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雪情焰(赤雪情殇之续集 )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渝
略带薄茧的厚实大掌,轻情地探进她的领口,抚过她柔腻细致的颈项,滑向肩头,却陡地摸到不平的瘢疤。
骆冰彤睁开了眼,却只看进他的幽眸里,温热的气息呼在她的脸上,有些麻痒,还有些暧昧的亲暱。
她轻轻推开他的身子,拉出在她罩衣中探寻的大手,坐起身半跪在他面前,掩在暗 处的小脸上只有澄澈的眸子闪动着微微的幽光。
「你不该寻我的,你答应过的。」她的声音轻忽得好似不真切。
闇冥挑起浓眉,「唔?」
她的目光越过他,幽幽地落在他的身后,「你曾答应过,当我要离去时,不会阻止 我。」这样,在他心中,她将永远是美丽的赤雪。
闇冥的薄唇勾起一抹邪笑,「可妳忘了,我还没厌倦妳,所以妳不能离去,是妳先 违反了约定。」
小脸微微地苍白了,声音虚弱低微,「我没忘。」是她傻,以为可以置身事外地只 要他能施舍给她一丝爱怜,却终究不满足地想要保有他永远的记忆,甚至在他心中佔有 一席之地。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我太爱你,爱得自私、爱得狂热,爱到自己几欲疯狂。痴 傻的我,宁愿你永远记住我,记得你生命中曾经有个爱你的傻瓜!所以最后,我只好选 择离去,在你仍是爱我,而我也仍是美丽的时候。」
女人的私心,纵使得不到他全心的爱恋,也痴望他能记得最美丽的自己,可现在… …透
赤雪情焰(赤雪情殇之续集 ) 章节7
明的泪无声地滑下脸颊,颤抖的小手像是决定了什么,毅然决然地拉开罩衣,同时 情情的撇开了视线,不敢看他的表情。
月光下,纤细的身躯映照出莹白色的光芒,也清楚地映照出蜿蜒在她身上的瘢疤。
细瘦的左肩一条缝补的鲜红瘢疤延伸到隆起的左胸上;干瘪的腹部有着一大块惨白 紧绷的光滑痕迹;四肢则佈满大小不一的伤疤……这样瘦弱的身子,如拼补过的娃娃般 ,太过可怖,也太过丑陋。
耳畔清楚地听见他震惊的急喘气,掩在长发下的眸子,无声的坠下更多的泪珠。
当年坠崖后,为了腹中的孩子,她是如何一块一块地修补起残破的身躯,欲呕地闻 着自己的肉被烧焦的味道,忍受烙烫的焚烧痛苦……「你要的是当年无瑕的赤雪,能为 你生、为你死的赤雪。谁知道。不满足的后果竟是找回了一个残破的骆冰彤。」她轻轻 的笑了,笑得嘲讽、笑得苦涩。
「为了一池青莲,赤雪以命相抵,自此,骆冰彤不再欠你什么了。」
她真的累了,累得不再去想他是不是真的爱她、累得无法承受他狂鸷的攫掠,所以 她选择了放弃,她什么都不要了,反正她什么都得不到……被红颜养刁了胃口的黑暗王 朝帝君,后宫嫔妃、绝世红颜何其多,他从来不可能看上她平凡的容貌,若再失去无瑕 的身躯,他应该就不会再对她兴起捕猎的兴趣了吧!
这样,她是不是就能平静的走完剩下的日子?
闇冥望着她伤痕斑斑的身躯,乍见时心头如被电殛,向来深沉的心思陡地呈现一片 空白,只有她惨白与鲜红的瘢疤在也的眼前交错掠过。
轻颤的长指抚上她纤弱肩头上的鲜红色肉疤,似要确定他所见的……他……不是没 想过她坠崖后的处境,可他却总是自欺地将她可能承受的苦难忽略,因为他无法忍受一 想到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可能遭到的不堪时,他椎心的揪痛。
所以,他宁可自欺的相信,他是世间至尊,只要他所希望的,一切皆可尽如他意, 是的!他就是这么狂妄地相信着,并等待着她的归来。
可是现在,她所呈现的一切,却彻底的击溃了他的自信!
抚着她肌肤的大掌一震,狂乱地将她拥进怀里,俯身吞噬她苍白的唇瓣,长久积忍 的躁郁逐渐化成迷乱的情慾,狂野的有如出柙猛虎般席卷了他的理智。
他不要去想她究竟经历过怎样血肉模糊的残破画面,他也不要看到她身上所有可怖 的丑陋痕迹,因为,一道伤疤就是一头昂首嘶吼的血兽,一头由他亲手孕育出的兽,啃 噬着她雪白的骨肉……纤薄的身子被扑倒在软褥上,胸口被他高大的身躯压得险些岔了 气,他……竟对这副残破的身躯还有情慾?
惊愣过后,她开始猛烈地挣扎,不顾一切绝望地挣扎着。
「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要来惹我!你难道想比较修补过的残缺身躯,玩起来 是否别有快感吗?」她哑着声贬辱自己,透过蒙眬的泪眼,只见他的眼中疯狂的晶亮光 彩。
卸下所有衣衫的精壮身躯,蓄意辗压着她未着寸缕的娇躯,巨大炙热的慾望紧抵着 她腿间的密林,随着她每次的挣扎,轻触、撞击着她的花心。
大掌捉住她挥舞的手交握在她的头侧,他幽邃的瞳眸氤氲着慾望,粗哑的嗓音中有 着压抑不住的狂乱。
「我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可笑的是,我却只想要最不屑让我拥有的妳!告诉我, 妳也想要我,妳不是对我无动于衷,告诉我!」
她那被吻得湿肿的唇抿起淡淡的嘲讽,「我不要你。」瞅视着他的眸子冰冷晶莹。 「你说对了,即使残破,我的身子仍有选择的权利,而我,最不屑让你拥有。」
他的一时纵慾,一直是她挥斩不去的苦痛,明知道邪佞的他,不可能放弃折辱她身 心的机会,但她仍以冰冷的言语、无温的身躯抗拒着他,只为了维持她最后的一抹傲气 。
因为她明白,失去了傲然骨气,她将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冷然的拒绝让他 迸出狂烈的躁慾,心里的惶然加上怒气,沸腾成回不了头的狂暴。
他揪起她半湿的长发,笑得阴鸷疯狂,「若妳真不屑我,那就试着阻止我吧!」
若真能漠视她,他就不会一直蒐寻似她、肖她的面容,却在众多红颜之中,加重了 沉沦的疯狂,只因为……没有一个是她呀!
推开她的双膝,在她愕然惊喘中,颀长的人红慾望一寸寸推进她干涩窄小的甬道里 。
未准备好的花穴干涩紧窒,怎经得起他强硬推进的硕大?纵使她命令自己绝对不要 有任何反应,可是,双腿间的紧窒甬道被强行顶人如烙铁般灼烫的异物时,柔嫩的内壁 因掌擦而燃起如火烧般的剧痛。
撇过脸不想看他胜利的面容,不想叫出屈服的哭喊,她只能咬紧唇瓣,僵直着身躯 承受他推进的慾望。
紧闭的眼睑悄悄地溢出了酸涩的湿润,生产过的身躯更加敏感地察觉到他滚烫的胸 膛正熨贴着她柔嫩的丰盈,湿热的汗水滴落在她冰凉的身上,引起一抹令人难耐的酥痒 。
与他交缠的纤指无意识地陷入他的手背,细细焚烧的刺痛直窜入他的胸口,身下的 她,忍着痛苦轻颤的粉红肌肤,悄悄绷断了他理智的界线。
粗喘了一声,他缩臀将火红的慾望全部刺进她窄小的花径,如处子般突地湧出的温 热浸润了他偾张的巨大利剑,她弓身逸出的惨叫被吞进了他及时覆上的唇舌中。
痛……焚身撕裂的痛楚热辣辣地流窜过她的全身,她嘶声哭叫,却仍躲不过他执意 的掠夺。
挣扎哭叫的动作扯动了花径内裹着他硕大的软嫩肉壁,闇冥因她不自觉的扯动而梗 住了气。
该死!他不想伤害她的,可是,她裹得这么紧窒,痛哭的小脸仍是倔强得不肯屈服 ,而他竟在彼此痛苦的纠缠中,心头骤生出噬血般的快感。
也许,这就是他们彼此之间的写照,由伤害与承受中交织成缠绵的网络。
揪住她的长发令她往后仰,薄唇急切地吞噬了她所有的痛哭叫喊,大掌攫住她纤瘦 的肩膀,火红慾望深深地顶进她身体的最深处,毫不留情地佔领着她所有的私密。
每一次进出都是撕裂的痛楚,心跳交叠着狂乱的韵律,周身瀰漫着紊乱的情慾氛围 ,一如交缠的两具肢体。
月光灼烫了她的身心,随着他霸道的进出,已经受伤的花径汨出更多的腥红热液, 应和着颊上奔流的泪水,渐渐地掏空了她的心魂。
他……总是不够温柔……他熠亮的幽眸一直注视着她的反应,攒眉哭的小脸依旧惹 人心疼,可她的瞳眸却恍惚地飘远了心绪。该死的她!纵使在此时,也执拗地想逃离他 。
闇冥的心中陡地燃起火爆的怒气,他强硬地板过牠的下巴,长指陷入她柔嫩的脸颊 ,陷在情慾翻腾中的喘息粗嘎沙哑。
「记住,妳这一世都是属于我的人,妳的身心、妳的灵魂,都将被我囚禁,再也无 法逃离了。」随着每一个吐出的字句,下腹的昂挺更深切地抵进她窄窒的花径,逼迫她 对地做出反应。
在痛楚中,她紧咬的唇间逸出一连串无意义的低泣,这反应令闇冥笑得邪长而满足 。他知道,她将无法再漠视他……皎白的月光下,他狂乱如猛兽般,不知怜惜地贯穿摆 佈着身下羸弱的娇躯,似要发洩出他几欲疯狂的情慾,又似要给她所有的自己,他只是 强硬地压制着她,无视她的哭喊挣扎,强迫她接受自己,努力吞吐着他的粗大昂挺。
在骆冰彤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于他的暴行之下时,脑袋开始昏沉,胸口几乎无法喘息 ,她突然恨起闇冥,恨这种撕裂她的痛楚,恨他硬挤人她身体的异物,恨他总是为所欲 为的霸道狂妄……痛楚的迷雾使她晕眩,突然间,他绷紧了身躯,滚动的喉间嘶吼出雄 性的呻吟,埋在花径问的昂挺竟然变得更为粗大,一而再、再而三狂野地挤进她的身体 ,在最后一击时,低吼着释出热液,粗喘地颓倒在她软馥的身体上。
他抱着她翻身,让她枕在他的胸膛上,不想压坏了她,热辣的汗湿润地交融,仍止 不住喘息的薄唇上有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我不会道歉,是妳将我逼到这般疯狂的境地,弄伤了妳,我虽不愿,却是无可奈 何且必须的。」他的手撩抚着她雪背上汗湿的长发,她虽仍固执地不肯放开身心,但仍 满足了他心里噬血的那份残酷。
骆冰彤将他唇边的那抹笑意看进眼里,她敛下眸子,推开了他的怀抱,掩在长发下 的小脸虚弱地低语,「你走吧!」
她早该知道,再多的挣扎都只是加深了他捕猎的兴致,她却仍痴傻地以为自己真的 可以抗拒他。
腿间染血的剧痛,全身痠软的疼痛,只是让她觉得自己更像个傻瓜。
他扬起一道浓眉,幽眸充满兴地笑了,「只有妳会往这种时候要我走。」
哪个女人不想依偎在他的身边,只有她,老是这么与众不同。
可也就是因为她这些惹人怜惜的不同,如丝网般密密地缠绕着他,成了他心头割舍 不去的牵挂。
欲揽回她的臂膀被她虚软地推开,「走!你走……」声音里有着几欲崩溃的压抑。
他不会懂的!当她暴露出身上的蜿蜒瘢疤时,她是怀着怎样不堪的心情,若他真的 转身不回头地离去,那她还能怀抱着对他的一份憧憬活下去,可他……她用手臂紧紧地 环着自己,不想看他瞳眸里任何的情绪,哪怕是几不可闻的轻视或同情,都将焚烧成燎 原野火,吞噬毁灭了她的心魂。
闇冥瞅视着她蜷在角落的颤抖身躯,放在身侧的大掌悄悄地握紧。
他大可一意孤行地佔领折毁她的身躯,可是,青色大被上的暗红血渍刺眼地横在他 们之间,他的粗暴总是伤害了她的身躯,也一并刺伤了她的心灵。
五年的隔阂不只是时间,她还将自己封闭在无人可及的地方,像是随时会跟着朝露 蒸融逝去。
他无言的起身穿戴好散落的衣衫,幽眸深深地望着她一直低垂的脸庞,无奈的转身 离去。
听着他离去的足音,渐行渐远,终至消失,令她颤抖得更加剧烈。
她缓缓地倒向床铺,閤上了眼,陷入未明的昏沉中。
窗外夏风拂过树梢,树叶沙沙地作响,轻哑如同低语的歎息,一波波扑袭而来的歎 息如海浪般整夜汹湧不止,一如她腮边纷纷坠落的泪珠……
歎息擎天镇全镇挂起红綵球,震耳的锣鼓喧闹声已有数日未歇,欢腾的气氛笼罩着黑暗王朝的所有子民,并以擎天镇为中央,往外呈螺旋状的方式扩散,整个神祕而所有庞大的黑暗王朝的人民都在热切庆祝、忘情的欢腾。
他们庆祝的是,原本以为身亡的闇后竟奇蹟似的死而复生;他们欢腾的是,久违的 闇后居然带回了皇子,自此,黑暗王朝正统的谪皇子诞生了。
以闇帝为中心的黑暗王朝有了新生代的延续,新的黑暗王朝已然悄悄成形。
※ ※ ※
「闇后,您不想去看看吗?听说花王坊用了万朵粉白色的鲜花雕塑了一尊观观音娘 娘,以酬谢观音娘娘保佑闇后和湜儿皇子
赤雪情焰(赤雪情殇之续集 ) 章节8
安然归来。还有,四方祈福朝贡的卖品堆满了 皇陵,等着闇后去挑选,其中还有远从西藏来的琉璃天珠、波斯来的知婴儿头般大的红 宝石。还有,巧织庄送来了锦绣如意织锦,那可是由九九八十一个童女在朝阳初起时迎 向晨光跪缝而成的呢!
「还有很多很多稀奇的东西,净儿一时也说不完,听说,今晚的猎月宴上还准备了 数十筒的巨烽彩蝶炮要施放,到时候天空会出现万紫千红的色彩,多漂亮呀……闇后, 您真的不想去看看吗?」侍女净儿为骆冰彤斟上黄菊香片,小嘴喋喋不休地述说着各种 新奇的事物,试图引起主子的兴趣,去瞧瞧大家为她献上的祝福。
「是呀!闇后,您就去瞧瞧嘛!昨日只有湜儿皇子出现在烽台上,不见您的踪影, 大伙儿好生失望呢!当时台下所有的人一直鼓噪着要求您现身,他们全都聚在台下,久 久不肯离开呢!」另一个年纪较大的侍女婉儿也帮着劝进。
除了希望闇后能体恤子民们的殷殷盼望,她们也私心地认为,此时正是闇后巩固地 位、凝聚人心的好时机。
只是她们都有些洩气,自个儿的主子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不论枫苑外多么的热闹喧 嚣,闇后仍然只是静默地浸淫在自己的世界里。
还好,她已经稳坐闇后之位,再加上生了正谪长皇子,她的地位已经是屹立不摇了 ,否则,依她这种不争不夺的脾性,怎么能与那个貌如天仙的柔妃争宠呢?
不过,闇后一出现,马上把柔妃给比了下去,霁皇子也成了第二继承人,加上当年 豔红赤雪的形象还让百姓津津乐道,如今她又传奇地出现在民众眼前,民心一下子就偏 向闇后了。
婉儿虽然身为下人,可是她忠心为主,和净儿两人无时无刻地想着要怎么替闇后争 取到最好的待遇。
然而,不论侍女的心思如何,骆冰彤依然心平气和,不动如山。
「知道了,你们都退下。」骆冰彤淡淡地命她们退下,沉静中自有威严,她不会让 人轻易改变心意。
「可是,闇后……」净儿和婉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她清冷的目光下呐呐的住口 ,退了下去。
骆冰彤不会高傲的摆架子,她是个很好服侍的主子,但是,当她静静地瞅视一个人 时,眼中的冰冷可会让人发颤。
除了闇后回来的第一夜,闇帝进过闇后的房,却不到半刻就离开了,而后他关在书 房独自喝酒,彻夜未归,自此,他们两人便没再见过面,但谁也不敢提及这件事。
骆冰彤斜倚在青枝栏杆上,夏日午后的豔阳照得人昏沉沉地,地面的水气蒸融而上 ,景物都成了模糊的影像。
生过孩子的身子,不若以往,虽是初夏,已让她汗湿了衣里,直到进入架在莲池中 的凉亭时,总算稍稍避开些许的薄暑。
六角屋簷上搭着宝蓝色的琉璃瓦,四周的弯曲栏仟,绿竹拱桥映在水面,相连成圆 ,清幽雅致。
素手撩开额上汗湿的发丝,手中圆扇懒懒的摇动,这样的天气,让她原本淡漠的个 性更加沉默了。
「娘。」湜儿蹦跳地跑过竹曲桥,手上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有盖的瓷碗。
「娘、娘……有冰,给妳喝。」湜儿献宝似的将蓝釉瓷碗捧到骆冰彤面前,碗里透 明的酒红液体中浮着几块半融的冰块。
瞧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知道他为了这碗酸梅汤跑得有多急了。
「乖,湜儿怎么不喝呢?」素手替他拭去额上的汗珠,红扑扑的小脸褪去了苍白, 本来瘦弱的身子也在良好的食物和充足的运动调养下,渐渐变得壮硕起来。
「湜儿……湜儿想给娘喝呀!」他吞了一口唾沫,看着在碗里滚动的晶莹冰块。
起初,在大热天里看到冬天的冰块时,他惊讶极了,且滚着水珠的瓷碗冰冰凉源地 ,好像好好喝的样子,所以他想让娘喝。
骆冰彤看着湜儿痴望的眼神,知道他是多努力地忍着想喝的慾望,又怕冰融了,所 以在大热天里跑着替她送来。以前日子苦,热天里怎么买得起冰块?她都是躲在屋里, 用沾湿的布巾替他抹身子解热,这会儿见到了冰块,也难怪他会既惊讶又兴奋了。
她感动地将湜儿搂进怀里,这样的一个孩子,教她怎么放得下?
「娘……」小小的身子不知所以地轻叫着,小手伸得长长的,怕手里的酸梅汤打翻 了。
眨了眨有些酸溜的瞳眸,骆冰彤放开怀中的小小身子,「湜儿真乖,我们一起吃, 好不好?」看他迫不及待地点头,她笑得更温柔了。
就着他的手,她舀起一匙酒红液体送进他等待的小嘴,让他笑瞇了眼,然后反手舀 起另一匙含进唇间。
才一入唇,她便直觉不对地轻蹙起眉头,那股酸甜带涩的味道是酸梅无异,只是… …涩味却太重了些,带着几不察觉的苦味。
像是梗住喉间地转身呛咳,骆冰彤在丝帕的抚掩下,将口中的冰凉悄悄吐到池里。 果不其然,她以眼角余光看见本来悠游穿梭在茎叶之间的斑斓锦鲤,在沾到扩散开的微 红液体后,立刻无声地翻白了肚身。
鹤顶红!
无色无味,只要一滴便可在喘息间夺去十余人的性命,自小习毒、识毒的她,不禁 感到心惊不已。
「娘、娘……妳还好吧?」小手努力的拍抚着她纤弱的背,湜儿担心地皱起了小脸 。
「没事……不要紧了……」骆冰彤抬手欲阻止他,却在转身间状似无意地撞倒了他 手上的碗,洒了一地的红渍。
「啊……」湜儿难掩失望地叫了一声,他好想让娘喝的……「没关系,娘再换人替 你准备一碗,好不好?」骆冰彤安抚着他,望着地上红渍的目光却是冰冷的。有些事, 是不需要让孩子知道的。
唤过在不远处等待的净儿收拾好一片狼藉,又端来另一碗冰镇酸梅汤后,才让失望 的湜儿稍稍安下心。
吃过甜汤的湜儿有些累了,酷热的天气让他提不起劲来,终于趴在骆冰彤的膝上沉 沉地睡了。
将他挪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骆冰彤轻轻为他煽风,澄澈的眸中凝结出冰冷的光芒 。
有人想毒杀湜儿!
除了师父、武亟、闇冥和她,没人知道湜儿曾吞了「龙鲤鱼」内丹,不但解了蛇毒 ,也因祸得福地自此百毒不侵。
一次不成,必有下一次。
朱唇轻轻送出了歎息,这世间,何等丑恶啊……
灼热的夏风吹得人恍恍惚惚的,骆冰彤也不禁跟着趴在她膝上熟睡的湜儿陷入昏沉 的半梦半醒中。
背靠在弯曲约栏杆上,人了,扭曲的肌肉渐渐地感到痠痛,她不舒服地蹙起眉头, 可又记得膝上的重量无法移动……突地,膝上的重量消失了,她低咛了一声,被搂进一 个温暖的怀抱中。
这怀抱是如此地熟悉,她轻歎了一声,沉浮在半醒之间的神志混沌地分不清这究竟 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好累……长久支撑的坚强其实都只是假相,身心都已俱疲的她快要倒下去了,但 有谁愿意让她依靠?没有人!从来没有人可以让她依靠!她只能咬牙苦撑……可是…… 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她……好累……看着怀中纵使在酣睡,却仍不肯舒展眉头的小 脸,闇冥的心悄悄地揪痛起来,他……果真伤她极深,连在睡梦中都不肯安眠。
空气中刮起一阵微带水泽的风,怀中的人儿无意识地甩头,陷入梦魇中。
「不要……不要离开我……冰彤会乖……娘,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她吟哦着、 挣扎着,不想一个人留下……她要娘……有人握住她的手,喃喃的安慰着她,低哑的嗓 音如清流般抚慰她灼热不安的心。「嘘……我不会离开妳……我保证。」小脸被按入一 具温暖的胸膛中。
嗅到他略带汗味的气息,她感到安全了,像是要发洩她的委屈、不安,她开始像个 孩子似的哭泣起来,「我好累、好累……」没有人可以帮她,她好想休息……「我知道 。」她全然不设防的脆弱只是更加拧痛了他的心。
连日来的漠视,并不代表他放弃了,他只是不愿看见她眼里的愁苦,像烙印般地须 臾不离。她以为他是为了她身躯上的瘢疤而离去,可只有他自己清楚,是她颤抖的身子 阻止了自己,因为彷彿只要他的一个触碰,她羸弱的身躯便会如初秋残蝶般随时都可能 消逝……所以,他无言地转身离去,他知道必须给她时间,也给自己……一点空间。
「不要怕,我在妳身边。」一直都在!他的手劲不自觉地用力握痛了她。
「痛……」她不安地挣扎,是谁弄痛了她?
闇冥却不愿她在此刻清醒,他不要再看见她无形瞳眸里的那片冰冷。
挥袖卷过石桌上的一小坛女儿红,他以嘴反哺进她犹带泪意的朱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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