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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二皇子怔了怔,觉得自己怕不是幻听了?
这女孩子的语气神态,与他记忆中的判若两人。
“你要……一起?”二皇子试探问道。
“一起回京。”魏京华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头。
就是这么一眼,叫二皇子好一阵子的愣怔。
他以前见过这女孩子的眼睛,灵动、清澈、漂亮……不知该怎么说,就是看着她的眼睛,就忍不住喜欢这个人。
但刚刚那一眼,他在女孩子眼里,只看到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魏先生的针术不是出神入化吗?”二皇子的话还没说完。
魏京华就捂着嘴,转身跑了出去。
“诶……”二皇子伸了伸手。
常武长叹一声,“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二皇子皱眉,“怎么了?还问不得了?”
“魏先生正为这事儿心里难过呢!她恨不得给自己来几针。”常武说话间悲从心起,眼圈也立时红了红,“只盼到了京都以后,会有办法……”
二皇子歪着头想了想,心觉有疑,却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论晋王爷究竟是真病还是假病……但一切顺利的出乎二皇子的意料。
他原本想着叫晋王爷挪动回京,是一件艰难的任务。
毕竟他刚来的第一天,晋王爷就给他摆了脸色看,明显的不愿离开军中,不愿回到京都接受圣上赐婚。
虽然安华王说,做妾也不介意……但圣上却是要给她平妻之尊。
二皇子看出来了,便是妾,晋王爷都不肯接受,若告诉他是平妻……他怕不是立即就要拍桌而起。
他还发愁要怎么劝得叔叔跟他回去……没曾想,叔叔病倒了!
没曾想,他说回京看病,竟无人反对!没曾想,这魏京华也要跟着回京!
最让二皇子想不到的,还不是他们愿意回京!
而是他们回京之时,甚至没有带几个护从,除了常武,便只有两三个随行保护之人。其余的都是二皇子自己的人马!
这太叫他始料不及了!
“人手太少,卑职再从军中调人过来,王爷便是在京都的时候,身边的人也比如今的多!”常武低声与魏京华说道。
二皇子恰从马车近旁经过。
他立时清了清嗓子,“正是因为这不是在京都,所以不需要那么多的人马。”
常武皱眉看他一眼。
二皇子收敛自己的神色,“我所带人马都是大内高手,必定能一路保护好叔叔的,常武不必多虑。如今赶紧上路,回京医治叔叔才是最要紧。”
常武闻言,撇撇嘴,虽不满,总算没有与他顶着来。
二皇子轻哼一声,先前他的贴身随从被常武生生打死的仇恨怨气,这会儿才算顺畅了些。
殷岩柏高大健硕,可这会儿却虚弱的站立不住,由两三个孔武有力的兵吏才将他抬上了马车。
魏京华也跟着上了马车。
常武跳上车辕,预备驾车而行。
二皇子眼皮子猛地一跳,抬眼看着常武,“常宿卫怎么不骑马?”
“卑职为王爷驾车。”常武耷拉着眼皮子说道。
二皇子眯了眯眼睛,“你且下来。”
常武猛地抬头,“为何?”
“叔叔病成这样,身边没有个至亲之人,怎么行?魏长使虽然会医术,但毕竟是个女子,也有不方便的时候。”二皇子抿嘴笑了笑。
常武立时黑了脸,“魏先生不方便的时候,还有卑职!不敢劳烦二皇子。”
“你是不敢劳烦我,但我又不是为你,乃是为叔叔。我们叔侄之间,哪有什么劳烦不劳烦!”二皇子抬脚欲蹬车。
常武却挡在车辕处,一动不动。
“怎么个意思?不让?”二皇子轻哼,“你不过区区一个宿卫……”
“我乃西北大军先锋将军!”常武沉声说道。
二皇子扭头看了看远处的军营,又看看几步开外的将士们。
他扯了扯嘴角,“怎么,仗着人多,你就敢挡着我吗?我要向叔叔尽孝心,你有何理由阻拦?莫说在大军当中,就是在父皇面前,我亦没有错!”
常武说什么就是不让。他琢磨着二皇子话说的好听,肚子里定是满腹的黑水。
“常武,请二皇子上来吧。”马车里头的魏京华却有气无力的说了句,“尽快上路才好,莫要在无所谓的事情上耽误时间了。”
常武闻言,鼻头一酸,眼眶含泪。
他家王爷好着的时候,他们何需受这样的委屈,受这样的窝囊气?
莫说王爷在,魏长使必不会受气了,就是他们几个,在外也是横着走,人人见了都得客气几分!
可如今呢?
常武长叹一声,让开路,叫二皇子踩着马凳上了马车。
车厢里头,殷岩柏闭目躺在榻上。
车厢宽大,但为晋王铺的床铺已经占去了这车厢大半的空间。
魏京华坐在他床榻的左边,只剩床榻右边的座椅上还有空闲。
谁知二皇子却不往那空闲处坐,反而凑在魏京华身边坐了下来……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三百三十九章 诡异的车厢,吓死他
魏京华立时瞪眼看他。
在二皇子扭脸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低下头去,毫无反应。
二皇子长叹一声,“虽说魏长使尚未与我叔叔在一起,但你们的情谊,我岂能不知。倘若不是因为安化王,如今怕是我都要称呼您一声婶婶了。”
魏京华眼皮子猛地一跳。
马车已经缓缓动了起来。
风吹起车窗帘子,眼看着连绵起伏的军营已经越来越远。
魏京华也止不住的轻叹。
军营的生活虽然不长,但她与殷岩柏一样,对这里是有感情的。
如今被迫离开……虽说是早已经计划好的,却仍旧觉得遗憾怅然。
“婶婶……”二皇子试探的小声称呼道。
魏京华侧脸,淡漠的看他。
“叔叔他当真病的这么厉害吗?”二皇子又问。
“二皇子不是已经请大夫看过了,那大夫是您花重金聘请来的,他的话你还不信吗?”魏京华宠辱不惊,语气淡漠。
此时在她眼中,除了病倒的殷岩柏,似乎已经全无他人。
“重金”二字,叫二皇子脸色讪讪。
倘若那大夫临走,没有把他给的诊金退回来,那也确实叫重金相请。
可偏偏的,他临走却又把那钱给拿出来了……这叫人脸上多不好看!
特别是他那一番话,好似他一个大夫,为了前线作战的晋王爷,都可以不看钱财。而他堂堂二皇子,为了自己的叔叔,为了给朝廷效力的元帅……却还舍不得那一点钱财!
二皇子想到这些,就忍不住牙根痒痒。
他侧耳一听,外头的声音越来越静,马车跑的不慢,已经离开了军营。
他瞟了眼魏京华,又瞟了瞟床榻上的晋王……叔叔究竟是真病还是装病……大夫说的话,他终不能信。
除非是他自己试验出的结果,他才能信。
怎么试验呢?
二皇子不由勾了勾嘴角……如今就是最好的机会。
外头除了常武,几乎都是他的人。即便试验出来,叔叔是装的,他也不怕!正好可以拿下叔叔的证据……
二皇子这么琢磨着,手已经比脑子更快的行动起来——他的手轻轻抬起,猛地落向魏京华的手。
魏京华连看也没看他,她恰抬手去摸殷岩柏的额头。
二皇子的第一次行动落了空。
他眯了眯眼,心有不甘。
“叔叔发热了吗?”他假意寻问。
魏京华摇了摇头,“没有。”
她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膝头上。
“婶婶已经与叔叔私定终身了吗?”二皇子忽而凑近她的耳朵问道,“不是我咒叔叔,我只是就事论事……倘若叔叔回了京城也无法医治,婶婶还这么年轻,比我还小好几岁吧?谁来照顾婶婶呢?”
说着,二皇子的手又抬了起来。
他这次乃是两只手同时行动——一只手冲着魏京华落在膝头的手。
另一只手冲着她的肩膀。
女孩子的皮肤很细很白,她的手背犹如凝脂般细滑,若是轻抚上去,一定滑嫩。
她瘦而纤长,肩膀虽薄却有韧性。
二皇子手还未落上去,就已经心猿意马……
“啊——”二皇子的手,刚挨到女孩子的衣裳,还没能搂住她的肩,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剧痛就从他胸口传来,犹如被人打了一记闷拳!
“装不下去了吧……”他哀嚎一声,朝榻上看去。
却见殷岩柏仍旧闭着眼目,安静的躺着,脸面青黑,气息微弱。
咦?
二皇子再低头看自己的前胸。
几根长长的金针正砸在他胸口上,成六角分布的形状……随着他的呼吸,长长的金针未端一颤颤的,疼的牵动肺腑。
他简直不敢用力呼吸,一呼一吸都是疼的。
“拔、拔针!”二皇子甚至不敢大声说话,胸口疼的他浑身皮肉都紧锁起来。
魏京华却冷冷看他一眼,“去对面坐着。”
“你先拔针!”二皇子反驳说。
魏京华闻言,缓缓点头,“你这么牵挂晋王爷,惟恐他的病治不好……真是孝顺的侄子,我是不该叫你多受苦楚。”
二皇子听得一愣。既想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
他愣愣看着魏京华,却见魏京华非但没有伸手给他拔针,反而在那细白的指头间,又多拿了几根针。
“你你你……你想做什么?”二皇子立时大惊。
魏京华苍凉的勾勒下嘴角,“我也担心王爷的病治不好,他还如此年轻,往后没人陪他畅饮,没人陪他说话,岂不寂寞?”
二皇子的表情立时变得惊悚无比。
“你是什么意思……”
“若是能叫二皇子这般孝顺的侄子,陪着王爷,他便是治不好,也必不寂寞了。”魏京华语气幽幽,话音缓慢。
但她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慢,抬手之间,唰唰唰,又是几根针扎在了二皇子的肩头脖颈。
二皇子立时瞪大眼……他也只剩瞪眼了!
叫,不敢大叫,喘气儿都疼。
抬手,不敢抬,一动浑身都麻……
这会儿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娇花带刺,美人如蛇蝎……
“婶婶,婶婶快放过我吧!叔叔必定能好的!待叔叔病愈了,我们还要开怀畅饮三百杯……”
“你怎么敢来?怎么敢坐到这架马车上呢?”魏京华忽然开口,冷冷打断他的话。
二皇子闻言一噎,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脖子……
他后悔了,他想下车!常武干嘛不死命的拦着他,不叫他上来才好?
这女孩子原本的眼睛清澈透亮,多么漂亮。
可此时,她眼睛里一片死寂,看起来真是骇人!
“我错了,婶婶,你拔两针,我腿脚便利我就坐到对面去!不不,我现在就下车去!”二皇子急声说,声音里带着哀求之意。
倘若他不是惦记着,自己好歹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只怕他要哭出来哀求了。
那长长的针,隔着衣服,也把他扎得死死的,针尾一颤颤的,叫人打心眼儿里发憷。
“呵,二皇子记性不好啊?不如我提醒你一下?”魏京华垂眸看着殷岩柏,又轻轻拉起他的手攥在手里。
她根本不看二皇子,声音却冷冰冰的,萦绕在他耳畔。
“当初你过生辰,办生辰宴,却骗我见太子,又叫王爷误会我与太子。”魏京华缓缓说道,“幸得王爷信我,护着我,叫众人散去,但那次的事情,还是叫我与王爷生了一场气。”
“婶婶……我错了!”二皇子欲哭无泪,女人爱记仇,这话不假。
“你错了?”魏京华侧脸,瞟他一眼,“就这一件事儿错了吗?”
二皇子眸子一缩,“还……还有……”
魏京华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给太子献酒那件事儿……”二皇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天知道他为什么要上这辆马车?为什么要坐在魏京华的身边?为什么想着如此“试探”是检验晋王是真病还是装病的好办法?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就是活生生的写照!
“不该偷了叔叔的玉佩放在山庄里……不该嫁祸叔叔……不该挑唆叔叔与太子不和……”
二皇子表情扭曲,他身上疼,心里更疼,这几乎是扎在了他的心头上,把他的心都扎的滴血。
“婶婶,可以拔针了吗?”二皇子有气无力。
“没有了吗?”魏京华问他。
二皇子一惊,猛吸了口气,吸气太猛,他立时疼的几乎痉挛。
“还……还有吗?”
“我姐姐难道就白死了吗?”魏京华冷眼看着他。
二皇子瞳仁猛地缩在一起,“你说……说什么?”
“她与她腹中的骨肉原本不必死,若不是你只顾维护自己,她原本有机会活下去。”魏京华缓缓说道。
二皇子却是忍不住痉挛抽/搐,“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你胡说,她是沈仕扬的遗孀,被简延照顾,与我有什么关系?”
魏京华笑着点了下头,“没关系,她既能告诉我真相,也会自己来找你的。”
说完,她还真抬手取针。
不过片时,二皇子身上的针就没了。
她侧脸轻伏在殷岩柏的胸前,嘴角微微勾起,表情玄妙。
二皇子心头却一阵阵的发虚。
他惶惶不安,针已经拔了,可他仍觉的自己呼吸困难,胸口发紧发疼。
还有她最后那一句话,“她会自己来找你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世上岂能真有厉鬼报复吗?呸,他才不怕!他乃皇嗣,有龙脉保护!便是有厉鬼,又岂能伤他分毫?
“停……停车!”二皇子捂住胸口,朝外吩咐。
常武却像是没听见似得,非但没停车,还把马鞭甩的啪啪作响。
二皇子心头不安更甚,若非听到他部下在外头的说话声,他简直要怀疑,不是他带着晋王回京……而是他被晋王给掳走了!
“停车!常武你聋了!我叫你停车!”二皇子实在受不了马车里的气氛,他使劲儿按住自己的胸膛,死命的朝外喊道。
“吁——”常武这才勒停了马车。
二皇子吃力的从车厢里出来,他脚步不稳,险些一头从车辕上栽下来。
常武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他勉强踩着马凳下了车,却是脚挨着地,就弯腰狂吐起来。
“不……不走了,找最近的客栈或是驿馆,下榻……”
二皇子话音落地,车厢里的魏京华就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三百四十章 倒像是来行刺
一行人在临近的驿馆里住下。
晋王爷与魏京华住在最后头的院子,最大的厢房当中。
临近的房间却不是常武,左右都是二皇子的人马。
常武当然不乐意,他去找二皇子理论之时,二皇子却派他守夜。
“叔叔身边少不了人,我安排旁人守夜,常宿卫必定不放心。”二皇子吐了一场,这会儿已经下榻休息,他的脸色却也是蜡黄一片。
“叫我守夜,我没有意见,只是二皇子也知道王爷身边少不了人伺候,就该把王府里的随从安排在王爷厢房近旁!”常武皱眉说道。
“我要如何安排,还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二皇子冷哼一声,“看清你自己的身份,你以为你是谁?”
常武皱眉抿嘴,勉强忍气没做声。
“不过是晋王身边的一条狗……”
常武转身要走,二皇子却低声说道。
常武猛地回过头来,死死的看着他,“二皇子说什么?”
二皇子轻哼一声,“我说错了吗?”
常武冷冷一笑,“没有错,不过您别忘了,犬也是会咬人的。”
说完,他轻哼一声,阔步离开。
二皇子胸中闷气,他喘了几下,非但没有觉得胸腔开阔,反而越发觉得闷气。
像是有一块看不见的巨石压在他的胸口上,叫他眼前都一阵阵的发黑,头脑也不甚灵光。
他招来自己的心腹之人,“我已经将晋王的随从安排的很远,他的院子里只有常武一个人,就算常武功夫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你们今夜无论如何,定要探知叔叔的底细!他究竟是真病,还是装病,必要在回到京都以前,叫我知道清楚!”
他的手下立时拱手领命。
其余人躬身退了下去,二皇子贴身的随从却是没走。
这随从在他身边说得上话,此时脸面疑惑,上前低声问道,“主子是有什么担心吗?为何一定要探知晋王爷是真病还是装病?只要他肯跟随主子回到京都不就是了?”
二皇子冷冷哼了一声,“你们小瞧了叔叔了,他是会这么听话的人吗?我来告诉他,父皇已经答应了安化王的和亲请求,要叫他接受安化王的嫡女为妾时……呵,他那眼神恨不得杀了我!现在他岂能这么顺从的回去接受赐婚?”
随从歪了歪头,仍旧是不理解,“这赐婚对晋王爷有利无害呀?他为何不愿接受?”
“叔叔向来与常人的想法不一样……不过我若是他,此时也不敢接受这女人为妾。”二皇子眯眼说道,“叔叔手中的权利已经越来越大,他在军中的威望太高。这次对月氏的战役,他又大获全胜。虽说没有擒住单于……”
“但父皇已经不敢留他在这里,倘若叫他继续打下去,他若真是大败单于,你想他在军营,乃至在边疆百姓心中是怎样的存在?”
随从脸面一怔,过了良久才轻叹一声,“功高盖主啊……”
“那安化王也是个狠的,他竟不说把女儿献给圣上,反而张口就说,要送给叔叔,甚至说,做妾也愿意。”二皇子冷笑一声,“知道的说他是被叔叔打怕了,敬佩叔叔。但常人会怎么说?”
“常人只会说,他目中没有圣上,只有晋王!父皇岂能容得下这样的话吗?”
随从连连点头,轻叹人心复杂,如履薄冰。
“也是怪叔叔自己,那么冒进做什么?他在这里拼死拼活,却忘了京都有人正眼红的看着他。”
二皇子说的这儿,话音猛然一顿,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他自己似乎也是这眼红之人中的一员。
“你们只管去探一探叔叔的底,他若是真病,这一路,我就不为难他了。”
二皇子说着,眯了眯眼,嘴角露出一抹危险的笑意。
“他若是装病,必要在这途中生变!倒是要连累我被父皇责骂!这锅我可不背!”
随从点了下头,更压低了声音,“倘若是装病,那就叫他真病吗?”
二皇子呵呵笑起来,“真病当然好,病的回不了京,娶不了妻,那就更好了,父皇一定会看出我的孝顺,嘉奖我的功劳呢……”
“卑职先恭喜主子了!”随从连忙躬身行礼。
主仆两人这边说着话,却没发现房顶上一直蹲着一个身影,轻盈敏捷,如一只悄无声息的大猫。
屋子里的主仆刚笑了几声,二皇子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他肺都要被咳出了。
“明日……明日一定要给吾请大夫来!那姓魏的也不知给我扎了什么针……”
话未说完,二皇子又是一阵昏天黑地的咳嗽。
屋顶的“大猫”却是步伐矫健的蹬着瓦片,轻盈无声的离开了。
魏京华此时正坐在驿馆后院的屋子里,收拾着她针匣里的一根根细针。
屋里的灯烛忽然晃动了一下,一股清风拂面而过。
她回头去看,后窗被一个高大的身影轻轻的关上。
那身影转过头来,不是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殷岩柏却还有谁。
殷岩柏摘下蒙在脸上的面巾,“好了,最后一点儿念想也绝了。”
他笑了笑,语气是刻意的轻快。
魏京华挑了挑眉,“原来王爷不是去探查敌情,而是去‘道别’了。”
殷岩柏皱眉看她一眼,无奈叹息,“人总是有那么一点儿放不下,我毕竟与皇兄乃一母同胞,又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以往的日子也不是风平浪静,乃是一起同甘共苦。临走了,我舍不得皇兄,这不是人之常情?”
魏京华点点头,轻笑道,“没说不是人之常情呀?我也没反对王爷去道别不是?”
殷岩柏低笑一声,被灯光映亮的眸中却有说不出的怅然遗憾。
“若是舍不得,就不要走。”魏京华低声说。
殷岩柏却摇了摇头,“舍不得什么?兵权?富贵?爵位?还是……皇兄?即便这一切我都舍不得,但它们可未必眷恋我。我更舍不得的是这一条命,若命都没了,还要那些有什么用?”
魏京华笑盈盈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殷岩柏皱眉看她一眼,“我不是与你说过了吗?余生,都给你。你怎么还把我往外推?”
魏京华似笑非笑的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她才问,“你探听到什么了?”
“安化王要把自己的女儿给我为妾,皇兄有些容不下。表面他替我答应,心里却怀着埋怨。我本就不想接受,反倒还要被他埋怨,积怨越来越深……他容不下的还不止这一点,就连我为他打了胜仗,他也不高兴。罢了,还是挑我俩都高兴的做法吧。”殷岩柏指了指屋子的四角,又指着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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