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姑儿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蝴蝶
哇的一声,我放声哭出来。扑到他怀里,两个人哭得拼命抽搐。”对不起…其实我真的舍不得,我也不要啊!但别人、别人…”
“我管别人去死啊!”他一口咬在我肩膀上,”咬死妳…怎么笨成这样…”
哭了那一场,虽然头痛鼻塞,但我们和好了。一和好,就觉得肚子饿,那食盒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吃掉了,虽然菜凉饭冷,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
只是我们和得太好,未免就擦枪走火了… 十八禁警告!读者请自重…
(已善尽告知义务)
自从嫁给他以后,我就有觉悟了。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若我嫁的是个健康的男人,我只要负责”牙一咬,眼一闭,忍一忍就过去”的角色就好,但我嫁过来时仙心已经垂危,后来大难不死也需要长久的疗伤期。
我也承认,被他这样撩拨,有时候我得冲冷水让自己冷静,因为他的腿还在渗血水。
当他愈可到一个程度,我就开始思考这个严重的”姿势”问题。
虽然我没看过a片,但电视电影真的越演越过火,除了”细部描述”以外,其他也没什么两样了。所谓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步,两个没经验的家伙,我这个见多识广的二十一世纪女青年当然要负起这个重责大任。
默默研究过一阵子,我想,只好请他”夫纲不振”一下了。但我很害羞(人家两世为人都没经验!),实在找不到机会实验。
这是我们头回大吵,吵过和好当然更亲热一点…当我全身热情如火,那个死伪正太,又一脸朦胧的在我身上蹭…我只能牙一咬(但不能眼一闭),翻身骑在他肚子上,开始抱着壮士断腕的壮烈…开始脱衣服。
等我脱掉单衣,剩下肚兜和薄长裤时…仙心没有呼吸了!
“…你要记得喘气啊。”我小小声的提醒,下来闭着眼睛把自己脱得剩肚兜。(这是掩耳盗铃…我知道,别提醒我。)
我实在没勇气把他扒光,只把他的衣襟敞开,然后把他的裤子给脱了。
这个伪正太呢,在我主动的时候,傲娇属性就会破表,腹黑属性跑个精光。他满脸通红,只剩两臂穿在袖子里,衣襟全敞,微微喘气的问,”做什么妳…”
我草草瞥了一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口嫌体正直”。
还问什么问?我容易吗我?怀着”风潇潇兮易水寒”的心情,我又爬回他肚子上跨坐。他发出很轻的呻吟,开始在我身上乱揉。
然后我体会到一个重大的事实。所有的实验都有不可预期的变量,尤其是在不熟练的业务上面。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凑合”。难怪我拼图拼得那么差劲。我知道大致上的原理(我也是上过健康教育的好不好?),但实行起来就有严重的困难。
明明我看准了,但执行起来就有问题。结果我在他身上磨磨蹭蹭,他的呻吟越来越响,身体越来越火烫,用在我身上的手劲越来越大。
“你不要乱动。”我气急败坏的说。
“…妳到底知不知道…”他边喘边说,”知不知道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我恼羞成怒起来,”不是怕碰痛你的腿…我容易吗我?我又从来没做过…”
“我知道。”他翻身把我压在下面,一把扯掉我的肚兜。我像是被
蛮姑儿 完结+番外 章节9
一只暴龙攻击了,舌头差点被吃掉。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业务无比流畅的,完成了整个流程。
我刚效法大禹三过家门不入,他倒是一次就无比熟练的…”一杆进洞”。
…很痛。
“忍一忍,听说第一次都痛…忍一忍…”他在我脸上乱吻,一面用极度悦耳的声音轻唤,”琳琅琳琅,为我忍一下…”
我想我的敏感带一定是听觉。他一用那种声音轻唤,我就成了一滩烂泥,脑袋只稍微好些…大概是成了一桶糨糊。
我胡里胡涂的让他呼咙,忽喜忽悲,痛痒和快感交集,觉得自己有发精神病的危险。谁跟我说这是”登上高峰”啊?小说都是骗人的,明明是自由落体,无跳伞高空坠落…
等我听了几百句的”忍一忍”和”琳琅”以后,才真的”不用忍”了。
我想我一定是失神了,居然没感觉到仙心重重的压在我身上,全身瘫软,汗出如浆。
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的吻我的脸和唇,稍微滚旁边点,把脸埋在我的肩窝,满脸的心满意足、得偿夙愿的表情,累成这样还容光焕发。
“…你的腿?”发现自己的声音这么哑,倒把自己吓一跳。
“没事。”他弯了弯嘴角,朦胧欲睡,”下次声音放小一点儿…恐怕整个院子都听见了。”
“什么?”我惊慌了,”我才没有出声!”
他低低的笑起来,”好,妳没出声。”伸手环住我。
震惊之后,等神智渐渐回来,我才想到一个重大的问题。”仙心,你是不是找谁试过了?”我的声音绷紧。
“没。”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睡意。
“胡说!”我推他,”那你为什么那么熟练…”
他懒洋洋的笑,看起来真是邪恶啊!”妳说过『说菜』的原理,记得吗?”他咬了咬我的耳朵,贴着用非常魔鬼的声音说,”妳在脑海里做菜几百遍…我也想了几千遍,所有细节都想过了…绝对不会压痛腿…”
看他快要睡着,我推他,”什么时候开始?喂!说清楚你才能睡!”
他迷迷糊糊的,还带着邪恶的笑,”从妳第一次抱着我,抚着我的背的时候开始…”他呼吸匀称,睡得非常死。
…………
阴险阴险太阴险,邪恶邪恶太邪恶,腹黑腹黑太腹黑啊!!我那么纯洁温柔慈悲的去解除你的痛苦,你居然就开始心怀不轨了!!
纯洁天真又圣洁的圣母笑伪正太,果然只是一层薄薄的皮而已!!
男人真是太可怕了,非立刻列入基因改造的议题不可!不但生理上的基因要改造,心灵上的基因更需要改造啊啊啊~
我被这个非常可怕的事实击晕,昏了过去。半夜的时候我又让他吵醒一次,我呻吟的说,我没有力气,他轻笑着说,”我有力气就行了。”
于是我只能瘫软的任他搓圆搓扁。大概是睡得迷糊,痛感降低很多,快意反而放大,我只觉得波涛汹涌,澎湃到哭个不停,本来只是一滩烂泥,现在简直是一滩水。
从半固体到液体,退化得非常严重。
等”大功告成”,仙心用让人发软的声音低低的问,”痛得哭么?”
我只有摇头的力气,幅度还很小。
他又一阵让人发颤的笑,更诱人的说,”记得不?我说过,等我好了以后…有妳哭着的时候。”
我一僵,使尽全身力气举起手,想要狠狠赏他一下,却被他轻松的接住,又啃又吻,”怎么?还想继续哭么?”
记恨记恨太记恨!
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记恨到天长地久的主?!包装与内容物不符,我能不能要求退货…?
我又睡过去…搞不好是昏的。
困得眼睛张不开,但听蝉声和温度,应该日上三竿了。
我好像全身的骨头都拆开后再拼起来,又痛又酸,还使用不能。要是人之大伦次次这么辛苦,人类是怎么繁衍到人口曝炸的?我很纳闷。
觉得床侧微陷,不用睁眼也知道是仙心。他应该盥洗过了,带着清爽的气息。但怎么也掩不住长年吃药那种淡淡药气。闻得惯了,反而觉得很亲切好闻。大概是我一直喜欢中药的味道。
他轻轻揽着我,凑在我耳旁,轻轻唱了了起来。”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午,晚凉新浴…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渐困倚,孤眠清热。帘外谁来推绣户,枉教人,梦断瑶台曲,又却是风敲竹…”
他的歌声,真是好得没话讲。即使是这样低吟轻唱,也运转自如,毫不费劲,却表达得那么欢畅淋漓。
“琳琅,”唱罢他轻轻的说,”这是苏轼的《贺新郎》。”
翻身和他对着脸,却觉得没有半点表情适合。僵着脸不断的涌出泪。
我真的成亲了。我真的结婚了。我嫁给这个大孩子,他在洞房花烛夜的第二天,为我唱了一首《贺新郎》。
紧紧压在内心深处,想都不敢想的愿望,他为我实现了。
我真的真的,嫁给他了。
“琳琅,”他揩着我的泪,”我们真的成亲了。”
这是骆驼背上最后一根稻草,害我泪堤崩溃。我紧紧抱着他,哇哇大哭,他轻笑,”娘子…琳琅…我等到妳了。”
那天我们放婚假,盥洗后就回房躺着说话。大概是饱了,仙心一直规规矩矩的抱着我,说了很多。
他坦然跟我提起对以前那个蛮姑儿的观感,”…我总是偷偷想着我的娘子会是怎么样的,能不能和我相知相爱…初见蛮姑儿的时候,我完全绝望了…求大哥退了这门亲事,我真不想面对一个恨我的人。但我的腿…总之,门当户对略好些的人家,都不愿把女儿聘来,只有林家…
“他们家情况不太好,若我们家不帮忙,铁定跨不过这槛。但我哥不喜欢林家,常说为富不仁。咱们家虽说是商家,对邻里还是有情有义的。他们家真的太过,占人田产、勾结官府…若不是得聘他们家小姐,大哥真想撒手不管…”
“跟这种人家结亲家后患无穷啊!”我大惊失色,”完了完了…我怎么给你们家招灾…”
“招不了。”他抚着我的脸轻笑,”我哥想退亲,又怕面子下不来。故意说要花笔大钱当聘礼,但从此姑娘就要跟娘家断绝关系,永不往来。谁知道林老爷这么舍得,真应了…那时我状况很差,二哥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了,姑娘不好就不好,抬进来冲喜…能短她一碗饭不成?才娶了进来。妳没见连回门也无?不用担心,林家不会有人来的。”
我凝视着他。男人啊,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只是这样那样过,他的生涩就蒸发光了,像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从男孩变成男人了。
瞧我没说话,他对着我绽放了光芒万丈的圣母笑。
距离这么近,威力令人吃不消啊啊啊~明明就吃干抹净(被吃干抹净…),我心跳这么快干嘛啊?
他凑过来在我唇上啄了两下,有点歉意的说,”琳琅,我长得不算好。”
“哪儿不算好?”我浑浑噩噩的说,”好得很,都祸国殃民了。看我都快被电晕…”
他轻笑,”我大哥二哥那才叫做好。”他含蓄的说。
“不是我的菜。”我很干脆的说。本来嘛,我看了一辈子的电视,俊男看到痲痹,总觉得缺乏灵魂…或许”缺乏灵魂”是世纪流行病,反正不会有交集,更不想有交集。
他眼神很温柔,”我知道。妳看他们的眼神,都很疏远,像是看截木头。但看我的时候…”他垂下眼帘,”有些时候,会突然灿亮起来。非常非常的,美。而我,原是最普通的那种,甚至没了一条腿…”
“我又是什么美人了?坦白讲啊,你现在要退货也迟了。我前世病得跟鬼一样,还带浮肿,早上起床都不敢照镜子。蛮姑儿比我前世好多了…但也只能说是路人甲,路边随便砸就一大把,你还不认得谁是谁呢,普通得多坚持啊!…”
他边听边笑,脸上带一点点红晕。我真不知道正太也有成熟型的,赚大发了!
“你很好啊,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老天爷大概是苦毒我一辈子,过意不去,大发慈悲补偿我了。”我越看越满意,”少条腿怎么啦?年代缺灵魂啊,你灵魂可是饱满坚毅的…跟我一样。”
他笑了一会儿,把脸偎在我脸上。”我想老天爷也对我过意不去了,所以把妳赏给我。”
不时兴这么琼瑶好吗?但我被琼瑶的哭了。
但我就该知道他这腹黑鬼不会这样就放过我。我们的情形很特殊,居然是婚后恋爱型。初恋的人总是刺刺探探的,妳心有没有我之类的。但我的初恋实在太理智客观冷静,来时悄然去时潇洒,更何况我忘了个精光。
所以我被他牵着话题乱逛时,他特有心机的问,”琳琅想过要嫁怎样的人?”
一时疏忽,我很嘴快的说,”病成那样怎么敢想嫁不嫁的问题…当然我也是有那么一个半个偶像…”
“偶像?偶像是什么?”他向来是个好学的好孩子。
我很仔细的解释了偶像,他明白了。”那琳琅的偶像是谁?”
我的偶像…从来不敢告诉人。
“我、我的偶像是…”我掩住脸,”是…霍去病。”
他身子绷紧一点,”因为他少年有为…妳想嫁武将?”
“…原因之一。”我含糊的回答。
他想了一会儿,噗嗤一笑,”该不会是因为…他的名字,去病?”
我恼羞了,”知道就好,干嘛说出来?!”
他放声大笑,一遍遍的轻啄我的唇,”琳琅,原来如此。”
我气得拍了他几下,”有什么好笑的?什么如此这般?”
他又是那种光辉灿烂的圣母笑,”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妳都含苞待放。”他不无自豪的说,”让妳情窦初开的,是我。”
那天出门,衣服是仙心选的。我要说人的艺术修养真是天生的,他在这样的年代有那样的歌喉,连美感都非常脱俗。
他选了月白书生袍,也替我选了同色系的月色袄裙。配件不多,刺绣简雅,搭配起来竟然意外的清爽悦目。在这秋高气爽的初秋时光,他挑了几朵只有杯口大的半绽菊,亲自帮我簪在发上,没用其他首饰,只有耳朵带着银耳坠,手上带着家常素净的白玉镯。
我也没化什么妆。路人甲的容貌,怎么画也不会成天仙。再说这时代的化妆品…我很怕铅中毒。我只在唇上抹了层油。秋天干,嘴唇容易脱皮。
仙心没什么意见,只取了眉笔来,替我将眉画了画。艺术修养啊艺术修养,这就是天才和人的差别啊!就只是画个眉,整个精神起来。
“你顺便画个眼线算了。”我赞叹不已。
“什么是眼线?”他向来是不耻下问的。
我跟他说明,他依样画葫芦,再次发挥他天才般的艺术天分。本来无精打采的脸庞立刻亮了起来,我揽镜自怜,非常沾沾自喜。
他拿着胭脂发呆,毅然决然的扔下,”时间赶不上了…不然该叫妳去洗脸。”
“不好看?”我非常震惊。
“太好看。”他又看我一眼,”不想给别人看。”
蛮姑儿 完结+番外 章节10
“那我擦掉好了…”我拿起绢子,却又让他夺了去,塞回我的袖子。
“…留着吧。”他承认自己的虚荣,”就一回。以后不帮妳画什么线了…让我心底又欢喜又难受的…”
我偷笑起来,他悄悄在我腰上轻拧一把。
搭了马车去,戏园子外已经人山人海。瞧瞧,缺乏娱乐就是这样。不过听说这个戏班很有名,大哥曾经想请来家里听,但他们太大牌,有钱还请不到。
事情到这地步,缩头一刀,伸头也一刀,我也就不太挂怀了。只是兴致勃勃的看着窗外,想想又觉得不对,”我这样掀着帘子是不是不对?”
“妳做什么都对。”仙心淡然又溺爱的说,”不用怕,我替妳挡着。”
我反而心里一酸,放下车帘。他笑笑,”妳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掀着看没关系,纱帽也免了。”他顿了顿,声音很轻的说,”妳前世已经卧病半生,哪里也没得去,来了只陪着我,拘在家里,更没得去。若妳能开心点…妇道不妇道的,我替妳扛着就是。”
“…你这不是要惹哭我吗?”我拼命忍着,”画了眼线还哭,你知道眼泪冲下来很恐怖,像是瞳孔流出来…”
他噗地一声,连连呛咳。果然让人喷笑,就不想哭了。
临到要下车,他才勉强平静下来,咕哝着,”老招人笑疼肠子。将来我定是笑死的…”
“那你可要比我早一天。”我回嘴,”我心理素质比你好,不然扔了你,没人说笑话逗你,你可受不了。”
他眼神非常温柔的看着我,连我先下车都跟着没放。我很熟练的架住他一边胳臂,手里还能拿拐杖。等他站稳,拿拐杖给他撑好。他环着我的肩,一手撑着拐杖,气度安闲的走入喧哗的戏园子。
州判定的包厢在二楼,实在非常没人性。但仙心拒绝了仆役的背负,环着我的肩膀,虽慢却安适的缓步上楼。
我对他的崇敬真是水涨船高,宛如滔滔江水,一江春水向东流。
我小声的跟他说我的感想,他面上淡然,悄悄的回我,”…别招我笑。”我转头窃笑不已。
等我们出现在包厢时,整室俱静。同桌六个人齐齐望着我们,尤其是仙心的腿和拐杖。
疑惑有之、同情怜悯有之、恶意嘲笑有之,不一而足。
我看着仙心,果然同我一样的坚强。他淡然的展开他那无敌绝杀温雅圣母笑,立刻通杀,一屋子目瞪口呆。
我平衡了。
“幸会幸会,”一个开朗的大胖子站起来,”久仰王家三公子仙心气度非凡,今日一见,果非凡俗,令人望之忘忧啊!坐坐坐…”他拿眼睛看我,大概很无法归类。我的穿著打扮是已婚妇人,但绝对不是通房姨娘。
“幸会,周大人。”仙心淡笑,原来这就是那个州判啊…他环着我的肩,”王某行动不便,这是拙荆。”
我谨慎的福了福,还得顾虑到仙心的重心。
全包厢的人都尴尬了。因为我已经看到几个极漂亮的姑娘正在把盏。我的加入实在让他们…难以尽兴。
胖胖的周大人马上把姑娘请出去,迅速热烈气氛。他先是打趣我们伉俪情深,然后呼酒,接着又亲热的向仙心道歉,实在包厢难定等等…
在座的几个文人跟仙心是认识的,酒过三巡,气氛就热烈得不得了。我?我就负责在旁边吃东西就好。他们说那些之乎者也我哪听得懂,也不会有人白木到跟我说话。
我一面吃,一面把觉得好吃的往仙心的碗底摆,剥虾盛汤,做得很自然。
“妳筷子上是什么?”他低声问。
“虾球吧?你要吗?”我抬头问。
他张嘴,我就喂给他吃。结果整个包厢又安静下来。我们在家就是这样,他总觉得我筷子上和碗里的比较好吃,总喜欢捞过界,我也习惯了。惊觉所有的眼光都刺过来,我都尴尬了。
仙心轻笑一声,真是迷死人啦!”病中都是拙荆服侍,竟忘了在外。失礼之处,请勿见怪。”
“不怪不怪,”周大人满脸堆笑,”只羡鸳鸯不羡仙啊,但现在我可羡慕仙心啦!来来来,王夫人也举杯,我敬贤伉俪…”
我看了仙心一眼,他悄悄的问,”会喝么?”
“没喝过。”我怯怯的说。
“那沾沾唇就好,剩下的我帮妳喝。”
我也举杯…为什么有人爱喝酒,又苦又辣,只沾了点就快呛出我的眼泪。仙心接过我的残酒,一饮而尽。这些无聊男子又起哄起来。
说是来听戏的,结果他们顾着吃喝说笑,现在上戏了,也没人在听。这包厢应该很贵,还垂着竹帘,不知道是来干嘛的。
隐隐约约听到几句,似乎是梧桐雨。
周大人真是个人精,看我频频转头,”王夫人也爱戏?”
“拙荆在家只能陪我,唯有家里唱戏才得松泛。”仙心笑着替我答了,”周大人,能否卷帘?让我娘子看看戏。”
“正是正是,酒也足了,饭也饱了。”他笑吟吟,”可不就是为了听戏来的?来人,撤席,卷帘!”
卷帘之后又排了桌椅,我跟仙心促膝而坐,专心的看戏。
到现在我也没搞懂什么是杂剧,什么是元曲。但看戏我都是很高兴的。实在是太缺乏娱乐了啊。现代人总把古人想得很简陋,其实不然。布景、衣饰、唱腔,都极尽豪华之能事。尤其这个专业的戏园子,比起家里搭戏台来听不知道华美多少倍、专业多少倍啊。
尤其是看现场的,超感动。那悠远绵长、华丽丽的唱腔、典雅含蓄的词,比哼哼唧唧、爱你不爱你的流行歌曲好多了。
…我真越来越像个古人了。
这出”梧桐雨”的精华在第四折,每次听每次我都含泪。虽然唐明皇和杨贵妃荣登我和仙心最讨厌的男女主角宝座,但天才白朴把那思念欲狂的心情含蓄的写得极好。
演唐明皇的扮相很好,但我想唐明皇没那么帅吧?等到了精华处,我非常认真听。只见他唱:”润蒙蒙杨柳雨,凄凄院宇侵帘幕…”我就冷掉了。
大概是期待越高失望越大,也可能是我让仙心养刁了。嗓子不错,但是功力不够还是敷衍了事…听了一会儿我才发现,啊,他声音表情不到位。
我一直都认为,声音也是有表情的。同样一首歌,苏打绿的”小情歌”就可以让萧敬腾唱成”大情歌”。这就是声音表达的情感不同,所谓独特的声音表情。
台上这个所谓名角,却只能极尽华丽,没把唐明皇的心情唱出来,也没唱出自己独特的声音表情,非常令我失望。
待他唱完这段,我轻轻摇头。凑过去跟仙心轻声说,”你唱得比较好。”
他淡笑,”回去唱给妳听。”
戏散了,周大人却兴致盎然,等送上了茶,非常豪放的唱了一段”三煞”(就刚那段精华)。
当然唱腔和唱功不如刚那名角,他的声音也比较适合唱张飞。但沧桑有之、豪壮有之,声音表情十足…虽然不是唐明皇,但谁规定张飞不可以怀念杨贵妃啊?偶像崇拜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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