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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够了吗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奚六
对方语气急促:“姐,人上勾了!





亲够了吗 3.借吻
“师傅,能再快点吗? ”苏暮星坐在副驾上催促。
“我说姑娘,我这已经很快了。”出租车师傅念叨着开口:“这路上摄像头多,哪敢玩命的开啊。”
苏暮星倚在座椅上,半眯着眼,视线往窗外瞟,路灯和路沿的反光石划出一条条美丽的光带,每经过一盏路灯,光束都在她眼里破碎开来。
她声音有点沙哑,“师傅,我出双倍的钱,麻烦您再快点。”
“姑娘,你就是给我十倍百陪,我也不能拿咱俩的命开玩笑啊。”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再说了大叔我也不缺钱,开车嘛就图个乐子啊。”
“......”
出租车师傅借着红灯的几秒,打量了几眼副驾上的乘客,他开了几十年的出租车,什么客人没拉过,别的本事没有,看人倒是难得几分准,小姑娘长的标致,大半夜急着往会所跑,十有八九是冲着捉奸去的。
这年头,男人出轨真的没啥理由了,别说家里养着个黄脸婆,就是家里坐着个天仙,也照样在外面偷腥,想着想着,就难免多了几分同情,脚下油门踩的更猛了些,一边加速一边感慨:“诶!男人真不是东西。”
苏暮星有点蒙圈,淡瞥了一眼开车的人,四十多的年纪,齐肩的长发扎在脑后,线条柔和,长的倒有几分秀气,她犹豫了下,开口:“大叔,你男朋友对你不好吗?”
不然干嘛骂男人?弯的?
开车师傅嘴角抽搐,佯怒瞪了一眼苏暮星,随后又笑着摇头:“你们这些小姑娘啊,腐起来连大叔都不放过!”
苏暮星撇撇嘴,笑着点头,车速有点快,她没敢聊开。
对方却像是开了话匣子,压箱底的回忆都抖了出来:“我年轻的时候啊,到真的有男孩子喜欢我,我那时候头发比现在长,长的还是相当不错的,就是现在你们这些小姑娘常说的什么小猪肉......”
“......”
半个小时的车程,不算远。
下车的时候,苏暮星塞了两倍的钱过去,对方硬是不肯收,只拿了该拿的那份,掉头走了。
李航伟蹲在马路牙子上吸烟,一抬头就瞧见从出租车上下来的苏暮星,立马捻了手头的半截香烟,朝苏暮星小跑着过去。
“姐,你来了!”
苏暮星开门见山,“进去多久了?”
李航伟摸出手机算了下时间:“四十分钟整。”
苏暮星眼神落在李航伟身上,“消息可靠?”
李航伟抽了抽鼻子,大手拍上胸脯:“当然可靠,这女的每礼拜都有三四天来我们酒吧,平时到点了就光明正大走了,这次还没到点呢就从后门偷偷摸摸走了,还戴着口罩,要不是姐你叫我帮忙留意着,再加上我今天提早下班,去后面换衣服的时候恰好瞧见,不然也跟不到这里来。”
苏暮星点点头:“一起进去的?”
李航伟摇头:“分开走的,女的先进,男的后进,差不多隔了五分钟,我躲在门口,瞧仔细了,前后进去的都按了三层电梯,应该就在三楼。”
苏暮星拍了拍男孩肩头,“谢谢你。”
李航伟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姐,你跟我客气什么。”
苏暮星算他们家半个救命恩人,李航伟家境一般,自己在酒吧打工,父母做点小本生意,说白了就摆地摊,可也是按着规矩本分做生意的人,去年安城搞什么全国卫生文明城市建设,硬是砸了他们的饭碗,城管不讲道理砸了东西还打人,苏暮星做了系列事件的追踪报道,不仅让他父母保住了饭碗拿了补偿,去医院看病甚至还给介绍了最好的骨科大夫。
他工作的酒吧是高档酒吧,平时来的除了富二代,明星,还有些不温不火的小模特十八线演员,绞尽脑汁想攀上点关系。前阵子苏暮星给他看了张照片,说让他帮忙留意着上头的人,一有动静马上跟她联系,这不过了好几个月,终于有了反应。
“不过,姐,这艳荟可不好进,要有钱,还不是一般的有钱。”李航伟咂砸嘴,继续说:“咱们平头老百姓还真没法子进去,不然我就不用蹲在路边吹冷风了。”
艳荟,私人会所,后头的大老板除了财力雄厚上头关系也硬,是个华丽的销金窟,没人敢查,也没人改拍这里头的门道。
苏暮星抬眸朝艳荟大门望去,高楼大厦间的古色建筑,门口两座雄伟的石狮盘踞,上头挂了一排红色灯笼,散发着淡红色光束,打在石阶上留下明暗交叠的斑驳圈点。
她抽回视线:“你先回去吧,我有办法。”
李航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打车走了。
苏暮星一边往艳荟走,一边低头编辑短信。
走上石阶,入眼的是暗红色的手工地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内堂,在不远处分道扬镳,一条通往现代化电梯,一条通往深色的原木楼梯。
大厅装饰的颇为雅致,水榭,画作,屏风......无一不是花了大价钱的,天花板上悬着盏水晶灯,没有繁复冗杂的枝蔓和累叠交错的垂饰,乳白流畅的枝条上顶着一个个棒球大小晶莹剔透的圆形灯罩,暖色的光束扑簌簌地洒了一地,宽敞的大厅灯火通明。
墙角错落有致的摆着整排绿色植株,绿荫相叠间摆放着个古董唱机,上头的黑色胶片缓缓转动,金色的大喇叭里流淌开悠远空灵的女声,叩开尘封旧事的锁钥。
苏暮星刚走进,一边侍者就迎了上来,“小姐,有预约吗?”
侍者什么人,他眼睛一扫你身上这身行头值多少钱心里基本就有数了。
眼前这姑娘,长的是一等一的姿色没得挑,可穿的却是普通的衬衣长裤,脚上一双普通牌子的帆布鞋,肩上的包最多也就三位数。
苏暮星把编辑好的短信发出去,抬眸回答:“没有,我是林深的朋友。”
侍者职业化的微笑微微一愣,没想到这姑娘来头不小,林深,林氏集团的二公子,年前刚从国外回来,做投行生意的,典型的钱多脸臭,钱越多,这脸就越臭。
说是朋友,这里头门道就多了,看这样貌瞧这身段,说不准还得往前头加个女字。
这就为难了。
侍者心里百转千回的,脸上笑容依旧,“小姐,这个没有预约的话......”
苏暮星刚想接话,林深电话就进来了,她接通后直接把手机递给了一旁的侍者。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几十秒的功夫,侍者恭敬的把手机递还给苏暮星,立马殷勤了起来,“苏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马上带你上去,三楼305,走廊最里头的房间。”
苏暮星收回手机:“三楼一共几个包房?”
侍者回:“一共五个,305是林总的包房,一般都会给他留着,林总说了您先上去,他过会就来。”
苏暮星皱皱眉,有点不悦:“林深哥不是304包房吗?”
侍者笑着摇头:“您记错了,304包房云凌集团凌总今晚在呢。”
凌若予,苏暮星是知道的,在安城是一人物,医药大亨,年前拿到了美国mk集团在亚洲的第一个全功能性集研发、生产、销售的制药厂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这事还上了好几天的财经新闻。
苏暮星似懂非懂:“其他几个包房都没人?”
“除了301,其他都有人了。”侍者不多说:“苏小姐我先带您上去吧。”
苏暮星摇头,拒绝道:“不用,我自己上去,待会要是林总来了,你让他先在楼下等我。”
艳荟三楼,长形走廊,一通到底,一盏盏白玉兰罩花吊灯,散发着金色光束,两边印花的墙面挂了各式水墨画,油画,风格错乱,却硬是交杂出了高级感。
三楼一共五个包厢,除去305,304,301,还剩下302和303,两个包厢红橡木门紧闭,不按猫眼隔音也好,苏暮星没法判断,她倚在303门口打算赌一把,隔壁302的包厢门却自己打开了。
出来一个身材火爆的大美人,栗色大波浪卷发,低胸深沟礼服,黑色超短裙堪堪遮住腿跟,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脚上踩着一双十来公分的黑色细跟小羊皮。
“死老头,急什么急。”卷发女人狠狠跺了下右脚,咒骂了一声。随后慢悠悠地掏出小包里的口红往对面的洗手间走去,想来是去补妆了。
苏暮星目送着女人婀娜多姿的背影远去,唇角牵起一个笑,她朝对方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说了声谢谢。
她转身对上303包厢的门,眸光一动。
她把包里准备好的针孔摄像头装到袖口,低眸看了眼表盘,里面的人已经进去快一个小时了,再迟一点怕是连黄花菜都凉了,可她又不能直接顶着这张脸进去,太显眼了。
也没法乔装侍者,艳荟的规矩,除非包厢里的服务铃按下,侍者决不能踏入。这是尊重隐私,同时也杜绝有人浑水摸鱼。
苏暮耷拉着脑袋,一筹莫展。
隔壁304包厢的门打开,有人走出来。
皮鞋踩在青色的细纹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嗒”声,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回响在空荡的走廊上。
苏暮星目光里出现男人锃亮的皮鞋,步伐稳健,往上是黑色西裤包裹的笔直长腿,再往上是男人熨烫平整的白色衬衣,整齐扎在西裤里勾勒出的窄瘦腰身。
她不敢再抬头往上看,眼见对方已经走到跟前,马上就要错身而过。
苏暮星一咬牙,嗓音压得很低,“拜托你,帮个忙。”
身侧的男人脚步一顿。
也不等对方反应,苏暮星闭上眼,顷刻间,双手朝男人的脖子环了上去,她掂起脚尖,两片嫣红的唇瓣准确地贴上对方的唇。
她推着男人往身后的包厢门上靠,双脚攀上他精瘦的小腿,整个人腾空挂在他身上,一边加深吻,一边空出只手按下把手推门进去。




亲够了吗 4.占了便宜
里头打的火热的两人身形猛地一滞。
苏暮星一只手始终圈在男人的后颈上,正对着包厢里头不着寸缕的两人,她离开男人的唇,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声音细弱游丝,“不好意思,走错了。”
沙发上的女人慌忙捞过地上的衣服盖在身上,怒斥:“你们是谁?”
男人只觉得脖颈有软绵的热气扑上来,痒的他心尖难受,包房里一股淫迷的味道,他眉头轻皱了起来,嗓音沉沉:“不好意思,走错了。”
闻言,女人紧绷的神情松了下去,艳荟的规矩她是知道的,八成是哪家的公子哥,没把持住走错包房。
男人贴着裤缝的手箍上怀里人的细腰,抱着她往门口走,另一只手带上身侧的门。
厚重的红橡木门阖上。
移步走廊,苏暮星立马松开圈住男人脖颈上的手,慌乱地从对方身上跳了下来,她双脚着地,后退了几步,没敢抬头,“不好意思,冒犯您了。”
她视线依旧落在男人的黑色皮鞋上,见对方不说话,她舌尖舔了圈唇瓣,声音有点小:“谢谢!”
话落,她脚底抹油般转身就走,还没走出两步,后领子就被拎了起来,男人没什么波澜的声音从头顶漫过来。
“跑什么?”
“......”
对方声音不太友善,苏暮星小短腿哆嗦,心虚的要死,刚才是真的急,做事没想后果。
男人依旧一只手半拎着她,冷冰冰地开口:“转过来。”
苏暮星抻了抻脖子,“您先放手。”
“转过来。”对方机械的重复。
“您先放手。”苏暮星硬着头皮,“我不跑。”
男人果然放了手。
苏暮星双脚落地,心里没谱,眼神四下扫了一圈,慢吞吞地往后转。
男人立在几步之外,窄腰长腿,清贵又挺拔,衣袖被挽至手肘,两手随意揣在裤兜里,略敞开的衬衫领口松松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截好看的锁骨,视线凝着,黑眸清亮。
暖黄色的灯光洒下,周身镀起一层柔光,顺带着整个人都温柔了些许。
苏暮星杏目圆瞪,舌头打结,“许......许......许医生......”
许清然目光带了一眼紧闭的包厢门,微垂眼帘看她,嗓音略低:“解释一下。”
他从包厢出来往洗手间去,见到苏暮星他略微诧异,他脚步一顿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就攀了上来,等他回神想把女人从身上扔下去的时候,已经开门进了别人包厢。
一室淫靡,艳荟玩的人来头都不小,这地也说不上多干净,他如果当场把女人扔下去,怕是她至少得被剥层皮。
苏暮星努力让自己冷静,她触上男人漆黑的眸子,好不容易才把舌头捋直:“你猜到了。”
许清然没马上接话。
苏暮星取下袖口别着的针孔摄像头,小心翼翼收好,嘴角牵起一个浅笑,“有钱人的桃色新闻,我转手一卖可以抵电视台好几年工资。”
许清然撩了一下眼皮,眼前的女人,微微昂着脑袋,黑色的长发从肩头滑下落到胸前,堪堪遮住两侧耳廓,娇小的脸染了层粉红,嫣红的唇瓣微抿,长睫蝶翼似的扑扇。
他眉心拧起一道清痕,但望着那双清澈澄净的双眸,竟一时语塞。
片刻,男人目光一沉:“你很缺钱?”
苏暮星眼神飘忽了一圈,唇边勾起,“那倒不是,我就挺爱钱的。”
许清然不置可否,目光在女人身上逡巡。
苏暮星一边担心包厢里的人出来,一边又惦记着林深上来,她低头从卡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许清然,轻巧开口:“刚刚许医生走的太急。”
许清然接过她手中的名片,垂眸看了一眼,普普通通,没有烫金也不加花边,只是干干净净的写着:
安城广播电视台新闻记者苏暮星。
苏暮星长眸微眯,盯着许清然打量,他寒着张脸,苏暮星对号入座认为男人的不爽情绪来自她的无意轻薄。
她变心了,这男人要是吵着要她负责该多好。
苏暮星目光不躲不闪,意味深长地说:“我会负责的。”女人笑眯眯的,伸了手想拍男人肩头。
许清然绷着张脸,黑眸像淬了剑似的。
伸到一半的右手,她悻悻收回,转身开溜。
许清然视线随着苏暮星的身影移到走廊尽头,电梯打开又阖上,他目光收回,两支手指夹着名片转了个圈,一个回旋后稳稳落到掌心,随后五指收拢,白色的四方块顷刻间皱成一团。
许清然转身往回走,他依旧指尖夹着纸团,要往几米外的垃圾篓投去,悬在半空的手却顿住了,下一秒,他两手重新揣回兜里。
许清然回到包厢,凌若予抄起一侧的抱枕直接扔了过去:“你家老二堵了是吗?”
许清然吊着眉梢瞥了他一眼,薄唇轻勾:“你给我松松?”
“臭不要脸!”
许清然在一侧的沙发坐下,“您可是不要脸的祖师爷。”倒显得他班门弄斧了。
凌若予钻空子,翘起二郎腿,拽的像个天王老子:“小子,赶快给祖师爷磕个头。”
“......”
许清然睇了他一眼,不和他贫,头往后一昂,靠在沙发上端,微阖上眼帘,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搭在扶手上。
另一侧的江洛不知道喝了多少,横躺在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忽地一个翻身,抬脚就往凌若予身上甩,凌若予嫌弃地回踹,力度没控制好,一个用力直接给人蹬到了地上。
瓶瓶罐罐滚落,江洛摔了个狗吃屎,趴在洁白的手工羊毛地毯上,两手环上凌若予的右脚,一个温柔的吻落在皮鞋上,呓语着:“别动,小宝贝。”
凌若予蒙逼。
许清然掀开眼皮看了眼地上的江洛,又侧眸淡瞥了眼凌若予,一手抵上额头,唇角夹着笑。
凌若予反应过来,咯咯笑的跟猪叫一样。
须臾,笑声突然卡住,他看向许清然,忧心忡忡,“许一刀啊,你说江洛是不是暗恋我啊?”
许清然眼角抽动,凌若予这人表演欲很重。
凌若予脑补了出大戏,倏地菊花一紧,他又觉得不对劲,两手护住自己的大几巴。
“......”
许清然额角直跳,双手指缝交叉着放在腹部,看了会,实在看不下去了,挑开话题:“我晚上刚到的时候,你说在走廊上碰到个有意思的人,还是隔壁包间的。”
他今天来的最晚,江洛和凌若予闹腾半天了,他才到。
凌若予出戏也很快,闻言瞟了他一眼:“怎么了?”
他确实说过这话,估摸着一个小时前他出去上洗手间,回到包厢的时候许清然刚好到,他就随口提了一句,当时许清然只是挑眉一笑也没顺着他的话多问。
许清然:“知道是谁吗?”
凌若予难得正经了一下:“bt集团总裁叶路的老婆陆依云。”
说起这叶路,到真是个人物,年过半百,商场上杀伐果断,还真算他们这些后辈的榜样。年轻的时候时常会出现在新闻杂志上,这些年却几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一家子极其低调,他去年因为一个合作案机缘巧合之下去过一次叶家,跟这陆依云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才能认出来。
许清然端起一边的高脚杯摇晃,光束投射下来,鲜红的液体孕育着细碎的流光。
凌若予说:“你问这个干嘛?”
许清然食指指腹一下一下扣着玻璃杯,挑着眼笑了下:“没什么,碰到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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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星刚出电梯,就瞧见大厅里的林深。
不似大多数时候的西装革履,此刻的他,最简单的卫衣长裤,头发有些凌乱,微低着头,碎发拂在额前,灯光打在清俊的侧脸上,一半陷于阴影,一半融入光明。
像有了感知般,男人抬头,两人目光相撞。
林深快步迎上去,语气难掩担忧:“小暮,事情解决了?”
苏暮星点头,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林深哥,我在外面等你。”
林深垂眸看她:“好,我过去服务台交代几句。”
夜色愈深,远方苍穹高挂着一轮弯弯月牙,像是谁家姑娘的眉眼弯弯,浩瀚星海宛如洒下的玲珑金豆。
苏暮星深吸了口气,站在一边人行道上。
林深很快从里面出来,他扶着副驾的车门看着苏暮星进去,然后自己小跑着从车前绕过坐上驾驶座。
车厢晦暗,逼仄的空间一片寂静。
林深开了车载音响,悠扬的男声溢出来,是首十年前的外文歌,他调低了些声音,发动车子,才缓慢开口:“发生什么了?”
他今晚开完几个视频会议,洗好澡刚准备休息就收到她发来的短信,短信内容简言意赅,她说:林深哥,帮我进艳荟。
苏暮星低头扣上安全带,实话实说:“接到消息说陆依云带了两个小模特进了艳荟。”
她不会瞒林深,今晚如果没有他的帮忙,她连艳荟的门都进不去。
林深看了眼后视镜,打开转向灯,开始并入直行车道,“陆姨她......”才说了一个开头,他侧眸淡瞥了眼苏暮星,改口:“陆依云和叶叔叔关系不好吗?”
苏暮星勾着唇角笑,“跟我没关系。”
红灯亮起,林深踩了刹车停下。
男人微垂眼皮,视野里的女孩穿着件白色衬衫,衬得小脸粉白,安全带斜斜拉过,勒出清晰的弧度,充满活力,他挪开视线,说:“我很开心。”
他停了一下,声音低而缓:“我很开心,你找我帮忙。”
苏暮星撇撇嘴,心想,因为她真的找不到别人,别人都没有你有钱啊。
林深眼底微动,嗓音低哑:“小暮,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
台词老套的要死。
苏暮星缩了缩脖子没支声,伸手划下半截玻璃窗,夜风飒飒胡乱拍在脸上,她收回黏在窗外的视线,阖上眼帘。
林深知道,这是她从小的习惯,不想听的时候,总是掩耳盗铃般闭上眼睛却不是堵上耳蜗,他噤了声,视线穿过前挡玻璃融入远方虚空的浪潮里。
苏暮星闭着眼,想起许清然。
几个月前,她在岩县出采访,跟着电视台的采访队伍进灾区做灾后的系列报道。
西南山区山路崎岖,盘山公路一圈圈的没完没了的绕,进镇的路不好走。运气不好,碰上余震,整辆采访车翻了下去,她摔得不死不活。
其他几个同事只受了些轻伤,权衡利弊后直接跟着前面的队伍拼车继续进镇,是他同县医疗队的人原路择回送她去了几十公里外的县医院。
她隐约记得自己被抬上担架前有人握着她的手,轻声细语却格外笃定的。
“许清然,是个医生。”
“别怕。”
苏暮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狭小空间里安静的可怕。
苏暮星撩开眼皮,黑色卡宴稳稳泊在小区门口,车上只有她一个人,身上盖了件黑色外套,衣领小心翼翼掖在她脖子下面,原先搭在车窗上的手也被塞到了外套下面,安分的搁在腿上。
她把外套交叠挂在身后的背椅上,轻声推开车门下去。
林深背对着她,半个身子倚靠在车身上。
夜色如织,他整个人像是融在了无尽的黑暗里,左手架在反光镜上,露出半个手肘,指尖虚拢夹着烟,猩红的一点突兀的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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