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底线

“王壮啊，今天过去报到了吧？你还下来看我干什么，看守所那一大摊子，你要给我看住，我出院还要去检查的！”吴玉良板着脸，靠坐在病床上，头上戴着白色的头罩，脸色有些苍白。
“呵呵，领导放心，山上就交给我吧，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给领导干出来个样子！”王壮毕恭毕敬站在床前说道。
“王壮，过来坐下，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是你的主管领导，所以，你的所作所为，都是我的脸面，懂吗？”
王壮在刘胜利搬过来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肖冰冰递给吴玉良一个削好的苹果。吴玉良吃了一口苹果说道：“看守所那个地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出事，就是最大的成绩，你懂吗？”
“我懂，呵呵，吴局，您这还得住院多长时间？没啥大事儿吧？”王壮这才得着机会探问领导的病情。
吴玉良笑笑说：“医生说了，十五天出院，我就当疗养半个月了，没啥事儿，呵呵！”
正说着，牛万邦推门进来，看见王壮在，对王壮一呲牙道：“王壮，今天交接有啥问题没？”
“没问题，牛所整的老好了，没事儿。”王壮敷衍道。
吴玉良看了牛万邦一眼道：“查得怎么样了？”
“嗨！别提了，安保公司安装的那些街头监控设备，是个有九个都不好使啊！瞎子的眼睛就是个摆设！整个昌河所辖区的监控器，没有一个好使的！”牛万邦苦着脸说道。
吴玉良的脸色变了，转头看着王壮问道：“昌河所，王壮，我问你，卫东安保科技公司在你的辖区安装街头摄像工程，你是怎么协助和验收的？为什么到现在没有一个好使的？”
王壮愣了一下道：“我那时候正好在市里住院……”
吴玉良斜了王壮一眼道：“算了，反正你现在也不是昌河所的所长了，你先回去吧，把你的看守所给我看好就行了！”
王壮起身说了几句好好养病之类的屁话就出来了，离开了病房，下楼的时候，他长出一口气，心里说，咋就没把你丫撞死！他掏出烟来点上了，一边又掏出手机，打给孟群。
“孟群啊，你们到了没有？夜明珠是吧，北极星包间，好，我刚从医院出来，马上就到。”王壮收起手机，离开县医院，开车赶到了夜明珠大酒楼。他刚把车停好，还没下来，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轿车的后面的暗影里，一对儿男女搂在一起亲嘴儿，两个人都是他认识的……
王壮没有看错，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老同学，昌图小学的校长侯占峰，另一个是自己的情人，李欣。李欣穿着一件洁白的连衣裙，很短，两条雪白的腿儿露在外面，在不远处的路灯的灯光下，显得那样的刺眼。脚上一双细高跟的凉鞋，印象中，她从来不穿这么高跟的凉鞋的，那种绑带的，很性.感。
侯占峰穿着一件兰格的体恤，牛仔裤。很时髦的头型，看上去不像个小学的校长，倒像是个街头的小痞子。现在这个小痞子正紧紧搂着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手从姑娘的裙子下面掏上去，看样子是已经抓揉在姑娘的屁户上了。
李欣现在的样子让王壮有些不认识了，她完全变成了一个浪妇，昔日那个刘亦非样清纯可人的形象完全颠覆了。





人性底线 133我知道你是好男人
王壮叹口气，心里恨得痒痒的，这都是吴玉良那个混蛋所赐，让这样一个姑娘自暴自弃，说到底，却完全是自己的责任，如果自己足够强大，最起码要强大到吴玉良这个级别的人不敢觊觎自己的女人的程度。
可是现在的事实却是，自己的老婆先被他睡了，接着是自己的情人，竟然被他强歼，还不是因为吴玉良有权有势，吃定了自己吗？结果搞得老婆远走他乡，情人自暴自弃，连这个猴头阿三她都情愿上了，这他妈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王壮不忍再看下去，他很大声地打开车门下车，又将车门使劲关上。李欣两个离开他一辆车的间距，这边的响动那边马上就听见了。
“嗨！王壮！”侯占峰没事儿人一样松开李欣走过来。
“嗨，这么巧，怎么是你俩，来吃饭啊？”王壮笑笑站住了。
李欣喊了一声“表哥”也走过来，还顺手整理下衣裙，“表哥，你换车了呀，这车好看，你干啥来了？”
“我们局里几个哥们一起吃个饭，你们也是饭局？”王壮看看夜明珠灯火辉煌的大门口问道。
“嗯哪！教育局的一个局长，今天来我们学校视察的，马校长已经陪着上去了，呵呵，走吧，咱们也得上去了！”侯占峰说道。
三个人说着不咸不淡话一起走过去，王壮一眼就看到了马晨和车妍，还有一个谢顶的中年人，也许那人就是教育局的领导了。
王壮主动上前跟马晨握手问好，马晨就惊奇地问他：“咿？王壮，怎么是你？”
“呵呵，我调到看守所去了，今儿局里一帮同事给我饯行，我们在上面开了个单间，你们在哪一间，等下过去给你们敬酒！”王壮热情道。
侯占峰搂着王壮的肩膀说：“改天咱们单独聚聚，你也忙，我这边有教育局的曹局长，我们先上去了，改天等我电话哈！”
李欣也说：“表哥，有空给我打电话！”
车妍看王壮的表情稍显不大自然，她讪讪道：“王所谢谢你上次送我回家……”
王壮马上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心里却说，哪里送你回家，送到我自己的床上去了，不过感觉还真好，啥前儿再来一把呢？
王壮心里想着美事儿，人家那边一伙人说说笑笑就上去了，他站在门口等一下，等人家都上楼了，自己才奔电梯走过去。
北极星包间是贵宾间，这帮小子是诚心要宰自己一刀了，夜明珠的贵宾包间是设有最低消费的。贵宾包间有电梯直达，刚才他看见小学的那帮人是走着上楼的，并没有进电梯，这就说明他们只是普通的包间。
包间里面，哥几个都在。大个子李兆年，文质彬彬的赵辉，矮壮的孟群，这三个都是王壮在大案队的死党。自从王壮离开大案队，四个人就没有在一起聚过，现在人齐了自然是相见亲热异常。
“老大！”孟群还是用在大案队的习惯称呼，“老大，恭喜高升！”孟群带头举杯，哥几个一起举杯，王壮知道，今晚儿一定是不喝醉就无法离开这里了。
“好，大家一起，今晚不醉无归！”王壮带头一口将杯中酒喝了下去，好辣，王壮这才看到这酒原来是极其老辣的林海本地的特产——三宝酒。
“够劲儿！看来夜明珠的三宝酒才是真的！”王壮将酒杯放下，李兆年马上就给他满上了。
王壮就又喝下去，哥四个喝了六瓶酒，平均一人一瓶半，都喝得东倒西歪了。王壮还有几分清醒，孟群说：“散了吧，都半夜了……”
王壮强忍着在楼下大门前上了出租车，开车是不行了，孟群硬把他塞进了车里，嘱咐司机要送到地场，其实孟群也高了，王壮的出租车一开走，他就蹲在马路边吐了起来。
王壮勉强跟出租车司机说了自己在城郊小区的家的地址，就昏昏沉沉躺在后座睡着了。到了地场，还是司机叫醒他。
喝得再多，也只是身子不听使唤了，头脑还是清晰的。王壮付了车费下车，摇摇晃晃走回到自己的楼上，掏出钥匙刚要打开.房门，突然看到一个人坐在他家的门口。
“你是谁？”楼道里面没有灯，王壮看得不清楚，但是看得出来，是个女人。
“你可算回来了，你喝多了？我来帮你开门吧……”女人的声音很好听，轻柔而妩媚，王壮听出来了，是车妍，昌图小学的教务处主任。
“呵呵，你怎么来了？”王壮的手不听使唤，将钥匙交到女人凉凉的手里。
车妍也不说话，打开门，搀扶着王壮进去坐在沙发上，开灯，将房门反锁了，窗帘拉好，进洗手间洗湿了一条毛巾拿出来给王壮擦脸，她就像一个女主人一样，王壮心里有些暖乎乎的，这个房子里面，的确应该有个女主人……
“咋就喝成这样了，我在你家门口坐了一个多小时了，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车妍有些哀怨地说道。
王壮勉强笑笑说：“你胆子不小，不怕我媳妇在家啊？”
“切！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媳妇根本不在家，就算在家，也不怕，我敲门，她在里面，我就说，问这里是不是某某家，打听一下，不就混过去了！我过来敲门，里面没人，我就等你，我知道你是好男人，不会夜不归宿的是吧？”车妍的身子软软的挨上来。
王壮喝了太多的三宝酒，这酒本身就带有壮.阳的补品在里面，被车妍一挨一靠，心里的火苗呼呼就着起来了。他伸手就把女人搂坐在怀里，低头用自己酒气熏天的大嘴将女人的樱.唇吻.住了。
心里有种负罪的快.感，王壮的头脑是清楚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男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明明知道这件事儿是不对的，可是管不住自己。比如赌博，比如吸.毒，对于女人，更是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说法，可见女人对男人的那种颠覆的力量。
抛掉一切，尽情欢娱，尽情享受对方带给自己的快慰吧。王壮和车妍都是这样想的，今天在夜明珠的门口再次见到王壮，车妍的心就使劲跳了一记！这个男人是我的，她心里很顽固地想着。除了自己的老公，这是自己唯一碰过自己的男人，这个男人看上去是那样的优秀，风.流倜傥，高大威猛，绝对是各年龄段女人的杀手。
自从上次有过肌.肤之亲，王壮的形象就怎么也无法从车妍的脑海中抹去了。她无药可救地恋上了这个男人的身体，她幻想着自己可以一直占有他，要他做自己的情人。开始是为了报复花心的丈夫，可是慢慢她就发现，自己可能爱上了这个突然间闯进自己生活的男人，这爱情来的迅猛异常，排山倒海……
在包间里面陪着教育局的那个老涩鬼曹选举吃饭喝酒，车妍只是个陪衬。以前曹局长曾经对这个很有姿色的少妇动过歪心思，可是一打听人家老公是部队的团长，立马就打消了上她的念头。女人多得是，漂亮的女人也不少，何必去碰危险的猎物呐？
今晚儿的酒宴，女主角是昌图小学新来的美女本科大学生李欣。曹选举早已经查过这个小女生的底儿，没有任何背景，家境贫寒。这样的家庭往往会出美女，而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女孩放到社会上，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进风月场所用身体侍奉男人赚钱，要么就依傍有权有势的男人混生活。
女人长得漂亮了，男人就会像苍蝇一样盯上来，现在，这个小美女来到了小学当老师，那她就是自己盘里的开胃菜了。曹选举让李欣坐在自己的身边，酒过三巡，马校长借口头晕不胜酒力先离席了，车妍就势借口送马校长也跑掉了。
车妍知道那个包房里面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丑事，这位王壮的表妹来的时间不长，可是全校的男老师都对她大献殷勤，尤其是侯校长，几乎两人大白天都要黏在一起，这让她感到恶心和不平！凭着一张年轻狐媚的脸蛋，就惹得全体男人都围着她转，这种女人实在是太滥情了。
曹局长摆明了是想要上她的，要不也不会专门点了她这样一个刚来学校的试用期还没过的年轻教师陪酒。这样也好，让他们去乱.搞吧，反正今晚，自己有王壮，今晚，无论如何，要跟这个男人明确一种关系。
车妍很卖力也很投入，她跟王壮两个在沙发上相互撕扯着。她是清醒的，也没有喝多少酒，自己的意识完全可以空子自己的身体，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从现在起，她已经把王壮当成了自己的情人……




人性底线 134情节令人发指
王壮在八点钟醒来，他一看时间，不由得“哎呀”一声，一把将缠在他身上的车妍的身子推开，拿起手机拨通了李月儿的手机。
“喂喂，李月儿，我王壮，那啥我睡过头了，你等我十五分钟就到，你先去门卫房，我到了打你电话！”他挂完电话就跳下去，顾不上车妍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洗脸刷牙穿衣服，三分钟搞定，跑回来，俯身在迷迷糊糊的车妍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道：“我得赶紧走了，你走的时候帮我锁好门。”
王壮没有忘记拿了自己的两套警服夏装，跑下楼开车一路疾驰，十五分钟，准时赶到了军区家属大院。李月儿站在大门口正跟哨兵说话，那哨兵站得笔直，却嬉皮笑脸，跟这样一位标致的大个女警聊天给他枯燥的站岗增添了几分惬意。
看到王壮白色的城市猎人疾驰过来，李月儿跟哨兵告别，过来自己来开车门上了副驾驶，看着王壮说：“咿，王所，你没穿警服？”
“在后面呐，到了山上再穿吧！快走我们要迟到了。”王壮一脚油门将车子开了出去。
两人在九点过五分赶到了山上，王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换上了警服，副所长陈生走进来，说道：“王所，你刚来，按说这事儿不该麻烦你，可是你现在是所长，里面出点小事儿，里面女监的一个南方的羁押犯报告，说昨晚她被值班的管教强歼，你看这事儿……”
王壮眉头一皱道：“女监的管教不是女警吗？男警可以去女监吗？”
“王所，你是不知道，咱们看守所女警晚上不值班，白天是女警，晚上里面全都是男警，一个监区两个管教值班，昨晚在女监值班的是刘晓光和陈杰，那个女嫌犯是南京警方羁押在咱这里的，今天一上班，人家南京市局的刑警来提人，结果这女的大叫说自己被强歼了……”陈生说着事情的经过。
王壮打断他问道：“有通知住所检察官吗？有向局里报告吗？”
“没有，都没有，王所，那个陈杰是我弟弟，堂弟，这事儿最好还是别声张吧，可是人家南京的经办人不干了，您看这事儿咋整？”
王壮点了支烟，说：“把刘晓光叫来，我问问他，到底干了还是没干，事情的经过是怎样的”
“所长别问了，肯定是干了的，这俩货就好这口，王所，你给拿个主意吧？”陈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王壮。
“走进去看看，我来问问当事人！”王壮起身，陈生赶紧跟着走出了办公楼。
这是王壮第一次以所长的身份走进看守所的二门，以前曾经多次来过这里，都是以案件承办员的身份来提审嫌犯的。
每个监区都有几间审讯室，女子监区分刑事拘留和行政拘留两个监区，这名暂时羁押在这里的过路嫌犯被羁押在刑事拘留监区。所谓暂时羁押，是指外地警方在昌图抓捕逃窜到这里的嫌犯后，没有立即带走的，可以暂时羁押在当地看守所，离开的时候再来将嫌犯提走。
王壮和陈生过来看到，女监的警长，看守所的教导员葛玉红已经在审讯室对那名自称被强歼的女犯在审讯室做询问笔录。
女犯长得很漂亮，年龄不大，看上去二十几岁的样子，胸很高，难怪两名男警会犯错误，王壮看看她的登记表，这女犯叫苏娟，二十七岁，江苏南京人，涉嫌非法集资，数额巨大，被通缉后潜逃到东北，在昌图县被追踪而至的南京警方抓获。
葛玉红刚好问完了，旁边负责记录的女警将询问笔录递给王壮，王壮看了，眉头紧锁，这女的声称自己在昨夜被两名值班管教轮歼了四次，具体情节令人发指……
苏娟哭成了泪人，南京警方的四名男女承办都在。王壮将带队的路探长拉到一间空着没人的审讯室，掏出一包软中华来，给路探长点了一支，低声问道：“有没有调解的可能？”
“调解？你的意思就是私了？你觉得可能吗？我的当事人是大学生，她受过高等教育的，不是小混混那么简单的，本来她对这个案子就很抵触的，现在，放在你们这里就一个晚上，谁知道竟然出这种事儿，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上面还不大发雷霆啊，媒体、舆论，这些挡都挡不住啊！”
王壮拍拍路探长的肩膀说：“大家都是警察，这件事捅出去，对谁都不好，你们都是南京人，这件事儿，还是你们出面协调劝解下的好，我们出钱，让她说个数……”




人性底线 135谁给你的权力
“哎呦！我的所长大人啊，你知道她什么案子吗？非法集资案，她开了一家投资公司，非法吸收民间资本三亿多，她最不缺的就是钱，这事儿，不是我们能谈下来的，我劝你也别趟这浑水了，赶紧上报吧，这是刑事案件！轮歼啊！”
王壮心里非常紧张，他知道，现在还不上报，一旦这事儿捂不住，自己就有渎职的嫌疑。他赶紧说：“这样吧，咱俩一起，跟当事人谈谈，谈不拢再上报。”
两人走进了苏娟的那间审讯室，干练的葛玉红正迎面走来，对王壮说：“王所，你不用去问了这件事我已经处理了，刘晓光和陈杰已经采取了强制措施，局里的刑警队马上就到，路探长，不好意思，还要滞留下你的当事人……”
王壮当时就火大了，他对着葛玉红叫道：“谁给你的权力，不经过我你就报案了？”
“经过你？”葛玉红冰冷的面孔显得美艳无敌，“这是犯罪，人人都可以报警的，为什么要经过你？我是这里的警长，案件发生在我管辖的范围，就算整个看守所，我也是班子成员，我是教导员，你的组织关系还没有调过来，从理论上讲，现在，你还不是我的上司！”葛玉红的态度让王壮很是纳罕啊，这女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跟自己岁数差不多，却透露出不一样的老练与精干。
被葛玉红一顿抢白，王壮顿时没了脾气，他有些尴尬地看看路探长，路探长说：“这样最好，我们回去也好交代，就是一起案子吧，等下做完笔录我就带当事人离开了，中午的火车，希望赶得上。”
王壮点点头，跟路探长握下手，看也不看葛玉红就大步离开了。既然自己的组织关系还没有调过来，那就让他们处理好了，自己难得不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陈副所长叹口气，跟着王壮也出来了。“王所，你看这娘们儿也太嚣张了，她根本就没把你我放在眼里啊！”
王壮听着陈生煽风点火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喝道：“都是你的畜生弟弟惹的祸！好好的值班就值班，上人家干嘛？欺负人家是外地的过路客？”
陈生看见王壮的脸色不对，也不敢说话了，站在那里进退不是。王壮气呼呼走出二门，直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刚才他看了那个笔录，昨晚女监三号监舍发生斗殴事件，新来的羁押犯苏娟受到同监舍的几名当地女嫌犯的勒索。所谓勒索，就是新的犯罪嫌疑人在进来的时候，要交二十块钱，看守所会发给一套生活必需品，包括一卷卫生纸、一块硫磺皂一条毛巾一把牙刷等。可是就是这点东西，新人带进去，会立即就被监舍的老人拿下。
昨晚苏娟刚拎着装着日用品的塑料袋进去，里面的大姐大就发话道：“新来的妹纸，在门边上蹲下，手里东西放下！”
苏娟从来没有被专政机关处理过，哪里懂得里面的规矩？在这里，每个监舍里面都是牢头说了算，三号监的牢头吴青是个外面混的大姐，曾经在夜明珠夜总汇做过妈妈桑的，手下一帮小姐和小狼狗，小狼狗是依附在小姐的身边混饭吃的底层小混子。吴青手下一个妹妹被一个包工头上了不给钱，她就带人去把那包工头给抓了，胁迫他交了一笔钱，结果这包工头就报案了，公安局以涉嫌非法拘禁将吴青关进了看守所。
吴青在外面就是大姐，进到里面也差不了，没多长时间就上位了，成了三号女监的牢头大姐大。吴青看见晚饭后进来的这个女犯颇有几分姿色，就对她说：“新来的，叫啥名？犯的啥事儿？”
苏娟天生的傲气，加上在外面自己是大财团的ceo，被冤枉成了非法集资的主犯，不然怎么也不会落到这分田地。她依旧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怎么可能跟这帮社会渣滓混在一起？
监舍里面的女嫌犯们见这个新来不买账，老大跟她讲话就像没听见一样，她不理不睬，也不蹲下，而是抱着自己的塑料袋靠在炕沿儿坐下来。昌图县的看守所的监舍里面是清一色的地炕，高出地面半米，地下留了一条一米宽的走道。
“草你妈谁让你坐下的！放下东西门口蹲着去！”吴青急眼了，一声大叫，不用老大动手，里面的二号位和三号位，这都是一号位的老大的打手，早就忍不住了，只等老大发火，立马就扑上来……
苏娟怎么也没想到，她们真的会动手。都怪自己是含着金钥匙来到这个世上的，可以说是娇生惯养，从小到大就没有受到过任何的伤害，哪里见到过这样野蛮的社会最底层的人？
两个女将上来，一个一把就抓住了苏娟的长碎发，将她扯倒在炕上，另一个一把就将她手里的塑料袋抢去了。苏娟刚一叫喊出声，脸上就挨了几个大耳光，就听见老大说道：“给我扒.光了看看是个什么烂.逼！让她洗冷水澡，一整块肥皂！”
洗冷水澡是看守所里面的规矩，监舍里面只要有新人进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洗冷水澡，这也叫搞路子，看看来人是不是老实听话，不听话的往往被要求“一整块肥皂”，意思就是要把一整块肥皂都洗完，当中要是将肥皂掉进蹲式马桶，那就要吃生活了，就是挨揍。




人性底线 136女犯体检
洗澡的地方就是一进门右边的角落的一米见方的蹲便区域，旁边一个自来水龙头，下面一个塑料桶和一只塑料盆，一块一米高的隔板，可使上厕所和洗澡的人稍微有些遮挡。
现在是九月份，正是天热的时节，洗冷水澡还是可以接受的，如果倒霉，在数九寒冬进来，尽管里面有火炕取暖，但是监舍屋里前后都是铁栅栏的，寒风刺骨，只有炕上被窝里才是热乎的。新人进来，照旧也得洗冷水澡！体质弱的受不了就感冒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