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农家子(全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梦之草
见明氏镇得住场面,童氏便住了脚,本来她想叫老大媳妇回家做晚饭,现在改了主意,准备亲自动手,便不多留,叫上钟磬打道回府。
在场多数人都是瞧个新鲜,时间一长就失了兴趣,摊前人群慢慢散去。
河湾村富户不少,小有余钱的就更多,摊上红鳌虾和小螺迅速减少。随着夕阳西斜,街上铺子陆续开始收摊,钟家人也行动起来。
恰巧这时,简明宇气喘吁吁跑到摊前:“婶子,给我来半斤小螺,三只红鳌虾。”
钟庆然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发现来人正是那天帮他拿一簸箕小螺的简明宇。上次只打了个照面,没来得及细看,这回仔细一瞧,钟庆然心头一动。
简明宇五官长的恰到好处,多一分太过凌厉,少一分则略显阴柔,他个子高挑,看着瘦,脸上也有些微疲色,却有一把子力气,浑身都是劲,堪比练过几手的将士。
吸引钟庆然注意的当然不是这些,看他穿着和神色,家里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却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夜空闪耀的星辰般透着勃勃生机。这是一个不会对命运屈服的人,即使一时被生活压弯了腰,他也能再次直起腰杆。
大周朝各种规矩多如牛毛,这样的人还真少见。
钟庆然对他笑了笑:“明宇,上次你帮了我忙,还没来得及给你道谢,这些都是卖剩的,拢共没多少,你要不介意,就全拿了去,也省得我再拾掇一番。”
简明宇神色有些莫名,直盯着钟庆然瞧,见对方没有露出异常神态,这才欣然接受,谢过之后,便带着紧拽着他袖子的弟弟离去。
小辈中,敢像钟庆然这么当着家人的面,直接把卖剩的食物送人,这也就他干的出来,其他人可没有这份胆子。
这次明氏没有当场削钟庆然的面子,等到周围没有外人,这才表达自己的不满:“庆然,自己家里都不够吃,你怎么就送人了?”
许是顾忌边上还有其他几房的半大孩子,明氏没有说的太露骨,那意思却也一目了然。
“娘,以后家里天天都能吃到小螺和红鳌虾,到时候你们可别嫌弃。要不这样,明天我去抓上一些,叫阿奶做上满满一大盆,让兄弟姐妹们吃个够?”
钟庆然笑眯眯的,对于自家亲娘的想法他能理解,不过理解归理解,他却不会照着做。这无关对错,只是处事理念不同罢了。
明氏一脸无奈,这个三儿子,她拿他真是一点都没辙。
钟庆然只在明氏身边待了一年多,等他能走会跑,就被童氏抱过去养。很多家庭,孩子养在婆婆跟前,大多都跟自己父母不亲,钟庆然却不是这样。其他暂且不提,这点上,童氏做得很是到位,她从不在孙子面前说他爹娘坏话。也是如此,明氏虽然更疼头生的龙凤胎,但对他也是不错的。
只是明氏总想为自己小家扒拉点东西,对于钟庆然时不时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很是看不惯。不过也就如此了,除了一些实在不好在儿子跟前说的话,明氏是有什么就说什么,钟庆然一点都不担心明氏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有个这样的娘,钟庆然觉得生活都多了几分趣味。
吃食基本卖完,几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笑容,刚才短暂的不渝,也在钟庆然的许诺中消散,众人有说有笑,气氛不错。
钟庆然到家时,饭菜已经准备好,就差去邻村卖菜的六人。等了一会,直到夜幕快开始降临,几人才前后脚进门。
“卖的怎么样?”童氏管着家用,对银子最是热衷,不等其他人问询,她就急火急燎地去翻菜盆子,见到两边都没卖完,笑容淡了几分。
钟庆然见状忙拉着童氏回座:“阿奶,先吃饭吧,您忙了一下午,可不能饿着。”
童氏立刻被安抚,叫儿媳妇把卖剩的红鳌虾和小螺装盘端上桌,老爷子一动筷子,所有钟家人立即开动。
收拾完桌子,童氏才将注意力放回红鳌虾身上:“老大、老二,你们倒是说说,东西怎么还剩这么多?”
钟正仁没有迟疑:“娘,这个,红鳌虾和小螺都是新吃食,敢于尝试的人不多,再说大多数村民都穷。”
钟正礼补充:“临水村也是如此,它不比河湾村,人少不说,舍得买肉吃的都没几家。这次还算好,没多少钱的人也能花上几文,就为图个新鲜,要是明天还去,估计买的人更少。”
钟老爷子一听就明白,对着童氏道:“行了,这事不怪他们,以后就趁着各村赶集的日子再去,平日照管好本村的生意,等天气凉一点再前往距离较远的村子。若谁要是闲的没事干,就带个五斤十斤到附近村子随便卖卖,能赚一点是一点。”
这事一说完,众人便散了。
钟正义等四房人都住在第二进,他们一走,院子里便冷清许多。
钟庆然趁没人注意叫开上房门,那偷偷摸摸的样子,把钟老爷子夫妇俩乐坏了,要不是怕引起其他人注意,肯定大笑出声。
“阿爷,阿奶,收获如何?”
“还没算好,你既然来了,就帮着一道算算。”
三人齐动手,速度便快了不少。最终一合计,今天总共做了差不多七十斤红鳌虾,三十斤小螺,除去卖剩下的,一共进账七百多文,刨除柴火和佐料钱,净赚超过六百文。这钱看着多,却只比直接卖酒楼多赚一点。平心而论,钟老爷子更喜欢卖食材,省心省力不说,还所赚不菲,可惜门路被人堵死,他只能扼腕叹息。
钟老爷子想过提价,一番盘算后,最终还是定了十文一斤。一是现在红鳌虾随处可见,二则是要考虑村民的购买能力。这般算下来,童氏等于就赚了个人工钱,做生意的利润几近于无。
大周朝经济明显不如现代发达,普通百姓更喜欢吃油水充足的大荤,红鳌虾再如何美味,也难以吸引这部分人消费。小螺就更不用说了,这东西完全就无法保密,差别只在于谁做的更好吃。所以钟庆然一点都不担心,直接将小螺推到人前,想来这个时候,平阳县各大酒楼食肆应该都添加了小螺这道菜。
见到一个下午就能赚这么多钱,童氏乐开了花,可听钟老爷子这么一分析,她又笑得勉强。
看来,生意真不是人人都做得。早知道这样就不把方子卖了,要是直接拉到县城去卖,卖价能提高不少,这每天进项可不要太多!这样的美事也就心中想想,红鳌虾不比别的,钟家吃不下,搞不好弄得家破都没准,还是现在这样好。
“阿奶,以后小螺少做些,说不定明天就有人抢生意。”
童氏听了一脸不渝之色,内心恨不得把臆想中之人抓起来吊打一顿。不过也只能心中想想,她想着要是谁敢明天就明目张胆跟她家抢生意,看不把她骂的无地自容。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等高兴劲一过去,都有些犯困,钟庆然便又猫着身子钻回东次间。
一夜好眠。
翌日醒来,钟庆然就带着几个小跟班去涝田那转悠。
养红鳌虾还真不是钟庆然空口说白话,他在现代见过鱼塘,也见过专门的虾塘。特别是虾塘,钟庆然曾接过一个插画单子,为了画出神韵,曾专程观摩过,内里的门道他不清楚,放在明面上的事情却了解个大概,只要不出现大面积病灾,亏本的风险几近于无。
说到病害,钟庆然并不太担心,他脑中有那么多中医药方子,虽说人畜不能一言以盖之,失败几回,总有对症的时候。至于对外说不会,不过是权宜之计,否则,可就要惹人猜疑了。
他们到时,涝田那边已经热闹非常。一些是被这边动静吸引过来瞧热闹的村民,另一些则是钟庆书和钟庆竹两人请的短工,现在正挥着锄头铁楸埋头挖土。
短工分成三拨,其中一块动工的涝田就归属钟庆然,紧靠着钟家那块,昨天就处理过,其上的红鳌虾小螺等已被捞起,红鳌虾自是给了钟庆然,小螺吗,他没全要,这东西要多了吃不完,卖也未必能卖出多少,还不如分了。
虾塘不难做,钟庆然画了最低规格的示意图,池深不到三尺,又都是松软的黑泥,挖起来不费力,好些人一起动手,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两亩田全处理好。
第19章
由于是第一次养殖红鳌虾,虾苗都要自己找,抓到的红鳌虾便都放养在还未动工的涝田上,等到虾塘挖好,经过撒石灰消毒之后再全数放回,如此一来,工期便先后岔开。
涝田地势低洼,未免积水,虾塘塘基势必要垫高,这不仅使得汛期雨季沟渠里的水不能倒灌,连挖出来的塘泥都有了去处,也算是一举两得。
虾塘跟鱼塘区别不小,为了方便管理,每个虾塘都差不多的规格,皆是一亩大小。塘中间筑几条略高于水面,不与塘基相连的矮堤,塘基上更是要罩一层密实的藤网,免得红鳌虾逃跑。塘基和矮堤都比普通的田埂更宽,出水口罩上一层细密的筛网,道理同上。
对于为何要如此,钟庆然的说辞是他这些天观察红鳌虾得出的想法。旁人知晓只能说一声小子异想天开,其他还能说什么?
虾塘不比水田,水田里泥鳅黄鳝之类村民能随意抓,虾塘和鱼塘则不能,鱼虾都是专门养来卖,村民哪还能再动它们?
一路上,钟庆然已经见到不少孩子在稻田里抓红鳌虾,亏得涝田被他们及时买
逍遥农家子(全本) 章节_14
下,不然里面的红鳌虾还能留存多少当真不好说。
对此,钟庆然早有预料,小螺也就罢了,想吃红鳌虾的村民估计会大失所望。不过没人亲自尝试过,若钟家人开口阻拦,只会被他们嗤之以鼻,指不定背后怎么说道他们。正因为有这个顾虑,钟家人只静静瞧着,心内不由为那些即将成为垃圾的红鳌虾可惜不已,这要是被他们做成吃食,那能卖多少钱?
不光是钟老爷子等人,就连钟庆然都有些心疼。虽说红鳌虾的身影到处可见,那也有个限度。现代一口虾塘,小龙虾亩产不过也就一百到一千斤之间,能收获多少全看放养的虾苗数量以及养殖技术。
可想而知,一亩普通水田能收获的野生红鳌虾极为有限。这不光是红鳌虾有以大欺小的习性,还在于红鳌虾对水稻有一定破坏性,繁殖到一定程度,就会被村民当害虫抓捕。涝田是特例,那里常年空着,在所有田地中野生红鳌虾密度最大。
河湾村人口众多,想吃的村民都抓上一些,这得祸害多少红鳌虾?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怪不得钟家人一想起钱长翅膀飞了,一个个都心痛不已的样子。
钟庆然名下的涝田已经开工,钟家那边也没有落后,不过人数就少了些。现在钟家人都忙着卖红鳌虾赚钱,要是几个壮劳力一边挖土,还要一边走村串户做买卖,酷暑的日子,一天两天还行,时间一长可吃不消。
钟老爷子想着趁大家新鲜劲还没过去,先赚一笔银子,手里有钱底气足,之后再想做点什么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束手束脚。
看着年近半百的钟老爷子都下地干活,而自己却站在边上看着,钟庆然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为了不让围观众人将视线全集中到自己身上,他意识到这点后,就立刻带着弟妹们离开。
钟庆然想着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干点什么。他前世从小到大,最多就陪着爷爷种过一些药草,还只囫囵学了一些,种地可是半点都不会,更不用说,他见着田里的蚂蟥就犯恶心,虽说不怕,身体本能反应却没法纠正,每次他爷爷抓壮丁般拉着他炮制蚂蟥入药,就恨不得退避三分。
由此可知,让钟庆然踏踏实实当个农民伯伯,根本就行不通,那就只能提高家人的生活条件,多赚些银子请短工帮忙。
心中有了决断,钟庆然对赚钱的积极性空前高昂。现在他手头只有爷奶给的零花钱,什么事都做不了。不过他也不怎么担心,昨天只是试卖就赚了六百多文,别的村子或许后面生意越来越难做,河湾村应该不会,今天中午傍晚卖两次,赚的肯定比昨天多。
可惜这样赚钱的日子也就能维持个把月,每天几十上百斤的抓捕,河湾村红鳌虾将飞速减少,再加上村民尝试性的捕捉,能支撑这份销量的时间更短。
不过这样也好,数量少了,也就意味着到时候红鳌虾卖价会提升。就算价格最终无法提高到现代那样,红鳌虾批发价是普通鱼的好几倍,起码也能增加几成。当然,这不能和酒楼的卖价相提并论。
这是钟庆然最保守的估算,要是生姜这味佐料被人认出,那卖红鳌虾成品还不如直接卖食材给酒楼来的赚钱。顾客群不同,造成卖价极为悬殊,在农村只能贱卖,提价估计就没几人愿意买账,毕竟富裕人群大多看不上,穷人又买不起,瞧着也挺尴尬。
虾塘建设各种注意事项,钟庆然昨天就已经跟他爷爷和钟庆书钟庆竹三人说过,他现在离开倒是一身轻松。
几个月下来,钟庆然也算了解,想要在大周朝过上舒心的日子,没点权力还真不行。他自己对做官不感兴趣,况且他就是想当还未必当的了。科举好比过五关斩六将,那难度不是一般的高,以他在现代念美院的那点底子,让他考科举,拉倒吧。
钟庆然身体还是个半大少年,却有着成年人的思维,要他再像个稚子般沉下心来学诗词歌赋,经论要义,这学习速度未必有土生土长的孩子快,他这个伪少年就不跟他们争这个名额。那想要达成他的目标,就只能将目光放到家人和朋友身上。
跟钟庆然关系亲近的兄弟只有五弟钟庆涵和六堂弟钟庆成两个,六堂弟还小,教着玩罢了,钟庆涵现在这个年纪开蒙倒是可以。不过这一切都只是钟庆然的单方面意愿,要是两人不愿意,他还能强迫不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他懂,他自己都不想走科举这条万千学子都跨不过去的独木桥,没道理硬逼着人走。
至于钟庆书和钟庆竹,哈哈,那可都是跟前身差不多的主,别的路或许可行,走文官这条道完全行不通。至于是否还有其他擅长的地方,目前还看不出,只能让时间来检验。
除此之外,钟家倒是有个现成的人选,小叔钟正信。可惜钟庆然没怎么接触,不好判断,只能先放一旁。
“三哥,听,这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么像娘啊,不会又跟人吵起来了吧?”钟庆涵小手拽着钟庆然的衣摆,神情有些纠结。
钟庆然了然,他在养伤期间,足不出户,都听到过他娘扯高嗓门跟人对骂,这次隔着一条巷子再次听到,实在不足为奇。
钟庆然原本没打算去街市,现在他倒是有些好奇,一个没忍住,拐弯朝热闹不已的街市走去。
现在也就半上午,还不到午饭时间,明氏也是刚到。谁想她一到那,就看到了让她十分窝火的事情,就在钟家昨天租下的铺位旁,也摆了个摊子,好巧不巧卖的便是小螺。这也就罢了,更为过分的是,那妇人将价格降了一文。这要还能忍,那就不是明氏,三言两语间就同人干上。
“洪山家的,你这是何意,想跟我家结仇不成?”
“瞧你说的,不过是卖点东西,怎么就你家能卖,还不许我家卖了?乡亲们,瞧瞧,正仁家的这么霸道,是不是所有生意都归她家才能令她满意?我好怕呀!”
洪山媳妇显然也不是个善茬子,那嘴皮子利索的,把明氏气得不轻,胸口起伏明显,配合着洪山媳妇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明氏那真真是被气得肺都快炸了。
明氏也知道她嘴皮子上讨不到便宜,便准备祭出百试百灵的方案,捋袖子上,亏得边上还有其他钟家人,一人拉一边好歹将人劝住。
钟家也就明氏最笨嘴拙舌,说不过就动用武力,其他几个媳妇除开示人以弱,不愿惹事的,二媳妇洪氏也生着一张利嘴,眼下哪能看着别人当众欺负大嫂?
“洪山家的,你说的看似有理,实则狗屁不通。乡亲们,我们来辩一辩,她要卖东西,这点我们管不了,识理的人家自会跟我家公公支会一声,好赖小螺的吃法由我们家传出,这点小小的要求不为过吧?”
“是啊,确实该这么做!”
“嗯,没错。”
……
这个时候能出来闲逛的,大多是闲着的妇人和小孩,街市上人并不多,得到几人附和已算不错。
洪氏没等洪山媳妇开口,便又接着说道:“这是其一,其二就是降价的问题。这就要问各位卖过东西的街坊邻居,要是有人在你们摊位边上跟你们别着价格,该是何种心情?更不用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哪有这么做生意的?石娃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石娃娘守着肉摊子,见这边围了不少人,这才过来瞧瞧,本没想参与其中,哪想到看热闹竟看出事情来。既然已经被洪氏点名,她也不能当个缩头乌龟。
“这还用说,先讲道理,理说不通,嘿嘿,这就不用我教了,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办。”
洪山媳妇被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死心地辩解:“这又不是钟家的地盘,我爱卖什么价就卖什么价,你管得着吗?难道钟家想以多欺少,欺负我一个妇人不成。”
这下子洪氏也没了辙,难道真要上演全武行?
第20章
后半段吵架被钟庆然瞧了个正着,见娘和婶婶们跃跃欲试的样子,他正欲上前解决此事,谁成想竟慢了一步。小婶李氏在明氏耳边说了几句,明氏立刻眉开眼笑,她也不做生意了,拉着洪氏抢前几步,如同铁塔般挡在洪山媳妇摊前,有人贪便宜想买,成啊,先跨过她们妯娌再说。
钟庆然心头闷笑不已,还真看不出来,娘和婶子们这一合作,战斗力简直飙升好几倍,不容人小觑啊。
不过这样做只是治标不治本,本来小螺就不算好卖,唱了这么一出戏,买的人更少了。在质量差不多的情况下,谁都更愿意买便宜货,这无关道义的问题,人性如此罢了。
钟家人看似赢了,其实却没占到便宜。钟庆然心中了然,今天钟家可以硬顶着咬牙不降价,明天恐怕就不行。瞧,现在生意就受到了影响,大人也就那些不大在乎一文两文的人会买上一斤半斤小螺,其他人都攥着银子,原本想买,现在也不愿意了。独自出门的小孩还好一些,几个人凑一块也能买上半斤当零嘴,总体情况却不怎么乐观。
尽管如此,钟庆然对于明氏几人的做法却发自内心地赞同。要是道理基本在她们身上都还压不住人,这可就要被人看扁了。现在这么一处理,便给众人留下钟家不好惹,并不怕事的印象,以后再做得罪钟家的事,先得在心中掂量一番,看是不是划算,再不济,也能给钟家提前支会一声,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被动。
钟庆然没有上前,现在只是几个女人间的事情,他参与进去,事情便闹大了,对钟家没什么好处。
洪山媳妇看为数不多的顾客都被明氏洪氏两尊门神挡下,眼里阴晴不定,又苦于单打独斗,不能同她们硬干,心里愁的不行,总不能回家叫人来帮忙吧?那可就真彻底和钟家撕破脸皮,这事不到万不得已做不得。却又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家,那酱料可也是钱,她心疼啊!眼珠子一转,她直接收起摊子,挑着走了。
明氏见洪山媳妇败退,心里嘚瑟的很,像斗胜的公鸡般,昂首挺胸转回自家摊子。
钟庆然摇摇头,这事恐怕没完。他从明氏那要了一只红鳌虾,找了个还算熟悉的小孩,让他跟着洪山媳妇,看看她究竟会使出什么幺蛾子。红鳌虾对于小孩子吸引力很大,那孩子美滋滋地小跑着跟上。
河湾村人多,自然村子也大。钟家能一时把人给赶出街市,其他地方却是顾及不到。这不,没多大会工夫,钟庆然就收到小孩的线报,洪山媳妇正在走村串户兜售小螺。这一招确实毒,人不要脸起来,还真不好对付。
钟庆然默然,生意大家都能做,河湾村又不属于钟家,把人逐出街市就罢了,还追着人打,这般不依不挠,可就有理都变没理了。更何况洪山媳妇也归属钟氏一族,不管族内如何倾轧纷争,明面上都要维持和谐相处。俗话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洪山媳妇只是道义上有些让人不耻,真计较起来,她这般做法并不太过出格。
明氏好不容易消火,对于战斗胜利,心里不知道有多美,这个时候说出事实真相,无异于火上浇油。钟庆然当然不愿意见到这样的场面,见战火已经消停,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便默默带着三个小跟班走人。
果不其然,中午回家吃饭时,明氏从家里孩子口中得知了此事,把她气了个倒仰,她见过不要脸皮的,却没见过这般不知羞耻为何物的,这脸皮可真比城墙都要厚了。
童氏同钟老爷子商量一番,黑着脸说道:“此事到此为止,大家都出自钟氏一族,族里最多说教洪山媳妇几句,不痛不痒,她该卖还是要卖,有了她这个例子,估计下午又会有人跟风,为这事生气不值当。”
钟庆然听了心中不大好受,这事搁现代也没什么解决的好办法,除非动用权势逼迫对方不敢这么做,放在河湾村,还要顾念族人的情分,这事只能这么含糊着过去。
这一餐午饭钟家人吃的都有些没滋没味,小螺不过仗着是现在刚出的新鲜花样,多少都有些人捧场,就这般惹人眼红,红鳌虾更赚钱,一旦村民知道他们无法做出美味的红鳌虾,族老们还不拿着大义迫使钟家人交出秘方?
幸亏钟老爷子已经将方子卖给鸿泰酒楼,到时候也能对族里有个说辞,不然,这后果还真无法预料。希望小叔明年能高中,钟庆然由衷如此想到。
有了今天的遭遇,钟庆然心态变化很大,他家本就在族里没多大地位,要是家人还要闹内讧,那就不怪别人欺负上门。这要是大长房嫡支一脉当街做生意,又有几个人敢对着干?洪山媳妇敢这么做,不就是不怕得罪他家吗?
钟庆然重新捧起,可是看着那些之乎者也的竖排繁体字,真看得他脑门疼,得了,他不是这块料,就不和科举死磕。钟家有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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