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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万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蓬莱客
杨淑婉正盯着虞老夫人,等着话,冷不防就叫这一眼沉沉地,看得呼吸一窒,连心跳也不禁漏了一拍,来不及反应,就听到耳边老夫人问她:“你几时认识了长兴候夫人?”
杨淑婉先是惊了一下,接着眼里就透了欢喜,但碍于老夫人问话,也没敢表露:“就是上次去宝宁寺时,带着葭姐儿与清宁去寺里赏梅,偶遇了长兴侯夫人,随便说了几句话,长兴侯夫人还夸葭葭乖巧知礼。”
是二月初七那次,她在梅园见着一个妇人,穿了一身棕金色缂丝褙子,上头绣了大朵大朵的金牡丹,本是显得老气的料子,让她穿得是通身气派,盛气凌人。
长兴侯夫人在京里头,是再风光体面的一个人,她往常去各家走动,自然也是见过的,就上前搭了几句话。
本以为长兴侯夫人是个不好亲近的,哪知长兴侯夫人竟笑着与她宣喧,还拉着葭葭的手,夸她会教养。
与长兴侯夫人一番交谈,这才知道!
原来之前在宝殿时,清宁冲撞了解签文的大师,她难免训斥了几句,竟叫长兴侯夫人将葭葭安抚她的话听了去。
一旁的虞兼葭眼神微亮,就想到那日,长兴侯夫人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夸她长得好,又乖巧知礼,也不禁搁下了手里的茶,偏了偏头,侧了耳朵。
杨淑婉没忍住,就问出来了:“老夫人,怎就突然问起了这个?”
虞老夫人面色淡了几分,将扣在桌上烫金的帖子拿出来给人瞧了:“长兴侯府要举办花会,日子就在四月二十二日,殿试的头几天,邀请了我们家,”说到这里,她声音微顿,目光先是打虞兼葭那儿瞧了一眼,又一一从虞幼窈和虞霜白身上滑过:“还让带上家里几个小的。”
姚氏一脸错愕,便没忍住问:“长兴侯府怎就挑了这个时候举办会花……”
还要带几个小的,可家里几个小的都是半大的孩子,还没到带出去的年岁,这有些不合规矩吧!
虞兼葭眼神又亮了几分,握着帕子的手也紧了紧,目光瞧向了杨淑婉。
杨淑婉会意了,就难免要问:“咱家的姐儿年岁都小了些,没到带出去的年岁,是京里头都知道的,怎就突然提起要带她们了?”
方才老夫人特意问她几时认识了长兴侯夫人,难不成长兴侯夫人是因为喜爱葭葭,又觉得她会教养,才特地意提了要带着家里的姐儿们?
虞老夫人似笑非笑:“那嬷嬷说,杨大夫人好教养,家里的几个姐儿便是小小年岁,也是不一般,说是,府里的七姐儿,也与窈窈几个一般年岁,应当是能玩一块去。”
说到后头,她的语气也就淡了。
虞兼葭眼里透了欢喜。
那日,长兴侯夫人拉着她的手,眼神不住地往她身上打量,面上带着和善的笑意,连有些刻薄的面容,也是十分柔和,可见是真的喜爱她。
她转头瞧了一眼,垂着眼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虞幼窈,与一旁憨吃傻喝的虞霜白,轻抿了唇儿。
既然要带她一起,那么家里其他姐儿,自然也要稍带着一起,免得失了礼数。
杨淑婉眉毛顿时一翘,神色难掩得意,张口就道:“长兴侯夫人也就见了葭葭,与葭葭说了话……”
言下之意,家里几个姐儿是沾了虞兼葭的光,才能去长兴侯府的花会。
屋子里顿时一静。
虞老夫人阖上眼,轻捻着佛珠,虞幼窈坐在祖母身边,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姚氏端了茶来喝,虞霜白没心没肺,压根没察觉气氛不对,吃蜜果子吃得欢儿。
杨淑婉也察觉自己失言了,连忙堆起笑,补救:“大约也是前一阵我病着,窈窈帮着管家,在外头传了名声,叫长兴侯夫人听了去。”
虞老夫人睁了眼睛,瞧向了杨氏:“你心里是怎样想的?”
杨淑婉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回答:“这帖子都送上门来了,哪还有不去的道理?没得失了礼数,平白得罪了人。”
这是一门心思想钻了长兴侯府的高门,虞老夫人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摆摆手:“既然如此,都回去准备着,我年纪大了,也是一把老骨头,不好出去走动,就你俩就带大姐儿,二姐儿,三姐儿走一趟吧!”





表妹万福 第207章:吾家有女(求月票)

杨淑婉一脸喜气,满脑子都是该怎样打扮才能在长兴侯府的花会上好生露一露脸子,站起来便要带虞兼葭走。
倒是虞兼葭上前一步,向虞老夫人曲身行礼:“祖母,便好好保重身子,孙女儿先告退,也不打扰祖母歇身了。”
虞老夫人便是不喜这个孙女儿心思多,也不得不承认,这虞兼葭是个知礼、懂事的人,凡事都滴水不漏。
姚氏坐着没动。
等杨淑婉母女走后,姚氏瞧了一眼,坐在小杌上憨吃傻喝的女儿:“花会上人多事杂,窈窈和霜白还是半大的孩子,往常也没去旁人家走动,怎好带出去?”
这是在向她讨要主意呢,虞老夫人表情真切了几分:“倒也没甚妨碍,咱家与长兴侯府不相熟,礼数到了,走个过场便罢,窈窈与霜白你便带在身边,她俩年岁小些,旁人也不会说什么,实在带不上,便寻了镇国侯府,让她们同镇国侯府的姐儿们呆一块,镇国侯府几个姐儿年岁大些,也是知礼的,倒也不必与杨氏呆一处。”
听了最后一句,姚氏心中大定,这才带着虞霜白走了。
屋里的人走空了,虞幼窈扶着祖母回了内室。
虞老夫人喝了一口茶,转头睨了一眼孙女儿:“你心里是怎样想的?”
虞幼窈仔细斟酌了一下:“之前偶然听父亲提及,长兴侯年前在幽州打了胜仗,向朝廷递了请功的贴子,这事叫内阁压下,长兴侯府这时候办花会,也是在变着法子将这事搁到台面上来,待殿试一过,内阁也不好再压着此事了。”
虽只是一场花会,却是剑指朝堂。
老大让窈窈管着大书房,她是知道的,虞老夫人看了虞幼窈半晌:“你三表哥上京带了一个消息,藩王异动!”
虞幼窈悚然一惊,连眼睛也瞪大了。
虞老夫人没直接开口,反而问虞幼窈:“明白我的意思吗?”
虞幼窈呼吸一紧,下意识问:“可知,是哪一位藩王……”
虞老夫人看着虞幼窈的目光,倏然一亮,又摇摇头:“你二叔父派人查了,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
大户人家的姐儿们,读《四书五经》为的是什么?
便也是为了夫唱妇随,更好的打理内宅。
一些事自然是要知道的。
虞幼窈深吸了一口气:“幽州地处极北,与京兆遥相呼应,历来幽州兵马强盛,一是为了与外族交战,守卫疆土,二是为了震慑藩王,自打……幽州一事之后,藩地也不如从前太平。”
虞老夫人眼睛越来越亮,连佛珠也不捻了,眼瞅着虞幼窈让她继续说。
虞幼窈:“长兴侯年前在幽州打了胜仗之事,内阁想要将这风光压下,也不是压不住,当年幽王镇守幽州,胜仗也是没少打的,要是回回都赏,朝廷怕也赏无可赏,再者镇守幽州本就是长兴侯的本份之事,打胜仗也是臣子应尽之事,可若是这时藩王异动,那么打了胜仗的长兴侯,就显得格外打眼,皇上少不得要借由此事,大力嘉赏长兴侯,以示天恩浩荡,与帝王之威严,震慑各地藩王。”
届时,长兴侯府怕是如烈火烹油,风头无两。
长兴侯作为威宁侯府的嫡系,威宁候府怕也是势无可挡,内阁未必能压得住威宁侯府的气焰,朝野上下也要乱起来。
虞老夫人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微微一叹:“你父亲是御史,这事他撇不开身,你二叔是阁臣,又是夏阁老一脉,这事儿他也避不开,咱们家想来也不会太平了去。”
虞幼窈深以为然。
虞老夫人看着孙女儿:“藩王异动一事,只有咱们家得了消息,估摸着要到殿试之后才会闹开,这事便不要声张了出去。”
虞幼窈点头:“祖母,我晓得轻重。”
虞老夫人又想到了长兴侯府的花会,提醒道:“花会虽然是不打紧,但也要多注意些,你是老大,行事也有几分周全,便多带着些……”话还没说完,她就想到杨淑婉母女,是迫不及待要往长兴侯府钻的模样,皱了皱眉,又摆摆手:“还是算了,你顾好你自个,也不要和杨氏凑作一堆,至于霜白,是打你二婶娘肚肠里出来的,肯定是要先顾着她,用不着你带。”
虞幼窈点头:“祖母放心。”
虞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你也别担心,便由着她作去,横竖我这个老东西没死,家里头还轮不到她主张。”
虞幼窈倒也不担心什么,却还是点头应下。
虞老夫人话锋一转,又问:“四月十八是你的生辰,到时候将相熟人家的姐儿们一起请过来聚一聚,闹一闹,也好热闹起来,叫外头的人都知道,吾家有女初长成。”
十岁的孩子,便已经到了走家访亲的年岁,活该露一露脸子。
虞幼窈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四月二十二就是长兴侯府的花会,家里也要早早就准备着,就一家人吃一顿饭,聚一聚便罢,也不是太紧要。”
虞老夫人摇头:“花会哪儿有这事重要,可不行你说了算,你回头自己准备帖子去,我让柳嬷嬷和许嬷嬷一道安排起来。”
虞幼窈无奈,也只好点头应下了。
杨淑婉喜气洋洋地拉着虞兼葭,一路回了主院,满脸的张扬得意,便是连下人也瞧了一个清楚。
到了内室,杨淑婉就拉着虞兼葭的手:“也是你得了长兴侯夫人的眼子,长兴侯夫人喜爱你,才让带上府里的姐儿一道去,大姐儿和二姐儿,也是沾了你的光。”
虞兼葭苍白的脸上染了一丝淡淡的嫣红:“母亲可别这么说,长兴侯府要办花会,定不会只请了我一个,便是家里头的姐妹一起才符合礼数。”
杨淑婉笑盈盈地拉着虞兼葭去了偏房:“这还是你头一次去外头走动,可不能马虎了去,让虞幼窈给抢去了风头。”
虞兼葭皱了眉,先头谢府的人过来,拉了整整三个大马车的东西送给虞幼窈,都是精贵的东西。




表妹万福 第208章:我,替你兜着!

杨淑婉翻箱倒柜地扒弄:“娘压箱底还有一匹上好的月华锦,是顶好的料子,颜色光鲜又雅致,最适合你不过了,明儿我带你出去逛一逛,好好置办一身行头……这回花会,可不能往素了打扮,定是要光彩照人才好,嗯,月华锦高雅,要搭配南珠才好看……”
“长兴侯府广发请帖……”周令怀拿着特制的软毛刷子,小心翼翼地往琴胎上涂漆,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暗卫的禀报。
琴胎已经琢型完成,琴身琢以九羽,着以蜜黄漆色,瞧着又甜又美,透着难以言喻的华贵。
就这一把琴,足足花了周令怀半个时辰,才涂完了一层漆,他将小刷子扔进一旁的缸里头,淡声道:“红色的那个锦囊,可以拆了。”
殷三身影一闪,便来去无踪。
周令怀瞧了琴胎,漆色均匀柔亮,这间屋子是特意布置过的,刚刚涂上的漆,放在里头自然阴晾,是最好不过。
转着轮椅回到书房里,不一会,周令怀则了耳朵,听到了小姑娘的脚步声,轻盈又欢快与旁的人不同,每一回总能叫他一耳就听出来了。
便是有人跟着一起,他也能分辩出哪个脚步声是小姑娘的。
“表哥,你今儿没上学堂,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孙伯瞧了没有?保元丹每日有没有按时吃用?”虞幼窈一进屋里,就奔到表哥面前,眼巴巴地瞅着表哥,脸上难掩担忧之色。
周令怀摇摇头:“这几日,湖山先生在讲策论,这些都是我从前学过的,而且我今后也不走举业的路子,却也不必再学一道。”
复试和殿试考的都是策论。
虞幼窈拉着表哥的手,呶着嘴儿:“表哥应该再仔细学一学的,表哥的腿今后一定会恢复,难保以后不会走举业的路子。”
周令怀轻笑:“希望表哥为你挣个功名回来?”
举业算是男子最好的出路,她当然希望表哥高官厚禄,虞幼窈正要点头,就想到了长兴侯花会的事,便摇摇头:“只要表哥好好的,怎样都好,考不考功名,也不是多重要,自打幽州出事之后,朝廷上下也不安生,考功名也不定是好事。”
与表哥说话,她也没有那么多避讳了。
听虞幼窈提及了幽州,周令怀目光轻闪了一下,还没说话,便听到小姑娘又说:“长兴侯府要举办花会,今儿往府里递了请帖不说,还刻意提了,要带着府里的姐儿一道去,也不知道是何缘由?”
她可不相信,长兴侯夫人就在宝宁寺见了虞兼葭一回,就真喜欢上了,因着虞兼葭才请了她们。
周令怀也有些意外:“姑祖母是怎样说得?”
虞幼窈摇头:“祖母只让我在花会的时候顾着自个就成,别的没有多说,想来也是不打紧的。”
周令怀眉目轻动:“你一个半大的姑娘家,刚到了在外头走动的年岁,只要大面上不错了去,便是有礼数不周的地方,旁人也不会计较了去,倒是没有妨碍,”想来虞老夫人也是这个意思,他话锋轻转:“但是,长兴侯府既然刻意提了你们,便也不是没有缘由,回头使人打听一下长兴侯府几个姐儿,大人们的应酬用不着你,但姐儿之间少不得要接触,多知道一些,也能有个防备。”
大户人家的宴会,都是男客,女眷分开宴请,姐儿们也不与长辈们一道,而是由主家持重的嫡女招待着一起热闹,规矩没那么大,但一群姑娘家聚一起,难免会生出许多是非来。
虞幼窈一听,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不管长兴侯府是个什么心思,都要从几个姐儿身上显露出来。
她看着表哥,笑弯了唇儿:“表哥,真厉害,我都没想到这些呢。”
周令怀摇头失笑,又交代道:“花会的时候,你将许嬷嬷带过去,春晓有些把式,再将夏桃带上,便也能听一些消息,不至于两眼一摸黑。”
虞老夫人不去花会,虞幼窈便只能跟着杨氏。
杨氏不会真心带她,姚氏也要先紧着自个的女儿,窈窈头一次正式出门走动,身边不能没有持重的人指点着,许嬷嬷是肯定要带的。
头一次正式出门走动,不是相熟的人家不说,还要去花会这样盛大的场面,长兴侯府瞧着也不是善茬,花会上也不知道要有什么事,便是虞幼窈也有些心慌。
听了表哥的分析与安排,虞幼窈也是心中一定,点头:“我知道了,表哥!”
周令怀淡淡道:“长兴侯府的花会,也不必太往心里去,到时候走一遭便是,”说到这里,他话锋轻顿,薄薄的唇透了苍白的锋利:“遇事也不必忍着,让自己委屈了去,万事都有,”他盯着虞幼窈的眼睛,一字一顿:“我,替你兜着!”
虞幼窈心中猛颤,瞪大了眼睛看着表哥,笑弯了眉:“我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你就放心吧,定不会让旁人委屈了我去。”
三年前,幽王谋逆论处之后,威宁侯向皇上举荐长兴侯镇守幽州,皇上同意了,长兴侯府手握重兵,也是风头大盛。
她是不知道表哥是哪里来的底气,才对她说了这样的话。
仿佛长兴侯对他来说,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他随时就能捏死一般,这无疑让她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藩王异动这事,肯定与表哥有关。
只是不知道表哥要做什么。
虞幼窈心里有些不安,可更多的却是担忧,便握着表哥的手:“表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周令怀愣了一下,反握了小姑娘的手,柔荑纤妙,宛如凝脂一般,他张了张嘴,到头来只是轻“嗯”了一声,作了应答。
小姑娘笑盈盈地转了话题:“表哥,四月十八日是我十岁生辰,祖母说要小办一场,让我自己拟帖邀请相熟人家,与我差不多大的姐儿一道热闹热闹。”
周令怀陡然就想到,被他收在屋里头,准备了好些时日的礼物,便吮了一笑容:“活该闹一闹才好。”




表妹万福 第209章:表哥太讨厌啦(求月票)

虞府是书香之家,除了与镇国候府关系甚密,另外还有翰林院掌院唐家,还有同属都察院的齐家,至于杨家,便是碍于杨淑婉的面子,虞幼窈怕也是不会请的,有虞老夫人在,也不怕叫人指摘了去。
虞幼窈神色有些黯然:“表哥,我小的时候,府里还传过一些流言,说我命硬,克死了亲娘。”
那时候她年岁小,听到下人们说,她娘是因为摔了一跤,难产了,才提早生了她,坏了身子,最后月子也没熬过,就去了。
她很难过,一个人跑到房里,蒙着被子哭肿了眼睛。
周令怀喉咙一哽。
虞幼窈吸了吸鼻子:“后来有一回祖母病了,家里突然来了一个道婆,那道婆说我刑克六亲,要送到观里养几年,冲一冲煞,祖母知道了这事,气得连病也顾不得了,就带了我的生辰八字上了宝宁寺,见了慧能大师,慧能大师说我有佛缘,若能向善,便享大名大福……”
周令怀握紧了扶手,后背上青筋凸起,幽邃的眼底,隐隐有戾光透出:“你娘的死,与你……”
他蹙了眉,到底是虞府家事,他也不好多说了去。
虞幼窈深吸了一口气:“我小时候过生辰,都是与祖母一道过的,我其实也不大愿意办热闹了去。”
周令怀明白了,这事儿虽然叫虞老夫人解决了,可小姑娘打心眼里还是认为,亲娘的死与自己有关,便是连每年的生辰也过得不痛快。
他握着小姑娘的手,抿了唇。
小姑娘突然就笑了起来,眼儿亮晶晶地瞅着表哥:“我生辰的时候,表哥可不能忘了要送我生辰礼物。”
她今儿上青蕖院找表哥,就是要告诉表哥她的生辰时间。
哪有向旁人讨要生辰礼物的,周令怀哭笑不得,却颔首:“好!”
得了保证,虞幼窈笑得更高兴了,突然就想知道,表哥要送什么东西给她,就问:“表哥,那你打算送什么礼物给我?”
周令怀摇头:“说了就没有惊喜。”
虞幼窈呶着嘴儿,不依道:“表哥,你告诉我嘛,就一点点,便是提前知道表哥送什么东西给我,我收到礼物,还是高高兴兴,惊喜交加……”
表哥送她的东西,都是不一般,之前送她的香扇,便是现在瞧见了,依然觉得惊喜又高兴呢。
周令怀轻笑不语。
虞幼窈软磨硬泡,也没打表哥嘴里套了一言半语,心里是既气恼,又好奇,既失望,又期待,磨磨蹭蹭好大半天,这才出了青蕖院。
待虞幼窈走后,周令怀这才松了一口气,拿了蓝帕子,抹了一把额头上隐隐冒出的汗意。
小姑娘实在是太磨人了,他险些没顶住,当场便要将提前准备了许久的礼物拿出来,递到她手里头去了。
京里头因着长兴侯府的花会又热闹起来。
第二日,杨淑婉就带了虞兼葭出门。
夏桃有些不高兴:“大夫人带着二小姐出门去逛,连问也不问大小姐一声,哪有她这样带一个不带一个的,也不怕旁人说道了去。”
大夫人便是不带四小姐,也是无可厚非,可连大小姐也不带,尽带了自个的女儿,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虞幼窈神色淡淡地。
杨淑婉不想带她出门,她也不想与杨淑婉一道出门,半大的孩子一旦出了府,便离了祖母的眼界,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但是!
身边没得长辈带着,也确实有许多不便之处。
虞兼葭也时常与杨淑婉一道出府逛一逛,可她一年里头,也不见得能出门几回,祖母年岁大,也不好叫祖母带着她一道。
就像上次办粥棚子,虞兼葭便是年岁小,让杨淑婉带出去露了脸,虽然祖母瞧不上这般作为。
可其实,也没甚不好。
希望表哥的腿能尽快好起来,以后就可以让表哥带她出门了。
想到了表哥,难免就想到昨儿表哥说要送她礼物的事,好一阵心痒难耐,又想到昨儿表哥油盐不进,岿然不动的模样,真是好不气恼。
从前,只要她一拧眉,一呶嘴,一皱小鼻子,撒一撒娇,耍一耍赖,表哥少不得要想法子哄她开心。
这回竟然不管用了。
想着想着,虞幼窈就委屈地撅了嘴儿。
哼,表哥太讨厌啦!
她今儿一定要忍住,不去找表哥。
就让表哥一个人呆在青蕖院里发霉吧!
夏桃可不知道,自己家小姐魂儿飞去了青蕖院里,压根没听她说了什么,瞧了大小姐拟好的帖子,不高兴:“再过几天,便是大小姐的生辰,大夫人这个做继母的也该过问的,可大夫人眼里尽盯着外头,尽想着置办去长兴侯府花会的行头。”说到这里,她忍不住一阵气愤:“长兴侯府的花帖,昨儿才送上门来,今儿就迫不及待往外头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上赶着要巴结长兴侯府似的。”
长兴侯府虽然是京里头有头有脸的勋贵人家,可虞府书香门第,也是清贵,大夫人怕是忘记了,家里头还有一位阁老呢。
虞幼窈笑了一声:“因为科考,京里头很是消停了一阵子,没办几场宴会,难得长兴侯府举办花会,杨氏大约也是急着想要显摆出去,也不光是她,别家大约也都如此。”
杨淑婉为人一向张扬,在府里头管家不顺,便想着到外头显摆了去,再加之,虞兼葭头一回出门子,可不得好好置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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