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夜雨穿林箭
幸好是在包间里否则这么丢人的话要是被人听到还以为他家吃不饱饭呢,薛寅松迅速指挥:“这些都是动过的菜不要装了,把这几样干净的装上就行。”
小伙计道:“掌柜,这几样也动过了。”
薛寅松嘿嘿一笑:“那是我动过的,还好我眼疾手快乱搅了几个菜,否则咱们今晚也加不了餐。”
小伙计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一面动作迅速的装菜。
大约是那一角麦起了作用,巩二天天大早就守在铺子外,有送麦的就跑腿送送,闲着的时候就帮着打扫铺面,有他在的时候铺子附近五米范围内都干干净净。
薛寅松很是满意,觉得这个伙计算是找对了,不仅有眼色而且还勤快。就在他飘飘然有点当老板的感觉时又传来一个好消息,他家的母猫有崽了。
母猫瞪着绿眼睛小心的蹭了过来,薛寅松摸摸它的毛,明显能感觉到微凸的肚子,小伙计在一旁笑道:“掌柜这下放心了,这猫很快就要生了。”
薛寅松想想觉得时间真可怕,明明是一见面就打的仇人如今也能合奸生窝猫崽,看来性欲这种东西实在是身体的本能,连理智都无法控制。
生猫崽的任务既然完成,另外两只不相干的猫自然被送走,薛寅松琢磨着孕妇都是要好吃好喝的伺候,于是心情大好的去市场给买黄鳝骨头煮饭。
黄鳝血腥气极重,这一熬煮弄得整个后院都飘着股腥臭难闻的鳝鱼味,小秀才捂鼻站在后院的空地中大声问答:“你到底在厨房煮什么啊,一股怪味。”
薛寅松笑道:“鳝鱼骨头,给猫吃的,咱家的猫终于有崽儿了,需要大补补。”
小秀才当然无法理解为何鳝鱼骨头就能补,只得皱眉问道:“天天都要这么吃么?”
“很难闻是吧?”薛寅松想想道:“要不你出去走走,你也好几天没去那个诗社吧?”
小秀才这才跳起来惊叫:“哎呀,我说了要回请付兄,这两天竟然完全忘了,你看今天能行吗?”
薛寅松无所谓的搅拌着手里糊状猫饭:“我都可以。”
小秀才换了身干净长衫:“今天天气不错就坐后院吧,你搬一副桌椅在后院里,我去请付兄。”
薛寅松见他啥也不准备就急冲冲的跑了,只得叹气先喂了猫再烧开水,然后才招呼伙计洗茶具搬桌椅。
家里的茶具不过刚来镇上时临时买的一套,褐色的粗瓷壶上随意画了几枝翠竹,薛寅松打水洗了一遍摆在桌上,又取了前天买的猪油糕并几样小点心装盘。
小秀才不一会便回来,后面跟着三个人:“薛大哥,你烧了水没?”
薛寅松笑道:“烧了,你走的急我忘了跟你说带点茶叶,要不你们先坐,我这便去买。”请人来家居然没有茶,小秀才脸涨得通红:“我去我去。”
旁边付炳林从袖子里取出一小筒茶叶笑道:“愚兄新得了一点茶叶,虽然不是新茶但口感极佳,今日正好带来与诸位尝尝。”
小秀才如释重负的接过来,忙又向薛寅松介绍几人,除了为首的付炳林是见过以外,其余两人都是第一次见面。
这两位倒极有身份,一位叫贾承博,是付炳林以前的同窗,如今在京城候补,一位叫阙宏泽,主管东南粮道。
薛寅松向来对古代的读书人很有偏见,本想沏完茶就闪人,如今来了个粮道的主管,忙也厚着脸皮搬了个凳子来陪坐。
付炳林对薛寅松极有好感,一开口便向两位朋友夸奖薛寅松如何能干,竟然能以一已之力独自破案,虽然他也是听小秀才转述,但因为口才极佳,讲得比小秀才还生动,放佛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古代生活极度贫乏,再说社会相对单纯稳定,普通人很难碰上杀人命案,贾、阙二人听得同时动容,投射过去的目光也变得认真尊敬。
薛寅松笑着谦让:“付兄口才过人,我原是误打误撞,不料被你一说倒像成了神探般,如此便以茶代酒敬付兄一杯。”
付炳林笑着喝了:“我俱是听裴兄转述,若非当日薛兄智计过人,我看这案子恐怕还未必能水落石出呢。”
薛寅松自然又谦让一翻,付炳林笑道:“你不用谦虚,只看薛兄能拒不入行会,我便知薛兄以后能成大事。”
贾承博大约是知道点内幕,微微一笑摸着胡须道:“这何家的势力扩张得极快,如今都伸到了富春县来。”
阙宏泽笑道:“有后台嘛,我看福庆王爷这一死,他家得利最大吧。”
官场的人聚在一起总免不了涉及政治,薛寅松上次听小秀才肤浅解释过几句,此时免不要竖起耳朵仔细听,果然只听贾承博道:“以前福庆王爷在时,虽有大小势力也都服帖平静,如今这一死倒像是跟导火线激得火花四起,虽然何家因为出了个贵妃坐拥势大,但听说太师那边毫不松口,把今年官选的肥缺都捏在手里。”
阙宏泽哂笑:“这何家到底是商贾出身,插手政务也不过是最近几年的事,势力差得太多。仅凭他一家再搭个贵妃,如何能撼动太师的地位?再说何家主事的人去年才没了,我瞅瞅新起来的也不咋地。”
对于何家,小秀才其实最有发言权,但是他不但不说话反而还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静静的听几人议论。
薛寅松知道他想隐藏身份,笑着问旁边三人道:“你们说的何家,就是城里米粮行会的会长?他前几天还迫我入会。”
阙宏泽笑道:“正是他,此人听说是何家某个远亲,因为姓何沾了点光,又满肚子坏水,这才被派到富春县来搅局。”
薛寅松有些不明白:“搅局?”
阙宏泽点头:“不错,别看富春县极小,却是东南粮路的起始点,从怀州开始一路南下信州、扬州、永嘉、建安一路的粮麦都必须从富春县进京,否则就得绕过茫茫百里大山北上。别小看这百十里大山,因为道路曲折极难行走,一队粮车起码要多走月余。”
薛寅松虽然有现代人的聪明头脑和精准眼光,但到底从小生活在乡下,对天朝的政治体制以及结构都不甚了解,这般解说对他来讲完全是黑暗中的一点曙光,虽然听着感觉明白,但根本不解其中的深意。
☆、定大计
看薛寅松略带茫然的目光,阙宏泽耐心解释道:“虽然粮道平素并不参与地方的事务,但粮食采购却基本依赖当地供给,比如我们东南粮道,因为气候湿润多雨,存储条件极难,故粮食储备并不多,不过三十仓共计一百万担。粮食保存花销大,普通大米存放五、六年便需要置换,卖掉旧米再买进一批新的,按一百万担的库存一般每年会更新大约二十万担,但这还取决于当年米价,若是米价过溢,我们不但不能采购,还要根据朝廷旨意适时平价卖米保证当地供给。”
“西北、东北两处粮道库存是我东南的2-3倍,东北因为土地肥沃大量产米采购基本不是问题,而西北干旱主产粗粮,粮道采购主要在江南一带。与我们不同,西北粮道乃是军粮储备,不论米价高低,他们必须都必须保证库存定时置换及充盈。”
薛寅松隐隐捕捉了点什么,一时也说不上来,于是侧耳细听,果然阙宏泽又道:“东南粮道大库就设在富春县城南,而西北粮道的采购地点也在富春县,故东南向的米都是由专门的行脚商运到富春县来,所以一旦控制了富春县的米价,哪怕只虚高一文,对我等粮道采购的损失不可谓不小。”
“而米价只有在高出平素三分之一时,朝廷才会下令平抑,这中间有很大的浮动空间。”贾承博补充道。
薛寅只觉得眼前松豁然开朗,仿佛看到一道光指引自己:“我相信何家还没胆敢来控制朝廷,他们是要对付谁么?”
贾承博笑道:“薛兄果然厉害,此言真是一语中的。何家当然没胆来控制朝廷的粮价,他们不过是来让太师难受,太师有两个直系弟子均与米粮有关,一个是西北粮道刘民政,一个乃是司农卿李正远。”
阙宏泽笑道:“去年刘民政吃了个大亏,今年恐怕会提前跟我抢粮,须得提防他一手。”说着几人同时笑起来,贾承博连连笑骂:“我和他可是一门出身的师兄弟,这事一定要告诉他才行。”
小秀才问道:“何家和太师曾有过节?商贾之家多愿和气生财,怎么会主动与太师划清界限?”
付炳林立刻接口解释:“这事我还真知道一点,其实就是个后宫之争,最后嘛何家赢了,何娘娘不但顺利晋升为贵妃,还被太医确诊有了龙子。”
阙宏泽大吃一惊,立刻深思道:“这倒是不妙,后妃先出本就是对皇后的不敬,这皇后却是太师一系的。”
贾承博道:“我在京城闲赋时曾听人传言,说皇上并不中意皇后,故而很少去皇后寝宫,如今皇后无子后妃先出,只怕是后患颇多。”
小秀才见薛寅松有些是懂非懂,笑着解释:“我天朝沿袭的是嫡长子继位制,惯例是立皇后之长子为太子,除非确认皇后无子,才会立身份较高的贵妃之子。”
薛寅松点头也沉思一番,好一会才道:“当今皇上才值壮年,皇后也不是没有机会。”
贾承博笑道:“这后宫也非等闲之地,一切还要静待其变,咳,你说几个大男人怎么就议论上了后宫之事,来,来,喝茶喝茶。”
几人皆举杯喝了,阙宏泽笑道:“我今趟来却是有要事在身,如此先来和薛公子喝一杯。”
薛寅松依言举杯,只听阙宏泽笑道:“好!虽是以茶代酒,但这茶香气四溢,更甚一筹。薛公子,咱们虽然第一次见面,但这人和人之间真是一个缘字,如今咱们投了眼缘,也合该携手合作,我这里有笔买卖不知道你有兴趣没?”
薛寅松微一颌首:“生意人风里来雨里去讲究的就是一个利字,只要有利可图又不违反天朝律法,我当然愿意做。”
贾承博笑道:“只听薛兄这话便知道阙老弟这一宝押对了。”
阙宏泽捻须笑道:“很简单,我东南粮库换下来的陈米由你转卖,新米也由你采购,但是必须按我给的价格来执行,你看如何?”
薛寅松凝神深思,好一会才道:“陈米转卖问题倒不大,只是这新米收购价格并不取决于我,若是市价过高,我可如何是好?”
阙宏泽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收购价格按当年市价浮动,我只是借你的名头行事,不然那何家只要知道粮道收米,少不得会哄抬米价。”
“粮道收米都是几十万担的数量,恐怕不用一月就会穿帮,”薛寅松道:“如果我无法解释这米的去向,何家立刻就会看出破绽所在,到时候还是会哄抬米价。”
阙宏泽笑道:“大库收米数额巨大,你当然无法吃下来,别说你一个店,就是全富春县的粮商加起来也无法吃下来,我所说的新米收购是指富春县的散米,富春县周围有地数十万亩地,这部分米往年是由何家控制的米粮行会一手操控,不仅把米价压得极低,而且还克扣斤两坑害农民。米贱伤农,去年有好些地转种了小麦,再这样下去,只怕几年之后富春县都不出米了。”
薛寅松皱起眉头,好一会才抬头坦然答道:“非是我胆小怕事只顾自己,只是以我目前的实力想要对付何家简直是蚍蜉撼树,如果不漏个底信,否则我年内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善心而冒然行动。”
贾承博抚掌大笑:“果然被我说中了吧,我就说薛公子不会轻易答应,快快把你的书信拿出来。”
薛寅松见几人均是一脸笑意,复又看看小秀才的不解表情,这才肯定的笑道:“看来,我是通过考验了?”
阙宏泽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笑道:“不要怪我们利用了付兄,其实他也不知情,只是没想到付兄原来早
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章节79
和裴公子认识,也省了我和贾兄的事。”
付炳林摇头叹道:“我说你们为何要急着见薛公子,原来却是另有要事。”
薛寅松取过书信,却是小王爷所写,只在信里说阙、贾二人乃是好友,他们要在富春县办点事如果能提供点方便真是感激不尽云云。
书信未曾封口,小王爷也并没说什么特别的话,薛寅松看完信笑道:“既然有小王爷的亲笔信那自然是唯两位大人之命行事。”
阙宏泽却口气慎重说道:“小王爷只说你和他乃是至交,又说你是个极义气的人,因此我们才来找你想办法。不过你放心,钱财方面由我等支持你完全不用担心,事成之后我可保证东南粮道的陈米转卖一并由你独享,直到我调离为止。”
贾承博笑道:“只要能打掉何家这个毒瘤,想必西北粮道也会给些好处,薛老弟就放手干吧,要钱要人全无问题,若是店铺伙计不够,我还可以给你再找几个知底细的熟手。”
薛寅松收好信笑道:“想必两位心里已有计划了吧?不如说来听听。”
贾承博道:“完全详细的计划暂时没有,目前暂时想先通过你转卖陈米,陈米价格低正价四分之一成,这样薛老弟至少能稳住目前的境况,等收新米时咱们抬价大搞一笔,争取把新米价格提起来。”
薛寅松想想问道:“为何一定要富春县种米呢?”
贾承博道:“这个我可以回答你,稻米对温度气候要求较高,因此全国范围能种稻米的地方并不多,而麦粉易饿,行军打仗主要还是以米粮供应为主。”
久不开口的小秀才突然道:“我朝至少有十余年不曾与人开战了吧?”
付炳林点头道:“不错,虽然好些年不曾打仗,但北方还是有上万戍边军士,他们肯定要不少消耗。再说我朝吃食还是以米粮为主食,如果大面积的种麦并不利于长期的境况。”
贾承博又补充道:“军队消耗是个十分惊人的数字,食物供给线只要超过一千里将变得十分艰巨。以骡马粮队为例,一车骡马粮队运输两月自己就要消耗掉五分之一,别看东南粮道这点米,还支持不了一支三十万人的军队吃大半年,若是换成麦粉,消耗更是巨大。”
薛寅松陷入了沉思,好一会才道:“好,那便请阙大人早日运送陈米,我一旦收到即刻开始转卖。”
阙宏泽道:“好,陈米每月一运,到达即收上月粮款,粮价由我核定。”
“我还要要向何家解释为何有那么多源源不断的陈米供应哩!”薛寅松笑道,“不如几位教教我,也好让我顺利过关。”
贾承博沉吟片刻道:“断然不可和粮库扯上关系,否则何家立刻知道后面是太师。”
薛寅松心道原来小王爷也是走的太师路线,那自己是否也算入了伙,跟着走太师路线?
阙宏泽也犯难:“我这置换陈米有二十万担之多,这么大的量,实在想不出可以托谁的名目。”
一旁的付炳林和小秀才也各自皱眉沉思,好一会只听付炳林道:“我有个办法,只是勉强的很,还记得去年大水吧?冲垮了赵、齐、胶、济四州,不如就推说是赵州的米吧,被水淹过后来处理,要低价卖出也能说得过去。”
薛寅松沉吟片刻道:“我就是赵州德阳县的人,去年大水冲得厉害,别说米就连房子都全没了,若是有心一查便知,要稳妥起见还是推说是济州的米吧,四州之中只有济州受灾最轻。”
阙宏泽抚掌笑道:“好!那便依薛老弟之计行事,我今日便回粮库,不出三日必然将米运到,我会使人暗中散布消息,就说是济州缺钱听闻富春县米价高昂,故特来卖米。”
几人均觉妥当,一时把大事商量完,便应薛寅松之要求又拣了些京城的大事来说,后院谈笑之声不断好不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wangzhuofang0516(2个)、tl00062以及空格君的地雷,废材如我居然今日才看到,崩溃。
我是不是框架写得太大了?昨天看到有个读者评论说,有很多作者想法很好,布了很大的框架却无法驾驭,我好担心我最后也会虎头蛇尾……甚至……遁走。
☆、卖陈米
政客自然有几分讨人喜欢的本事,加上贾、阙两人有心拉拢薛寅松,一场茶话会下来算得上皆大欢喜。
送走三人,薛寅松关上后院大门伸了个懒腰:“这下倒不错,终于来了笔官办生意。”
小秀才却未见得高兴:“他们不是利用你吧,真要有什么好事为何自己不做,非要拉着你这个外人一起?要知道以付兄的身家开个米铺是绰绰有余的事。”
薛寅松笑道:“付炳林始终是官场下来的人,他出面自然不妥当,再说有小王爷在中间,我相信他还不至于害我。不过你倒提醒了我,你的安全也是个问题,如果一旦被何家的人知道你我是一伙的,还不知道会掀翻多大的浪呢。”
小秀才满脸愠色:“我和何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初来富春县时就一笔勾销,地契房契都是转到我的名下的,再说我已经改回裴姓。”
薛寅松笑道:“这恰恰是你们有关系的最好证明,因为只要一查就知道你是谁,不过暂时还不怕,只要冲突不白热化,人身安全就有保障。”
小秀才有些愣:“你是说怕何家的人下毒手?光天化日他们能做什么?”
“能做的太多了,”薛寅松笑道:“等你出门时拿个麻布口袋一套就能抢走,到地方给你来个奸杀掳掠红烧清蒸,连官府都没办法。”
小秀才瞪着他,好一会才道:“别说那么吓人,这青天白日还有王法没有。”薛寅松叹口气:“王法只存在于讲道理的人之间,当遇到不讲道理的人时,只有比谁更不讲道理,总之你要乖乖听话,最近别到处跑。”
陈米转卖不是个小数目,每年二十万担足可以令人变成超级大批发商,薛寅松审视自己的小粮仓,终于下定决心把其余三间没住人的房子开辟成粮仓。
除了要重新做屋顶防水外,连地面防潮都得再加一层,否则每年雨季一来,粮仓的米就得发霉生虫。
还好富春县三面环山,梅雨的影响基本不大,薛寅松合计了会决定先做地面防水,等后面经济宽裕了再想办法改造房顶。
古代也没什么高深的防水技术,不过是在现有的地面加刷一层油泥状的液体,然后铺上油毡。
时间只有三天,薛寅松卡着进度监督施工,等第一批陈米运到时刚好赶着刷完地板。
新建好的米仓还弥漫着一股油泥味,薛寅松心情舒畅安排人卸车搬米。
陈米和新米的差别并不明显,只是米本身少了光泽有些年久的味儿,薛寅松抓了把米仔细看看又闻闻,感觉就算只比新米低2文也会有人买。
因为第一次交接阙宏泽也亲来督促,薛寅松笑着邀请他到后院喝茶。
“这茶还真不错,待我下次跟付兄要点。”阙宏泽笑道:“如此佳品岂可私藏。”
薛寅松笑道:“这里还有些,喜欢就拿去,我家公子并不爱浓茶,只喜欢碧螺春。”
阙宏泽忙推辞:“付兄家里珍藏多的是,如何能要你的而放过他呢。”
薛寅松看人来往搬运,心里舒慰:“这批米出价几文?”
阙宏泽沉吟片刻道:“这批米乃是五、六年前分别购进,虽然保存不错但毕竟是陈米,如今米价是18文,我们就按12文卖。”
“12文?”薛寅松有点吃惊,“这个价格太低了,估计一开始售卖立刻会挤破头。”
阙宏泽点头:“没有关系,我这里有二十万担陈米,总之不用担心没米可卖。”
薛寅松摇头:“我是担心我自己。”
阙宏泽笑道:“无妨,何家那边我自有办法,放心吧。”
薛寅松琢磨着这么大批量的米,就算是有人想要囤货问题都不大,毕竟谁能有他后面的粮仓更大呢?一想到此他顿时轻松起来,二十万担真不是个小数目,或许可以考虑往富春县外面去转转,扣除运费估计还能赚个一两文。
德阳县不是去年被水淹了么,如此说来粮食供应绝不会很宽裕,或者可以去碰碰运气,看来真该回去一趟了。
薛寅松是说到做到的人,一打定主意立刻开始着手计划,他的脸面不够,想要在田坝村大干一把一定得让老爹出面,正好也带环姨回去。
乡下的那些家畜可以托胡牙子一家照看,扎斤和小伙计搭手帮他看店,他和老爹、环姨一起回乡,只要路上不耽搁,一来一去一个月足矣。
对了,还多了个曲红香,薛寅松脑门一阵阵抽痛,思索片刻决定把她安置在县城帮着买菜做饭。
其实早在过年后薛寅松就有意让老爹和环姨回乡,一是祭祖二是顺便弄点稻种,田坝村的稻种是从北面来的,吃口香糯而且涨饭,就是成熟期稍微长一点。
薛寅松把计划想了一遍,决定先和小秀才通个气,他这一走就要一个月,家里还得有个靠得住的人。
扎斤骑马打仗还行,但是一说到细活就跟要他的命,肯定是不能指望了,曲红香毕竟是外人,这钱财账务让外人管肯定是不行的,能指望的也只有秀才这个半吊子账房。
“把你最近记的账目拿来我看看呢。”
小秀才一愣,去角落的书堆的找了半天,取出一册账簿遮遮掩掩的递过来:“都记下了。”
薛寅松打开一看,只见饱笔浓墨力透字背,可见当时记账的人有多么的心情不畅,不过至少把出货入货的数量金额都记清楚了:“我最近要离开一个月,你能把家管起来吧?”
“啊?去哪里?”小秀才看着他。
“陪我爹回老家有点事,一个月就能回来,我让扎斤和曲红香来铺子里帮忙,扎斤帮着前面,曲红香做饭,你管进出记账。”
小秀才拉长了脸,渴望的小眼神看向他:“我也想去。”
“你以为我是去玩啊,”薛寅松失笑:“有正事的,让你在家还有个原因,管着那两个野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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