快穿之美人画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固天红
四年转眼即逝,距离林煜回京,也不远了。
林煜沙场的佳绩使他这几年一路升品,直到‘大将军’一位!
战争获得完胜,林煜回京一事惊动了京城上上下下的老百姓。即便在宫中作画,唐宁杰也偶尔能听到宫女太监们谈及此事。
林煜?不正是他的养父吗?
唐宁杰想道。当年的少年是多么的敬佩着自己的养父,并盼望他能早日归家。却不料等到要等的人回来,他却不知道去了哪儿?
唐宁杰幽幽叹了口气,落寞地收拾着画具。
残阳红如血色,青年行走在京城的闹市之中,回首之间仿佛又看到了当年赤诚的少年。他一身红衣,鲜花怒马,偶然的笑靥柔软得一塌糊涂。
快穿之美人画骨 第55章 古代卷05
冰雪融化,待入春,暖风中似也带了股香气。
胜利大捷的消息像这股暖风,吹遍了满城,举国沸腾。
华奢玉靡的太子东宫,却过于平静。
暖帐之中,两道身影相缠,晨曦微凉的风将纱帘微微鼓吹,惊扰了热烈的氛围。
阳光普照,晨曦的凉露发出一阵细弱的白光,花骨朵微微倾斜,它便轻轻地滚落尘埃。
“林将军已经回京。”楚云尘轻柔地抱紧着身侧埋首在颈边的人,突然说道。
怀里的人微微动了动,撑起身子,露出他熟悉的面孔。
披散的黑发像一个精心雕琢的大网,柔软地划过楚云尘的脸颊与心口,带来一丝痒意。微挑的眉眼犹有春意,陆昭寒低下身舔了舔他的唇畔,温热还泛着浅红的身子细细贴紧,“林将军回京,你又想做什么?”
几年严加看管,陆昭寒回归自由身还是最近的事。似乎是眼见世事归为正轨,楚云尘逐渐放松了对陆昭寒的禁锢。
这样的生活如同禁脔,陆昭寒本可摆出一番冷硬的态度,但楚云尘吃软不吃硬的事他是清楚的。
楚云尘记挂的是逸寒,而非陆昭寒。他若是此时再装逸寒倒是件蠢事,这等于赤裸裸的提醒楚云尘他所做的那些事都是一场骗局。陆昭寒如今表露的是与逸寒截然不同的自我,他自私自利,又有些自我中心。他原本不时能从楚云尘眼睛里看到失望、愤怒等情绪,但如今他却十分平静。让陆昭寒拿不准他的想法。
二人同床异梦,陆昭寒自认自己的求全是因为他本觉得无所谓,但楚云尘的一往沉迷却令他有些惊讶——若是当初那般冰清玉洁的楚长老,又为什么在此与自己纠缠?
陆昭寒带着这些疑问,却无从解惑。
“太子如今本该身染重疾,在东宫修养,不该有什么举动。”楚云尘道:“林煜很快会质疑太子是否合适王位。”
陆昭寒嗤笑,整个人趴在楚云尘胸前,低低的笑出声,取笑道:“这太子整日在宫中排调禁脔,难道像是重病缠身的人吗?”
楚云尘低垂眉目,看着他揶揄的神情,惯然的默不作声。
“你这般坚持顺应天意,有什么好处?”陆昭寒问道,“你自是不必管这个位面的事,你已经游离位面之外了不是吗?”
据楚云尘自己的坦白,他如今早踏破虚空,甚至剥夺了当初位面的另一个支柱体内的混沌真气,一步一步获得了穿越位面的实力。
如3332所说,这种情况难得一见,陆昭寒这是中了头奖——但陆昭寒仍抱有怀疑。楚云尘的真实情况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样的理由过于遥远,陆昭寒并不能全信。如果楚云尘真的有这样如同位面神明一样的能力,为什么他察觉不到3332,又为什么偏要带着自己留在这个位面?
若是楚云尘具备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能力,恐怕自己永远没有回自己世界的机会。
纤细的指尖蹭着楚云尘苍白的脸颊,陆昭寒转而问道:“你这具身体是怎么得到的,真正的太子去哪了?”
楚云尘目光微沉,与病态的身体不符,他的目光十分有神,“他并不要紧。”
陆昭寒得意一笑,抓紧着他冰凉的手心,“桃代李僵还是鸠占鹊巢?难道没有人怀疑过你吗?”
对于陆昭寒问及自己是如何穿越位面的问题,就像陆昭寒不会透露3332的存在一样,楚云尘也不会透露其中的一丝一毫。
陆昭寒细细磨蹭着楚云尘突出的眉峰,见他表情好似波澜不惊,身体却微微发烫,便蛊惑地埋首啄着他的耳垂。
楚云尘顿了顿,道:“该起了。”
陆昭寒一把将被子拉上,钻进温暖的被子中。楚云尘轻轻推了推却未敢用力,被封了武功的陆昭寒在他手下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般脆弱,又像条缠人的无骨蛇类,轻松的绞紧了这个心软的猎物。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楚云尘一把将陆昭寒从被子底下提溜出来,为防止他作乱,便匆匆起了身。
门外的是太子的贴身太监与近侍宫女,提醒楚云尘应当到了用膳的时间。
按理来说,这里本该留下近侍照料‘病重’的太子。只是楚云尘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除了效忠于他的侍从,外人全然不知道他是伪装成重病。
侍候太子的侍女鱼贯而入,主管的沈公公领着两位小太监进来,陆昭寒窝在帐内,却无一人侧目。
楚云尘收拾好后,陆昭寒并不愿下来,而是继续睡去。楚云尘习以为常,其余人垂头不语,目不斜视,皆当做没看到这里还有太子外的第二个人。
太子用膳后便进用每日必须的汤药,其余人已退至门外,单留了沈公公与一位宫女在。此时里头的人喊了一声,“沈公公!”
沈公公眼珠转了转,站着未动。
“沈公公。”里头的人又喊了句,便随着还有他下地走过来的声响。他喊着沈公公,声音越来越近,被喊的人却无动于衷。
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有发生。东宫的人禁止与陆昭寒接触,哪怕是陆昭寒恶劣地捉弄,所有人也不得不当没看见。
陆昭寒左敲敲右踢踢,闹腾出点动静来。楚云尘抬眸看他披着件松松垮垮的外袍就在殿中左右走动,正要出口制止,便听外头突然有些动静。
几道女声正在与侍卫争执着什么,楚云尘一听,认出来是太子原本的侍妾们。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未受影响的陆昭寒,转头吩咐沈公公道:“把她们都赶回去。”
不料一抹倩影早一步越过侍卫,风风火火地独身闯了进来,她恼火地惊呼:“赶回去!?”
显然她已经听到了楚云尘的话,满脸坌愤。
楚云尘面色微变,沈公公便心下一跳,欲回身趁女子还未发现时陆昭寒时带他离开。
岂料沈公公刚碰到陆昭寒的手臂,那女子便早先发现了他:“这位便是殿下的新欢?”
这位女子一身秋香华服,面若香桃,此时气急拧着秀眉的模样亦别有娇蛮的味。她手捏着细剑,剑柄流苏一晃一晃,遥遥指着陆昭寒,“我在外头听说殿下被男色所迷,也不曾相信。不料这是真的!”
她不再看陆昭寒披散着头发,还未清醒的邋遢模样,剑锋指着陆昭寒,含泪质问楚云尘,“殿下冷落后院数年,让妾身空等着记挂着,您却见也不愿见妾身……”
楚云尘眼珠微转,瞥过一旁带着笑意的陆昭寒,开口打断太子妃,“在外头听说?”
他抬眼看向太子妃,“外头都说了什么?”
太子起身,眉峰紧皱。他站得笔挺,紧紧盯着太子妃,几步走过去夺下她手中细剑,一把扯过将它丢到地上。
冷剑叮当落响,太子妃被楚云尘冰冷的视线刺得一激灵,愕然看着满脸冷漠的太子。外头太子妃带来的一众女眷还在喧嚷,楚云尘面上终于浮上了一些怒意。
“沈凡海,还愣着做什么?”楚云尘沉声道:“将外面的女眷都带回去!”
“奴才这就去,这就去!”沈公公弯腰点头,连忙赶了出去。
“宫中有东宫的流言?”楚云尘再次向太子妃问道。
“殿下只想问这些?”太子妃失望道:“殿下就不问问辉儿?他每当学了什么,都念着想给殿下看看,可殿下却全不当我等当回事!”
楚云尘抿了抿唇,再开口道:“宫中可有他的流言?”
楚云尘口中的‘他’两人心知肚明,于此太子妃更加失望,“殿下难道是魔怔了不成,事到如今只念着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谎称病重、不见妾身等人,更不见付家,难道殿下忘了自己太子的身份,忘了自己的为夫为父为臣的责任吗!”
“太子妃言重了。”楚云尘目光微沉,“此人于本宫自然有用,他的消息不能走漏。太子妃若是不知道宫中传言的事,此番便先回去吧。”
“殿下是想赶妾身走?”太子妃泪眼婆娑,控诉地看着楚云尘凉薄的神色,心若刀割,“殿下是想让妾身装聋作哑?”
她急喘着气,含泪道:“殿下瞒了这么多年,难道以为自己能瞒一辈子吗?”
楚云尘回头看了陆昭寒一眼,见他面上果然毫无讶色,心下了然。楚云尘转头吩咐侍女们将太子妃请走,太子妃三番挣扎,直到楚云尘耐心不再,令人强硬带离。她走前更是火冒三丈,恶狠狠刺了‘看戏’的陆昭寒几句,又硬抗了楚云尘几回冷眼。
待周围人一一离开,楚云尘才走向陆昭寒,“我宫中的人不会将事情传出去,是你传出的消息?”
陆昭寒并未否定这个说法,而是别有深意地笑笑,只手抓着他的手,“师尊,你在天清宗修炼太久,看来并不了解俗世?”
“俗世中,人与人的关系有时候并不如同表面的单纯。即便你法术通天,能撼动天地,却永远不懂人心的多变。”陆昭寒笑着道:“有些人看似效忠于你,却其实另有其主。你原本做得很好,只是……”
他揶揄地讽刺道:“只是师尊这么快就原谅弟子,将弟子挪到自己的地盘上来了?是因为林将军回京,便放松了?”
楚云尘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问道:“这是你的计划?”
陆昭寒不答,远眺殿外,远远仿佛见到一团红云腾来。
“走!”楚云尘眸光微闪,最终紧闭了闭眼睛,深深叹了口气,催促道。
他突然一把抱过陆昭寒,陆昭寒也并不惊讶,乖巧地环上了他的脖颈。楚云尘问道:“太子妃之后看来还有人会来?”
“谁知道呢。”陆昭寒笑道:“你唯有放了我,或者背弃太子的身份。”他亲昵地贴紧着楚云尘,却恶劣地说着玩笑,“若是你偏离了原定的变化,这个世界也会发生异变吗?”
楚云尘不语,带着他绕过后殿。他的近侍就在后殿待命,“石毓,本宫命你现在带着他秘密离开皇宫。”
石毓僵硬的五官如同铁石一般,他的身材伟岸,像座高山遮住了陆昭寒眼前的阳光。
陆昭寒回头冲楚云尘挑眉问:“太子殿下这是要给草民换个住所?”
“你若是逃走,我也一定知晓你的位置。”楚云尘威胁地看了陆昭寒一眼,再冲近侍交代:“带他到行宫,本宫没到行宫之前他不能离开你视线半步。”
近侍木讷地点头,一把拉过不愿的陆昭寒,当下便背着人离开。
陆昭寒回头看了眼站在院中的楚云尘,再别过头时眸间闪过一丝得意。
他轻扶着侍卫的肩膀,命令道:“如今出不了宫,带我去见你的主子,将太子的事告诉他。”
快穿之美人画骨 第56章 古代卷06
更深露重,深夜的皇宫陷入一片静谧,昏暗的阴影蒙上这片宫阙,带走了一切声响。色晕的阴云覆上高阙的上空,密云中点点雷光,似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御书房前盏盏宫灯,殿内仍亮着灯火。
一场争执正发生在书房内。
烛光摇曳,帝王之火燃得正起。高大的中年帝王怒火滔天,手下狠狠地拍打了一番御案,“你竟如此胆大包天,将大将军的公子囚困作……”
他难以启齿,盯着跪地的太子如同看待一个陌生的人,“你如今竟欺瞒朕,骗朕病重在宫中养病,还胆敢戏弄朝中大臣!”
太子囚禁陆昭寒一事传到帝王耳中,又见自己耳目将人亲自带到自己面前,帝王不得不信,这个自己一直信任的太子的品性并不如他所见。
太子跪在案前默不作声,苍白着脸,不时低低闷咳。
帝皇火气未歇,“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太子低垂着头,烛光将他微蹙的眉目印出一抹哀色,“……儿臣并非有意囚禁他。”
“你还有脸说?”帝王失望地沉声道:“林将军的公子如今病重落魄,心存死志,你可知道?!”
太子微微叹了口气,将口中那股咳嗽的忍住,低下了头。
帝王不再压抑着火气,一把将案上的笔墨纸砚扫落,愤而骂道:“林将军只有这么一位儿子,却被你这禽兽糟蹋了……太子你可真行啊!”
窗外雷声轰动,大雨毫无预兆的倾盆而下。
太子跪坐在冰凉的地上,听着帝王最终的审判。
帝王背过身,不再看太子,“太子失德,难担储君之责……”
楚云尘一愣,眼见着废黜一幕的发生——这与原本的发展完全不符,如今林煜刚刚回到京,太子不应在此时被废黜!
然而帝王冷硬而果决的行动是如此的迅捷。御书房训诫后,太子被废黜,遣送帼山寺静心思过。
帝王这一手棋震惊朝野,除却林煜,并未有人真正知晓太子“失德”源自何处。
林煜这几年在关外战功显赫,为了奖励于这位英勇军士,这些年官位一再升品,如今已是正二品大将军。
只是五年未归,此回京城竟觉有了千万变化,记忆变得滞后。
夫人平安诞下长女,如今气色好了许多。女儿林喜乖巧可爱,只是对他这位严肃而陌生的父亲有些认生。
最令他惊讶的是当年的养子。当年他安心将这个颇具灵气的少年留给夫人照顾,本想培养继承自己的衣钵,不料却发生了此种骇人的意外。
自己离开了五年,这孩子便被囚禁了四年之久,虽说自己在关外,在京中人脉不广。但知晓太子囚禁养子的前因后果,林煜便对这个孩子满怀愧疚。
已经从宫中离开了数十天,陆昭寒仍在屋内不曾外出走动。
此事林家只有林煜知晓,他连林夫人也未告诉。虽然内心十分气恼,但为了皇家的掩面及养子的名声,不得不将此事闷在了心底,不敢对外宣扬。
好在他似乎还有一位知心的朋友。
一位叫唐宁杰的宫廷画师在得知陆昭寒回府后便经常来探望他,两人关系似乎不错,好友的陪伴大概能令养子早日从阴影中走出。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常前来拜访,那人便是付家的小少爷付永成。但念及太子与付家关系紧密,林将军深觉厌恶,一概令人将他拦在门外。
如今冬梅早过,正值百花齐放之际。
暖阳明媚柔和,唐宁杰再一次来访林府。天气明朗,他心底却缠绕着一抹阴云。
陆昭寒的‘病情’刚刚大好,只是仍有心结,脾气也变得孤僻了许多。照林夫人所说,陆昭寒这几年似乎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故,希望唐宁杰能与他多走动走动,助他解开心结。
白杏的花香驱散了唐宁杰心中的疑虑,他走近小院,便听到里面有阵阵琴声。琴声清幽,如山间溪水叮咚敲击青石,令人闻之仿佛置身幽谷,忘却人世纷杂。
走进院中,只见一白衣青年正认真抚琴。他神色无喜无悲,清风将落花鼓动,纠缠着青年的衣袂,此景像是青年下一刻即将飞仙而去,不管这俗世变迁。
察觉到他的到来,青年抬手压着琴弦,抬眼看他。陆昭寒这一刻面上才有了丝人气,温润地冲他笑道:“你可算来了,我今日有事想拜托你。”
唐宁杰一愣,反问道:“拜托我?”
陆昭寒所拜托的事有些突然,他想拜托唐宁杰为他作副画。
唐宁杰自然答应,陆昭寒浅笑取笑道:“昭寒可拜托唐大人了。”
这些年过去,唐宁杰变得世故圆滑。但眼前的青年却还像五年前两人相识的时候一样,虽外貌有了变化,但直白的说话方式仍未改变。
唐宁杰还是第一次为陆昭寒作画,仔细端详着眼前认真端坐的青年,手下的软毫落纸轻柔。
陆昭寒像是坐着无趣,不时有些小动作,被制止后便直直地看着唐宁杰。
唐宁杰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你看向别处吧。”
“我们数年未见,还是第一次仔细瞧你如今的模样。”
唐宁杰听了,挑眉看他,便听他接着说:“喜儿也长大了,你也变了许多。怎么还兴上留胡子了?”
唐宁杰讪讪一笑,摸了摸自己少许的胡子,“许多同僚觉得我年纪太轻,咳……便也学别人留了点胡子。”
陆昭寒咧嘴笑了笑,“很适合你,这般看着倒是威严许多。”
唐宁杰笑着垂头,刚要落笔,便听耳边传来陆昭寒的一声低叹,“你已近而立之年,为何还不成亲呢?”
唐宁杰面上有些僵,干笑一声,打算应付过去,“我醉心于此,何来的心思想着男女之事。”
“我听府里的丫鬟说,这京城里,你倒是颇受闺中小姐们欢迎。”陆昭寒笑道,“你若是有喜欢的,便也早些定下为好。唐老夫人定然为你婚事十分操心,你也得为这件事准备一番了。”
唐宁杰叹了口气,“若是有缘,该来的总会来的。”
“你就是太信缘分了。”陆昭寒取笑道:“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若是这因缘再等来下去,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你这么多年竟然也没有一位喜欢的?”
“年少时倒是喜欢过一个人……可惜他早已成婚。”唐宁杰苦笑道:“之后我亦曾喜欢过一人,只可惜似乎是我自作多情了。”
陆昭寒皱眉看着他,“是哪家小姐,你已经说过亲了?”
唐宁杰摇头,最终仍未告诉他自己的心事。
待画作完,陆昭寒却抛下一句令唐宁杰十分震惊的话,“我不欲再留在京城了。经父亲许可,过些日子我便要收拾一番,道边关去了。”
唐宁杰心头像被铁锤狠狠一锤,重重落下又狠狠摇荡,“这万万不可!虽说边关大胜,但敌国尚未服软,难保不会出些意外。而且你身子才刚好,怎么如此草率就下了这样的决定?!”
“我如今已是大好,只是在京中难免有些不自在。”陆昭寒轻拍了拍唐宁杰的肩膀,一双眼睛炯炯发光,“再说我自小便十分憧憬成为父亲一般的将领,此番前去边关,父亲也为我好好打点了。”
唐宁杰喉间哽着反对的话,却反应不过来如何劝说。
陆昭寒低头看了看他所作的画,夸赞了一番。他今天笑容倒是多了许多,伸手就要取过那副画,“我便要走了,这副画便是求了送娘亲的。”
他手刚伸到一半,便被拦住了。唐宁杰二话不说,把干了的画稍一卷,便熟稔地卷成了一个筒状,麻利地藏到自己身后,“这副画我便自己留着了,你若是想去边关,便自己找人画去吧。”
他草草收了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他一副怄气的模样倒是像五年前棱角仍在的他,陆昭寒在他背后看着他脚步跟踩着风似的,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杏花飘落,陆昭寒抬眼看了眼微微遮住阳光的细长树枝,回头时,身后多了一道人影。
身后的人是个身材雄壮的男人,见此人第一眼便想到坚硬的巨石,不单木讷还十分冰冷。
陆昭寒的表情回归到阴冷,眼神森冷,仿佛能通过他看到什么令他不悦的东西,“石毓,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他的眼珠猩红,像是回到了入魔的时候,又像是正在施展惑心术,“你怎么会现在过来?”
对于他的问题,石毓一板一眼地回复道:“太子没有大动作。如今皇上派人监视着太子,太子正在寺中静心思过。不过有个消息,太子昨夜开始身体有些不适,可能是旧疾复发。”
“旧疾复发……”陆昭寒低念着这几个字,嗤笑道:“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坚持着原本的发展,是不得已还是固执……”
他最后对石毓下命令道:“几日后我离开京城时,监视好太子,若是他有什么不妥马上告诉我。”
快穿之美人画骨 第57章 古代卷07
五月初,陆昭寒跟随林将军的部下踏上了回边关的路。
一身盔甲换锦袍,陆昭寒告别亲友,便动身离开。盛京赶往边境的路途遥远,马蹄不息亦需数月之久。
队伍出到了城墙外,陆昭寒突然听到耳边隐隐约约有阵琴声。但他回头望向来处,似乎看到城墙上有道人影,只是太远,看不大清。他只是回头看了几眼,便又扭过了头。
林煜军威太重,暂时留在京城做着闲差,此次陆昭寒一群人的最高的将领另有其人。
浩浩荡荡的队伍经过漫长的路途,终于在九月底到了目的地。
陇曲关环境恶劣,贫瘠的土地风沙作乱,往关外望去只见一堆堆的黄沙。这里干燥少雨,日出炎热日落严寒。
夜幕降临,边关夜里的天空像一副美画,能看见一望无际的星河浩荡。一排排或明或暗的点点星光,点缀着如同近在咫尺的夜空,仿佛不用篝火也能将这巨大的疆土看得一清二楚。
冷风吹动着大旗,是它呜呜作响。陆昭寒抬步往城墙上走,见边处一个瘦小的人影,便走了过去。
城墙上如今是一堆守夜的士兵,高大威猛的身躯在寒风中不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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