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心术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宠殿下
魏璟元应声走了过去,“殿下。”
刘岳上扬了嘴角,“有本宫在,你莫要怕。”
重生之嫡子心术 第六十六章
就在艾飞和连恺担心艾叶的时候,一件大事发生了。连恺身上的伤虽然多,但都不算很严重,第三天他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了。医院大门口,连恺和艾飞短暂的分别颇有点难舍难分的意思,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看了好半天,最终还是艾飞的狠了心一扭头走了。
连恺心想,如果艾飞这小子不走,他们是不是会在这里看上一天。事实证明,还真有这个可能性,以连恺对自我的评价,这种肉麻且滚刀肉的方式,他绝对是做的出来的。连恺住院这几天里,除了滕刚以外也就石头和王闯经常过来看他,不过来的时候大多数都是两手空空,连一件厚点的衣服都没带过来。连恺坐在车里,穿了件灰色的短袖,一边开车一边摇下了车窗,秋季冷风萧瑟,不仅吹走了夏季的炎热,更吹落了树上原本生机勃勃的叶子。
一片杨树叶被吹进了车内,连恺瞥了一眼,腾出一只手将那片叶子拿了起来,掐断了叶子的根。记得小时候,连恺经常会收集杨树上掉落的大片叶子,因为只有这样的叶子根部才是最粗大的。那时属于小孩的娱乐项目有很多,不过大多数都是不用花钱的,连恺就与石头和王闯他们经常用杨树叶的根来切磋,两根交叉,用力拽着两头,谁的从中断开谁就输了。遵照以往惯例,输的人是要请吃冰棒的,那时候便宜,五分钱一根,足够让几个人乐呵半天的了。
连恺追忆年少,不禁感叹时间匆匆,他从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少年渣滓变成了愿意为感情赴汤蹈火的男人,这一变化是他自身值得骄傲的地方,可是……愧疚也时刻伴随着连恺,对于家里,他该如何交代,他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妈,纵然他和滕刚说了一番狠话,实际上,他真的很难下的了狠心去办。
连恺幻想了一下老娘知道了这件事后的样子,凶神恶煞实不为过。
正如连恺猜测的这样,滕刚当天晚上回去就把连恺和艾飞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连恺的妈。连恺妈叫曹玉兰,没嫁给连恺爸的时候还是个淑女,不知怎么地嫁了人以后,彻彻底底变成了河东狮吼。
曹玉兰脾气火爆,连恺小的时候挨打挨骂如同家常便饭,不过连恺心里深知,他这个妈是爱着他疼着他的。另外,曹玉兰还是一个洁癖非常严重的人,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让连恺记忆深刻的是,有一次连恺回家坐在了曹玉兰刚刚铺好床单的床上,并且只做了一个角而已,再等连恺起来准备去喝水的时候,床角的床单被坐出了褶皱,然而就是因为这样,连恺被曹玉兰拿着鸡毛掸子一顿胖揍。
连恺抱头鼠窜,一个劲儿的吆喝道:“妈妈妈妈哎,我又没弄脏你打我干嘛呢。”
曹玉兰给出的答案更直接,“你屁股长钉子了,以后给我坐地板上。”
从那往后,在深夜没到来之前,连恺在不敢坐床上了,怕挨揍。一件小事可以看出曹玉兰的脾气性格,如今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连恺心里还真是没什么底儿。家门越来越近,甚至可以看见矗立在平房中的那栋三层小别墅。
这栋三层别墅是连恺挣钱的第三年给爸妈盖的,当时竣工的时候,街坊四邻无不投来项羡慕的眼光,无不称赞连恺是个有出息的人。现如今连恺再看这栋别墅,突然有种高墙大院的错觉,进去之后还能不能有命出来呢?
于是,连恺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家中,做贼似得踏过门槛,环顾四周竟然发现院子里十分安静,没有曹玉兰打麻将时胡牌的吆喝声,更没有曹玉兰忙的焦头烂额的身影,这一下更让连恺惴惴不安了。
“妈……”连恺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空旷的院子里回荡着他的声音,就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住过人似得。
难道不在家吗?连恺一颗悬着的心慢慢回归了原位,他恢复往日的德行,迈开步子窜进了客厅,就在他正打算倒杯水平复一下心情的时候,一个阴沉的身影突然从背后传来。
连恺吓的一缩脖子,回过头看清了站在后面的人,嬉皮笑脸道:“妈你在家呢啊,咋也不出个声,想吓死你儿子我啊。”
曹玉兰没搭理他,横了他一眼坐在了客厅对着大门口的那张沙发上。
连恺动了动喉结,一仰头把杯子里的水喝了。正在这时,连恺爸从二楼走了下来,看见连恺就大喝一声,“你个小崽子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被人打死呢,也省的让你妈操心了。”
连恺虽然心里明白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但他不想把心虚表现出来,继续发扬平日里嬉皮笑脸的风格,“你儿子我皮糙肉厚的,放心吧,没啥事儿的。”
连恺爸气不打一处来,吆喝道:“放屁,你还是死了的好,还不给你妈跪下。”连恺爸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管连恺变成什么样那也是他老连家的种,他知道前面等待着连恺的会是狂风骤雨,心急如焚的他不停的冲连恺挤眉弄眼,希望连恺能先服软,至少不要像滕刚回来说的那样狠心决绝。
连恺想了想,他真的要跪吗?按理来说,当儿子的给父母跪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连恺犹豫了一会儿,笑道:“爸,这又不是万恶的旧社会,别动不动就是跪的,有话咱就好好说呗,错了我认错,您说是吧。”
连恺爸好悬一口气没上来,勉强扶着沙发坐下,瞥了眼曹玉兰说:“媳妇儿,我这儿心脏不好了,你赶紧陪我去医院看看吧。”连恺爸是不明白连恺心中的想法的,一心想要把这事儿往后推一推。
连恺爸天生就是个怕媳妇儿的,以前曹玉兰脾气没现在这么坏,倒也没觉着什么别扭的,但现在……只要曹玉兰吆喝一声,他立刻吓的不敢吭声了,如果连恺爸的妈还活着,估计少不了要骂他一句“窝囊废”。
其实连恺爸对怕媳妇儿这件事上是不在意的,娶回来的媳妇儿是要养着的,以前日子不好过,没让她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本就是一件愧对承诺的行为。想当初,连恺爸娶曹玉兰的时候还是发过誓的,这辈子要让她过的好。
事实如何呢?很简单,曹玉兰嫁进连恺除了干活就是干活,一天到晚闲不下来。连恺爸当初的誓言打了水漂无法兑现,始终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幸亏他的儿子争气,让曹玉兰过上了好的生活。现在想想,曹玉兰除了脾气暴躁以外,真的可以称为是一个好女人。所以,这样一个跟了连恺爸一辈子的女人,就这样一个缺点,又有什么不可以包容的呢?
甭管好赖,娶回家了就是媳妇儿,好好对她准没错。
曹玉兰听了连恺爸的话,瞬间点燃了□□,炸弹爆炸了。她厉声道:“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给小崽子使眼色,你当老娘是瞎子是吧?”
连铠爸立刻摇头,“没啊,你看错了,一定看错了。”
“边扇着去。”曹玉兰言辞厉色警告了连铠爸,一转头怒视着连恺,“儿子,你跟妈说,你舅说的不是真的。”
连恺长吁一口粗气,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妈,我舅说的都是真的,你儿子我喜欢男的,十七八就喜欢了,有可能是更早。”
曹玉兰瞪着眼睛好半天没说话。连恺秉着呼吸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降临,可等了半天,那强烈的暴风雨并没有来袭。曹玉兰似乎转了性子,她不怒不气,轻声对连恺说:“儿子,你这么做想过我和你爸吗?”
连恺点头,“想过。”
“咋想的,跟妈说说。”
连恺不假思索道:“妈,我喜欢那小子,真的,这么多年了你看我啥时候这样过,其实我跟谁在一起都不能代表什么,只有一点不会改变,我会孝顺你和我爸的,真的。”连恺吸了吸鼻子,撇开头说:“我喜欢男的,不可能按照你们说的娶个女的回来,这不是害人吗?正因为你们是我的爸妈,所以从这件事上,我只能对你们有所亏欠。”
曹玉兰冷声道:“不能害别人,就害我和你爸,我生你养你,你就这么孝顺我的?”
连恺转身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点了根烟,看着院子说:“妈,除了这件事,你想一想你儿子我还有过什么气你的事儿吗?这大概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混蛋的事了,不过也只有这一件。”
曹玉兰当然知道,连恺对她可是孝顺的没边儿了,可要让她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儿子喜欢一个男人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儿子,女的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能喜欢男的呢。”连恺爸这时候开了口。
连恺应声道:“爸,人都是有选择的,就好像你当初看上我妈那样,不娶回来誓不罢休,我和你没什么区别。”
连恺爸为人嘴笨,性格又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求救似得看了眼曹玉兰。
曹玉兰开口说道:“那按照你的意思是不会改变了呗?”
连恺转过头,目光坚定道:“嗯,不变了。”
曹玉兰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伤感,“行,既然你打定主意了,那我和你爸也就不拦着你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能做到我就不管你了。”
连恺眼中一亮,迫不及待道:“妈你说。”
曹玉兰狠下心说:“你既然找了个男的,那就是不能结婚了,也不能有孩子,而且你现在为了他能跟我们狠心成这样,所以我和你爸不得不留个后路,你想跟他在一起可以,把你名下所有财产都转到我和你爸的名下,一来防止你被骗,二来我们老了也有个保障。”
连恺登时愣住了。
连恺爸终于等到曹玉兰放大招了,这还真是个绝招。连恺爸在心里赞美自己媳妇儿的同时,曹玉兰也在等待连恺的回答,她希望连恺拒绝,最后改变主意。
“好,我答应,明天咱们就办吧。”
曹玉兰彻底没辙了,冷眼瞥过连恺,狠狠的拍了下茶几上放着的一个文件夹,厉声道:“你在市区和郊区一共有三套房产,包括地矿□□的全部股份,以及你给石头投资物流公司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都要转到我和你爸的明下,另外,你手里那两只股票挣的钱也要转过来,当然了,已经投进去的我和爸就管了,再有,你的三辆车我们也要,你觉着能接受?”
连恺总共的产业就这些,给出去了就等于成了穷光蛋,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哪怕曹玉兰不让他拿一件衣服他都会同意的。
“行,都听您的。”
曹玉兰冷哼一声,“这里是我列出的单子,你一会儿看一下,还有,既然和人家在一起了,就要住在一起对吧,我和你爸虽然不管了,但也不代表能看着他在眼皮子底下晃悠,你就出去和他住吧,没事儿回来看看我们就行。”
得,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连恺苦笑道:“行,那我出去住。”
曹玉兰指了指楼上,“去把衣服收拾了罢。”
“好。”连恺迈开步子上了楼,直到曹玉兰看不见连恺的身影时,她终于将压抑着的眼泪释放了出来。
连恺爸慌了,忙安慰道:“我说你这是干嘛呢,跟咱自己的儿子还真来硬的啊。”
曹玉兰抽泣道:“你还不了解他啊,来硬的都不见得好使。”
“你既然知道还这样?”连恺爸无奈道:“这小子是个能折腾的,你现在把他撵出去了,你真想让他和以前一样啊,万一……”
“你给我闭嘴,儿子要出了什么事就是你咒的。”
连恺爸摆出无辜的眼神,“得,心疼的是你,狠心的还是你。”
两个人正说着,连恺已经拎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了,他看见曹玉兰还来不及拭去的眼泪,心里一紧,赶忙走到曹玉兰身前跪下了,“妈,我觉着我这一次没选错,真的,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用不着。”曹玉兰依旧狠绝道。
连恺不再说话,而是给曹玉兰和自己老爹磕了三个头,从地上爬起来以后拎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一直为他遮风挡雨的港湾。
十几年了,连恺终于又坐上了公交车,他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车辆与行人,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就像那时候他下定决心对老天发誓一样,老子是龙不是虫,老子要挣钱,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好的生活。
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当他转过头时,看到的是站在他身边一个会对他笑着的人,他会说:“没事儿,我陪着你。”
“你的字典里没有分手只有丧偶是吗?”车窗上映出了连恺的笑脸,“那就一起‘死’吧。”
重生之嫡子心术 第66章 纵马
历卓言很少会在刘岳的脸上看到张扬的表情,这就好像前些年刘岳得了旨意,跟随皇帝一同前往同州行宫狩猎,刘岳那时年岁虽小,可这骑射的功夫并不落后他人,当日狩猎收获颇多,更得到了皇帝刘赫的赞扬。历卓言对那一幕铭记于心,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他看到了刘岳的心,他是一个懂得收敛自我情绪的人,小小年纪尚且如此,待长大后更是不可估量。
刘岳那日表现的恭敬,无半分骄傲自满,皇帝看了后心感甚慰,就此再无其他表示。
往日记忆从眼前转瞬而过,历卓言再看刘岳之时,先前那一抹张扬得意的神情不见了踪影,只见他趾高气昂的跨马而上,双手紧紧勒住缰绳,目光关切地对魏璟元说道:“照本宫这样做即可,双手紧紧拉住缰绳。”
魏璟元站在小白马身前,犹豫半晌终于抬脚踩上了马镫。不出意外地,小白马猛地抖动着身体,从鼻孔中呵出阵阵热气,大有闹脾气的架势。魏璟元中途吓退,脸色铁青地仰起头对刘岳说:“殿下,这马怕是认生。”
不待刘岳说话,历卓言先一步走来过来,大笑:“元儿莫怕,看为师的,只要动一动手指他便会听命于你。”说罢,历卓言走到小白马身前,用手指在白马的额上轻轻一点,颇有点神仙点化的意味。作罢,历卓言转过身笑道:“此马已得了为师的指令,元儿此时大可放心上马了。”
魏璟元无论如何紧张已不是打退堂鼓的时候了,窥视刘岳,他正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不过并没有多少不耐烦。魏璟元松了口气,再次攥紧缰绳,一脚踏上马镫,用尽全身力气跃马而上,当他坐在小白马身上时,小白马竟真的没有方才那般躁动,温驯的很。若不是魏璟元前世活了一遭,这一世定会被历卓言蒙骗的,他即没有表现出惊恐亦没有讶异倾城宠眷,专情王爷独宠妃。
历卓言此刻便是失落的,他苦笑道:“元儿年岁尚小,大可不必如此的,今日全当你和岳儿一起玩耍,可好?”
刘岳听闻历卓言直呼他名讳,心中不免有些懊恼,不过他却是没有责难于历卓言,毕竟他说对了这次骑射的目的,不过是他与魏璟元之间犹似兄弟般的玩耍,出于这句话的大功,刘岳不打算追究历卓言的失礼。
刘岳坐于马上冷眼扫过历卓言,再看魏璟元时竟眼中带笑,“随本宫来吧。”刘岳大声高喝,甚有威赫的气势,魏璟元见此再无回头的余地,犹豫片刻便勒紧了缰绳,依葫芦画瓢地喝了一声,小白马得了指令,慢慢地朝忻园林的入口处跑去。
魏璟元原以为骑马会是件不易成功之事,现下骑在马上倒也多出几分悠然自得。眼前刘岳与小黑马的身影越发渐远,小白马似乎变的躁动不安,不思这般慢慢奔跑。魏璟元常年不与马儿打交道,自是不了解这马儿的脾气,正在他稳下心想要沿途欣赏这忻园林的景色时,小白马的身子突地一晃,随后亦如一只白羽箭狂掠而去。
魏璟元被突如其来的变动吓的慌了神,急忙俯下身子抱住了小白马的脖子,一路上风一般冲进了忻园林。不远处,历卓言收回右手背在身后,为了能让魏璟元习惯坐于马背之上,他不得不利用下暗器了。
魏璟元拼了命地抱住小白马的脖子,待他被小白马带进了忻园林时,刘岳正手持弯弓射出一只箭羽,突地,一声凄惨的叫声响彻忻园林,魏璟元侧耳细细听了一阵,直到哀嚎声渐渐转弱,此时他已被小白马带到了刘岳身侧。
“如何?”
魏璟元自认是狼狈不堪的,束好的头发散开少许,正随着微风轻轻飘荡着。魏璟元抿了抿嘴,待情绪有所缓解方说道:“不知殿下所指是何事?”以魏璟元的理解有两点,一则是刘岳询问的是他骑马的感觉如何,二则是刘岳向自己询问他的箭法如何。
刘岳浅笑道:“你的确聪明,你想到的本宫都在问。”
魏璟元无奈,皇家的人就无人是好与相处的。魏璟元见小白马停下来与小黑马并头吃着忻林园中的嫩草,想来不会再次‘发狂’,魏璟元安定下来,松开了手中的缰绳,冲刘岳作揖道:“回殿下的话,若不是马儿突然发狂,想来璟元亦会享受一二。”说罢,魏璟元朝不远处的丛林中望去,再次开口说道:“殿下的箭法极好,璟元尚来不及看,箭羽便飞了出去。”
刘岳颇有些洋洋得意,仰起头看着不远处说:“你骑马略笨拙,既然历师傅尚未跟来,那就由本宫亲自教你罢。”说罢,刘岳突然冲魏璟元伸出一只手,似笑非笑道:“过来与本宫同乘一匹马。”
魏璟元一愣,忙不迭地说:“璟元不敢,殿下身份尊贵,岂可和……”
“无碍,你且过来便是。”刘岳不悦的声音打断了魏璟元的话,腾在半空中的手再次朝魏璟元的面前伸了伸,“若还是不过来,那本宫下旨可好?”
魏璟元心中苦笑,这与强迫又有何分别?魏璟元无可奈何,最终朝刘岳伸手,当两只差不多大小的手握在一起之时,魏璟元清晰的感受到刘岳手掌上长着的薄薄的茧子,尤为粗糙。魏璟元抬头看向刘岳,想来这也正是他身为皇子的凄凉与悲哀,若不努力,又怎能在这高墙深宫之内存活至今?
魏璟元想起前世的刘乾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无用的人岂可于宫中存活?能保全性命的又可是等闲之辈?”现下细细想来,刘乾这番话是极为有道理的,于宫中,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想要活下去总归要学会审时度势与看他人的脸色。
魏璟元与刘岳两手相握却陷入沉思,刘岳并未催促他,反而平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直到魏璟元从回忆中回过神,刘岳才面带微笑道:“再想何事?”
魏璟元自知失礼,忙道:“殿下,璟元溜神,还请殿下恕罪妖妾翻身,爷别狂。”
刘岳甚是喜欢魏璟元的这只手,我在掌心中温暖柔软,不似自己这只手那般粗糙。刘岳不动声色地捏了捏魏璟元的手,笑着露齿道:“无碍,过来罢,本宫会扶于你的。”
魏璟元应声点头,待两匹马儿走近,魏璟元借着刘岳的手力将一条腿跨过了马背,尚未坐稳之时,刘岳于身后用另一只手裹紧了魏璟元的腰身,用力一提便将魏璟元抱在了身前。
“殿下……”魏璟元羞愧难当,此等姿势他并不陌生。
刘岳虽比魏璟元年岁小,身子的长成却要比魏璟元来的好,他双手绕过魏璟元的腰身,用力勒紧了缰绳,双脚于马肚上用力一夹,小黑马登时来了精神,霎时便飞了出去。
魏璟元屏住呼吸,耳旁呼啸而过着阵阵风声,他僵硬着身体坐于刘岳身前一动不敢动。突地,刘岳凑近,在他耳旁轻轻呵着气,声音轻柔道:“无需如此紧张,有我在定不会摔你下马。”刘岳此时用的称谓并非是本宫,而是我。刘岳对此时二人的独处尤为高兴,他双臂圈着魏璟元的腰纵马狂奔在忻园林中,然而此番前来忻园林的目的早已被他抛之脑后。
“殿……殿下……”魏璟元无学武根基,颠簸与马背之上尤为辛苦,纵然他现下不在惊恐,却也不能稳下心来欣赏沿途的景色。
刘岳心情大好,笑着问道:“何事?”
魏璟元原本是想让刘岳放慢骑马的速度,不料他竟从刘岳的话中听出了笑意,于是,马上要脱口而出的话被他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转而指着忻林园不远处的一凉亭说道:“殿下,能否带璟元带那里去瞧瞧?”
刘岳笑道:“这又有何难,抓紧缰绳。”说罢,刘岳再次双脚夹马肚,小黑马再次加速,朝忻园林中的奉贤亭而去。
纵马狂奔的途中,刘岳偷偷凑近了魏璟元,从他的耳后轻轻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墨香袭来,不禁让刘岳有些着迷。
“殿下。”
刘岳一愣,急忙离开了魏璟元,轻声道:“何事?”
魏璟元方才感受到了刘岳在身后的动作,他深怕自己担忧的事情再次发生,迫不得已想对刘岳说出类似警示的话语,然而话到嘴边,魏璟元竟有些力不从心了。魏璟元微微摇头,笑了笑说:“殿下,我今日很高兴。”
刘岳笑问道:“为何?”
“殿下何不猜猜看?”
“这有何难。”刘岳靠近魏璟元,小声道:“可是因为与我同乘了一匹马?”
魏璟元实在想不出该如何继续这番话,看来这刘岳俨然已经长大,心思越发深沉的同时对某种若有若现的感情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也幸得自己即将离开京都回了那瀛洲,若不然……魏璟元实在不敢继续想下,也罢,今日已经如此,不如就抛开以往的心思痛快一回。
魏璟元并未回答刘岳的话,而是话锋一转,极小声说道:“待那日功成,我望殿下能带璟元前往塔珢克草原纵马狂奔。”
刘岳没想到魏璟元会提出如此要求,茫然道:“为何会想到塔珢克?”塔珢克位于北朝的北面,那里是游牧民族的栖息之地,水草丰富,正是纵马狂奔的盛大。
魏璟元笑道:“璟元听闻祖母曾提及过,当年璟元的祖父便是在塔珢克与岭南国交战,祖父也正是在那一战之后辞世的,所以璟元很想去那里看看。”
刘岳了然,低声道:“好,待那日到来,我定不负你所望。”
魏璟元微微一笑,“璟元先谢过殿下玄爱。”
魏璟元与刘岳纵马到了那奉贤亭下马,由于魏璟元不善骑马,又于马上颠簸之久,双脚落地之时竟重心不稳向前倾倒,幸得刘岳于他身后及时抱住,“你不善骑马,待日子久些便会习以为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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