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魏京华不惊不慌,“那您可以去告我呀。”
“你这是目无尊长,我好歹是吏部尚书,你就骑在马上,与我说话吗?”简无忧冷喝。
魏京华看也不看他,仰着头道,“我眼中这会儿没有吏部尚书,只有一个为了维护自己的孙子,目无王法的顽固老朽。”
“你……”简无忧抬手指着她。
“来人呀,”魏京华轻喝一声,“带出简延来,若有人抵抗,就地拿下。”
“你敢!”简无忧立时挡在门前,“这是我简府!是吏部尚书府邸,我看谁敢动!”
简家顺势涌出许多家丁来挡在门口。
魏京华呵的笑了一声,“简大人糊涂了,您知道自己是在与谁对抗吗?”
“小小女子,休要得意!”简无忧怒道。
魏京华摇摇头,“不是我,您不必与我对抗,我算什么?您实在是与圣上对着干。”
简无忧脸色一僵。
“凭我,能调令府军?凭我,敢包围朝廷一品大员的府邸?”魏京华摇摇头,“您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
简无忧面色犹疑的看着她。
魏京华翻身下马,朝他府门前走近了几步。
简无忧不由吓了一跳,他身边的家丁,也横刀在前,防备的看着魏京华。
魏京华却是压低了声音道,“您这法子不明智,您与朝廷的兵马对着干,往轻了说,您是目无朝廷,目无圣上。”
简无忧吸了口气,这还叫往轻了说?
魏京华清了清嗓子,“往重了说,您这就是谋逆造反!”
“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简无忧厉声骂道。
魏京华摇摇头,怜悯的瞥了他一眼。
“您心疼孙儿,这可以理解,人之常情嘛。但您现在却是当局者迷。”
“你休想叫我交出简延!他已经伤的很重了!”
简无忧说话间,眼里都含了泪。
魏京华点点头,“我知道您舍不得,可是要抓他的人究竟是谁?是我吗?是,也不是。”
简无忧气哼,根本不想听她废话。
“但能救简延,能放过简延的人,只有一位呀。”
魏京华说完,抱着肩膀安安静静的看着简无忧。
“话已至此,简大人应该明白了吧?”
简无忧皱眉看她。
他当然明白,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简延或生或死,都在圣上一句话之间。
“你们不要妄动,我这就进宫去求圣旨。”简无忧颤巍巍说道。
魏京华平静看着他。
“圣上看在我是内阁老臣的份儿上,一定会给我这个情面的。”
“那是圣上与您的情面,魏某不敢质疑。”
魏京华点点头。
“就算老臣受罚,也要保住他这一条命。他已经伤成那样,圣上是宅心仁厚的圣上,必定会给他一条活路!”
简无忧说话间,犀利的眸光狠狠的盯着魏京华,似在威胁。
“您说的有道理。”魏京华也点头。
“倘若有人敢在圣上旨意下达之前,就闯入我府邸,带走简延……”
“必然没有人敢违抗圣上的意思。”
魏京华顺着他的话音,点头说道。
简无忧重重的点了点头,“正是此言!没有人敢违抗圣上的意思!”
他又深深看了魏京华一眼,量她一个小女子,一个女官,也没有胆量敢于他一个朝中大员对着干。
简无忧叫家丁守住门,他立时进去换了朝服,坐上马车。
他的马车,刚刚驶出简家的大门。
魏京华把手一挥,打了个呼哨,“进去抓人!”
简无忧坐在马车里,只觉地都是一震,他险些一头从马车里栽出来。
车夫猛地停车,简无忧掀开车帘子往外看。
晚了,已经晚了。
魏京华率领的精兵,像是豺狼虎豹一样,冲进简家府宅。
简家的家丁根本不是对手。
“你竟敢……竟敢……”简无忧脸色大变,两眼一翻,在马车上晕了过去。
车夫惊慌大叫,“不好了!大人昏倒了!”
简家兵荒马乱。
府兵们势如破竹,气势汹汹。
如此惊乱的场面之下,魏京华却并没有惊慌。
她似乎是早有准备,立时离开众人,到简无忧的马车前头。
车夫及简无忧身边亲随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两人伸手挡在马车前。
魏京华拿出细长的金针,“救人,你们让开。”
“信你才怪!你是来害人的!”亲随叫道。
魏京华摇了摇头,“我乃是奉命行事,亦如我刚才所说,没有人敢抗圣上命令。我要抓的只是简延,与简大人无关。”
亲随与车夫自然不敢让开。
魏京华漫不经心的收起金针,“你们不让我救,那是更好的。”
两人微微一愣。
“我还怕扎了针没效果,你们反倒赖上我呢!”魏京华摊手一笑。
车夫有些犹豫,“你真是要救我家大人?”
“倘若简大人因为简延被抓,被气出个好歹,那只能说是他心胸狭窄,看自己的孙儿,比圣上更重要。”魏京华摇摇头,“赖不上我什么,我不过奉命行事。”
车夫与亲随点点头,迅速交换着目光。
“还请魏长使救人之急。”两人说。
魏京华轻哼,“不了,你们还是快去请大夫吧,我怕你们反无赖我谋害朝廷大员,这祸我可背不起。”
“还请魏长使大人不计小人过,是小人愚钝鲁莽!”亲随立即绕行至魏京华前头,屈膝跪了下来。
惟恐魏京华与他们生气计较,不肯医治简无忧,那亲随也是够忠心,竟砰砰的朝她磕头。
青石地面冷硬,那亲随的额头三两下就要见血。
简家里头嘶喊声不断,一片混乱。
简家外头也是哀哭祈求。
“起来吧。”魏京华轻叹一声,如果简延看到此时的情形。
他会不会后悔他做的那些算计呢?
魏京华摇了摇头,转身来到马车旁,她摸了摸简无忧的脉,又观他面色。
“你家大人只是气急攻心,几针下去就没事了,但你们常在身边的人,也该多劝他想开一点。”
魏京华一面摸出针来,捻针入穴,一面低声说道。
“一把年纪了,还在替孙子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当约束,不当凡事纵容,更不该小辈儿惹了麻烦乱子,老爷子再去跟着擦屁股的,这得什么时候才能享上儿孙的福气呢?”
车夫诧异的看了魏京华一眼。
那亲随也微微红了眼睛,“我家老爷官做的大,可这命运……他还在壮年的时候,小郎君的父亲就没了……”
魏京华轻叹一声,几针扎完,简无忧的气息已经平顺了。
“没有大碍,只是得注意休息,更要注意心态平和。”魏京华取出针时,对下人交代。
这会儿府兵已经找到简延,并且把他带了出来。
简延还真是被人给抬出来的。
魏京华猛地吸了一口气,她没想到,简延被揍的已经变了形。
原先那张带着点儒雅的脸,这会儿全然看不出原貌,肿的像个猪头。
他胳膊上、腿上都缠裹的厚厚的,似乎也被打的变了形。
她不由吸了口气,暗道殷岩柏下手真是很。
冷不丁的,从她背后却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我简家与你家犯冲……”
魏京华猛地回过头,看着马车上的老人家。
简无忧也回望着她,神情冷漠,毫无感激。
他的亲随在一旁说,“是魏长使扎针救醒了大人您。”
简无忧像是没听见似得,“当年就是你克死了姜家!如今又来克我简家了!”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二百三十三章 相互制衡
魏京华狐疑的眯了眯眼睛,她的脑仁又是一阵阵的紧缩,发疼。
但她这一次没有躲避,而是直面问题,“姜家是怎么回事?为何说是我克了姜家?”
“你母亲的外祖家,你忘了吗?”简无忧冷笑一声。
魏京华眯眼看他,“我母亲外祖家被人诬陷,遭流放……”
“不是诬陷,而是因为你!”简无忧看着她说。
魏京华呵的笑了,“您当我傻的,我虽不记事儿,可姜家糟害的时候,我还在母腹之中吧?”
“是你出生的那年。”简无忧淡淡说道,“其实你在母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克姜家的人了,先是你的舅舅,在官场遭小人算计。后是你二舅舅,在任职途中被杀。”
魏京华听得茫然无措。
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今日是头一次听说。
她只觉的心里弥漫起一股悲伤……就连这悲伤也是陌生的。
她对那些人全无印象,更不可能有感情,不过是一个“舅舅”的陌生称呼罢了。
“你命太硬。”简无忧说完,叫亲随放下帘子。
魏京华听得茫然,“简大人怎么不说了?”
“你不如去问你爹,这些事情,他都知道。”简无忧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我知道,我外祖父一家倒下之前,你与我外祖父乃是至交好友。”魏京华说。
简无忧长叹,“我劝过他,趁你还在母腹的时候,就要打掉你,不要叫你来到这世间,他不肯听!”
魏京华猛吸一口气,心底一疼。
她还在母腹的时候,简无忧就要谋杀她?
难怪她如此不待见简家人!
难怪老天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叫她今日包围简家,抓出简延!
真是天道公平,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对简无忧的那一丝同情怜悯,立时荡然无存。
对那个记忆中很模糊的姜家,却是一瞬间印象好了起来。
“你今日蒙蔽我,欺哄我,日后必十倍百倍的报应在你身上。”简无忧隔着帘子,对魏京华道。
魏京华翻了下眼皮,“兵不厌诈是老话儿了。但我并没有欺骗简大人,我说叫您进宫去求圣上,我说我不会动手了吗?”
“你说……”
“我说我不会违抗圣上旨意,圣上给我的旨意,就是叫我抓简延。因他犯了事儿!倘若圣上再给一道旨意,叫我放人,我立即就放人!”
魏京华挥挥手,叫府兵将简延抬走。
简延被关进了刑部大牢。
这会儿刑部无法对他进行审讯,因为他实在伤的重,还没有清醒。
简延被关入刑部大牢之后,圣上才知道他被晋王打伤的事情。
圣上立即召殷岩柏进宫。
魏京华也一同被圣上传召进宫。
两人在勤政殿外就碰了面。
“听说你在简家门前大展威风,现在整个京都都在议论,说京都出了女将魏长使呢。”殷岩柏轻笑。
魏京华看他一眼,“我也没想到,简延竟被打的那么重。王爷才是真威风。”
殷岩柏轻哼,“某人是妇人之仁的毛病又犯了吧?忘了自己的属下被他害成什么样了?”
“我没忘。”
“方淼不能看见,不能说话的时候,他心里有多惊惧,简延能体会吗?”
魏京华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那天晚上,忽然听人说,跟着你却跟丢了,到处寻不见你,我心里有多惊惧,简延能体会吗?”
殷岩柏突然提步靠近她,说了这么暧昧不清的一句话。
魏京华当即吓了一跳,“这是皇宫!是勤政殿前!”
圣上就在里头啊!
下一刻就要召见他们了!
他居然敢在这里,说这样的话?
魏京华的眼睛都瞪圆了。
“本王说的是实话,有什么好怕人的?”他浑不在意的轻哼一声,“若不是本王去的及时,若不是老天都在帮助你我,那天晚上,你就……”
他忽然闭上嘴,捏了捏拳头,神色冷的骇人。
魏京华却被他眸中的精光,震颤了一下。
她心里忽然浮起一点点暖意。
原来这世上竟有一个人,比她还在意她的性命安危。
就像曾经的师父给她的温暖……让她觉得那是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
魏京华仰头看着他,张嘴欲说话。
喜公公却忽然从殿中出来,“晋王爷,圣上叫您进去。”
喜公公的目光在殷岩柏与魏京华的身上徘徊了一下。
魏京华立即退远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殷岩柏却是爽朗一笑,“等着无事,与魏长使闲聊两句。”
喜公公笑着点了点头。
魏京华依旧等在外头,大殿甚是宽旷,她听不见里头圣上的说话声。
却不难听见殷岩柏的声音。
他像是吼的,语气很冲。
魏京华不由抬手扶额……他究竟是如何在王爷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还能被圣上忍着没有赶下来的?
他究竟懂不懂的君臣之道啊?他竟然敢跟圣上呛声,大吵大闹?
甚至圣上还得让着他?他怕不是嫌自己命太久了?
魏京华扶额叹了一阵子,她忽然警觉……自己似乎是在替殷岩柏担忧?
她为什么一直站在殷岩柏的立场上,替他考虑呢?
在她心里,已经不知不觉的把他划为自己人了吗?
魏京华正在诧异震惊之时,殷岩柏已经从殿中出来。
她望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喜公公就道,“圣上传魏长使进殿。”
魏京华忙随着喜公公进得大殿。
她暗暗琢磨,殷岩柏刚刚言语不顺的顶撞了圣上,圣上此时必定不高兴,龙心不悦,岂不是要把火气撒到她头上。
她提心吊胆的飞快瞥了圣上一眼,却是惊愕的发现,圣上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笑眯眯的看着她。
“圣上……”
“你做的不错,”圣上点头,“朕听说简尚书当时舐犊情深,不肯叫你带简延离开。”
“是。”
“你机智应对,既没有伤了简尚书,又顺利带出简延。没有叫朕失望。”
魏京华松了口气。
圣上接下来一句话,却是叫她一惊。
“但朕怎么听说,简延挨打,是因为你呢?晋王竟将他打的那样重?”
魏京华的心跳都不匀了。
“因为……这事情说来复杂。”
圣上笑了笑,“不着急,慢慢说。”
这就是详细追问的意思了?
魏京华迅速疏离着思路,“起因是沈仕扬。”
圣上眯了眯眼,“一个死去这么久的人?”
沈仕扬死了连半年都没有,这么久?
魏京华在心里唏嘘感叹世间人情冷漠,面上却并不显露,“是,沈仕扬的未亡人,是我家姐姐,我见她被沈家族中长辈赶出沈府,怕她无处落脚,所以就准备接济,没想到却被简延简郎君接了去。”
圣上哦了一声。
“卑职疑心重,觉得姐姐先前和娘家闹翻,一定是被人挑唆,才会做这糊涂事,所以就派属下方淼在姐姐宅院附近盯梢。”魏京华此时已经捋顺了思路,神色越发镇定。
圣上点点头,“理应如此。”
“但没想到,方淼却被人发现,更被人带走。臣寻不见了下属,自然惊慌。”魏京华说道,“四处打听之下,种种疑点,竟指向了晋王爷。”
圣上并无意外之色。
魏京华也放心的往下说,“寻方淼寻到晋王府上,晋王勃然大怒,说臣下怀疑他,毁他清名。王爷说,他要自证清白,更要证明他对圣上忠心耿耿,容不得旁人诋毁。”
圣上嗯了一声,“晋王刚刚已经与朕道明了。”
魏京华抬眼看着圣上。
她先前没有与殷岩柏对词儿,也不知两人的说法对的上对不上?
她一切都是照实说的,只是不知他那边……
“魏长使可曾想过,倘若你也死在了那城隍庙,朕会怀疑到谁的头上?”圣上忽然问道。
魏京华愕然抬眼,表情有些愣怔。
“一石二鸟,既除掉了你,又叫朕怀疑晋王。”圣上眯眼摇了摇头,“即便除不掉你,也叫你与晋王之间忽生嫌隙,你们都是朕倚重的人,如果你们之间内讧起来,朕还可以相信谁?倚靠谁呢?”
魏京华连忙伏地叩首,“臣险些怀疑了晋王,是臣糊涂。”
圣上却摇摇头,“怀疑不要紧,要紧的是查证,在查证确认之前,不要在心里对任何人妄下判断。”
“臣谨记!”魏京华忙说。
圣上叹了口气,“朕倚重晋王,也交了兵权在他手上,这叫许多人眼红。多少人想拉他下马,但他是朕的眼目,是朕的左膀右臂。”
魏京华心里惊涛骇浪,不敢多言语。
圣上的话,只能听一半,信一半。绝不能听什么就是什么。
倘若圣上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么信任晋王,在草原上,就不会有晋王被隔离的一出戏了。
“朕扶持你,其实也是为了叫你与他有相互制衡的关系。”圣上说。
魏京华叹道,果然啊……还是不放心。
“朕不是不信他,乃是不想叫他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也是为了保护他。”
魏京华垂着头,听了一半,信了一半。
圣上笑了笑,“所以你与晋王相处之时,不要太亲近,也不要相互诋毁陷害,这都是朕不愿意见的。”
魏京华拱手领命。
圣上又交代了几句,便打发她离开。
她从皇宫出来的时候,殷岩柏竟然在宫道上等她。
她忽然想起圣上的那番叮嘱,“不要太亲近”,她立时面色一寒,像是没看见他似得,仰头过路。
殷岩柏一怔,“魏京华!?”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二百三十四章 美人心硬
魏京华听见他喊,却并不理会,也不回头。
她打马踢踢踏踏走在前头。
殷岩柏头一回被人这样无视,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他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儿,他也能忍……可偏偏他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他都在为她做事啊!
她还有没有点儿良心了?
“你给本王站住!”殷岩柏翻身上马,打马追她。
魏京华的枣红马品质不错,是大宛进贡。
但殷岩柏的马更是万里挑一的汗血宝马,不多时,他就横马挡在她前头。
“你是怎么回事?”
“回去再说。”
魏京华神色冷淡,语气也淡淡的。
殷岩柏皱眉,心气儿不顺,“现在说。”
“圣上没有敲打王爷吗?”魏京华忽然问道。
殷岩柏皱了皱眉,“敲打本王什么?本王又没曾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魏京华暗暗翻着白眼,反正什么出格的事儿,在他看来,也都不够出格。
“简延被打成那副样子,虽关在刑部,却还得刑部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惟恐他咽了气儿。”魏京华轻哼,“叫审问都无法审,抓他何用?”
殷岩柏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皇兄骂你了呀?”
魏京华没有否认。
殷岩柏却是郎朗一笑,并行在她身边。
魏京华左右看了一眼,京都之中,也许很多地方都遍布着圣上的眼线。
她若对晋王一避再避,也显得太过刻意。
只要举止有度,想来圣上也能理解。
她未再打马快走,却是与他的马保持着两三臂的距离。
“这还不简单?简延的事情根本不必审问,证据都是现成的。”殷岩柏小声说道,面上带着笑,不像是在讨论正事儿,“皇兄的目的也不是简延,而是简无忧。”
魏京华愣了一下,侧脸看他,“什么意思?”
“简延不过是个饵,钓的是简无忧这条大鱼。”殷岩柏说,“简延为什么敢放肆?还不是简无忧给他撑着?或者说,简无忧在背后操纵。”
魏京华点点头,圣上当初也是这么说。
可圣上还说,简无忧树大根深,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操之过急。
“简延那种情况之下,被抓到刑部大牢,牢中狱卒还怕他死了呢,简无忧能不怕?”殷岩柏轻哼,“简无忧必会有所行动,这就是你的机会。”
魏京华挑了挑眉,“我的机会?”
殷岩柏深深看她一眼,“你不是一直立志做大女官嘛,如今就是你的时机呀。”
魏京华心头一颤,迎着他如骄阳一般的笑脸,她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砰然碎裂,温煦的春风也破壁而入,吹进她心里。
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在这个王权至上的时代中。
他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竟然把她的愿景看在眼里,并且记在心上。
她一再拒绝,他却从不退缩……
魏京华失神的片刻,圣上的话音立时回响在她耳畔——不能太亲近,他不愿意看见。
她立即清了清嗓子,“王爷说的是,臣会叫人安排。”
殷岩柏点点头,看她恢复冷然的面孔,他有些挫败。
为什么总是好像再进一步就是成功的时候,她整个人又会冷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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