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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陌上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孤钵丶
她这句话算是招认吗?算是承认她想让我死吗?我忽然心里并没有预期的那样如释重负,预期的那样欣喜雀跃。真是奇怪,我明明就要洗脱自己的罪名,但为什么我的心里并不是那么开心呢?
我甚至带着一丝忧伤地说道:“你终于承认一切都是你干的吗?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句话不再如刚才那样捏着嗓子装出尖亢凄厉的声音,而是正常的语速缓缓地轻问。
然而抽噎的尹德妃没有回答,蓦地她坐了起来,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审视着房间里的一切,她噌地站了起来,脚踏着了尸体,她又赶紧退到一边,她环顾着自己的房间,摸着脸上还有些湿热的血渍,好像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她猛地望向我,犀利的眼神丝毫不亚于被猎人围追堵截的猎豹。
“戴悠梦!你没有死!”她说着这话出口的时候,语气是那样的激烈和强硬,我在惊讶于她怎么忽然之间觉醒过来的时候,也为她有这样的一面而诧异。
尹德妃居然戳穿了我!我站在那,半晌没有吱声。刚才自己无端生出地怜悯。居然把我自己给暴露出来。我不禁暗暗懊恼,这出戏似乎还差一点点。
尹德妃却更加地清醒起来,她再一次望向窗外。那边黯然无声,整个南薰宫沉寂地如同地狱。但尹德妃的头脑却凌驾在其之上。
她重新看向我,“你扮鬼吓我?”语气不是惊愤,而是质问。她回复了她的冷静。我心里暗暗吃惊。
但我瞬间明白过来,致幻蘑菇地药效已经消失了!裸盖菇素本就需要在较高温度下才容易挥发药效,我让高腾亮把裸盖菇素击入灯烛。..便是做这样的考虑,可是我刚才光顾着制造效果,吹灭了火烛,却没有想过裸盖菇素也不再发挥作用。
尹德妃头脑被迷惑只是暂时地,如今门窗大开,房间空气里的裸盖菇素早已经被吹得无影无踪,只一会儿的时间,尹德妃当然就能从迷幻中走出来。
加上她又不像季淑妃那般没有大脑,尹德妃足够聪慧。我一大意,可不就让她反应过来了么。
我心里一沉,尹德妃刚才情绪激动下说出的那番话。只是说她想让我死,仅此而已。
她只是有这个想法。却并不代表实施了。换句话说,她事实上根本就没有正面地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干地。如今。她已经恢复了神智,以她的手段,要是诚心想把这一段恩怨给赖掉,也绝非不可能。甚至,她要是再费些心思,搞不好还能在钱佐面前,倒打我一耙!
一想到此,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转瞬间,只怕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心思。我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要是被她倒打一耙,或许我真的会丢了自己的性命!
不,不会的。我看了一眼床上的钱佐,他不会舍得!
我安慰着自己,强自镇定,对尹德妃说道:“是,我扮鬼骗你。不是吓你。不过,要不是皇上相救,我恐怕真的如你所愿成了冤魂!尹德妃,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这句话,我刻意把“皇上”两个字加重了一下。
尹德妃听了这话,果然眉头一动,连着心念,被戳了一下。
我既然已经戳穿,外面地那些御林军便也不再闹腾,血雨腥风停了,屋内的火烛也被点亮了,从黑暗变成了白昼一般。
屋子里到处都是血色,瓢泼洒过,在灯火下,在众御林军卫士的环卫下,反而更显得诡异而恐怖,那红地妖冶,映在我和尹德妃的脸上。
钱佐不再躺着,而是一脸阴郁地从床上坐起,对高腾亮面无表情地说道:“把尸体拖出去。”
他所指地,是地上那具无头女尸,我瞟了一眼,确实有些恶心。想到自己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居然费了这许多心思,动用了这许多力量,怎么都不忍所有地一切都功亏一篑。
我强撑着对钱佐说道:“悠梦与皇上合作愉快,总算是把幕后的真凶给揪出来了!”我想用抢白来占据





穿越之陌上花 章节_69
先机,或许尹德妃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强大。至少我在尹德妃面前,把钱佐拉过来与我同一战线,绝对能让她乱了阵脚。
果然,尹德妃本来看到钱佐站起来,眼里还闪过一丝惊喜和雀跃,但听到我这句话,立马就被泼了半盆子冷水。作为女人,还有什么比所爱之人的背叛和怀疑更让人难以承受呢?
尹德妃眼里含着泪,脸上却努力摆出一副笑颜,然而,她这次却强装不出来,她凄凄得对着钱佐问道:“皇上,您早就醒来了?”这问话好像从深渊里飘上来,站在深渊下的尹德妃那双眸子泛着地下的清泉。
“德妃……”钱佐居然在声音里掺杂了一丝愧疚。
尹德妃这次却没有退让,她继续问道:“皇上您早就醒了,对不对?”有些不依不饶地问,好像这一辈子,她只需要弄清楚这个问题。
“当然,皇上与我合演的戏码。”我得寸进尺地说着。
“住嘴!戴悠梦!”尹德妃的眼里寒光一闪,恨不能剜人的肉喝人的血,“我在和皇上说话,你插什么嘴!”尹德妃彻底地愤怒了,再不像从前那般温婉端庄。
钱佐眉头稍稍一皱,望向尹德妃,一声不吭。他忽而想到什么,于心不忍,反而对着我,“戴悠梦,朕陪你演完了这出戏,可是你想证明什么?你又证明了什么?”
我一愣,钱佐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明知道尹德妃恨我入骨的,这话算是为尹德妃开脱吗?我脑袋一热,血往上涌,“皇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搞出来的,难道您还没看明白吗?真正的蛇蝎不是我,不是悠梦,是她啊!你不该恨悠梦的,不该恨啊!”
“笑话!”
我实在难以相信,从钱佐鼻子里哼出来的竟然会是这样两个字。他不相信我!他到现在还是不愿相信我!难道他心中的恨竟有那么深吗?
我忽然有些崩溃和颓废,我忽然觉得鼻子里泛出来的酸意可以把世间的一切东西都给腐蚀掉。
然而,未等我说话,尹德妃已经不知不觉找了一柄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把长剑是悬在尹德妃床前的宝剑,用来辟邪的。可是如今,她却一声不吭地抽了出来,冰凉的剑挨着她那雪白的肌肤。
“你干什么?”钱佐惊呼道。
“皇上,臣妾该死的。皇上既然不相信我,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尹德妃凄然决然地望了一眼钱佐,然后用一种蔑视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冷笑道,“戴皇后,你要把那些罪名安插在我头上,就随你的意思吧。反正无论如何,皇上也不会怪罪于你的。你害死季淑妃的孩子又怎样?你杀死一个宫女又算什么?即便到今日,你就算不把这些罪名丢给我,皇上也不会拿你怎样,你还是皇后,唯一的皇后!”
她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发表着这般声色俱厉地控诉,让我的心不禁一沉,尹德妃假装自杀?是想要以退为进吗?她说钱佐不会怪罪我,是想激怒钱佐么?
第九十七章 清浅
“朕……没有这么说……”钱佐看到尹德妃摆出一副拔剑自刎的姿势,立场好像变更了一样。他终究不希望尹德妃有事的。
尹德妃凄然一笑,款款说道:“皇上,您别骗臣妾,更别骗您自己了。臣妾刚才一直问您,是不是早就醒了,不过是抱着一丝侥幸,希冀皇上心中还信赖臣妾,可是,臣妾错了。臣妾高估了自己,实际上,臣妾和季淑妃,和宫里其他女人又有什么不同呢?没有!臣妾和她们是一样的,和她们一样不存在于您的心里。只因为,您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戴悠梦!”她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心中的那份决然与绝望深深地震撼了我。
或许这一次我猜错了,尹德妃不是在垂死挣扎,想倒打一耙,就此扳回一局,而是----彻底地绝望!
我似乎一下子读懂了尹德妃眼眸中的决绝与凄凉。这种感觉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绝望。
“德妃!别在这里胡言乱语!”听到尹德妃把钱佐自己的心声说出来,他竟然有些愤怒,慌忙地喝止她。但这个时候的尹德妃已经不是那个把想法深埋于心底的尹德妃了。
她看着钱佐那张满是愠怒的脸,泪水模糊了双眼,“皇上,臣妾跟着您的日子不短了,可是皇上,您记得臣妾的名字吗?自臣妾入宫来,您只知道我是尹德妃,可知道臣妾的闺名叫做清浅?”她脸上渐渐淡出一丝苦笑,“您肯定不记得了。在您的心里,只有戴悠梦,只有她。可是这三宫六院里头。哪个女人不把皇上当作自己的唯一?哪个女人不希望得到皇上的怜爱。但这所有地一切,你都给了一个女人,无论她怎么伤害你。无论她做什么,你的心都在她那!”
“够了!德妃。你也跟着发什么疯!”钱佐的声音在这屋子里飘荡,回音加重了他地语气,好像这样吼出来就能壮胆一般。“那些事要不是你做的,你还怕朕不会秉公处理吗?”他这句拿腔拿调地作势,在这样的房间里竟然显得那样的单薄。在两个对峙的女人面前,是那样的可笑!
“不用了!”尹德妃叹了一口气,任由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到颈子里,“即便是冤枉,皇上心里早已经有了罅隙,臣妾和淑妃地下场又会有什么区别?更何况……”好像洞悉了一切的尹德妃终于把目光投向了我,她看了我一眼,昂然地对着钱佐说道:“是,是我布的局。引她接近思慕公主,嫁祸给她,派人追杀她。我要置她于死地,只有戴悠梦死了。皇上您的心才会空出来。臣妾才活得有希望……”
钱佐正要反驳,却被尹德妃抢白道:“皇上。臣妾现在不会这样想了。因为皇上的心,永远不会空出来。”她说着一阵哽咽,决绝地对钱佐说道,“皇上,臣妾知道,臣妾这样说,决计是活不了了。臣妾既然动了杀她的念头,您自然会为了她把臣妾除掉的,就像冷宫里的淑妃一样,皇上与戴皇后念着了夫妻之情,便不再……不再容得下其他人!”
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看到尹德妃云鬓乱偏,失魂落魄地模样,我忽然有种预感,尹德妃分明是在说着临终遗言。
听着尹德妃的话,竟让我心里生出绵绵无尽的悲哀。尽管她想要害我,想要置我于死地,但此刻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可恨之人又何尝没有可怜之处呢?尹德妃所做地一切,不过是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罢了。
尹德妃用眼角地余光扫视了周围一眼,气氛压抑地可怕。“哪怕,哪怕你明知道她地歹毒,明知道她的险恶,还是毫不计较。皇上,你自己看不清,清浅却看得清楚明白。皇上,您口口声声说恨戴悠梦,可曾想过,没有爱又哪里来地恨呢?”她这句话好像一口钟一样,在钱佐的头顶嗡地一响,钱佐瞬间失神地站在那,忘了如何反驳。
尹德妃终于转向我,她的话让我更是无所适从。
她说,戴悠梦,我恨你。这宫里头的女人没有不恨你的。
她还说,倘若你好端端地呆在冷宫,我也不会费尽心思置你于死地,更不至于后宫鸡飞狗跳。
尹德妃惨然一笑,说道:“戴悠梦,我这辈子也就只对你动了杀意。无论你怎么伤害皇上,他都不在乎。我们不敢奢望,哪怕皇上一点点的爱,就足以让后宫女人聊慰终身。可你呢,你一点都不珍惜。”她看了我一眼,便不屑再看似的,仿佛每多看一眼,就让她对我的恨更萌生一些。
她转向钱佐,眼眸里的泪水好似流干了,裸露出的两颗黑瞳,是那样的毫无生机与颜色,“皇……上。”她幽幽又饱含深情地唤了一声,钱佐茫然地把目光投向她,一时语塞。
尹德妃淡淡一笑,“皇上,别人兴许不懂皇上的心。可是清浅却懂。皇上每次在清浅面前表露出对她的怨恨,清浅的心便被剜去一块。到如今,清浅早已被皇上您伤的体无完肤。或许就是这样,爱一个人,即便他伤害你,你还是会飞蛾扑火一般的任他伤害。”她这话,是说自己,也似是对钱佐所说。我听着她的话,明明想说什么,但又不忍插话。今日的尹德妃,话尤其多,好似要把一辈子不曾说过的统统说完。
钱佐想要辩解,但话到嘴边,只喊了两个字,“德妃。”
然而,尹德妃听到这两个字,浑身一泄劲,脸上的笑已然僵硬。“皇上,臣妾累了。是真的累了。臣妾不想再伪装下去。什么贤良淑德,什么统领后宫,不过是镜花水月,臣妾所要的,不过是皇上的爱,既然得不到,我要那些又有什么意思?”
最后一滴清泪滑过脸颊,尹德妃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剑。
钱佐意识到什么,伸手探去,尹德妃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剑刃已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红色晶莹的液体沿着剑刃映出来。
尹德妃最后望了钱佐一眼,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抹,一道红色的虹在这本就诡异妖艳的屋子里划开。
她说,“倘若有来生,我一定不要嫁入帝王家!”
钱佐只来得及喊出“德妃,不要!”这四个字,便只能将轰然倒下的尹德妃托在手中。直到最后,尹德妃也没有听见从钱佐口中喊出她的闺名。
尹清浅。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从此,这南薰宫里再无女主,越国的皇宫里又多了一处空有好景的清静地……
谢谢亲们的支持,有你们钵钵就心满意足啦。钵钵会继续写书的,昨天没怎么写,今天送上的比较少。下周钵钵一定会努力更新,只会多不会少的。
第九十八章 元凶
直到尹德妃玉颈处的血水和地板上的血雨融为一体,她的双目沉沉却又不甘心地阖上,我才缓过劲来。
尹德妃死了,她居然死了。
我的心一下子麻痹了,那一瞬间,没有任何的感觉。我站在钱佐的身后,看着他托着尹德妃的身体,伸手想去点尹德妃的穴道,封住她的血脉,然而颈动脉一但割破,血如泉涌,终究是活不了的。
钱佐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尹德妃的血液汩汩涌出直到干涸,他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袍也被尹德妃殷红的血液染了个遍,霎时间,本就安静的南薰宫更加无声,外面不知从哪传来几声乌鸦叫,显得格外地刺耳。
我呆站在那,总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我摸着自己的心窝,感觉那里被塞了几团棉花。忽然感觉到脸颊有些冰凉,伸手去摸,竟然是两行泪,冰凉的泪,不知不觉淌出的。
“哭?你不用在这里猫哭耗子了!”钱佐猛地站了起来,对着我一脸怨恨。眼中充满的怨怼是我前所未见的。
他,似乎把尹德妃的死冠在了我头上。
“我……”看到钱佐对我的怨恨又深了一些,我竟然一句话说不出来。是,尹德妃死了,但我并没有任何胜利的感觉,相反,心里却有了一丝愧疚。尹德妃,也不过是为了得到钱佐的爱罢了。而我呢,我要证明什么,要了她的性命,也不过是为了钱佐罢了。
同一个目的,但却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你说不出话来了吧!”钱佐地眼睛一圈红。他的呼吸加重,“现在德妃死了,淑妃疯了。你该心满意足了吧?你还想要什么?想要什么啊,你说啊?!朕都满足你!”他两只满是鲜血的手猛地揪住了我地衣领。额上的青筋暴露,红红地眼眶里有种液体在涌动。
望着激动的他,我有些茫然,心中所郁积的情绪在这一刻只想爆发,“我想要什么?我只想让你明白。我并非你心中想的那样不堪,你我不该是仇人,就算戴……就算戴家有什么对不起你,那也是上一辈的恩怨,更何况戴家已经被你灭了满门,你还想怎样?你又何必把上一代地恩怨强加于你我身上呢?为何你不能……”
我话未说完,就被钱佐狠狠一掷,后背心碰到桌脚,差点摔倒。只觉得后背生疼。我忍着痛。倔强地望着他。
“戴悠梦!你做梦吧!朕永远不会放过你!你不配拥有爱!你




穿越之陌上花 章节_70
不配!朕从未见过比你还狠毒的女人!”钱佐冷冷的笑,那笑里饱含着同尹德妃一样的决绝。他的冷笑是对我,更是对他自己。钱佐的脑门莫名升起一种怨气。他眼里的恨与狠是那样的分明。
我只觉得心被揪得疼,他到现在还是不愿接受我。他甚至把尹德妃的死归咎在我头上。当他在怨恨我地时候,忘记了尹德妃与季淑妃是怎样对待我的。他只看到了结果。
结果是她们的死与失常,和我地安然无恙。
她们终究是他的女人,尹德妃说他无情,可钱佐哪里是个无情地人?他地无情反映在脸上,但他对她们的恩情却化作了更大地怨恨加诸于我的身上!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钱佐说他永远不会放过我,他说我不配拥有爱!他不肯原谅我!
为什么会这样?
是,尹德妃是死了,她的死是一种解脱,但对于钱佐与戴悠梦来说,则更添了一道裂痕。我无意去追究尹德妃用死来进行最后的发泄,仅仅是发泄,还是也有意再添一笔钱佐对我的恨。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钱佐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从阴影中走出来。
这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的。眼看着钱佐把地上的尹德妃双手托起,抱在怀里,看着已然阖眼的尹德妃终于被钱佐小心翼翼地往床上捧去,我不禁悲从衷来。尽管尹德妃死了,但她却找不到比死更好的归属。
可我呢?戴悠梦呢?为什么钱佐明明爱着,却就是不愿承认,就是要被仇恨给浸染着?
到底为什么?我费了这么多心思,只是想让钱佐解开心结,却为何让他的恨更深了?只因为他先入为主的认为戴悠梦有着歹毒的传统么?可他又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尹德妃明明已经承认了……
不对,不对!我浑身一凛,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症结的所在!
是!我搞错了一件事!我先入为主的想错了一件事!一直到最后,尹德妃都只是承认她在思慕公主一事上嫁祸给我,只是承认她派杀手杀我,但她并没有承认季淑妃的滑胎,树儿的死都是她做的,都是她嫁祸给我的!
直到死,她都没有承认。
她只是对我说,----戴悠梦,我这辈子也就只对你动了杀意。
她只是对钱佐说,----哪怕你明知道她的歹毒,明知道她的险恶,还是毫不计较。
直到死,她都认为戴悠梦是阴险狠毒之人,只对戴悠梦动了杀机。
既然她已经决意选择一死,就没有必要说谎话。既然要说谎,干脆就把谎话撒得彻底点,统统都不承认。现在只承认了一半,却又是为何?
直到死,她都在口口声声说我的歹毒,口口声声说我不珍惜钱佐的爱……
照这样说来,季淑妃的滑胎,尹德妃她顶多是散布了风声,让钱佐误以为是我所为,但真正杀死树儿,害季淑妃滑胎的,恐怕是另有其人?
一想到此,我就感觉到心脏的一阵痉挛。
另有其人?难道这宫里头还有一个更恐怖更可怕的敌人么?我百思不得其解。按照道理,宫里头最有权势的就是尹家、季家,其他的婕妤、修容之流要么是番邦和亲政治交易而来,要么就是随着尹家、季家陪嫁宫中的。一来是没有什么来头势力,而来在这宫里也位份太低,想要设计皇后,并且能在宫里耳目众多,关系复杂的情况下,把季淑妃的药换得不动声色,把她的贴身婢女树儿杀死,想来也太不可能那么,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真正的元凶,的的确确是----戴悠梦!
当这个答案在我脑袋里一现的时候,我差点没崩溃。但是,还有什么比这个答案更合理更贴切呢?从始至终,我就先入为主地认为我身体的原主人是一个弱小的女子,加上瓶儿对我说我被陷害,说我原本是一个温婉的人,我就更加地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幕后黑手操纵的。
我怎么会愿意相信自己灵魂所占据的这具躯体之前有过多么肮脏与邪恶的灵魂?所以,我把矛头指向了季淑妃,这个暗害了我多次的女人。在得知她确实怀孕的情况下,我又把怀疑加诸于尹德妃身上。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搞清楚真相。
这个皇宫里,实在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是,季淑妃要害我,尹德妃也要害我。可是我这副躯体的前主人,戴悠梦,她又何尝是省油的灯?想要在这宫里生存,便没有一只纯净干净的灵魂!
尹德妃会伪装,显出自己的端庄与大方,那么戴悠梦不会吗?她的软弱与亲切难道就不是装出来的?她好歹也是戴家出来的人,她的老爸戴襄,她的太后姑妈会没告诉她宫中的险恶?作为宰相家的女孩,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该看过猪跑。耳濡目染,总知道如何生存的。
她把季淑妃的孩子落了胎,把树儿打死,钱佐没有怀疑,尹德妃便散步风声出来,说是皇后所为。这宫里头的事,她们当局者自然猜的明白,就是没有证据。那么钱佐呢,他是真的蒙在鼓里,还是根本了然于胸?
我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看着钱佐的背影,恍然大悟。
他懂得。后宫里的这些纷争,他多少是知道的。他本就是后宫争斗的牺牲品,从小生活在宫斗的环境之中,他怎么会不明白无论哪朝哪代,后宫的和谐都是表面上的虚伪与浮华?
所以,他固执得保留着对戴悠梦的恨,并非他的愚昧和对后宫的无知,恰恰相反,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瞒过他的眼睛。他知道戴悠梦所做的一切,他确确实实地肯定着戴悠梦的歹毒!
第九十九章 回环(本篇完)
他不允许季淑妃的歹毒,所以他把她打入了冷宫,他同样不允许尹德妃的报复,所以他和我合演了一出戏。可是,他独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戴悠梦。倘若爱不深,他也能把她当作其他女人一样,从此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
可是,偏偏相反,高高在上的钱佐爱上了戴悠梦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或许,他会理解戴悠梦的所作所为,却不能接受自己爱的人会是这样的可怕。更甚者,他对戴悠梦的怨恨越积越深,他一面不允许别人伤害戴悠梦,但另一面,戴悠梦却也逼着别人无路可逃。于是,钱佐在矛盾中陷入了怪圈,他爱戴悠梦,却更恨戴悠梦。爱多一分,恨就多一分,纠葛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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