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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魏京华点点头,起身把窗子都略打开,留了个缝。
殷岩柏回到床榻上躺着。
魏京华坐在床边。
屋里的灯烛把两人的身影投射在墙上,拉的老长老长。
“人什么时候来?”魏京华小声问道。
她自己也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但比之武功高强的殷岩柏来说,自然还是他更敏锐。
“快了,火油都准备好了么?”他问。
魏京华笑了笑,“离开军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一时沉默着没有说话。
魏京华轻叹一声,望着灯烛跳动的光,愣愣出神。
“在想什么?畅想未来自由自在的日子?”他压低声音问。
魏京华摇了摇头,“我琢磨着若是从军营离开,说不定还能带上紫麒麟和贡布。如今却是从驿馆里离开……两只獒犬也不知怎样了?”
“紫麒麟快生了吧?”殷岩柏皱眉嘀咕,“希望姜翰能照顾好它。”
“姜翰必定能的,他喜欢那两只獒犬,看为眼珠子一样。”魏京华轻笑说道。
殷岩柏却大为不满皱眉看着她,“说起他时,能不能不要笑的那么轻快?”
魏京华眉梢一挑,“难道要我哭吗?”
殷岩柏抿了抿唇。
她正要说话,他却猛地握住她的手,食指放在唇边冲她比划了一下。
魏京华立即凝神侧耳,听着屋子外头的动静。
殷岩柏猛地抬手,冲着灯烛掌心一推。
那灯烛像是被人猛吹了一下,灯光一晃,噗的灭了。
屋子里霎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今夜里天阴沉,看不见月光星光,屋里屋外都是黑沉沉的一片。
唯有房檐下的灯笼一晃一晃的,在地上映照出长长短短的黑影。
四面的窗户都是开着的,忽而听到轻轻的吱呀一声。
有风吹进窗子里。
魏京华觉得不对劲儿,她拉过殷岩柏的手,在他掌心写字。
“进来了?”
殷岩柏握了下她的手,将她推到床尾的柱子处,叫她在幔子后头藏身。
他却仍旧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魏京华屏住呼吸,凝神静等。
这情况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她留着窗户不是给二皇子的人进来的,乃是为了他们两个离开方便的。
二皇子派来的人,若是为了探知情况,在窗户外头,门外头蹲守着也就是了,怎么还摸进了屋子里来呢?
这不像是来打探的,这倒像是来行刺的!
魏京华整琢磨着,忽然感觉的一股利风扑面,借着屋外昏黄的光线,她没看清楚人影,只见一道寒光冲床榻上猛地砍去。
她暗自提了一口气,却也闭紧了嘴。
如此危机的时刻,她必须相信殷岩柏绝对有招架之力。
她看不见床上的人如何动作,只听“喀嚓”一声,有人闷哼一声……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三百四十一章 殷岩柏!你说话!
魏京华凝神向床上看去,她想看清殷岩柏那里究竟是什么情况。
但屋里光线太过昏暗,她只能听见有人动手的声音,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有人闷声一声之后,又接连交手几下,床榻上便不听动静了。
她的心也提到了半空。
她想喊一声“殷岩柏”,又闭紧了嘴,知道不能冲动。
她贴着床柱,一动不动的站着,心里焦灼非常,却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动,不能贸然行动。
她夜里辨不清敌我,贸然上前只会给殷岩柏带来麻烦,给自己带来危险。
她看不清楚情形,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只当自己也是一根“床柱子”。
闭上眼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听觉反而更加敏锐了。
她隐约觉察到,有人掀开了被子,噗通一声响。似是有人又躺在了床上,忽的一下,被子重新被盖上。
“走……”她的手猛地被一只大手给握住。
她脚下轻微踉跄,人已经跟着被拉出了床帐。
窗户大开,廊下的灯光照了进来。
她望了眼走在她前头,高大挺拔的殷岩柏,悬着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安定平稳。
她正欲说,“踏出这屋子,咱们就彻底自由了……”
话音还未出口,却见数个黑影,唰唰的跳进屋子。
魏京华大吃一惊。
她怎么也没想到,二皇子竟如此心狠手辣,竟派出了这么多人!而且看这些人的架势,根本不是来“打探”的!
他们明明是想叫殷岩柏死无葬身之地!
“男的杀了,女的活捉!”有个黑影吩咐一声,一行人一哄而上。
殷岩柏哼笑一声,“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他猛地一甩,将魏京华挡在他身后。
他手中并无利刃,赤手空拳一个人对上大约有七八个人,却一点儿不着急。
“跟在我身后。”他对魏京华说完,便放开手脚,大杀四方。
魏京华只听得耳边传来嚯嚯出拳出腿的声音,他们的动作她却是看不清。
只有当她感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猛地出拳,或是飞踢出去一脚。
她的拳脚对这些人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她能保全自己,不拖累殷岩柏,就已经足够了。
忽而“噗——”的一下,殷岩柏已经伸手为她遮挡,却仍旧有没挡住的热乎乎的液体喷溅在她脸上身上。
她呼吸一滞……这腥甜如铁锈的味道……她太熟悉了,正是那日在月氏都城外头闻到的血腥气一模一样!
但这会儿她却顾不上恐惧,顾不上抵触……更没时间给她反胃呕吐。
她立时回头看了一眼,惟恐是殷岩柏受伤。
却见他一只手护住她,另一只手握着从敌人手里夺来的长刀——他要大开杀戒了!
这些人摆明了不会放他活着离开!
他若对敌人手软,真就是对自己狠心了。
“对不起。”殷岩柏忽然在她耳边说道,“只能请你忍一忍,你若怨我,等我们出去了,我再向你赔罪。”
如此危急的时刻,他竟然还有闲工夫跟她解释这些。
魏京华一时无语,“我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吗?人的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我难道还要求着你心慈手软?”
她话没说完,又是一股热血扑面而来。
她赶紧闭嘴,整张脸都趴在他背上。
这才避免了被溅上一头一脸的血。
在这样紧张刺激的情形之下,一秒钟都显得极其漫长……
魏京华心里翻来覆去想了许多,她不明白,殷岩柏什么都不想争,他甚至什么都不带走的愿意孑然一身的离开了……为什么那些人还是不能放过他?为什么连他仅想留给自己的性命都要夺去?
她心中既有恨恶,亦有不甘……她替他觉得委屈!觉得不平!
热血再溅上她的脸时,她没有躲避。
她告诉自己,要记住这个味道,要记住人心的贪婪与诡诈……
在她心里,似乎已经过了许久许久,一些怨恨的念头反复过了几遍。
可眼前的时光,不过须臾片刻。
拦着他们去路的人,皆已经倒在了血泊里,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
“还走的动么?”殷岩柏低声问她。
魏京华轻哼一声,“小看人!”
她阔步来到窗边,朝外侦查片刻,她冲里头点点头,按着窗沿,豁然翻出窗子。
殷岩柏这次竟然比她慢了半拍,才从屋子里跳出来。
他在窗外落地之时,竟然还晃了一下。
魏京华担忧看他。
他摆摆手,“我没事,火油。”
魏京华将提前藏好的火油倾倒在这件屋子的外头,将所有的窗子从外头关好。
一切准备就绪,她擦亮了火折子,吹了吹,抬手扔在火油上。
殷岩柏立即揽着她向后退了数步。
轰的一声!
火光冲天而起。
他带着她跃上树梢,跃出院子。
他轻吹一声口哨,他的那匹高头大马立时嘚嘚跑来。
他们离开军营之时,这马并没有跟他们一起离开,也不知它自己究竟是如何离开军中的。
殷岩柏搂着她的腰,稳稳的落在马背上。
她在前,他在后。
她的脊背贴着他温暖的胸膛。
高头大马跑的很快,但已经距离很远了,魏京华似乎还能感觉到热浪灼面。
驿馆里已经有人惊醒,大声疾呼,“走水啦——”
喊叫声四起。
魏京华却拽紧缰绳,在那冲天的火光里,在那惊慌的叫喊声中,越跑越远……
她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这里不是她所眷恋的地方,她一点儿也不留恋。
她没有驱使这马向哪里跑,她觉得这马有灵性,它认得路,认得主人,竟然能自己从军营里跑出来,找到这里来。
它必然也能带他们离开这里,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叫他们从此遁世,离群索居。
马跑的越来越快,吹拂到脸上的空气也越来越清凉。
天还黑着,魏京华看不清四周,却也知道,他们周遭的环境是越来越空旷了。
“殷岩柏?”她觉得趴在她背上的人,太过安静。
而且他的手根本没有拽着缰绳。
他只是揽着她的腰,倚靠在她的肩头上。
魏京华挺身坐着,但压在她肩头脊背上的重量越来越沉。
而抱在她腰间的手却是越赖越松……
她心头有不好的预感……她不敢多想,更不敢停下。
“殷岩柏!你说话!”魏京华动了动肩膀。
然而趴在她肩头的脑袋却是一歪,险些从马背上滑落下去。
她吓了一跳,“你别吓唬我,不然我就生气了!你快说话!要不、要不我把你扔下去……”
但是背后一片安静。
那个喜欢和她呛声,喜欢抬杠的某人,此时却一声不吭。
魏京华的心里,一片兵荒马乱。
她一只手拽紧了缰绳,另一只手死死的按住他抱在她腰间的手,不容许他松开……
“什么?”二皇子被人从睡梦中惊醒,他遍身大汗,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叔叔的屋子着火了?里头的人呢?”
“回二皇子的话,火太大,一时难以扑灭,里头的人……没能,没能出来!”
“那不可能!”二皇子吼了一声,却是气短,眼前一片黑。
他跌在座椅里,按着太阳穴,心虚气短。
他喘了好一阵子,抬手摁住胸口……
“叔叔不可能有事,你们去找,去看!我不信,我不信他会出事!”
二皇子说完,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
自从魏京华给他扎了针以后,他就浑身不舒服,总觉的胸口有一块巨石压着,搬不开,呼吸也不畅。
睡不着的时候难受,可他刚刚睡着就更难受。
如同被鬼压了床……他梦里看见魏婉容,魏婉容趴在地上向他爬过来,她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她一面向他爬,一面用嘶哑的声音说,“还我命来……还我儿命来……”
“不可能,我乃皇嗣,天生有紫气,如此邪祟,怎能找上我?”二皇子喃喃自语,额上却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他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听到外头驿馆里的人来来去去的灭火。
他却动都不想动一下。
他心里着急,急切的想知道后头那院子里究竟是什么情况……但他却不想动,也不能动。
他只觉的自己虚的太狠,动一下就要晕过去!
“定是那姓魏的,她的针法有诡异!我原本康健,就是被她扎了几针以后,开始全身不对劲儿!”二皇子又气又急。
他急于晋王的情况,更着急自己的身体。
“来人,快去给本王请大夫来!”
“还等什么天亮!现在就去!”
驿馆里又是一阵子的兵荒马乱。
天色将明,后院儿的火终于扑灭了……整个院子几乎都被大火吞噬。
余下的灰烬之中,隐约可见一星半点人的骸骨。
“叔叔没逃出来?姓魏的也死了?”二皇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应该有好几具尸首,只是火势太大,被烧的不全了,但绝不止两人!”手下人来报。
二皇子表情惊疑不定,“不是咱们的人?”
手下人迟疑片刻,“咱们的人昨夜里探听之时,被人放倒……大火烧起来,他们才惊醒……”
“那是何人所为?”二皇子表情玄妙。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三百四十二章 我有什么舍不得?
“会不会是……”手下人低声说道,“从上边儿来的?”
二皇子凝神想了片刻,忽然摁着太阳穴道,“头晕头晕……”
“主子叫请的大夫,已经请到了。”随从在门外说道。
二皇子痛苦不跌的挥了下手。
随从领着请来的大夫进了门。
大夫给二皇子再三诊脉,左手右手都看过了,又看他面相,手相……
那大夫一脸为难的表情。
二皇子顿时不悦,“究竟是个什么病?”
大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倒是说呀!?”生病的人本就容易烦躁,二皇子此时是烦上加烦。
“爷没有病,不过是心病,郁结于胸,气机不畅……”
“胡说八道!怎么会没病呢!你们这些庸医,自己看不出病根儿来,就说是心病!就要怪在那病人自己的头上,你们不想着要如何医治好病人,却叫病人回过头来怪自己!这就是你们的诡计!治不了病,倒怨那病人自己!”二皇子豁然起身,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
他光吼还不够,挥手把大夫的药箱子给摔在地上。
那大夫眼看也是生了气,不过是碍于身份,敢怒不敢言。
二皇子发泄了一通,非但没觉得轻松,反而是愈发的头晕目眩,连站也站不稳了。
“走走走,快走!”随从驱逐那大夫离开。
大夫摇了摇头,收拾了药箱,连诊金也不要了,扭头阔步离开。
“诶……怎么连药都不开?”二皇子有气无力。
随从一脸为难,主子都说人家是庸医了,人家还怎么给开药?就算开了药了,他敢放心的吃?
“叔叔不见踪影,一把大火,尸骨无存,生死不知……我自己又病了,这叫我怎么向父皇交差?”二皇子话未说完,脸上却尽是颓败之色,一双眼睛也黯然无光。
随从心惊不已,“主子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到了京都,必有名医……”
否则,他担心二皇子这样子,怕是连京都都坚持不到了!
“你说的是,收拾了那灰烬之中还剩下的残迹……启程回京……”
二皇子是带着圣上的命令,器宇轩昂的来的。
甚至连带着晋王从军营里走的时候,他都是挺着脊背,仰着他骄傲的头颅。
可如今,他却是病恹恹的,只带着灰烬里所剩的一些不完整的残骸,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的往京都赶。
他每到一处,就叫人寻访名医……
可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他骂大夫都是庸医的话,却比他的行程更快的传向四面八方。
以至于,他所到之处,竟没有大夫愿意愿意给他看诊医治。
二皇子越发颓然……纵然有那一半个大夫来了,告诉他,当初的针灸,并没有伤害他的身体。
他更不至于因为扎了针,就活不下去……但二皇子却是不信,他认定了,就是因为魏京华的几针,扎的他如今气机不畅,如巨石压胸……他也认定了那“看不见的巨石”,必然要压死他。
最后来给他看诊的大夫,都是摇着头走的。
二皇子心如死灰。
终于离开绝望之境的魏京华,此时也有些绝望。
白马驮着她与殷岩柏又回到了草原上。
他们本就离开没有多远,回来也不需很久。
且这白马跑的快,远比他们乘车离开的时候速度快得多。
可她却举目四顾,不见熟人,也望不见营地。
各处的草原似乎都大差不差,她看起来环境是熟悉又陌生。
“这是哪里?殷岩柏,你醒醒!”白马寻到一处水源,终于停了下来。
四下广袤,不见人影。
魏京华从马背上滑下来,也把殷岩柏弄下来。
一个简单的动作,叫她浑身大汗淋漓。
他高大健硕,且这会儿已经昏迷过去,整个人死沉死沉的……
魏京华探了探他的脉。
先前是她扎针,使他脸色变差,看起来面如死灰。
可这会儿她扎针的效果早已经过去,殷岩柏的面色却比先前更差。
魏京华检查了他的全身,终于在他左边肋下,发现了一处剑伤。
伤口不大,且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血痂,不再流血。
只是这伤口太深,里头怕是受损厉害。
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想倒对方的竟会下了杀手……她随身没有带药材,只带了一套金针。
说起来,这套金针还是殷岩柏送给她的,如今也只有靠这套金针来救他……真是天意。
魏京华忍住眼眶里的酸涩,从溪边打来了水,撕了自己的衣裳,为他擦了身上脸上的血迹。
阳光照在溪水之上,潺潺的水,映出一层粼粼波光。
几乎要晃花了她的眼,她闭目咧了咧嘴,“昨夜是你护着我,你救我……没想到你这么小气,这么快就要讨回来,现在换我救你,看在我昨夜里那么配合你的份儿上,你也要配合我……说好了啊……”
她闭目说完,才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
她眼眶酸涩,但她不能哭。
师父说,没到最绝望的时候,就不要流泪,留着力气做该做的事儿。
她兀自点头,泪水只能模糊她的视线,让她看不准穴位,让她心酸手抖,实在是没用。
她不哭,她要尽自己所能,做她能做、当做之事。
魏京华几次调整自己的呼吸,待她手和心都终于稳了之后,她才捻针而下。
白马正在溪边喝水。
它却忽然抬起头来,举目四顾。
它的耳朵一动一动的,像是察觉了什么情况。
它踢踢踏踏的走到魏京华身边。
魏京华正在给殷岩柏施针,他的膀臂映着阳光,泛着一层古铜色的光芒。
人虽昏着,但鼓隆的肌肉紧致的线条,还是彰显着蓬勃的生命力。
唯一碍眼的是他身上的针,长长短短粗细不一的针,几乎把他扎成了刺猬。
白马原本要用它的脑袋去拱魏京华。
可这会儿见她正专注扎针,它似乎能懂人意。
它安安静静的退了一步,在两人身边溜溜达达,像是巡护的侍卫。
魏京华强令自己专注心神,白马注意到的动静,她也渐渐的注意到了。
似乎有一支骑兵队伍正在靠近他们。
她隐约都听到了马蹄声,马嘶声……
她一面默默的祈祷……祈祷他们不是遇见了月氏的兵马。
一面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只要专注扎针……助他恢复精神,尽快醒来。
两个想法,像是两头在她脑子里打架的狼。
外头的环境安安静静,她脑海里却全是撕咬怒吼咆哮之声。
几十根针扎完,上百个穴位的手法走下来……她遍身大汗,像是亲自上战场,打了一场生死之战。
殷岩柏的睫毛颤了颤……
魏京华立即盯紧了他,眼睛一瞬也不眨。
“岩柏……”她小声喊道,像是怕吓着他。
周遭的马蹄声却是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岩柏,醒醒?”魏京华心里着急,兵荒马乱,声音却不敢着急。
她不敢挪动他,他脏腑有伤,如今人还未醒,身上还留着针,倘若随意搬动,极有可能伤上加伤。
但她也不想坐以待毙……万一来的真是月氏的兵马怎么办?
“岩柏,你醒醒……只要你睁开眼睛,我就可以给你拔针,我们就可以暂且躲起来!”
魏京华伏在他耳边唤道,“我们且躲过了这些骑兵,日后就有的是机会徐徐图之!”
“岩柏……”
她几番呼唤,能看得出来,他的睫羽轻/颤,他努力的想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
但他做不到……
魏京华攥住他的手,希望自己的力量能通过两人手掌接触的地方,传递给他。
“唔……”他终于低哼一声,似乎已经有一部分意识清醒过来。
“岩柏!”魏京华心底一阵惊喜。
但紧接着,她眼角余光里,就瞥见一片黑影。
她立时扭头看去。
只见远处的山坡上,出现了一片黑影……那是列队而来的骑兵。
他们已经看见这边溪水边的两人一马……
远远的,山坡上打了一声呼哨。
数不清的骑兵纵马向这边的溪水旁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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