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鳐鳐嫌弃皱眉,这里真的是一国之君的寝殿吗?
她望向魏化雨,少年盘膝坐在角落,也不知从哪儿摸出只西洋镜,正透过镜口朝她张望。
她指了指四面八方,“这是你的寝殿?你不是皇帝吗?为啥不叫内侍和宫女好好拾掇下?这般凌乱,如何能住人!”
“朕不喜旁人随意动这殿中的东西。”魏化雨扔掉西洋镜,“朕既把你买回来了,你也不能吃白食不是?从今往后,朕这寝殿就交给你收拾了,去,先把朕的衣裳给洗了。”
他曾是小雨点,从小就目睹了父皇母后被乱军所杀。
他曾是魏北太子,幼时就跟着皇姑姑颠沛流离。
他曾是大周的阶下之囚,年少时曾被那个名为皇姑父的男人废去双腿。
如今,
他是大魏的君王。
独对群狼环伺,以一己之力坐稳皇位。
一国之君该是什么样,
少年其实并不清楚。
这十来年,他从不曾有过安生日子,从不曾对任何人卸下心防。
他唯一知晓的,唯一信任的,是这个笑起来像是太阳的小公主。
他希望从今往后,从生到死,她都能陪着他,都能做他的妻。
食同席、寝同榻,哪怕箪食壶浆,哪怕旧屋陋殿,却也仍旧值得人高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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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 第2120章 魏化雨的臭袜子
鳐鳐自然不知晓少年隐秘的心思。
她咬牙,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下定决心,独自走到屏风后。
魏化雨只听得窸窸窣窣的衣料声随之响起,紧接着,屏风后响起鳐鳐犹犹豫豫的声音:“你过来。”
“作甚?”
“哎呀你过来就是!”
魏化雨挑了挑眉,颇有些好奇地步到屏风后。
只见少女站在薄金色烛火的光影之中。
她背对着他,宫衣褪至臂弯,露出大片雪白滑腻的脊背。
一株血红色的曼珠沙华,在白腻纤背上蔓延生长,栩栩如生的模样,仿佛正在怒放。
少年眯了眯眼。
“这是从前在凉州词的那一夜,你纹到我身上的……这个,总能证明我的确是真的魏文鳐吧?”
鳐鳐嗓音细弱,却带着无法反驳的笃定。
魏化雨眼底眸色渐深。
他欣赏着鳐鳐,如同欣赏一件完美的羊脂玉雕琢品。
胭脂红的裙摆旖旎曳地,纤腰不盈一握,衣衫半褪,火光中的肌肤白嫩细腻,带着通透的玉色。
令他沉沦。
他上前,从背后搂住鳐鳐,低头凑到她耳畔,“风儿也真是,喜欢朕的宠幸,直说便是,何必这般拐弯儿抹角地勾引朕?不过……朕很喜欢呢。”
鳐鳐无语。
这厮真是好厚的脸皮,她不过是力证清白,怎的落在他眼中,就成了勾引?!
少女愤然转身推开他,警惕地把衣裙拢好,“难道那个女人的背后,也有这曼珠沙华吗?!魏化雨,你为何就不肯信我?!”
魏化雨当然不曾看过宋蝉衣的背。
他怎么知道对方有没有曼珠沙华。
不过那又如何,终归魏北是他的地盘,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由不得鳐鳐反抗拒绝。
男人格外霸道,上前就把少女抵在屏风上,一手捏住她的下颌,嗓音低沉:“朕想好了,朕要尽快与你生个孩子,你意下如何?”
他是魏北的帝王,天生一张英俊深邃的面庞,狭长如刀的眉眼明明该是凌厉摄人的,可此时此刻,却透着刀锋舔血的深情。
撩拨着女孩儿的心弦,若叫那些不曾见过大世面的姑娘家瞧见,定然要沉沦在这温柔里。
男色当前,鳐鳐咽了口口水,紧紧拢着衣裙,小声道:“我……我不想与你生小孩儿……”
她还没有恢复身份啊!
当务之急哪里是生小孩儿,是恢复身份啊!
可少年浑然不觉她的急迫,只挑起她的脸,垂眸欲要吻下。
恰此时,殿外传来张公公的声音:
“皇上,鸿胪寺大人求见!”
魏化雨睁开眼。
深深盯了眼面前这人比花娇的小姑娘,他道了句“把衣裳洗了”,便抬步往殿外而去。
鳐鳐朝他背影挥了挥小粉拳,忽而福至心灵,想瞧瞧那位鸿胪寺大人要与他说些什么。
小姑娘装模作样地走出去,就看见雅座中见过的陈琅,正跪坐在殿中。
他与魏化雨不同,他的衣冠纤尘不染,即便保持着跪坐的姿态,衣袍也整理得近乎苛刻,连半点儿褶子都没有。
皮肤白净,叠放在膝上的双手细白修长,指甲里半点儿污垢也无。
鳐鳐默不作声地走到角落,想起来魏北之前做过的功课。
听闻魏北这里有位端方君子,熟知儒家文化,最反对太子哥哥以兵家治国,常常在朝堂上提倡以儒治国。
他年纪轻轻品行却是一流,因此乃是魏国人尽皆知的君子。
她想着,在角落里蹲下,随手拾起被魏化雨乱扔一地的麻纱袍子。
那两人似是在说大齐雍王的事儿,好似是雍王对所住行宫十分不满意,要求搬到承恩殿隔壁,却被陈琅给拒绝了。
然而那位雍王看似总是温柔含笑,但人却十分不好惹,短短一个时辰,就给陈琅造成了不少麻烦。
陈琅不堪其扰,才过来向魏化雨求救。
“他要住朕隔壁,叫他住就是。”
魏化雨把玩着一杆朱砂笔,浑然无所谓的姿态。
“微臣以为,此举于礼不合。他不过是别国王爷,岂有与皇上平等吃住的道理?更何况承恩殿这里靠近御书房,机要繁多,若是被他窥见——”
“陈琅,你是在低估朕的本事,还是在高估萧廷琛?你以为,朕会怕他?便是他睡在朕的龙床上,朕也无所畏惧。凭他,还不够资格从朕手上探查出魏北机密!”
陈琅沉默。
素来恪守礼仪的男子,面对流氓似的魏化雨,无可奈何。
殿中陷入沉默,唯有鳐鳐收拾衣裳的窸窣声。
小姑娘把衣裳一件件搭到臂弯,脑海中想着的倒也不是什么军国大事,而是若那萧廷琛搬到承恩殿隔壁,小酒想必也会过来。
到时候,她又能找小酒玩儿了呢。
小酒看着娇憨,但实则狐狸似的腹黑狡诈。
说不准她还能帮她出点儿主意,教她把身份夺回来。
这么想着,小姑娘忍不住露出一点儿笑颜。
她用两指夹起魏化雨的罗袜,为确定干净与否,下意识凑过去嗅闻了下。
呃……
(⊙o⊙)…
少女仿佛灵魂出窍般呆滞片刻,才猛然把那双臭袜子甩出去:“魏化雨,你这袜子多少天没洗过了?!便是不喜人动你殿中的东西,你也得让宫女给你洗衣裳吧?!”
一只臭袜子落在龙案上。
另一只,成功砸到魏化雨脸上。
少年笑眯眯把袜子取下来,“瞧你说的,这等贴身之物,自然要亲近之人才能洗涤。其他宫女若是碰了朕的贴身衣物,朕可是会觉着恶心的。”
“你——”
鳐鳐气个半死,半天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而陈琅的脸,却一点点板了起来。
他看了眼鳐鳐,继而朝魏化雨拱了拱手:“皇上怎能容宫女直呼您的名讳?此举于礼不合,您该根据宫规,罚她才是。”
“她乃是朕的新宠,唤朕什么朕都乐意,与你何干?”魏化雨挑眉,“你再多盯她一眼,朕挖了你的眼睛!”
不知怎的,陈琅望向鳐鳐的目光,令他十分不舒服。
陈琅被呛了下,脸色微红,语气却越发坚定:“臣执掌朝中礼法,自然要积极向皇上进谏。皇上,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且不说这女子乃是三教九流出身,仅凭她这副与皇后娘娘一模一样的容貌,就不该进宫!更何况她没大没小,不懂宫规,着实——”
锦绣萌妃 第2121章 我不会爱上魏化雨
他还没说完,鳐鳐却气上了头。
小姑娘把怀里抱着的衣裳往地上一扔,叉腰道:“嗨我这暴脾气,我喊他魏化雨他都没说什么,你这人怎的这么碎嘴?!什么执掌朝中礼法,你又不是礼部尚书,执掌的哪门子礼法?便是正人君子,也该有个度!闲事管得多了,就不是什么端方君子,而是碎嘴的妇人!”
碎嘴的妇人……
这还是陈琅第一次听见有人这般评说自己。
素来不善争吵的男人,面颊更红,抬眸盯向鳐鳐。
倒映在眼睛里的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五岁。
还只是刚及笄的模样。
容貌虽和皇后一样,可不知怎的,明明是出身三教九流的女子,但那双琥珀色眼睛却格外清澈干净。
那是不染世故的瞳眸,仿佛高山深处的幽潭,一眼就能看见底。
便是如今在生气,也仍旧透着几分娇俏可爱。
“娇俏可爱”这个词从陈琅脑子里掠过,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时,后背不觉沁出一层冷汗。
二十来年,他从未对哪个姑娘有过如此感觉。
始终沉稳的男人,心跳忽然在此刻加快了下。
他把这归结于慌张,因此勉强按捺下这股子悸动,仍旧板着那张清秀的脸,“皇上,近身侍奉您的宫女,不该是如此德行。最起码,得挑些温顺谦恭的。”
鳐鳐挑眉而笑,“怎么,陈大人觉得我不够温顺谦恭?可我觉得,我已然相当贤惠。”
她可是放下了身段,愿意给魏化雨洗衣裳啊!
陈琅只觉这姑娘说话真是好笑。
直呼圣上姓名,还与他这位大臣这般无礼的讲话,他着实看不出来她究竟哪里贤惠。
因此,他冷冷道:“姑娘说话还是注意些分寸为好。终归皇宫里,比不得天香引那种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地方。”
鳐鳐眯眼轻笑,从角落里抽出一把鸡毛掸子,“那我倒要叫你瞧瞧,什么叫真正的不贤惠!”
说着,竟直接拿鸡毛掸子去赶陈琅。
饶是陈琅在魏北这里长大,见识过无数厉害姑娘,却也震撼于这女孩儿的泼辣直接。
他慌忙站起身,对魏化雨道:“皇上可瞧见了?!哪有宫女随意抽打大臣的,可见此女的确不能留!最起码,最起码也得先送到鬼市调教——”
“调教调教,你们这群臭男人就知道调教女人,我还要调教你们呢!”
鳐鳐咬牙,毫不客气地拿鸡毛掸子往陈琅身上招呼。
她原还认为这男人乃是个正人君子,可如今这人管得也忒多了!
陈琅原以为魏化雨会救他。
好歹,他也是九卿之一不是?
然而他抽空望向自家君王,却见对方单手托腮,笑吟吟坐在案几后,目光中似乎还对这小宫女的行为带上了鼓励。
得吧,
他家皇上怕是被这女人迷得五迷三道了。
陈琅想着,狼狈地对魏化雨行了退礼,就在鳐鳐的鸡毛掸子下,被匆匆撵了出去。
“哼,”鳐鳐扔了鸡毛掸子,斜睨向魏化雨,“你刚刚,为何不阻止我?好歹我打的,也是你手底下的大臣不是?”
少年笑得毫不在意,“陈琅迂腐,朕早就想揍他了,却碍着他的好名声,没法儿揍。风儿抽的这几下鸡毛掸子,倒是替朕解了一口闷气。果然,风儿当真是最心疼朕的。”
“谁替你解闷气了,不要脸……”
鳐鳐嘀咕着,愤愤不平地抱着他那堆脏衣裳臭袜子出去洗。
总归她得先在宫里住下,才能找机会证明自己的身份。
若能见到季嬷嬷,说不准她还会帮她的。
魏化雨目送小姑娘带着思量的背影消失在殿外,一杆朱砂笔在修长的指尖转了转。
宫中遍布宋家的耳目,想必那宋蝉衣,已经知道他带了个女人回宫,这女人,还与鳐鳐生得一模一样。
那么,她会怎么做呢?
他很期待。
……
因着当初战乱,所以魏北的皇宫是重新修建的。
选址就在当初沈妙言所建造的明天宫附近。
当年的明天宫高达百丈高耸入云,金银堆砌、明珠为灯,重檐叠嶂、高阁无数,可谓倾尽了天下的财宝。
而现在的明天宫,虽不及当年豪奢,却也是飞檐斗拱、雕梁画栋,乃是燕京城皇宫内最富贵堂皇的一座宫殿。
原是魏化雨为了迎娶鳐鳐特意准备,是想做大婚时的宫殿的。
只可惜如今宋蝉衣顶替了鳐鳐的身份,他自然也懒得入住明天宫,只仍旧住在自己的寝殿里,由着宋蝉衣在那宫殿中折腾。
此时,明天宫寝殿。
地面光可鉴人,珠帘高卷,博古架上堆积着数不胜数的宝物。
几盆罕见的花株幽幽在角落盛开,在殿中弥漫出清雅淡然的香气。
诸多宫女垂头侍立其间,却静悄悄半点儿声音也无,可见这明天宫主人治理宫闺的强势手段。
寝殿深处,身着凤袍的少女独自立在窗边书案旁。
她手持一杆湘妃竹制成的细羊毫,正面容冷肃地在宣纸上写字。
一位容貌俊俏的男人端坐在她身后不远处,眉宇间皆是冷意,“事情已经很明了,那个天香引的女人,就是魏文鳐!妹妹,小皇帝显然已经知晓你是假的,你该如何是好?”
宋蝉衣低垂眼睫,语调清冷:“我说过很多遍,不要再叫他小皇帝。宋问,魏化雨这个人,并非是你或者父亲能够随意奚落的。”
宋问冷笑,“我从不知,妹妹竟也会帮着他人说话!怎么,你爱上魏化雨了?!难道你忘了咱们宋家的大业了吗?!”
“啪嗒”一声响,宋蝉衣手中的羊毫笔折成两半。
宣纸上是凌乱而不失美感的草书。
只最后的笔画如同一杆破开的竹,令整幅书法都失去了观赏性。
她侧目,眉眼凌厉:“我不会爱上魏化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宋家的大业!宋问,不要用质疑的语气跟我说话,你不应该,也不配!”
她如今明明与鳐鳐是同样的容貌,可此时此刻,却分明就是两个人。
她的冷艳如同出鞘利剑,一往无前绝情绝爱,与鳐鳐的娇俏良善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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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 第2122章 你对我好,是因为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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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兄长宋问,收回视线,沉默着掸了掸衣袖。
片刻后,他起身道:“没有自然是最好的。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罢,戴上遮掩容貌的宽大兜帽,抬步离开这座寝殿。
临出殿门时,他微微侧目,“今儿是母亲的祭日,你顶着魏文鳐的身份,虽不能回府祭拜,可到底也不该穿红色。”
他离开后,宋蝉衣恶狠狠把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尽数扫落在地。
端着茶水从隔壁过来的杏儿,不解地望着满地狼藉,弱声道:“娘娘,您不是说有客人吗?客人去了哪儿?”
她在宋蝉衣的整治下,如今已然像是被猫摁在爪子下的老鼠,简直乖得不得了。
宋蝉衣无视她,只盯着虚空,红唇微启,一字一顿:“我永远,永远也不会爱上他!”
她的眼眸中满是摄人的寒意。
周身气势外放,
如同君临天下的女帝。
杏儿越发觉得她们公主陌生,于是低下头,端着茶一声不吭地退下了。
偌大华丽的寝殿,冷冰冰的,只剩下宋蝉衣一人。
娇美面庞上的狠意,逐渐敛去。
她伸手抚了抚身上的朱砂红凤袍,眼底难得流露出一抹寂然,“母亲的祭日……距离那一天,竟又过了一年吗?”
……
春夜。
魏北燕京的气候偏于温润,与镐京城很是相仿。
鳐鳐给魏化雨洗完衣裳后,说什么也不要与他同宿一座寝殿,闹着吵着非得要去寻苏酒。
魏化雨正好也有些事要做,因此不曾挽留,由她去隔壁宫殿闹苏酒。
总归他今夜睡不到媳妇,那萧廷琛也休想睡到他媳妇就是了。
夜雨阑珊,淅淅沥沥落在御花园。
夜色朦胧,远处的花树犹如连绵黑影,悬挂在游廊下的宫灯在雨幕中晕染开朦胧光华,把这座皇家园林照得影影绰绰。
身着墨色大氅的少年,身姿高大如楠木,携一身大漠般的凛冽风华,正慢条斯理地穿过其间。
游廊外,池水粼粼,隐约可见几尾硕大锦鲤游曳其间,越发透出迷蒙而梦幻的美感。
身姿修长的少年君王,在游廊中站定。
隔着宽大的水池,可以看见有少女一袭白裙,正蹲在对岸,往盆子里烧纸莲花、锡箔元宝等物。
火盆里,灰烬的光芒明明灭灭。
空气中隐约可见飘飞的纸灰,它们被春夜的细雨打湿,那一点点红色火光,也彻底湮灭在泥土里。
少女低着头,只见其身姿单薄,素白裙摆拖在地上,沾染了些许湿泥。
鸦色的长发早已浸湿,正紧贴在面颊上,越发衬得脸色苍白羸弱。
她鲜少会有这样的一面。
魏化雨眯了眯眼。
隔着一池烟雨、无边夜色,他淡淡道:“你在祭奠谁?”
宋蝉衣未曾抬头,纤细指尖拾起最后几只锡箔元宝,慢悠悠放进火盆中。
火舌跃起,瞬间吞噬了元宝。
少女缓缓抬眸,眸色格外晶亮。
她歪头,笑容狡黠,“你猜?”
魏化雨才不猜。
少年一跃而起,足尖点过池塘水面,平稳落在宋蝉衣跟前。
他居高临下,薄唇轻勾起一点微笑,“皇宫内,禁止随意烧纸祭奠。”
“本宫便是违抗宫规,皇上又能如何?”
宋蝉衣站起身,神色嘲讽而又挑衅地与他对峙。
总归,这个男人已经寻回了真正的魏文鳐。
那么他显然已经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再装下去,也没意思不是?
面对她的挑衅,魏化雨却半点儿怒意也无。
少年轻笑出声,解开墨色大氅,淡然地为宋蝉衣披上。
“春雨虽温柔,可这寒夜,却到底沁凉入骨。女孩子家,还是莫要淋雨为好。”
说话间,他在少女面前蹲下,“上来,朕送你回宫。天黑路滑的,若脏了绣鞋、湿了罗袜,岂不可惜?女孩儿家的东西都精细,须得小心保管,方才美丽。”
宋蝉衣表情微妙。
细白指尖,忍不住捻了捻肩上披着的大氅。
这大氅还带着他的味道,苍茫,冷冽,一如大漠戈壁的猎猎狂风,一如那悬崖上生生不息的松木。
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鬼使神差的,竟然趴了上去。
于是少年把她背起来,目视前方,一步步往明天宫而去。
宋蝉衣却有些手足无措。
素来淡定的少女,即便站在沙场上,指挥起千军万马来也毫不手软,面对鲜血与人命,果决勇敢得令人敬佩。
可趴在这个男人的后背上,她突然连手脚如何摆放,都茫然起来。
他的脊背很宽厚,犹如高山与河川。
叫人觉得很踏实。
宋蝉衣这么想着,微微皱了皱眉。
她开口,声音仍旧冰冷霸道:“你为何还要对我好?”
他明明已经知晓,她是宋蝉衣,是他的政敌……
少年戏谑的嗓音,透着几分调笑,在雨幕中传来:“你是姑娘不是?我这人素来怜香惜玉,见不得女孩儿家吃苦呢。你若非生在宋家,我……”
宋蝉衣的心提了起来。
然而后面如何,他却不曾往下说。
沉默之中,淅淅沥沥的雨声响彻四野。
宋蝉衣终未能等到后面的话。
她慢慢放软了僵硬的身体,在魏化雨背后趴好。
把头埋在他的颈间,少女声音闷闷的:“别以为你对我好,我就会率领宋家投诚。我不会,我爹更不会。咱们的战争,还会继续。”
“朕从没有认为,咱们能够和解过。”
宋蝉衣听见他这么说。
心里不知怎的,却有些失落。
是了,宋家与魏化雨,他们永远不会和解,永远不能和解。
今夜这片刻的安宁,已是世间难得。
她抬眸望向明天宫的方向,莫名希望,这花径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可世间从无走不完的路。
魏化雨在明天宫外,把宋蝉衣放下来,“去泡个热水澡,再喝盏姜茶暖暖身。”
“我说了,你不必对我好!”
宋蝉衣忽而气怒。
“啧,女人真是阴晴不定。”魏化雨挑了挑眉,转身潇洒利落地踏进雨幕之中,“罢了,朕不管你了。”
宋蝉衣咬牙,不知想到什么,忽而追了两步,“你对我好,是因为我娘吗?!因为五年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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