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她眉梢轻挑,目中有质疑。
殷岩柏轻哼一声,“感情本王在你眼里就是如此小肚鸡肠的人?”
魏京华张了张嘴,还未解释,就被他堵了回来。
“本王是故意的,却不是冲他们,而是冲你!”殷岩柏斜睨她一眼。
魏京华立时原地凌乱,“冲我?为什么冲我啊?我帮你救治伤员,救了一整夜啊,你不谢我也就罢了,我也不指望,你凭什么……”
“我当初跟你说的什么?没告诉你,除了本王,不能给其他男人治病吗?你昨夜到今晨,治了多少人?”殷岩柏轻哼一声,“我可叫他们都签名了,数了数,近千人!”
他眯眼看她。
魏京华目瞪口呆,“怎么还有你这么霸道、好赖不分的人?!”
她简直又气又好笑。
气他的霸道,好笑是他这么大的个头,心眼儿却那么小?
殷岩柏抿嘴哼笑,灌了两口水,又下令上路。
魏京华真是体力超群了,这样急行军了一整日,她竟然没喊一声累,更没有掉队。
到了扎营之处,埋锅做饭的时候,她却是撑不住,倒在殷岩柏的床榻上就呼呼大睡。
做好了饭,殷岩柏都没能喊起她。
她是生生被饿醒的。行军路上就两顿饭,中途休息的时候只能啃点干粮,喝两口水垫垫。
她晨起被那污秽的味道熏的什么都吃不下,中途休息倒是啃了一只胡饼,喝了一皮囊的水,这会儿也早消化的渣都没了。
她掀开眼皮,就要下床,却听闻外帐传来说话声。
“圣上叫王爷放心,既然魏长使立下大功,又是军医与兵吏们三千余人联名上书,表达对魏长使切切感激之情,圣上也看在眼里,感念于心。”
魏京华愣了愣,说她呢?
听说话这人的声音尖尖的细细的,像个公公?
“只要皇兄不催她回京,叫她留在军中,做个军医参将,臣弟就感激不尽了。”殷岩柏说道。
“王爷的意思,圣上很清楚。不叫她出京,乃是心疼她是个女臣子罢了。既然魏长使自己有这份尽忠的心,圣上也不能拦着她不叫她尽忠呀?”太监笑了笑,“再者说,这不是还有晋王会保护着她的么?”
殷岩柏也跟着笑了两声。
“另外,为了叫魏长使安心,魏敬贤已经官复原职了。”太监呵呵一笑。
“那寇七郎呢?”殷岩柏立即问道,“魏长使虽是女子,有些事情却算得很清楚,她不喜欢欠人情谊,尤其是寇家的情,寇七郎的情。”
帐内的魏京华听到此处,不由瞪大了眼。
虽然这是她的真实想法不错……但从殷岩柏的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觉得那么不对味儿呢?
这语气,这话音……端的是怪怪的。
那太监也是人精,咯咯笑了几声,“圣上也没打算重罚寇七郎,这不已经提拔到圣上身边去了么?”
“不在东宫了?”殷岩柏显然有些意外。
太监叹了口气,“二皇子献酒那事儿以后,太子与寇七郎之间似乎已经起了嫌隙,圣上也是两边儿都心疼。”
殷岩柏良久不语。
他又与太监说了会儿别的,便起身叫人送太监出帐。
不多时,他便亲自端着漆盘进了内帐。
他一抬眼,恰与魏京华的视线撞上。
她正弯身提鞋,欲要起床。
“醒了?”殷岩柏笑着上前,“某些人可真能睡,平日里自诩警醒,今日怕是把你卖了,你还在做梦呢。”
“随时随地都惊醒的是神,人是会累的。”魏京华坦然说道,“知道身边的人不会把我卖了,我才敢这么睡,不然就是头悬梁锥刺股,我也绝不敢打盹儿。”
明明不是夸他的话,不过是说他不会把她卖了。
可殷岩柏却偏偏自恋的琢磨,她这是信任他,立时就喜笑颜开了。
他亲自把饭菜给她摆上桌,“赶紧吃吧,不然下一个要军医抢救的就是你了,传出去本王的脸面也不好看——堂堂晋王随从,竟然饿得昏迷。”
他语气揶揄含笑。
魏京华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坐在桌边执起筷子,细嚼慢咽。
她是真的饿了,不然就把刚才听到的话,一句句再问问他。
这会儿她没心思打听,只想赶紧垫垫肚子。
吃饭的这会儿功夫,她也把刚刚听来的消息全都咀嚼消化了。
“王爷让军医和昨日被医治的兵吏,联名向圣上请愿,愿保我留在军中么?”她放下筷子,拿清茶漱了漱口。
殷岩柏笑看她一眼,“高兴么?”
“所以你今天急行军,这么着急赶路,也当真是冲我……为了更快的远离京都,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魏京华挑了挑眉。
她的视线含笑带嗔,殷岩柏的心头猛跳了一下。
“咳……辛苦你了,幸而你体力好。”殷岩柏别开脸去,面庞却微微有些被看穿的窘迫发烫。
魏京华抿嘴轻笑,“还有那么几句关于寇七的话,究竟是我的意思呀?还是王爷您自己的心思?不想叫我觉得欠着寇七的情谊?”
殷岩柏立时浑身紧绷,全身戒备,如临大敌。
“其实本来就不欠他什么情谊!这么说不过是好听罢了!他自己没看好你,叫你离开京城,怎么说是你欠他情呢?还讲不讲理了?”殷岩柏翻脸比翻书还快,在太监面前,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会儿他说的极其顺溜,这会儿换了说辞,也眼都不眨,真不知道哪句才是他真实的想法,又或许……都是!
“你是什么时候向圣上请愿,道明我在军中的?”魏京华歪了歪脑袋,“怎么才到晚上,圣上的旨意就下来了?”
“晨起你在姜翰的营帐里说话的时候。”殷岩柏说完,目光灼灼落在她脸上。
魏京华与他对视了片刻,不由转开视线。
“晨起,姜翰与你说了什么?”殷岩柏忽而问道。
魏京华眯了眯眼,“关于姜家被流放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那姜翰口口声声说是我表哥,却揣着许多秘密不告诉我。”
殷岩柏立时露出了然神色。
姜翰告诉他的话,看来并没有告诉魏京华。
如此倒是更好。
“那是姜家败落的历史,人都说,家丑不外扬。他怎么会愿意提起这些事,躲还来不及。”殷岩柏说道,“你问他,才真是为难他了。”
魏京华闻言,倏而瞪大眼睛,“奇了?”
“什么奇了?”
“你一向提及姜翰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怎么这会儿竟替他说起话来?”魏京华拖着下巴,打量殷岩柏的脸色。
殷岩柏抿嘴一笑,“谁替他说话了!你吃饱了早些睡,本王还有事!”
他豁然起身,阔步向外走。
魏京华轻吹了声口哨,“心虚的人,才着急躲避呢。”
殷岩柏脚步一顿,“你看谁心虚了?”
“王爷手还疼不疼了?”魏京华晃了晃她的针匣。
殷岩柏这会儿有点儿怕与她单独相处,害怕她继续追问下去,他绷不住把心里知道的一股脑都倒给她。
但有些事情,少说胜于多说,最好乃是不说。
“不疼了。”他说出这话,心都在滴血,天知道他多想再多与她呆会儿。
而且插针的时候两人离的甚近,她全神贯注都在针上,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的脸看,也不会被她嫌弃。
魏京华微微一笑,起身道,“哦,那好,我先去给姜翰扎针吧,保准在到西北以前,把他的膝盖给治好了。”
殷岩柏嘴唇抿成一条线……他心已经开始滴血!他终于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他不能在她身边看她扎针也就罢了,还得忍受她给另外一个男人扎针……那男人若是她亲哥也就算了。
偏偏还是表的!
“我同你一起……”
“王爷军务繁忙,万莫要把太多的精力用在不该用的地方,叫底下的将领都用心不专一,倒叫细作钻了空子。”魏京华轻笑。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三百一十七章 帝王忌惮
殷岩柏有苦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孩子步伐轻快的出了营帐。
他一腔邪火,全都发泄在了他的副将、参将身上。
整个主帅营帐里,充斥这低沉的气压。
众人都说,乃是因为水被投毒的事儿,惹怒了晋王爷了。晋王爷领兵这么多年,在自己国境之内,受了这样的窝囊气,叫奸人算计,还是头一回。
副将们个个谨守训言,回去就把自己的下属招来自己营中,劈头盖脸的把下属一顿的骂。
下属又去训诫下头人……不过是魏京华去给姜翰扎针,没老老实实的呆在殷岩柏的帐房里。
反倒是整个军中的军纪,气氛都与刚刚离开屯兵谷时大为不同,还没到边境,可是整个军中却已经有了大战之时的紧张气氛。
紧张并非一定是坏事,特别是在人数众多的军营里头。
“圣上没有处罚简家吗?”姜翰看着女孩子认真给他扎针,原本就美好的侧脸,此时更多了一层光芒。
“没听那太监说。”魏京华怔了怔,手里的针也略微停顿,“或许王爷根本没说简家的事儿?毕竟那细作已经死了,所谓死无对证,他也没说出简家怎么样,只说了‘简家’二字。”
姜翰冷笑一声,脸上满满都是讽刺。
“不提简家还好,若是提了简家,说不定更糟圣上忌惮,圣上也未必能叫你继续留在军中。”
魏京华闻言眉头一皱,但她这次没有开口,而是陆续将针都扎完了,才拍了拍手,抬头看着姜翰。
“姜小四,你为什么这么憎恨简家?”
姜翰别开脸,“你误会了,我跟简家不熟。”
“就像简家憎恨我一样……”魏京华这才把刚刚的一句话说完。
姜翰立时深深一愣,“简家憎恨你?”
“是啊,恨不得我死无葬身之地。看来你们打听京都的事情,还是打听的不够仔细,都不知道,简无忧差点把我整死吗?”魏京华说的云淡风轻。
姜翰却是大惊失色,若不是两个膝盖上还扎着针,他只怕要惊得跳起来。
“我怎么听说,是你把简无忧整的之声一口气吊着……”
魏京华呵的一笑,“我像是无事生非的人吗?他成那样,全是因为他先算计我,而后被晋王给打了。”
姜翰却一时间面色全褪,双目黯然无神,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
他口中还嘟囔着,“还是印证了……真是印证了……”
“印证了什么?”魏京华挑眉看他。
她最讨厌有些人说话只说一半,剩下一半全靠猜!
她又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哪里能猜的准?精力若是都用在猜猜猜上,人就不用做别的事儿了。
姜翰长叹一声,终于缓缓开口,“姜家曾与简家关系不错,特别是简无忧与祖父交往甚笃。”
魏京华点了点头,这话她早已听说过,“后来怎么闹掰了?”
“因为一则预言。”姜翰扯了扯嘴角,“司天监有一帮子人专门负责占星,观天象,他们预言说,姜家将要出一个女儿……”
姜翰的话音猛地一顿,他目光凝视在跳动的灯烛上,良久不语。
魏京华没有打断他,只琢磨着时间差不多,就开始伸手为他取针。
姜翰紧张的膝头猛然一松,他的口风终于也不那么紧了,“说姜家将要出一个女儿,会折了简家的运势,会叫简家覆灭。”
姜翰扯了扯嘴角,抬眼看着魏京华。
魏京华也看他一眼,她觉得姜小四没有对她讲实话。
观星师那么闲,专门去关注姜家与简家?倘若当时真的是这么个说法儿,简无忧故意针对姜家,圣上岂能看不出?
“夜里注意保暖,天儿热,也别叫膝盖着凉,还是要盖着腿的。”魏京华说起,起身往外走。
“你不信?”姜翰皱起眉头。
“你若不想说,干脆就不要说。”魏京华笑了笑,“也是,是我多问。”
姜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发出声音,他眼睁睁看着那女孩子离开他的大帐。
这夜他辗转反侧多时,难以入睡,他觉得他怕是要违背三叔的托付了……他想把真相告诉魏京华知道。
她与他们设想的样子很不一样,她有主见,有自己的决断。
让她知道前因后果,比把她蒙在鼓里更强。
可打从这夜之后,魏京华就不到他帐中来了,她只是叫人把他当服的药煎好了送来。
偶尔需要扎针之时,她也是与殷岩柏一起来,期间一句话也不多说。行完针,她收拾了针匣就走,连片刻都不多呆……
姜翰心里愈发郁闷起来,原先是不想说,现在是想说却没机会说。
人生真是无奈……
姜翰郁郁寡欢,到了西北的天儿更是像极了他的脸,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几乎压得人透不过来气。
半夜时分,忽然呼雷暴雨,雨下的甚大,且哗哗的下了一整夜。
晨起之时,那种沉闷的感觉倒是没有了,空气里带着清新甘冽的味道。
魏京华刚洗漱罢了,正在用饭,就听见殷岩柏派出的斥候回来报信儿,“回禀元帅,昨夜大雨太大,前方的路被冲垮,骑兵步兵还能勉强通过,只是粮草后勤补给怕是不好通过。”
殷岩柏点点头,立即招副将到他的营中说话。
魏京华没有往大营里凑,刚下过雨,大帐外头的空气更为清冽,涤荡着人的心肺,叫人觉得舒服。
她闭目深呼吸。
“喂……”
身后似乎有人同她打招呼。
魏京华动了动耳朵却没有转身。自打那次有人污染了水源,叫一些兵吏腹中绞痛,几乎要肠穿肚烂之时,她力挽狂澜带着众军医,给那些将士催吐洗胃,救了大部分的人,她在军中的地位,就与日俱增。
先是军医们看着她跟她说话时,态度谦恭客气。
后来是那些被救的兵吏见了她万分客气,后来“她是抢救主力”,她教了其他军医针灸催吐之法,这说法在军中渐渐传开以后,就连殷岩柏常见的大将们,看她的眼神都多了许多的客气。
他们晓得她姓魏,便尊称她一声“魏先生”。
直接喊她“喂”的一开始来军营的时候还有,如今却是没有了。
“跟你说两句话,比与元帅说话还难吗?”身后那人继续说道。
魏京华这才转过身来,“姜四?呵,我当你是喊别人呢。”
姜翰沉着脸,站在她面前,“先前你问我的问题,我不是有意欺哄你,只是那时候没有想好该怎么说。”
魏京华挑了挑眉,“现在想好了?”
“其实你离开不多时,我就想清楚想明白了,既然是与你有关的事儿,就当告诉你知道。”姜翰左右看了一眼,“能借一步说话吗?”
魏京华笑了一声,“不用了。”
姜翰一愣。
“因为我如今已经不想听了。”魏京华越过他,就要往别处走去。
“这些日子没有告诉你,乃是没有单独见面的时机。”姜翰错步挡住她的去路。
魏京华挑了挑眉梢。
“观星师当年预测之事,乃是与姜家有关,与皇家有关。”姜翰语气低沉,“即便你不想听,也别忽然这么翻脸成么?是什么支撑着姜家在岭南这么多年?是什么让姜家从岭南流放之地重新回到京都?”
“就是这个信念啊……”
魏京华这才顿住脚步,“你是打算把这一切都合盘拖出了么?”
姜翰举目四顾,“如今已经到了天高地阔的西北,不日就要进入一马平川的草原,什么话在这样的天高地阔之下,也不用隐藏了。”
魏京华这才点点头,“你若愿意说实话,我便洗耳恭听。你若还是绕来绕去,说个起头,剩下的都叫我猜,那就罢了,日后都不必再说了。该我明白的,你不说,我迟早也能明白了。”
魏京华提步向营外的空旷之地走去。
姜翰落一步在她后头,到了无人之地,他缓缓开口。
“观星师预测说,姜家将出一个奇女子,能颠覆朝纲,祸患大夏,牝鸡司晨。”姜翰说道,“最相信这话的不是简家,而是圣上。最容不下这话的也是圣上,所以当时就给姜家按了个勾结外戚结党营私的罪名,抄家流放。”
“你两个舅舅一个死在官位上,一个死在任职途中,当真是意外?”
姜翰说着摇了摇头,他闭目叹息。
“是圣上容不下他们活着?”魏京华问道。
姜翰缓缓点头,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但看他的表情还是痛苦非常。
“你当时应该还很小吧?”魏京华问。
“是,刚刚记事儿而已,但正是因为刚刚记事儿才更可怕……我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己的家里忽然就从锦衣玉食的京都离开,整个天都塌了,我那时脆弱无助,只知道日子不好过了……特别是我爹去世之后,我每天都不敢睡着,生怕闭上眼就再也不能睁开……”
魏京华不由倒吸了一口气。这是在怎样的恐惧战惊中成长的呀?
“那会儿三叔还年少,所以幸免于难,年长的姜家男子一个个都相继离世……”姜翰叹口气转过脸看她,“如果不是姑母含恨自尽,也许三叔的命也保不下来。”
魏京华一愣,她娘?她娘是自杀?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三百一十八章 首次出征
“姜家只有你娘一个女孩子,因为观星师说,姜家将有一女子牝鸡司晨……”姜翰笑着摇了摇头,“你母亲那会儿已经嫁人,原本圣上该怀疑的当是魏家才是。可……”
姜翰的表情有些为难,有些话,他似乎不好说出口。
“可我爹一看就是个难成大气的,反而是姜家在朝中地位不凡。”魏京华接过她的话音,“所以圣上就觉得祸乱会出自姜家。”
姜翰摇了摇头,“不是圣上觉得,而是观星师占卜的结果,乱起姜家。”
魏京华嘶了一声,伸手拖住下巴。
乱起姜家?牝鸡司晨?
“那是说姜家的女孩子?我的表姐们?还是舅母嫂嫂们?观星师这个预测也太笼统了吧?”魏京华狐疑问道。
姜翰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姜家只有你娘一个女儿,你也没有表姐。早先有过两个,皆没有活过周岁便夭折了。”
魏京华吸了口气,无语看她。
“你的嫂嫂,先前娶进门来的,因为家中忽逢变故,都……都自请下堂,被娘家接回去了。”姜翰低声说道。
魏京华心中唏嘘不已,难怪姜四不愿意提及这些过往。
如今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血淋淋的痛吧。
就像一块旧伤,已经将要长好,却又撕开表皮,露出里头的血肉来,要看一看旧伤如何……
魏京华忽然就不想再问下去了,因为自己的好奇心,逼得人家揭开旧伤来,似乎有点过分了啊。
“其实姜家想明白了,简无忧也是想到了此处才会针对你。”姜翰忽然说道。
魏京华愣了一下,她正要制止姜翰再说下去。
他却把话题一下子跳到了眼下。
“估摸着现在简无忧也把这话告诉圣上了。”姜翰说道,“你才是那个命格里的人。”
魏京华很是愣怔,“什么东西?我?是什么?”
“有牝鸡司晨命格的人。”姜翰说的斩钉截铁,目光坚定。
魏京华晕晕的,如同喝醉了一般,“我没理解错的话……牝鸡司晨,指的是母鸡代替公鸡打鸣吧?”
放在古代这情况下,就是女子要谋权篡位,改朝换代做女皇吧?
她一时间想到了许多女中“豪杰”,诸如吕后、窦太后、武则天……但是再看她自己?
一没有那样的魄力,二也没有那样的心志,至于政治手腕……她更是一窍不通。
“呵,呵呵……”魏京华干笑两声,“怕是要叫小四失望,叫姜家失望了。”
“我还没说姜家的愿望是什么,你就说要失望?”姜翰转过脸来看着她。
魏京华摇摇头,“你说我是这样的命格,又说姜家想明白了,简无忧也想到了,所以来针对我……姜家的愿望不是太明显了么?你们想让我实现这个命格!所以舅舅在我离开京都的时候说,希望姜家靠我飞黄腾达。”
姜翰目光沉静的看着她。
魏京华却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她觉得太沉重,太具有使命感。
“我其实是一个随兴而活的人。”
姜翰笑了笑,“姜家其实是学会了顺应天命,若天命如此,姜家就顺从。而不是像当年那样,听闻此事,就竭力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想要证明姜家没有不臣之心。”
他轻笑着摇头。
“没有必要。”
魏京华皱起眉头,她终于得知了让她疑惑的一切。
却对姜家的心态看的不甚清楚。
“报——”
远处忽然有个斥候,策马而来。
斥候乃是行军队伍派出去往四面辐射,打探情况的探子,搁现代就是侦察兵。
如今没有gps定位,行路全靠各地的向导带路,以及斥候报回来的消息。
斥候乃是一方大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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