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陌上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孤钵丶
我暗笑着看高腾亮假意怒斥那兵士,一边吼道:“胡说什么!哪里是什么冤魂?!”这一句话更加点醒了尹德妃。
她好容易恢复点生机的身体,因为这一闹腾,又瞬间垮了下去,额上渗出点点汗珠,想来后心也湿了,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有些气喘。
我暗暗捏了一把手心,看来我这宝算是押对了。
俗话说的好,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害人的人,其实最怕的就是报应。今人尚且如此,更何况迷信的古人呢?尹德妃本就是个弱质女流,兴许她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后宫以及她对钱佐的爱让她迷失了本性,也正是因此,用鬼怪之事来恐吓她绝对是最好的方法。
现在尹德妃已经有些受惊,便不再看高腾亮手中的物事,只是摆摆手让他赶紧退出去。她转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钱佐,心情稍定,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她于是缓缓说道:“戴皇后好歹也曾贵为皇后,你们也不该这样对待她的尸身!”
高腾亮点头称是。尹德妃便又说了些官话,嘱咐他们把尸首安置好,一切等钱佐醒来再说。
尹德妃说完,长舒了一口气,想必只要我死了,这些都不重要。更何况她的处理十分得当,即便钱佐真的要追究,也牵扯不到她的头上。
她接过宫女端着的茶碗,朝屋子里的所有人挥挥手,示意大家都出去。折腾了一整天,夜色也渐渐笼罩了南薰宫,黑夜中,彷徨的尹德妃应该更脆弱吧……
第九十三章 冤魂
这一次,我决定以人为的惊悚恐吓为主,药物为辅。之所以不选用迷幻药,第一是迷幻药只在钱佐身上试过有效,他本身就有精神疾病自然比较脆弱,万一在尹德妃身上试验无效,就全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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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迷幻药需要诱导妥当,被诱导的人如同痴呆,说话做事就像被人下了巫术,万一钱佐误以为我只是使了非正当手段逼尹德妃做了“假供”,那更是扯不清。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尹德妃在意识清醒的时候,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当然,单纯的恐吓也不见得就会让狡猾的尹德妃说真话,那么就药物与恐吓相结合吧,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尹德妃的心理防线在客观和主观上都被攻破。
尹德妃和皇上就寝的那间卧室,我曾经呆过的。最里是隔板隔开的里间,钱佐正一动不动地睡在那床上。尹德妃不敢惊动他,便命人去搬了一张白虎皮躺椅来。在隔间外面放下。尹德妃如今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钱佐身上,也丝毫没有理会南薰宫里有什么不同。
尹德妃的贴身宫女馨兰朝她走去,躺椅上搁好了锦被,一边劝道:“娘娘,您还是到东阁去睡吧,这样夜里睡不好的。”
尹德妃摇摇头,她自钱佐回来之后,便没再迈出这房门一步,连个晚膳也没有去用。这都已经窝了两三个时辰。尹德妃幽幽道:“万一我走开,半夜皇上醒了找不着我可怎么办?再说,我刚才看到皇上的手动了一下,说不定真的晚上就醒来了呢!”她说着脸上绽放着笑容,她守护钱佐的坚定不比我的少馨兰又在旁边劝了一阵。没有办法,便又对尹德妃说把红枣莲子羹端进来给她润润喉咙,滴水未进。自然扛不住地。尹德妃点头同意,她便出门去……
这一切。..都被隐匿在窗外假山后的我收于眼底,我捅了捅旁边已经褪了官服,身着夜行衣的高腾亮,递给他一个小瓶子,示意他该出去活动活动。只一会儿。高腾亮就回来了,朝我竖起了大拇指,表示任务完成。我暗暗笑着,就等好戏开演吧。
不一会儿,来了另一个贴身婢女,这婢女好像唤作依沁,是个大嘴巴,但做事却也滴水不漏。她与馨兰都是尹德妃最跟前地人,贴身服侍着。白天的时候。两人也寸步不离。
依沁这时候过来告诉尹德妃已经把洗澡水准备好了,尹德妃随时可以去沐浴更衣。而同时,刚才出去地宫女馨兰端着银耳莲子羹从后面过来。她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把碗里的莲子羹给泼了出去。
然而当她走上三级台阶。正要迈脚进入房间的时候。一粒石子破空而出,击中了那名宫女的膝关节。馨兰“哎哟”一声。站立不稳,人便克制不住地朝前面倾斜下去,歪倒在地。
手上捧着的碗也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粉身碎骨。碗里头地莲子羹洒了一地。
尹德妃和旁边正在整理的依沁都是眉头一皱,摔倒在地的馨兰更是尴尬万分,要不是尹德妃素来宽宏大量,她铁定要挨板子的。于是她也顾不得弄清楚自己是怎么摔倒的,连忙磕头认错,说着要再去端一碗过来。
然而,就在她磕头的时候,一声尖亢的叫声从她的嘴里迸发出来,这刺耳的叫喊在夜里听起来就像鬼哭狼嚎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尹德妃终于忍不住想要训斥,但看见那宫女两眼泛直,死死地盯着地板,完全像一座雕像,也不由往地上看去,只一看,便蹭地站了起来,扶着胸口,差点没昏倒,只见地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地“冤”字,那冤字歪歪曲曲,极不工整,就好像是用鲜血写的,或者说,看起来像是一滴滴的血液滴落在那,慢慢流淌汇聚而成地。在火光下泛着那种妖艳而鲜艳的红,磷光闪闪。
我暗笑地看着里面地一切,这个字是我白天趁人不注意地时候,把古菌撒在地上排出来的,只要碰上了放在莲子羹里地诱导剂,就能迅速凋亡,变成那种血色的红。而只要有一处古菌碰上了诱导剂,细胞本身的凋亡因子就会释放出来,并迅速地传播开,这样就引起更多乃至全体古菌的凋亡,那个“冤”自然会显示出来。
只是,这一现象,在她们看来,大半夜的忽然在屋子里被人写上了一个血字,无论怎样说,都只能想到两个字,诡秘。而她们自然而然就会联想到下午看到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那颗七孔流血的人头!
“鬼!有鬼!”坐在地上离“冤”字最近的馨兰半晌才发出声音,她空洞洞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更显得这屋子格外的阴森冷清。她坐在那瑟瑟发抖,“戴……戴皇后的冤魂来索命了!魂……冤魂……”她有些语无伦次,疯疯癫癫起来。
这话从她这种本来年轻活力生机勃勃的少女口中说出来,却变成了无助恐惧与神经错乱,听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泡在了海水里,窒息,濒死的窒息!
“够了!不要胡说!”依沁眼看着馨兰快要崩溃,赶紧出言制止,她倒是胆子很大,见自己的同伴越来越离谱,居然完全把自己的主子撂在了一旁,只怕她的歇斯底里会导致受罚,连忙阻止她的胡说,一边把她扶起,想要把她搀回去。
哪晓得馨兰白天就受到了惊吓,现在被这样一吓,更是受不了,一时半会想不通,被搀起后却把依沁的手使劲一甩,疯癫地笑着跑出去,直到人消失在夜幕中,笑声还依旧清晰入耳,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旁边的依沁看着馨兰的背影,一阵担忧,想要去拉回馨兰,又不能舍下尹德妃,于是在旁边惭愧地替馨兰开脱道:“娘娘,馨兰她有口无心,本就胆子小不懂事,您别怪她。”
尹德妃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涵养极好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摇摇头,道:“你下去吧。”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依沁万没料到尹德妃在这个时候还打发自己离开,十分担忧的看了一眼,说道:“今晚依沁守夜吧,奴婢去把玄色她们叫来,伺候娘娘。”
“不用了。”尹德妃叹息了一口气,“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尽管依沁大胆,但这血红的冤字又该如何解释?把尹德妃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有些不放心。“对了,娘娘,奴婢先服侍您沐浴吧。”依沁想到可以让尹德妃从这间房里移步出来,稍稍安心,她或许认为邪门便邪门在这间屋子里。
然而尹德妃再一次拒绝了她的提议,看样子,她确实是想独自一人安静一下。她望着床上的钱佐,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就守在这里等皇上醒来。
我一愣,本来尹德妃的洗澡水,也被我动了手脚的,看来现在是派不是用场,只有看后面的实力派表演了。
第九十四章 演戏
依沁蹑着手脚出门,把门轻轻掩上。此时屋子里只剩下尹德妃和钱佐两人。
依沁也不会再进来了。她将如同其他宫女太监一样,暂时进入梦乡。
屋子里,尹德妃缓步走向钱佐,坐在他的床头,从我这个角度刚好能直视里间。
尹德妃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钱佐,在无人的时候,也同所有饱含深情的妻子一样,伸出手去摩挲钱佐的脸,她的手指修长纤纤,几根手指在钱佐的脸庞上轻轻地来回缠绕,她的脸上带着微笑,兴许是看到钱佐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安详的表情,比起平日里的寒若冰霜,更加亲近些。就这样端详着,摩挲着,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尹德妃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唤了一声:“皇上。”
这一声悠长深远,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却饱含了千言万语一般。我朝高腾亮努了努嘴,递给高腾亮一个小瓶,高腾亮把小瓶中的液体倒了一滴在指尖,瞅准了桌上的烛台,拇指与中指相接,只见烛台上的灯火暗了一下,摇曳着又回复了光明。
轻微的风吹草动自然不会引起尹德妃的注意,那一滴液体是从致幻蘑菇中提取出的活性成分裸盖菇素,遇着热会挥发出来,让人的神经兴奋致幻。这种天然活性成分的致幻效果或许并没有我的“精制”版效果好,但是适度的让脑子昏沉,让神经兴奋,就足够了。一点就够了。
尹德妃听不见,但钱佐却听得很清楚。我告诉他,以灯火为暗号。他该进行一系列的表演。我没说那灯火其实还暗含着另一种致幻药,我可不想让钱佐知道我对尹德妃下药。所以,为了避免钱佐也被迷幻药毒害。我连哄带骗让钱佐在鼻前抹了一圈的薄荷油,薄荷油能够与裸盖菇素反应。..起到拮抗的作用。否则,以钱佐地体质,只怕尹德妃还没有反应,他就先倒下了。
此刻,幽幽的清香弥漫在椒房里。尹德妃却丝毫没有察觉,她又在钱佐身旁端坐了一会儿,蓦地觉得身子有些燥热,想起身去倒杯水喝。
当她站起身,稍稍定了定心神,却看到钱佐有些不对劲,她赶紧伸手碰了碰钱佐的额头,脸上写满了阴霾。
此时地钱佐,正发着高烧。在他收到灯烛讯号的时候。就用内功逼着自己地表皮渗出汗珠,逼着自己的体温上升。这对于钱佐来说,并非什么难事。
然而。尹德妃却急了,她正要离开床头。奔到门边去张口呼唤。还没迈开步子,就被钱佐伸手抓住。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别走……”
尹德妃那一刻瞬间浑身僵硬,她的心脏好像一下子停止了跳动,然后快速地恢复过来,反转头的时候,泪都快涌出来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钱佐的床前,呜咽着回拽着钱佐地双手,喃喃道:“皇上,皇上,您醒啦!”
但是钱佐的双眼并没有睁开,额上的汗珠渗出的越来越多,被尹德妃拽着的手也从冰冷转成了火热。
尹德妃焦急地叫唤着,“来人,快来人啊!”但是没有人应答。她的手和钱佐牢牢地握在一起,谁也没有分开的意思。钱佐继续语无伦次地说着:“不要……不要走啊……”
“不走!臣妾不走!”尹德妃头上插着的金步摇剧烈地晃动着,声音不知是因为本身情绪就太激动,还是药效上来导致的,已经开始发颤,“臣妾不会离开皇上地!”
她说得很坚定,小心宝贝地把钱佐的双手捧在手心里,看着床上的钱佐开始说着胡话,可就是怎么都不睁开眼。
“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温婉若她,到此刻还不见一个人影出现,也不由高了许多分贝,尹德妃着急得直跺脚,情绪上地剧烈起伏,让她的血液上涌,循环加快,直冲脑门。她有些头晕目眩,但却强撑着想要去找人来。
她一边不忍放下钱佐死死拽着地手,一边又无比担忧钱佐地病情。她知道,钱佐要醒了,可是他又发着高烧说着胡话,她着急,着急的要命。“皇上,我去找太医来,马上就来。”太医院设在宫里,如今皇上生病,那些太医都不敢回去休息,只需传唤,片刻就能到地。
“不要,”钱佐口里依旧重复地说着,只是在尹德妃起身的时候,又加了两个字,“悠梦……”他悠长又远地呼出了一个名字,悠----梦。
尹德妃的身子抖了一下,我看见她的脸一片惨白。然而床上的钱佐却再一次呼喊道:“戴悠梦,不要离开我。”
听到这一声呼唤,尹德妃终于止不住地流下了两行清泪。我也眼眶湿润了。是,是我让钱佐演戏的,只是我不知道让他说这句话,真的是为了刺激尹德妃,还是我恶趣味地想要听他的嘴巴里说出这句话来。
但是,不管他是不是演戏,他的演技都足以乱真,他那声恍惚中的呼唤,终究是打动了我也打动了尹德妃。于是,我宁愿相信他这句呼唤其实是发自真心的。
尹德妃回头望向床榻上的钱佐,他的两瓣嘴唇嗫嚅着,不再似刚才那样那么大声,但即便听不见,也能让尹德妃猜到他说些什么。
“你的心里只有她……”尹德妃挣脱了钱佐的手,向后一退,却正好把床脚楠木架几案上的两个白瓷花瓶给碰落在地,啪啪两声,在黑夜里显得尤其清脆。但是尹德妃对于这清脆的声音并不敏感,她的神经有些麻痹了。
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强风,纸窗噼里啪啦地被吹开,屋子里灯烛的火苗剧烈地跳动和摇晃着,然后一盏接着一盏地熄灭,直到整个屋子里都只反映着淡淡的月光。
月光泛着青色,青光下的影子更蒙上了一层蓝光。尹德妃一阵抽搐,她的体内正是火热,可体表又被这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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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侵蚀,里外交替,被这寒风一吹,身子忍不住一阵哆嗦。
本来掩上的门也一把被风吹开,哐哐地在风里来回做着振荡运动。雨点忽然从天上飘落下来,倾斜着,从门外往门里飘着,从窗外往窗里透着,落在尹德妃的脸上,居然是热热的。
尹德妃下意识地擦了一下,是紫红色的,热乎乎的,有些黏黏的液体。带着血腥味的液体。外面下着的,不是雨,是人血。
数不胜数的蚂蚁踏着满地的殷红进来,黑压压的一片,好像嗜血一样,哪里有血,就往哪里奔去。被黑暗包围下的椒房,完全浸透在黑与血色的世界里。
尹德妃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在这种情况下,能有几个女人保持冷静和清醒,她霍地跌坐在地,当蚂蚁军团朝她靠近的时候,她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拽住床上的被角,朝钱佐靠近。不是有意吊胃口,是铺垫下来就这么多了,汗……
第九十五章 装鬼
然而床上的钱佐却不合时宜地呼唤起戴悠梦的名字,“悠梦……悠梦”喃喃的念着,就像被锁在塔中的和尚念着什么经,超度一样,召唤着地下的亡灵。
这个名字,对于头脑有些昏沉迷糊的尹德妃来说,就像一把利箭一样,戳在她的心窝里。相比于前面的腥风血雨,从钱佐口里说出来的话更能把尹德妃往地狱里推去。尹德妃如坐针毡一般,心悸地不知该把自己的手脚往哪里放。她无助地就像一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女儿,她绝望地就像在沙漠里找不着水源的路人。
路人,过客,尹德妃在自己的房间里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黑夜中,血雨里,一道霹雳闪现,银光映在尹德妃惨白的脸庞,那一张纸白的脸也如同鬼魅。但是,门外却真真实实飘进来一个鬼魅。一身雪白,雪白的衣裙上却绽放着妖艳的红花。鬼魅赤着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所到之处,黑蚁都避之不及。那是一双女人的小脚,白皙而滑嫩,但小腿往下一直滴着血滴。滴了一地。
这具有脚有手的鬼魅,独独没有一颗头颅。或许,这是个无头的鬼,或许这只是一具尸体。
尹德妃看到了那处断颈,颈部还汩汩地向外冒着液体,月色下,她看不清楚眼前那具尸体,但却又能在眼前清晰地凭感觉组合出断颈处的图像,她能想象出那雪白的颈子,在钢刀一挥之下,如刚开的泉眼一样往外直喷,那血柱会有一丈高。血再飘落下来,就化作了血雨,哗哗地飘洒进来。然后那殷红的血喷尽了,只有黏呼呼地血涎挂在断颈处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
这断颈处的刀痕和尹德妃白天所见的那一颗人头地刀痕正好吻合。当然,即便尹德妃分辨不出来,也能想象出这具尸体上原本该有什么样的头颅。..她当然知道这具尸体地主人是谁,知道那个头颅和她一样,也曾经活生生地长在雪白的玉颈之上。那具尸体一进来。就机械地运动着,一步一步地走向尹德妃,不知从哪里飘来的空洞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头,我的头,……我地头呢……”
那具尸体把手伸了出来,手指已经泛着青色,指尖上的指甲足足有三寸长。像是被深埋在地下许久,已经沾了地底的尸气,那手指或许应该称为爪子。纤长的爪子扑向尹德妃。直向她的头奔去,“头……头……”那个声音一个劲地说着这两个字。好像认准了尹德妃脖子上的头颅就是自己的一般。
“不要。不要!”极度惊恐下的尹德妃摸着自己的脖子只能往里面缩,她抱起床上另一个鸳鸯枕就朝那尸体砸去。那是她唯一能想到地还击武器。
枕头是玉琢的。碰到尸体,发出咯吱的一声响声,然后砰地摔在地上,外面又闪过霹雳,尸体轰然朝尹德妃倒去,两只手恰巧握住了尹德妃还没有蜷缩起地一只脚踝。
这一次,借着刚才那一下闪电,尹德妃清楚地看见了血肉模糊的脖子,那里地血早已经干涸,早已经化成了黑乎乎地一片,看起来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能把任何人任何物事塞入其间地黑洞。
“尹德妃,你还我命来!”这一声凄厉的叫声,夹杂在呼呼的风声里送入尹德妃的耳朵,她听着这一声叫唤,惊慌而迷乱地惨叫出声,“戴悠梦,是戴悠梦!”她认得这声音,她怎么会不认得这声音呢?她做梦都记得,这一生,她记得一个男人,但也记得另一个女人。
“是,是,你还我的头来,还我的命来!”那鬼声就像催命符一样敲打在尹德妃的心房,本已经干涸的黑洞却好像被硬生生打开了,忽然一股血柱从断颈处飙了出去,飞溅在尹德妃的身上,她雪白的胸口浸浴在殷红中,热乎乎的。
她濒临崩溃,她的双手深入自己的发丝,揪住自己的头皮,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那一具尸体,以及尸体后不知什么时候飘来的魂魄。
戴悠梦的魂魄,带着一脸怨毒的魂魄,隐隐绰绰,借着月光而来。魂魄凄厉地狞笑,“尹德妃”
尹德妃的右眼皮剧烈地跳动,好像在昭示着祸事就要到来,“魂,鬼魂……”她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字,恍惚中只看见一个游魂在游荡。
外面的血雨飘得更多了,戴悠梦那张姣好的脸庞上也血流肆行。“你终于害死我了,你如愿以偿了?”
“不,不是。”尹德妃胡乱得应着。“不关我的事。”
她在抵赖。此刻她还不忘抵赖。此时化作幽魂的我,开始声色俱厉地逼供,“尹德妃,你隐藏的好深,你为了害死我,不惜杀死思慕公主,不惜害死季淑妃的皇儿,杀死树儿!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害死了那么多条性命,她们这些冤魂都会来找你索命的!”声音尖亢而深入夜色,质问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不!不,她们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尹德妃忽而大喊,好像真的背后有无数冤魂一样。
“不是你杀的?哼,你明知道思慕公主中毒,不去找太医救她,却不惜布局陷害于我,与杀她又有何异?”我咄咄逼人地说着,把尹德妃逼在了角落里。“你知道季淑妃来了坤宁宫,却在她的安胎药里换上了打胎药,嫁祸于我,为此不惜杀死树儿的性命!你为了让我死,鼓动满朝文武联名上书赐死于我,我逃了出去,你却仍旧不满足,非要找人刺杀我!如今,你终于心满意足,你终于杀死我了!”
“她们的死,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尹德妃嘴巴里只说着这两句话。
我有些急躁,我布置了这么多,尹德妃也已经处于了崩溃状态,为什么就是不上当呢?我看了一眼床上的钱佐,他依旧闭着双目,还好,他现在没有起来反驳我,否则功亏一篑,我再看尹德妃,她也望向钱佐,我一咬牙,孤注一掷地说道:“可惜,可惜你杀死我也没有用的!皇上的心里只有我,你屡次嫁祸,到最后皇上总是袒护我,就算现在我死了,你也永远得不到他,他的心里只有我!”
“不!不是的!皇上是我的!是我的!!!他是我的!!”受了刺激的尹德妃对着我一阵狂吼,看来要让她说真话,只有爱,真可笑,原来爱是女人最可怕的弱点。
“哈哈,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得到皇上吗?做梦吧,尹德妃,你这辈子都休想得到皇上的心!休想!”我充满怨毒地对着尹德妃怒斥,我的样子一定很狰狞,在爱情的战斗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看他,他在昏迷的时候都喊着我的名字,他的心里只有我,只有我戴悠梦一个人!”
“不!不!你该死,你就是该死!”尹德妃忽然哭着喊出声来,“是,我就是要你死,我做梦都想你死!只要你死了,皇上就是我的,他就是我的!他的心里应该有我,有我的!”她说着哭喊起来,呜咽之中是说不尽的爱,却也是数不尽的怨恨!
第九十六章 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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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德妃的哭声幽咽地响着,在这漫漫无边的黑夜中,扣人心弦,但更像一种哀乐轻轻地敲击在你的胸膛,让你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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