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他心中一动。
锦绣萌妃 第1582章 如同照亮他生命的光束
沈妙言欢快地从他怀中跳下来,指挥着拂衣和添香,“去,带他们去思错殿,给小雨点表演些他爱看的杂耍,千万不可怠慢!”
两人领命,立即去办了。
君天澜上前,轻轻牵住她的手,“咱们也过去瞧瞧?若你愿意,我可以跟他致歉。”
沈妙言当然不能让君天澜去搅局。
她眼眸一转,转身抱住他的劲腰,踮起脚尖,十分努力,却只能吻到男人冷硬的下颌。
空气中,似是尴尬了几瞬。
她很快抱住男人的脖颈,强迫他低下头。
樱唇这才能顺利贴上男人的薄唇。
她舔了舔对方的唇角,“小孩子看的东西,看久了,也是没意思得紧。四哥今日既得闲,不如咱们干点儿有趣的事……”
她的嗓音带着浑然天然的娇媚。
君天澜的小腹处,几乎瞬间涌出一团邪火。
亭子的重重垂纱都被放下。
夜凉和夜寒站得远远的,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
……
与此同时,拂衣和添香正领着马戏团往思错殿而去。
谁知半路上,正巧碰上从明德学堂放学的一群小孩子,小孩子们都爱看杂耍,因此闹着往思错殿涌。
而好巧不巧,鳐鳐等人也正好走到了这儿。
程酥酥远远看见花思慕,忙不迭牵着裙摆奔过去,“思慕哥哥!”
喊完,她才注意到他身侧的太子,于是连忙惊恐地行了福身礼,“给太子请安!”
“嘁!”鳐鳐没好气。
程酥酥余光瞟见鳐鳐,胸腔顿时涌出一股浓浓的恨意。
上次就是因为这个小贱人,害得她被太子殿下罚掌嘴三十下!
她的脸肿了好几日,别提有多难堪了!
碍着花思慕和君念语在这里,她没敢把心里的情绪表达出来,只柔柔道:“思慕哥哥,你也是来看杂耍的吗?大家都去那座思错殿里了呢,想来待会儿一定会很热闹。”
花思慕桃花眼挑起,淡淡道:“我自然是不去——”
而就在此时,始终跟着君念语的巨狼小灰,忽然摇着尾巴奔进了思错殿。
君念语挑眉,抬步跟了进去。
鳐鳐早就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她的太子哥哥,于是也迈着小短腿,飞快奔进思错殿。
花思慕话锋一转,“我自然是不去其他地方的。”
说罢,跟着去了。
程酥酥忙面带欢喜地紧随其后。
此时马戏班子已经在思错殿的庭院里摆好架势,准备表演各种杂耍。
明德学堂的小孩子们欢快地冲进殿中,各自搬了椅子,准备去廊下看戏。
谁知还未出殿门,内殿里忽然传出凉幽幽的声音:“谁允许你们动这些东西的?”
众人面面相觑。
魏化雨推着轮椅出来,稚嫩的小脸透着刻骨的冷漠和薄凉,“放下椅子,滚。”
其中一名胆儿大的小胖公子,朗声道:“丧家之犬罢了,也敢在我们面前狂吠?!”
鳐鳐刚好踏上殿外的台阶,听见他的话,立即攥起小拳头,正要冲进去护住魏化雨,夜寒不知何时赶过来的,一把拎住了她的后衣领。
他似乎有些为难,却还是低声道:“公主殿下可莫要忘了和皇上的约定……”
鳐鳐小身子一震。
——今后,不许再去探望他。
——若是给朕知晓你与他纠缠不清,朕要他的命。
那个男人冷漠的话语,犹响彻在耳畔。
她紧张地搅着手指,知晓他不是说着玩儿的。
他既能狠心命人挑断太子哥哥的脚筋,就必然也能狠得下心,要太子哥哥的命……
她低下小脑袋,眼睛里都是黯淡。
花思慕察觉到身边小姑娘似乎不高兴,于是轻轻拉起她的手。
魏化雨把玩着一截红绳,凌厉如刀的目光,早已透过那群小孩儿,看见殿外廊下站着的鳐鳐。
她低着脑袋站在那里,乖乖巧巧。
而花思慕,就宛如护花使者一般,好好地守在她身边,好好地牵着她的手。
两人都生得极好,看起来宛如一对金童玉女。
他静静看着这一幕,心口处,忽然很疼。
从小青梅出生开始,就是他在旁边照顾。
在魏北时,他们同吃同住,偶尔拌嘴,偶尔打架。
他还会时不时偷偷溜出宫,给她买一串酸酸甜甜的糖葫芦,看着她龇一口小白牙,欢欢喜喜地抱着红艳艳的糖葫芦,流着涎水,小兔子般细细啃食。
飘雪的冬夜,是他不厌其烦地屡屡爬起来,细细给她掖好小花被。
小青梅这六年的生命里,他付出的,甚至比姑姑还要多。
可如今,他的小青梅终于长成了粉粉嫩嫩招人喜欢的团子样,却被另一个少年,牵在手心……
他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
那胖墩墩的小公子恼了。
“哈哈哈……”
魏化雨并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大笑。
那小公子只觉自己的面子被他践踏得厉害,于是毫不犹豫地冲上前,一拳挥向魏化雨。
魏化雨并未出手阻挡。
他从轮椅上翻落在地,目光只定定盯着人群外,那个穿粉色纱裙的小姑娘。
她,是他的太阳啊!
胖墩墩小公子原还有些害怕,如今见魏化雨并不还手,仿佛痴傻了般,于是咽了口口水,逐渐不怂了。
他有心在人前显摆自己厉害,因此使劲儿去踹魏化雨:“我叫你笑,我叫你笑!你是魏北的小蛮贼!没我们高贵,你是最肮脏最下贱的人!”
其他小公子纷纷燃起热血,也跟着对魏化雨拳打脚踢起来。
仿佛欺负一个废太子,就能满足他们那熊熊燃烧的爱国之心。
魏化雨双拳紧握,一双深不见底的漆眸,始终盯着鳐鳐。
鳐鳐眼见着这么多人在欺负她的太子哥哥,几乎快要急哭了,正想冲过去帮忙,君念语淡淡道:“你若是过去,他得到的,就不只是一顿毒打这么简单。父皇,会杀了他。”
鳐鳐哽咽着,生生收回了迈出去的脚。
花思慕的眼底流露出一抹对魏化雨的厌恶,握紧鳐鳐的手,轻声道:“鳐鳐,咱们走吧?”
说着,不等她回答,就拖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思错殿。
不知谁把一张椅子砸到了魏化雨的脑袋上。
他的后脑流出汨汨血液,意识和视线都在逐渐模糊。
那漆黑的瞳孔,却被粉纱宫裙小姑娘的背影全部占据。
她的背影那么明亮,如同照亮他生命的光束。
渐渐地,那光束黯淡下来。
直到彻底消失。
——
锦绣萌妃 第1583章 共享一场风雅
“他,他死了?!”
为首的胖墩墩小公子咽了口唾沫,望着满身是血的魏化雨,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
其他小孩儿也惊吓不已,纷纷捂住嘴巴。
虽然他们想拿魏化雨耍耍威风,可皇上都没有处决他,他们又怎么敢随意就弄死他……
思及此,一群十岁小孩儿哪里还敢留下来看马戏,互相推搡着,见鬼似的飞快跑出了思错殿。
他们离开后,魏化雨在血泊中翻了个身。
那张白嫩清秀的小脸,此刻遍布血污。
他睁开眼,盯着精细绘制鸾凤游龙的彩绘横梁,唇角勾起一个嘲讽而冷漠的弧度。
他的小青梅啊,终究是离他而去了……
大约,也是无法容忍这般落魄的他吧?
呵……
既如此,他又何必再留恋这周宫?
外间庭院里,只剩下一些宫人还在观看马戏。
那马戏班子的人颇为冗杂复杂,其中有几名驯狼的少年,俱都在十岁上下,脸上涂着色彩斑驳的颜料,每人都牵着一匹狼,指挥它们玩出各种各样的杂耍。
其中一名小少年,在众人看得出神时,借着出恭的借口,从游廊悄悄离开。
他像是找不到西房般,以一种没见过大世面的糊涂姿态,到处摸索着,最后悄然进了内殿。
内殿光线昏暗,外间的暗卫,并不能窥视到这里。
他一进来,就看见了呈大字躺在血泊中的魏化雨,眼眶一热,忙恭敬地单膝跪下:“太子殿下!”
“扶本宫起来。”
魏化雨声音冰冷。
小少年立即把他搀扶起来,仔细给他擦去身上的血渍,又把自己穿着的短褐劲装给他套上,手脚极利落地给他换梳了马戏班子里的发型。
很快,他从兜里取出颜料,速度极快地抹在魏化雨的脸上。
魏化雨起身,从他手中拿过驯狼的细长鞭子,面无表情地抬步离开内殿。
那小少年跪伏在地,恭敬地目送他远去后,才取出一张人皮面具,轻而易举就把自己打扮成魏化雨的模样。
真正的魏化雨走到庭院里,其中一匹巨狼,飞快奔过来舔舐他的手掌。
他低头望去,这匹狼浑身雪白,不是雪团子又是谁。
他摸了摸雪团子的脑袋,低声道:“今后,唯有咱们两个不离不弃了。”
姑姑也好,魏文鳐也罢,都将留在这座冰冷的宫殿里。
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雪团子似是察觉到自己主人的悲伤,用毛茸茸的大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他。
临近傍晚时,这个五花八门、表演人员众多的马戏班子,终于从宫中离开。
他们走的是东华门。
东华门的侍卫这几日早就习惯他们了,因此并未仔细检查,就直接放了人离开。
连澈坐在高高的城楼上,目光落在其中一名骑在雪白狼背上的少年,仰头喝了口酒,朝那少年比了个“保重”的手势。
少年回头看见,笑了笑,高高举起手。
那小手在空中淡然地挥了挥。
他平视前方,深不见底的漆眸中,盛满了冰冷的倔强。
虎归山林,蛟龙入海。
从此,他是魏北的太子殿下。
而魏北,大约再不会有一个他信赖喜欢的女帝姑姑,再不会有一个总与他拌嘴吵架的小青梅。
孤独也好,无助也罢,无论前方的路是怎样的艰难困苦,他都会好好走下去。
夕光,从少年倔强的面庞上温柔拂拭而过。
来自魏北风沙之地的少年,骑着一匹雪白的巨狼,追着天际的日轮,终于消失在这座熙攘繁华的皇城之中。
……
热热闹闹的马戏班子,穿过繁华的长街,径直城门而去。
张晚梨身着梨花白的裙衫,端坐在一家临街的药馆里,静静目送他们从自己眼前经过。
那药馆修筑得精致大气,“倚梅馆”三个金字招牌在夕阳下正散发出温柔光晕。
安似雪端着香茗从里间出来,把香茗放到张晚梨手侧的花几上,“你今晚就要走吗?”
张晚梨点点头,端起香茗呷了一口,“宫里的易容者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是赝品,早点儿走,我心里才能安稳。”
安似雪在她身边坐下,托腮望向即将进入夜市的热闹长街,“咱们的原点,都是楚国京城。”
“这世上,已经没有楚国了。”
张晚梨掸了掸衣袖,起身望向拎着一堆药材走过来的白清绝。
白清绝把手里的药包递给她,“每日早中晚敷在膝盖上,辅之以你们魏北皇族的续筋按摩手法,不出一月,就能痊愈。”
“我替思诚多谢了。”
张晚梨朝他郑重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她是步行的,穿过摩肩擦踵的街市,晚风吹起她的裙摆,颇有一种闲庭信步之感。
安似雪与白清绝静静目送她离去,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张晚梨很快走到了城门口。
此时距离城门落锁,不过半刻钟的时间。
一道俊雅修长的身影,骑在马上,正朝她而来。
张晚梨驻足,朝那身影微笑。
韩棠之催马来到她跟前,低头望着她,“你要走了?”
“只是去郊外逛逛。”
“去郊外逛,可是不会带这么多药包的。若张小姐执意要去郊外,你是魏北的使臣,我有权力跟随保护你的安全。”
张晚梨仍旧保持着微笑。
韩棠之翻身下马,牵着缰绳,竟真的随她一道往城门外而去。
城门外连接着宽阔的官道。
再往前走,官道两侧逐渐出现层峦叠嶂的山川,此时暮色四合,夕阳的光芒洒落在山脉上,呈现出一种淡紫色的瑰丽壮阔。
两人并肩而行,远远看去,好似一对恩爱夫妻。
四周静谧,唯有晚风拂过山林的声音,和归鸟的啼鸣。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一直朝前走。
周围渐渐起了山风,带着春夜的凉意。
已是月上中天了。
韩棠之终于驻足,解下身上的斗篷,给张晚梨系上。
路旁有一树梨花,在月光下开得清丽绝艳,仿若梅花堆雪。
山风吹过,梨花的甜香四溢开来,伴着纷纷扬扬的梨花瓣,像是春夜里的一场落雪。
韩棠之凝着张晚梨,抬起手,轻轻把她发髻上的几瓣梨花取下。
他开口,声音清越薄凉,“百花中,唯有梨花代表别离,所以我从小到大,都很不喜欢这种花。”
张晚梨抬头,只见男人的眼眸清澈又复杂,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韩棠之站在月光下,一身白衣,容貌俊雅,风度无双。
他微微一笑,“直到遇见你,我才发现,原来梨花,也可以很美。”
即便它代表着别离,即便它代表着悲伤,然而这并不妨碍它的美。
比白雪更多几分馥郁甜香,比桃花更多几分冰清玉洁。
那是一种物哀的美。
张晚梨同他站在一起,欣赏着月光下的这树梨花,“棠梨煎雪,只可惜这里并没有茶具或者雪水,让我们共享一场风雅。”
话音落地,韩棠之忽然揽住她的腰肢,低头吻住她的唇瓣。
锦绣萌妃 第1584章 妙妙,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他的吻很温雅,也很克制。
他的气味透着木质的清香和冰凉,宛如开满梨花的棠树。
张晚梨闭着眼,任由他亲吻。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睁开眼时,眼前的男人已然无影无踪,只剩下月光里飘舞的梨花。
那匹他骑过的白马,静静站在原地。
马鞍上挂着收拾好的行囊,里面有水,有干粮,甚至还有换洗的衣物。
一如他这个人般体贴。
他大约早就知道了她的计划,早就知道她把太子殿下弄出了宫,早就知道她要返回西南。
而这,是他的态度,也是他的赠礼。
她笑了笑,跨上马鞍,在官道上,朝着西南方向扬长而去。
镐京城外,起伏纵横的山脉绵延不见尽头,河川闪烁着波光粼粼的月色,浩浩荡荡地淌过无数山脚。
嵌在深蓝苍穹上的满月,静静俯瞰着那宛如羊肠般细长的官道。
它从镐京城门延伸而去,过函谷关、玉门关,过洛阳道、江南道,一路朝大地上最偏远的西南绵延而去。
那两个无言纠缠了多年的男女,终于在这一条不见尽头的官道上,分道扬镳。
他们心知肚明,他们是一类人。
寒凉的世间里,他们是可以依偎在一起取暖的一类人。
可偏偏,他们无法成为夫妻。
不是不适合在一起,而是,太适合一起。
梨花兀自飘零。
教坊司内,沈妙言蜷在床榻上,静静注视着窗棂外的梨花。
都这个时辰了,想来小雨点和张晚梨他们,应当已经离开了很久。
在屏风后沐完浴的君天澜,只穿着一条墨色棉亵裤过来。
他的漆墨长发披散着,带着些许湿意。
腹肌和胸肌都很健硕,可见爆发力与战斗力都是极好的。
他走到床榻前,利落地上了床,把沈妙言抱进怀中,轻揉着她的脑袋,“在看什么?”
“梨花。”沈妙言指着窗外的梨花树,“月色中的梨花很好看,是不是?”
男人垂首亲了亲她的面颊,“没有我的妙妙好看……”
说完,把她按在怀里,轻而易举就褪掉了她身上那层仅仅能遮羞的衣物,继而非常熟稔地,分开了,她那双白嫩纤细的小腿……
沈妙言“啊”了声,额角沁出一层冷汗。
那里,很疼。
她知道大周皇族体质变态,可是这也变态了吧,她都陪着他玩了一个下午,然而这厮却像是不知疲惫似的,仍旧不管不顾地索取。
合着他刚刚去沐浴不是代表着结束,而是代表着休整一下,重新开始的意思?
“君天澜,你轻些……”
她在男人没轻没重的动作下,忍不住地皱眉。
君天澜咬着她细嫩的脖颈,目光落在窗外,却看见那棵梨花树下,正站着一个男人。
他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消瘦修长,面容英俊却惨白。
他也在看着屋子里的情景,唇角勾起的弧度,透着慑人的阴冷。
君天澜看着他,只觉头疼欲裂。
内心的暴躁一层一层地翻涌,刺激着他的胸腔,逐渐刺激到他的头皮。
“疼!”
怀中的姑娘尖叫了声。
君天澜回过神,只觉唇齿间逐渐弥漫开血腥味儿。
他刚刚竟然咬破了妙妙的脖颈……
他强压下内心那层不安的暴躁情绪,伸手“砰”的一声,重重关上窗户。
黑夜,沉沦无边。
沈妙言看不见四周的景物,只觉身上的男人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像是走火入魔般,起初还会顾忌她的感受,越到后面,动作就越发粗暴。
而她,根本抗拒不了!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她的眼泪汹涌而出。
不停捶打着男人胸膛的力道,看起来像是个笑话。
她终于像是放弃了抵抗般,被男人翻过来覆过去的折磨,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娃娃。
这一夜,很漫长。
当沈妙言失去意识时,那种被火焰与冰水包围的恐怖感觉,就又席卷而来。
她沉沦在冰凉的水底,静静躺在冰棺中,根本动弹不得。
很疼。
很孤单。
很绝望。
窗外的花树,盛开着千万朵梨花,清丽绝伦至极。
只是梨花树下的黑袍男人,却不见了踪影。
夜色凝结成露,点缀在枝头的梨花上。
周遭的一切,都是晶莹剔透的触感。
这里是北幕天山。
它是北幕最巍峨的一座山,山腰上云雾缭绕,透着神秘的美。
山中几乎没有什么绿色植物,覆盖在这里的,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白雪。
偶有花丛生长在这里,开出的花朵,却也是晶莹剔透的色泽。
天山之巅,有一座天然形成的巨大天池。
这里终年落雪,可是天池的表面却并没有凝结成冰。
水很凉,却并没有凝结成冰。
甚至,还生长着几丛冰清玉洁的雪莲。
天池四周开满了奇异的花朵,俱都是晶莹的纯白色泽,如同上苍从天穹处伸下妙手,雕刻而成的精致霜花。
而就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居然弥漫着一股酒香。
远远的,甚至有男人的吟唱声传来:
“为官的,家业凋零;
富贵的,金银散尽;
有恩的,死里逃生;
无情的,分明报应。
欠命的,命已还;
欠泪的,泪已尽。
冤冤相报实非轻,
分离聚合皆前定。
欲知命短问前生,
老来富贵也真侥幸。
看破的,遁入空门;
痴迷的,枉送了性命。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男人身着月白绣银莲花锦袍,腰间系着的宝相花银丝腰带,把他的身姿勾勒的十分挺拔修长。
乌木簪束起一半的漆发,剩下的一半披散在腰间,连发尾的弧度,都透着散漫与雍容。
他踩着一双厚底锦靴,修长的指间还拎着一葫芦美酒,吟唱几句,仰头喝上几口,与这冰天雪地间,竟像是自在神仙。
他生着一张人神共妒的面容,岁月流逝,即便如今已是而立之年,却反而叫他更有种超脱世俗的仙风道骨之感。
尤其是那双艳丽雍容至极的丹凤眼,仿佛蕴藏着这天山的孤绝冷傲,又仿佛潋滟尽这天池莲花的绝丽艳美。
他的美,是能灼烧掉人双眼的热烈美。
凡人,不敢逼视!
他仰头,朝嘴里倒酒,酒葫芦里却已是空空如也。
他骂了句什么,将贵重的紫金酒葫芦随意往雪地里一扔,随即就像赖皮似的,就这么在雪地上盛开的繁花间,呈大字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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