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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在晋王爷的军中,竟然还敢做这样的事!我看你是嫌自己命太大了!”
常武示意两边的人,摁住那人的胳膊,他一只手掰开那人的嘴,一只手把药粉往他嘴里倒。
“不不不……”那人奋力挣扎,“不要啊!我没有……没有……”
“他说什么?”殷岩柏挥了挥手。
常武立时停手,松开他的下巴。
“没有解药啊……”那人立时蔫了,若不是两边有人架着他,他便要软倒在地了。
殷岩柏哼笑一声,“你不需要解药,灌下去。”
“卑职不需要,但王爷需要呀!”他奋力挣扎说道,“王爷留着我会有用的!”
殷岩柏对常武点了下头。
常武命人将投毒那人带下去审问。
姜翰阔步向自己的营帐走去,他走着走着,忽然想起自己的脚趾踢伤了,膝盖也还有些疼。
原本步伐稳健的他,就这么走着,忽然就瘸了。
魏京华与殷岩柏就在他身后不远,眼睁睁看着他从不瘸,变成一瘸一拐。
魏京华不由低头暗笑,她清了清嗓子,冲殷岩柏道,“姜参将虽然打输了,但刚刚也算立了功,将功补过,王爷是不是该体恤他一番?”
殷岩柏轻笑一声,“要怎么体恤他?”
说着话,姜翰已经进了自己的营帐。
魏京华看了殷岩柏一眼,低声问,“王爷要打发他回去,还是要我给他医治膝盖呢?”
殷岩柏面色一沉,张嘴就想说“打发他回去……”
但他沉默片刻却是低声道,“你有没有发觉,姜家的目的并不简单。”
魏京华一愣,“什么?”
“姜翰为什么要帮你离开京都,投奔我来?”殷岩柏缓缓说道,“你为何来,我能明白,心中也感动。可他又为什么呢?”
魏京华点点头,这同样也是她心中的疑点。
“若是叫他回去,倒不如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更安心。”殷岩柏轻叹一声,“还是给他治病吧。”
魏京华抬眸间,冲他抿嘴一笑。
殷岩柏立时心中一动,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纵然只是浅浅一笑,但他却莫名觉得自己是说到她的心意上了,这是两人心意相通的表现……
从完全不明白这女孩子的心意,从不管他做什么都会惹她生气,直到如今,除了老天,没人知道他经历了多少内心的折磨与痛苦摧残。
这一笑,一下子抚平了他内心的诸多委屈不满。
即便眼睁睁看着她给姜四扎针,他似乎也能释然了。
“姜四,”殷岩柏掀开帘帐,阔步走在前头,“你的膝盖怎么样了?”
话音落地,却看见姜翰拿袖子蹭了下嘴角,袖子上竟沾上了血迹。
殷岩柏表情微微一怔,两人过招之时,他下手没这么狠吧?
魏京华却几步上前,抬手按在他脉门上。
姜翰深深看了她一眼,未曾挣扎,只低声说,“我没事。”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三百一十二章 还没气绝的简家
“心浮气躁,急火攻心,”魏京华弯了弯嘴角,“你是没事,再严重点就直接死了,死人还能有什么事?”
姜翰闻言皱着眉头,狠狠瞪她一眼。
他恰瞪在女孩子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她皮肤白皙细腻,额头映着帐内灯烛,仿佛扑了一层细腻的亮粉。
他凶恶嫌弃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化作温柔,眉间紧蹙的“川”字,也渐渐平缓。
姜翰的神色,他自己都没留意。
却是把一旁的殷岩柏看的胆战心惊。
表哥与亲哥哥,真是天大的不同!
“你的膝盖还需施针,气血燥热,另外服两剂药吧。”魏京华根本没抬眼看他的表情。
姜翰却是一直盯着她的脸在看。
“脚疼有什么药吗?”他闷声问道。
魏京华挑了挑眉,这才看向他的脸,“你脚又怎么了?”
姜翰一噎,她的口气叫他觉得自己简直一无是处,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有毛病。
男子汉大丈夫,竟被一个小女子逼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没事。”姜翰硬着头皮说。
魏京华张了张嘴,看着他的脸色若有所悟,她抿嘴笑了笑,摸出针匣来。
姜翰挽起了裤腿,他今日许是特意的,竟穿了裤腿很是宽松的裤子,恰能挽到膝盖以上。
他一条大白腿在熠熠灯光之下,显得格外扎眼刺目。
殷岩柏原本站的远,此时却豁然起身,拿起一个胡凳,坐在魏京华对面。
不过一两步的距离,他抱着膀子坐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动作。
魏京华给姜翰扎了针以后,又给殷岩柏取针。
大帐里一时安详静谧,倒叫魏京华想起了当初她学针术的那家老医馆。
那医馆的位置很偏,在老城区。因为老城区有很多古建筑,已经被评定为文化遗产,不允许拆毁。所以房子都不甚高,甚至没有现代化的痕迹。
门口一株几百年的老国槐,树冠大的遮天蔽日。医馆里头常常光线不怎么亮堂,却总有一种恬淡的安宁四下流淌。
她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
“姜参将!”帐帘猛地被人掀开,帐内的宁静立时被打破。
帐内的三人抬头向帐帘口看去。
帐帘口站着的那人,也是明显一愣,他显然没想到姜翰的帐中竟然坐着这么几位“巨头”。
站在门口一脸愧色的常武,他看了看殷岩柏,又看魏京华,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他垂头准备告退,一只脚已经退出了大帐,却不经意瞟见了姜翰袖口上的血迹。
他立时眸光一凝,阔步进来,“姜参将受伤如此严重吗?是我下手没有轻重,我……我太冲动了,特来向姜参将请罪!”
常武抱拳拱手,身子也躬成了九十度。
他这般大礼,可见心里是真的抱愧。
“常将军快起来,如此大礼,姜某受不起。”
“受得起!”常武立即说道,“不是因为你是谁的亲眷,而是因为今日之事,是我主观臆断,误会了你,你却是心思正直,且……且王爷及魏长使来了以后,你也未曾多说我的不是……常某实在惭愧。”
常武说的吞吞吐吐。
大帐里的静谧的气氛,都被他搅得火热。
殷岩柏在一旁看着他微微涨红的面色,他要笑不笑的表情更是叫常武紧张不已。
魏京华倒是有心离开,道歉也是人家两人的事儿,外人在这儿看着,真是平添尴尬。
但看了看常武膝盖上的针,她又不能走。
她只好闭紧了嘴,一声不吭,极力的降低存在感。
她与那个抱着膀子,故意看热闹的殷岩柏形成强烈的反差。
殷岩柏这般体格,他即便想降低存在感也是不能,他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本身就具有强大的气场。
“都是在晋王麾下效力,但姜某与常将军认识时间极短,您不了解我,不信任我是自然的。倘若您看见了我有可疑之处,却不加理会,才是玩忽职守,对于今天的事,我本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姜翰语气平平,神色平平,似乎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他离开水源那处的时候,心下生气、委屈……并非因为常武与他动手,乃是因为……
他侧过脸,飞快的瞟了眼魏京华……他以为魏京华只给他扎了一次针,便不会再管他了。
昨日扎针之前,他还觉得是这小表妹在吹牛,他在岭南,甚至出了岭南的地方都看了许多大夫,大夫们都说,做好保暖,常常热敷,没有别的好办法,要根治更是不能。
可昨日她给扎针之后,真的就好了许多,整整一晚,一次都没疼!
要知道,过去即便没有疼成昨日那样子的时候,他也是被疼痛折磨的常常彻夜难眠。
可昨晚,他的腿十分安稳……叫他睡不着的乃是他的小表妹竟然去了晋王的大帐——一夜不归!
“你伤的这么重……”常武挠挠头,面色愧疚。
姜翰立即开口,“与你无关,是我……”
“常武你若有心赔罪,光动嘴,不行动可是不行。”殷岩柏呵呵一笑,插言道。
常武立即点头,“光说不练假把式!”
“姜参将的膝盖有旧疾,今日又气血不稳,体内燥热。魏长使给他开药,至于煎药服药的事儿,都交给你来办了!”殷岩柏大手一挥,吩咐下来。
常武忙不迭的答应,“应该的,应该的!”
殷岩柏看了魏京华一眼,心里极美。
若不是她扎针的手艺,无人能取代,他只怕立时就要吩咐常武来扎针,把她与这位表哥的一切接触都给斩断了才好。
“那人是什么人?有何目的?审出什么来了?”殷岩柏看着常武,端正了脸色。
“回王爷,那人被带走之后,反倒嘴硬,什么都不肯说。”常武拱手,“动了刑具,他倒吐了一点消息,只是这消息……”
“消息怎么?”殷岩柏浓眉微挑。
“这消息听起来不甚靠谱……”常武迟疑了好一阵子,才低声说,“他说简家。”
殷帐内立时一静,几个人表情各异。
姜翰的眸子都是狠狠一缩。
魏京华与殷岩柏更是飞快的对视一眼。
简家被他们弄进了大牢里,简延进去的时候已经气若游丝,半条命都不剩了,随时都会咽气。
简无忧也被大理寺控制调查,虽说圣上的判决一直没有下来,但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放出来。
至于简家其他人,并没有简无忧那样的大权在握,简无忧一倒,他们也都不顺。贬谪的贬谪,罢官的罢官……
“好好审问。”殷岩柏沉声说道,“另外与京都的殷戎联系,看看简家是不是暗中有什么动作。”
常武沉默片刻,慎重的应了一声。
他正欲问魏京华讨要药方,好给姜翰煎药。
忽听帐外有兵吏急声禀报,“常将军在里面吗?”
常武连忙应了一声了,“在这儿,什么事?”
“回禀常宿卫,那细作在审问之时,一不小心……叫他咬舌自尽了!”兵吏在帐外小声说道。
帐内几个人都是耳聪目明之人,即便他声音小,几个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咬舌自尽?”常武闻言大怒,“你们是怎么看人的?”
“他怎么会自尽呢?”魏京华却是歪着头,狐疑问道。
帐内的几个人皆侧脸看着她。
“许是不堪刑具折磨……”常武嘀咕一声。
“他既有自尽的勇气,当初王爷要灌他药粉之时,他又何必拒绝,还说留着自己对王爷有用呢?”魏京华皱眉反问。
常武又摸了摸后脑勺,一时答不上来。
殷岩柏却在一旁猜测道,“有没有可能那药粉服用,不至于死,或者会死的十分痛苦?他晓得药粉会叫他倍受折磨,所以用了拖延之计,就是为了寻到这个可以自尽,又不用忍受折磨的机会?”
魏京华闻言,转脸正对着殷岩柏,她眨了眨眼,看他看得专注。
殷岩柏在她目光凝视之下,心跳不由的有点儿快。
她这样的眼神……对他来说,好似鼓励,好似邀约……叫他心潮澎湃却又不敢妄动。
“是了!”她猛地一拍手豁然起身,“大军之中,只有一处水源地吗?没有其他取水处?”
常武立即抬头,“还有别的,不止这一处!”
“有没有可能姜参将发现他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在别处得手了呢?”魏京华气息略急,语速也略快。
常武脸面一凝,“末将这就去查!”
“我与你同去!”魏京华急声说。
姜翰张了张嘴……那他怎么办?他这一腿的针怎么办啊?
常武扭头看了他一眼,“魏长使留下吧,卑职去寻了军医一道去查验!”
“快去。”殷岩柏点头吩咐。
常武立即出了营帐。
姜翰皱着眉,抬眼看她,“若是他已经得手,会……怎么样?”
魏京华抿嘴,好一阵子没有说话。
待留针的时间差不多,她俯身取针之时,才缓缓说道,“那投毒之人,为了不让自己服下那毒药,宁可受刑具折磨,宁可咬舌自尽……你猜那药会怎么样?”
姜翰一抖,表情不寒而栗。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中毒
常武带着军医去排查的时候,魏京华给姜翰取了针,又亲自给他抓了药煎好。
姜翰在岭南时,有个怪毛病,怕吃药。
他总说药太苦,有时候生了病都不肯说,因为怕吃药……
可今日,眼看着表妹亲自端过小砂锅,往他碗里倒了一碗浓黑的汤汁。
她放下砂锅,连忙去吹自己的手,边吹,还边往自己的耳朵上搓……看她细嫩白皙的手指,都被烫的通红……
姜翰竟然连个蜜饯都没要,便兀自吹凉了一碗苦涩的药,咕咕咚咚全喝了。
魏京华冲他微微一笑,“现在信了吧?膝盖不疼了,浑身也没有燥热之感了吧?”
姜翰皱眉看着她。
他莫名觉得,不是她的针术高超,也不是她开的药好……而是她本身就像是一味药材,只要她在这帐中,这大帐里头,就已经溢满了可以医治人的恬淡药效。
“信了。”姜翰垂眸,闷声说道。
“乖,姜小四。”她哈哈一笑,带着小砂锅,转身出了帐房。
姜翰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减……因为她走了,这帐房里的独属于她的气息就随之淡了。
“姜小四……”他不由回味着她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乖,姜小四。”
呵,除了三叔,没人这么喊他。几个哥哥,也都称呼他名。
偏偏她是表妹,却这般“犯上”,先前他还生气,可这会儿……他大概是真的病了,回忆着她最后的语气神态,他反而不自觉的开心……完了完了,他必是病的脑子都坏了。
魏京华回到殷岩柏帐中的时候,常武与军医都已经在了。
她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
“发现了几处水车里,被人放了药,且晚饭时候用那水做了饭。”军医声音低沉。
“已经把有问题的水都处理掉了,但是吃下去的就……”
“会有何种症状,现在还没发现,但是已经叮嘱各营中的人,叫他们一旦发现异常,立即上报!”
“估摸着,要么今晚后半夜,要么明日晨起,就会有反应了。”
军医们相继开口,情况听起来都不甚乐观。
“辛苦诸位。”殷岩柏点点头,“影响的面积有多大,会受影响的有多少人?”
“幸而姜参将发现的早,中心地带的水源被保护下来,没有被药弄脏。如今发现的水源,受影响的许有三千人左右。”
大帐里一时安静下来。
三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
一个先锋军的队伍,也就三千上下了。
还没到边境,尚且在自己国家境内,就出了此等恶略的事情,真是出师不利!
传到京都,都嫌丢人。
丢下这三千人,大军独自上路吧?脸上不好看。
等着这三千人,一起上路吧……延误了时机,传入京中,叫圣上责备,更不好看!
殷岩柏闭了闭眼,“今夜到明晨,诸位多辛苦,有劳!”
他说的认真,虽是坐着,却对诸位军医拱了拱手。
众人连忙还礼,陆续退出大帐,各自到自己的岗位上,不敢休息。
大帐里安静下来。
魏京华阔步走到殷岩柏身边,“那药如今在哪儿?还有么?”
殷岩柏抬眼看她,“你要做什么?”
魏京华笑了笑,“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能做什么?我自然是要看看能不能制出解药来了。”
殷岩柏皱着眉头,目光迟疑不定的看着她。
“怎么,你不相信我?”魏京华挑眉问道。
殷岩柏摇了摇头,“不是,正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不敢轻易给你。”
“呵,你这是什么道理?”魏京华问。
“我知道你想帮我,”殷岩柏看着她,“所以我会担心,你为了帮我而不计代价!”
魏京华愣了一下,迅速的别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她有些惊讶,他竟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思。
她确实是这样的性情,常常会为了达成目标,而不计代价。
就比如这次,虽然不知道服用了那毒的人会有什么反应,如何配置解药……但为了避免他们拖慢整个行军队伍,为了避免奸佞宵小破坏大军的计划,她是打算用不及代价的方式,来配出解药……比如,她自己先服用毒药尝试?
殷岩柏的目光却没有避让,灼灼落在她脸上。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脸来,“有人关心和没有人在意,最大的不同,你知道是什么吗?”
殷岩柏眼眸一凝,“什么?”
“照顾好自己,不再是自己的事,而是要让那个关心在意她的人,也安心。这就变成两个人的事了,所以我会比以前更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因为我的健康安危,也关系到你。”魏京华看着他的眼睛,诚挚说道。
她清丽的声音,犹如誓言。
殷岩柏深吸一口气,忽而觉得胸腔里积郁的低气压,一下子盘旋上腾了。
“来人,把药拿来。”他吩咐道。
那毒药被送进来,打开药包,里头是约莫有一斤左右的灰褐色粉末。
魏京华把粉末分成了几小份。
殷岩柏预备上前细看时,却被她挥手挡开,“你别过来。”
殷岩柏诧异看她。
“这药粉能溶于水,还不知道是否有挥发性,倘若有,挥发出来的气体也是有毒的,你离远一点。”
殷岩柏面上立时有恼怒神色,“所以你刚刚那一番话,是说着好玩儿的?”
“我跟你不一样,我懂医术,懂药学,我知道怎么样把伤害降到最低。”魏京华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来,掩住口鼻。
殷岩柏被她赶出老远。
幸而这大帐的面积够大,他在一旁看着月氏所在地域的沙盘,她在帐中另一角研究着药粉。
她将一小份药倒进杯子里,那药粉立即融化,杯中清澈的水略微浑浊了一阵子,但不多时便澄清了。
她又将药粉放在火上烧了一点点,果然一点点药粉就散发出古怪的味道,她立时屏气,但脑门儿已经有发晕的感觉。
她脑子里回想起许多药方,古医书上的,现代医书上的,甚至是后来学的化学方程式……
忽而她一拍脑门儿,“我真是一叶障目了!”
帐中安静,她猛地叫了一声,殷岩柏立时抬头看她,“明白什么了?”
“我何必一味研究解药呢?切断渠道不就行了!”魏京华脸面带笑,还夹着些懊恼,“真是傻了!”
她小心翼翼的收起那些药粉,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严实。
放在自己的行李当中。
殷岩柏皱眉看着她的动作,见她洗了手,转身要向帐外去。
“干什么?”他发觉在这个女孩子身边,他的神经几乎时时都要绷紧,因为她灵动活跃,随时都有惊喜或者惊吓。
“我去看看服用了药的人,他们这时候应该已经起反应了!”魏京华未曾过多解释,阔步出了大帐。
殷岩柏立时追着她出来。
魏京华左右看了一眼,却有些狐疑,“怎么这么安静?也没几个人影?”
殷岩柏哭笑不得,“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魏京华怔了怔,“很晚了么?”
殷岩柏抿了抿嘴,何止很晚,乃是不能再晚……再晚一会儿,天都要蒙蒙亮了。
她倒是神采奕奕,小脸儿上一点疲色也无。
一路上倒是有许多巡夜之人,若非有殷岩柏从旁“护驾”,魏京华只怕早就被就地摁下了。
她刚到一处营地,便听见营房中传来低低的呻荶声。
但左右看去,并没有瞧见守在营房外头的军医。
殷岩柏当时脸色就有些变了,他交代之时,军医答应的好好的……这才过了多久?竟然玩忽职守?
他向来军纪严明,眼里容不得沙子。
魏京华却是没计较那些,她阔步来到听闻呻荶声的营房外头,粗着嗓子朝里问道,“可是肚腹绞痛?浑身无力?”
里头静了片刻,哀嚎呻荶的声音更大了些,“正是……”
“我不方便进去,你可方便出来吗?”魏京华问。
帐房里头有嘻嘻索索的动静,却好一阵子都没瞧见人出来。
里头的人似乎在挪动,又力不从心。
魏京华只好求助的看向殷岩柏,“王爷……”
殷岩柏横了她一眼,他还有些生气,自然不是生她的气。
她目光哀求之下,他皱眉上前弯身拉开营帐的门帘,弯身进去。
“啊啊……元元元帅……”里头的人认出来他,声音慌乱不已,更显惊慌失措。
殷岩柏将人从帐内扶了出来,底下兵吏的营房不是一人一个,乃是一个营房里住着十几个或者二十几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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