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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万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蓬莱客
吃药、少食也不是没得用,只是收效甚微,往往吃一顿宴,这肉就吃回来了,所以便也不见成效。
虞幼窈点头:“嬷嬷以前也见过这样的人?”
许嬷嬷点头:“宫里头的骊阳公主,也是这样的体质,太后娘娘喜爱骊阳公主,便让我帮着调理过,骊阳公主现在也瘦细了身子,往后饮食上多清淡,少油荤,每日坚持练一练塑身的柔体术,便也能维持下来。”
骊阳公主是皇后娘娘所出,比虞幼窈还要小一岁,很得太后娘娘的喜欢。
虞幼窈心中一松,问了许嬷嬷减重的禁忌,就去了书房,取了一张杏花笺,提笔给唐云曦回信。
先写了减重的一应禁忌,足足写了三页纸,之后她又写了一些她当初减重时,被“摧残”的经历。
写完之后,虞幼窈拿给许嬷嬷瞧。
许嬷嬷点点头:“减重非一日之功,需要持之以恒,绝大部分人因为吃不了苦头半途而废,这封信能起到鼓励和对照作用。”
有了虞幼窈减重时的辛苦,和减重成功的经历,唐五小姐自然会更有信心,便是后头辛苦,也能咬牙坚持。
这封信也是用心良苦。
“我也是这样想的。”虞幼窈偏头,就比婴儿巴掌大一些的盒子,是稀见的金丝楠阴沉木,纹细密丽,金丝闪耀,显得古朴又贵重。
乌木是御料,各家用料都有规制,不能逾越规制。
昨儿晚上,她显摆表哥送的刻章,却没敢将乌木一道显摆出去。
婴儿巴掌大一点,倒也不至于逾越规制,只是表哥出手有些太……不像周家那种家世能拿得出来的。
黄冻石因色金黄,几乎成了皇室专用,青田石因为其色正雅,更受文人才士的追捧,鸡血石色红而纯正,倒是更受世家贵族之喜爱。
可表哥用的刻章就是黄冻石。
虞幼窈甩开了脑中奇奇怪怪的念头,轻抚着乌木密丽的纹理,笑弯了唇儿:“昨儿表哥才送了刻章,今儿就有了用武之地。”
她一边笑着,一边打开了盒子。
娇艳欲流的桃花冻,脂色光艳,无论什么时候瞧了也觉得好看,眨一下眼睛,也能瞧出些许不同,就是一连盯着看许久,也都不会觉得腻。
虞幼窈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
取了上等的生宣铺到案上,以镇纸压平,挑了表哥送的毫笔,轻轻蘸墨,写下:“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
她素手执笔,玉腕轻折,一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呵气成,字行间左盼右顾,转盼多情,竟有几分缠绵之意。
写完了之后,虞幼窈仔细一瞧,却是十分满意:“表哥肯定没想到,初见时,那个因为字儿写的太差,被祖母埋汰,连《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篇文章都背不全的小姑娘,现在不仅会背,还能写啦!”
说完话时,她的表情可算得意,眉毛都不禁翘高了去,更神得神采飞扬。
欣赏完了自己的“大作”,虞幼窈拿过表哥送的刻章,轻抚着,顿时满手沾脂:“表哥送的刻章,我头一次用的笔墨,肯定是要送给表哥啦!”
虽然她的字儿不如表哥写的好,但表哥不会嫌弃。
虞幼窈打开了印盒,郑重地拿着刻章在印泥上一按,小心翼翼地将沾了朱砂的刻章按到落款之处。
朱砂印落在洁白的生宣纸上,虞幼窈惊瞪大了眼睛:“竟然是双鱼印。”
刻章篆刻成了奇石状,一上一下两条锦鱼相濡以沫,鱼身上雕了细致的鳞片,每一片都是精雕细琢,巧夺天工。
看刻章的时候,倒是瞧不出来什么。
用的时候,两条朱砂鱼儿鱼尾款摆,活灵活现,花体的杏花纹,宛如老村枝横斜的一枝杏花,胭脂尽染。
小小的一枚刻章上,廖廖数笔,却是勒出了一幅山石映水,老枝春杏,锦鱼相嬉之景。
虞幼窈陡然想到了,当日在宝宁寺,她见湖边的老树春杏开得正艳,便想折一枝春杏带回家里,给表哥做香包,却不小心在假山处撞破了表哥的行迹,被一剑削断了一缕头发。
情急之下,她喊了一声:“表哥,救我!”
后来黑衣人不见了,表哥为她折了一枝春杏,这一枝春杏是表哥赠予她的信任。
从此之后,她和表哥有了属于彼此的秘密,她与表哥更亲近了。
表哥是将宝宁寺那一处的光景,篆刻在小小的刻章上,那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





表妹万福 第239章:表哥,耳朵红啦

虞幼窈轻抚着刻章细润的纹理,原来觉得好看,也爱不释手的刻章,这会儿突然被赋予了非同一般的意义,握在手里头也觉得郑重又感动。
她眼儿亮晶晶的,却嘟嚷了唇儿:“这个刻章,表哥一定花费了很多心思,送的时候轻描淡写,还想瞒着我,哼!
她从古藉上见过不少章印,大多数都是刻字,刻物,刻相,却是没见过有人将字、物、相刻成了一景。
就是这廖廖数笔的景致也是极考验雕刻的技艺,这一枚小小的刻章,表哥运用了“寿山石雕”,“微雕”两大奇雕技法。
由此可见,这枚刻章到底倾注表哥多少的心血与心神。
待墨迹干透之后,虞幼窈打身后青花高瓶里,取了一幅卷轴,小心翼翼地将这幅字上轴,卷好。
虞幼窈又拿了印章,在信纸下方盖了章,将信交给了秋杏:“这是我给唐五小姐写的回信,装了封,使人送到唐府,我去青蕖院寻表哥去。”
也不待秋杏回答,已经捧着画轴往外跑。
刚跑到门口,虞幼窈想到了什么,又折回来:“三表哥送给我的灯光冻石收在书房里,去帮我找过来。”
秋杏连忙取了灯光冻石过来。
虞幼窈一手拿着画轴,一手拿了黄花梨盒子来了青蕖院,周令怀刚扎完了针,与孙伯一道打内室出来。
周令怀弯了一下唇角,正要说话,就见——
刚刚还对他笑弯了唇儿的小姑娘,这会儿正凑到了孙伯跟前,声声啼啭:“孙伯,孙伯,表哥服用保元丹也有一段时间啦,身体是不是好了许多?我见表哥最近食量也大了一些,气色也好了许多……”
周令怀抿了嘴角。
孙伯坐在桌边,瞧了眼桌上的茶。
虞幼窈手比脑子反应快,麻利地倒了一杯温茶,双手奉到孙伯跟前:“可是辛苦您了,快喝茶歇一歇。”
孙伯这才慢吞吞地接过茶杯,揪开了茶盖,低头悠悠地喝了几口:“上次浪费了许多药液,保元丹炼得不多,你一会再送些灵犀虫的药液过来。”
效果好才要继续炼嘛,虞幼窈眼睛一亮:“太好了,灵犀虫的药液我收集了有两小瓶,这次能多炼一些。”
另一只灵犀虫现在也是用灵露在养,产出的药液要多一些。
她能感觉,药液的效果也越来越好。
这样表哥就能尽快好起来。
孙伯喝了茶,也就不打扰这小两口了,背起药箱就出了门。
房里只剩下虞幼窈和周令怀两个。
虞幼窈倒了一杯温茶,递到表哥跟前,笑弯了唇儿:“表哥方才做了许久的针灸,肯定比孙伯更辛苦了。”
她小的时候出疹子,死活不肯喝药。
祖母没得法子,就请了大夫给她做灸,细长的针扎在身上,比蚊子叮咬还要疼一些,而且还要等三盏茶才能拔针,可比喝进嘴里的一碗苦药可怕多了。
针扎到身上没一会,她就扯着嗓子嚎哭,要喝苦药,不扎针,可怕祖母给笑坏了。
她不喝苦药的毛病,就这样被祖母能治住了。
表哥坏了腿,扎针的时候骨里头刺痒着疼,可比这要难受许多。
接过小姑娘殷勤递来的茶,周令怀微抿的唇也松开了:“今儿没上家学?”
虞幼窈搬了小杌坐到表哥跟前:“昨儿办了生辰,收了不少生辰礼,上午与许嬷嬷一道整理了礼单,明儿再去家学。”
小姑娘与她说话时,微仰头着,鲜妍美好。
周令怀不觉露了笑容,虞幼窈喜欢坐在他的跟前,与他说话时,脸儿都带了欢喜,她生了一双娇贵的睡凤眼,眼内晶亮,笑起来的时候,眼蕴璀璨,常含欢喜,小杌比小凳矮一些,说话的时候,微仰着小脑袋看着他的眼睛,他能从她眼里,瞧见他自己璀璨了的身影。
伸手将桌子上的一本《论语》拿过来,递给了虞幼窈:“我近日没上学堂,便重新学了一遍《论语》,书上有我学习时写下的注解与释义,你拿回去看看,也能得一些启发,在家学时,也能轻省些。”
虞幼窈连忙接过,迫不及待地翻开来瞧,果然如之前表哥送的《春秋》一般,上头写满了蝇头小字,字字句句皆是见解独特,可见是下了不少功夫。
虞幼窈捧着书,笑弯了眉毛:“表哥是不是打算将《四书五经》全部都重新学一道?”
周令怀唇畔一弯:“圣人之书,其意之博大,内含乾坤之宇内,日月之昭焱,轩昂之意气,当反复阅之,品之,思之,”他声音微顿,末了补了一句:“解读之,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虞幼窈笑眯眯地说:“表哥,如果我想学《道藏》,你是不是也要将《道藏》反复阅之,品之,思之,”她声音含了笑意,显得啼啭喈喈:“解读之,嗯?”
饶是淡定如周令怀,听到她语末一个“嗯”字,百转千回,婉转回肠内含带的一丝戏谑,也不禁耳阔一热,便端起茶来,低头喝。
殊不知,他这一低头,反而暴露了自己发红的耳阔。
虞幼窈见了“咯咯”地笑:“表哥,你耳朵都红啦,还糊弄人呢,我是好糊弄的么,哼哼哼!”
周令怀到了喉咙里的茶,也有些发哽,颇有些艰难才咽下:“就、就是想让表妹在家学轻省一些。”
一时连话也没说利索,虞幼窈没见过这样的表哥,笑得更欢了:“哼哼哼,我就是知道!”
小姑娘皱着小鼻子,眼里透着欢喜,周令怀也镇定下来了,就道:“表妹刚才说,想学《道藏》是真的?”
虞幼窈“噗哧”就笑起来:“表哥,你这是要笑死我啦,就听不出来,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吗?”
周令怀一时哑然,其实他是随口问了一句,问完了,也就反应过来,《道藏》拢共也有九书,晦涩得很,便是当今皇上信道,满朝上下难免上行下效,学些道家典藏,可正经学了的又有几个?
便是他当初,也是因为性子太混了,让他爹拘着修养身性才学了。




表妹万福 第240章:琴瑟在御

《道藏》对女子来说,也不是该读之书,女子学《道典》,被视为离经叛道。
虞幼窈笑声不止,一边笑,还一边说:“表哥,我才不要学《道藏》呢,现在表哥教我《四书五经》已经很辛苦啦,可不能劳累了表哥去。”
周令怀轻敲了下她的额头:“怕不是自己懒,不想学。”
还推说不想让他劳累。
虞幼窈吐了吐笑,有些调皮:“还是表哥了解我。”
她如今学的东西已经比许多闺阁女子多了许多,她需要花费更多时间,将这些东西学好,学精,便已经是受用无穷。
周令怀笑了。
虞幼窈歪着头笑:“之前表哥送给我的《春秋》,让二妹妹瞧了去,她想借回去抄录,我担心她把书弄坏了,就没答应,让她自己来窕玉院抄,现在五妹妹,六妹妹也经常来窕玉院抄书,最近家学里的课业也都能跟得上,不光这样,连大哥哥,二哥哥,也时常借她们抄的笔录瞧呢,她们可羡慕我啦!”
想到虞霜白一边抄书,一边撇着嘴说:“都是做哥哥的,怎么那样不同,可真是人比人得气死,货比货得扔!”
这事儿周令怀也知道一些,点头:“你高兴就好。”
说着说着,虞幼窈想到了正事,连忙捧过了卷轴:“表哥,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你快看。”
周令怀抬手接过,也没急着打开来瞧,反而仔细瞧了卷轴几眼,就道:“想来是表妹自己的笔墨。”
虞幼窈瞪大了眼睛:“表哥,你怎么知道?”
“生宣白净是新纸,”周令怀抬起卷轴送到鼻间轻闻,笑了:“气馨微湿,是新墨才有的味道,用墨不到一个时辰。”
虞幼窈惊赞连连:“表哥可真厉害,连这也看得出来。”
周令怀微哂,便是随便哪个精通文墨的人,也能分辩得出,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卷轴,先是瞧到了上头的字,一个个行字大字,转盼多情,竟是大有长进。
他唇边露了笑容:“世人喜欢以曹植的《洛神赋》来赞美王曦之的书法,是因为王曦之转益多师,尤擅长取他人之长,早期的字,受卫夫人簪花小楷的影响,颇有具委婉之态,表妹虽学行书时候尚短,但天质自然,已经有了几分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的造诣了。”
欢喜之色溢于其表,可虞幼窈却故意呶着嘴儿:“我这点造诣,搁表哥面前就是班门弄斧,关公门前耍大刀,可不敢献丑了,表哥快看后面。”
小姑娘得意的神情,掩也掩不住了,连谦虚的话也透了点小骄傲,听得周令怀一阵莞尔,掠过文章,就瞧到了最后落款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孟子。”
上头盖的章印,正是他昨儿才送的。
瞧着小小的一枚刻章,却是讲究大了去,比拇指粗一点的章底,刻的是当日宝宁寺假山湖旁老树春杏,为了尽纳其景物,他还使了微雕技法,颇费了一番心血才完成的,现在看来,一切都值得了。
虞幼窈凑到表哥身边,指着上头的章印:“我头一次用了刻章的笔墨可是送给了表哥,表哥一定要仔细收藏,可不能弄坏了。”
周令怀轻笑:“好!一会薰了麝,放到樟木箱子里保存。”
“这就很好了,”虞幼窈十分欢喜,瞧着上头的印纹:“对了,表哥怎么不告诉我,你雕的是双鱼印纹,还是之前在宝宁寺……”似是觉得自己不该提这话,她连忙住了嘴,朝表哥眨了眨眼睛:“我之前都没瞧出来。”
篆刻手法千奇百怪,图章若是不用,篆刻了什么也是瞧不大清楚的。
小姑娘一副讳莫如深,又欢喜调皮的模样儿,逗笑了周令怀:“喜不喜欢?”
“喜欢,”虞幼窈声音清脆,连唇儿上的笑容也越发鲜妍:“太喜欢了,我最喜欢锦鱼印纹啦!”
因为太喜欢,所以才过来寻表哥的。
周令怀笑容清润。
虞幼窈又捧来了黄花梨木纹盒,巴巴地送到表哥手里:“表哥,这是三表哥送给我的生辰礼物,放着也怪可惜的,你拿着把玩吧!”
她一个女孩子家,一个刻章就使得,也不要浪费这样难得的好料。
倒是表哥身为男儿,使用图章的地方也多,各种图章也有不同用途,这枚灯光冻正适合呢。
周令怀伸手接过,便打开了盒子:“这块灯光冻石倒也稀奇,我正好还缺个肖形印,往后用作与人书信往来。”
黄冻石刻章,是五面印,每一面都有不同的印纹,每一个印纹都有不同的用途,甚至是意义,是极隐私的刻章,他一般不会现与人前,却没有刻意瞒着小姑娘。
表哥送她的也是肖形印,虞幼窈笑了:“表哥打算篆刻什么纹印?”
乍然一问,还真将周令怀问住了:“表妹觉得呢?”
这下虞幼窈又被表哥给问愣了,呶了嘴儿,还真托着腮,拧着小鼻子认真想:“常见的肖形印有十二生肖,表哥生肖属蛇,可以刻个蛇形肖印,”一说完了,她又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蛇形肖印想想就觉得怪,与表哥有些不搭。”
周令怀听着小姑娘将十二生肖外,鹿、马、熊、鸟都嫌弃了一个遍,拧着小眉毛瞧着十分苦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想了又想,虞幼窈眼睛一亮:“不如表哥篆刻一个琴瑟吧,琴瑟在御,岁月莫不静好,我就希望表哥往后琴瑟在侧,岁月静好。”
肖形印的种类繁多,比较常见的是动物,禽类,一些文人雅士喜欢梅、兰、竹、菊四君子等,鼓、钟、琴、瑟这些相对要少见一些。
周令怀陡然就想到,挂在小姑娘院子里的那幅《青梧赋琴图》,已经想到了要刻的印样,桐叶,梧桐花,加一琴一瑟,想来画面却是极美了。
见表哥没说话,虞幼窈轻扯着表哥的袖子:“表哥不喜欢琴瑟吗?”
周令怀摇头:“喜欢,就照表妹的意思。”
虞幼窈可是高兴了。




表妹万福 第241章:但见新人笑

府里头都知道大老爷要纳了秋娘,提了姨娘就是半个主子,便是顾着大老爷的体面,也是该操办一些。
杨淑婉进门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为丈夫操持着纳妾这事,心里头哪还能痛快?
气得连脑壳也疼了,让李嬷嬷伺候着喝了一碗药,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让下人将雨秋院收拾出来,然后让马房准备了马车,小轿……
杨淑婉从前是不知道里头的事,便也觉得纳个妾,没甚紧要,可一张罗,这才明白了,做正妻的苦楚与辛酸。
一应张罗下来,杨淑婉忙得是脚不沾地,却是没成想就是纳个妾,也是这么多规矩,处处都不容易,事事都要她亲力亲为,但凡哪点不好了,就是不给大老爷做脸,惹得老爷不痛快了不说,没得就要落一个善妒的名声。
一事事,一桩桩,一天竟然还办不完。
难怪哪家纳妾,还要专门挑日。
可话都放出去了,便是咬着牙,硬着头皮子,也要先把事办好了,还不能往草率了办,不让老夫人知道了,她就成了里外不是人。
杨淑婉辛苦操持了一整天,还是没办完,亏得明儿晚上才进门,剩下的事,明儿紧着操办着也成。
杨淑婉回了内室,让李嬷嬷卸了身上的钗环,靠在榻上揉着额头。
虞兼葭进了屋,见母亲屋里昨儿才提了大丫鬟的碧桃,正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屋,便也知道母亲操累了一整天儿,头症又犯了。
母亲这头症,怕是留下了遗症。
之前丁大夫上门诊治了一番,又严词交代:“要静养,不能思虑太重,气大则伤身,伤血,伤髓。”
可这一天天,府里也不得安生,母亲身为当家主母,哪儿能不操心了去。
杨淑婉喝了药,吃了几块点心,压下了嘴里头的苦意,这才瞧见了女儿:“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有些不舒服,怎就没在屋里头歇着?”
虞兼葭坐到母亲身边,柔声道:“就是过来看看娘。”
杨淑婉微微一叹:“娘知道,你是担心我,”她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神色间尽是疲惫:“老夫人让我提了秋娘做妾,我心里便是不甘愿,也没觉得如何,可这一操办起来,便知道了心里头的苦。”
一些事,没经过又哪儿晓得?
说着,说着,杨淑婉喉咙里有些哽咽:“我与你爹,从前也有许多恩爱的日子,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眼瞅着新人见门,我还要仔细操办,笑脸迎人,不能有一点不甘愿,还要办得体面,让你父亲高兴,全了你父亲的体面,可有谁会在意我这个妻子的感受?”
一边说着,她捏着帕子开始抹泪,也是辛酸至极。
虞兼葭心里也难受得很:“我却是知道娘的苦楚。”
秋娘模样儿长得好,身段儿也漂亮,父亲一直很喜欢,可到底一个通房,父亲也不好总往她屋里钻。
可这一抬了姨娘,这往后父亲便是没得顾及。
何姨娘是被关在了院子里,可秋姨娘大约也成了第二个何姨娘。
杨淑婉抹干了眼泪,也就不哭了,再哭下去,可不就真应了那句“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话儿,她还丢不起这人。
“你也不要太担心,左不过一个贱妾,还能越得过我去不成?便是何姨娘,现在不也关在院子里,连门也不让出吗?”
一边说着,杨淑婉眼里头透了冷意,殷红的唇瓣,也勾起了狠辣的笑色。
虞兼葭低着头,没说话。
杨淑婉握着女儿的手:“昨儿出了太多事,娘也没问你,昨儿在小宴上,可有结交到哪家的小姐?”
葭葭虽然结交了长兴侯府的曹七小姐,还有威宁侯府的陆五小姐,这两人都是勋贵人家,是一等一等的贵女。
但虞府是书香之家,还是要结交一些清贵世家,往后两个圈子里都能转得动,可真比什么都好。
提起这个,虞兼葭便觉得喉咙里痒,捂着帕子轻咳了两声:“娘,大姐姐的生辰小宴,我过去也是一道热闹着玩,一切还是要以大姐姐为主,可不行上赶着结交,让旁人瞧了,还当我没得礼数。”
杨淑婉听皱了眉:“你怎就这么心善,光顾着姐妹情份,守着礼数,也不知道变通?你大姐姐仗着有祖母宠着,是一门心思要压着你出风头,旁人家的小姐上了门,愿意和谁往来,想和谁结交,又不是虞幼窈说了算,怎就成了没得礼数?”
虞兼葭听得心烦意躁,也只好道:“我年岁还小,等过段时候十岁生辰,母亲也帮我张锣小宴,将各家的姐儿们请进府,也能大大方方地往来。”
杨淑婉却是不敢苟同:“这早结交,可比晚结交了好,宋三小姐,齐六小姐都是家里受重视的嫡女,她们提前与虞幼窈结交了去,处出了感情,再同你便有了亲疏远近,可不得输了虞幼窈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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