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木非石
高司南愣怔,斜眼审视他片刻,忽然大笑起来,抬起拳头往王鸣盛肩膀给了一拳,含笑斥责:“你他妈天天拐着弯想占我便宜!”
王鸣盛眉梢往上挑,表情云淡风轻,似真似假似玄幻地说:“你非要问,说了你又不信。”
高司南不跟他玩,让他一边去。
梁瓷闭上眼许了个愿,还没来得及取下蜡烛,李容曼上去抓了一把nǎi油,照着梁瓷抹过去,高司南在一边都看愣了,忘了录像。
转身把摄影机递给王鸣盛,“帮我录像,梁瓷嘱咐要录了当纪念。”
王鸣盛闻言没推辞,他身形高有优势,站起来稍微一举便越过人头对准梁瓷,毫无压力。
眼睛注视着屏幕,头微仰,空闲的那只手掏进裤兜。
高司南闹了一阵回来,“你有没有好好录?”
“录着呢。”
高司南:“距离那么远干嘛?看不清楚。”
王鸣盛回头看了他一眼,“左一句梁瓷右一句梁瓷,怎么不听你叫小妈?”
对方顿时有些尴尬,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王鸣盛注意到,以为他不会回答,转过头就听见:“她脾气好,一直叫梁瓷。”
王鸣盛顿了几秒,忍不住多嘴:“脾气好是怎么好法?”
没等来高司南的回答,他被笑闹声吸引了,镜头追着梁瓷,她头发有些凌乱,竖高的发尾掉下来几缕,肤sè粉白,嘴角笑起来两个酒窝,有酒窝的姑娘王鸣盛见多了,但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挪不开眼的。
明明是青涩又带几分成熟知礼的如花似玉年纪,王鸣盛想不通她怎么就把自己给嫁了,怎么不再挑拣几年,这么仓促断了男人的念想,让人惦记不是,不惦记又情难自禁。
不过这份惦记目前还是肤浅片面的,王鸣盛暂时没有往深了打算。
理智占据几分上筹,王鸣盛把相机塞高司南手里,“你自己录吧。”
高司南有些糊涂,明明刚才他还好好的,这会儿脸sè怎么有点冷,没多想,直接问:“录的好好的怎么不录了?”
王鸣盛垂着眼,带几分情绪:“是你妈又不是我妈。”
“……”高司南想骂人,国骂那种,按辈分是应该叫梁瓷妈,但这话从王鸣盛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带几分挤兑嘲讽。也不知道是在嘲讽他爸还是嘲讽他,或是嘲讽梁瓷。
家丑不外扬,这是男人的基本底线,他猜测最近王鸣盛应该看出来几分,不然也不会忽然对梁瓷这么感兴趣,时不时旁敲侧击的打听他。
高司南越想心里越不痛快,觉得王鸣盛不管再有钱,仍具有乡野市井出身所带有的低俗恶趣味。
也就刚才送梁瓷礼物时表现出几分绅士圆滑有风度,也不想想王鸣盛是干什么的,经营的就是风月场所。估计就连母jī他都知道怎么讨欢心。
高司南这番腹诽不仅不敢说出口,也不好表现在脸上影响哥们情谊。
梁瓷被同事朋友搞得很狼狈,好不容易才挣脱她们逃出来,头发很乱,有些毛躁,还有nǎi油wū渍,她用纸擦不干净,从包里抽出湿巾,整理好高领毛衣,从镜子里看见熟人,顿时不好意思。
王鸣盛肩膀抵墙上,双手环抱,嘴角噙着一抹深意,被发现也神sè淡定,没有丝毫局促,感慨:“你这帮朋友很能闹腾。”
梁瓷低下头,同时抿嘴一笑,语气里有几分无奈:“都很年轻,很活跃。”
王鸣盛皱眉:“就跟你很老一样。”
纸扔垃圾篓,她抬眼瞧过来:“我毕竟结婚了,总感觉没她们青春活跃。”
结婚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有些刺耳,王鸣盛不怎么喜欢听,默不作声的等她收拾好才抬脚走。
看意思是想跟她一起回去,梁瓷便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
梁瓷上课从来只穿平底鞋,走路没声音,脚也不容易累,他走在前面,锃亮的黑sè皮鞋,掷地有声,成熟男人的气质彰显无疑。
走到地方他先一步拉开门请她先走,梁瓷对他感觉还不错,轻轻点头致谢。
出去一番回来坐次被打乱,菜上来,大家都已经找到地方坐,独留了两个紧挨的位置,王鸣盛看了梁瓷一眼,谁心里有鬼谁在意。
他从梁瓷脸上只看到坦然,梁瓷坦然归坦然,很难忽视从他这个方向投来的视线,目光灼灼,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想知道是不是这样的男人看谁都带几分轻佻。
也或许是她社交经验不足,过度解读,把男人与生俱来的深邃目光误认为是轻佻。
菜过五味气氛渐渐上来,刚才认识的只跟认识的玩,不认识的相互拘束。年轻人话题多,这会儿相互攀谈,房间里暖意洋洋,融洽异常。
李容曼专门点了一份水果蔬菜的彩sè面条,当做梁瓷的寿面。服务员端上来,她凑合着吃了两口便没动筷子。
李容曼突发奇想,忽而问:“用舌头给面条打结,你们有谁会吗?”
王鸣盛擦了擦嘴,抬眼看李容曼,在场的男人下一秒都笑了,笑得别有深意,会用舌头打结面条这话,是个隐车,老司机都知道代表了什么。
有熟人揶揄:“怎么,你会?”
李容曼摇头:“我才不会。”
熟人又道:“你们女人得会。”
场上的男人憋不住又笑了,高司南不怀好意的看向王鸣盛,立马把他卖了出去:“我知道谁会,咱们盛哥舌头灵活的很。”
不等王鸣盛说话,已经有人说:“盛哥要是能当场打个结,我第一个先试他。”
朝露 90.第 90 章
此为防盗章 把人招待好, 安顿下, 一一嘱咐了, 王鸣盛才从客房出来。大堂经理是女经理,按照往常已经下班,老板打电话要亲自过来, 她只能换上工作服加班, 跟他照了个面。
王鸣盛从楼上下来, 点了一根烟,拿着外套, 脖子上的领带松松垮垮,他已经许久没穿的这么正式。
许文静绕过前台, 双手交叠在身前, 不像别人一样喊他盛哥:“好久没见你穿西装了。”
他看过来,“很怪?”
她温柔一笑,眼角露出细弱的纹路,看起来比王鸣盛大几岁, 不过也算风韵犹存的女人。
王鸣盛扫了她一眼,“还没下班?”
她嗯了声,双手依旧交叠着,眼神柔柔的看着他:“我得回家了, 今天我儿子生日。”
他抽了口烟,“你儿子, 今年考大学了吧?”
许文静说:“所以答应他好好办生日, 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要吃酥皮鸭, 我正打算去买。”
王鸣盛点头:“那你去忙吧。”
话音刚落地,前台的电话响起,他走到沙发坐下,许文静接听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大,带着不耐烦和压抑的怒火,她不紧不慢的了解情况:“先不要急,先生您是说房间有噪音?想要换房间是不是?”
王鸣盛转眼过来,瞧着她,神情多几分漠然。
许文静挂断电话,拿房卡去处理,深蓝sè的职业上衣和西裤包裹在她身上,很合身,透露出丰腴,肥而不腻的美感。
没多久带客人下来办换房间的手续,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她是不是的询问,以及男士的不耐声。
这男的睡眼惺忪,没穿外套,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下来的状态,说自己是来出差的,顺便游玩,白天忙了一天,夜幕降临回来休息,总听到房间嗡嗡的声音,他被吵得没办法入睡。
许文静笑着问:“您自己过来出差的吗?”
男人说:“嗯。”
她又说:“您待会儿先看房,我陪您去,有什么不满意咱们再换。”
许文静眼睛盯着电脑,挪动鼠标改了几处,双手递上:“房卡,您收好。”
对方见她说话这么和气,脸sè也一直很好,难听的话渐渐说不出口,反而尴尬解释:“刚才被吵醒很难受,不然也不会好端端换房间。”
许文静笑着说没事,就问了句:“您知道什么声音吗?”
对方摇头不知。
“今天都去什么地方玩了?”
“海边公园逛了逛。”
“今天风很大。”
“是啊,冬天去海边不合适。”
“我们这也有室内娱乐场所,就咱们家开的,您要是初次来,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荐。”
“……你本地人?”
“是啊。”
她请对方先走,往一楼深处引领,越走越远,声音渐渐消失:“咱们酒店提供三餐,自助餐,晚餐最晚八点半,暂不提供客房点餐服务……”
这边靠海,是个风水宝地,酒店的面积不大,但是档次高,价位也更高,旅游景点附近属于寸土寸金的地界,有窗和有暗窗价格上能差两个档次。
前台站了两个小姑娘,刚出校门的年纪,学历都不高,一个初中辍学不读的,一个中专毕业生,面庞青涩,高高挽着头发,跟许文静相似的职业装,颜sè和款式上稍微有区别,她们边忙碌边嘀咕,都听进他耳朵里。
“许经理真不愧是经理,脾气好,能忍,还会说话。”
“许姐工作很多年了,吃的盐比咱们吃的米都多。”
“嘘——王总还没走呢,好好工作。”
前台的小姑娘探出头,悄悄瞧了他一眼又缩回去,王鸣盛手里这根烟抽完,走过去,拿出记录薄翻了翻最近每天入住的人数,天冷,北方出行不宜,现在游玩都往南边跑,十一国庆节左右每天房客爆满,最近收益不怎么样,很凉。
他合上册子,斜她们一眼,笑说:“许经理也是一步一步熬出来的,你们多学着点,回头能力上去了,都有机会升经理。”
没想到谈话被他听去,女孩子脸上的尴尬难以掩饰,同时也被他几句空话怂恿,眼中放光,对经理这个位置跃跃欲试。
许文静走了楼梯,踱步出来,王鸣盛竟然还没走,她摘下工作牌,从后台拿出柜子里的包,犹豫了一阵,忽然开口:“你吃了吗?”
王鸣盛从电脑前抬头,扫了她一眼,脸sè如常,“没吃呢。”
许文静看了一眼两个小姑娘,想说什么又忍住了,穿着职业装没换,只在脖子上多加了条围巾,外面套上黑sè羊毛风衣,这个天sè保暖作用一般,只是她穿上整个人立马不一样。
不像酒店里的大堂经理,倒像正派大公司里,手下管着几百人的部门经理,“你要走吗?”
王鸣盛意识到她今天有些反常,犹豫了一下,直接问:“想搭便车?”
她看着他,几秒后,抿嘴笑了。笑容让人眼前一亮,就像冰雪融化后的花朵,不声不响瞬间开花,不过这朵花是经风吹雨打洗礼过的,带了几分岁月痕迹。
王鸣盛挪开眼,嘴上没拒绝,拿上车钥匙和外套,“走吧。”
一前一后推门出去,yīn风阵阵,湿气扑面而过。酒店位置位于道路三岔口一角,这里的路七拐八拐并不畅通,路面不是寻常的油漆大道,青砖铺砌,细致着,干净着。
许文静扫了一眼落叶,望着苍白的天空说:“可能要下雨。”
王鸣盛拉开车门,瞧着三两个外地车,询问:“今天有雨?”
“天气预报说有雨。”
“上车吧,赶紧送你回去。”
王鸣盛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车内还有刚才一路过来的余温,座位方向盘带着温度,没有很冷,回过头发现她正在瞧自己,坐在副驾驶上,身子正对他这边。
两人心中各有自己的想法,王鸣盛不想多提多说,手指扣了扣方向盘,等待变得不耐烦:“系安全带。”
许文静没动作,默默看了他一阵儿,“我妈年纪大了,没以前能折腾。我要是邀请你去我家吃饭,你还去吗?”
他皱了下眉,“几百年前的旧事了,总是提。对现在这份工作不满意?”
“……”她还要再说,外面却忽然下雨,滴答下来,敲打着车窗,视线被遮挡,玻璃变得模糊不清,王鸣盛打开雨刷。
好笑道:“还真下雨了,说下就下,以前的冬天可不这样。”
车子没开启,安静无比,一声手机铃声划破沉寂,紧接着嗡嗡不停的振动,王鸣盛看了一眼来电,守着她接。
许文静见他默默听一阵,眼垂着,眉头越皱越紧,嘴里说:“怎么能赖我,我是助人为乐的,梁瓷人在哪呢?她家楼下,哪个楼下,博学花园那个?我马上过去,你让她别走动。”
他收起手机,抱歉笑笑:“不能送你了。”
许文静凝着他,语气很有深意:“看样子是有要紧事,梁瓷,是个好听的名字,女孩子吧?”
王鸣盛没有否认,回过头扫了她一眼,心里想催促几句,希望她下车,想了想没说出口,不言不语盯着她。
刚才的电话是李容曼的,臭骂了他一顿,这会儿手机依旧在兜里叮咚作响,微信消息,他看了一眼,李容曼骂他是混蛋,好几条重复消息,此刻十有八九处于癫狂状态。
他一路没耽搁,直奔博学花园去,犯倔的女孩子脾气上来谁都拦不住,梁瓷被他刺激到,收拾东西要搬家,天下着雨,他可以理解李容曼的抓狂。
博学花园排水系统不好,路面积水,车没办法开快,到地方已经是半小时后。停了车下来,从后备箱取出一把纯sè黑伞,身上已经被淋湿,发着cháo。
他撑伞过去,没有小区里的卡,进不去大厅,被隔挡在外面,没看见梁瓷本人也没看见李容曼,雨水噼里啪啦敲打着伞面,跟天气对抗显得弱不禁风。
环视了一眼,掏出手机打梁瓷的手机,很奇怪,竟然是关机。
无奈之下透过玻璃门往里面大厅打量,竟然瞧见两个粉sè行李包,不算很大,被仍在墙角,刚收回视线,里面有动静。
梁瓷推着行李箱,眼睛有些红肿,头发凌乱,扎在后面的发圈将要挂下来,她刚垂头,头发立时散了,披散下来,飘逸着。
整个人落魄凄惨,有些狼狈,较劲强撑着,恍然中看见他,眼神里暗含着尴尬无奈,扔开皮箱,轻轻从里面推开门,望着雨中的男人。
“……我告诉容曼不要麻烦你,是她给你打了电话?”
“没麻烦我,只臭骂了我一顿。”
王鸣盛的视线绕过她,看了看她的行李,“大半夜的,打算去哪?还下着雨。”
“我叫了车,先去酒店住一段时间,房子慢慢找。”
朝露 91.第 91 章
此为防盗章
梁瓷脱了鞋换上, 把包挂起来:“需要了解什么,您直接说就可以。”
那边道:“你打定主意离婚?”
“是。”梁瓷回答。
郑律师:“从保护女性的方面考虑, 我是建议你暂缓这事, 注意收集证据, 离婚时也好争取财产。”
梁瓷愣了一下,动作微滞, 想了想说:“房子车子本来都是他的, 我只想悄默声把婚离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闹上法庭。”
那边有些吃惊,鲜少遇见要求这么简单的客户,有些新鲜, “财产方面没什么要求?”
梁瓷说:“没有。”
对方顿了几秒,“电话里说不清,咱们约个时间详谈吧。”
她没有异议,商定好时间和地点。明天下午三点, 学校附近咖啡厅。
她很理解郑天得的想法, 因为大部分女性面对丈夫出轨一事上, 要么隐忍维护家庭,选择不计前嫌,要么会决绝离婚,从财产上得到稍许补偿。她算另类, 只求离婚不求财产。
高永房虽然有钱, 但都是婚前财产, 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有现在的家业, 她没参与,跟她也没关系,她觉得自己还年轻,工作好,收入不成问题,没必要为了那点财产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当初她嫁给自己的老师,本就存在非议,很多人不看好,甚至yīn谋论,觉得她年纪轻轻这么选择,不是为了高教授的钱,就是为了高教授的权。
婚后半年,她站在风口浪尖不被认可,如今议论之声刚消散,却又要离婚。
在外人眼里,大家可能会说,你看,梁瓷真聪明,一结婚一离婚,立马得到一笔财产,年轻姑娘都学着点。
学校的圈子本来就小,她跟高永房在一个学院里工作,高永房是名声在外德高望重的教授,她是刚毕业留校的女博士,实在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梁瓷不用想就知道会有很多恶意揣测,别看高校里的老师学历高,除去学历,也都是凡人,具有八卦的本性,也具有社会人士的险恶。阿谀逢迎见风使舵,各种黑暗内幕不比公司上班族少。
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存在尔虞我诈。
她嫁给高教授以后,耳濡目染不少,如今的学术界,能有几个清高自持兢兢业业,不被世俗纷扰专心搞学问的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梁瓷不敢说自己清高,但她好面子,包袱很重,不想被人背后议论纷纷。
而且,高永房是她的老师,梁瓷觉得自己很难做,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嫁给了老师,感情不和,闹也不好,不闹也不好,这几个月左右不是。
纵使泼高永房脏水,稍不谨慎,也会惹自己一身sāo。就感觉自己被置于没有退路之地,左边是虎xué,右边是蛇潭,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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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没休息好,梁瓷早晨起来看见眼底黑眼圈若隐若现,眼皮子也有些浮肿,只能用遮瑕笔遮挡。
李容曼已经到办公室,瞧见她主动坦白:“我昨天跟王鸣盛约会了。”
梁瓷打开电脑,从电脑前抬起头,“我知道。”
李容曼惊讶,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她笑:“我猜的。”
李容曼不加隐瞒:“原本我还想去看个电影,暗示了一下,可能我说话太隐晦,他没听懂。”
梁瓷沉默了一番才说:“你真对王鸣盛很有感觉吗?”
李容曼点头:“不然呢?”
她:“为什么?”
对方客观点评:“总感觉他很爷们,心思深沉看不透,很有挑战性。”
说完又道:“你不懂,反正你眼光不行。”
梁瓷被戳到痛处,眼神逐渐变得黯淡,抿嘴道:“我看男人的眼光的确不太准。”
李容曼顿时发觉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好意思地弯嘴,安慰她:“谁还没遇见过几个渣男。”
梁瓷勉强笑了笑,缄默不语,低下头忙工作。
原想告诉她昨晚自己碰见王鸣盛的事,想了又想还是忍住,恋爱中的女孩子心眼小,就像绣花针的针眼一样,特别爱多想特别爱吃醋,她还是不说为妙。
刚做了两个表格,电脑弹出微信消息,陌生头像请求添加好友,备注:王鸣盛。
梁瓷没质疑就同意了,现在的社交软件都可以访问通讯录进而推荐共同好友,她跟王鸣盛不算熟悉,见了几次也不算陌生。
一天没有人找梁瓷,手机安静的躺在兜里。下午赴郑律师的约,之前经李容曼介绍认识的,不过一直在电话里谈,还是头一次见面。
李容曼提起来郑天得有诸多看不上,暗示郑天得是沿海小渔村出身,祖传三代老渔民,说话甚至都会带着一股子海腥味。
所以在梁瓷印象里,想起郑律师脑海便会情不自禁浮现出一张渔网,今天看见对方西装革领,无框眼镜下透着jīng明,才明白李容曼有多不靠谱。
简单一番交涉,她心里有了底,放心委托他。
临走时梁瓷道谢:“谢谢郑律师拨冗跟我见一面。”
郑天得很和气:“应该的。”
他提起公事包,走了两步,回身道:“不过有个事忍不住想解释一下。”
梁瓷抬头:“您说。”
他:“我不爱吃鱼。”
梁瓷:“……”
沉默片刻她才说:“过来时容曼提了两句关于郑律师你的事,我就以为……”
郑天得道:“就因为这样,对吃鱼一直苦大仇深。”
梁瓷抿嘴一笑,“那下次再有机会一起吃饭,郑律师就不要不好意思,想吃什么点什么。”
郑天得说:“可以。”
外面的天sè稍暗淡,喝咖啡谈事情加吃饭,花费了大概三个多小时。在梁瓷预算时间内。
虽然天天在学校上班,她很少闲庭信步,好好看一眼一路风景,感觉前两天银杏还一树金黄,耀眼斑驳,今天偶然抬头,竟然光秃秃一片叶子也不见了。
就像被学校负责养护的人一个树枝一个树枝挨个撸了似的,干净的出奇。
天很冷,这条小道也很安静,手机铃声像个不速之客,划破沉寂。
陌生号码,梁瓷接了:“喂?”
那边说:“是我,盛哥。”
盛哥?王鸣盛?梁瓷能想到的人就是他了,因为昨天才见过,所以下意识想到他。
她反应还算敏捷,迟疑片刻,试探道:“是王总吗?”
王鸣盛笑开:“不是说了,不要叫我王总,生分。”
说完梁瓷便不搭腔了,沉默了三秒才问:“你有什么事吗?”
听筒里传来的男人声带几分低沉,语气很客气:“我听说你们学校有很多选修课是吧,可以旁听蹭课那种?”
梁瓷:“按理说应该都可以蹭课,也没人会在意这种事。”
王鸣盛说:“我想跟老师学英语口语,感受感受大学氛围,能不能帮我要个这方面的课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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