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替身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黍宁
总之, 就有种一拳打上了棉花的无力感。
毕竟,这妖都变成蜜獾了,你还能跟面前这只油光水滑的獾计较不成?
总不能踹这蜜獾一脚。
蜜獾斜睨了她一眼:“你还不走?”
乔晚没回答, 低着头好像在自顾自地盘算琢磨着什么。
蜜獾却皱起了眉。
这人修的目光, 看得他浑身不舒服。
乔晚在发愁,从来就没这么愁过。
她到底要怎么对付这只蜜獾。
要她抛弃前尘旧怨,掉头就走,她还没这么好的脾气。
雷盘不是她偷的, 这一切,说到底就是一场人为的天降横祸。
伽婴不听她解释,一掌拍碎了她全身的骨头。晚上的折磨全都因为面前这只蜜獾而起。碎骨因他而起,炼骨也是因他而起。
想到在望云乡看到的那绝杀令,那五万颗上品灵石。
乔晚有点儿纠结了。
乔晚想着,缓缓摸出了怀里那两把铁锤。
要不……揍他一顿,把这只蜜獾敲晕了拎过去换钱?
蜜獾可能是察觉出来了乔晚的想法,嗓音淡淡的:“就算我如此掉回原型,你也休想对我做什么。”
“杀你,”蜜獾黑豆眼一睁,小小的眼睛里爆发出威慑力十足的杀意,“我易如反掌。”
乔晚突然有些怒了,握着铁锤的手一抖,嗓音也冷了下来。
她当然相信伽婴的能耐,但这不代表着,他都掉回原型了,她还能任他搓揉捏扁。
乔晚拎着铁锤,淡淡地说,“妖皇可以试试,我虽然只是个练气,但你现在这情况似乎也不容乐观。”
“你杀我,我不会坐以待毙,就算死,也会拉着你一块儿死。”
“就算我拉不下你,再给你添一笔伤总能做到的。”
“我看有人在追杀你吧?”乔晚抬眼:“到时候,掉回原型,伤上加伤,妖皇还能像今天这么自信?”
说完,乔晚好像看到面前的蜜獾脸黑了。
那黑得发亮的小脸,又黑了一层,阴沉沉的像锅底。
其实就算伽婴不说刚刚这话,乔晚也真没打算拎它去换钱。
这个念头,在乔晚脑袋里转了一转,马上就放弃了。
五万颗上品灵石很诱人,但是这绝杀令下得玄乎,妖界换主这淌浑水,她不想摊。五万颗上品灵石,没命重要。
而且妖皇伽婴虽然好战了点儿,不怎么管事,但勉勉强强也能算得上一个好妖主,以雷霆手段镇压妖界各族,在这恐怖的实力面前,没有妖敢乱惹事,也正因为他好战,对拓展地盘,吃人这种事都没什么兴趣。目前,在他统治下,妖和人之间的相处还算平和。
地上长了一片的白茅,乔晚扯了个白茅根,随手塞到了嘴里。
微甜的汁液渗入口腔,乔晚眯着眼半天没说话。
活着的感觉好。
没人不想活着。
虽然乔晚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像伽婴这种妖,和散修不一样。散修就像这遍地的杂草,一茬一茬,死就死了,没人会多看一眼。伽婴既然做到了这种位子上,他是死是活,都必须要好好考虑衡量和琢磨。
但值钱的根本不是他这个人。
只是他代表的这个位子和这个位子后面会导致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没哪个人的命比别人的命贱。
“给我一个。”
顶着白色平头的蜜獾忽然开口。
乔晚扭头。
蜜獾看向她手上的白茅根,平静地说,“摘一根给我。”
乔晚脚下挪开了一步,“我不是妖,犯不着伺候妖主,妖皇自便。”
蜜獾:……
乔晚:……
乔晚坦然地对上了蜜獾的目光。
让蜜獾用那俩爪子,摘一根细细的白茅,好像还是太困难了。
眼前的蜜獾努力了半天,都没摘下来一根,气得一甩爪子不干了,闭目冷哼了一声。
乔晚吐出嘴里的白茅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就这么坐在地上闭着眼怒了一会儿,蜜獾再次睁眼,冷冷地问,“你要去哪儿?”
“走。”乔晚道,“妖皇刚刚不是答应了今天饶我一命。”
蜜獾:“我问你准备去哪儿。”
乔晚没隐瞒:“南霍洲。”
蜜獾:“我也要去此处。”
乔晚一愣。
对上乔晚的目光,蜜獾眼神凌厉,“去杀人。”
眼神一瞥,瞥见蜜獾染血的胸脯毛,乔晚决定,还是别多问。
还没等乔晚开口,蜜獾颐气指使地补充了一句:“我如今行事不便,你与我同行。”
乔晚没弄明白。
蜜獾傲然地重复了一遍,“我去南霍洲的路上,你和我,同行。”
乔晚:“我看妖皇身上似乎似乎有一笔仇怨,我就是个普通散修,做不到,不敢掺和。”
蜜獾:“你帮我,你我之间的前仇旧怨就一笔勾销。”
乔晚转身就走。
蜜獾突然沉声道:“路上,我教你。”
伽婴声音不大,但估计是因为常年身居高位,言语间不怒自威,清晰威严。
乔晚一愣,停下了脚步。
伽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稳准狠地掐准了乔晚的脉门。
他能看出来。
眼前这个人修,不要灵石。
否则大可以现在就拎着他去换钱。但人修都贪婪,这个人修也不例外。
伽婴垂眸,眼前再次浮现出昨天晚上乔晚趴在地上的画面,少女双目赤红,疼得大汗淋漓,面目扭曲,咬着牙不要命的炼骨,从一小截手指能动,再到现在能站在他面前。
她想活着,想变强。
某种程度上,他们其实是一类人。
他看人,从来就不分男女,不分老少,也不分种族。
对于和自己同一类的人,伽婴一向都很有耐心。
他既然能用“教导”这么一件事来交换,也有自己的考虑在里面。
妖修和人修之间,毕竟不同种,在修炼这条道儿上,也有不少隔离。他能教她的无非就是人和妖都能用的那点东西,在修行路上指点她两句。
但指点两句,伽婴觉得,他已经足够仁至义尽。
得到修真界那顶级战力的教导,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且一辈子也求不到的事。
如今,就这么被眼前这只留着白色平头的蜜獾,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但很快伽婴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眼前的人修,确实停下了脚步。
但……和他想象中的模样不太一样。
伽婴皱了皱眉。
妖界妖皇要教她修炼。
乔晚停下脚步,偏头想了想。
自己埋头修炼,始终比不上大能三言两语的点拨。
当世顶尖的大能要教自己。
乔晚发现,就连她也不能抗拒这种诱惑。
但比起这诱惑,更刺痛她的,是眼前这只蜜獾居高临下的施舍。
从昨天晚上开始,就高高在上的断定她偷了雷盘。到现在都变成只蜜獾了,还改不了这高高在上的态度。就好像他屈尊纡贵地要教她是她的荣幸。
昨天晚上那笔账她还没跟他算。
前仇旧怨一并涌了上来,乔晚有点儿火冒三丈,紧跟着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抓,直接把面前的蜜獾给拎了起来!
这一幕要让其他修士看到,那肯定都是一句我了个大槽,妖皇的后颈肉也敢拎,这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一向是斜着、低着眼看人的伽婴可能也没想到面前这人修胆子这么大,竟然也被乔晚提着后颈皮给拎了起来。
堂堂妖界妖皇,就这么垂着四个爪子,被一个人修,给提了起来。
蜜獾一双黑色小眼十分镇静。
乔晚拎着手中的蜜獾,面色不改地说,“都说妖界妖皇好战,平日里独来独往一个人。”
“但既然身为一界之主,身边就肯定有护卫,有人伺候。”
“去南霍洲这件事,你为什么偏偏找上我?”乔晚目光紧盯着面前蜜獾,目光一路往下移,落在了蜜獾胸口的血色前。
伽婴神情陡转,面色难看。
乔晚慢慢地说,“冒着风险,找上一个不熟的仇人。”
“是不是代表着,你现在无人可用?!”
“连妖皇伽婴都能落到这么一个窘迫的境界,让我搭上命陪你?”
“你就算能教我又有什么用?”乔晚扯了扯嘴角,“我如今筋脉尽碎,难不成被你这么一点拨,就还能直接冲上金丹元婴不成。”
蜜獾黑豆眼直视着乔晚,语气森寒阴沉,“你就不怕等我养好了伤,再一掌杀了你?”
“都到了这地步了还要南下杀人,你要杀的人,肯定是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的仇人。”
在修仙这条路上走着,一向都不缺仇人,尤其是那种不死不休的仇人。
乔晚神情镇静,看样子是一点没被这威胁吓到。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如今筋脉尽碎,没父母,没师门,没牵挂。我说过了,你要杀我,我就会反抗。”
“我只是个练气期的散修,在妖皇心中的地位,肯定比不上你那仇人,你想好了,是把时间精力全花在我这没价值的散修身上,和我闹个两败俱伤,让你那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仇人坐收渔翁之利,还是听我的,我们两个互惠互利,各取所需。”
四周忽然“刷”地一下安静了下来。
乔晚拎着蜜獾后颈皮,平静地站着。
这就是一场谈判,一场较量。
被提着后颈皮拎起来的蜜獾微不可察的一震,怒极反笑,神情反倒是缓和了下来,“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让我送你可以。”乔晚略一思忖。
因为她确实放不下伽婴摆在她面前的这么一只鸭子。
“但是,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蜜獾冷声,“你说。”
“第一,就按你说的,教我,不能有任何欺瞒,比如说,故意引导我走火入魔。”
蜜獾似乎感到有点儿被冒犯,脸色再度一沉,“我从不用这些伎俩。”
“第二,保证我的命。”
“第三,南下这条路上,听我的。”
“我不是妖,不听你的命令,也不接受你高高在上的施舍。”
乔晚拎着蜜獾凑近了点儿,鼻尖几乎快怼上了蜜獾黝黑圆润的宽鼻头。
梳着白色平头的蜜獾毫不相让,冷冷地对上少女的脸。
一人一獾,就这么僵硬地对峙着。
乔晚的嗓音清晰地在伽婴耳边回响。
一字一顿。
“你看好了,现在是我拎着你,是我这么直直地看着你。而不是和你那些属下一样,跪着,抬头看你。”
“这不是你的施舍,这是交易。”
“双方地位平等,互惠互利的一场交易。”
少女面容清丽,乌黑的眼沉静如水,又好像蕴着团烈火。
对上这么一双凶悍的眼,蜜獾突然发现,自己或许看错了。
也小瞧了面前这个人修。
穿成白月光替身后 61|第 61 章
最近昆山的弟子很忙。
首先是乔晚闹出的那件事, 梅康平突然从几万里之外的魔域老巢跑来昆山面前蹦跶,这么一番操作, 导致最近昆山上下抓弟子修为抓得格外的紧。
不过这儿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修真界那么大,风云变幻, 时间会冲刷掉一切, 再过个多少年, 估计就没人能再想起有乔晚这么一个人。
乔晚和昆山大多数人毕竟都没什么关系,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同修大会。
被梅康平打了脸, 这一届同修大会昆山必须得办好, 不仅要办好, 还要办得比往年更大更好。
这就苦了昆山弟子们, 同修大会和昆山春招全都赶到了一起,不仅昆山普通弟子发愁,问世堂的暗部弟子也愁, 山门一开, 山上乱七八糟的人更多了,维|||稳反|||恐不容易,要是再闹出魔域借着萧家的势潜入昆山这种事, 马怀真可能会冷笑着把他们上上下下全部削上一顿。
马堂主最近脾气见长, 手下暗部弟子暗搓搓地怀疑这可能和乔晚有关,但谁也没证据。
就在这种情况下,谁都没想到,孤剑谢行止竟然上山了。
孤剑先是去拜见了昆山几位长老, 紧跟着就去了玉清峰。
男人在玉清宫前停下脚步,疏淡矜持地问:“玉清真人可在?”
小鹤真身是魔将薛云嘲,眼下玉清宫守门的已经换成了小松和另外一个道童。
小松也是听说过谢行止的名头的,远远地看见谢行止有点儿激动,忙行了一礼,但想到前段时间周衍的吩咐,又感到了点儿遗憾和愧疚,摇摇头道,“师尊正在闭关,说是这几日不见外客。”
谢行止蹙了蹙眉,倒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他上山并不是为了专程来见周衍的,只不过他和陆辟寒有点浅薄的交情,于礼,都应该上前拜会。
既然玉清真人不见外客,那他也不会强求,更不会为难守门的这个小道童。
谢行止:“你师兄可在?”
小松再福了一礼,正要开口说话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软糯的女声。
“师兄如今正在灵焰塔呢。”
小松惊讶回头,眼里落了个娇小的身影,“穆师姐?”
披着一肩的晨光,少女穿过玉清宫前一片白梅,脚步轻快地迎面走来。
穆笑笑在谢行止面前站定了,杏眼里闪动着好奇的光芒,“这位道友是?”
少女嗓音拖得长长的,身材娇小可人,脸颊犹如春桃粉嫩莹润。
“师姐?”小松瞪大了眼,“你怎么出来了?!”
少女穿着一件单薄的青碧色罗裙,就这么站在初春冷峭的寒风中,急得小松团团转。
小道童小脸顿时一跨,愁眉苦脸,“师姐你伤还没养好,怎么这时候出来了?回头等师尊出了关,定要责罚于我的。”
穆笑笑摇摇头,浑不在意,“不碍事,过两天我就要和裴师弟他们一道儿,去南霍洲栖泽山寻青崖道人,等拜见了青崖道人,解了我这寒热之毒,就不用再劳烦你们操心啦。”
穆笑笑转了个身,面向谢行止,温驯地行了一礼,“在下穆笑笑,是陆辟寒的师妹,这位道友是?”
玉清真人门下三个弟子,这一点谢行止还是有所耳闻,就算没见过穆笑笑,从两人言谈中也能推测出一二。
谢行止颌首,“某谢行止。”
穆笑笑惊讶地瞪大了眼,“道友就是那个孤剑吗?”
可能是察觉到了自己反应太大,少女红了红脸,忙摆摆手,“抱……抱歉,因为常听旁人提起道友,说孤剑谢行止侠义心肠,今日见到了孤剑本人,就……就……就有些唐突了。”
“大师兄如今在灵焰塔。”穆笑笑脸色还是有点儿红,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谢道友刚到昆山,请让我带道友去吧。”
谢行止目光落在穆笑笑身上,眼里掠过了一抹微不可察的茫然。
面前的少女,给他感觉,很熟悉。
尤其是这张脸,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这感觉,并不让他反感。
行为处事一向冷傲的谢行止,态度也因为眼前少女的温驯可爱软化了不少,“麻烦穆道友。”
穆笑笑顿时笑开了,“谢道友与大师兄相识,既然是大师兄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更何况谢道友是举世闻名的孤剑,能为孤剑引路,笑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觉得麻烦。”
穆笑笑脸颊红扑扑的,目光含着点好奇和期待。
就像任何一个修真界的小姑娘,在亲眼见到个当世知名的天才后,都难掩心中的激动和羞怯。
“如果谢……谢道友不介意,可以叫我笑笑。”
穆笑笑笑靥如花,映衬着初春的朝阳,目光中似乎全无警惕和防备之意。
谢行止神色略微松动。
脑海中,莫名其妙地再度浮现出游仙镇上那个看似纤弱,实则心机深沉,惹人厌恶的女修。
一想到乔晚,谢行止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沉下脸色,冷哼了一声。
眼前少女温驯软和的态度,和那无礼的竖子相比,无疑是最能抚慰人心的。
但瞧见谢行止紧蹙的眉头,少女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俏脸顿红,一脸窘迫,“我……我并无他意。”
“果然还是太过唐突了。”穆笑笑咬咬下唇,黑眸润泽,脸上红霞深深,“因为师父师兄他们都这么称呼我……谢道友你与师兄交好,我一见谢道友,就……就像见到了大哥一样。”
谢行止不答话,穆笑笑眼圈见了点儿红。
眼见纤细温软的少女,眼角微红,谢行止不太自在,眉头皱得更深,但考虑到眼前少女的感受,又缓和了神色,硬邦邦地憋出了一句,“笑笑。”
少女顿时弯着眉眼笑了起来,有些雀跃的,糯糯地喊道,“谢大哥!”
“谢大哥不是要去灵焰塔吗?我这便带大哥过去。”
穆笑笑脸色有点儿病态,但精神却充沛,一路上都在说着自己身上那些琐事。
她嗓音清糯,像一条山涧淌过,“过两天,我就要去南霍洲啦。”
“到时候身上这寒热之毒解了,就能和其他师兄师姐一样,去准备这届同修大会了。”
穆笑笑好奇道,“不知谢大哥到时候会不会参加,谢大哥修为高深,若是参加,不知有多少昆山弟子能一饱眼福,从中获得不少启发。”
就这样一路来到了灵焰塔前。
穆笑笑停下了脚步,“自从晚儿师妹……之后,师兄就常常来灵焰塔里守着,谢大哥快些进去罢。”
自从乔晚没了之后,陆辟寒就经常到灵焰塔来看看。
塔里的灵焰是能掐灭的,但知道的昆山弟子少,乔晚之前帮马怀真打工的时候,曾经在灵焰塔里当值,知道这禁制怎么掐。
属于乔晚那朵昏黄的火焰已经灭了。
再有多少震痛,十多天下来,也该平静。
他死掉的亲人、朋友不计其数。
陆辟寒收回目光。
乔晚,只是其中之一。
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陆辟寒垂眸蹙眉,低咳了两三声。
她是他一手带大的,他不相信她这么简简单单就没了。
如果乔晚真没死,下山对她而言,或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往后的日子,他都会来灵焰塔等着,等着那朵昏黄的火焰再次亮起来的那天。
谢行止一来,陆辟寒就从灵焰塔回到了玉清峰,摆上了茶盏。
这几天里,周衍基本就没下过玉清峰。他平常就不怎么下山,现在更是关在洞府里修炼悟道。玉清峰上大事小事,也像之前一样,一律落在了陆辟寒头上。
隔着缭绕的雾气,陆辟寒目光淡淡,“令妹的消息,我已经拜托了其他弟子去查,不出两日,出生在东尚国永泽府的昆山弟子名册就会送过来。”
东尚国修真之风重,平民百姓也热衷于把自己家的孩子送去修仙,不说能不能修成,但就是做做杂役,镀层金,回去也能找一份好差事。
昆山派东尚国永泽府的弟子更是不知凡几。
知道其中的艰辛,谢行止沉默一瞬,诚恳地道了声谢:“多谢。”
来的路上他也听到了点儿乔晚的消息。
据说,陆辟寒有一个叫乔晚的师妹,从太虚峰上跳了下去,尸骨无存。
陆辟寒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分出时间和精力,这份恩情,他铭记于心。
谢行止没动桌上的茶,眉眼冷峻,“令师妹的事,节哀。”
可能是这些天里总想着乔晚的缘故,陆辟寒忽然发觉,面前的男人,竟然隐约和乔晚有点儿相像。
谢行止和乔晚的五官毫无相似之处,但给人的感觉却莫名有点儿眼熟。
陆辟寒枯瘦的五指摸上了茶杯,心里突然蹿出了个荒谬的念头。
他记得,乔晚也是东尚国永泽府人氏,家里有个自幼分别的兄长。
谢行止......会不会和乔晚有些关系?
但这念头刚冒出来,又被陆辟寒给压了下来。
那天梅康平的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乔晚她出生魔域。她身上那股魔气,不论如何,也不应该和谢行止有任何牵扯。
陆辟寒凝神细思的时候,谢行止却难得主动开了口,嗓音低沉冷清,“方才多谢你那位穆姓师妹为我带路。”
陆辟寒略感诧异:“你见到了笑笑?”
想到少女拖着病体,却不掩其娇俏的模样,谢行止顿了顿,说道,“你有一位好师妹。”
*
幽深的密林,树荫遮蔽天日。
忽然,一道粉色的身影从灌木从里蹿出,身后还跟着头气势汹汹的黑熊怪。
黑熊身躯高大,背上还修出了好几条藤蔓。
乔晚抱着盆蜂蜜,在这“树熊”攻击之下,左右横跳,泪流满面。
为了躲避萧家和对她爱的深沉的那些仇人的追杀,她这才走了妖族的地盘,没想到还是她小瞧了这些妖兽的实力。
乔晚在前面纵高跳低,蜜獾就坐在后面冷冷地看。
这是修炼路上必经的道路。
既然答应了要教这个人修,他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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