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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我一株常春藤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滕玦
借我一株常春藤
作者:滕玦

他曾经愿意放弃一切来守护她,即使两个人的身份敏感且尴尬。主动权从来都不在他手上,当初喊开始的人是她,喊停的也是她,如今这女人又卷土重来……?可他总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既然兄妹关系能让你觉得更舒服,我程墨玉还有这点雅量。可是他却忘了,与她的对决,他从未胜过。





借我一株常春藤 章节_1
借我一株常春藤
作者:滕玦
正文
第一章
四月,夜。
一口气灌下三杯水,干渴的喉咙才好转了些。
值夜班的护士长巡房回来看见他微微一愣。“程医生,还没下班?”
“临时有个急诊。”他淡淡一笑。
“呀!”随护士长一起查房的小张忽然一拍脑门,转身跑进护理站,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塑料饭盒递到他手上,“这是方医生放在这里的,说让你吃的,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
他接过,不甚在意的摇摇头:“留给你们当宵夜吧。”
小护士暧昧的冲他眨了眨眼,嘿嘿笑了两声,“这可是‘温暖牌’的,怎么能给别人吃呢?”说完,把饭盒用力往他怀里一推。
换下白袍的男医生,手里拿着过于女性化的饭盒,多少有些别扭,但总算一路低调地来到停车场。
打开车窗,却不着急离开,毕竟回去也是自己一个人。
掏出手机,电量提示不足,“滴滴”了两声就自动关机。换上新电池,打开,屏幕上一行字,“心机-沟通从心开始”。
三条未读短信,五个未接来电。
每次看到这些他都隐隐有着某种期待,而最后却又总是失落收场。
三条信息有两条是垃圾,一条来自方琼——我给你准备了晚饭放在护理站,走的时候别忘了。
手指几许移动,三条信息,一并删除。
五个未接电话都来自同一个号码,是家里的电话,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家里竟然给他打了五通电话!心下有异,便再没磨蹭,马上动身。
一切似乎都没变。
他回到家,只有客厅墙角一盏灯亮着。不久便觉脚下一痒,弯身抱起不知何时窜到他脚边撒娇的猫,搔了搔它下巴,小咪就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一阵轻响。
家里人都已经睡下,看看时间,想想自己也已经很久没回父亲这边,便打消返回自己公寓的想法,刻意放缓了脚步,周围安静得就只剩下小咪的呼噜声。
步上二楼,卧室在走廊尽处。
自从三年前他离家搬出去住,二楼就一直空着,而本应该一片黑暗的过道却在某一处发出明晃晃的光。
放下怀里的小咪,一人一猫寻着那光走去。
很明显,这光不是来自他的卧室,而是旁边与之相邻的房间。可那个房间闲置的时间比他的更久,突生的某种荒唐猜测不禁让他泛起一丝苦笑。
停在门口,小咪顺着没有关闭的细小门缝钻进去。
他停在门前,稍稍顿了顿,修长的手指还是拨动房门,光线流泻到整个走廊。
这个卧室不该有光的,它已经空置了八年。真的是太久了,久到他甚至已经开始习惯,习惯这个房间不再有声响与光线。
太久没有进到这房间,现在才发觉,什么都没变。
床单,窗帘,梳妆台……所有的一切都跟她还在的时候一样,每样东西都被保管的很好,仿佛只等它们的主人归来。
当年的常春藤已经爬满了整个窗棂与外墙,从外面看上去就像一张绿色的网。
而他,就在这张网中,不得脱身。
月光被繁密的常春藤叶遮住,这里仿若一间密室。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里竟然无端出现一个女人,而眼前的身影竟然与那个已经消失多年的人如此相似。
女人赤脚从浴室走出,水珠从手臂滑下,落到地毯上。简单款式的浴袍,头上还罩着毛巾,涂着暗红豆蔻的手指正轻轻擦拭长发。
托了那遮在她头的浴巾的福,她竟然没有发觉房间里出现了另一个人。
无论这女人是谁,尽快离开这里才是最明智的,他知道,这时候悄悄溜出去是不会被她发现的。尽管脑子里盘旋着一百种说服自己赶紧逃离的理由,可是却没有一条有用。
他定身看着女人走向自己,然后……
撞个满怀!
身体相触的瞬间,女人倏地扯下头上的浴巾,微卷的栗棕色长发瞬间散在托住她的一双手臂上。
手臂被长发打湿的他看见一双眼。
这双眼,他曾经整整看了十二年。
黝黑晶亮的瞳仁在光线下散出一圈光轮,起初的惶惑闪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足以让人失神而不自知的妩媚。
“墨玉!”
才出浴的女人带着一身蛊惑的香甜娇笑着,点起脚尖扑进他的怀里,柔软的手臂仿佛两只白蛇缠上他的颈项。
她喊出他的名。
这声音轻轻柔柔,却也真真切切。
而刚刚那双扶在女人腰际的手却在这声呼唤中失了力道,缓缓坠落身侧……
第二章
手指划在那个过于女性化的食盒上,叶一然托着腮,笑笑地看着对面那个正进食的男人。
“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终于开了口。
“上星期。”
上星期……
“下午回家的时候爸爸看见我都愣住了。” 夹了鲜贝放到他的碗里,她笑着说,“我走过去对他说:‘嗨,大叔,你有没有一个女儿在日本啊?她托我给您捎个口信,她说她很想您呐!’然后他站在那半天都没动静,差点把给我吓住了。”
一然想着下午的那一幕,心头暖暖的。
那个被她称呼作“大叔”的老头扔掉手中的报纸,箭步走上前,一个巴掌拍上她头顶,说:“这是谁家的丫头?还知道回来?”然后,那个一辈子都要绷直腰板的老头竟然红了眼眶。
“他很惦记你。”这桌上的菜肴几乎都是她爱吃的。
她微微低着头,半响,眼角瞥见手边的饭盒,语气轻淡:“晚上爸爸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想让你回来吃饭。”
墨玉没有那般婉转的心思,“临时有急诊,我没接到电话。”
突然想到什么,一然转身跑进厨房,出来后手里端着盘子,上面摆着寿司。“这是我做的,来,尝尝吧。”
他有些意外,面前精致的食物很难想像是她做的。以前,她并不喜欢自己动手做些吃食。她曾说过:“食物啊……在嘴里的感觉永远好过在手上。”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女人!张嘴!”也许是看到他不甚信服的眼光,便捻起一块送到他嘴边。
才一张口就被她塞进去,指尖划过他的下唇,两人皆是一顿。
她收回手,轻声咳嗽了下才道:“家里没有芥末了,味道是不是差一点?”
“不会。”紫菜的腥味在嘴里化开。
他其实并不喜欢寿司,因为不喜欢紫菜,可是如今这股怪怪的味道却酝酿着另一种微甜,凉凉淡淡的。
时间让如今这一幕变得不真实,手上有道今早不小心“上岗“的伤口,拇指按下去,丝丝抽疼,不是虚幻。
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墨玉倚在冰箱旁,看着正背对着自己洗碗的女人。
留在记忆里多年的直发如今却微微卷曲,也许是上了颜色,灯光下泛起一层栗色,身上的睡衣是浓浓的日式风格,手腕上,一条精致银亮的手链在水间跳跃。
如今她周遭的一切之于他都是陌生的。
心头该是欢喜,但却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这个晚上发生的事太过突然,她的回归让墨玉措手不及,就连表情都是生硬的。反观她的自在,他的拘谨是不是太别扭了?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来年,就算分开久了也不该变得如此生疏,即使墨玉是真的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在彼此间变化了。
“呦,这是谁做的?这么丰盛。”一然拿着桌上的饭盒,侧身问他。
“一个同事。”
“女同事?”
“嗯……”
挑出一颗虾球放进嘴里,叶一然吸吮着手指。“嗯……哥哥,我说你的桃花怎么还那么旺呢?”
“你把饭拨出来,明天我好把食盒还给人家。”
“知道。”
“我先去睡了。”他转身上楼,迈了几阶又停下,回头看她好像还没吃够,仍盯着手上那些食物。
她又挑出一块西蓝花,眼角一抬,正巧与他对视,没等她开口那人就上去了。
“喵……”
小咪窜到一然身前,可能是食物的味道吸引了它。
“乖,很香吗?”
“喵……”
“想吃吗?”
“喵……”
“那就都吃了吧!”
第三章
一然又梦到妈妈。
还是年轻时的脸,身上,是最后留在记忆里的那件白色病服,她目光清澈,不见混沌,头发整齐盘起,没有凌乱的发丝挡住那双时时透着温柔的眼,就像以前一样。
她走近,拉住母亲的手,轻轻唤了声——妈妈。
母亲不说话,只温柔地微笑看她。
横在叶一然胸口多年的一堵墙终于在这笑容里崩塌,她摸上母亲柔美的脸,还是温的。
她相信这回一定是真的,便扑进母亲怀里,双手合在她的后背,紧紧缠着,专属于母亲身上的那股香萦绕在鼻间。感觉到母亲的手臂也环住自己,一然又往她怀里钻了钻,脸颊像儿时一般蹭着她锁骨周围光滑的皮肤。
这一刻,对于一然来说,没有什么可以与之抗衡,她觉得自己可以为此放弃一切。
小然,你一个人多孤单啊,妈妈说。
脑子里嗡的一声响,这句话仿佛按动了某个快门,往事如一张张旧照片摊在眼前。
那时候,她也是听见妈妈说这句话的,也知道下一句会是什么。
放开我!
她大喊着欲挣扎出母亲的怀抱,却发现那双抱住自己的手臂仿佛一道钢索般紧紧缠绕住她,且越发缩紧了。
妈妈舍不得你,所以……还是跟我一起走吧——耳边冒出这句话。
身体被箍地不能动弹,就连呼吸都开始衰竭。当肺叶中最后一丝氧气被挤压出去,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啪!
床头的闹钟被打翻,手上的疼把她拉回现实,迷幻梦境,一切尽散。
一然翻身坐起,额头上的汗珠滑下,伸手探进睡衣,满手湿濡,头皮正抽紧,心脏也颤悠悠的。
眼角扫过躺在地上的闹钟,凌晨三点。
大梦初醒,若是香甜美梦,她可能会自欺欺人的继续催眠自己再度走进梦里,但是现在,她了无睡意。
许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应该说,过去的几年里她很少做梦,忙碌紧张的生活带来疲劳的同时也带来了一夜好眠。她在日本的住处不算大,但是一个人却也足够,曾经去富良野带回风干的薰衣草被她缝进枕头,这些被神传的小花儿却真的为她带来安宁梦境。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看着身边这些曾经与她相伴相处了十几年的物件,熟透中却也端着几分疏远。
心头一阵慌乱,事物尚且如此,更何况人心?
窗棂上,绿色的叶子漫漫伸展。那常春藤真的是长得太好了,月光被众多枝叶阻挡,只剩下些光斑偷偷溜进来。
她已不是小女孩,就像这常春藤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少年手心上的种子。时间把一切都改变,比如她,比如常春藤。
翻身下床,打开台灯,拉开右手边最底下的一层抽屉,一个天蓝色的笔记本。上面图案模糊,轻轻吹了口气,灰尘溅起,灯光下,就像一只只细小的飞虫。她一下就翻到其中一页,因为那页里还夹着一只钢笔。
日记的最后一篇停摆在八年前的某一天。
当年干净的白纸如今已经有些陈旧,那天的日记只留下一句话——我要离开。
简单的四个字,很潦草,看得出当时的慌乱与急躁。
笑容跃上唇角




借我一株常春藤 章节_2
角,她惨淡一笑。
想起什么,她跑到床边,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没有盖子的木箱,上面只遮着一块布,拉开——
一个破旧的洋娃娃,裙子上还有个被火烧出的窟窿,娃娃的右臂已经没有了,只留下一个孔,她还记得小时候把大拇指放进去刚刚好。这娃娃留给她的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于是连忙放下,除却一些小孩子的玩物,剩下的一个角落都是她的日记,数了数,八本,再加上抽屉里没写完的那个,一共九本。
泛黄的日记本被打开,随之开启的,是一段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往事。第一本的字迹幼稚可笑,大大的几行字就几乎占满了整页纸。她看着完全没有印象的字迹,阅读着曾经的自己,忘记了太多太多,可夹藏在这字里行间的回忆,却轻而易举的把她带回那些年……
第四章
其实每个人能为自己决定的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一直相依为命的母亲在一然七岁那年去世。小女孩听话地让人为她套上白衣,有人说,跪下给你妈磕个头吧。
母亲的葬礼上,叶一然第一次见到外公外婆,而这双老夫妻却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她一眼。关于母亲的旧事她并不十分清楚,只隐约知道妈妈当年似乎与家里决裂,怀着她独自离开家,从此再也没回去过。
可是,最后的最后,母亲毕竟还是回去了,依旧是把她带到这世上的两个人又把她带走。母亲走了,而她,却被留下。
有那么一瞬,她是后悔的,也许,她是真的该跟妈妈一起走的。
灵堂的人渐渐少了,她坐在垫子上,曲着腿,下巴搭着膝盖。有人冲她投来闪烁目光,那么明显,而他们却要假装掩饰。其实她那时并不懂这些眼神是什么意思,只是心里乱糟糟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但心下却有几分清楚,现在除了自己,已经没有人会帮她了。
等到傍晚,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摊开手里攥了半天的纸钞数了数,对于钱,她从来都没有概念,妈妈在的时候,偶尔会给她些小钱去买零食,可是这样大面值的钞票她一向摸不到的。看着这些钱,她有种难以驾驭的混沌。
“小然……”
她抬头,看见房东太太正端着一碗面走进来。
房东是个中年女人,家里有个比一然大几岁的女儿。夏天的时候,她经常看见房东女儿坐在下面的庭院里看书,手上总拿把扇子,她曾经借来看过,一把檀木做的镂空小扇,扇起来谈不上有多凉快,只是有种淡淡的香气。她很喜欢,觉得拿着那样的东西像极了电视中的世家小姐,也曾向母亲索要过,但却一直没有得到。她知道,手上的这些钱可以买好多好多把那样的扇子,但是现在,她却已经不想要了。
“小然,你今后……准备去哪呢?”房东太太是个好人,给她送饭吃,问她今后的打算。
喷香的面条因为这句话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
她摇摇头,放下碗看着房东太太。
“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亲戚?哦,路费你别担心,我可以帮你。”
再次摇摇头。
“你外公外婆不会忍心就这么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你把电话告诉我,我帮你跟他们说。”
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房东,“是不是欠您房钱了?这儿有钱,刚才那些人给的。”她把手上那些刚折好的纸钞递过去。
“可怜的孩子……”房东太太一把拦过女孩儿抱住,声音有些沙哑,“你妈心狠,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反驳,但终究还是没说口。
正在这时,有个人走进来。
房东太太放开一然,转身拿起碗筷,手背抹了抹眼角,回身冲那人道:“您是?”
刚进门的男人眼睛直望着高台上的遗像,好一半天才轻轻吐出一句话:“一个旧识。”
房东看了那男人一眼,见他表情木然,眼神悲怆,自觉一个外人便也不好在这里,草草交代她几句就下楼去了。
这男人自从进来就一直站在那里,她有些心慌,也不敢开口,就只等那人先说话。
男人一身风尘,显然是刚从远处来,他捻出几根香燃上,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哀愁。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蹲下身,两人隔着半臂距离,可还是让她有种压迫感,不自觉向后移了几寸。
她告诉男人自己的名字,他微微牵动嘴角,于是坐在地上。
一然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于是含糊着开口:“你是谁?你认识我妈妈?”
“我是你妈的一个老朋友,很多年没见的朋友。”
“哦,那你来晚了。”她很小心的措辞。
“能告诉我你妈的墓在哪儿吗?我想去看看她。”
“我不知道。”她实话实说,看见男人的表情,又补充道,“真的不知道,不骗人,嗯……她的爸爸妈妈把骨灰带走了。”
男人似乎很意外,语气有些急切:“你是说你外公外婆来了?”
她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没有跟他们一起走?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他们不带我走的。”
那对老夫妻对于她来说完全就是陌生人,即使身上流着相似的血,可毕竟生疏。对于未来的迷茫与困惑,在这一刻更加深重。
留意到男人听后沉重的叹息,看着她,却不说话。
“你以后打算去哪?”男人问她。
打算?
她一向都有问必答:“嗯……嗯……”去哪呢?她想啊,很用力的想,搜刮着脑袋里的所有,却没找到一个答案。
七岁的叶一然在这个问题中终于让自己的心承认,她从此变成孤儿,再无安身的地方。
她,无家可归,无亲可依。
“为什么答应跟我走?就不怕我是坏人?”列车上,男人微笑着问她。
扬起最乖巧的笑容对他,小女孩儿摇摇头。
“小家伙!”男人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顶,语气轻快。
叶一然偷偷看着这个男人,方正的脸,浓黑的眉毛,眼睛注视人的时候并不闪躲,他有双让人心安的眼睛,手掌宽厚温暖,牵住她的时候,她有种被父亲宠爱的错觉。
男人问她为什么愿意跟他走。
她没说出口的是,因为只有他愿意带她走。
叶一然没有什么故乡的概念,妈妈曾经带着她走了很多地方,每次都是过不久就离开,时间长了,便对什么也没有留恋。
但是这次有点不一样,因为男人告诉她,这里是你母亲的故乡,如果没有猜错,她最后也会葬在这里。
于是,她开始暗暗记住这个城市。
“别的卧室还没打扫,你今天就睡这个房间。”男人把她领进一间干净的卧室,招招手让她过来。
她走近,看着男人把窗户打开,风一吹,带动轻柔的窗帘,这一刻,她终于有种踏实的感觉。
“过两天我带你去办一些手续,以后你就在这儿生活,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可以叫我叔叔,当然,我更希望你喊我爸爸。”男人温柔地看着她。
“爸爸!”她随即便叫他。
叶一然从来都不是什么有原则的孩子,况且她也没有爸爸,现在多了一个父亲,又肯收留她,她知道自己要怎么做,而且,是必须要这么做的。她知道,让人喜欢自己对她来说并不算难事,如果这个人也是真心对她好的。
男人在这声娇滴滴的呼喊中松动了表情,那神色更加的柔软。她看见,心里偷偷高兴。
“你可以先洗个澡,我去做饭,等会你洗完了正好下来吃。”帮她把洗澡水放好,男人下楼去了。
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敢在这房间里到处走动看看。
很明显,这间房间的主人是个男孩子,这里到处都是男生的东西,她并不喜欢这些,但与原来相比,这里好过她住的任何一处。
虽然猜测是男生的房间,但是这里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凌乱,相反,倒是整洁的很。井井有条的桌台,上面是一些书和几个模型,桌上有个相框,她拿起来端详。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男主人是那个刚刚上任的新爸爸,女主人美丽高贵,怀里一个小婴儿。这是多美满的一家,一然看着看着,眼睛里渐渐雾气蒸腾。
初夏时候,临近傍晚却很凉快。窗帘被风吹的来回飘动,她拢去,坐靠在窗台上,手上是那张全家福。
这时,她心里感到无错,再乖巧也并不能掩饰自己身为外人的尴尬,她懂得这点。
窗帘又被风卷起,蹭到她的脸,痒痒的,飞扬的纱帘间她隐约看到门口一个少年。
少年一身干净打扮,眉目清朗,他的眼睛明亮,也不会闪躲,就这么定神看着她……
第五章
少时的记忆随着日记被一点点开启,又随着它的关闭而封存。她把日记放进抽屉,转身看着窗外初生的光芒。
一点点拨开常春藤的枝叶,打开窗户,绿色植物特有的味道窜进身体,那是凝着湿露的气息。
被打断的睡眠让眼底出现一层浅浅的灰色,让她不得不扑上更多的遮瑕霜,女人呢,一过了二十五岁就不得不依靠这些东西留住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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