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醉光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花朝十四
小丫鬟的话提醒了我,我没心思再去想那位救我的公子是谁了,我只知道,我再晚点回去,月白的坟头都可以长草了。
我连忙打发走小丫鬟,迅速的换好衣裙,看着兄长的衣裳,我犹豫片刻还是包起来准备带回去,兄长向来小气,倘若让他知道我还弄丢他一套衣裳,我怕又是十天半个月不能出门了。
我抱着一团脏衣服冲出房门,才发现这套别院在上京城外的一片竹林里,四面竹树环绕,背靠青山流水,好不惬意。
可此时已经不是游山玩水清闲享乐的时候,那个小丫鬟引我去别院外,门口已经备好了马车。
我匆匆与她们告别,随后便踏上马车往上京城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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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醉光阴 第五章 : 公子
“小姐,”驾马车的车夫棹棋是个年轻的小话唠,我正着急着让他送我回府,他倒不紧不慢的和我聊天,“在下有一事不明。”
我一直撩着马车的帘子看路,希望能早点看到上京城门,可奈何别院离上京仿佛还有点距离,走了一段时间了还是不见上京门。
“你问吧。”着急也没用,小车夫确实已经在很努力的赶路了。
他瞥了我一眼,“嘿嘿”一笑,问道“官家小姐们都这么喜欢女扮男装出门吗?但是说真的,其他小姐们扮的是一点也不像,任谁都能一眼瞧出来,,唯独你扮成梁寂将军倒有几分神似,我家公子差些个真把你当男儿了。”
那当然啦!我与兄长一母所生,定是有几分相似的,不过我自诩比兄长长得好看些,兄长有时太过于严肃。
听他这么夸我,我便开始有些得意了“扮其他人我倒不敢说什么,穿上男装假扮梁寂我倒是有七成把握让人认不出来!”
“是嘛哈哈哈哈哈!”他打着哈哈回我。
我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对了,你家公子是怎么知道我是女儿身的!你家公子是何人?”
他面上开始有些不自然,嘴角强行扯起尴尬的笑容“小姐,我家公子不让说。哎!都怪我多嘴,我尽快将你送回将军府,听说将军他们翻遍整座上京城都没找着你,可着急了呢!”
转移话题是吧!眼下回府固然重要,可我实在想知道他们口中那位神秘的公子是何人。
我盯了他一会儿,他被我盯得有些发毛了,看了我一眼又匆匆转移眼神。月白就经常做这个动作,然而这个行为往往是出现在她偷吃我点心之后又死不承认的心虚反应!
我哼哼两声,问他“不说是吧?”
马车的车速依旧很快,但开始有些不太稳当了。想来他知道我是上京出了名的捣蛋鬼。
“小姐,您别难为小的呀,公子不让我们告诉您他的身份,那我们也不敢说呀…”他又看了我一眼。
“那你别说你家公子的身份,就告诉我你家公子是怎么知道我是女儿身的。”
见他不说,我便钻出车轿中同他坐在一起,道“呐!你要不说的话我可就跳下去了,刚好本小姐正愁着回去要被父兄责罚,想来受了点伤,说是你把我绑走的,纵使我私自出府有错,想必父兄也不会太过责罚我,可到那时候,哼哼,梁寂的凶恶你不是没听说过吧!”说着,就准备要往下跳。
马车之快一时刹不住,棹棋可能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出,连忙一边驾驭马车使之慢下来,还要一边招架住我“哎哟我的大小姐!我说我说!”
我一副得逞了的奸笑,抱着衣服在他身边乖乖蹲好,我自然不会真的跳下去,饶是傻子也不会傻到这个地步,这是我惯用的招数,屡试不爽嘻嘻。
棹棋一脸无奈的看了看我,沉吟片刻,说道“我家公子从年关起就开始让人跟着小姐你了,对你的行动恐怕是了如指掌…就拿上个月你和月白在如意楼听书闹事来说,若不是我家公子替你解围,你们真以为你们能跑的掉?”
我仔细想想,好像确有此事。
上个月我和月白在如意楼听书,听的正是精彩处,隔壁桌却有一伙不讲理的壮汉欺辱良家少女,我自是看不下去,便强出了这个头,哪晓得那群壮汉实在是不讲理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我眼看打不过便要和月白回府搬救兵,这种事我常做。本以为那群人会追出来,谁知道等我带家臣一同去如意楼的时候,那群人已经不见了,听说是又出现了一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
“然后呢?”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昨夜公子是看着您从将军府跑出来的,便一直跟着,谁知道你又招惹上了丞相府那群人,公子担心你被欺负,但又不好出面解围…于是就想着把场面弄得更加混乱,好将您从混乱中救出去,另外一艘撞向你们的船舫便是我家公子的,救您的也是我家公子。”说到最后,他脸上竟浮起一丝骄傲。
我恼极了,昨夜我的船舫明明就快到了河岸,只要上了河岸,我混入人群跑回将军府之后,陆琛他们追不到我这事也许就这么算了。
被他们一搅和,且不说我逃出府的事情被暴露,顶着兄长的名声与丞相府交恶也是我万万不想的。可眼看罪魁祸首们还一副得意的样子,实在可气!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我努力按捺自己的情绪,内心的怒火稍有不慎可以把眼前的棹棋给吞了!
棹棋傻乎乎的还沉浸在得意当中,但他依旧没说出为什么来“公子说你日后会知道的,眼下不宜知道这么多。”他停下马车跳下来扶着我,“小姐,到了,下车吧。”
我没好气的顺着他的手下来,他倒不在乎这些,眼看着把我送到了,便跳上马车,乐得自在“梁小姐,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我白了他一眼,等下次碰到你们我定要将你们背后那个神经公子揪出来!
但眼下,我望着建威大将军府的门匾长叹一口气,紧紧攥住兄长的衣裳,不知道月白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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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醉光阴 第六章 : 缘由
我在将军府门口一直徘徊,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这时,府门突然被打开,我连忙躲到一旁偷看。
原来是陆丞相那老贼来为他儿子讨说法,爹爹一脸歉意的送他到门口,兄长也跟在爹爹身后耷拉着脑袋,看样子并不是很开心。
待到陆丞相那老贼趾高气昂的离去,我还是躲在暗处不敢出来。
实在是丢人,不仅是自己丢人,更是丢了将军府和兄长的脸面。父兄在朝为官,一向只顾骁勇善战为朝廷卖命,不与任何人结党营私,如今因我在同僚中落人话柄…
我越是这么想着,就越想揪出那什么公子狠狠暴打一顿以解我心头之恨!
“梁焕卿!”我被吓一激灵,“你给我出来!”兄长早就发现了我,只是见有旁人在场,家丑不可外扬,如今陆丞相已经走了,便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
我自知理亏,没做过多挣扎便灰头土脸的走到兄长跟前。
我用求助的眼神望向爹爹。平日里兄长管我比较多,爹爹都是纵着我,可如今爹爹好像并没有想替我说话的意思,见我安然无恙便背着手转身回府。
“爹爹…”我在兄长眼神的压迫下忍不住想叫住爹爹。
兄长挡在我面前,怒目圆瞪的看着我,我心虚的低下头,将手中的衣服呈在他面前“哥哥…你的衣服…”
他狠狠地将衣服扯下,我以为他准备开始训斥我了,就作出要大哭的样子,身边的家臣们也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敢做声。
可能是不想在府门前丢人,兄长用力的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咬牙切齿道“先进来再说!”说罢,将被我弄脏的衣服丢给身后家臣,拂袖而去。
我看兄长走远,踟蹰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
我跟着兄长走到祠堂,一路上遇到好些丫鬟小厮,他们见这情景具是低着头不敢看,想来我昨晚一夜未归,兄长势必是发怒了。
刚到祠堂门口,就看见堂下跪着一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月白。我连忙跑过去“月白…”
“小姐…”月白一看我来了,可怜兮兮的望向我。
我此时也自身难保,兄长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也给我跪下!”
我知道这个时候最好听他的话,不然会死的更惨,便挨着月白乖乖跪下,一脸委屈的看着兄长。
兄长在我跟前坐定,手中拿着戒尺,厉声问道“梁焕卿!你最好乖乖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的话…”他拿起戒尺用力敲打地面,把我和月白都吓得不知所措。
“我说…我说…”我咽了咽口水,“昨夜上元节,上京城内有灯会。是我不好,玩心太重,不顾爹爹和兄长你的叮嘱非要跑出去,还让月白配合我,我换上你的衣服…假扮成是你的样子瞒过了院子里的守卫,趁你和爹爹在议事,偷偷从后门跑出去了…”
我偷偷看了看他,此时兄长的脸色已经开始变了,他闭着眼揉着太阳穴,道“继续说。”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然后…我在湖岸看到别人放莲灯,往日常听闻以莲灯许愿的故事,我也想去放。于是我就以你的名义租了一艘画舫驶至湖心放莲灯,出门太急,身上银两没带够,想来他们都认得梁寂将军…”我看了看天,“约莫过些时辰,船家便要使人来要船费了吧。”
“……”
“放完莲灯,再晚些我便想着回府了。可陆琛那群泼皮撞了我们的画舫还追着我们要我道歉。”
“于是你惹事便拿我名号做挡箭牌?”
我泄气一般的坐在脚后跟上,跪了许久膝盖实在酸乏“那倒没有,是画舫上的歌女说的。我知兄长在朝为官不愿与他们交恶,于是便吩咐船夫赶紧靠岸…”
“那坊间是如何传出我梁寂堂堂大将军跌入湖中直呼救命的?!”想来兄长十分恼怒这件丢脸的事。
“眼看着是快要到岸边了,可是那时不知从哪儿又冲出来一条画舫,将我们的画舫都撞翻了,我…我不会游水,便只能直呼救命了…哥哥…陆琛他们,具是官家子弟,也落水了,那呼喊声比我还惨呢…”我尽量让兄长心里能平衡一些。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没有太给我丢人了?平日里都让你收着些锋芒,明知昨日上京灯会人多眼杂,眼下朝廷又是动乱时节,生怕你去惹事不让你出去。你倒好,偷偷跑出去一夜未归,整个将军府把上京城翻了个遍都没寻见你!今日上朝路过早市,听坊间说我昨夜大闹灯会,害的丞相府那群公子小姐一一落水,这一听便是你又惹了事!亏得你兄长我脸皮厚,不然在今日早朝的时候我势必被丞相那伙人用眼神杀死!下了早朝丞相还特意来府中找我要个说法,也就是爹爹惯着你,私下跟我说让我附和一下便过去了,如若不然,梁焕卿,如若不然,你可知冒充朝廷命官闹事是何等罪过!”说罢,兄长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我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此事确实是我不对,给兄长丢人了。
我垂头丧气的跪在兄长面前不敢说话,月白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明白她的意思“兄长,卿卿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可卿卿实在无心给您惹事,只是若没有那条突然出现的画舫,我也不会落水…”说着,还假意咳嗽一番想惹得兄长心疼。
“那然后呢,你何故一夜未归?”事实证明知兄长者焕卿也,他见我咳嗽,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点。
“说来也奇怪,我落水后救我的那位公子实际上就是昨晚害我们落水的人,那条突然出现撞向我们的画舫就是他指使的。我今日清晨在上京城外的一处别院中醒过来,那位公子已经不在了,不过他安排了丫鬟照顾我,方才送我回来的那个车夫想来也是他的人。”
“可知道那位公子是谁?”
我摇了摇头,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哥哥!那个车夫说他们公子盯了我许久,从年关开始就一直派人跟着我,”我侧过身子挨着月白,抱住她瑟瑟发抖,“上个月我与月白在如意楼惹事的那一次他就在了,是他替我们收拾的残局。昨夜他也一直跟着我呢!”
兄长摸了摸下巴,眉头紧锁“此事须得与爹爹商议。”
我拼命点点头。可不是嘛,我一妙龄少女,被人跟了三四个月却丝毫没有发觉,想来实在可怕。
“可你们不要以为此事就这么算了!你给我跪好!”我被吓一激灵,连忙端端正正的跪好,兄长将手中戒尺扔在地上,叫来两个小厮,“你们,盯着大小姐和月白,不跪满三个时辰不许她们起来!”说罢,狠狠甩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带出的风使我脊背发凉。
“啊?将军我……”月白一听便承受不住,我连忙捂住她的嘴。可怜的月白,在我回来之前肯定也跪了许久,可是如今也没有办法,倘若让兄长知道她抱怨了又得加时辰。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我“小姐…说好的芙蓉糕呢…”
“……”我没敢直视她的眼睛,只管盯着膝下石砖。
“小姐又骗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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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醉光阴 第七章 : 花朝-1
那日罚跪之后,兄长并没有限制我的活动,只是我每次出门的时候,他都要派许多家臣跟着,这虽让我十分不自在,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月白总是吵着要吃芙蓉糕,她打小爱吃甜食,于是为了弥补上次因我犯错而被罚的月白,我们就去了上京城内有名的明月楼吃点心。
这次我们特意绕过了如意楼,这茶楼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进去了,太可怕了!
一路上我神经兮兮的,总觉得那位奇怪的公子跟着我,既害怕又期待的心情使我对着上京名点都食之无味。
◎
台上讲戏文的说书老先生将醒木一拍,正襟危坐,说到肃杀处“唐尧虞舜夏商周,自古忠奸斗不休,名利场上争权势,富贵流中紧漂游!”
我将手中握着的茶杯放下,与月白小声论道“古人倒也无趣的很,为了这些个摸不着的名利富贵成天斗个不停。现如今父兄他们也如此。”
我说这话不单单只讨论戏文,本来也是这样的,倘若不是“自古忠奸斗不休”,父兄也不至于一介武将还像那些文官一般阴谋阳谋的成天挂在嘴上,实在无趣。
“嗯……月白觉得,那是小姐没有处在那种境地,老爷少爷他们身在官场身不由己嘛。再者,名利富贵如何摸不着,我这不是握在手中了吗。”月白摇了摇手中的松子穰,“还有小姐身上穿着的金罗蹙鸾华服,头上戴着的金丝香木嵌蝉玉珠,手上拿着的金丝攒牡丹绫帕,这些具是因老爷在朝的身份地位才有的。”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华服,似乎月白说的也有道理,是我没有看到官场的风云诡谲便只单纯认为岁月静好。
月白嘻嘻一笑,见我沉思便端走了我眼前的栗子羹。
我瞧见便准备笑她贪吃…
突然,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要说熟悉,也并不那么熟悉。我定睛一看,好家伙,是送我回府的车夫棹棋!
他如今换下灰扑扑的车夫装扮,身着一套宝蓝色燕居服,脸上还是那令人可憎的嬉笑模样。
“棹棋!”我顾不得明月楼人多了。
棹棋一惊,往我这边看过来,等他看清楚是我,便赶忙退出去朝明月楼外喊“公子别别别进来!”
我这才意识到门外便是那个神秘的公子,恰好今日带的家臣都跟着在外面,我一声令下“拦住他们!”
还未等月白反应过来,家臣便迅速将门外的马车围住。
明月楼的说书老先生也停了下来,众宾客纷纷看向门外。
我得意洋洋的走过去,拽着棹棋的衣领“嘿嘿,被我逮住了吧!看你们往哪儿跑!”
棹棋虽被我抓住,但身子却慢慢挪动,试图挡在马车门口不让我去掀开帘子。
我也不知道该说他天真还是愚蠢,如今他们已成我刀俎下的鱼肉,还不乖乖任我宰割。
有好事者一圈圈围了上来,在旁边议论纷纷。
“发生啥事儿了?”
“不知道啊。”
“先看看再说吧。”
我不在乎别人如何议论,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一直跟着我。
我将棹棋丢给月白拉着,月白不知所措“小姐…这…”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总是在乎男女有别的。
棹棋见状,也不再挣扎,反倒安慰起月白“没事,你不愿抓着便不抓,我知道就算是将军府里,也不是谁都如你们小姐一样悍勇的。我不跑就是了,眼下被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也跑不掉。”
月白听他说我坏话,倒也不再担心别的,狠狠的踹了他一脚,棹棋吃痛的捂着伤处,指着月白和我说不出话来。
我与月白得意的对视一笑。
马车外阵阵喧哗吵闹,车内竟丝毫没有半分动静。
我推开挡在马车前的棹棋,盯着车帘在思考该不该掀开。
奇怪,太安静了。
我有些害怕。
万一我一掀开帘子,就有毒箭射出来呢,以我的三脚猫功夫不一定躲得过去。
我犹豫片刻,眼神飘到了兄长的亲信魏深小将军身上,我嘿嘿一笑,他了然上前“小姐,不如……”
“嗯!”我立刻让出位置躲在一旁。
“得罪了。”魏深站在马车前,也如我一般犹豫了一会儿,猛地掀开帘子。
我凑上前去看,马车内端坐着两位男子。
一位身着弹花暗纹锦服,面容和善,风度翩翩。我们掀开帘子他也依旧笑眯眯的摇着手中的折扇看向我们。
另外一位貌似并没有那么和善了,他紧闭着双眼,面色平静。头戴着凤翅紫金冠,身着乌金云绣袍,越发显得尊贵无比。
我一时竟看呆了。
魏深是兄长身边的亲信家臣,跟着兄长倒也见过些许世面,他一眼便认出了马车中男子是何等身份,立马抱拳跪下行礼“末将魏深参见靖王爷。方才失礼冒犯,多有得罪。”
靖王?
魏深此言一出,围观众人与梁府家臣都纷纷跪下行礼。素闻靖王威名,恐惹祸上身。
我一下呆住了,月白连忙拉着我跪下行礼。
我低着头不敢看靖王,只知道今天这事若是传到父兄耳中,我只怕是又要挨罚了。
那位面容和善的公子爽朗的笑道“下跪者何人呀?”
我不敢回话。
此时轮到棹棋嘚瑟了,他蹲在我旁边,提醒我“梁大小姐,我们司公子问您话呢。”
司公子,原来那位面容和善的公子便是素有天下第一才子之称的司南屏。
我沉吟片刻说道“臣女梁焕卿,拜见靖王殿下。”
我抬起头看他们。
靖王看着我,没有说话,眼神中不知有些什么,使我头晕目眩,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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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醉光阴 第八章 : 花朝-2
我们在明月楼订了个靠窗的包间,从窗外远眺恰好能看见那天我落水的湖心。
早春天气甚好,整个湖面波光粼粼,好看极了。
而此时我却无心欣赏风景。
方才靖王使魏深带家臣遣散围观众人,命他们不许声张,随后领着我与月白进了明月楼包间。
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桌,坐着靖王、司南屏与我三人,棹棋和月白各站一边。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们,但我能感觉到此时靖王望着窗外,司南屏则摇着折扇看着我,一双眼睛依旧笑眯眯的。
想来棹棋说的公子便是他们了,可他们为何要跟着我呢?
兄长之前有说过我性子像乌龟,遇事就躲,怂的要命。
我还曾因为这个和兄长吵了很多次,现在看来确实如此,没人能在沉默这方面比得过我。
“梁焕卿呀,”司南屏忍不住将折扇闭合,敲在方桌上,打开了话匣,“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一些长进都没有,总是如此莽撞,这样下去,还怎么做靖王妃?”
什么?靖王妃?
“我何时说过我要做靖王…妃的…”我抬头看了看靖王,他眯着眼睛看向我,我一时语塞,没再说下去。
“本王都说了,她不合适。你们非得乱点鸳鸯谱。”靖王冷着脸对着司南屏抱怨着。
啊?怎么说的好像是我觍着脸非得做靖王妃一样?觉得我不合适做靖王妃,我还觉得你不够格做我的夫婿呢!
我虽这么想,但表面功夫做的十分足,只瞧见一个被嫌弃的女子低头绞着手指,仿佛自己做了错事一样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司南屏笑道“这也并非是我出的主意,梅妃娘娘已经向皇上请旨了,要给你们赐婚。”
这话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靖王听的。
“圣旨估摸着今日下午就会到府上。”他打开折扇,不慌不忙的摇着。
我顾不上礼节,猛地站起身“赐婚?!”我指着靖王对司南屏发出质疑,“和他?!”
月白连忙上前拉住我“小姐,别失礼了。”
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月白,她也同样一脸懵逼的样子。
这失礼的模样在司南屏和棹棋眼中仿佛倒成了欣喜若狂的样子,他们对视一笑“是的。”
我瘫软在座位里,往日听书看文,总是羡慕书文中神仙眷侣的美好爱情,曾希冀着自己有幸也拥有一段难以忘怀的恋爱,能找到与自己相守一生的良人。
可如今,我看了看同样一脸不乐意的靖王。如今却要被迫与这个丝毫不熟悉的人共度余生,天啊,杀了我吧!
“你别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像是受了万般委屈似的。本王对这婚事也相当不乐意!”看似高冷严峻的靖王竟然在这种事上当众驳了一个小女子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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