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不是不是……”侍卫慌忙摆手。
连晋王爷、连太子殿下都肯叫她医治,他一个大内侍卫,凭什么信不过她的医术?
耳边追问他的声音愈来愈多。
昔日的朋友此时都开始质疑他。
忽而不知是谁,低声问了一句,“你该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场面霎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侍卫的身上。
殷岩柏也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亏心事?”他缓缓重复了一遍。
那侍卫约莫是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他能平静的捱过射箭,能叫自己稳定发挥,已经实属不易。
如今这会儿,众人群起而质问之,昔日的朋友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偏偏晋王还一副要领他建立功名,魏长使还真切关心他母亲病情的模样……
他建立起的心里屏障本就摇摇欲坠。
“若是真做了什么事,你还是赶紧说了吧?你若主动交代,晋王殿下与魏长使必定能宽容处置……”他昔日最好的朋友在他身边劝道。
侍卫腿一软,噗通跪在了地上,“是我……”
殷岩柏与魏京华对视一眼。
“那晚上,是我带人袭击了魏长使的马车……是我在岸上射箭……”他跪在地上,低声说道。
他声音悲切,呜呜咽咽。
说着话他猛地抬起头来,“我愿一力承担责罚,求王爷不要牵连我的家人!他们并不知情……我母亲不过上个月才来到京都,她才刚刚享受京都的富庶日子……我还未能在她跟前尽孝……”
他眼圈红红的,眼睛里含着泪,强忍着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哭出来。
“我与你无冤无仇,甚至愿意去医治你母亲,你为何要杀我?”魏京华垂眸看着他,目光很平静,语气也平缓。
侍卫不敢直视她,颇有些心虚的别开视线,“卑职对不起魏长使……”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想知道原因。”魏京华问。
那人抿着嘴不说。
殷岩柏哼笑一声,“你不是说还没尽孝吗?”
侍卫惊慌抬起头来,“王爷……”
“有些人害你,叫你连尽孝都不能,你不但为他效力,事到临头了,却还维护着他,不愿意将人招供出来?”殷岩柏摇摇头,“真是是非不明,好赖不分,你母亲怎么教出你这么糊涂的儿子的?没人在她跟前尽孝,也只能说是她没把孩子教好。”
“与我母亲无关!是我自己犯浑犯糊涂!”侍卫大口喘气儿。
他昔日的同伴窃窃私语,嘀嘀咕咕的声音,叫他异常烦躁。
“我……我鬼迷心窍……”他抬手给自己两个耳光,他手劲儿大,下手又极重,两边的脸颊霎时肿了起来。
“不如请他母亲来,当着他母亲的面好好审问。”一旁的何忠平忽然说道。
话音落地,这侍卫就慌了,“不要,不要告诉我母亲知道,她若知道,我为筹钱做出这样的事来……她要活不成的呀!”
众人立时露出了然的表情……还是为钱嘛!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那侍卫见话已经至此,不由长叹一声……
他耷拉下脑袋,“是……陶县主……”
校场上霎时一静,众人面面相觑。
殷岩柏与魏京华脸上的表情却不算惊讶。
几个侍卫神色各异,“陶县主?她为什么想杀魏长使?她们两个没什么接触吧?”
“陶县主年前才回来的,如今才几个月呀,就已经恼恨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了吗?”
何忠平见他们议论不休,索性扬声问魏京华,“魏长使,您是刨了她家祖坟了,还是抢了她相公了?叫她这么恨你?”
魏京华面无表情的看着何忠平。
众人当然也听出何忠平这话是故意的,陶县主是大长公主收养的女儿,她家祖坟在哪儿,她自己都未必知道。
魏京华是巨鹿长大的,也才来了京都一年多的时间,她与陶县主先前没有任何交集。
至于抢人家相公嘛……两个女孩子都没有婚嫁,甚至连亲事都没有定下,何来的“抢”呢?
众人打趣着岔开话题。
殷岩柏却一把从地上抓起那侍卫,扭脸儿向圣上的金殿阔步而去。
那侍卫被他拖着一路小跑,也不抵抗,就耷拉着头,一副丧气样。
魏京华见殷岩柏表情不对,立时提步就追。
奈何他人高马大,腿长步子快。
她一路小跑,也不过在金殿门口,才堪堪追上他。
“王爷要做什么?”她喘气问道。
殷岩柏深深看她一眼,“别来妇人之仁那一套!她想要你命,那就让她永远绝了这念想!”
说完,他抬手把那侍卫给扔到殿门口。
殿前的侍卫公公吓了一跳。
自然有人认识那侍卫,忙不迭的进去报给喜公公知道。
喜公公又赶紧禀明圣上。
“晋王爷,圣上传您觐见。”喜公公出来说道。
魏京华跟着也要往里走,喜公公看她的时候,她也猛地抬眼瞪了喜公公一眼,“还是不叫我进去吗?如今要杀我的人找到了,他为什么要杀我也招认了。”
喜公公嘿嘿一笑,“烦请魏长使稍等片刻,他们没说魏长使也一起来了,容奴才向圣上再通禀一次。”
说完,喜公公朝两边的太监使了眼色,把魏京华给挡在外头,他则扭脸儿进了殿中。
殿里已经有说话声传来,喜公公却没再来请她进去。
魏京华叹了口气,她果然又被拦在外头了。
但里头的说话声,却是清晰无误的传来出来,“废她封号,将她逐出京城!”
殷岩柏的声音,恢复了他一贯的强势霸道。
“县主既是要杀我,何不问问我的意思呢?”魏京华在殿门口说道。
她声音不大,但殿里安静,也足矣叫里头的人听见她的话音了。
“魏长使怎么不进来说话?”圣上忽而问道。
魏京华愣了愣,是她不进来吗?明明是圣上不叫她进……
咦,听圣上的话音,是当真不知道她在外头的?那喜公公为什么说……
魏京华进得殿内,喜公公立即看她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
她一向觉得喜公公人不错,即便两次不叫她进殿……好歹是没真挡住她,她开口时便也没提及喜公公。
“魏长使……”圣上缓缓唤了她一声,目光落在她脑门儿上。
女孩子的脑门儿饱满又白皙,细腻的皮肤头发全部梳起,在脑袋顶上挽了发髻,额头露出,即便没有贴花黄,也格外漂亮。
圣上盯着她的脑门儿恍惚有些出神儿。
殷岩柏顿时面现恼怒,他重重的咳了一声,“皇兄!”
圣上垂眸一笑,这才问道,“魏长使刚刚说,你有意见?”
“如今事情已经明了,乃是陶县主不待见臣,要置臣于死地。”魏京华说。
圣上哼了一声,未置一词,也看不出他的态度。
“若从圣上这里论讲,她是大长公主唯一的女儿,也是圣上的小表妹,法理之外还有人情在。”魏京华缓缓说道,“若叫圣上杀了她,大长公主来哭诉,圣上必也烦恼。”
殷岩柏皱眉看向她,“魏京华!?”
他明显有些失望。
进殿之前,他就叮嘱她,不许有妇人之仁!
圣上却是高兴,哈哈笑着说,“还是魏长使知道朕的心,懂得体贴朕。”
这话,他说的暧昧。
殷岩柏顿时脸色难看至极。
“但若不罚,恐怕圣上的臣子都人心惶惶,一面为圣上效力,一面还得担忧着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魏京华又说。
殷岩柏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也知道怕?!”
“臣的要求不高,只求圣上答应,叫陶县主在皇城宣德门门口,当着众臣极其家眷的面,向臣赔礼道歉,道明原委。”魏京华侃侃说道,“只要陶县主答应,这件事情就过去了,臣既然命大没死,这件事情也就揭过不提了。”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殷岩柏怒道。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二百九十七章 请众位做个见证
圣上的目光却是落在魏京华的脸上,“魏长使的心,还真是够狠了。”
殷岩柏闻言一愣,简直气笑。
“她这样还叫狠?皇兄,你的心不要偏的太狠!已经偏到胳肢窝去了!她险些丢了命,却也已经赔上了车夫一条命,到头来,只是叫那个阴险恶毒的女子赔礼道歉就完了?”
殷岩柏简直气炸了。
他恨不得将欺负她的人碎尸万段。
还敢惦记她的性命?那陶县主在他眼里,连魏京华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圣上深深看了魏京华一眼,女孩子平平静静,丝毫没有得知真相被激怒的义愤填膺。
倒是她身边的晋王,张牙舞爪,脸面赤红,恨不得撸袖子去跟人拼命。
圣上垂眸轻叹,“晋王别生气了,当你得知真相,你如何看待陶县主?”
“那就是个歹毒阴险的女子!她的心肠比黄蜂的尾针还毒!”殷岩柏冷哼。
圣上笑了笑,“那你又听说,魏长使要原谅她后,有什么想法?”
殷岩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魏京华,长叹一声,摇摇头一言不发。
圣上看着底下站的两个人,长叹,“她说要在宣德门前,叫众臣及其家眷们来见证,陶县主道明原委,向她道歉。岂不是叫陶县主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做过了什么事,在众人面前坦白自己的恶行,再祈求原谅吗?”
“众人到时候的反应,岂不是与晋王别无二致吗?谁还会同情陶县主?”
圣上摇了摇头。
殷岩柏终于眯眼冷静下来。
“你只是叫朕废了陶县主的封号,逐她出京城。可魏长使的意思,乃是叫她在京城乃至大夏,都没有了立足之地!”圣上啧了一声,“果然最毒妇人心呐。”
“圣上愿意这么说,臣也无话可以辩驳。但臣问心无愧。”魏京华立即拱手说道。
“魏长使先出去吧。”圣上挥了挥手。
魏京华看了殷岩柏一眼。
他冲她点点头。
魏京华躬身退出大殿。
大殿里关了门,不知圣上与殷岩柏在说些什么。
倒是见喜公公竟也出来了。
魏京华在宫廊上站着,居高眺望这宫里的景象。
喜公公来到她身边,“魏长使喜欢这宫里的奢华大气吗?”
魏京华愣了一下,“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喜公公笑了,“咱家不叫您进殿,怕您记恨,特来讨好您了。”
魏京华噗嗤笑出了声,“没见过您这样,讨好还把讨好挂在嘴上的。您不如说是来提点我,我还更受用些。”
喜公公呵呵一笑,“魏长使是聪明人,跟您说话省心省力。我看您是喜欢前朝的风景,不喜欢后宫的奢华吧?”
魏京华脸色一凝,立时想到了前几日,她淋着大雨,在御书房前头跪了一个多时辰的事儿。
那日的圣上,太反常了,反常的她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慌慌的。
“您说的是,我只看的了此处的风景,换了别处,必然欣赏不了。”魏京华连忙郑重说道。
喜公公点头,“圣上也曾年轻过,也曾鲜衣怒马,如今虽然仍旧是壮年,但毕竟比晋王年长许多。看到晋王与魏长使并肩而立,颇有默契……圣上也许回怀念年少的时光。咱家的意思,魏长使明白吗?”
魏京华怔怔看着他。
这是提醒她,圣上看不得她与晋王爷出双入对吗?
看到了要吃味的吗?
魏京华心里默默的提了一口气,还讲不讲道理了?他自己不年轻了,就不许年轻人谈恋爱了吗?
他自己后宫里住着一堆的女人,人家晋王还没成婚,整个府上,她去了好多趟了,连一房小妾都没见过……
圣上嫉妒晋王?他嫉妒个啥?
“啧,男人的心,你不懂,我也不懂。”喜公公朝她眨眨眼。
魏京华默默咽了一口浊气,“多谢喜公公提点,日后我会注意的,我会尽量少进宫,少露面。”
喜公公拿浮尘轻轻敲了她一下,“咱家可没这么说,日后顶上若是见你少了,心里不愉快,反倒把这锅丢给我,我可背不起。”
魏京华呵的干笑了一声,默默转过脸去。
“若是旁的女子,也不至于叫圣上如此,谁叫您是如此不同的一个呢?稀罕之物谁不喜欢?”喜公公盯着她的侧脸,暗自惊叹,“美则美矣,还美的与众不同,他们都是拔尖儿的人,谁不想拔得头筹?”
魏京华冷笑一声,“感情我就是个头筹?说来说去,不过像个物件儿一样。”
“您不用妄自菲薄,多少人想要这样的待遇还没有……”
“喜公公您不用安慰我,我挺好的。”魏京华冲他笑了笑。
虽是敷衍的笑意,喜公公还是被女孩子明眸皓齿的样子给惊艳了一把。
这女孩子真是越长开,越动人了。
她爹当初是多想不开,才把她丢到巨鹿不闻不问的?
喜公公暗自在心里叹息。
殷岩柏这时候也从殿里出来,“圣上答应了。”
魏京华抬眸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圣上答应叫她当众向你道歉。”殷岩柏阔步走到她面前,满脸的宠溺。
魏京华抿嘴也要冲他笑,忽然想起喜公公先前叮嘱的话,她连忙收敛笑意,扭头就走。
殷岩柏被她的态度弄的生生一愣,挠头狐疑,“你怎么了?”
他阔步追在她后头。
魏京华脚步越发的快,殷岩柏的表情也跟着越发的紧张。
“是皇兄与我说话的时间长了,叫你等着急了吗?”他不安追问。
魏京华却一语不发,只想着要快点离开圣上的视线。
殷岩柏想伸手抓住她,毕竟以他的速度要追上她太简单了,但看她冷冰冰的样子,他又不敢“造次”。
好不容易这女孩子才答应嫁给她,且是这么多原因的共同作用下,才叫她有了这样的妥协。
但天不随人愿,他琢磨着婚事当尽快办了,至少也得定下才能把心搁在肚子里……不然谁知道还会有什么变数?
不料这变数说来就来——皇兄竟然叫他出征西北!
殷岩柏心里慌慌的,打仗也从没叫他这样慌过,偏偏在这个女孩子面前,他得收敛起自己所有的狂傲,甚至一点儿自信也提不起。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一直追出了宫门,殷岩柏才小心翼翼的拽住她的衣袖,低头问道。
“回去再说。”魏京华没给他好脸色,而且这一路被他追的太凶猛,她走的气喘吁吁。
殷岩柏忐忑的点了点头。
两人翻身上马,一前一后的离开宫门口,到了僻静的道旁,勒马停在树下。
魏京华这才正视他,“你一定要去西北攻打月氏吗?”
殷岩柏表情一凝,“等我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魏京华坚决说道。
殷岩柏表情有一瞬间的呆傻,继而他笑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怎么舍得叫你去那种地方,西北很苦,出征就更苦了。”
“我不怕苦。”魏京华看着他,眼睛璀璨生光。
殷岩柏先前的不安,忐忑,瞬间灰飞烟灭,原来她也是珍惜今日的结果。更甚至愿意为达成这结果,而去西北那地方受苦。
只是打仗不是好玩儿,他又怎么忍心她跟着他受苦?
“京都有个地方看星星很漂亮,待陶梦寒当中认错道歉之后,我带你去那个地方,今夜我们去看星星,成么?”他笑着问道。
魏京华垂了垂眼眸,他故意岔开话题,她索性也没纠缠下去。
下晌的时候,皇城墙头上忽然击鼓。
那鼓声一般在清早天还不亮的时候敲响。会有好几阵,第一波鼓声,叫人晨起,开坊门。第二波鼓声,开皇城之门,大臣们也开始出门预备上朝,第三波鼓声开城门,百姓们可以进出皇城。
但现在不是清早,这鼓声便是为了传递重要讯息。
鼓声乃是从宣德门城门楼上传来的。
众位大臣,以及京中百姓,听闻鼓声都向宣德门聚集而去。
魏京华与殷岩柏也赶去了宣德门。
宣德门并列有五个硕大的门洞,城门出来有五座桥横跨在护城河上。
如今城门口,以及那桥上都站满了人,人头攒动。
城门口有一个稍微高些,临时搭建的台子,禁军都尉何忠平就在那台子一边站着。
人群周围以及外围,都立有许多禁军把守。
有禁军瞧见魏京华,立时上前请她,“魏长使,您里头请,我等为您开路。”
魏京华被他们簇拥着往里走,扭脸儿却已经被人群挤得和殷岩柏分开了。
她被禁军簇拥着,人群并没有挤到她,禁军们颇有开路技巧的把她送到了台子前头。
何忠平立即清了清嗓子,扬声说道,“今日在宣德门前,陶县主与魏长使之间有一些误会,也好当众解释清楚,该赔礼道歉就致歉,该处罚处罚,待事情说明白之后,如何处置,也请众位做个见证。”
何忠平声音嘹亮,中气十足,如同开了扩音器。
骚动的人群立时安静下来,众人四下张望着,两位主角,此时只见魏京华,却没瞧见另一位主角陶县主的身影呢?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二百九十八章 露出真面目
安静下来的人群等了好一阵子,却一直不见陶县主的身影,便不由又开始骚动起来。
“陶县主人呢?”魏京华也不由问一旁的何忠平。
何忠平皱了皱眉,“前晌魏长使离开宫中之后,圣上就已经命人去通知陶县主了,她听闻鼓声应该及时过来才是。”
魏京华低头笑了笑,“怎么去通知她的时候,还没把她带过来吗?”
何忠平面色一怔,“这事儿不是交代我办的,我也知道的不清楚。”
“陶县主好面子,在京都里,听说她名声一向不错,如今这是跌面子的事儿,还指望她能主动来不成?”魏京华挑了挑眉梢,“不怕她跑了吗?”
人群里的说话声也越来越大,“怎么回事儿啊?不是和两边儿都说好的吗?怎么不见陶县主来?”
“怕不是陶县主觉得委屈,不肯来解释误会吧?”
“说不定不是误会,而是故意逼着陶县主在什么事儿上低头,陶县主那性子,也是要强的很,她怎么肯低头?”
事情还没说清楚,但众人的议论声,已经偏向了陶县主。
魏京华脸面透着讽刺。
何忠平的眉头不由微微蹙起,“她不会是……跑了吧?”
“她若跑了,这件事倒是对她有利,毕竟以往她的名声一向不错,她又多年不在京都,于情于理,京都的人记忆里,她还是那个温文有礼的陶县主,却不知她背着人,都做了什么事。”魏京华语气嘲讽。
何忠平脸色讪讪,因为官员与百姓的说话声越来越大。
他们即便站在被禁军隔离保护出来的台子周围空地上,仍旧听见那七嘴八舌的说话声。
“这魏长使,自打来到京都就带着乡下女子的粗野蛮横,怕不是她怎么欺负了陶县主吧?”
“她虽蛮横,却颇得圣上看重,圣上偏袒她也是有的!”
“定是陶县主迫于什么压力,才不得不答应这件事,但倒底她不是自愿的,所以就不来了……”
说话声音越大,魏京华脸上的笑容就越冷淡。
何忠平都渐渐不安起来,“他们拉魏长使下水也就了罢了,怎么听着话音,倒把圣上也给拉下水了呢?”
说陶县主迫于压力……岂不是说圣上偏帮着魏京华,来压陶县主吗?
一个劲儿的说魏京华性格霸道,还一个劲儿说圣上袒护……岂不是说圣上连识人之明都没有吗?这话怎么偏到了胳肢窝呢?
“快去告诉喜公公知道。”何忠平皱眉朝身边人吩咐。
那人急匆匆跑进宫门里头。
等了不多时,陶县主还没来,喜公公倒是从宣德门里头出来了。
他看了魏京华一眼,清了清嗓子,走上那台子。
他手里的浮尘一甩,像是魔法棒一样,周遭立时安静了,就连百姓们也不七嘴八舌的议论了。
喜公公嗓音不如何忠平那么洪亮有力,但还是能叫人听清的。
“陶县主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竟买通宫中侍卫,在魏长使归家的路上,埋伏暗杀。”喜公公缓缓说道,“幸得魏长使命大,逃过一劫。前日的满城巡查,就是为了寻找落水险些溺亡的魏长使。如今魏长使大难不死,也希望陶县主当众解释何以对魏长使有如此深仇大恨?不死不休?”
喜公公话音落地,周遭立时哗然一片。
陶县主要杀魏京华?
众人立时原地凌乱。喜公公单是道明原因还不够,他把那已经招认的大内侍卫也给带了出来。
叫他向众人作证,他确是被陶县主收买。
尽管喜公公与大内侍卫都来道明情况,但人群里质疑的声音仍旧很多。
陶县主先前在众人心中的形象许是太好了……好到她做了坏事都没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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