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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他怀了龙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小文旦
严镶刚刚上任右相,威望有限,一时间孟甫善风头无两,孟家广发请帖,连二皇子和淮王都赏脸前来。
孟家长子孟槐道,也从外地赶回来,他比孟侜大四岁,在外当官。孟甫善有意将他调回京城,周氏便张罗了一场盛宴,趁机给一双儿女谋一门好亲事。
晨光熹微,疏影绰绰,孟府上下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寿宴。周氏一身华丽衣装,鬓间的四蝶金步摇一步一闪,光彩照人,连往常刻薄的眉眼都显得富态十足。她将后厨前院巡逻一遍,满意地点点头,对管家道:“二公子病了,不要让他到前院来,免得将病气传染给贵人,咱们担待不起。”
管家一愣,“是。”
“今日爹爹生日,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出门,呆在家里为父亲祈福,记住了吗,管家?”孟槐菡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攀住周氏的胳膊,“娘,今天可有好戏看了。”
她穿得一身鹅黄嫩衫,略施粉黛,娇俏可人,黄莺一般依偎在母亲身边,小女儿情态十足,眼里却不断闪过一丝丝恶毒的精光,仿佛被毒蛇附身了的禽鸟。
“不可太过,今天是介绍你大哥的重要场合。”周氏难得嘱咐了一句。
“放心。”
丝竹戏曲之声断断续续传入孟府右后方偏僻的小院,孟侜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脸颊红扑扑的,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双圆圆亮亮的眼睛转来转去。
大理寺最近主持刷卷,全国各地的卷宗一堆堆地运进来,一群人审核格式、判决是否符合规定,忙得晕头转向。孟侜还要抽出时间去追查赌场的事情,白天脚不沾地。
他每天或跟踪黄老板,或变着模样守在赌场周围,发现他们跟一家当铺关系甚好。好赌之人在赌桌上输光银子后,赌场提供借钱翻本的机会,而这些钱大多是还不回来的。于是硬逼着赌徒们把压箱底传家宝什么的拿出来,到指定当铺一押,有去无回。
黄老板在青楼有个相好,头上带着不符身份的翡翠簪子,半边荷花斜开,圆润小巧。
孟侜翻身掀开床板,取出一只簪子,日光照进,玲珑剔透,赫然就是簪子的另一半。他没猜错,坑姜瑶姜信的,果然是一拨人……到底谁这么恨姜家入骨?
“娘对不住你,没有什么留给你的,这只簪子将来你娶妻……”
孟侜又翻了个身,簪子他会拿回来,但是娶妻就……不能如姜瑶所想了。
性别不对不能耽误女孩子。
外面越来越吵,孟侜打了两个滚,一骨碌爬起来,今日休沐,就去青楼逛逛好了。他摸了摸脸蛋,凭他这副长相,不知道黄老板的相好看不看得上。
孟甫善过寿,他逛青楼,很好,很打脸。
孟侜刚出房门,便被人拦着,“二少爷,夫人让你卧床养病,前院都是贵客,你不能……”
“我像有病的样子?”孟侜嗤笑一声,求他他还不去,“让开,我要出门。”
“夫人说了,今日老爷过寿,少爷您得呆在家里。”
孟侜这下倒是好奇了,不让他见人,也不让他出门,一定有鬼。周氏挺看得起他啊,居然派了五六个高级打手严防死守。
他猜想今天孟槐道要大出风头,周氏怕被他给搅和了。他对孟槐道没什么兴趣,按奶娘的说法,孟槐道眼里跟看不见他似的。那就是没冤没仇的。
孟侜回屋练字,在这个鬼地方呆的越久,他越觉得多一门技巧,关键时刻就是多一条退路。
比如上次在洞房里和楚淮引……咳咳。
孟侜垂眼,低眉,左右手同时提笔,一行字写完换一只手练,淡黄的宣纸上两种截然不同的字迹参差交互。
孟家前院。
老国公孙女、皇后外甥女、严镶嫡女、兵部侍郎次女……周氏像是挑白菜似的,一个个扫过那些众星拱月的贵女,掂量着哪颗白菜更适合孟槐道。
宴席男女分开,孟槐菡跟在周氏身边,心思却全跑到了男席那边。
她第一眼见楚淮引便惊为天人,芳心暗许,京城长大的女孩,难免就向往话本里的战神,如今一见,俊美睿智更胜传闻。
周氏从不教她内敛,孟槐菡也学不会,此刻两只眼睛直直盯着楚淮引,旁边的贵女暗暗偷笑,到底是商女教出来的女儿,没见识的样子一模一样。尽管在场的贵女几乎都揣着一份嫁入淮王府当正妃的少女情思,但不妨碍她们嘲笑孟槐菡花痴。
“娘。”孟槐菡扯了扯周氏的袖子,两颊绯红,低着眉眼。
周氏心里有另一番计较,如今淮王和二皇子争储,最后是谁还不好说,孟甫善学圣人明哲保身,谁也不站,落实到小辈上,婚事自然不能马虎。
淮王正妃,二皇子侧妃……周氏心里权衡了一番,忍痛割弃,犹豫地仿佛她一开口,大魏最尊贵的两位皇子一定会马上求娶一样。
孟槐菡见周氏对她摇头,从来要什么有什么的她一跺脚,非常不服,等储位结果出来,楚淮引身边早就有人了。
在她看来,楚淮引一定会以正妃之位当作拉拢重臣的筹码,只要他爹应下……
孟槐菡扫过一个个浅笑嫣然的贵女,一群废物!再喜欢楚淮引又有何用,连看不都敢看,拿什么跟她争?
丫鬟见孟槐菡似乎忘记了正事,附耳在她身边说了什么。
孟槐菡嘴角一勾,“人到了?我们去看看。”
她避开众人,站在通往后门的小径等了等,不一会儿,有人领来一个面色苍白的丫鬟,她举止轻浮,神情畏缩里隐约带着世故的放荡,病气缠身,朱颜憔悴,不像孟府的丫鬟。
孟槐菡退了两步,用手帕捂住鼻子:“离我远一点。”
那女子退了两步,孟槐菡又道:“我现在带你过去,让你做的事,都明白了吗?只要孟侜碰了你,又被人看见,按我爹的做派,你就是孟家的二少奶奶没跑了。可比你在那勾栏院里残花败柳,病斑累累,被赶出去要强一千倍!”
女子被孟槐菡戳中痛处,面色一白,容颜老去对任何卖脸为生的女子都是巨大的打击,更别提她还染了那种不干净的病,所有人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看见女子摇摆的神情慢慢坚定,孟槐菡轻蔑一笑,绝路上的人最经不得诱惑。她倒要看看,一个在父亲大寿之日,不招呼客人,反而领了勾栏院有病的妓子来家里厮混的畜生,还有谁家小姐敢嫁!
“菡儿你在做什么?”
孟槐菡身体一震,头脑空白一瞬,才听清这个声音是她亲哥。她拨了拨头发,换上娇柔的嗓音,“哥,你怎么在这?”
“菡儿你一未出阁的姑娘家,哪里学的这些!要是让外人知道你、你……怀疑你也……”孟槐道只是出来喘口气,他不太适应京城这一套,宴席上比他身份高的比比皆是,周氏不停催促他去结交,好像回到以前的某个时候。
“把她送回去。”孟槐道叹了口气,怎么说都是孟家人,出了丑脸上也无光。
“我不。”
“菡儿听话。”
“我这都是为了谁?!你想想娘,她受了多少委屈!你辛辛苦苦在外谋职,一年回不了两趟家,不知道我们受了多少欺负。爹爹避嫌不愿意提拔你,孟侜呢,他用计逼娘拿出那道圣旨,第二天就领旨上任大理寺正,毛都没长齐就处处压你一头。你看外面那些宾客,有多少人现在还认为孟侜才是孟家嫡子!”
那道圣旨本就是下给姜瑶的,姜瑶死后被周氏占为己有,藏着不给孟侜,孟侜用了点计策才让周氏交出来。
到了孟槐菡这里,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孟槐道不为所动,孟槐菡转了转眼珠,话锋一转道:“哥,你知道今天林姐姐也跟着林夫人来我们家了吗?”
见哥哥被吸引了注意,孟槐菡心里一喜:“我知道你喜欢林姐姐,林姐姐也有意思。但林夫人闺中就与和姜瑶交好,今天娘替你探口风,但林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看上了孟侜这个儿婿,指不定明天就有什么指腹为婚的传言。那时哥你怎么办?林姐姐怎么办?你忍心看她嫁给孟侜,你们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互道大哥弟妹?”
孟槐菡一句句都往他哥心窝子上戳。
孟槐道脸色大变,陡然后退了两步,他张了张口:“霜儿、不,林小姐她真这么想吗?她也对我……”
“是。”孟槐菡肯定。而事实上她和周氏一样,讨厌任何与姜瑶有关的人和事,根本没和林小姐说过一句话,更不知林小姐内心所想。
孟槐道僵直在原地,内心天人交战,当孟槐菡越过他身边时,他右手虚虚拦了一下。
“嗯?哥?”
孟槐道顿了顿,转而抬手遮住午时刺目的日光,慢慢闭上了眼,任由妹妹带着人去毁掉他的弟弟。
他想起自己跟着周氏来到京城时,刚刚三岁,孟家主母还是姜瑶,周氏白天让他对姜瑶客客气气地叫夫人,晚上掐着他的胳膊哭骂他不争气不讨孟甫善喜欢。
小孩儿不懂大人间的矛盾,只知道姜瑶分给他很好吃的糖,阳光落在姜瑶的衣服上,是比周氏更暖的温度。姜瑶还让他摸过尚在肚子里的弟弟,说等大将军击退外敌战胜归来,她便会离开,弟弟不会跟他抢孟家的一切,笑着问他还会讨厌这个弟弟吗。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
孟槐道眨了眨眼,眼里一片干涩。
他说“我会保护弟弟”。
童音清脆,掷地有声。





丞相他怀了龙种 8.第 8 章
可是后来,周氏不断跟他说着“姜瑶不会走了,孟侜要跟他抢爹爹”,听着听着,孟槐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忘了这句话。
他看着孟侜一日日被妹妹欺负,父亲漠视,母亲纵容。他学会了熟视无睹,这个家让他倍觉压抑,最后提出外出为官的想法。
他现在和其他人一样了。
……
楚淮引在宴席呆了会儿,台上的旦角咿咿呀呀,他借口逛一逛花园,脚却往孟侜的住处抬。
边走还边问:“季炀,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季炀默默跟着楚淮引又快又急的脚步,心想您这哪像是不知道的,但面上还得配合:“属下不知,但随便走走,应该就能看见。”
经过一片湖,面前是一个破落的小院子,树荫隐蔽,蚊虫滋生,春夏秋冬没一个时候适合住人。楚淮引皱眉,他知道孟侜在孟家待遇不好,没想到这么差。
两个不长眼的护院拦住去路,粗声粗气:“二少爷身体抱恙,夫人吩咐任何人不能打扰。”
季炀刚想说你没长眼吧,淮王去哪儿还没有去不成的时候。
楚淮引摆手,“原来如此,那本王就不打扰了。”
护院眼睛瞪出铜铃大:“是王、王爷……”
“我们去别处看看。”楚淮引装模作样走了一段路,趁人看不见了,纵身一跃,跳上围墙,“你在外面等着。”
孟侜手臂抬久了泛酸,他揉了揉手腕,放下笔,准备烧掉字迹不同的练笔纸。
外头突然传来有人落地的声音,鞋底踩在满是枯叶的地板上,沙沙作响。
孟侜手一顿,迅速扯过一旁的宣纸盖上,压在最下面。
不等他做出下一个反应,来人已经逼近门口,“孟侜。”
楚淮引大概是不懂得客气为何物,打了个招呼便进来,孟侜站在原地,平静地像是街上遇见老朋友一样。
“病了?”
“没。”
“在练字?”楚淮引哪壶不开提哪壶,甚至流露出一副想切磋的兴味深情,“书法养人,本王也……”
孟侜不着痕迹地将露出来的墨迹折到里面,“不了,费钱。”
楚淮引一噎,目光转向一旁的食盒,皱眉,“你还没吃?”
中午过来送饭的人看着不怀好意,孟侜留了个心眼,每样菜挑了一点,放在老鼠洞口。每夜被它们啃木板的声音吵得咬牙切齿,今天正好试个毒。
说起来那只大老鼠吃了有一个时辰了。
孟侜眼波微动,余光瞥向洞口,与大老鼠来了个照面。对方生龙活虎地出洞,丝毫不把房间里的两个活人放在眼里。
“没胃口。”孟侜按着早已饥肠辘辘的肚皮,有气无力地回答楚淮引的问题。
非常违心,违胃。
楚淮引以为他是被老鼠恶心的,当即执起桌上的一支笔当作暗器朝老鼠射去。一击即中,射透胸腔,老鼠扑腾了两下,一命呜呼。
楚淮引不知怎么的,就见不得孟侜饿肚子,“菜色不错,本王倒是还没吃,如果你不介意……”
饭要看别人吃得才香。
小孩子都是这样哄的。
为了“勾起孟侜食欲”,楚淮引压下饱腹感,打开食盒,只有一双筷子。菜都凉了,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凉糕。
他都饿成这样了,楚淮引还好意思跟他抢吃的?可是……面前的人不仅是淮王,还是债主啊……
危机感袭来,孟侜肚子叫嚣着要吃,甚至忘记笔迹的事情。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楚淮引的手上的动作,眼睁睁地看着楚淮引自来熟地打开食盒,自来熟地拿起唯一的筷子,自来熟地……
唔,他看着突然递到嘴边的糕点,捏着灰扑扑竹筷的手指骨节如玉,比莹润剔透的凉糕更为诱人。
孟侜没有体会到楚淮引的良苦用心,饿极了的他脑子运转得很慢,第一反应是楚淮引礼节性地跟主人客气一番,这口不吃就吃不上了。
孟侜眯起眼睛,真好吃,就是太少了。
投喂养不熟的小野猫的新奇感占据了楚淮引的心神,从第一次见孟侜,他就特别想逗他,控制不住地想从这只小猫脸上看到更多的表情。京中有不少富家子弟喜好养宠物,招猫逗狗养蝈斗鸡,楚淮引一向是看不上的。
可是,现在这种愉悦的心情是怎么回事?特别想把人放在身边,有事没事逗一逗揉一揉。
那七千两,孟侜最好是还不上……不然他有的是方法让他越欠越多。
他一口接一口地喂着,惬意地弯起眼角。
瞧,没胃口的小猫,他一喂,就乖得不行。
孟侜不知不觉间就坐在了椅子上,他摸了摸小肚子,淡淡的掀起眼皮撩了一眼楚淮引,对方靠着桌子,在他看过来时,欲盖弥彰地把四分之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他们……有这么熟吗?
吃饱喝足,孟侜开始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
楚淮引随手把碟子一搁,正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至少三个人。
孟侜机警地抬头和楚淮引对视一眼,却看见他嘴边沾着一点碎屑,有损淮王英明神武的形象。他眼里有了点笑意,在不速之客进来之前抬手帮楚淮引拭去。
孟槐菡粗暴地推开房门,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野种——”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像是被捏住嗓子的鸭子,孟槐菡看见心上人就在这里,急急未出口的恶言,声调都变了。
“臣女见过淮王。”
她身上有女子熏香,十足的侵略性。楚淮引后退一步,不悦地拧起眉,这孟府上下是个人就能踩在孟侜头上,这个认知让他眼里划过一丝狠厉。
孟槐菡一慌,不敢对视:“我、我只是听说哥哥生病了,特意过来看看,既然哥哥无恙,我就不打扰淮王和哥哥谈正事。”
孟槐菡第一次在孟侜面前示弱,“哥哥”两字叫的亲切依赖,孟侜暗暗翻了个白眼,冷着脸一言不发。孟槐菡需要在淮王面前批一层面皮,他可不需要。
孟槐菡自讨没趣,悻悻离开,只是出去时,身后的丫鬟少了一个。
楚淮引突然揉了揉孟小猫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再等等,最迟不超过三个月。”
孟侜轻轻一躲,不懂楚淮引的话是什么意思,等了半天没下文。他一边奇怪,一边有点期待,就接触的这几次,淮王的承诺从不落空。
三个月后会发生什么?
难不成是……登基?
孟侜被自己的脑补惊得倒吸一口冷气,那他现在是抱大腿,还是抱大腿啊?
一时间连看楚淮引的目光都温柔了起来。
楚淮引必须马上就感受到孟侜的变化,他心头一热,突然觉得天气十分闷热,不等他想明白,有孟府的下人禀报,有个小孩在孟府后门指名要见淮王。
小孩?
村什么树?
楚淮引想起那个素未谋面的人,他查过那家赌坊,兵器来源确实不正当,并且从它的样式上看,属于同一批大规模铸件。兵权是楚淮引的王牌,有人养私兵,造私器,直接触及他的底线。
不能再陪京城这些人慢慢玩了。
他眼神一暗,对孟侜道:“我去去就来。”
孟槐菡一出孟侜的小院子,脸上的谦卑褪去,眼里逐渐染上一丝疯狂。
孟侜在孟家就是跟野草,哪天被一把火烧了都没人替他收尸,孟槐涵自觉这个计划费心费力,已经是看在一同姓孟的份上大发善心。
孟侜到底是大理寺正,孟槐菡没有傻到直接在饭菜里下药,而是采用两种药物混合的方式,一种下在饭菜里,无色无味,就是太医也检查不出来。
另一种混在她身上的熏香里,天知地知,孟槐菡不说,洗个澡销毁证据,谁也猜不到她身上。她带着“丫鬟”,让她躲在外面,而她进去刺激一下孟侜,等她走后,药效一起,“丫鬟”便可推门而入。
那时,孟侜早已丧失理智。药效之强,别说孟府的年轻“丫鬟”,就是那上了年纪的也……
孟槐菡步伐越来越快,她心跳如擂鼓,这个计划中最大的变数就是淮王。
老天爷让淮王出现在孟侜屋里,还吃了那食盒里的点心……孟槐菡眼神一凝,那就别怪她一箭双雕了。
“你去找孟侜屋里的淮王,说有个人在后门等他,有要事相告。”
淮王尊贵威严,他们当下人的就是远远一看,就被他的气势震得头皮发麻,哪还敢说瞎话。
“淮王要是问是什么人……”
“你就说是个奇怪的小孩,一定要见他。”孟槐菡也是走运,一下子戳到淮王和孟侜的秘密。
孟槐菡心里没什么把握,但是她听说楚淮引连村妇当街拦轿喊冤,都会屈尊降贵询问缘由,也许他这次也就过来了呢?
靠近后门有个护院值班的休息所,孟槐菡昂着脖子推开门,将里面的人赶出去,“前院贵客众多,你们去那里守着。这儿爹会从别处调人过来。”
护院不疑有他,呼啦啦走了一串。
清场之后,孟槐菡摒住呼吸,计算着下人一来一回的时间,不多时,外面传来淮王的声音,她听过一次就魂牵梦绕。取下腰间剩余的药粉,孟槐菡一口气倒进嘴里。




丞相他怀了龙种 9.第 9 章
楚淮引迫切想揪出那个什么春树,这个人给他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但一用轻功,心气就浮,一股陌生的燥热从足底窜起,在某个部位烧得尤其热烈。楚淮引马上意识到自己中招,但他常年练武,意志力过人,只要不运功,反而可以用内力将其压在可控状态。
平衡在他听见一声“救命”,破门发现倒在地上的孟槐菡的时候被打破。那股难闻的熏香再次袭来,楚淮引呼吸顿时变重。
孟槐菡神志不清,看见淮王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往他身上靠。
强烈的香气涌入鼻尖,楚淮引此刻再不明白哪里有问题早就在战场上死无全尸了。
他一脚踢开疯疯癫癫的孟槐菡,额头青筋暴起,眼里却恢复清明。
他该说孟槐菡愚蠢,还是聪明,换个人,例如二皇子,今天可能就和她春风一度,收获美娇妻,外加有权有势左相的鼎力支持。
或许这世上有人能让楚淮引就范,但绝不是什么孟槐菡。
孟槐菡不信楚淮引靠她那么近还能保持清醒,一咬牙豁出去,哼着声就用柔软的胸|部去蹭楚淮引。
楚淮引连片衣角都没让她碰到,闪身一脚踢上门,孟槐菡猝不及防撞到门,顺着倒下去,药效开始发作,她蹭着门发出粘腻的闷哼。
季炀及时出现,“主子,需不需要找太医?”
“我去找孟侜,叫王太医到他那里。”楚淮引脸上风雨欲来,孟侜吃得比他更多,不知道怎么样了。
有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在后门探头探脑,听见有女子的喘|叫,好奇猥琐之态频露。
“主子,这……”季炀示意楚淮引往门后看。
“不管。”
“是。”季炀头一低,明白了主子这次是彻底震怒。以往主子治理部下,最不能容忍有士兵聚众招妓,或轻薄良家女子。军令如山,违者轻则五十大板,重则直接掉脑袋。
孟侜别扭地坐在椅子上,脸颊绯红,吐息粗重。有人在外面敲门,“二少爷,老爷让我给你送寿桃。”
孟侜伪音技能出神入化,对声线也特别敏|感。这丫鬟声音很熟悉,在哪里听过,但绝对不是孟府。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被孟槐菡摆了一道,懊恼异常,拖着虚软的身子从门缝里一瞧。
果然。
前些日子他跟踪黄老板,在青楼里见过这个女子。当时他差点被发现,躲避时慌不择路,恰好听见老鸨数落她残花败柳,钱还没赚够就染了一身病,没有恩客敢点她。
“少爷,少爷你开开门。”门外的人见里面没动静,开始推门。
楚淮引走时没有上锁,孟侜用身体抵着门,不一会儿就全身酡红,热汗直流,头发睫毛像被露水打湿一般。
不说他不喜欢女人,就是这古代医疗水平低下,这人是万万不能碰的。碰了就毁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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