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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参横》(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滕玦
离开的这段日子,忙碌的工作几乎占据了她全部的时间,没有时间顾及别的。每次回到酒店,总是洗完澡便倒头就睡。但是直到此刻,她才深深意识到──对于他的思念已经是深入骨髓。这种思念不再是一种具体的思想意识,它更加隐晦,更加安静得不留痕迹,却也更加的深邃亘久。
他的胸膛起伏震动,在她的右耳听来只是一阵嗡鸣之声,可左耳却听见他深沉的语调:“小透呢?”
“还在程欢那儿,等明天我买些东西再顺道去接她。”她下午四点才到家,当时腹中空空,打开冰箱什么都没有,最后叫了份鱼片粥就乎果腹,若是女儿在家,她是说什么也不能这样凑合的。
“你今天……”
还没等她说完,只觉得身子一轻,两人换了阵地,他把她抱进浴室。
她的浴缸够大,几乎可以算得上奢侈,还记得当初程欢来她的新家,见到这个豪华的超大浴缸还一脸讽刺道:“从这浴缸就可以知道你这个人只讲究物欲,不懂生活。给小透当游泳池都够了,还是说你想和男人在里面做戏水鸳鸯?”然后一脸暧昧深色瞧着她。
不过这两样都让程欢那张臭嘴说中了,她暗忖。
有一阵女儿看见动画片里那个叫“杰瑞”的小老鼠在游泳,便也让她给套了个游泳圈在水里开游,而“游泳池”就是她这个备受争议的浴缸。
而眼前的情况,应该就是程欢所说的“鸳鸯戏水”了吧?
他一向不是重欢色的男子,但今天却异常的热情,热情的几乎让她疲于应承。
当再一次的高潮来临,她几乎要被这激情的浪潮淹没。他轻拂她的后背,任她趴伏在自己身上调整呼吸。
“你胖了些。”正当她在水汽蒸腾中昏昏欲睡时,听见他幽幽地说。
完了!她不禁懊悔,一定是最近没有控制食欲,再加上西餐中大多是高热量的食物,这一个月下来不胖才怪!
推开来回抚摸她腰臀的手掌,赌气道:“嫌我胖就别碰我,你看谁身材好找谁去!”退离开,扯了旁边的毛巾遮住自己的身体,挣扎着爬出浴缸。
他神色无奈的撇撇嘴,暗自嘲笑自己。原来他这个在法庭上咄咄逼人的大律师也有说错话的时候,还记得教宪法的教授经常用他略带南方口音的语调说:“要用事实验证你所听到的一切,眼见方可为实,至少在法律上这句话是行得通的。”听说对于女人的年龄、身材这种敏感的话题,男士最好抱持缄默。原来传闻果然是真的。
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只在腰间围了条毛巾,他走近床边,见一边床位已经空出,枕边是一套崭新的男士内衣,他一边换上,一边唇角含笑。
床的一头下陷,温热的身躯回到身边,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享受这难得的一份安逸宁静。
连续多日的紧张工作、十几个小时旅程以及刚刚的几番承欢让她再也坚持不住,没有多久就又堕入梦中。
睡梦中只觉眼睑上有彩蝶飞舞……
第三章
七点十五分,手机设定的闹铃尽职的嗡嗡响起。
挣扎了半天才从梦里清醒过来,睁开眼,天花板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靳轻微微偏过头,另一





《月落参横》(完) 章节_3
半的床位早已空空如也。
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又突然袭来。
她暗自叫停,不再留恋柔软的大床,翻身而起。
简简单单地冲了个澡,对着大镜子擦拭身体。毛巾滑到小腹,一条粉红色的疤痕隐约可见。用手指摸摸,仍然可以感觉到不同于周围皮肤的那种触感,但是现在这痕迹已经很淡了,她愉快的想。
从来没有想过“胖”字会用在自己身上,来回地照了半天,正面、侧面──终于得出结论:确实比走之前胖了一点点。是的!她深信,只有一点点!
九点整准时到达公司,刚进办公室,就被一个一束鲜花打中头。
“欢迎回来!”小宋秘书一脸谄笑地递过一大捧火鹤。
“谢谢,一会我给王杰打个电话,跟他说他送你的花我很喜欢。”将花退了回去,有些尖酸的说。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最近半年人事部的年轻主管看上了公司首席设计师的贴身小秘书,猛烈的鲜花攻势每天上演,可甜美可人的小宋秘书却一直抱持半明半昧的态度,不禁让人为那年轻有为的小主管着急。
火鹤的花语是热情,看来爱情马拉松跑了半年,那小子的热情依旧不减。
这样的执著有时在靳轻看来都很是为之动容,不知道这小宋姑娘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的调子也起的太高了,差不多就得了,还想让王杰怎么样?你总是这样亦步亦趋的,早晚人家烦了你,到时看你怎么办!”
这小妮子一脸的幸福难以掩饰,还佯装不在乎地撇嘴:“哼!最好他早点放弃,我还烦呢?”
呀?不知好歹的女人!
靳轻暗忖,再不掺和他们之间的暧昧情事,好坏都随它。
“怎么样?这次去法国有没有碰上法国猛男?搭讪有吧?”见靳轻不回答,小秘书不死心道,“艳遇?”还不回答?“一夜情?”
靳轻放下桌上的图纸,双肘抵在办公桌上,无奈之极,有气无力的说:“小姐,你爱情小说看多了吧?还是王杰的爱情攻势把你仅存的智商都糟蹋完了?我是去那里工作的,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晚上十点才回酒店,累的跟流浪狗差不多了,还艳遇?”
听到这话,小宋秘书一时失望,却又在下一秒想到什么,表情一下子变的比刚才还要亢奋:“那……那就是说。你天天和董事长在一起喽?”
瞧她那样!乐的跟朵花儿一样,咧着大嘴傻笑,都看见倒数第二颗大牙了!
“你还有完没完?”这是完全被打败的声音。
“那,那人家也是为你的幸福着想啊!肇董可是真正的钻石王老五……”小宋秘书语气一顿,眼见顶头上司冰冷的视线注视自己,“嗯……虽然还有个孩子,可人家现在是单身。你们两个,一个是单亲妈妈,一个是单亲爸爸,两家变一家,这不是很好么?”
“你!出去!”
第四章
“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身湖绿色长裙的女人盘腿坐在竹毯上,身前是一个大托盘,里面摆着精巧的茶具,清茶袅袅带香。
靳轻随手拿了一杯,轻轻小酌一口才道:“昨天下午。”
“还顺利吧?”
“嗯。”伸手拉下沙发上的靠垫放在凉爽的竹毯上,头枕在上面,舒服的不得了。
“等有机会去尼泊尔我也要买个这样的毯子。”靳轻闭眼假寐。
程欢眼角扫过以不雅姿势占据大半地方的女人,伸出小腿踹了踹,声音从鼻子里发出:“你又闲了是不是?今天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
程欢是靳轻大学时的舍友,性格豪爽不羁,口舌毒辣,散漫人生。靳轻原以为自己与这样性格的人是不可能相处长久的,可事实证明,她错了。
在她最幸福的时候,程欢没有像身边其他的人一样热络的与她一起分享,而是依旧淡然地过着她的小日子;而在她经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时,却只有程欢陪在她的身边。
还记得那时程欢找到自己,刚见面,两人都没有开口。见程欢向前,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靳轻就只觉得昏沉的头一偏,左脸上一阵火辣,然后自己便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被抱的死紧,然后听见熟悉的声音:“臭丫头!你要气死我了么?”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隐忍了多少天的泪再也收不住闸,倾泻而下的泪水沾湿了程欢的的襟口,她,哭的犹如孩童。
“嗯。”躺在凉爽舒适的竹毯上,还处在疲劳中的身心哪里抵得过这种诱惑,竟又昏昏欲睡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呦?这里还有──”
“你干什么?”靳轻拉拢被程欢扯着翻看的衣襟,见她一脸奸笑,加上刚刚听见的,马上就明白过来。
程欢嬉皮笑脸地嘿嘿一笑,冲她眨了眨右眼,一脸暧昧道:“哎呀!没想到那个看似光风霁月,实则道貌岸然的顾大律师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呢。”说完,用手肘顶了顶一旁的好友,覆在她的耳边轻道,“怎样?昨天晚上很激烈吧?你才刚回来不是?”
靳轻懒得答理她,径自抽出包包中的丝巾围在颈间。
其实早上沐浴时她就发现了,上午去公司,在脖颈上围了一条丝巾才将勉强挡住这些暧昧的吻痕,只是下午开车来程欢家的路上,觉得束缚的难受就摘了,没想到她倒拿这个做起文章。
靳轻做起身,倒了杯茶饮着,刚刚的困意叫对面那个女人的一句话就赶跑了。
“晚上在我这儿吃吧,我家小强的手艺又长进了,叫他给你们娘俩儿露一小手。你没瞧见你们家小透在我这一个月都长了好几斤了?”
程欢大学毕业以后和认识五个月的男友闪婚,大家都为她捏了把汗。可人家拗得跟头牛一样,在她老爹老娘以死相逼的计划失败以后,程小姐屁颠颠地穿上嫁衣嫁人了,从此成为一个五星级饭店厨师的太座。结婚七年,两人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犹如新婚。那个传说中的“痒”并不曾光临这对幸福的男女。
若说爱情与婚姻在选择一样的时候必然就会放弃一样,那么在靳轻眼里,程欢这样的婚姻就可以称之为完满。
看着老友洋溢着一脸幸福,暗自数落自己的一身凄凉。在她光华的背后,又有谁知道她的苦楚与酸涩。
靳轻与那个男人的情爱恩怨,多年来的反反复复,纠纠缠缠,没有人比程欢更了解。看着那个平静笑容,她自然知道这里面蕴含了几番苦涩酸楚。再大的成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总不及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要来的幸福。
程欢给老友的茶杯填满,收起刚刚的玩笑嘴脸,仍是那个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她──
“臭丫头!知道吗?你现在还差一个能推你的人。不过很可惜。这回,那个人,不是我。”
第五章
晚上忽然下起夜雨,总算解了些许闷热。
靳轻将女儿接回家,然后给她洗澡、打包、送上床。
六岁的靳小透很听话,除了偶尔有些挑食,基本上算是那种惹人疼爱的类型。认了程欢做干妈,一口一个干妈哄得那心硬口毒的女人都恨不得掏心挖肺给她。靳轻也觉得在外貌上七成像她的女儿在性格上却与自己相似的不多。
靳小透有双很好看的眼,长密的睫毛,黑亮亮的眼仁儿,每次注视着她时都能从中间看到自己。女儿的五官大部分像她,只是这眼睛却执拗地印随了父亲。只是女儿的眼很纯净明澈,没有他那般咄咄逼人。
“小棠真好,那天还把他自己藏的小鱼软糖给我吃,不过我不喜欢苹果味的,我喜欢桔子味的……”靳小透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小手一边揪着袖子上的一个小线头,一边喃喃的和母亲说着最近在她身边发生的“大事”。
靳轻坐在床边,看着兀自说着的孩子。
因为最近的忙碌,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女儿的她在此时不禁有些歉然。幸亏女儿不似一般的小孩子那般黏人,有一点不称自己的心思就要哭个昏天黑地。当年凭借着一股韧性与对于这个幼小生命的尊重,恐怕更多的,是身为女人那种天生不可阻挡的母性,让她从手术台上逃命似的冲下来。
女儿的降生,让她的人生又一次经历了变迁。原本已经是平行线的两个人又一次有了交集,而这次,竟然让一向高傲的靳轻放弃了那么多。
看着女儿渐渐入睡的小脸,涌上心头的,不是别的,是身为一个母亲的欣慰。在这一刻,那些酸楚都仿若化为烟云消失殆尽,这个小小的身体好像蕴含了无数的温暖与力量,让她在寂静的午夜只是这样看着,就已经感到无比的满足。
刚刚还滂沱的雨此时只淅淅沥沥的下着。
酝了湿气的夜风将夏夜的燥热一扫而光,靳轻躺在浴缸里,水压让她的呼吸有些不顺。
裹了浴袍躺在床上,周围安静非常。
这床也是超大的size,像她这样身材的躺四个都不觉得挤。
一抹自嘲的讽笑跃上唇际,她想到程欢的那句话──你不懂生活!
牵动四肢,将自己蜷缩在一起,于是,这床,更显的空旷。
那是什么时候?同样是在这张床上,那温热的胸膛还熨烫着她疲惫的身体,那是什么时候?
不过是昨夜罢了,距离现在还不足二十四个小时呢。
像毛毛虫一般,一点点蠕动着蹭到床边的小柜旁,直到能伸手够到手机。
电量还是满的,没有什么未读的信息,也没有什么未接电话,就连她的手机都是这般百无聊赖。
现在才刚刚九点,应该没有睡吧。
青葱的玉指在闪着荧光的数字上跳跃着,它有着自己的意志。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
“没电了吧。”她自言自语着,“一定是没电了。”
伴随着如此笃定声音的,是一串滑出眼眶没入鬓发间的晶莹。
身下的床罩是朋友从瑞士带回来送给她的,丝质的面料很是柔软舒适,液体落在上面无声无息,只是那抹湿蕴了一大片深沉的轮廓。
为什么还会有泪呢?
她不明白。还以为自己的泪水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干涸了。
突然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首短诗──
我如何舍得与你重逢
当只有在你心中仍深藏着的我的青春
还正如水般澄澈 山般葱茏──
她那如水澄澈,比山葱茏的青春到现在究竟还有没有人记得?
在这样月光如水,夜风轻盈的夜里,除了她,已经没有人会回到那里了……
第六章 那些年(一)♀
南方古镇,镇东石桥下的水涓涓潺潺,连在此生长了一辈子的老人都不知道它们会流向哪里,只是百年下来,它依旧淌着,不曾停歇,就连这里最冷的时节都不能阻止它。
这天早上,天光还未大亮,镇上的人们都纷纷离了家,只剩下一些老人还坐在自家门口的摇椅上磨耗着等待太阳露出头来。因为毗邻的一个镇子上来了一些趸买趸卖的外地人,难得的市集让这里古朴的人们情绪高涨,于是都携家带口凑热闹去了。
靳轻回头,暗自嘱咐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回头了。不足二十米的地方,有仍站在石桥另一头的母亲。
这时候,太阳渐升,新生出来的光线在热烈的招摇自己。
靳轻没有躲避刺眼的阳光,金色的阳光仿佛有股淡淡的香气,它穿越蒸发了夜间残留的薄雾,霸道的只留下自己的痕迹。
透过金色的光线,母亲发间有隐隐的银白,这白色在此时更显的张狂,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刚刚她坚决不让母亲陪自己过桥,只说着:“就到这里吧,从现在开始,妈妈你看着我一个人走。”
然后,她拖着行李独自过桥,留下了母亲与很多很多……
轻轻的,几乎没有声音,只是嘴唇微微开合,她最后向母亲与自己生长的地方说了声再见。之后,她看见母亲刚刚还仰着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可又很快的抬起。
她知道妈妈听见了刚刚那声道别,因为她看见妈妈眼角滑下一抹蜿蜒的东西。
再没犹豫,靳轻迈步踏在走了无数遍的青石板上,她几乎记得每一块的样子。



《月落参横》(完) 章节_4
r/> 之后的路,她要一个人走。
十八岁的靳轻坐上火车,火车的终点是一个她只是听说但是从未去过的城市,也知道那里的一切都是她的南方古镇没有、也不可能有的东西。
怀揣着最动人的心情,她知道自己将要开启人生的另一道更为华丽的大门。这扇门里有很多东西,她要一一得到。
“经济学院在最右边的劝勤楼里,对,就是那儿,左转一直下去就到了……”
“医学院在净湖的后边,找到那个湖就看见了……”
很多学生会的成员为前来报道的新生与家长指路,几乎每个人身前都围着很多想要询问路线的人。虽有些应接不暇,可这些人的脸上却有着最丰富的表情,好像自己掌握了别人没有的信息是一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
靳轻不想像那些人一样拖着沉重的行李等候那些有着古时皇上临行嫔妃一样表情的人,独自穿越吵闹的人群,走到角落里一个很破旧的校园平剖指示图前面。
看得出这东西有些年头了,上面风雨的痕迹浓烈,破旧的不值一瞥。也难怪它这样静静的躇在这里、那些苦于寻路的人们不想把时间用来研究它了。学校这些年可能有些扩建改建,但是并没有在这上面标示出来。
靳轻凭着几番猜测,有些清楚却也并不确定的重新加入新生报到的人流中去。
今天的运气还不错。靳轻甩了甩有些麻木的手指,淡笑着望向面前一栋新建的学舍大楼。
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领到分配的宿舍钥匙和一些相关东西,她看着刚刚还挤在自己身后等待领钥匙的一位中年女人,这时正帮身边的女儿拎起行李,而那个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只是兀自的走在前面,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汗流如雨的母亲。
这样的情景在这里随处可见,很多新生的家长忙活的比学生还要累。靳轻不由觉得无奈与可笑,自己这样的反倒成了另类,因为她不止一次看见有些人在对她指指点点,仿佛她独自背负着大包小包自己打理自己是多么怪异的行为。
“不好意思!让一下啊!”
一声高扬的声音让很多人侧目──
“同学!让一下好吧!”
靳轻微微侧过身子,让出最大的空间让身后一个女孩子通过。
靳轻看见全副武装的一位女生好似冲锋陷阵一样的冲出来,手里握着刚刚领到的钥匙,伴随着的,是不亚于她的大包小包。
没有陪同的亲友,没有华丽的仪表,只有和靳轻一样繁重的行李,和一张朝气蓬勃的脸。
直到站在宿舍门口,靳轻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子将是自己要相处四年的室友。
那女孩儿第一次和她说话,那朗朗的声音如此明丽:“你好,我叫程欢,鹏程万里的‘程’,欢乐无边的‘欢’!”
“你好,我叫靳轻。”
“嗯?‘尽情’?”首先自报家门叫程欢的女孩有些带笑的看着对面刚刚结识的纤细女孩,又道,“这名字好啊。”
程欢有点故意狡黠的表情让她微微一愣,随即便也释然。并不急着解释,只是微笑看着面前那个有阳光味道的女孩。
这一年夏末,正是海棠开的最热闹的时候……
第七章
“如果圣世这次能中的,无论对于公司还是中标的设计师本身都是难得的机会。大家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这次公司只会选荐一个人的设计。”黄一春──圣世的副总,在例会的末尾终于谈到最近正被抄的火热的跨国婚礼。
摩纳哥王位的第五个顺位继承人──据说是一位充满儒雅气质的绅士──将于不久之后迎娶一个华裔女子。这两天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在竞相报到这件多少有些令人诧异的新闻。
一个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族男人,一个是靠拼命打工才能维持生计的留英女学生,什么样的相遇造就了这样一段缘分,相隔何止万里的两个人竟然突破了现实中的种种障碍走到一起。
那样一个在世界地图上只能靠下面的备注才能找到的国家,财富的积累却与其国家领土面积背道而驰。金钱上的阔绰,让这场婚礼显得更加与众不同。也因为新娘的一份恋乡之情,才有了圣世副总的这一席话。
“这是难得时机,如果能从中脱颖,咱们打入欧洲市场就会更加顺利。大家可以先放下各自手中的活儿,一切以这个case为先。”黄一春语气一顿,淡笑道,“不论是谁都可以把自己的方案呈递总公司的审核组,只要通过,你能与那些世界顶尖设计师站在同一个位置上。”
“我想知道这次的审评组的专家都有谁?”落座在黄副总右手边的冷艳女子率先开口。
话语衔接的有点急促,让刚刚还想继续说什么的黄一春咽下未完的话,清了清喉咙才道:“已经邀请了国内的一些专家还有从米兰特邀的设计师,毕竟东西方的美学观念有差异,所以公司才有这样的安排。”
冷艳女子名唤作梁忆,入圣世三年有余,来之前就在业界小有名气,自然是一身的盛气凌人,将才华近乎嚣张的发挥,毫不掩饰,那是恃才傲物的女子。
梁忆眼角一直不曾上扬,只是低低地垂着,手中的笔飞快的旋转,乱人眼光。
“这样自然好,就怕到时,因为某些私人关系而影响整个公司和其他有实力的设计师的前途。”凤眼在话尾收音之时瞥向那个一直沉默的人。
那人落座首位,十指交叠,一身闲静。
这眼神太过放肆,大家了然之后各自佯装不明所以。
“咳咳……”黄一春右手虚挡在唇边,确定重新引起大家的注意力后才道:“嗯,审评组的成员由以上这些人组成,最后的结果经由投票决定,所以机会对于每个人都是均等的,只怕你不够优秀,而不必担心真正的杰作会被埋没,还有谁有疑问?”他转向一边,轻轻询问一直没有开口的那人,“肇董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那人淡笑着摆摆手,随口道:“如果没有什么事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大家散了吧。”之后率先离席,没有注意到身后有双明眸一直追随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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