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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分明是不施粉黛的容颜,可灯火下,却莫名灿若神女。
“你来了?”
他轻笑,把手底下掐着的美人推了开,运着内劲,随手就敲碎了面前的梨花木圆桌。
满地狼藉。
他踉踉跄跄走到君佑姬跟前,伸手缠住她的一缕雪发,垂眸盯着她的双眼,“我来鬼市,是为了见你。可你,却不愿见我……是不是只有我砸了你的地盘,你才会出现?啊?”
他环顾四周,嘴角挑着凉薄的笑,“君佑姬,你们鬼市尽是些庸脂俗粉。叫她们来侍奉我,她们也配?我不满意她们,我只满意你。不如你亲自侍奉我,价钱随你开,如何?”

大家应该还记得凤樱樱吧,捂脸。
正文没交代清楚她和秀缘小和尚的结局,番外要写他们。





锦绣萌妃 第2038章 好心狠的女人
君佑姬仍是面无表情。
她无视程承的话,目光冰冷地扫视过大堂中的狼藉,以及一些舞姬美人身上的伤,声音冷淡:
“程公子故意毁坏七星楼,还请赔偿五千金,于明日送至鬼市。来人,送程公子离开鬼市。从今往后,不许他再踏进我鬼市半步。”
语毕,转身离开。
程承垂眸,注视着那缕雪发从指尖滑过。
再抬眸时,少女的背影已经踏上台阶。
削肩细腰,青裙委地。
四周是喧嚣的歌舞与笑闹声,可他什么也听不见,耳中,只有君佑姬的木屐踩上台阶,缓慢远去的锵然声。
他静静听着,削薄的唇瓣流露出一抹冷笑。
“程公子,请随我等离开鬼市。”
有侍卫出面,皮笑肉不笑地相请。
程承拂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踏出了七星楼。
年轻而前程锦绣的男人,离开鬼市后,独自游荡在镐京城繁华的夜市里。
迎面而来的是刺骨的北风,令他的神智逐渐清醒。
他在路边儿一家面摊旁坐了,随意吃了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就挎上长剑,朝远方黑暗的巷弄而去。
因为远离了夜市,所以四周逐渐寂静。
在这非比寻常的寂静里,他捕捉到了身后若有似无的轻快脚步声。
男人立在长而昏暗的巷弄中央。
巷子里的住户们紧闭家门,檐下的风灯在寒风中明明灭灭,愈发衬得四周呈现出一种逼人的危险感。
程承垂眸,单手握住刀柄。
下一瞬,凌厉的刀光在空中划出巨大月弧!
几盏亮着的风灯被从中间切断,颓败地跌落在地。
同时倒地的,还有埋伏在黑暗中的杀手。
程承收剑入鞘。
他踩着缎面皂靴,表情凉薄地走到那群杀手跟前,“果真是心狠的女人,我不过砸了鬼市些许玩意儿,她便令暗卫跟踪我,意图谋害我的性命……”
那群杀人约莫有十来人,乃是被程承一招毙命的。
之所以无人在鬼市闹事,乃是因为闹事之人,全都被鬼市的杀手送上了黄泉。
如程承这般能够反杀刺客的人,少之又少。
他抬眸,眼底皆是痛意。
忽而,他自嘲一笑,折返了方向,往远处的楼外楼而去。
……
凤家小院。
鳐鳐今夜不想回宫,于是就宿在了凤樱樱的小院里。
她爱吃凤樱樱包的饺子,所以凤樱樱特意买了面粉与蔬菜、猪肉,准备给她包饺子。
窗外是呼啸的北风,小厨房点着几盏灯,暖炉里燃着炭火,锅中正煮着水。
两人围坐桌边,边包饺子边说着话,气氛十分融洽温暖。
很快,凤樱樱笑道:“这些饺子够咱们吃了,我先下一锅出来?”
“好!”
鳐鳐搓搓手,嘴馋得紧。
凤樱樱下饺子的功夫,等着吃饺子的小姑娘,却听得外间传来推门声。
她趴到格子窗前,“姨姨,你家好像来客人了。这么晚了,是谁啊?”
凤樱樱握着锅铲走过来,也好奇地望向格子窗外,“这巷子里的邻居我还不熟,在镐京城也没什么朋友,不该有人这样晚过来啊……”
正说着话,就听得一声“砰”响,那两扇古旧木门,生生被人从外面撞了开。
紧接着,游龙般的灯火亮起,数十个丫鬟嬷嬷提着灯盏涌进了院子里。
两名侍女殷勤地搬着大椅进来,恭声道:“夫人坐。”
鳐鳐定睛看去,借着明亮的灯火,瞧见一位身着绫罗绸缎,做贵妇打扮的姑娘,扶着丫鬟的手,缓缓踏进了院子。
她生得寻常容貌,只一身气度却是富贵的,可见乃是世家大族的贵女。
她在大椅上坐了,立即有侍女为她捧来暖手的小炉子。
她一手揽住暖炉,一手轻抚过平坦的小腹,温声道:“今夜我有些睡不着,因此特意前来探望姐姐。姐姐在厨房里窝着作甚?还不快出来见我。”
声音听着,却是如水般温柔。
鳐鳐挑了挑眉,认出这女子乃是李秀缘新娶的夫人,也就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好似唤作卢金枝。
她眼底流露出一抹嫌弃,这女人大半夜不睡觉,却跑到她姨姨家说什么探望,怕探望是假,寻麻烦是真吧?
她看向凤樱樱,只见她默了片刻,放下锅铲出了厨房。
凤樱樱站在厨房的屋檐下,“什么风,把妹妹吹来了?寒舍简陋,怕是不适合妹妹过来。”
卢金枝微微一笑,抬手再度轻抚过腹部,“我来这儿,乃是为着告诉妹妹一件喜事。”
凉风拂面,凤樱樱望了眼她的肚子,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卢金枝笑容明媚了些,“不瞒姐姐,我已经怀了夫君的孩子。夫君说要好好养着,因此提前请了女医、稳婆等人在府里住着。有很多生产经验的稳婆说,我这胎,瞧着像是个男孩儿。”
她笑容又甜又媚,说这话时,一双杏眼直勾勾盯着凤樱樱,脸上的幸福几乎要满溢出来。
凤樱樱的瞳孔,在这一瞬间,骤然缩小。
明明是想保持微笑,可一双柳眉,却不可自抑地紧紧皱起。
因此,她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其实很有些狰狞可笑。
垂在腿侧的双手忍不住地攥紧松开,再攥紧,又松开……
如此反复了几次,她终于勉强稳住几近崩溃的情绪,轻声道:“那,恭喜你了。”
卢金枝抬了抬手。
立即有几名侍女捧来红漆托盘。
托盘上摆着折叠整齐的华贵衣料、首饰、银元宝等物。
“这不,接近年关,再加上我又怀了身孕,想着双喜临门,得让姐姐也沾沾喜气,因此特意给姐姐送些小玩意儿。”
她笑意盈盈。
凤樱樱轻笑了声,“妹妹有心,只是衣裳首饰等物,我家中备着有。更何况你我原是两家人,平白无故的,我受之有愧。”
卢金枝又笑了笑。
她站起身,扶着侍女的手款款往屋子里去,“姐姐从前做国公府千金时,或许家中尚有衣裳首饰。可凤国公府被抄,你如今落魄至此,又哪里有什么首饰衣裳?”
说话间,已经抬步跨进了主屋的门槛。
杏目环顾四周,但见屋中只置着寻常家具,简朴古旧,毫无华贵点饰可言。




锦绣萌妃 第2039章 从幼时到成亲,她等了他十年
她笑了声,“如此贫寒,姐姐就不必强撑着了。”
凤樱樱随她踏进来,正欲说话,卢金枝眼尖地看见了搭在簸箩上的,那件尚未完工的衣裳。
她抓起衣裳,只见这衣裳乃是用贵重的云华缎裁制,衣袖等已经缝好,只衣服上的银线竹花纹,尚还只绣了一半。
可仅仅虽只有一半,也精致贵重到足够人惊叹的了。
而这衣服大小,几乎就是李秀缘的尺寸。
她不禁冷笑,“世人都道,有的女子不知廉耻,便是被休弃了,却还不要脸地缠着前夫。凤樱樱,你便是这种女人吧?!”
凤樱樱沉默片刻,轻声道:“我与他自幼就认识,我对他的感情,不仅仅只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更多的,是多年相濡以沫的亲情。金枝,你大约并不了解我与他从贫寒中一路走来的心酸。这衣裳,是我对他的关心,但……”
“但,我关心他,却并不愿意让他知晓。这件衣物我会好好绣完,之后我会送到你们府邸的后门,交由你的丫鬟。你只需对他说,这衣物乃是你亲手做的就好。我不在意他知不知晓这衣裳是谁做的,我只希望,在这样冷的寒冬里,他勿要被冻伤。”
她欢喜秀缘,单单纯纯只欢喜他这个人。
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有着比谁都要深的感情。
她相信秀缘休弃她乃是有原因的。
她信任他,从小到大。
卢金枝的面色变了变。
她咬了咬唇,目光从那件衣裳上流连了许久。
她知晓这样好的绣工,寻常绣娘是绣不出来的。
若拿回府里送给夫君,夫君当欢喜才是。
她终于露出一抹笑容,“算你识相。我也不会白拿你的东西,我会付银子的。你的绣活做得极好,这样吧,今后我与夫君的所有衣物和枕套被面,都交给你来裁制绣花,我会按照市面上的价格,付你银钱的。”
凤樱樱脸色白了些,却并未拒绝。
恰这时,外面传来了鳐鳐的清脆声音:
“你来这儿作甚?我姨姨不欢迎你,你快走!”
凤樱樱与卢金枝走到屋外,才看见来者竟是李秀缘。
他今年不过二十岁,生得眉清目秀,雅致秀丽。
只身形略微单薄了些,一看就知是个读书人。
他面无表情地绕过鳐鳐,上前扶住卢金枝,淡淡道:“天寒夜冻,你来这里作甚?当心伤了腹中胎儿。”
说罢,一个正眼也不曾给凤樱樱,便扶着卢金枝往小院外而去。
卢金枝回头笑看了眼凤樱樱,声音如水般娇弱:“我怕姐姐冻着,特意给她送些银钱。”
“你就是滥好心,她有手有脚,自己难道不会挣银钱吗?今后,这种偏僻清寒的巷弄,你不准再过来。落雪成冰,若是滑倒,我当会心疼。”
“都依夫君的……”
两人快要走出了小院。
被彻底忽视的鳐鳐气得心肝疼,见凤樱樱一双眼只盯着李秀缘,就越发来气。
她三两步冲到石桌旁,把上面托盘里的银元宝、首饰等物尽数砸到李秀缘背上,“走走走,带着你的女人赶紧走!这种偏僻清寒的巷弄,容不下你们这种金尊玉贵的人!”
李秀缘驻足回望,冷声道:“公主深夜留宿宫外,原就犯了宫规。本官不曾弹劾你,你已该庆幸。如今还拿东西投掷内人,若是伤了内人的胎,公主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我何曾砸过她?!我砸得分明是你这个负心汉!”
鳐鳐简直要被他气得跳脚。
她当然知晓卢金枝怀着孩子,所以都有很小心不去碰她、砸她。
这李秀缘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竟不下于魏化雨!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就没有一个好的!
凤樱樱拉住鳐鳐,朝她摇了摇头。
鳐鳐怒哼一声,嘲讽道:“李秀缘,本宫倒要瞧瞧,如你这种贪图富贵的陈世美,在官路上究竟能走多远!爱民如子?!呸!连自己妻室都不爱的人,又怎能指望你爱民如子?!”
李秀缘冷笑,“公主此番言论乃是牝鸡司晨、后宫干政,待明日早朝,本官定要参奏圣上!”
说完,在鳐鳐能杀人的目光里,不紧不慢地扶着卢金枝离开。
鳐鳐捂住心肝,一把抓住凤樱樱的手,“不行了,姨姨,这男人忒气人了!我不能再呆在这里,我要去花楼里喝点儿酒缓缓!”
说罢,不顾凤樱樱的挽留,径直窜走了。
古旧的小院,再度清冷下来。
凤樱樱独自在圆桌旁坐了,抬眸望向院门外。
那人早已带着他的娇妻,走得无影无踪。
她慢慢抬起头。
挂在樱树枝桠上的灯盏,朦胧照出一小团天地。
漆黑的夜穹,逐渐飘落起细雪。
它们落在樱花树的枝头,点缀着这株光秃秃的花树,令它平添几分惹人怜惜的颜色。
她呼出小团雾气,眼睛十分明亮。
她知晓镐京城的人都在谈论,李秀缘绝情绝爱,不爱发妻,只爱富贵。
可她与秀缘一块儿长大,她知晓他是怎样的人。
她凤樱樱虽傻,可十来年的相处也足以令她看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
她所嫁的人,绝不是一个无情无爱之人。
当初被休弃后,她从他府邸里搬出来时,她清晰地记得,他就站在府门口的台阶上,对着她上马车的背影,轻声说了句,
“等我。”
少女收回视线,慢慢搓了搓微微冻僵的双手。
她会等他。
正如从幼时到成亲,她等了他十年。
她懂他的。
小院光线昏惑,可凤樱樱的眼睛却极为明亮。
她的眼睛里,
有光。
……
鳐鳐策马来到临街一座繁华笙歌处。
“楼外楼”的金字招牌十分华贵耀目,她熟门熟路地踏进去,如往常般要了间雅座,便往楼上而去。
恰逢程承从楼上下来。
两人错身而过。
鳐鳐火急火燎的,并未注意到程承,进了雅座唤了两个小姑娘进来唱曲儿,便自斟自饮起来。
而程承已经步出楼外楼。
他低头望了眼手中的珠钗。
这是刚刚从鳐鳐发髻上顺过来的。
狭长双眼掠过凉薄之意,似是想到什么,他笑了笑。

两更。




锦绣萌妃 第2040章 年幼时的荒唐
君佑姬独自立在窗畔,一双美眸,静静俯瞰鬼市的千万盏灯火。
金色灯火宛若流金,清晰可见无数街道巷弄纵横捭阖,鬼市的居民于其中游荡,做着各种见不得光的生意。
更远的地方,地下河汨汨流淌,隐隐还有画舫停泊其上,好不热闹。
这里,乃是一处十分庞大的地下城池呢。
可是少女并没有掌控一切的快乐。
她的面容仿佛霜雪雕琢,半丝表情也无,凉薄得令人心惊。
恰在此时,碧落捧着信笺,从外面匆匆进来,“禀报少帝,有小童把这封信送到了七星楼下。卑职瞧着,似是公主的笔迹!”
“鳐鳐?”
佑姬转身,接过信笺。
随信而来的,还有一朵珠花。
淡粉珍珠攒成的小花朵,乃是鳐鳐素日里最常戴的那只。
眉尖轻蹙,她快速展开信,只见里头果真是鳐鳐的字迹,十分潦草地写着“城南别庄”四个字。
碧落紧张道:“少帝,莫非公主……被人绑架了?所以特意写这封信向你求救?”
佑姬眼中浮现出思量。
鳐鳐与君念语关系不睦,若是出了事,的确向她求救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过……
这封信,真的是鳐鳐写的吗?
她紧了紧信笺,最后还是决定先进宫瞧瞧,若鳐鳐果真不在,她再另想办法。
她半点儿时间都没敢耽搁,独自策马闯进雍华宫,却见杏儿等几名为首的大宫女,正围坐在正殿里赌钱。
眼底掠过不喜,她冷淡道:“你们主子呢?”
杏儿不好意思地把桌面上的银钱收入宽袖,上前行了一礼,“奴婢给郡主请安!我家公主出宫玩儿去了,不在殿中呢。”
“出宫?去哪儿了?”
“这……”
杏儿当然不关心也不知道鳐鳐去了哪里。
她眼珠子迅速转了下,笑着回答道:“怕是去鬼市找郡主您了呢。”
佑姬从来都不喜杏儿,闻言盯了她一眼,知晓从她嘴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冷冷道:“鳐鳐她很可能遭人绑架,若是出了事,你们这群宫婢,一个都跑不掉!”
说罢,转身离开。
几名大宫女面面相觑。
过了半晌,阿蝉声音细弱:“杏儿姐姐,这可如何是好?咱们要不要马上禀告皇上,请他去找人啊?”
“找什么人?”杏儿打了个呵欠,重新走到牌桌边坐了,“公主她就是那样的性子,总是在外面贪玩个三四天才回来,能出什么事?被人绑架,简直笑话!从来只有我们公主不懂事去绑别人,镐京城谁有本事敢绑公主?我看,郡主她就是疑神疑鬼罢了。来来来,咱们继续玩牌。”
其他几名宫女,想起鳐鳐从前也经常三四天不回宫,遂放下心,跟着玩起牌来。
佑姬离开皇宫,一骑快马,疾速朝城南别庄而去。
她已经告知杏儿鳐鳐失踪的事情,想来杏儿她们应当会及时通知君念语。
她先行去城南别庄救人,就算自己也出了什么事,君念语派人赶来,也会把她和鳐鳐都救出来。
她打定了主意,座下骏马越发疾驰得快了。
却全然不曾想到,杏儿她们那几个懒货,压根儿就没去禀报君念语。
更不曾想到,今日这局,乃是为了她君佑姬而设下的。
城南别庄乃是一处建在山顶上的庄子,名花异草葳蕤丛生,精致楼阁鳞次栉比,相当华贵典雅。
佑姬并不知晓这里何时修了座这般雅致的庄子,警惕地跳下马背,便提着软剑,独自踏上了上山的青石台阶。
四周不停传来深山鸟鸣,空灵旷达,愈显寂静。
触目所及,青山杂树,树梢上还残留着点点白雪,周围半个人影都不曾有。
佑姬慢慢登上山庄。
山庄内格外静谧。
她径直推开山庄大门。
目之所及,屋舍楼阁雕梁画栋,一重重卷翘的屋檐宛若高耸殿角,檐下挂着的青铜铃正随风摇曳,发出叮铃脆响。
庭院打扫得十分干净,可仍旧,半个人影也无。
佑姬眉尖轻蹙,握着软剑的手,越发收得紧了。
有时候,无人的地方,比看得见人的地方,要更加可怖。
木屐踏过半枚枯黄落叶。
她正欲闯进主屋瞧瞧,却听得远方隐隐传来长筝声。
她沉吟片刻,便循着那筝音,往山庄更深处而去。
一道雕花游廊,以鬼斧神工之势,蜿蜒而至山巅。
游廊尽头是一座红漆八角凉亭,里面端坐一人,正背对着佑姬抚琴。
那背影,君佑姬很熟悉。
少女心中升起一股憎恶,踏着木屐来到游廊内。
软剑架上程承的脖颈,她眉目凛冽:“宫内的一品带刀侍卫,竟是如此卑鄙之人吗?用鳐鳐引诱我至此,程承,这便是你挂在嘴边的,那所谓的,对我的喜欢?!”
八角凉亭正对着万丈悬崖。
长筝旁置一小几,有青铜镂花香炉正袅袅焚着熏香。
程承无视架在自己脖颈上的长剑,修长手指仍旧淡漠抚筝:
“郡主知道否,这世上,若一个男人真正爱一个女人,那么他是不能够做到坐怀不乱的。更无法主动放手,任由他心爱的女人,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譬如当年那位惊才绝艳的北帝,尽管容貌冠绝天下,尽管手握北幕百万兵权,到最后,却仍旧栽在了女人手上。他只能用命,去选择放手。”
香炉内,青烟袅袅。
这种香很甜,甜得令人头晕脑胀。
君佑姬面无表情,“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诱你来此,不过是为了告诉你,我程承,有多么爱你。”
筝音渐歇。
男人慢慢站起身,伸手握住那柄软剑,一双漆黑深邃的眉眼,只定定盯着眼前的姑娘。
他双指托住佑姬的下颌,微微俯首凑近她的眼睛:
“郡主,我啊,不爱功名,不爱利禄,余生所求,不过一个你。年幼时的荒唐,你如何惩罚我都好,然而正如戏曲会落幕,雨后会天晴,年幼时那不堪的事,终究会过去不是?
“一声原谅,于你,又有何难?”




锦绣萌妃 第2041章 在没有光的地方长大的你
五年多了。
他汲汲营营,每日里皆都殷勤地给佑姬送去她最喜欢的新鲜野百合,每日里都变着花样弄来全天下的小玩意儿,殷勤送去七星楼。
可这个女人,就像是座牢不可摧的冰山,用寒冷彻骨的万年坚冰封锁住她的心,不肯接受他的好意,更不肯让他靠近哪怕半寸。
他试图了解她的喜好,试图了解她的憎恶,试图一点一滴,缓慢融入她的世界里。
却没料到,他自己反而成为了她的憎恶,他自己反而成了被率先排斥出她的世界的糟粕。
随着年龄渐长,他愈发无法容忍。
他觊觎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他必须抢到手!
而君佑姬,清晰地把他脸上那抹志在必得收入眼底。
她拂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冰雪般剔透的面庞上,仍是半丝表情也无,“抱歉,我这人,生来就不会原谅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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