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怀了龙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小文旦
是不是亲儿子,这怎么查?尤其对方还是陛下现在重用的京兆尹,孙庸光凭几句语焉不详的话,压根没有切实证据。
管嘉笙因为身体原因经常被人指点,他虽然并未因此郁郁寡欢,但也习惯了低调,再加上离京五年,京城了解他的人不多。
大理寺官员到管家一问,好嘛,人家管老夫人根本没有任何怀疑。管老夫人暗示了孙庸的险恶用心,大家纷纷表示同情,家门不幸。
几方商量一番,决定当孙庸说胡话,不打算立案。
孟侜听说之后,心里咯噔一声。
一次被当成笑话也罢,就怕孙庸不死心,闹大了惹楚淮引怀疑。
孙庸被管母骂了一通,管母没想到他想阿宝上位的心思那么深,这触及了她的底线,她直截了当警告孙庸“我们管家可以弃养这个义子。”
管母加重了“义子”的读音,孙庸脸色一白。
管母一早就知道阿宝是孙庸跟外面的女人生的,她只是不想管,家丑不愿外扬罢了。
孙庸从佛堂出来,孟侜等在那儿,突然笑道:“我十四岁时,你在我的茶水里下药,想让管氏断子绝孙,我们哪里对不起你?嗯?”
孟侜说这话时用了十足的功力模仿管嘉笙,周围一阵风刮过,阴测测的,孙庸大概知道管嘉笙已经死了,一时竟然分不清眼前是人是鬼。
他在佛堂里刚刚被管母揭穿“义子”的真相,此时心理防线崩溃,他连续后退两步,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孙庸!”
管老夫人扶着门柱,眼泪夺眶而出,她以为嘉笙命该如此,久了便也看开。谁知是小人作孽!她把拐杖扔到孙庸身上,“我们管家欠了你什么!嘉笙从小敬你,你这么对他?!”
孟侜其实只是诈一下孙庸,那么多年前的事,他纵有怀疑,也无从查证。管嘉笙身体一直很好,突然不举,孙庸又一直暴露出对管嘉笙的恶意,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孟侜安抚完管老夫人,疲惫地回屋,他打了个呵欠,希望这个风波早点过去,他还要想办法弄点药补补呢。
谁知一开门,楚淮引坐在桌前,孟侜呵欠打了一半,嘴巴惊得都闭不上。
楚淮引也不看他,专心喝茶:“关门。”
孟侜:“陛下深夜到访,是案件有进展了吗?”
楚淮引看了他一眼,不兜圈子:“朕今日听说了一件奇事,令尊跑到大理寺喊冤,说有人冒充他儿子。”
果然是这件事。
孟侜深吸一口气,他已经想好应对的说辞。
楚淮引示意他闭嘴:“令尊的行为给了朕一点启发。朕有一个故人,与爱卿十分相像,朕近来总是怀疑你们是同一个人,扰得朕寝食难安,希望爱卿能为朕分忧。”
孟侜心里涌上不安:“臣惶恐。”
楚淮引骤然逼近,居高临下慑住他的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孟侜左肩有一颗红痣,你敢不敢让朕看看。”
丞相他怀了龙种 30.第 30 章
相同的话, 他第二次听, 这次没有管老夫人帮他圆场。
孟侜板着脸,坦然地和楚淮引对视。
内心则刷屏一片, 就上了一次床而已!怎么搞出那么多是事情!你这样以后没人跟你上床知道吗!
孟侜穿越以来心思从没放在这副身体上,不像前世,演员总是更加注重身材管理, 细致到每一根头发丝。
这一世,孟侜完全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糙汉, 很穷, 精致不起来。他真的不知道左肩有没有痣。
但他很清楚, 前世他全身上下没有一颗痣。
“陛下,容臣回避一下。”
两人靠得极近, 楚淮引甚至能看见他小巧的耳垂上细微的绒毛。他没有让路的意思:“就在这,爱卿不是不敢吧?”
楚淮引在赌,赌对方就是孟侜, 赌孟侜不知道身上有没有。
他赌对了。
他与孟侜上床那一次,孟侜的房间光线暗, 湿气重,他全程都在制服孟侜的爪子,没留心细节。楚淮引有些懊悔, 当时就应该把孟小猫直接抱进淮王府,想怎么摸怎么摸。
孟侜突然后退一步, 问:“前肩还是后肩?”
“后肩。”楚淮引盯着孟侜的眼睛, 里面没有他臆想中的慌乱。
孟侜从他这一句话里, 察觉到楚淮引是在诈他。
他刚对孙庸使了这一招,颇有心得,双方对视,讲究心理攻防,楚淮引全程看他的眼睛,明显想硬逼他承认。但正常情况下,楚淮引回答时应该看一眼那颗痣所在的位置才对。
于是孟侜放心地解开一点领子,白皙的脖颈刚露出一截,一条刺眼的红痕从锁骨划到肩头。
伤痕已经结痂,深褐色的痂像初学女红的傻大姐缝的线头,歪歪扭扭,断断续续。
小胖子用木剑划的那一下还挺狠。
楚淮引眸色一深,抬手想碰那处,被孟侜一躲,干脆收手。
他一笑:“朕逾矩了。”
“臣不敢。”孟侜忍着睡意,眼角漫上一点水光,在摇晃烛光下,似乎氲存了一点温情。
楚淮引:“朕今天来,还有一件正事。”
左右使翻遍起居录和朝堂纪,发现过去想重建庆苑的人不少,天元帝每透露出想建行宫的意向,就有几个文臣跳出来,说庆苑山水环绕,天地灵气所在……可惜天元帝对太湖石兴致全无,他更喜欢大气恢弘的宫殿。被那些文臣念叨了几次,天元帝下令谁再提起庆苑动工,就派去当泥腿子。
花石纲乃亡国之君搞出来的把戏,天元帝想不明白这些文臣为何如此热衷。
而民间,不少纨绔子弟想要买下庆苑的地皮,原因是他们见识了左相家的后花园,想附庸风雅一番。争来争去,最后地皮落入了外来的神秘商人手中。
“也就是说,没有线索?”
“爱卿不必操之过急,横竖庆苑都在眼皮底下看着,幕后凶手总会自己浮出来。”
孟侜疑惑道:“庆苑荒废已久,苏州第一个园林血案发生至今已有三月,那群人把太湖石运到京郊,就算只是其中一部分,为何不直接开始动工。”
据管嘉笙的朋友说,当年花石纲搜罗的每一块太湖石都有编号,只要运到庆苑,对号入座即可。
天元帝随口一提的禁令,虽然没有明确制止,但民间一看上面的口风,也歇了心思。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楚淮引登基,那些偷偷运进京的太湖石可以正大光明出现。
谋反应该都挺着急的,动作这么慢,肯定有什么不可抗力限制了进度。还有他们到底把太湖石藏在哪儿了?
孟侜和楚淮引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千阳湖。”
一个月前,孟侜在千阳湖溺亡,楚淮引悲痛之下封锁整篇湖,搜救队伍更是扩展了上下水域。千阳湖和庆苑不远,如果反贼把太湖石都沉在湖底,那么这一个月以来,根本就没有机会挪位置。
孟侜沉默,痛心。
楚淮引的封湖令一出,导致京城鱼价上涨了五成。
曾今沧海难为水,孟侜吃过雪斑,就不太看得上其他鱼。管老夫人不喜吃鱼,餐桌上就没出现过鱼。他是可以开小灶,但一来管嘉笙跟着母亲不吃鱼,二来,鱼价上涨,他借着阿福的借口买了几回,就很……肉痛。
管府有钱,但孟侜不是真正的管嘉笙,占了人家的身份,不好再花他的家产。他一直抠着日子数京兆尹的俸禄什么时候下来。
孟侜很想回去打死当初吃腻雪斑的自己,他现在很想吃,非常想吃。
楚淮引不知道孟侜心里已经转过十八弯,一哂,竟想不到,封湖令还有此作用……回想当初做这个决定之初,是为了给孟侜留最后的安宁。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犹存,一时看眼前人的神色都深了几分。
孟侜委婉表示,这个封湖令实在有点淡淡的昏君,不如我们把它废除,还能钓很多鱼。
不仅是幕后凶手这条大鱼。
还有我钟爱的小鱼。
油炸!炭烧!红焖!
楚淮引直直看向他:“除非那人亲口跟朕说,否则,朕在位一日,永不解禁。”
这样就不止一点点昏君了哦。
孟侜选择闭嘴。
“夜深了,爱卿休息吧。”楚淮引起身,把茶盏放回桌上,收回手时,不小心带开了桌上的一幅画。
卷轴轱辘划开,上面是新画的女子肖像,一颦一笑,俱是用心——画上女子是廖氲兰,管嘉笙的妻子。
管老夫人画完后,拿过来给孟侜过目,问他五年了,儿媳妇跟画上还相似否。还有一副管嘉笙的,已经拿回去了。
孟侜顺坡下驴拿起那幅画,一滴泪毫无预兆落了下来,就像一往情深的丈夫看见亡妻画像,情之所至,圣前失仪。
楚淮引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孟侜跪在地上恭送陛下回宫,他看着楚淮引颓然离去的背影,肩膀垮了下来,他摸了摸小腹,三月多,已经能摸出一点孕肚的雏形,比楚淮引在拾香楼请他吃饭,他一连吃了三碗米饭两条鱼时的肚子还鼓。
地板冰凉,孟侜就那样跪了很久。
“阿福,准备热水。”
孟侜浸在水里,仔细看了全身有没有其他胎记。
这样似乎有些淡淡的猥琐,但孟侜也没办法,万一下次楚淮引又诈他屁股上有胎记,就不能像这次干脆地解领口了。明天还要去问问老夫人管嘉笙的情况。
楚淮引从管府出来,季炀立即跟上,有点好奇结果。
他们陛下大半夜跑到臣子家里要看人家的肩膀,听起来就很变|态。
“他识破了。”楚淮引负手望向无边月色,“朕更加怀疑。”
他与孟侜相处的感觉,天下没有人能复制。
季炀眼见陛下在孟侜这条不归路越走越深,忍不住劝导:“如果他真是孟侜,为什么不说呢?陛下对他情深义重,他为何要隐瞒身份?”
难不成失忆了?
楚淮引凉凉地看了季炀一眼,他也想不通,但显然不想听真话。
……
孟侜最近老感觉有人在跟踪他,不是暗中监视,是相当明目张胆且拙劣的那种。
他一抬头,树梢上一个身影瞬间闪避无影。
孟侜揉了揉太阳穴,头疼道:“姜大将军。”
姜仪见被发现,从容地出现在围墙上,站得很直,功夫很好。
他听说管嘉笙跟他外甥长得极像,忍不住就来看看。怕吓到京兆尹大人,只好偷偷摸摸地看。
他外甥果然长得很俊!
是姜家人没错。
丞相他怀了龙种 31.第 31 章
“你要跟下官跟到什么时候?”孟侜无奈发问。
姜大将军三十好几的人, 脸皮奇厚, 被发现之后,干脆跟在孟侜后面, 吃饭跟,审案跟,总之很嚣张。
这就罢了, 话还很多。
孟侜在包子铺买了一个馒头当点心。
姜仪:“管大人只吃馒头?欸,我外甥是不是也过得这么苦, 每天只能吃馒头?”
孟侜:……相信我, 如果你继续废话, 你外甥更苦。
姜仪继续一脸心疼,孟侜只好道:“老板, 来两个肉包。”
姜仪盯着肉包,眼神欣慰,并伸出了右手。孟侜把两个肉包都揣回兜里。
姜仪:……
孟侜因为要锻炼身体, 每天徒步去京兆府。
姜仪感时伤泪:“两地这么远,管大人, 你说本将军的外甥当初去大理寺是不是也用脚走的?”
耳朵长茧的孟侜:……罢了,雇一顶轿子多少钱?
一天下来,孟侜惊觉自己比平常多花了三倍的开支!
这对贫穷小猫简直是晴天霹雳。
孟侜微笑地看着姜仪, 想当初本官为了替你保住将军府,可是跟楚淮引签了卖身契。
今天不替你外甥孙坑点见面礼和奶粉钱说不过去了。
孟侜:“下官可以理解姜大将军睹物思人, 但下官作为‘物’, 常常因此而困惑, 下官明明身为管嘉笙,却有蝶梦庄周或庄周梦蝶的虚幻感。”
姜仪没接触过读书人:“等等,管大人你说慢一点!”
孟侜随口胡说,自然语速要快到让姜仪蒙圈,他打眼一看右边正好的是礼文乐的医馆,计上心来,施施然走进去,将手腕伸给礼文乐诊脉。
孟侜背了一堆现代神经系统的医学诊断,很玄乎,很严重,别说姜仪,礼文乐也听得云里雾里,一切疑问在他号上孟侜的脉象之后豁然开朗。
礼郎中神色一凝,五指握拳重重磕了一下桌面,姜仪差点吓飞:“大夫,很严重?”
“思虑过重,心神燥郁,需静养。”
礼文乐很不赞同地看了孟侜一眼,挑了两点能说的来唬人。“燥郁”完全是前两天让小胖子给吵的。
管老夫人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执着,忍了孙庸二十几年,终于因为孙庸给管嘉笙下药的事情爆发。几乎是第二天,孙庸和他的宝贝儿子就被老夫人送到庄上自生自灭。阿宝大哭大闹“这是我家,以后都是我的,你们谁敢赶我走”,火上浇油。管母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她已经仁至义尽,挥手让护院马上送走。
“礼大夫,开药吧。”孟侜趁姜仪不注意指了指小腹。
礼文乐把药童支开,亲自抓药,孟侜闻了闻味道,跟上次的一样,礼文乐听懂了他的暗示。
姜仪愧疚地摸了摸后脑勺,觉得给他支招的陛下不是很靠谱。
陛下说管嘉笙现在危机四伏,姜大将军你在京城暂时没有差事,不如替朕保护好管爱卿,直到揪出幕后真凶。方法朕都给你想好了,就说去看看外甥的长相。
姜仪明白追杀管嘉笙的和害死孟侜的大概是同一拨人,二话不说领旨跟踪。
然而他并不知道陛下的私心:把姜仪安排在孟侜身边,说不定能让孟侜露出更多破绽。
礼文乐把抓好的药给孟侜,孟侜作势要掏钱,姜仪立马抢着付钱。
他把管大人跟踪到要看大夫了,怎么还能让他付钱!
孟侜嘴角极快地一勾,拎着他的好不容易坑到的“安神药”回家。
而姜仪和楚淮引的暗卫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暗卫保护孟侜,他回宫去找陛下。
管大人似乎很脆弱,他不敢跟踪了。
楚淮引听完姜仪的汇报,一时也摸不清是真是假,他马上传太医,命他速去管府,确保管嘉笙身体无恙。
太医上门时,阿福刚煎好药,孟侜低头要喝,听见庭院里太医的声音,一碗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一时间没地躲,药不能让太医看见,孟侜心一狠,猛地全灌了下去,“阿福,快,凉水漱口。”
有点烫。
太医奉圣谕,不敢马虎,两人你来我往,孟侜偏说自己没事,太医费尽口舌劝他就把个脉。
孟侜只好道:“本官都是些皮外伤,麻烦太医开些药吧。”
比如被小胖子刺伤的脖子,比如刚才烫到的嘴巴,比如伪音过度不太舒服的声带。
绝对没有其他毛病!
太医松了口气,总算没白来,他小心地给孟侜好的差不多的脖子上了药,让孟侜张大嘴巴,嘴巴没起泡,嗓子有些上火。
最后开了一些清火的药,专治嗓子。
孟侜不敢问这药怀孕的人能不能服用,等太医一走,就把药扔进柜子。
“阿福,泡一杯菊花茶。”
太医不仅遇上不配合的病人,还有个管很多的陛下。
他绞尽脑汁把在管府的情景复述给楚淮引,提到了管大人最近可能用嗓过度,声音有些哑。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应该把开给管嘉笙的药自己来一副。毕竟他今天真的说了很多话。
楚淮引摩挲着扳指,拒绝太医有两种可能。管嘉笙讳疾忌医,或者,孟侜身体好好的怕被太医看出来!
管嘉笙性格坦然温润,因此后者更有可能。
他知道孟侜的伪音技术出神入化,只要声音让他听过一次,就能模仿地八九不离十。孟侜一定是和管嘉笙见过了。
想到这,楚淮引心一揪,孟侜怎么总是能遇上麻烦。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到底是图什么?
孟侜因为“不举”排斥太医,那这个方法就太过失礼。尽管楚淮引几乎确定管嘉笙就是孟侜,但为了剩下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主动去揭臣子的疤。
得找个万无一失的办法验证,让孟侜无话可说。
御书房灯火通明,龙案上还有一摞半人高的奏折,秉笔太监小玖看着皇上越批越快,字体龙飞凤舞,潇洒飘逸,似乎奏折里写了什么龙心大悦的事。
太监小玖心里不解,他敢保证那奏折里有一半是劝陛下选妃立后,往常陛下连看都不看,就扔到火盆里。
今晚怎么都没反应?还很高兴?
难道陛下想开了要开后宫了?小玖有些激动,据老太监说,经常有妃子贿赂皇帝身边的太监,希望陛下多多翻牌。虽然陛下英明神武,不受身边人左右,想想总不犯法吧?
上奏选妃的大臣们第一次收到陛下的朱笔亲批,虽然上面只有一个不走心的“阅”字,但相比以往奏折有去无回,他们忍不住猜想,陛下是不是松动了?
一帮大臣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越想越对,于是第二天早朝,文臣们哗啦啦跪了半片江山,请求陛下广选秀女入宫,延绵国祚。
只有孟侜鹤立鸡群。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周围就只剩他站着了。
楚淮引向这边投来视线,赞赏地落在孟侜身上。不等他好好夸一夸管爱卿深得朕心,孟侜飞快地套入管嘉笙的人设,扑通一声跪下。
金銮殿瞬间乌云罩顶,楚淮引脸色沉得可怕。
孟侜觉得自己衣服快被陛下的视线点着了,仿佛集中了楚淮引所有怒火攻击。
这种感觉就像,明明是大家一起干坏事,被抓到的只有他一人。
孟侜又不解又心虚,婚姻大事他向来崇尚自由,可是他现在是管嘉笙,就得按管嘉笙的想法做事。
那天早朝怎么发展,所有人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只记得最后陛下雷霆之怒甩袖而去,文武百官在太和殿外跪了一地。
楚淮引没说下朝,没人敢离开,只是阵地转移到殿外,看起来更有诚意一点。
孟侜在下跪的队伍中间,至今不是很明白楚淮引生气的点。他们曾经谈论过这个问题,楚淮引并不排斥,怎么现在像点了炸药桶?
黑云慢慢沉下,几声闷雷过后,晨雨说下就下,大臣们依然跪得端正,只有孟侜大逆不道地用袖子遮雨。
脸上有妆,会花。
花了今天就走不出皇宫了。
而且他不能生病。
楚淮引透过窗缝,外面雨帘迷蒙,他一眼看见人群中那个消瘦的身影,他不想让孟侜跪着,可不给他一个教训,以后还学着别人劝他纳妃怎么办?
不知不觉间,楚淮引也想不到,他竟把孟侜放在这样的高度。他这辈子只想要孟小猫一只,宠着护着,不敢大声。
他暴躁地负手踱步,小太监觉得脚下的大理石都在震动。
“去,让他们都回……”楚淮引叹了口气,最终妥协。
小太监眼前一花,一道明黄身影闪过,再看时陛下冲到雨里,而他的前面……才一会儿,管大人晕了?
丞相他怀了龙种 32.第 32 章
孟侜淋得像只猴子, 他似乎听见了妆花掉的声音。
膝盖冰凉, 挪动之间有些许钝痛。孟侜最近四处奔波,身上除了肚子不知掉了几斤肉, 膝盖处更是孤棱棱的骨头隔着一层皮直接戳在大理石上,刚在大殿上就跪疼了。
左右大臣都跪得沉默且心甘情愿,为了大魏江山后继有人, 跪得值。孟侜前后张望,觉得很像偶像剧里的某个场景, 他不得不当一回男主角了。
装晕没什么技术含量, 孟侜随意往地上一躺, 仍然很有心机地用手垫着额头,另一只袖子遮着脸朝下。
在别人眼里的视觉效果却很惊人, 像高高仰着的青绿荷叶,被大雨浇中,一下子折断婷婷玉枝倾翻湖面。
包括楚淮引。
跪着的人其中不乏比孟侜打上三四十岁的老臣, 一个个脊背挺拔,看起来能再劝陛下纳妃三十年。
只有孟侜晕了。
短短一段距离, 楚淮引心里闪过无数猜测,路上是不是受了暗伤,落水是不是留下后遗症, 还是因为想起千阳湖的那场大雨因而惊厥……
楚淮引一把抱起孟侜,吼着“叫太医, 全部太医都叫过来!”
百官们纷纷转身看这位晕倒的管大人, 果然是殿前红人, 陛下都着急成这样了。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说不上来。
孟侜听到那句“叫太医”,马上睁开了眼睛,他一挣,想从楚淮引手里下来,僵局已经化解,接下来又是一场保卫马甲的恶战。
“臣无碍。”
“闭嘴。”楚淮引分不清孟侜说得真假了,干脆抓在手里,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孟侜看见周围大臣不解又羡慕,再过一会儿,估计要有四个大字慢慢从他们眼里浮现。
以色侍君。
他身上背着管嘉笙的名声,不容他踏错一步,趁大臣还没反应过来前,他必须让楚淮引放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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