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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姑儿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蝴蝶
他署名,”墨余君”。一整个气质高雅,飘然物外了!
我追着他乱捶,他像是没感觉一样,非常恰到好处的扮演飘然的墨余君,笑得那一整个叫做光辉灿烂。
我感到不寒而栗。我这辈子,被这墨鱼君吃得如此之死,还有翻身的机会么…?绝望啊绝望,我对这样的人生感到彻头彻尾的绝望… 仙心成了州城里的红人,还是大红大紫的那种。
这点我一直浑浑噩噩,都怪小说和电视的误导。你想嘛,古装小说里头男主角只要是文身的,不是状元就是探花,就跟满地都是总裁,让台湾成为总裁密度最高的地方…我对一个举人榜首怎么会有感觉?
但仙心是秀才榜首、举子榜首,可说是连中二元。秀才满地跑,不希罕,举子矜贵点,也不少。但连夺二元,未及弱冠(二十岁)的才子,可是希罕宝贝,若不是他的腿,再来个三元及第…没准儿地方就给他建生祠了。
仙心跟我说,大明朝开国至今,三元及第不到五人。连中二元的也不多,毕竟科举考试除了实力也看运气。现任的安康帝在位十五年了,但还没半个三元及第的。一直引为文治上的憾事。
上有好焉,下亦从之。所以管科举的官对于重点学生非常大力培养,仙心的信才能得其怜悯网开一面。这就是大老板喜欢什么,底下的人也喜欢什么。
结果仙心争气的考了个榜首,让那个学官大大长脸,听说还被皇帝嘉奖。这下水涨船高,仙心成了众文人才子追捧的对象。再说他虽面目平凡,但气质上佳(腹黑又没人看得到),飘然有谪仙气(我同情这些被圣母笑呼咙的可怜蛋),这个大明朝的文人又崇拜病态美,仙心一下子就成了许多人仰慕的梦中人。
虽说我不太会分诗词好坏…坦白说,我还不太会看行草。但仙心的字很漂亮,我这门外汉都觉得秀媚于外,实则刚强,真真文如其人。但他的诗词就我这外行人来看,就觉得含蓄简丽而已,绝对比不上”北斗七星高,歌舒夜带刀”,但别人吹捧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我就有点胡涂。
“那是因为,和我同期的连中二元者,只有七八个,我是当中年纪最轻的。物以稀为贵…”仙心漫应着,递给我一迭信纸,”这写得是什么?是哪国文字?蒙古文?我真是看到头疼…别说你要我别回信,我想回也不知道怎么回…”
我接过一看,居然是我费尽苦心写的家书。
“刚我收拾笔砚才翻出来。”仙心很不满,”蚯蚓爬也比妳的字有精气神。念念,我得确定妳真知道写什么,不是胡涂一张就当家书了。”
我羞怒交加,”写得好看就可以歧视人?你歧视字难看的!我还会写呢,多少女人是文盲你说…”
“我管那些女人?关我啥事?”他喝道,”念念!”
心不甘情不愿的念了,发现时过境迁,有几个字…我还真不认得我是写了什么。
仙心长长的叹息一声,充满非常讨打的讯息。”妳这字,还是得我来教了。最少写个家书让我看得明白不是?”
“…我以后叫账房先生写。”我也气了。
“妳敢!”他大喝,”写给我的信,能给别人写去!?”
“不然我让白娟…”
“不成!就跟妳讲不能给人写去,白娟不是别人?”他骂了,”妳给我过来,磨磨蹭蹭什么?拿好笔…唉,这叫拿好笔?我一抽妳就是满手墨…抖什么抖?这是横吗?蚯蚓扭都直些!算了,妳来我膝上…还跑?过来!我把着妳的手写!不给妳画描红是不成了…”
我被这个趾高气昂的书法先生非常羞辱,学习得非常心不甘情不愿。”你当先生太凶,”我小声咕哝,”这样学习起来怎么会有进度…”
他的手一颤,在纸上落了一滴墨。”…我想把妳赶紧教会。”又把着我的手稳稳的写了三横,才慢慢的说,”我算是大好了,该考的该做的,也做完了。这些年,一直是哥哥们在撑,二哥更是远驻浙江,难得回来。我想跟大哥学些时间,就去二哥那儿替手,让他回来帮帮大哥。
“大哥都不讲,但他已经忙得分身乏术…咱们粮食生意,摊子太大,获利却薄。再不让二哥回来帮大哥,大哥要累病了,但浙江那儿也得有人主持。我若去了,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妳没学会写字,我接了信就悬着,怕妳写了什么我没看懂…”
啪的一滴泪,落在纸上。我觉得我真是泪腺太发达,一定是饭吃太多不长肉,发展到其他地方去了。
不过我没再跟他作对,乖乖的学写字。他若去应酬,我就在书房苦苦练习。当然书法这种事情跟罗马一样,不是一天造就的。但有练有差,总算可以看得明白了。
只是虚耗纸张,一大张不知道写不写得到两百字,我正在努力缩小体积,但要到小楷的地步,我想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但我这么努力,仙心反而不干了。他坚持只要看得懂就好,又没要我当什么书法家,”反正妳也不是那块料。”他很直接坦白而讨打的说,”现在妳面对着书桌时比面着我的时候多,看到我眼睛都不发光了!”
“成天在外应酬的人说什么话呢。”我咕哝,”把我撇在家里,我没吭声,恶人先告状…”
事后我很后悔。我早该知道这只墨鱼君





蛮姑儿 完结+番外 章节13
会把我的话再三琢磨,就不该跟他说这。后来让我大大扬名,毁誉不一。
咱们这位新科榜首发话了,要邀他去,就得邀他的夫人。
时已入冬。虽还没飘雪但也冷得紧。我这亚热带居民放在家里的暖日子不过,出去吹什么风,跟那些文人雅士有什么好见的?!
更何况,继怒撕庚帖事件后,我的名声已经大大贴上”妒妇”这个圈着霓虹灯的大广告牌,再加上骑马游街猴在新科榜首的怀里不下来的张狂…再加上这个声明…
我在想”妒妇”前面的称号会不会长到摆不进三尺长的广告牌上。
“你就是毁我不倦就对了?何必如此…不就是多写字少看你吗?至于吗?”我欲哭无泪。
他很安然的替我画眉描眼线,还能指挥白娟拿哪件不拿哪件衣服。”娘子,”他露出久违的圣母笑,”我说过带妳出去玩儿的。”
…但不是这种冷死人的天气啊~更不是担这种惊世骇俗的名声啊~
“我怎么,就投到这身呢…”我真要哽咽了。
“当然是妳知道会嫁给我,才迫不亟待的来了啊。”他拍拍我,状似安慰,”我懂,妳爱我个贼死。我不就很宽容大量的接受了妳的情意么?不用感谢我了,咱们谁是谁?还需要那些虚礼吗?”
“………………”
他怎么说得这么流利,都不会闪到舌头呢…?我真纳闷。
在这个男尊女卑、严守礼教的社会里,咱新科榜首的宣言是很有杀伤力的,也让他的声名下降不少。
至于详细是非议些什么,我这深宅大院的已婚妇女哪会知道,只模模糊糊听说几句。说他惧妻如虎的有之,说我驭夫甚狠的有之,讲得最难听的就是我妇德不修,整天只想抛头露面,仙心怕我只好依从之类…
虽然跟事实一点都搭不上边,但邀约就减少到等于无。本来我还有点安慰,但我忘了周大人了…
周大人一知道这个消息,欣喜若狂。他是跟我见过面的,知道仙心为什么会冒这花样,火速送来了请帖。
我稍微振作一点,就是因为这回都算熟人…起码见过一面不是?唱唱ktv,票友会嘛!这有什么…
周大人还跑到门口亲迎,笑得脸都像开了花。我知道仙心除了那次跟周大人那儿张嘴唱了两首,之后在谁面前就很坚持声乐家的矜持,再也没开口唱了。
我才下马车,周大人圆圆的胖脸就盈上来,搀了仙心,不像来个人,而是天上掉了个宝贝,”仙心老弟,多礼什么,多礼什么!夫人请请,这天冷坏人了…”一人一乘小轿把我们抬了进去。
一看席上,几乎都是认识的,只有两三个生面孔,我安心了。照着大明ktv的惯例,都先吃饱喝足,才开嗓消食。不过比二十一世纪奢华。二十一世纪只能放伴唱带,这儿可是大乐队啊,唱现场,你看看…
不过这餐我还是忘了之前的教训,非常麻木不仁的帮仙心剥虾壳、挑香菜(他不吃这,啧啧,挑食鬼…),他也老指定要吃我筷子上的菜,就着我的手喝我杯底的酒(事实上是帮我喝,我根本讨厌酒),周大人他们倒是很镇静,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只是起哄。那几个生面孔看呆了,酒都喝到衣服上去…
没见过人谈恋爱啊?!
仙心非常淡定,深情款款的拿我的手绢,帮我擦嘴…边的饭粒。结果我又听到熟悉的吸气声,但没有王家那种冷静的压抑,可大多了。
我早就麻木了。烫吧烫吧,你看过死猪跳起来说开水太烫吗?
大概是众人的反应让他非常开心(?),不用人三催四请,他就很自然而然的引吭高歌,该唱的不该唱的都唱了,简直要成为”王仙心独家演唱会”。听众如痴如醉,连连叫好,一整个欢声雷动。
我是很陶醉,但频频捏着冷汗。他把我教他唱的”王昭君”和”月琴”都唱下去了…幸好大家都喝了几分酒,没注意调子怪异。更天幸他还有一丝理智,不然他吼起”one ngt 北京”,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连吃带唱了一两个时辰,宾主尽欢。过足歌唱家瘾的仙心客气的问周大人,能不能去园子逛逛。”拙荆日日在家劬劳(?),总想带她出来散散心…”
“你们俩真是羡煞人哪!”周大人哈哈大笑,”大伙儿也酒足饭饱,不如一起走走消食吧?我这小破园子,还是有几处可观处。”
中国人的谦虚真是太夸张,一整个误导我。这叫破园子,那我们家那个叫做烂泥塘。我两个眼睛看不过来啊,恢弘大度揉合纤巧玲珑,我真找不到形容词…太美啦!
这种鬼天气,连枯荷残叶都成了悠远的风景,瞧瞧这匠心独具啊!
仙心坐在轮椅上让我推着,一面指点山河,让我注意什么月洞,什么意境,什么山子石,什么五行八卦…一旁的周大人和他愉快的伙伴们附和着,时不时来一首诗,非常的有文化水平。
逛到将晚,十停园子逛不到两停。周大人非常热情的请我们再去,仙心微笑着接过他刚跟周大人要的一枝红叶,略略整理,要我弯腰让他插在发鬓上。
…我现在才知道,不是只有二十一世纪的青少年会起哄,大明朝的中年男子也起哄得非常起劲…
这场”声乐家发表会暨中国园林艺术之旅”,在极富文化气息的情形下落幕了。虽然我没说什么话,也没唱歌,但觉得我庸俗的心灵也为之提升不少,自觉有点儿文化味了。
“开心不?”仙心看我抱着他胳臂吱吱喳喳,溺爱的问。
“开心,非常开心。”我很乐的说,”我以前最喜欢看『八千里路云和月』…那是一个电视节目,我跟你解释过的…没想到亲眼看到比电视好不知道几万倍。你们比那些解说员有水平啊!马上就有诗词可以蹦出来对应,好强啊~”
他轻笑,环着我的肩膀,轻轻蹭我的脸。
“我更高兴的是,今天你都没故意骂我、气我。”我没防头就冲出真心话。
他全身一僵,”…我有吗?”
死了。我干嘛呢?为什么要说出口呢?明明知道他心细如发,会在心底拼命琢磨。”那不能怪你喔,”我赶紧设法补救,”毕竟你现在考取了功名,是一家之主了…我们院子的一家之主。你不好意思跟我撒娇了,只好拼命逗我,我懂的…”
他扳过我的脸,细细瞧我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他的眼睛非常非常亮,藏着满满的震惊。
…他才二十岁,顶多是大二大三的学生。还是个刚长大的大孩子。他生病时的撒赖,考取功名后的嚣张(只对我 = =),只是一个大孩子急着跟他老婆证明,我是大人了,我可以保护妳,妳要听我的,不欺负妳要听,欺负妳也要听。但又很不安,一直想要老婆保证一定爱他,很想跟病中那样撒娇,但又不敢,觉得没面子。
其实我懂的。
我上辈子病那么久,见过多少心理辅导师。病久无聊,我也啃了几本心理学和他们抬杠,杠着杠着还让人泪奔过。还不就那几套,把人心计量化、条式化。的确,这样可以摸清大部分的人心。
但我知道归知道,却很不喜欢用那套来玩。
当一个人面对过生死的边缘,很多事情就澄澈起来。那些条条框框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我个人武断的想。起码对我没有价值。我觉得那些没什么用处,只是徒增障碍而已。人还是回归本心,多用自己的感觉,少用那些没用的框架。
越简单越好,尤其是感情的事情。
我很爱仙心,他也很爱我。他聪明冷静,只是对爱情一点经验也没有。所以他很本能的去尝试、去做…而且他被根深蒂固的女卑观念教养长大,所以会迷惑、挣扎。他会带我去游街、这样冲撞礼教的带我出来见客,何尝不是他跟自己内心的想法争斗,不自觉的流露。
我设法把我的想法说给他听,马车早就停在门口,但他不让我下车,非让我说完不可。
“仙心,你不是我那边的人,什么男女平等你当然不以为然,我也不会跟你争这。”我很坦然的说,”我知道的是,我很爱你,而你,已经尽全力待我好了。我很满足…是我没脑子,为什么突然冲出这句,招你不开心…”
他没说话,只是眼神越来越温柔,温柔的有点水气。慢慢的,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像是那时他苦于幻痛,抽噎着把脸埋在我颈窝。
我用力的抱住他的背,他紧紧的环住我的肩。
“小正太?”他含糊的埋在我颈窝。
我点了点头。
“大将军?”
我也点了点头。
“我一直欺负妳怎么办?”他含含糊糊的问。
“受着呗。”我叹口气,”反正我开发了新的菜单。我可以挑战让你吃第二碗还觉得饿。”
他轻笑起来,声音有些不稳,”琳琅,娘子。我说不出的开心快意,却觉得心很疼…”
“那是因为你太爱我了。没关系我知道,我不就很大方的接受了吗?不用感谢我了,咱们谁是谁?还需要这些虚礼吗?”
那天仙心下马车的时候,没有撑拐,让我用轮椅推进去。他笑得那一个叫做声嘶力竭,我倒是很镇静。
没办法,王家人就是笑点低。爱他就是优缺点都爱上,这个基因上的缺陷,我也就原谅他了。您下载的文件由27 t x tc o 爱 去 小 说 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重复已更正。 但我没办法阻止他之前腹黑的副作用。
我想应该顶多去周大人家唱ktv,我觉得还满有意思的。结果是所有有园子的人家都来请我们去唱ktv了。所以说,有个太有才华的丈夫是很辛苦的。
经过周大人的宣传…我敢说有扩音器他会干脆去大大放送,省得要一讲再讲。总之就是把我们俩都捧到天上去了,说我们是什么比翼鸟连理枝,夸张肉麻到我想一头撞死。
(白娟几时变得这么八卦…都怪她嫁的老公不好,把她带坏了!)
这些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想听到王仙心的天籁,就要连他夫人一起请上。因为深情款款苦心孤诣的王才子只唱给他夫人听。
一时之间,州城为之轰动。请帖再次如雨后春笋…我是说如雪片般飞来。问题是,江苏也开始下起大雪了…
这种天气逛什么园子?!
但中国人就是中国人,啥都能想出名堂。下雪算什么,赏雪啊、暖棚啊,各式各样的奢华活动立刻出笼。
自从交心后很自在的撒娇的王先生,正半躺在我怀里,很享受的等我掰茯苓糕喂他吃,一面吃还一面吟诗,什么”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我很纳闷。怎么我讲了那么多,他真听懂的就是”我可以放心撒娇了不会丢脸喔万岁”。男人的这个选择性理解力该用什么东西矫正才好?
“掌天下权之前先处理请帖吧。”我很没力的掰了一块,他微微张嘴的吃了。
“去呗。”他懒洋洋的说,”不过明天的就谢绝了,我要淘澄胭脂。”
我瞪着他,心底的无力更深了。
好端端一个伪正太,学贾宝玉那没出息的东西淘什么胭脂…
自从他开始帮我描眉画眼线以后,就对如何打扮我有了崭新的兴趣。这时代的眉黛(眉笔)还是不太好使,他非常之嫌弃。大雪也不能常出门,就窝在家里改良配方。
但化妆品我是一点都不懂(你卧




蛮姑儿 完结+番外 章节14
病二十年试试,看你摸不摸得着),只是拿一些稀薄的化学常识跟他胡扯。我跟他说铅粉是有毒的,他就异常慎重的对待,我拿红楼梦呼咙他,还说中药也可以当化妆品,拿”上山采药”唬他,说过我也忘了。
我完全忘记所谓久病成良医的定律,我在前世都快要可以直接去当药剂师了,何况喝了一辈子中药的仙心。他把他的无师自通和天资聪颖拿来这块大材小用,和他的主治大夫玩得非常开心。
这些实验成果大半都花在我脸上,省得别人要参观王夫人如何惊世绝艳我却让人失望过甚。
只能说,绝对的财富导致绝对的腐败。这群超级腐败的有钱人,他们家的园子真是该死的精美绝伦。
腐败腐败太腐败。我每次赴宴都得忍受别人惊愕的眼光(怎么王夫人只长这样?),一面努力加餐饭,这样腐败的华美酒席也不是常常吃得到的。
他们觉得不够美,却不知道已经是仙心化腐朽为神奇了。大神就是大神,没得说了。
结果等开春他说服他大哥要去浙江换班时,顺便带了笔资金要去整胭脂铺子。州城的胭脂铺子已经开了半个月,卖到断货,得用订的。
我领悟到两个非常重要的事实。第一,不管什么时代,女人的钱最好骗。第二,仙心血统就是血统,,基因就是基因,一点都跑不掉啊。瞧瞧这个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王举子仙心先生,比他两个做了一辈子生意的哥哥还来得、还奸商啊!
你要知道没四分之一巴掌大的胭脂卖二两银子,你就知道他奸到什么地步了。还花什么时间读书啊,不用读了。早点出去赚钱,也不用累得他大哥二哥家里妻妾独守空闺到快闹革命。
不过,他那天生的奸商天赋暂时没得发挥,看起来他哥哥们后院起火已经势在必然了。
今夏太后五十整寿,特开恩科。皇帝老大下旨了,所有连中二元的举子,赐马上京赴考。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我是说,只要还有口气,都乖乖上京去吧,管你是王二麻子还是老得拿不起筷子。
仙心的”恩师”──那个做人情让他准假再考的学官,写了很长很厚的一封信,嘱咐仙心无论如何,就算再断条腿,用爬得也得爬去帮他争脸。
这个天大的荣耀(?),让王家炸窝了。像是空投了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原子弹,那一整个光辉灿烂…
炸得最凶的,是葳蕤院。
这次我已经下定决心,甚至好好回想了”这不是肯德基”的广告,非常努力的抓住精神与要诀,让王仙心先生很是目瞪口呆了一回。
“…不行!”他捞起满地打滚的我,”十天都没舍得让妳去,去京里要走个把月啊!怎么可以,说不行就不行…”
“我不出声不成么?”我又跳又叫,”你不就怕人听,我把嘴堵起来…”
“到那关头妳哪记得堵嘴?哪次不是又哭又叫…”他也大声了。
“不然你堵啊,还不都怪你,怎么能够怪我哭叫,是你说你爱听…”
白娟很镇静的说,”大爷刚来,又很快的走了。”
嫁了人就是不一样,现在她连脸都不红了。白娟的老公真是太糟糕了,怎么就把她调教成这样…连害羞都不会了!
仙心也很冷静的回答,”派个人去跟大哥说声,我这边处理好就去见他。”
“你还想处理什么?”我继续又跳又叫,”我说要去就是要去要去要去…不让去你就别想出房门!”我抱着他的拐杖远远逃开。
他气得发怔,”都多大了,还这般撒赖!”
“过年十六了!”我对他吼。
他语塞,闷闷的别开头,”说怕妳出声…是逗妳的。妳知道马车颠十来天是什么感觉?那真可以颠断人骨头。路上吃的用的又是什么?妳在家娇养,我怎么舍得妳跟我出去吃苦…我不在家,妳正好趁机休息。妳整个心都扑在我身上,少吃一口都知道…妳只顾我,妳自己呢?”
我也哑口。奇怪,我做得不够隐约吗?怎么他会知道?我觉得我这样很变态。但没办法么,我头回真正的恋爱,还是先修成正果才恋爱的。
也就是说,我们先掉进婚姻这个坑,才开始在坑底玩暧昧、玩脸红心跳,然后热恋。好处是,这样大概不至于热恋七八年结果一结婚就冷却,坏处是,恋奸情热就会显得很白痴。
都结婚了还这样白痴,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妳…真以为我是瞎子?”他幽怨了,”我有六把拐杖,只是外观相同。轮椅有三部,但我眼前只有一部。假腿是妳保养的,也有数只。妳跟工匠天天研究怎么改良,我不知道?我吃的饭,每一道都是妳写的菜单,还跟大夫确认。我不知道?妳都哄我睡了午觉才爬起来,去办我身边的琐事。真当我不知道呢…”
他越说越难过,”琳琅,几时妳才想到妳自己呢?”
他这样我真的不自在透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连字都写不好,缝条直线都缝不出来。不留意你一点,这家还有我站脚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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