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他生怕她在地府被人欺负,还偷偷烧了好些纸人做的侍卫,期望这些侍卫能够在地底好好保护她。
在世人眼中,他是不可一世的枭雄。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面对他的阿瓷时,他有多么幼稚。
五十年,
不改初衷。
陈瓷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面颊,不知该说什么。
赵无悔取下发间的藏蓝缎制发带,不声不语地缠上陈瓷的手,和他自己的手。
锦绣萌妃 第1974章 我在乎的东西,在皇兄手上
他认真地系了个死结,“从前年少时,你曾用一根藏蓝发带系住咱俩的手。如今五十年过去了,我也用这发带系住咱俩的手。阿瓷,错过的光阴,咱们可以在剩下的岁月里,慢慢补回来。”
大雪簌簌。
陈瓷仰望着这个深情似海的男人,瞳眸中满是无奈与眷恋。
当初的她,是喜欢他的啊。
尽管后来被先帝带进深宫,她爱的,也仍旧是这个男人。
可是他们之间隔了五十年,这样深的岁月,要拿什么去填满?
她慢慢垂下手。
赵无悔固执地反握住她的手指,倔强地一圈圈缠着藏蓝发带。
不知过了多久,君天澜出声道:“此间风雪太大,不如先回大帐。”
这话缓解了两位老人的尴尬,赵无悔牵住陈瓷的手,七旬的老人家了,却癞皮狗似的非得缠着她进马车。
“赵无悔!你别碰我的腰!”
“阿瓷,我只是扶着你呢,你想到哪里去了?”
君天澜注视着这两人推推搡搡、骂骂咧咧,他皇祖母通身的雅致高贵俱都化作暴躁不耐,像是只炸毛的猫。
而赵无悔缠着她进了马车,不知怀着怎样叵测的心思,还不忘把车帘给遮严实。
他看着,不觉莞尔。
真正的知己,即便相隔数十年光阴,即便隔着万重山万重水,可再见面时,大约依旧能笑骂一句吧?
他偏头,望向丛林尽头。
他,也该回暖帐去见他的妙妙了。
因为陈瓷的缘故,这次狩猎戛然而止,众人于第二日就返回了清水城。
君舒影骑在一匹雪白骏马上,面无表情地盯着队伍中间的华贵马车。
昨儿他差点就让君天澜与赵无悔起冲突,偏偏半路杀出个莫名其妙的皇祖母,彻底搅黄了他的好事。
他瞥向身后,赵媚也骑在马上,一双妙目盯紧了那座马车,眼底隐约有杀意弥漫。
淡红削薄的唇,不觉勾起。
只要赵媚杀了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再嫁祸给君天澜,赵无悔一样会与君天澜反目成仇。
届时坐收渔翁之利的人,仍旧是他君舒影。
丹凤眼带着凉意,轻扫过沈妙言所乘坐的马车。
有霸道的占有欲,从其间一闪而过。
他策马上前。
寒风拂面,令他的头脑十分清醒。
正纵马疾驰时,一道墨色残影掠过,原是君天澜骑着疾风追了过来。
君舒影侧目看他,唇角笑意嘲讽,“我的好皇兄跑这样急作甚?你的皇后在队伍里,我又不曾吃了她!”
与理于情,这话都极为不妥。
君天澜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懒得给他一个正眼,“你还不曾拜见过皇祖母。”
“她说她是皇祖母,你就信了?那我说我是天帝,你信是不信?”
君天澜见他说话越发不靠谱,声音不觉严厉了几分,“她手中握有先皇遗诏,你说她的身份是什么?!君舒影,你曾在镐京城外亲手杀了你师父,如今到了清水城,又不知犯下多少人命!六亲不认的你,究竟还在乎什么?!”
君舒影面容冷肃了几分。
他勒住缰绳,缓慢瞥向君天澜。
艳绝的丹凤眼,化为极冷的霜雪。
他开口,一字一顿:“我在乎的东西,在皇兄手上。六亲不认又如何,倾尽天下又如何,只要能得到她,便是叫我屠尽天下人,我也甘之如饴!”
话音落地,他猛然一夹马肚,飞快朝前方疾驰而去。
滚滚尘埃,高高扬起。
君天澜目送他逐渐消失在视野中,握着缰绳的手忍不住地收紧。
世间事、世间人,再没有比君舒影更令他糟心的了。
回到相府后,赵媚先去碧落苑见了君舒影。
两人于寝屋灯下一番密谋,终于敲定了某个计划后,赵媚才款款离开碧落苑。
谁知,却在碧落苑外的抄手游廊里,正巧碰见沈妙言。
沈妙言系着件胭脂红的斗篷,静静看着她。
赵媚生得相当高挑,高耸的云鬓,令她看起来甚至比一般男人还要高出许多。
云鬓上簪着的珠花牡丹,从金色花蕊中垂下长长的金流苏,越发衬得她千娇百媚,不可方物。
可最吸引人的并非她艳丽的容貌,而是凹凸饱满的身段。
天底下大约再没有旁的姑娘,比她的身段更好了。
即便是雪天,她仍旧穿着低胸的长裙,两抹雪白呼之欲出,几乎要晃花人的眼眸。
而腰肢却纤细得不盈一握,再配上挺翘的臀,以及开衩裙摆下那两条若隐若现的大长腿,真真是个世间难得一见的尤物。
她欣赏了片刻,解下自己的斗篷,轻柔为她裹上,“赵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媚捻了捻柔软的狐毛斗篷,又挑了挑黛青柳眉,不解地望向她,“皇后娘娘想与我说什么?”
沈妙言含笑,同她并肩往游廊一端而去,“这两日,我心里总是有个猜测,但不敢十分肯定。不知赵姑娘,可愿意为本宫解惑?”
“皇后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本宫知晓,赵相爷从前是有一位原配夫人的。可相爷心里总念着太皇太后,因此与那位原配感情极浅,后来那位原配甚至因病而亡。”
她淡淡说着,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视过赵媚的手。
任何人,在触及到心底事时,都会有轻微的外在情绪表露。
她相信赵媚也是如此。
果不其然,在听她提起那位原配夫人时,赵媚捻着斗篷的手,比刚刚要收紧许多。
她含笑,又道:“你说,赵相爷不能与太皇太后相爱,反而被逼着迎娶旁的姑娘,恐怕他心里,十分难受吧?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两位相爱的老人终于重逢,也算是造化一场。”
“造化?”赵媚冷笑,“皇后娘娘,你不觉得五十年前,最倒霉的人并非赵相爷与太皇太后吗?真正倒霉的,是那位无端被卷入他们中间的原配夫人。”
沈妙言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声音温温:“不知此话怎讲?”
赵媚瞥了她一眼,不曾给出半个字的解释,一言不发地抬步离去。
沈妙言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游廊拐角,眼底的神情越发薄凉。
果然,
赵媚与赵无悔的原配,
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
锦绣萌妃 第1975章 你闻闻我香不香?
夜渐深。
沈妙言沐过身从屏风后出来,就看见君天澜身着中衣坐在窗畔的软榻上,正对着灯火翻看书卷。
她蹭过去坐到他怀中,抬手搂住他的脖颈,“四哥,你知道吗?赵媚她很有可能是赵无悔原配的孙女儿,她出现在相府,乃是为了向赵无悔报仇。”
君天澜目光未曾从书卷上离开,只淡漠地“嗯”了声。
沈妙言见他不专心听自己讲话,颇有些气恼,伸手抱住他的颈子,使劲儿在他面庞上吧唧一下,腆着脸小声问道:“四哥,我刚沐过身,用的是赵地特产的梅花香露,你闻闻我香不香?”
美人在怀,又这般主动,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四书五经、治国之策都被抛到了脑后,君天澜揽住她的腰身,就势把她压在了软榻上。
两人亲密着,从软榻滚到厚实的红绒地毯上,又一路上了宽大的象牙床。
第一回君天澜自是尽量放得温柔,细细密密地同她爱着,直把她弄得身娇体软,整个人陷在柔软的缎被里,几乎要化成一汪春水。
第二回,他便没再同她客气,大刀阔斧地占据着她,宛若要杀人也似,凶狠霸道地叫沈妙言几乎要唤哑了嗓子。
恰在最关键时,窗外陡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添香飞快跑到雕扇外,边使劲儿叩门,边焦急大喊:
“不好了!主子、娘娘,太皇太后被人杀了!”
君天澜正在关键时候,被她这么吼了一嗓子,那.物几乎瞬间就软.了下来。
沈妙言同样震惊,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匆匆穿了衣裙,打开槅扇道:“谁被杀了?!”
添香是急匆匆赶来的,跑得气喘吁吁,“是、是太皇太后!就在一刻钟前,她被侍女发现薨在了寝屋里!有目击证人说,亲眼看见一个男人同她在窗边争执,不知怎么的,那男人就突然动手,杀了太皇太后!”
沈妙言呆滞地站在原地。
所有复杂的情绪,都涌入了她的脑海。
震惊,
痛苦,
茫然,
惊骇。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竟然敢杀害当今太皇太后?!
还是在,守卫森严的相府……
她回头,望向君天澜。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穿戴整齐,随手拿起挂在木施上的墨金绣梅披风,抬步朝外间而去,“带路。”
添香忙应了声“是”,转身不安地走在了前面。
沈妙言跟着他们穿过长廊,注意到廊外风雪极大。
他们来到陈瓷居住的地方,这是相府里环境最雅致幽癖,布置最特别的院子。
黑瓦白墙的院落,踏进院门,积雪满园,小径两侧种着造型各异的梅花与古松,十分古朴大气。
檐下挂着红绉纱灯笼,摇曳出朦胧光晕,隐约照出精致雕琢而成的门扉与雕窗。
沈妙言随着君天澜转进寝屋,只见赵无悔半垂着头,面无表情地坐在一张大椅上。
他身着中衣,披着件绯栗色的貂毛斗篷,满头华发垂落在腰间。
一只手搭在旁边的花几上,一只手无力地垂落在膝盖边,指间还挽着一根藏蓝缎制发带。
发带很长,柔软地垂落在他的脚边。
如此风雪夜里,他并未穿鞋袜,可见他是抱着怎样焦急的心态,闻讯赶来的。
沈妙言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窗畔。
窗畔是一张罗汉床,小佛桌上搁着一只青花瓷瓶,插着枝开至荼蘼的梅花,几枚淡粉花瓣飘零在佛桌上,越发衬得长夜凄凉。
而陈瓷,就那么静静地靠在窗上。
她的心口处插着一柄锋利匕首,血液从伤口间隙涌出,染红了霜白丝绸衣衫。
她阖着双目,似是去得极为安详般,脸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
沈妙言忍不住攥了攥双手,即便是死,这位传奇般的女子,也仍旧保持着高贵的姿态。
她出身贫寒,费尽心思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为了不叫赵无悔因爱生恨、挑起战火,甚至主动隐姓埋名深藏后宫五十年。
这等胸襟,天底下又有哪个女人能做到?
她是值得人尊敬的。
就在这时,君舒影与赵媚也赶来了。
容貌绝艳的男人,鸠羽紫的蓬松狐尾上落满鹅毛大雪,就连发髻与睫毛间也落着纯白。
他进来后就接过侍女递来的珐琅彩暖炉,以事不关己的态度,淡漠地在大椅上坐了,顺口还让侍女去给他准备热姜茶。
沈妙言又望向赵媚。
形容窈窕高挑的少女,一双妙目毫无感情地望着陈瓷。
她仍旧穿着开衩极大的长裙,手持一把绘莲花纸伞,身上只有鲜少一点儿落雪。
似是察觉到她打量的视线,赵媚望向她,朝她微勾了勾唇。
检查寝屋的是薛远。
这次他也是随君天澜一道过来的。
他这些年一直在大理寺任职,刚正不阿的性格天下皆知,在任期间不知解决了多少棘手的案件,因此把这桩案子交给他,赵无悔是放心的。
他没让任何人靠近陈瓷三丈以内,独自检查良久后,忽然望着陈瓷的手眯了眯眼。
他取出白帕,小心翼翼托起她的手。
因为死了近半个时辰,肢体已经开始有些僵硬。
他盯着陈瓷的指甲,淡淡道:“拿镊子来。”
手底下的官吏,立即恭敬地呈来精巧镊子与一只小小的白瓷盘。
薛远从陈瓷指甲里夹了什么东西出来,慢慢放到白瓷盘内。
他转向众人,远山般坚毅的眉眼上,镌刻着淡淡的冷意,“臣曾观察过每个人,太皇太后生前出现在臣眼中时,指甲里十分干净。可这会儿,指甲里却多出了些不该有的东西。”
说话间,他手底下的那名官吏,已经熟稔地开始检查比对白瓷盘里的东西。
而众人皆都沉默。
他们知晓,薛远这话的意思,是说那指甲里多出来的东西,恐怕就是凶手身上的。
过了片刻,负责检查的官吏过来,为难地望了眼君天澜,附在薛远耳畔一阵低语。
沈妙言看见薛远皱了皱眉,同样望了眼君天澜。
她心中有了某种猜测。
果然不出她所料,薛远声音极淡:“皇上,太皇太后指甲里多出的东西,乃是您龙袍上绣制的丝线。”
锦绣萌妃 第1976章 谁是凶手
原本始终垂着头的赵无悔,猛然抬起头。
浑浊的老眼瞬间清明,犹如出笼的野兽,恶狠狠盯着君天澜。
就仿佛君天澜只要稍有动作,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把他生生撕成碎片!
一位凶狠起来的老人,足以叫任何人畏惧。
更何况,这位老人还是纵横官场五十年的枭雄。
沈妙言有些被他骇住,等回过神,却忍不住出言为君天澜辩解:“太皇太后是四哥的皇祖母,他怎么可能杀她?!更何况,龙袍上的绣线,原就是你们赵地进贡的明阳丝,你们赵地也有这种丝线,并不只有四哥的龙袍上才会有!”
她紧紧攥着君天澜的宽袖。
刚刚四哥一直同她在一起亲热,她知晓凶手绝不会是四哥!
薛远垂眸,知晓这案件原就棘手,如今牵涉到皇帝,就更加棘手了。
而君天澜却似很不以为意,反握住沈妙言的手,同她在大椅上落座,“为洗清朕的嫌疑,赵相可派人搜查朕的衣橱。”
赵无悔毫不犹豫地抬手,示意人去办。
烛花静落。
冗长的寂静过后,那些派出去的侍卫终于返回。
为首的侍卫长犹豫地望了眼君天澜,旋即呈上一袭龙袍。
灯火下,龙袍制作精良,墨黑缎面流转着带有暗纹的光泽,隐约可见尊贵凛然。
而胸口,则用正黄色的明阳丝精致绣着五爪团龙戏珠图。
可其中一只龙爪子上,却清楚可见一抹抓痕。
断裂的线面,与陈瓷指甲里的那一小截丝线,恰恰吻合。
“呵……”君舒影呷了口姜丝暖茶,眉眼之间俱是笑意,“我记得皇兄白日里才与我说,要我去拜见皇祖母,原以为皇兄有多孝顺,没想到你竟然……啧啧。赵相,杀妻之恨,你若不报,那你可就不是男人了!”
沈妙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无事生非、火上浇油的功夫,当真是一绝!
她从前怎的不知道?!
眼见着赵无悔盯向君天澜,她起身上前道:“本宫可以作证,皇祖母的死,与四哥无关。”
君舒影把茶盏放到花几上,用手背蹭了蹭怀里的珐琅彩暖炉,笑吟吟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大周律例里有规定,妻子儿女以及父母亲友所说的话,是不能作为证词使用的。”
沈妙言转向他,笑容清冷:“那么本宫想问北帝,根据皇祖母脸上的表情,可以推测她临死前并未挣扎,乃是十分安详地任人杀害的。若是不曾挣扎,那么指甲里怎会有莫名其妙的丝线呢?可见,乃是有人为了栽赃陷害四哥,才故意在她指甲里塞上明阳丝,又故意毁坏四哥的龙袍!”
她说完,君舒影的脸色就变了。
赵无悔把玩着指间的藏蓝发带,一双鹰隼般的眸眼,冷冷扫视过君舒影。
君舒影很快收敛好情绪,慵懒靠坐在大椅上,“赵相这般盯着我作甚?皇祖母被人杀害时,我正在花园里练剑,贵府很多侍女都看见了。”
沈妙言沉吟片刻,忽然抬眸望向赵媚,“敢问赵姑娘一句,那个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赵媚挑了挑柳眉,“怎么,皇后娘娘怀疑是小女子所为?不瞒娘娘,半个时辰前,小女子正在寝屋的软榻上休息。我听侍女说,那期间大祭司曾来找过我,只是见我睡着了,才不曾把我唤醒。”
沈妙言望向那位大祭司。
他仍旧身着黑色祭祀服,宽大的兜帽遮住了眉眼,只露出一张淡红削薄的唇瓣。
听见赵媚的话后,他勾唇笑了笑,颊边的小酒窝儿十分清秀,“我当时奉了相爷之命,请赵姑娘去他书房说话。”
“你亲眼看见她在屋子里睡觉了?”沈妙言追问。
“当时天黑,她的寝屋里点着几盏灯火。火光从窗纸中透出,我亲眼看见她托腮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是睡着的模样。”
赵媚轻笑,“皇后娘娘,便是您急于寻出凶手,也不该随意怀疑我吧?更何况……”
她迈出长腿,优雅地在赵无悔身后站定,“更何况,这满屋子的人里面,再没有旁的人,比周皇更有杀人动机了。”
君舒影是最配合她的,立即问道:“你倒是说说,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礼义廉耻。”赵媚朱唇轻启,缓缓吐出四个字,又淡淡道,“谁都知道,咱们这位年轻帝王,最重视讲究规矩。太皇太后已是六十多岁的年纪,他真的会让她出宫改嫁吗?”
顿了顿,她环顾四周,笑得凉薄而又明媚,“很显然,他不会!”
“可是怎么办呢,我家祖父就是欢喜太皇太后,而太皇太后,明显从年少时,就对我祖父有情。他们在一起,乃是顺水推舟的事儿。可周皇害怕事情传出去,他的皇祖母以六旬年纪改嫁,会成为皇室的笑柄,因此才狠心杀害她!周皇,你说我分析的,有无道理?”
君天澜尚未说话,沈妙言先道:“一派胡言!据本宫所知,四哥分明有意撮合皇祖母与赵相,因此才让她千里迢迢赶过来的!赵媚,我怀疑你是凶手,并不是没有根据的!”
“哦?那么皇后娘娘倒是说说,你所谓的根据,究竟是什么?”
“从你居住的院子到这里,分明有很长一段路没有抄手游廊,需要自己执伞遮雪,可是你的伞,你的衣裙,你的头发,分明皆都没甚落雪!”
“皇后娘娘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素来爱美,怎可让自己以淋着风雪的狼狈模样,出现在众人眼前?早在我进屋之前,我就抖落了纸伞和身上的落雪,若您不信,大可询问北帝。”
“你与君舒影狼狈为奸,他自然会为你作伪证!”
“呵,皇后娘娘给周皇做的证词,那才是伪证!”
眼见着两人愈吵欲烈,早就不耐烦的赵无悔,猛然冷喝:
“都给老夫住口!”
寝屋中顿时寂静下来。
老人起身,慢慢走向陈瓷。
他小心翼翼把逐渐僵硬的女子抱起,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五十年了,我的阿瓷还是这样美。”
说罢,竟直接抱着她离开寝屋,赤脚踏进长夜的风雪里。
红绉纱灯笼在风中摇曳。
沈妙言看见老人黑白交织的长发,在雪夜的微光里,一缕一缕,化作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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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快完结了,别催啦!
锦绣萌妃 第1977章 沈妙言宛如抱大狗熊般抱了抱他
寝屋中,众人面无表情地坐着。
沉默了约有两刻钟,身着黑袍的大祭司从外面进来,在珠帘外站定。
他兜帽下的唇瓣微微弯起,“相爷说,请诸位于黎明前找到凶手。否则,倾尽赵国兵力,他也会把在座诸位,共同斩杀。”
说罢,折身离开了这里。
沈妙言把玩着青花瓷茶盏,琥珀色瞳眸中暗光流转。
赵无悔的意思是,若捉不住真凶,就会把他们都当做凶手处理掉。
宁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大约就是赵无悔处理这件事的态度了。
她望向角落的滴漏,子时已过,距离黎明,只剩下不到两个时辰。
若想在两个时辰内寻出真凶,并非一件简单的事呢。
正在这时,君舒影起身,笑容慵懒,“诸位,我是不打算奉陪了。长夜漫漫,我得去补个好眠,方才不辜负我这张脸。”
语毕,笑意吟吟地离开了寝屋。
赵媚等人也未作久留,跟着离开。
沈妙言咬牙,忍不住追上赵媚,“赵姑娘留步!”
赵媚站在屋檐下,正慢悠悠地撑开纸伞。
她侧目望向她,“皇后娘娘这般缠着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是凶手呢。”
“你不是吗?”
少女妩媚的容颜上,笑意越发勾人,“自然不是。刚刚目击的侍女都说了,凶手是个男人。男人长什么样,皇后娘娘应当知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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