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梦魇
到了一半,便起了风,轻碎的风吹得裙角翻飞,手中的灯笼依风飘动,那光斜斜的打下来,落到脚下青砖砌成的台阶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她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一步步登上去,也不只是什么在等着她,望着那一步步升高的台阶,只觉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及天空,那些璀璨的星辰,只一抬手就可摘下来。
到了塔顶,四处砌了不高的石栏杆,只见不远处坐了一人,那人乌发随风微飘,觉察来了人,方才转过头来看她,星光细碎,落到他俊美的面容上,深邃如篆,绝世无双。
手中的灯笼不由一松,便直直的落了下去,磕在地砖上,燃起淡略的火苗,只剩灰烬。
身后星光璀璨,像是细碎的宝钻,密集的撒落下来,发出灼灼光晕,他坐在石阶上,衣角微微飘动,只望得见他剪影一般的修长轮廓,他的脸隐在背光里,双眸却是灼亮如渊,他遥遥朝她伸出手来,那手修长白皙,有力的仿佛能握住整个世界,他便坐在那里微笑着看她,低声道:“拂儿,过来。”
拂影不由立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复杂万千,只觉那股暖热仿佛从胸腔里涌出来,她不由胸口微颤,腿脚不听使唤的走过来,他大掌一握,反手将她揽进怀中,她的脸贴到他胸前,只觉灼热滚烫,他襟上的金线细密如丝,烙在脸上像是一张难以挣脱的网,那黑色的团龙襟上若有若无的散发的淡香,萦绕鼻端,心口“噗噗”跳的厉害,他将她揽到膝上,低头去吻她的发,声音低沉的从发间传过来,犹如春风拂面,酥酥麻麻,散布了全身。良久,才听他低声道:“喜欢么。”
像是瞟在云朵里,站在最高处,触及着天,那些繁星仿佛独独为你而绽,这一方天下,也只有他和她而已。
她心头涌涨的厉害,喃喃的说不出话来,只轻轻的点了点头。轩辕菡沉沉一笑,将她揽的越发紧,两人相拥而坐,未有只字片语,只是那样拥着,仿佛天荒地老,仿佛海角天涯。
过了良久,他才低头看她,见她眸中盈光涌动,脸上白皙如玉,如兰气息细微在耳畔拂过,心中不由一荡,俯身去吻她的面颊,灼热的气息拂到脸上,只觉滚烫的颤栗,她呼吸不由渐渐错乱,却听他在唇齿间低低的说道:“弱水三千,但求一瓢。”
拂影不由心头一滞,眸中湿热,只差涌出来,腔中覆江倒海一般的翻腾,只觉他语气诚挚,让人无法抵抗,像是触及心中最隐秘的柔软,一切崩溃沉沦,随着他坠了进去,半晌眸中水雾渐起,声音轻轻的,略带哽咽,方才低低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他不由呼吸一沉,借着星光,她低眸敛眉,脸上嫣红浅淡,娇弱如花,情不自禁的俯身吻下去,她颊上灼热,眸中水雾弥漫,也仰头迎上去,呼吸渐渐浓重迷离,温柔的像是在梦里,她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只觉一头栽进去,再也不想出来了。
塔顶上银光细撒,小心的描摹两人的轮廓,突觉世界都没了生息,只见他将她揽到膝上静静的亲吻的优美轮廓,在寂静无声的夜色,深深的刻下来,像是烙进心里,渗进骨子里,写进血肉里,再也难以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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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空格沉沉的照进来,打出一道直直的光晕,那道光晕中依稀可以看到瀑布着的细尘,越过高高的朱色书架,弥漫在书架旁站着的白色身影周围,发出淡淡的模糊光晕。
轩辕菡偶尔抬起头来,便看到这样的场景,看着拂影将箱中的书一本本拿出来,然后仔细小心的摆到书架上,她摆的专注,以至细细的发丝散落下来遮住半张脸颊都未察觉道。他不由勾了唇,眼眸一闪,低低唤道:“拂儿,到我身边来。”说着,他朝她伸手。
拂影一怔,回头看他,遇到他幽深如海的目光,不由温柔一笑,缓缓放下手中的书走过去,她总是无法拒绝这样的方式,将手交到他掌中,十指相握的那一刻,像是在诉说一个不老的誓言。
他反手将她带入怀中,只觉沁香暗浮,软玉在怀,俯身在她耳畔低低声道:“让蓝墨她们摆就是了,自己受这些累做什么。”
语句低柔,荡在耳畔,灼热悸动,窗外依稀传来细微的鸟雀名叫声,一声一声叫得欢快,她一时也只听得到他的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暖暖荡着,像是春风扑面进吹来的暖风,酥热的久久不散。拂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头搁在他宽阔的肩上,方才嗔道:“这样的事自己做才有乐趣,只站在一旁指挥岂不失了雅致。”
他闻言不由低低一笑,戏谑道:“是。”
拂影知他笑她酸儒,忍不住“嗤”的一笑,娇嗔的抬手轻轻推他,却是低首敛眉,颜如渥丹,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他心中一动,不由低声道:“别动。”
热线一诧,不知为何,果真乖乖的坐在他怀中不动,抬头询问的看他
囚奴 章节49
,眼眸清澈,恍若山泉,他看得愈发喜欢,抬了指轻触她的脸颊,指腹微凉,在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摩挲,像是在把玩一件上古的瓷器,那指却似带了魔力,烙在脸上,惹起细微的轻颤,拂影身体微滞,僵着身子看他,不由问道:“我脸上惹了什么灰尘么?”
他凝视她半晌,眼底闪过几丝笑意,方才淡淡应道:“嗯。”
拂影不自觉抬手拭面,抬头看他,深信不疑的问道:“还有么?”
轩辕菡眼眸一深,唇间弧度不自觉地加大薄唇微启,眯了眼低低道:“有。”
拂影闻言不由低头,一眼扫到身畔朱色的案桌洁净的光可鉴人,依稀望的上面衣香鬓影,人影晃动,便倾过身子抬脸细看,她神情专注,脖颈微勾,倾过的身子勾勒出劲上优美弧度,领口微斜,露出劲边细微的白皙肌肤,竟是泛着细腻的珍珠色泽,让人忍不住要一探究竟。拂影看了半晌,未觉不妥,不由微皱了眉头转头看他,他却突然侧了头温柔吻住她。
就那样……温柔的,吻住她。
拂影顿时心头一热。那吻灼热有力,霸道像是要把她吸吮进骨髓里,她不自觉地头脑昏沉,身体无力,只觉唇齿纠缠,像是要把内心深处的那份悸动缓缓的引出来,不由低低喘息,他的唇顺势而下,探到颈上,仿佛要把她燃起来,她不自觉仰起头,只觉耳中嗡嗡作响身体细微的颤栗,却是难言的欢愉。
腰上的衣带突然一松,肩上衣衫半裉,肌肤细腻温香,他的唇已经探到她胸前,奇异的感觉让她的身体忍不住猛地一颤,方才意识到自己的情不自禁,顿时脸上恼红,一手推开他,嗔道:“灰尘呢?”
他闻言低低笑起来,见她鬓云乱洒,酥胸拦掩,别有一番风情,不由沉了眼眸看她,唇角噙着笑低低道:“拂儿,莫坏了兴致。”
那声音带了几分略略得沙哑,魅惑好听的让人脸红心跳,拂影双眸一瞪,却是眼波流转,愈加美艳,仰头主动攀上他的脖颈,她的发痒痒的散到他的肩上,兰香暗涌,他心中一荡,又是低低一笑,甚是戏谑,拂影脸上暗恼,尚未发作,他已经翻身将她压到身下,浓重错乱的呼吸中依稀听得铜漏中得细沙缓缓下落的声音,沙沙沙的响个不停,渐渐裸露的肌肤贴着身下柔暖的薄毯,甚是舒适,她只觉自己站在云端,飘在空中,恍惚的想,书中所言,云雨之事,欲仙欲死,原是不错的。
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此起彼伏,甚是热闹。
轩辕菡出府办事,拂影一人只觉寂寥,换了男装带头云夕云岫上街,正值草市,街上林林总总,各种物什琳琅满目,拂影一身白衣摇扇而行,惹得路上女子频频注目,同样男装打扮得云夕云岫见状不由捂唇偷笑。
三人漫步而行,最是随意,忽见街角处一花甲老翁磨玉自卖,生意却很冷清,拂影心中一动,信步走过去,云夕云岫不由一诧,随后跟了过去。老翁随地而坐,手上拿着一个看去粗糙的刻刀刻玉,双手粗糙已满岁月留下的皱痕,手中刻出的东西却栩栩如生。
拂影不由问道:“老丈,这玉可是怎么刻出来的?”
那老翁却是眼皮都未抬一下,很是无理,云岫不由皱眉,欲要上前,拂影忙伸手只住她,随那老翁一样在地上随意坐下,对他笑道:“不瞒老丈,这雕玉工艺晚生也曾在书上读过,只是一直未曾亲眼见过,未免有些纸上谈兵,想像老丈讨教一二。”
她既自称晚生,对那老翁已经尊为师傅,那老翁衣食简陋,身份卑微,拂影求知如此礼贤下士着实让云夕云岫大吃一惊,又见她随意而坐,丝毫没有富农小姐那份娇矜,心中对她自是不自觉地添了几分喜爱敬佩。
那老翁这才抬眼看她一眼,见是一个弱冠少年,生的唇红齿白,极是漂亮,本对这种富人家的公子少爷怀着厌恶,见拂影如此,方才道:“用他山之石攻玉,这刻玉么?”
拂影见他开口,不由一喜,合扇拱手道:“还请师傅指教。”
那老翁脸上一惊,忙放下手中的物什回礼道:“主位公子客气了,师傅二字小老儿可不敢当,这刻玉自是要昆吾刀来刻,方得精髓,小老儿不才,得几倍家传,尚有几分手艺,不知公子要刻生么?”
拂影忙抬手扶他,脸上一笑,笃定道:“不,我要自己刻。”|
高耸的门牙之上,高高挂着一个巨幅牌匾,雄劲有力的大字在日光下愈加醒目,却是“王氏珠宝行”五个字。
拂影站在街上不由惊诧,方才看了看周围,确定那门楼确是原来楼府绸缎庄的分行,现在何以变成了别人家的牌面,而且家中并没有传来这个消息,若是商家撤柜,除非是情不得已,否则怎会看着白白的银子就这样流失,难道是家中出了什么事么?
她愈加不确定,无意识的合了扇柄在掌心轻打,却又想到楼幕然做事向来有分寸,楼家生意也在他的手中如火如荼,莫非他是有别的打算不成,蓦地想到楼母以前说楼幕然在暗地做什么的话,顿时有些担忧,拈衣一直未来信给她,慕容澈自她进入轩辕府以后也未曾联系,她只觉自己突然成了孤家寡人,盲目的生活在轩辕菡的圈子里,与她曾相熟的生活渐行渐远,若是有一天轩辕菡弃她于不顾,她便果真成了攀附大树的藤,自己无法立足不成?
一时心思复杂,她半晌才回过神来,面前那“王氏珠宝行”五字刺的眼底生疼,这才拉了一个人来询问,才知楼府的绸缎庄几天前便撤了,这珠宝行生意尚好云云。
拂影不由没了兴致,心中百种心思回转,只分不出头绪来,云夕云岫见她站在那里不语,互看一眼,这才问道:“公子,可要回府么?”她微微沉吟,却愿立即就回去,便淡淡道:“罢了,找个清静的巷口随意走走吧。”
皇城自是与她生活的地方不同,江南秀丽如荷,清丽幽静,这皇城却是华丽似牡丹,高贵奢华的让人应接不暇,看久了便觉浮躁,三人找了一个巷口静悄悄的走着,因拂影心中有事,一时气氛有些沉闷,路旁都是一些农家小院,偶尔传来孩童的嬉笑声和妇人的喝斥声,枝叶掩映中炊烟渐起随着那声音袅袅升向空中,置身其中,心情竟奇异平静许多,拂影踩着脚下微微不平的青石板,低头去看石缝钻出来的野草,只见叶片葱郁,颜色甚是鲜绿,她方才低低叹了口气,笑道:“住在这里倒也不错。”
云夕见路上无人,便改了称谓,她笑道:“奴婢门小时候就是住这种院子,那时虽然贫困,吃食都要四方邻居一起互相接济,却极是热闹温馨。”拂影不由看她一眼,随口问道:“那你们怎么到了流景那里?”
云岫嘴快,便答道:“后来东家犯了事,那院子变成了别人的了,我们被遣了出来,无处吃住,只好买身为奴,所幸遇到了一个好主子,交给我们武功,可以保的我们姐妹二人性命。”
拂影微微点了点头,并不搭话,这时却互从两侧墙头上跃下两个黑衣人,剑光一闪,直直朝拂影冲了过来。事出突然,拂影不由向后退了一步,云夕云岫一惊,已然跃到前面将她护在身后,与那四个黑衣人斗在一处,拂影并不懂武,却也勉强能看出胜负如何,毕竟云夕云岫是女子,打了一会便有些力不能及,那些黑衣人却似并无杀意,虚晃一招,转身就跑,云夕云岫二人对视一眼,便分头去追,拂影只觉不妙,正要叫住二人,只见两人身影一闪,已经跃上墙头追随那些黑衣人而去。
巷子顿时觉得空空荡荡,路上只见树影摇曳,却不见半丝人影,拂影心中略急,却觉身后冷意突现,便觉腰上一凉,那凉意嗖嗖的往上泛,一直蔓延到脊梁上,只听身后有个男子低声道:“姑娘,我家主子请姑娘过去一叙。”
似乎起了风,吹得衣角乱飞,耳畔嗡嗡作响,那人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带着回声,和腰上的刀一般,泛着凉意。
拂影不由僵着身子冷笑,讽刺道:“你们主子请人的方式倒是特别。”
那人方才收回匕首,只是笑道:“姑娘莫气,实在是因姑娘太过难请。”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拂影也不想与他废话,沉沉吸了口气,才道:“前面带路。”
路途似乎并不远,拂影被遮住眼睛曲曲折折的只走了半柱香的时辰,她看不清楚,只觉绕了一个大圈子眼罩方才被摘下来。光亮猛然而至,刺的眼底微微一痛,却才看清原是在室内,屋内光线微暗,只见眼前垂下落地的纱帐,帐后影影幢幢,似乎放着薰炉,燃着淡淡的苏合香,烟雾缭绕中只见其中似乎坐了一个男子,虽只见轮廓,却是身材修长,线条刚硬,坐姿优雅却霸气,让人隐隐觉得有一种无形压力,有一刹那,拂影只以为那人便是好阜公子,遂一想若是他想见她,何必这般劳师动众,不由暗自摇头。
身后的门突然合上,轻微的关门声细碎清脆,衬的屋内愈加寂静无声,拂影不由心中一紧,只听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低低道:“坐。”
屋内空空落落,那人的声音空灵似带着回音,低低的荡回来甚是诡异,她身后也只放了一把玫瑰椅,像是专程为她准备的,拂影淡淡道:“多谢。”果真坐下了。
里面轮廓微动,似是漫不经心的把玩什么,里面的香袅袅而上,模糊的看不清晰,只听那人声音中透着玩味:“楼家爱女,韶颜雅容,威颜仙姿,幼聪颖,读百书,精音律,善乐舞,一貌倾城,唯独钟情慕容三子,众男子黯之。”那人低声淡笑:“是与不是?”
拂影脸色不由微微一滞,心中微诧,便觉来者不善,却并不言语,只静观其变。
帐内人似也不在意,徐徐道:“轩辕嫡孙,幼随祖父,生性冷漠,六岁能猎豺狼,七岁杀人,弱冠之年位及君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容如天人,风华绝代,唯惧其杀人如麻,人不敢近之。”念到此处,那人便不再言语,似在玩味看她,方才低笑道:“楼小姐可是好大的胆子。”
拂影不由心中一沉,那些字句低低在脑中盘旋,依稀罗列那人眉目,她何尝不记得,初见他,他持剑而立,血腥扑鼻,恍若罗刹,一时有些怔忪,又听那人道:“楼小姐以为如此冷性之人,果真会为一个女子动心不成?”
虽知他有心挑拨,却还是不由一怔,那个问句却像带了刺,细密的扎着心脏,挣脱不开,却不能暴露自己情绪,极力镇定,静静坐着。
那人又道:“楼家祖业,遍布各郡,如一张网脉,四通八达,得之如得万千情报……”帐内却是半晌沉默,只影攒动,依稀听得布料摩擦的细碎声,拂影不由看过去,那人似也看过来,目光碰触,只觉一禀,那人方才笑道:“不用我说,小姐只怕也已发现异样了。”
他的嗓音缓慢低哑,听得并不清晰,那些语句却像是利剑狠狠地刺进心中,正中软肋。楼家绸缎庄何以在着几日内出现异状,而这些日子,正是她跟随轩辕菡身边的时候,她只是不愿想,那句“溺水三千,但求一瓢”的话语还在脑中低低的盘旋,像是烙印一般烙在脑中,她怎么可以忘,怎么可以去怀疑,不由冷笑道:“阁下可是错了,这天下最忌讳此事的恐怕不是轩辕菡而是当今圣上吧,他既不得之,便毁之,知难道就能这般心平气和的等人去抢不成?”
那人似是一怔,闻言不由轻笑起来,言语中微露赞叹,“果然不俗。”语句一转,那人似笑非笑:“小姐难道不知,这楼府关键便是楼小姐你么?”
黄昏已至,暖馨的颜色照到青石板铺就的路上,浮起一片淡略金色,路人们似要赶回家用饭,神色间带着几分归心似箭的急切情绪。拂影心中思绪难理,脸上只是茫然,那人的声音却是不绝于耳,魔音一般来来回回的在脑中荡着。
“令尊无子,膝下只有二女,楼小姐是嫡出长女,此为一;次女楼若兰无论才情相貌皆在小姐之下,虽有几份天资,却是小聪明,况尚已出嫁,此为二;小姐天资聪颖,对府内事务极是熟悉,将府内事务交与小姐,定是不二人选,此三便是轩辕侯对小姐的刮目相看,令尊若有大志,必当依靠小姐攀附权贵,他曾要将小姐送入宫内,却被轩辕侯从中截下,便才近水楼台,将小姐赠与轩辕侯,做一个顺水人情。”
“令尊与轩辕侯相互利用,这棋子便是小姐,他对小姐容忍宠爱,实是为了什么,小姐当真不知么?”
她不及想,只觉脑中纷乱,试图理出头绪也是徒劳,却猛地听到身后急切的轻喊,拨开云雾一般的传到耳里:“姑娘!”
拂影方才定了定神,回头就见云夕云岫一脸急切的奔过来,紧张的握住她的腕,泫然欲泣:“姑娘,总算找到你了。”拂影不由一笑,说道:“那些黑衣人未伤到你们么?”云夕回道:“那些人来路不明,我们不敢恋战,
囚奴 章节50
追到一半想要折回去,他们却上前纠缠不清,我和云岫极不容易才摆脱他们,回到原地姑娘却不在了。”她不由上下打量拂影,懊恼道:“姑娘没事吧。”拂影一笑,放说没事,云岫却从袖中拿出一个焰火状的物什,对着上空一拔玄关,只见白光一闪,空中蜂鸣一般作响,拂影不由诧异看她,云岫方才道:“听说姑娘走失了,主子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姑娘稍等,主子马上就到了。”|
囚奴第6部分61 zql980416手打
身后传来剧烈的马蹄声,尘土飞扬,脚下都在沉沉的颤抖,行人不由纷纷看过去,天际尽头,晚霞满天,绮丽千里,那人一身黑衣策马驰骋,仿佛从云端穿越而来,身后金光璀璨,将他霸气的轮廓描成飞扬的金色,他的眉目桀骜深邃,落到她身上,却掠起暗涌的温柔。
光晕中,他朝她伸手,修长的指尖仿佛掬了一捧霞光,拂影不由静静看他,他勾唇一笑,薄薄的唇掠起淡淡的珍珠色,在那片光晕中流光四射,马身经过拂影身侧,他府身一捞,有力的臂顺势将她带入怀中,一刚一柔,一黑一白,策马而去,竟是美的恍似仙境。
路人不由纷纷驻足观看,只以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对嫡仙,驰马而去,只留余香,不知谁认出轩辕菡,不由惊道:“那是轩辕候!”说话间,竟对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毕恭毕敬跪行大礼,众人闻言,均效仿之,吵闹的繁华街巷,竟突兀的静下来,上千身影俯跪在地,虔诚恭敬,沉沉的只听得到飞鸟划过天空的鸣叫,落到长长的街上,那般深远悠长。
到了轩辕府门口,他抱她下马,蓝墨已经匆匆迎出来,对着轩辕菡一福,忙道:“主子,韩落回来了,有要事禀报。”
轩辕菡淡淡点头,侧头就见拂影心不在焉的立在那里,身形单薄,侧面轮廓却是柔美,不由抬手欲揽她在怀,拂影未及他又如此动作,本能的一躲,他的掌便僵在空中,十指修长,腕上黑色衣袖被绣着的金线坠的甚是华丽,却越发衬的那手白皙如玉,可就那样滞在半空,只觉尴尬。
拂影不由不自然的看他,他眼眸一沉,缓缓收回手,淡淡道:“我去去就来。”遂头也不回的随蓝墨而去。
殿里静极,碗口大的红烛淌下红色的烛泪,层层叠叠像是山峦一般,灯芯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侍奉在侧的侍女小习地拿针挑了,那投影落到翻起的书页上,投下细碎的斑驳。手中的书却许久未翻一页,拂影蜷膝而坐,极力整理着头绪,窗外依稀是闹人的蝉鸣,一声一声,唤的太阳穴生疼。
门外传来轻声地碎语声响,不一会,云夕拿了一封书信进来,无声的交给她,低声道:“蓝墨姐姐方才过来了,只留下这封书信,说主子在莲花池等姑娘。”
她方才伸手接了,那信封之上,却是“吾儿亲启”四字,字迹清雅熟悉,像是记忆里那般,她不由心头一暖,险些落下泪来,云夕见状,躬身退下,只留她一人独自看信。
楼母用词简单,只详细列了楼府些许账户,她却是来回看了二三遍才依依不舍的将信放下,心中暖热却也不敢怠慢,只觉那些账户古怪,思及前后,方敢确定那撤柜之事只怕是因银两周转不周所致,又记得她在府中时便已出现那种状况,现在可谓愈演愈烈,不由有些着急,恨不得赶回去查看清楚。
膝上的书突斜斜滑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却并不去捡,垂头去看,轩辕菡深邃的眉目却在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她心中起伏,心绪只在信与不信之中徘徊,她深知自己一念涉及整个楼府的命运,信他,便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付与他,一日他若负她,她便一无所有,身心俱失,若是不信,便要生生割断这段情绪,从此互为陌路,甚至与他为敌
想到如此她不由心口剧痛,只伏下身低喘不已,额上不由渗出细汗,她方才明白自己心意,何以舍得斩断,却不由得想赌一把,赌他对她的真,赌他那句”溺水三千但求一瓢”不是随口而说,想起旧时读到的一个故事,那样义无反顾,那样感人至深,一时心中俱震,不由幡然醒悟,遂下了圈椅,直奔莲花池。
似是前几日的事情,轩辕菡命人移来几株红莲放到后殿的雪融池里,莲叶翠绿,叶叶相连,仿佛铺满一地,那莲瓣却殷红似火,剔透晶莹,随着池中潋滟波光,欲觉娇艳,池边砌了无瑕的汉白玉,偶有池水荡起,落到池边,竟似月华,拂影曾笑问轩辕菡此池可比瑶池,雕栏玉砌,琼楼玉宇,身临其境,可赛神仙,他只低笑,漫不经心的回她:“只羡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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