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面对连澈时的恐惧,令她已然忘记疼痛。
连澈将小瓷瓶收好,正要抬步离开殿顶,又突然驻足,微微侧目道:“那个女人,你最好别碰。”
“奴婢遵命,奴婢遵命!”
思雅磕头如捣蒜。
她余光看见自家少主飞身跃下殿顶,才堪堪跌坐在地,杏眸中仍旧含着满满的惊恐。
她还记得当初年幼时,少主驱使着她和其他几个小孩儿,划船送他离开琼华岛的情景。
少主说,要来中原找一个女人。
莫非,那个女人就是……
沈妙言?!
——
锦绣萌妃 第1623章 至少,我还有追求小妙妙的机会
如果真的是沈妙言……
她哆嗦了下。
她竟然妄图谋害少主的女人!
黎明前,最后一缕月光消散于枯寒的树梢间隙。
寒风四起。
思雅缓缓抱紧了自己。
当年,他们几个小孩儿偷偷划船送少主离开琼华岛后,那五个小男孩儿跟随少主去中原,少主却命令她和妹妹马上返回岛屿。
可是,她和妹妹也很想看一看中原是什么样子。
于是,她和妹妹不顾少主的命令,在他离开之后,也紧跟着来到了中原。
她与妹妹中途失散,她辗转流落,最后被萧贵妃收在身边,也算过得还不错了。
原以为能够嫁给皇上,也尝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滋味儿,却没想到,竟然又碰到了少主!
“幸好少主没有杀我……”她喃喃自语,“定是少主觉得我还有用,所以才没杀我……我应该帮少主,帮少主获取沈小姐的芳心。如此一来,沈小姐离开了皇上,我也能趁机上位……”
她说着,迎着朝阳,痴笑出声。
而连澈从殿顶跃下后,找到了沈妙言的寝殿,直接从窗户潜了进去。
寝殿中点着雅致的安神香,他朝思暮想的姐姐,正辗转不安地躺在拔步床上。
他上前,轻轻掰开沈妙言的嘴巴,将那小瓷瓶里的解药尽数倾倒进她嘴里。
沈妙言惊醒,一口咬住连澈的手指!
那张遍布红疹子的小脸上,满是怒意,似是在控诉他怎么又闯进了她的寝殿。
连澈挑眉,手指顺势地在她软软热热的齿舌间搅了下。
沈妙言忙吐出他的手指,坐起身朝旁边“呸呸呸”了几下,“我好不容易睡着,你做什么要把我弄醒……”
不等连澈说话,她一把揪住连澈的衣襟,“还有,你怎么又跑到我寝殿来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许随便进我的寝殿!”
连澈拿小手指掏掏耳朵,“君舒影都可以进,为什么我不可以?姐姐偏心也该有个谱。还是说,姐姐已经打算嫁给他了?”
“嫁给他?我还没有想好今后到底怎么办呢,嫁人什么的,暂时应当不会考虑……”沈妙言认真说着,很快又回过神,“我跟你说你擅自闯进我寝殿的事儿呢,你别转移话题!”
连澈在床榻边坐下,懒散地踢掉长靴,盘膝坐在缎被上。
他晃了晃手中的小瓷瓶,“我可是好心来给姐姐送解药的,姐姐这般凶狠,可真叫我害怕得紧。”
沈妙言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害怕之色,反而看见了浓浓的戏谑。
她没好气,从他手中夺过小瓷瓶,翻来覆去地仔细研究了一番,认真道:“我曾跟素问学过医,可这瓷瓶里的东西,我却是从没有接触过的……你既说是解药,那么,我身上这些红疹子,莫非是被人下了毒?”
她说着,挽起一截袖管,只见肌肤上的红疹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下去。
她挑了挑眉,正色道:“连澈,是谁要害我?”
连澈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慵懒地躺在了床上。
好巧不巧,正好压在沈妙言的腿上。
沈妙言气急,使劲儿想把他推开,“我问你话呢!”
连澈“唔”了声,顺势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往怀中一拽。
沈妙言猝不及防,失了重心,猛然跌撞在他的胸膛上!
他已过了弱冠之年,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他胸膛宽厚,肌肉紧实,这副强健的体魄,可以给任何女人带来安全感。
而沈妙言的耳朵,正好就贴在他的心口上。
她听见连澈的心跳很有力。
噗通,噗通……
似乎比寻常时要急促些许,犹如战场上那鼓舞士气的鼓点。
她蹙眉,“连澈……”
连澈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掌,紧紧按住她的脑袋。
他的目光落在绣花罗帐的帐顶上,嗓音低沉沙哑:“我的心跳,姐姐听见了吗?它,在为姐姐而跳动。从无到有,从生到死,只为姐姐跳动……”
他的尾音莫名染上一丝悲伤。
似乎再过不久,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然而此时沈妙言忙着挣扎,并未能听出他的忧伤。
她终于挣开了他的桎梏。
男人跟着盘膝坐起,桃花眼含着点点笑意,唇角的弧度带着入骨的宠溺,伸手轻轻触摸她的脸蛋。
沈妙言皱眉,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连澈捂住面颊,“嘶……姐姐打人可真疼……姐姐不心疼我了吗?”
沈妙言那巴掌并未留情,他的半边脸儿都已红肿起来。
那双艳丽勾人的桃花眼盛满了水盈盈的委屈,只一眨不眨地凝望眼前这个姑娘。
沈妙言避开他的视线,攥紧他的衣裳,直接把他从拔步床拽下来,一路拖向殿门口。
连澈犹如没骨头的小动物般,软趴趴由她拖着,一双桃花眼凝着她的背影,唇角的笑容挡也挡不住。
沈妙言打开殿门,把他丢到外面,“若再不经我同意就进我寝殿,我可是要跟你算总账的!”
连澈软趴趴躺在地上,睁着湿漉妩媚的桃花眼,静静望着她。
他是被拖出来的,因此发髻与衣裳都很有些凌乱,连长靴都还落在殿中。
那张艳丽俊俏的面容上,含着如许春色,一副刚刚被糟蹋过的可怜模样。
四周有宫女陆续经过,看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对凶巴巴站在门槛后的沈妙言指指点点起来。
沈妙言满脸绯红,盯着那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男人,忍不住生气地上前踢了他一脚,才气呼呼关上殿门躲起来。
连澈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坐起。
君舒影端着早膳过来,看见他在寝殿门口坐着,不由轻笑,“啧,国舅爷真是可怜呐。”
而连澈即便衣冠不整,也仍旧要在情敌面前维持自己的风度。
于是他托腮,笑容风流俊雅,“不知我哪个姐姐要嫁与你,你就称呼起我国舅爷了?哦,我好像只有一个姐姐呢。可我刚刚问姐姐何时嫁给你,她说还没考虑好将来,大约是不会嫁给你的呢……”
君舒影那张俊美如月的面容,霎时冷了下来。
他勾唇,笑容清冷却撩人,“至少,我还有追求小妙妙的机会。而某人,却连机会都没有。”
锦绣萌妃 第1624章 哪怕是做咸鱼,也一定要做最咸的那条
语毕,他没再搭理连澈,径直推门而入。
他踏进门槛,回头望了眼仍旧坐在地上的连澈,还不忘将殿门掩上。
他把托盘端到寝殿内,看见沈妙言正对镜梳妆。
镜子里的姑娘肌肤如羊脂白玉,很是嫩白光滑。
他微讶道:“身上那些红疹子都消了?”
“嗯。”
沈妙言应了声,把全部头发都梳拢到头顶上,挽成一个简单的男子发髻,又随手拿起一顶小巧玲珑的金叶子发冠固定住。
“消了就好。下次可不敢乱吃东西了。”君舒影说着,把托盘放在圆桌上,“我叫人给你煮了药粥,你过来尝尝可喜欢。”
沈妙言起身走过去,男人体贴地给她盛了一碗虾仁粥,柔声道:“已放温热了,可以直接吃的。”
“多谢。”
沈妙言捧过粥碗,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君舒影在她对面坐了,见她很快吃完一碗,于是又给她盛了一碗。
他注视着她,小姑娘吃东西的模样很着急,像是饿了很多天似的。
听说大魏皇族吃东西都是这个样子。
“慢点儿。”他温声细语,余光瞥了眼殿门,不经意地提起道,“说起来,小妙妙的弟弟也过了弱冠之年,今年该有二十三岁了吧?”
“嗯,是二十三。”沈妙言点点头,动作很自然地把掉在桌上的粥米捡起来放进嘴里。
君舒影托腮,“二十三,也该成家了……”
沈妙言喝粥的动作一顿,抬眸望向他。
姿容艳绝的男人,笑弯了一双丹凤眼,“北幕贵族中,美人极多。我以为,可以为沈弟弟寻一个好的,小妙妙觉得呢?”
沈妙言眨了眨眼睛,仔细想了会儿,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连澈总不能一直跟着她,都二十三岁了,也该成家了。
“那咱们回雪城之后,我就着手操办他的婚事。”
君舒影笑得明媚不可方物,拿帕子细细给她拭去唇角的米粒。
只是那丹凤眼底,却有腹黑一闪而过。
呵,他好不容易把小妙妙弄到手,那家伙怎敢打小妙妙的主意?
另一边,大周镐京。
正是清晨。
东宫之中,鳐鳐梳洗完毕,对着镜子细细给自己小脸抹上玫瑰珍珠膏。
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琥珀色圆眼睛,肌肤娇嫩雪白,吹弹可破,粉嘟嘟叫人喜欢。
她涂抹好了,轻轻拍了拍面颊,将那只珐琅彩陶瓷小罐递到君佑姬面前,“佑姬,试试我调制的雪花膏?”
说着,拿小手背娇气地左右摸了摸嫩滑脸蛋,柔声道:“我做的雪花膏比宫里分派下来的要好很多呢,这可是我钻研很久的配方,能让肌肤白嫩如雪,粉嫩有气色。长久使用,可永葆年轻。”
君佑姬“唔”了声,淡淡道:“我就不用了,我皮肤白着呢。”
鳐鳐望向她那白的近乎透明的肤色,讪讪道:“呃,也是哈……”
两个小女孩儿很快收拾好,各自背上小布兜,往明德学堂而去。
今儿阳光好,两人沿着树荫走,背上也出了一层薄汗。
鳐鳐摸着小脸,笑容甜蜜,“幸好我早有所料,临行前还涂了些别的防日光香膏,如此就不怕被晒黑了呢。将来我若没银子花,就去售卖我自己做的花膏,想来定会有很多人买的。”
“鳐鳐你若是把这份研究香膏的精力,投放在学习上,想来定不会被夫子三天两头的说教罚站了。”君佑姬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鳐鳐梦想的泡泡。
鳐鳐尴尬地捂住小脸,“佑姬你干嘛总是与我唱反调嘛!人一定要有梦想的,哪怕是做咸鱼,也一定要做最咸的那条!”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走到了明德学堂。
早课是朗诵诗文。
鳐鳐自是趴在桌上打盹儿。
君佑姬翻了翻这些诗文,她很小的时候就把它们全都背诵过了,懒得再看一遍,因此一手托腮,默然望向窗外。
学堂里种着古朴粗壮的榕树,庞大的树冠绿茵茵的,很是清凉。
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那树冠上坐了个人。
小小的十岁少年,身着学堂里统一的青衣服制,腰间挂着个玉佩,手持折扇,正慢慢扇着风。
不是程承又是谁。
程承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带着薄凉的目光慢慢落在了她脸上。
过了片刻,他忽然笑了笑。
君佑姬也微微一笑。
她看见金阳从榕树碧绿的枝桠间隙洒落,给少年镀上一层绝美的金芒。
很好看,很耀眼。
值得人欣赏。
程承也在欣赏这个奇怪的小女孩儿。
他看见几缕金色阳光在她雪白的发梢间跳跃。
她的发质很好,及腰长的雪白发丝,看起来就很柔软。
若是簪上艳丽的牡丹发钗,一定很好看。
然而这宁静的时光并未持续多久。
其他少年在远处催喊着程承的名字,唤他回去上早课。
程承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朵小小的野百合,朝君佑姬随手一抛,继而从树枝上跃下,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君佑姬望着书卷上的野百合,漆眸中闪烁着浅浅光泽。
她珍惜地把野百合夹进《诗经》里。
傍晚,放课后。
依旧有一大波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君佑姬,骂她是小怪物。
君佑姬始终神色淡淡,微微偏头,不经意就看见那个少年坐在榕树枝桠里,正摇扇轻笑。
他笑得很温暖。
仿佛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朋友。
君佑姬抱紧了兔子布玩偶,对四面八方那些嘲笑声,越发觉得无所谓了。
她,也是有朋友的人呢。
第二日。
早课时,君佑姬看见那个干净的少年,又坐在窗外那高高的树枝上。
如同昨日一般,他临走前,又抛了一朵野百合过来。
她把玩着野百合,嗅了嗅百合特有的清甜气息。
“真好闻……”
她轻声呢喃,将野百合小心翼翼藏在书卷中。
这一天的阳光很好,她过得很开心。
偶尔不经意望向窗外时,她看见阳光清透,初夏的时光里都弥漫着野百合的清甜。
一连五日过去,她收到了五朵野百合。
就连那卷《诗经》,都被染上了百合的清雅淡甜。
她很喜欢地面上这种充实轻盈的生活,甚至在想,她是否要告诉爹爹,以后不打算回地下鬼市了。
可美好的事物,向来犹如海市蜃楼,昙花一现。
锦绣萌妃 第1625章 小怪物的爹爹,自然是老怪物啦
第六日傍晚,放课后。
君佑姬与鳐鳐慢慢走回东宫,走到一半时,她忽然想起那卷《诗经》落在了学堂里。
她让鳐鳐先回东宫,自己则转回去取那本书。
书卷就在桌子上,她珍惜地捧在怀里,低着头离开教室。
谁知还未走出明德学堂,就有一群混小子把她团团围住。
为首的依旧是那个小胖墩。
他双手叉腰,得意笑道:“哟,小怪物你这是怎么啦?怎么没和公主殿下一块儿走啊?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啊?给我瞧瞧!”
说着,劈手就去夺那本《诗经》。
君佑姬避开他的手,冷冷道:“让开!”
小胖墩“啧”了声,“不过是公主殿下的伴读,也敢如此命令本公子?!你可知本公子的爹爹是谁?!”
“你可知我爹爹是谁?”
君佑姬抬眸,声音冷冷。
小胖墩等人哈哈大笑,腆着脸侮辱道:“小怪物的爹爹,自然是老怪物啦!”
君佑姬猛然攥紧拳头,“你再说一遍!”
“我说,小怪物的爹爹,自然是老怪——”
“砰!”
君佑姬忽然冲上前,直接揍了他一拳!
小胖墩猝不及防,被打得跌倒在地,只觉颜面尽失,忙红着脸爬起来,哭嚎道:“这个臭女人打我,她竟然打我!兄弟们,给我狠狠揍她报仇!”
他周围簇拥着的那群狐朋狗友,只当君佑姬果真是身份低微的公主伴读,因此毫无顾虑,立即冲上前,不由分说地对她拳打脚踢起来。
君佑姬抱住脑袋蹲在角落,任由那些拳脚踢打在自己身上。
她不怕疼,一点儿都不怕。
她只是,不许别人说她爹爹坏话!
那群小公子都是半大的孩子,正是最顽劣的时候,压根儿不懂怜香惜玉。
他们扯住君佑姬的头发,一边骂她是小怪物,一边找来剪刀,说要剪掉她的头发。
君佑姬挣扎得厉害,死死护住头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落。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人群外的程承。
那个干净的少年,摇着折扇,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张开小嘴,想要说什么,却没能发出任何音调。
小胖墩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程承,顿时哈哈大笑,一把将程承给拉了进来。
他拍了拍程承的肩膀,把剪刀塞到他手上,“程兄,你不也很讨厌这个小怪物吗?来,你把她头发剪掉。”
程承握着剪刀,平静的目光始终落在君佑姬带着伤痕的面颊上。
她的瞳孔一向很干净清澈,盛着莹莹水光,像是世间最纯粹的黑曜石。
而此时,她紧紧护着那头雪白长发,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正含着淡淡的乞求。
程承垂眸,掂了掂手中的剪刀。
小胖墩推了他一把,怂恿道:“程兄,你这个时候犹豫个什么劲儿?大家伙都想亲自剪掉她的头发,我们可是特意把这个难得的机会留给你呢!你到底拿不拿我们当朋友啊?”
程承望向君佑姬。
两个小男孩儿已经上前,把她的双手从背后反剪,逼着她跪在地上,将她的长发狠狠拽起来。
他上前,在她面前单膝蹲下。
君佑姬的表情仍旧平静如水。
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着的晶莹泪水几乎要抑制不住地滚落。
她仰望着这个干净的少年,轻声道:“程哥哥……我们不是朋友吗?”
程承面无表情。
他身后,小胖墩等人哈哈大笑。
小胖墩上前,拍了拍君佑姬的脸蛋,嘲笑道:“你说的是你亲程兄的事儿吗?哈哈哈,那次是因为我们玩骰子,程兄输了,身上又没带足够的银子,所以我们跟他说,若能让你亲他一下,我们就不问他讨要他输的银子了!那出戏可是程兄精心设计的呢,小怪物,你喜不喜欢啊?”
君佑姬猛然一怔。
她盯着程承,少年面容清秀干净,表情十分平静。
他对刚刚那小胖子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显然,那小胖子说的,是真的……
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滚了几滚,终于从睫毛间隙滚落。
它们顺着脸蛋滑落,从下巴滴落在地,溅起了点点尘埃。
程承摸了摸她的脸蛋,似是怜惜。
小胖墩见他还不下手,顿时不耐烦起来,“程兄,你搞什么啊,你到底剪不剪啊,不剪把剪刀给我,我亲自来!”
说着,已经迫不及待地撸起了衣袖。
程承没搭理他,只对君佑姬淡淡道:“抱歉。”
语毕,他一手攥住君佑姬那及腰长的雪白发丝,抬起剪刀,毫不犹豫地一缕缕剪断。
她的头发很软,如同丝绸般顺滑。
他想着,眸光淡然,如同修剪花枝般,将那头及腰长的发丝,慢慢剪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君佑姬始终低垂眼帘。
她的余光,看见自己那头留了好多年的头发,散落地遍地都是。
雪白干净的长发跌落在泥土之中,有的折射着夕光,有的染上了尘埃。
很脏。
很脏……
程承剪掉她最后一缕长发,丢下剪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道:“抱歉,我的手艺不是很好。不过……”
他在夕光中笑了笑,嗓音清冷而戏谑:“不过,对你而言,有没有这头长发,又有什么分别呢?都是小怪物罢了……”
君佑姬始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头漂亮的及腰长发,如今只恰恰及到耳朵边缘。
看起来与其他女孩儿格格不入,很是可笑。
小胖墩玩得十分满足,又踢了她几脚,才和其他顽劣的男孩儿们一哄而散。
程承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为什么?”君佑姬哑声,“我是把你当朋友的……”
少年语带散漫,“可我,不需要一个怪物做朋友。”
语毕,径直抬步离去。
夕阳的光,带着暖和的温润,洒落在这个与其他姑娘都不一样的小女孩儿身上。
她慢慢站起身,始终低垂着脑袋,朝明德学堂外走去。
地上有一本《诗经》。
她视而不见,甚至在经过时,还踩了一脚。
晚风拂过,吹开了那本诗册。
里面夹着五朵野百合。
干净,清甜。
——
锦绣萌妃 第1626章 砸场子
山衔落日。
君佑姬回到东宫,最后一缕金阳正好从宫殿琉璃瓦顶悄然湮灭。
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
寝殿里,素问早已布置好一桌佳肴。
佑姬踏进门槛,看见鳐鳐站在梳妆台前,正捧着香露细细嗅闻。
花思慕站在她身后,讨好地捧着十几朵牡丹,正笑吟吟说着轻哄的话。
她垂眸,在圆桌旁坐了。
正翻看兵书的君念语抬眸,看见她身上的伤口与狼藉的头发,不由微怔,“堂妹?”
说话声引来鳐鳐和花思慕的注意,两人回过头,一眼就看见了君佑姬。
鳐鳐忙奔到她身边,“佑姬,你的头发……可是谁欺负你了?!”
花思慕蹙眉,面带忧心地望着这个冰雪般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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