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怀了龙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小文旦
孟侜突然觉得一切都值了。
男儿志在四方,他不能一直带着小秉钧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村庄。虽然不能给小秉钧混个皇二代,官二代还是可以的。
等他回京城,楚淮引应该肯让他官复原职……吧?
路上耗了一个月,小秉钧八个月时,路上就很不配合,小家伙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不让孟侜抱,一定要在地上爬,很有一路爬到京城的架势。
孟侜拎起儿子,爬什么爬,你这身衣服很贵的好么,能买我身上的十套。
孟侜显然对富养和穷养没有概念,他只要一想到如果儿子跟着楚淮引该多么锦衣玉食,他就忍不住给小秉钧买上好的衣服和食物,自己反倒穿的里衣还是打补丁的。
到了离京城最近的一个镇上,孟侜安顿好孩子,按着干瘪的银袋子,叹了口气,再不赚钱接下来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孟侜在镇上慢慢走着,心想他是要去码头搬货还是摆摊替人写信,还是去茶馆说书呢?
“去去去,我们不招人。”茶馆伙计把孟侜轰出来。
孟侜:还是考虑临时工吧。
他摸了摸靴子里的匕首,要不把它当掉吧?
孟侜犹豫良久,心里不舍,怎么说也是楚淮引送给他的,这一当掉,以后就找不着了。
他背靠着镇上最大的一家戏院的外墙,突然听见哗啦一声,有人掀了桌子,气急败坏:“好你个张老三,竟然如此下作!你也是,就这么中招了,不知道是谁端来的茶就随便喝?你让我哪儿去找一个人补上!”
孟侜听了一会儿,原来是戏班里的台柱子被死对头下药,今天嗓子哑了唱不了戏。这个镇上的百姓爱好戏曲,最出名的是一南一北两大戏班子,今天赵四戏班演出,来了几个官老爷,偏偏紧要关头,台柱子被人下药。台柱子能唱男女双声,镇上一绝,赵四戏班就靠这个稳稳吸引客源。
男女双声啊……孟侜咳了一声,他在前世为了演一个唱戏的主角,专门和大师学过,能唱几句唬人。
机会来了。
他在墙外吊了两声嗓子,成功吸引了班主的注意。
救场如救火,在班主宛若看救世主的目光中,孟侜搓了搓手指,“这价钱……”
“好说,好说!”班主非常大方,“今天除了酬劳以外,客人的打赏全归您!”
孟侜:“行吧,戏谱拿来我看看。”班主并不知道孟侜现学现卖,对他寄予崇高的期望。
幸好,今天台柱子的词并不多,孟侜迅速记下台词,和着节拍从头到尾对了一遍词。
待戏开场,孟侜躲在红绸遮盖的桌底下给台柱子配音。他看不见外面的情况,根据唢呐二胡的节奏判断进度。
大家都是专业人士,配合得天衣无缝。
“裂石穿云,玉管宜横清更洁。霜天沙漠,鹧鹕风里欲偏斜……”开头是些微壮阔寂寥的男声。
再然后是情怯深深的女音,“月有盈亏花有开谢,想人生最苦离别。花谢了三春近也,月缺了中秋到也,人去了何日来也? ……”
戍边征人和独守空房的妻子,以及由此引发一系列真假绿帽的故事。孟侜心里吐槽剧本狗血,一边深情款款分饰两角,模仿的是台柱子的嗓音,底下没有一个人听出来。
……
楚淮引微服出宫,他每个月就要去看一次孟侜,坟前的杂草长得太快,他得常常去收拾。这些事是楚淮引最后能为孟侜做的,他不愿假别人之手。
在孟侜墓前遇见了投诉无门的一对老夫妻,准备进京告御状,说县令霸占田地,全部划给了梅镇上的一个富户,他们没地可种要饿死了。
御状岂是那么容易告的,这夫妻两也算瞎猫碰到死耗子。楚淮引本打算随便交给哪个手下处理,但他看了一眼墓碑,突然想起他和孟侜初遇,是孟侜替一个老妇人出头,去王府里救人。不知怎么的,楚淮引转了心思,左右无事,他叫上季炀,亲自去了一趟梅镇。
季炀对陛下终于愿意出去散散心感到欣慰,闷在皇宫里会闷坏的,欸,他这一年多几乎没见过陛下的笑容。
案子再简单不过,楚淮引和季炀到衙门一问,加上随行的地方长官,师爷倒豆子似的全供了出来,无非就是收受贿赂这些事。
“县令、县令在赵四戏班听、听曲儿……”师爷舌头打结。
楚淮引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不知道为什么要走这一趟。季炀观察陛下晦暗的神色,极力推荐楚淮引去戏班走一走,听听小曲儿,说不定心情就好了。
楚淮引没驳他的意,一行人来到戏院,老远就听见一句“人去了何日来也……”
季炀:“……”太平盛世,大家唱点喜庆吉祥的曲儿不好么?这不是拆我台吗?
楚淮引使了个眼色,暗卫看懂陛下的意思,不等官差动手,眼疾手快地擒住了听戏的县令,把肥胖的身躯从椅子上架起,一用力带着人离席,动作只在瞬息,不打扰其他人听曲儿。
但还是引起了一点点骚乱。
特别是正对着县令唱曲儿的台柱子,他愣了一下,看见外面的官差,闭着嘴呆住了。
孟侜看不见外面的情况,缩在桌底闭眼继续唱:“洛阳花,梁园月……”
于是所有人都看了台柱子明明闭着嘴,却有声音传出。
大型翻车现场。
下面的人开始喝倒彩。
“哈哈哈哈假的!”
“有人在桌子底下躲着!是他在唱!”
“把他抓出来!”
暗卫搓搓手指,啧啧啧,他们最喜欢看这种热闹了。
……
什么情况?穿帮了?!!!
孟侜心里一咯噔,他从业以来还没遇见这么尴尬的事,请问他今天还能拿到钱吗?
他小心翼翼地眯着眼从桌布花生仁大的破洞里一瞧,恰好和楚淮引来了个对视,吓得“砰一声”砸在墙上。
一国之君不呆在宫里,在听他唱曲儿?
丞相他怀了龙种 90.番外假如孟侜跑路成功二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昏君。
孟侜大脑急速运转, 思考到底是要出去来个喜相逢,还是再躲一躲。
他现在把楚淮引“给”的奶粉钱花光了, 家徒四壁, 正好楚淮引出现在这儿,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跟着楚淮引回京, 不用花自己的钱。
可是……那小秉钧怎么解释?
要是被楚淮引知道了……后果不敢细想。虽然儿子皮的时候,孟侜气得牙痒痒,深刻体会到了楚淮引见到自己搞事时的心情。他无数次自娱自乐地对着小秉钧想:再皮我就把你用竹筐一装,扔宫门口!还要扔一张纸条, 讲明这是某位不愿透明姓名的人和陛下一夜风流的产物, 让你们父子两对脸懵逼去吧。
孟侜被自己脑补的场景逗乐, 便也消气了。可真要半天见不到儿子,他就想了。养得白胖胖, 俊生生, 多不容易,昨天小秉钧还会把鱼汤让给自己喝,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亲人, 就算把金山银山搬到面前他也不换。
孟侜还没想好怎么对楚淮引说秉钧的事情,便打定注意装死不出去。楚淮引又没有透视眼, 如何能知道里面是他。
再说, 孟侜又偷偷看了一眼楚淮引, 陛下脸色极差, 眉心皱着, 仿佛谁欠了他钱八百年不还一样。惹不起。
这么一想, 他还真欠了楚淮引七千两没还!
暗卫爱操心,见里面的人不出来,顺应民意,飞上前,两人合力把桌子一抬。
一个穿着打补丁衣服的瘦弱青年,四肢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头发乱蓬蓬的,整张脸埋在胳膊里,只露出了半只耳朵。养家糊口不容易,这人似乎是替身被揭穿,害怕被班主追责,身子都抖成筛糠。
暗卫讪讪地把桌子盖回去,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他们也不是生来就是皇帝身边的暗卫,充分理解这种窘迫。不由得想到要不是自己突然闯入,打算不惊动其他人带走县令,也不至于让这两人配合出了差错。
暗卫已经由发抖的动作,联想到青年被戏班子驱逐,再联想到拿不到银子,青年家中八十岁的老母没钱抓药……最后流落街头无亲无故……
一名多愁善感的暗卫立马一咬牙,从兜里掏了一块银子,他这个月刚发的工钱,放在孟侜手边,眼露同情道:“拿去买点药吧。”
孟侜:“……”我能采访一下你脑补了什么吗?
另一名暗卫:卧槽……丢死人了。下次不跟你一起看热闹了,每次都当散财童子这个月没钱吃饭不要找我借谢谢。
楚淮引瞥了一眼这边,看见一个瘦削的青年趴在地上,便不去理手下偶尔的脑抽行为,“回宫。”
他走出戏院大门时,观众们还在起哄退钱,不禁又看了一眼戏台上的人,觉得那身影有点熟悉,可是他确定,自己身边的人中,没有那么瘦的。
大概是错觉吧。每次给孟侜扫完墓,他总会觉得孟侜没死,吓得季炀差点要请广恩寺的高僧做法。
天降横财,雪中送炭。
孟侜感慨地把银子揣到怀里,这位大兄弟我记住你了,还不起你家主子的钱,但你的钱将来我一定会还的。
这次说到底不是孟侜出错,责任在台柱子突然卡壳。班主不情不愿地付给孟侜说好的报酬,见孟侜长得唇红齿白的,问他愿不愿意加入戏班,一定捧成梅镇第一角。
“我娘不让我唱戏。”孟侜瞎扯一个借口,虽然你的口气很像我的经纪人,但是这个戏台是本影帝职业生涯的耻辱,不想再见第二次。
孟侜赚了钱,盘缠足够他们到京城,美滋滋地回去。小秉钧睡着了,孟侜捏捏他的脸蛋,自言自语:“我今天见到你爹了,他好像不太开心。”
小秉钧一听他的声音就睁开眼睛,圆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仿佛能听懂他的话。
“还会装睡?”孟侜扶着往身上爬的儿子,思考怎么给小秉钧编造一个身份。
小秉钧挣扎着要下地,孟侜把他放在地上爬。今天在桌底下把衣服下摆挂了一道口子,孟侜拿出针线缝补,针脚歪歪扭扭像一条愚蠢的蜈蚣。
孟侜放下针叹气,觉得自己明天上街可能会被怀疑流浪汉拐卖富家小公子。
“宝宝……”孟侜叫道,小秉钧现在能听懂很多话,他一出声,就自己爬过来。
孟侜叫了两声,眉头一皱,径直朝床底看去。
小秉钧今天不仅爬到了床底,还手脚并用抓着床柱间的一根横杠,猴子似的吊上面。
也不知道圆滚滚的小身板怎么挂在不足他手臂粗的木杆上,表演杂技呢?孟侜朝他伸手时,小家伙的眼睛水汪汪的,像见了救星似的。
其实离地距离不到一掌,但小秉钧不敢放手。
孟侜心里暗笑活该,把他抱下来:“再皮我就把你送去学杂耍,以后我躺着收钱。”
床底不知道几年没收拾,小秉钧睫毛上还挂着蜘蛛网,他使劲眨了眨,因为睫毛太长,蜘蛛网还随之上下轻飘,只好求助地看向孟侜。
“闭上眼睛。”孟侜闭眼示范给他看。
小秉钧乖乖的闭上眼睛,孟侜帮他擦干净,“不许钻床底。”
“也不许钻别的地方。”孟侜补了一句。在神医那里,小秉钧有次钻到竹筐里,不知怎么弄的,还把自己倒扣在里面呼呼大睡,孟侜找了很久才找到,他当时就想连人带筐扔到宫门口。
这夜孟侜想了很多,觉得失忆是最好的办法。一推三不知,孩子是醒来就有的。
……
楚淮引快到京城时,突然脑子全是那个戏台上的身影挥之不去。
他掉转马头,“朕要回梅镇。”
季炀惊讶:“臣可以代劳。”
“季炀,朕有预感,朕要亲自去。”楚淮引坚定道,“你说,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把男女双声运用得如此娴熟?”
“那戏子不就是?”季炀疑惑。
“戏子唱不出来请人代劳,在场的老顾客大有人在,却没人发现不对,说明替身连声音都模仿了。如此绝技,怎会无名无姓,干这临时救场的活?”楚淮引越说越确信,强行忽略孟侜已经埋在黄土之下的事实。
当时尸体面目全非,万一、万一所有人都认错了呢?
季炀顿悟,陛下这是想起孟侜了啊。
他深深觉得孟侜这事上,陛下已经魔怔了,季炀劝道:“陛下,天色已黑,先回宫吧。”
“朕一定要看到正脸。”否则他这一年都别想睡好,楚淮引说完不再废话,率先策马而去,一骑绝尘。
“快跟上,回梅镇。”
……
半夜。
窗户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孟侜猛然睁开眼,迅速摸出枕头底下的匕首。自从生了小秉钧,哪怕在睡梦中,听觉嗅觉都异常灵敏。小秉钧哪怕抬一抬脚,孟侜都能从梦里分神把他的脚塞回被子里。
孟侜悄悄下床,转身掩上床帐,只在这一瞬间,来的人武功高强已经从窗户闪进,孟侜耳朵一动猛地转身,凭着脚步声定位用匕首刺向对方。
只是半路手腕便被人截住,像虎爪下的兔子一样挣脱不掉。孟侜心一惊,不可置信地抬头,这一看更慌了,楚淮引怎么又回来了!
他适时隐藏眼里的震惊,换上陌生和慌乱。
“孟侜!”楚淮引虎口一用力,震掉孟侜手里的匕首,手臂一紧,把人拉到怀里紧紧抱住,“你还活着……我找到你了。”
不等孟侜说话,楚淮引突然暴怒地捏着孟侜的肩膀:“你为什么不回来!”
还把自己搞成这样子!他今天远远一看,就觉得台上的人瘦得不像样,他当时就想,要是孟侜瘦成了这样,他一定要把他锁在床头,好吃好喝地喂上三个月,至少胖二十斤再放出去。
手掌触及的地方全是支棱的骨头,一捏还怕散架了。
楚淮引心疼地无以复加,怀里的人却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楚淮引脸色一变,“你不记得我?”
孟侜晃晃脑袋:“我之前好像撞到了,很多事都不记得。”
“我是……”楚淮引待要说话,床帐里传来翻身的声音,还有一个人!
楚淮引脸色一瞬间难看至极,他和孟侜分开的一年半,对方音讯全无,要是、要是这中间他成家了呢?
他紧走一步上前,掀开床帐,看见在昏暗的床铺一角,一个小团子歪着头睡得正香。
楚淮引松一口气,接着呼吸一窒,浑身僵硬,孩子都有了,那媳妇……
“谁的孩子?”楚淮引忍着不安和暴躁问。
“嘘,小声点。”孟侜作回忆状,“从我能回想起一点点事情起,我就有儿子了。村庄里的人说是我嫌弃家里穷离家出走的媳妇给我生的。”
“你能想起多少?”楚淮引突然略过孩子的话题,沉着脸,“真不记得朕了?”
孟侜还以为他要在小秉钧的问题上绕很久,盯着楚淮引的眼睛,摇了摇头。
“等等,你说‘朕’?”孟侜故作吃惊,“陛、陛下?”
楚淮引拥住孟侜,和他侧脸相抵,轻声道:“好,你不记得没关系,朕来告诉你。”
孟侜一边盯着小秉钧防止他翻身踢被子,一边暗暗思考怎么透露出“我好像记得我是个大理寺丞来着,求求你让我官复原职”。
就听楚淮引在他耳边道:“你是朕的皇后。”
孟侜:……你为什么随便改剧本???
丞相他怀了龙种 91.番外假如孟侜跑路成功三
孟侜一下子瞪圆眼睛, 和小秉钧无缘无故被没收桂花糖时懵逼的表情一模一样。
小秉钧面向墙壁安安静静地占领一个小角落,楚淮引仗着孟侜不敢大声吵醒孩子, 打横抱起孟侜放在床上, 随后身体覆上去,铺天盖地的亲吻落在孟侜的眼睛、鼻梁、嘴唇和锁骨上。
“唔唔唔……”孟侜完全呆住了, 这是什么另类表达久别重逢的喜悦的方式?
楚淮引这是对他有意思?
他顾忌着不想吵醒小秉钧,更怕挣扎间会踢到儿子,被楚淮引拿捏住死穴,孟侜只好老老实实地被占便宜, 连嘴巴都合不上。
一吻毕, 孟侜脸颊爆红, 他想曲起腿遮掩一下某处没出息的反应,被楚淮引一按, 又平躺下。
“想起朕了吗?”楚淮引稍稍抬起头, 居高临下看着孟侜,眼里闪过威胁的意味。
孟侜无意识摸摸自己的嘴唇,有点轻微的刺痛, 他抬眼看向楚淮引,感觉人生受到了冲击。
陛下对他有意思他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但到皇后这个份上……是他想的那种吗?
“没……”
楚淮引飞速低头含住他的嘴唇, “那朕就亲到你想起为止。”
孟侜两只手捂住嘴巴, 眼里惊疑不定, 我演技又翻车了?不能吧, 陛下你这样很打击本影帝的自尊心啊。
楚淮引提醒他:“朕和你初见, 你连名字都不肯说。”
孟侜防备心强,两人在王府洞房狭路相逢,也算并肩作战了一回,结果还拿“张侜”这个假名来骗人。刚才居然对着一个半夜爬窗的陌生人说自己失忆了,把罩门送到别人手里。除非孟小猫失忆了还变傻了,不然就太不合常理。
楚淮引盯着身下的人,变傻?笑话,他现在指不定在想怎么蒙混过关。既然失忆都能装,什么离家出走的媳妇更是无稽之谈!小猫这么爱管闲事,孩子指不定哪个窝里叼来的。
楚淮引因为拆穿一个谎言,全面走入思维误区。
他不会再给孟小猫这个机会。他的小猫走失了一年半,好不容易找回来,一定要看得牢牢的。
眼看楚淮引又要亲,孟侜不得不投降:“记得记得。”
“没失忆?”楚淮引逼问。
“没……”孟侜弱弱道,感觉说完这句话陛下的怒火更上一层楼,不仅表现在脸上,某处也极俱威胁。
“陛下息怒!”
“为什么不来找朕?”
“不敢……”
“为什么?”
孟侜闭紧嘴巴,不肯回答。
楚淮引没听到回答,脸色一沉,他不知道在过去的交往中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孟侜这样不顾一切地逃离他,甚至见面了还谎称失忆。他不禁怀疑孟侜在千阳湖里是不是早就起了逃跑的心思,所以哪怕有生命危险也要斩断和他的联系。在戏台上,宁愿装成瑟瑟发抖的乞丐,也不敢让他看见正脸!
“不是的,我真的是因为不想连累陛下。”孟侜急急道。
楚淮引这才知道自己把这句话问出来了,也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意难平。皇权碾压,生杀予夺,楚淮引手中握有滔天权力,却总是对孟侜无可奈何。
他不想用权力束缚孟侜,却不知道自己自作主张捧出的一颗真心,能不能打动孟侜。
“告诉朕,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孟侜想问问那个皇后是不是他想的一夫一妻的意思,但话一出口,又觉得万一楚淮引就是随口一唬他,那他岂不是很厚脸皮?
楚淮引突然福至心灵,孟侜这么容易炸毛的一个人,居然老老实实地让他亲,虽说有一定不想吵醒小孩的缘故,但换了一个人,孟侜不把他挠到内伤就不是小猫了。
他觉得自己可以加一把劲:“朕没有后宫,也不要子嗣……”
见孟侜居然在神游,楚淮引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锁骨:“认真点,朕要宣旨。”
孟侜刚才陷入自己居然臭不要脸肖想楚淮引一生一世的自我谴责中,没听清楚淮引在说什么,这下一听陛下要宣旨,当即推了推他,“哪有人压在床上宣旨的。”
“闭嘴。”楚淮引耐着性子道:“孟侜,朕说让你当皇后,君无戏言。你想当官朕也不会阻拦,大理寺正,丞相,都行。朕无需后宫,也不要子嗣,朕只要你一个……”
孟侜听呆了,哪有你这样的皇帝,感觉我稍微作一把就能亡国。
“不要子嗣……?”孟侜重复。
“嗯。”楚淮引继续道,“给朕一个机会,让朕对你好,好不好?”
孟侜脑子有点木,不太能思考,他艰难地扭头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小秉钧,不要不行,捆绑销售。
楚淮引以为孟侜不信,保证道:“朕可以从几个皇叔膝下过继,或者你要是愿意让他姓楚,他也行……”
楚淮引指了指内侧的小秉钧。
孟侜:“他叫秉钧,他娘……”
“你还想骗朕!”
孟侜一惊,难道被看出来了,毕竟那么像,虽然床帐里昏暗,但陛下眼力上乘啊。
“朕不知道你从哪里抱来的,但这不重要了。”楚淮引怕孟侜又要编几句瞎话来刺激他,“你要敢说是你生的,后果自负。”
原来是不相信他编的孩子他娘离家出走的故事……孟侜大喘气,这后果他负不起,那我就等天亮了再说。
“回答朕的问题。”楚淮引握住孟侜的手腕,想了想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这是圣旨。”
只能点头。
抗旨后果很严重。
孟侜和楚淮引对视,如果说这天底下他愿意相信谁,那这人一定是楚淮引。反过来,如果楚淮引要信任一个人,那一定不是他。
想到这,孟侜有些心疼楚淮引,“好。”如果有一天楚淮引反悔了不愿在他这棵树上吊死,堂堂七尺男儿,总归也不会没有活路。孟侜为自己打气,他这一年多来从来没对人动心多,想来几次脸红心跳,对象全是陛下,那就试试吧。
楚淮引眼睛一亮,他激动地不知说什么才好,猛地抱住孟侜,像汤圆似的搓了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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