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于是沈妙言尝到了什么叫自掘坟墓。
这男人的体力就像是无穷无尽,一回又一回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逼着她说各种下流的浪荡话,仿佛要把他们错过的那些光阴与春宵全部补起来,简直与那个沉稳冷峻的帝王全然是两个人。
若非下午就要启程离开,沈妙言真怀疑他是不打算停了。
午后,沈妙言眼泪盈盈地被君天澜从床榻上抱下来。
她被折腾得厉害,双腿颤颤,连迈步都困难得紧。
君天澜仿佛未曾察觉她的难堪,仍旧笑得温温:“马车就停在山脚下,妙妙可要自己下山?”
沈妙言双臂还着他的脖颈,抬起泪盈盈的眼睛,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控诉。
君天澜失笑,亲了亲她的唇瓣,“下次,可不能再说我老。”
说罢,抱着她出了行宫。
谁知刚走到山下,就瞧见马车附近站了不少臣子。
俱是朝中的老臣,见他们两个过来,忙上前恭敬地行大礼。
君天澜抱着沈妙言,面无表情地让他们起来。
几名老臣站起来后却不肯走,为首的上前道:“皇上,如今后宫空置,臣等思量过,不如请凤姑娘早日入主正阳宫为后,皇上意下如何?”
说着,悄悄望向沈妙言。
他们昨儿也听说了大魏女帝还活着的消息,甚至还亲手给北帝写了休书。
据凤家那位大小姐所言,她这位二妹凤妃夕,正是大魏女帝。
虽不知消息是真是假,可大魏女帝活着却是事实。
他们不能再让那个魏北的妖女祸害皇上,必须早点儿让凤家大小姐进宫为后,坐镇正阳宫,维护一宫安宁,省得这妖女变着法儿地勾引皇上。
沈妙言仍旧四平八稳地待在君天澜怀中。
她把这些老臣们鄙薄的目光尽收眼底,唇角不觉噙起冷笑。
这一个个的,都以为她勾引君天澜,可分明是君天澜不知检点,变着法儿地想占她便宜。
她正寻思着,就听见君天澜淡淡开口:“诸位言之有理。既如此,朕便定于下月完婚。”
几名老臣面面相觑,没料到今儿皇上竟然如此好说话,连忙跪下去狠狠地恭维夸赞了他一番,又接着狠狠夸了一遍凤琼枝。
沈妙言打了个呵欠,正以为事情结束了,谁知又有人起幺蛾子:
“皇上,听闻凤国公身体抱恙,老臣以为,凤三姑娘身为女儿,理应回府照料侍疾。”
“臣附议!”
其他臣僚也纷纷出声儿。
沈妙言又打了个呵欠。
到底是当过女帝的人,又经历了这么多,自然知晓这群老东西是在想方设法地把她从君天澜身边弄走。
他们巴不得她赶紧从皇宫里滚出来,好给凤琼枝让位。
然而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她的品行,亦不知道凤琼枝是怎样心黑手辣的女人,他们看到的,就只是他们表面上看到的。
她本以为君天澜会反对,可是出乎她意料的,君天澜竟然同意了。
她诧异地望向男人,对方声音温温:“朕送你回风国公府。”
说罢,在上了马车后,果真吩咐车夫去风国公府。
沈妙言急了,一把擭住他的衣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竟叫我给他侍疾?那老东西给我提鞋都不配,也配我给他侍疾?”
锦绣萌妃 第1907章 简直是把她吃得死死
君天澜眼睛里始终含着几分笑,“你若不想侍疾,谁又能逼你?只是你若不回府,旁人又不知要怎样议论你不孝,想来妙妙也不想让那枉死的凤妃夕担上不孝的骂名。”
沈妙言慢慢松开手。
她咬住唇瓣,诧异地瞟了眼这个男人。
他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的,就能叫她屁颠屁颠儿地心甘情愿回国公府侍疾。
简直是把她吃得死死。
她别过脸趴到车窗前,没再同他讲话。
……
君天澜把沈妙言送到风国公府外,就兀自回宫了。
沈妙言带着麦若踏进府里,寻到凤国公的寝屋,只见屋中光线昏暗,凤琼枝坐在床榻边的绣墩上,正细声啜泣。
她又望向凤国公,这个男人前阵子看起来仍然龙精.虎猛,不知怎的,一夜之间就变得虚弱无比。
不过是一场风寒,却危险得仿佛随时会毙命。
凤琼枝余光注意到她进来,拿手帕擦了擦眼泪,冷声道:“我还以为皇上有多喜欢你,原来也不过如此……听说大臣们联名请求皇上立我为后,婚期已经定下,怎么样,你是不是很难过?沈妙言,你身上流淌着楚地与魏北的血脉,两地皆是蛮夷之所。而皇上他是尊贵的大周皇族,他要迎娶的女人,也必定是出身正统的大周贵女。”
“哦,那恭喜你能当皇后啊。”沈妙言不以为意,“既你在这儿侍疾,那我便先离开了。”
说罢,带着麦若径直扬长而去。
凤琼枝没能看到她如预想中那般绝望透顶,颇有些泄气。
不过她擦擦眼泪,很快又露出笑颜来。
总归立后之日已经定下,她只管等着当上皇后,再一点点把皇上的心抢过来,叫沈妙言再无翻身之日!
却说沈妙言回到后院,凤樱樱率先迎了出来。
一个月没见,小姑娘就像是春笋般迎风而长,比从前高了许多。
她迎上沈妙言,声音娇娇,“姐姐,你这次回府,会住几日啊?是不是要一直住到凤国公病好?”
“大约会是这样。”沈妙言见她穿得单薄,不由皱眉,“都是深秋了,你怎的穿这样少?”
说着,跨进门槛,却见秀缘正在厅中读书。
十二三岁的少年,眉清目秀,穿靛青色缎面薄棉修身锦袍,越发衬得他肌肤白皙,秀致温雅。
不像是从山寺里出来的小和尚,倒像是世家贵族出来的公子。
她打量完秀缘,又望向凤樱樱。
小姑娘只穿着半旧不新的单裙,发髻上半点儿首饰也无,看起来着实可怜,哪里有半分世家小姐的模样。
她把凤樱樱拉到身边,“可是这个小和尚又欺负你了?”
凤樱樱摇头,“是大姐姐。她这两个月都没有给我月银,也不给我的侍女发月银,所以那些伺候的侍女都去了前院。我无法,只得自己做些刺绣什么的补贴家用。”
沈妙言又忍不住瞄了眼秀缘那身缎面薄棉锦袍,忍不住冷笑,“你可是把挣来的钱,都给这小和尚买衣裳穿了?凤樱樱,你可真是能耐,女孩子不留些体己钱,尽把挣来的钱全给男人花,天底下哪儿有你这样糊涂的姑娘?”
最关键的是,那秀缘还偏偏总对凤樱樱摆一张冷脸,总把她当成丫鬟使唤,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樱樱欠了这小子十万两白银似的!
凤樱樱把沈妙言拉到里间,小心地望了眼珠帘外的秀缘,轻声道:
“姐姐,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秀缘他如今正是读书的年纪,进那种特别好的私人书院要花大把大把的银子,我自然要想办法给他挣来。再说了,那些书院里的学生都非富即贵,我们秀缘也不能穿得寒酸,叫人笑话。我自己苦一点没有关系,但我不能让秀缘也跟我一样吃苦。”
十二岁的小姑娘,时时刻刻牢记着秀缘和老方丈对她有救命之恩。
她欢喜这个清秀,隐忍,智慧的小和尚,哪怕要为他而吃苦,她亦甘之如饴。
她总觉得她的小和尚将来是要步入官场做大事的人,她相信她的每一分付出,在将来都会得到回报。
沈妙言面对这样坚定的凤樱樱,竟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后,她道:“最坏的一种情况是,你含辛茹苦供他数年科考,然而他蟾宫折桂时,却把你弃如敝履,再迎娶其他高门贵女。樱樱,即便可能会得到这么个结局,你也不后悔吗?”
“姐姐!”凤樱樱抱住她的手,小脸上全是笑意,“你怎的还不明白,我就是欢喜他啊!若我不肯为他付出,又凭什么挣得他对我的欢喜?”
沈妙言无言以对。
“对了姐姐,我和秀缘商量过了,等凤国公病好了,我就跟他搬出去住。我已经看好了西城的一处小院子,虽然地处嘈杂市井,但租价便宜,很适合我们。”
沈妙言见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再劝她。
她取下挂在腰间的荷包塞到凤樱樱手上,“我身上只有这二十两银子,你先拿着救救急。”
从前她做大魏女帝时,积攒了不少金银,只可惜后来楚宫里她和君天澜反目成仇,一朝落败,所有金银都被君天澜那厮给抢走了。
她重生归来后又一直待在皇宫,平时用不到金银,因此身上就只有这么点儿。
凤樱樱倒有些不好意思,“我拿姐姐的银钱,怕是不好吧?”
“咱俩是姐妹,你拿我的银钱又有什么关系?你若实在过意不去,等秀缘高中榜首时,叫他还我就是。”沈妙言笑嘻嘻勾上凤樱樱的肩膀,“姐姐有点儿想吃你做的鸡蛋糕,可愿意给姐姐下厨?”
小姑娘点头如捣蒜,急忙去小厨房给她做鸡蛋糕。
而沈妙言撩开珠帘走到外间,盯着秀缘看了半晌。
这小和尚还在垂着眼帘读书,看上去谦谦君子光华霁月,可皮子底下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上前叩了叩桌面,“秀缘?”
眉清目秀的少年,不耐地从书中抬眸。
沈妙言如同混混般,毫不避讳地勾上他的脖颈,凑到他的耳畔,声音虽小,却是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锦绣萌妃 第1908章 上天入地,我魏天诀要你的命!(为梦里寻觅打赏加更)
“你知道我是魏天诀,你也知道当今圣上心里眼里全是我……
所以,将来你若敢对凤樱樱不好,仕途这条路,你就甭想走了……不止如此,你若敢负她,上天入地,我魏天诀要你的命!”
到底是当过女帝的人,便是当得不好,可发狠时的气势却是十足吓人的。
凤樱樱从外面急匆匆跑回来,本想问沈妙言要吃什么口味的鸡蛋糕,却瞧见她正勾着秀缘的脖子,脑袋凑着脑袋说话。
她眨了眨眼,觉得此时此刻,姐姐脸上的表情好吓人……
沈妙言察觉到凤樱樱折回来,于是抬头微笑,“你的小和尚正请教我墨义呢,樱樱回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她生了一张甜糯清丽的脸儿,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半点儿杀伤力都没有。
凤樱樱暗道自己刚刚大约是看错了,于是笑道:“是这样的,我不知道姐姐爱吃什么口味儿的鸡蛋糕,所以特意来问问。”
“哦,你做的我都爱吃,乖,快去做鸡蛋糕。”
于是凤樱樱又屁颠屁颠儿地跑了。
沈妙言松开手,拿帕子仔细擦拭过手指,斜睨向这个令她看不惯的小和尚,“我刚刚说的话,你可记牢了?”
秀缘绷着一张清秀却冷漠的脸,面无表情地颔首。
入夜后。
秀缘回到寝屋,就看见凤樱樱正坐在灯下做衣裳。
小姑娘见他回来,忙站起身道:“我给你煮了鸡蛋玉米羹,去给你热一热?”
少年点头,在床榻边坐了,翻开书卷,却半个字儿也看不进去。
脑海之中,全是沈妙言对他的威胁。
少年于灯火中抬眸,漆黑的剪瞳里满是冷意。
凤樱樱很快端着鸡蛋玉米羹回来,“喏,你当心烫,慢点儿吃。”
秀缘放下书卷,接过鸡蛋玉米羹,一勺一勺地舀着送进嘴里。
凤樱樱坐在他旁边,又继续做衣裳,“晚膳前,姐姐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说是借给咱们急用。小和尚,这样一来,我就不用每天晚上给人做衣裳做到那么晚了呢!”
秀缘捏着汤匙的手顿住,“不要。”
“什么?”
“她的东西,我不要!”
秀缘冷声,把鸡蛋羹重重放到床头。
凤樱樱不解,“为什么?姐姐她也是处于一片好意,我寻思着等你高中,咱们到时候再还她就是了。不过是借急,又不是施舍。再说了,就算是施舍又怎样,咱们小时候还不是一起化过缘?”
“我说,不要她的银钱!”
少年厉声说完,见凤樱樱傻子似的一动不动,于是直接去搜她的身。
很快,他从凤樱樱身上搜出那只荷包,不等她有所反应,直接就扔到了窗外。
窗外正对着池塘,凤樱樱只听得一声“噗通”,她的二十两白银,大约就这么没了。
她气得眼圈通红,一把攥住少年的衣襟,“你这是做什么?!你知道二十两白银有多难挣吗?!我要给人做整整两百件衣裳,才能赚二十两白银!”
“那你就去做衣裳啊,为什么要收那个女人的钱?!她害灵安寺师兄弟流离四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凤樱樱我告诉你,你若再敢要她的东西,我就离开风国公府!”
凤樱樱从没见过秀缘发这样大的脾气。
她呆呆坐在床榻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半晌后,秀缘翻身上床,卷了薄被闭眼睡了。
圆桌上的蜡烛渐渐燃尽。
小姑娘独自坐在黑暗中,抬袖抹去眼泪,转身推了推他的后背,“秀缘,你就不能跟姐姐和解吗?我把她当亲姐姐看待,你这样叫我怎么做人?”
秀缘闭着眼睛,只当没听见她的话。
今夜无月。
凤樱樱跪坐在床榻边,面对少年冷硬的脊背,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啼哭起来。
……
子夜时分,凤北寻终于归府。
他已经一个多月不曾回府了。
他刚踏进府中,就有侍女禀报给了凤琼枝。
凤琼枝起身稍作梳洗,换了身得体的衣裙,抱着漆木盒带着丫鬟,径直去前院找他。
她闯进凤北寻的寝屋里,正好看见这位兄长正褪下带着秋夜寒露的大氅。
她冷笑,“兄长,你可真是我的好兄长!我问你,你送我的那些所谓美容养颜的丹药,其实都是控制人的毒药,是不是?!”
凤北寻慢条斯理地把大氅挂到木施上,慢慢转过身,俊美的面庞噙着浅笑,“妹妹这又是听谁说的?怎么,妹妹宁肯相信那些来路不明的人,也不肯相信兄长吗?”
他走到凤琼枝跟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我的好妹妹是要做皇后的人,为兄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你呢?”
凤琼枝似信非信地盯着他。
凤北寻又笑道:“难道妹妹自己没有察觉吗?这阵子,你的皮肤可是白净了很多。”
“当真?”
凤琼枝犹豫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自己其实也觉得,自己的肌肤近日白腻嫩滑了不少。
“自然。”凤北寻在大椅上坐了,端起一盏茶轻呷,“妹妹若是信我,我那儿还有两个月的分量,你拿去就是。若是不信,为兄赠给其他人。”
凤琼枝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想要争取美貌的心思占了上风,也不管那丹药究竟有毒无毒,便吩咐侍女跟着凤北寻的小厮去取丹药。
凤北寻吃着茶,淡淡道:“婚期既已定下,妹妹需得早日准备起来才好。如今父亲病倒,妹妹又不能出面操持出嫁之事,所以婚宴、嫁妆什么的,不如由哥哥替你准备。”
凤琼枝知晓没有女儿家抛头露面自己为自己准备婚礼的道理,于是点头道:“多谢哥哥。”
“至于凤妃夕……妹妹打算如何处置她?你应当已经知道,凤妃夕就是沈妙言了吧?”
凤琼枝如今听不得沈妙言的名字。
她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愤恨,“她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如今还登堂入室,以凤妃夕的身份在府里住着,着实可恶至极!”
凤北寻轻笑,“我听说,西城有个朱小侯爷身染尸注恶疾,如今奄奄一息怕是捱不过三个月,朱侯爷正寻人冲喜……”
“兄长的意思是?”
凤琼枝喜不自禁。
“正是你所想那般。”
凤北寻搁下茶盏,语气里却染着难以察觉的敷衍。
他自然不会把沈妙言送去给那朱小侯爷糟蹋,之所以如此说,乃是因为这是北帝的计划。
帝后大婚当日,宫中会派花轿前来府上接亲。
如今风国公府又搭上朱侯爷这门姻缘,等于那一天府中会有两个姑娘同时出嫁。
而君天澜多疑,必定会怀疑北帝暗中做了手脚,所以接亲时必定会对调琼枝与沈妙言。
那么,只要一开始就把她们两人对调,君天澜迎娶的就是琼枝。
而北帝,也能借着朱侯爷的花轿,在半途中把沈妙言劫走。
,
终于要写到四哥和妙妙正式大婚了。
锦绣萌妃 第1909章 以穆王姐姐,魏北女帝的身份出嫁
他打着这样的主意,凤琼枝却当真以为她的兄长要为她出头,于是喜滋滋地告辞离去,就连今夜的睡眠也安稳了几分。
秋夜寒凉,更深露重,凤北寻独自站在窗前,俊美的面庞上遍布算计。
就在这时,小厮进来禀报:“公子,八皇子来了。”
君陆离一身雪白中衣,抱着软枕出现在他寝屋里,“北寻哥哥,你在看什么呢?我刚刚做了噩梦有点儿害怕,我同你一道睡好不好?”
他这些时日一直跟着凤北寻,他回了国公府,他自然也跟了过来,还在隔壁厢房睡了一觉。
凤北寻面无表情地应了声,又道:“我让你派去赵地的探子,你可有派出去?”
君陆离揉了揉惺忪睡眼,含混不清地回答:“派出去了,大约已经到赵地了吧!”
说着,就爬上了凤北寻的床。
他钻进被褥里,嗅着帐中独有的清香,十分安心地阖上眼。
凤北寻走过来推了他一把,“可有让探子带去刺杀君无极和赵妩的密令?”
赵国皇族覆灭以后,赵妩便奉君天澜之命掌控了赵地。
君无极追着她去了那边,如今赵地做主的便是这对夫妻。
而他与赵地从前的老太师赵无悔交好,若想唆使赵地反叛君天澜效忠北帝,必然就要先铲除那一对夫妻,扶赵无悔上位。
被他推了下的君陆离,闭着眼睛点点头,“唔……带了带了,想来过不了几个月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北寻哥哥耐心等待就是……”
说完,卷着被褥侧身向里。
凤北寻放了心,也褪下衣物上榻。
……
因为君天澜已经正式下了立后圣旨,要求凤家女于下月初十进宫参加册封大典,所以风国公府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积极而欢喜地筹备嫁人事宜。
凤琼枝更是抓紧最后一点时间,十分努力地跟着嬷嬷学习宫里的规矩,甚至还腆着脸让那嬷嬷教导她如何侍奉男子。
后院里,沈妙言却闲得发慌。
她整日里都懒懒坐在靠窗的软榻上,一会儿欣赏欣赏院里的婆娑秋菊,一会儿仰头看看高远天空上南徙的大雁,吃着麦若从镐京城长街里给她买来的各式酥点卤肉,小日子过得当真是好不快活。
就这样悠闲的过了半个月,连澈翻墙上门了。
喜爱穿一身胭脂红锦袍的贵公子,发束金冠,俊美的面庞上噙着浅浅笑意,声音柔柔儿地唤道:“姐姐。”
沈妙言正靠着雕窗打盹儿,听见他的唤声,睁眼看去,就瞧见他捧来的一篮樱桃。
水艳艳的大红樱桃,个个大如雀卵,红得发乌,新鲜清香,也不知他是从哪儿弄来的。
沈妙言坐正了,接过那篮子樱桃,“劳你费心,快坐,我让麦若把樱桃洗了,咱俩一块儿吃。”
“好。”连澈在她身畔坐了,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视过她胸口,笑得桃花眼弯起,“姐姐好似圆润了些。”
“是吗?”沈妙言下意识低头望向胸口,察觉到身侧男人的目光,立即皱眉拢紧衣襟,“连澈!”
连澈收回视线,唇瓣仍旧抿着笑意,“我不看就是,姐姐这样凶做什么?若是嫁了人也这般凶,就不怕君天澜他另觅新欢?”
“他敢?!”
沈妙言凶巴巴挑眉。
连澈轻笑,桃花眼底却有些黯然。
麦若很快把洗干净的樱桃送了来。
姐弟俩吃完樱桃,连澈吩咐麦若道:“去,把姐姐的东西收拾下,咱们今晚就离开风国公府。”
“嗯?”
沈妙言不解。
正是日落西山的黄昏。
夕阳透过雕窗洒落进来,给红衣公子镀上一层淡金色的温柔光晕。
他眉眼干净清丽,左眼下的朱砂痣鲜红欲滴。
漆黑的睫毛根根分明,遮掩着眼瞳里的不舍。
他凝着身侧的姑娘,伸手替她把垂落在额前的碎发细细捋到耳后,“君天澜让我把姐姐接到穆王府,以穆王姐姐,魏北女帝的身份出嫁。”
他说完,就看见女孩儿琥珀色的圆瞳,倏然睁大。
有疑惑,有释然,更多的则是惊喜。
嫁给君天澜,她就这样高兴吗?
连澈垂下薄薄的眼帘,唇角噙着的笑容多了几分苦涩。
麦若很快收拾好东西,为了掩人耳目不被人察觉,三人特意等到夜半时分才从后院翻墙离开。
沈妙言从院墙上跃下,好奇道:“咱们就这么走了,风国公府的人不会起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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