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替身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黍宁
作为一只蜜獾,伽婴信奉的准则十分简单粗暴。
那就是打。
他自己能有现在这个实力,就是在大大小小无数场战斗中,一点点死磕出来的。
乔晚不打,那他就按头打。
作为妖皇,蜜獾未假思索就把自己的子民果断当作了给人修刷怪用的工具。
已经习惯了打不过就跑,边跑边找机会的放风筝猥琐流打法,眼看着一时间拿不下来这头“树熊”,乔晚一把将铁锤从藤蔓包裹中扯出来,撒丫子狂奔。
结果还没奔出三里地就被拦住了。
拦住她的是只蜜獾。
蜜獾眼神幽冷,一脚又被乔晚给踹了回去。
她手上端着的蜂蜜也高高地飞上了半空,被蜜獾一个纵身稳稳地接住。
乔晚团成个虾子状,猛地撞上那高高举起的藤蔓,内心悲愤。
“啪!”
毕竟是越级跳上了炼骨阶段,皮肉都不算厚实,基础还没打扎牢,又被蜜獾抬爪这么一踹,乔晚来不及覆上一层骨甲,后背被这一藤条抽得皮开肉绽。
昆山那一头,少女笑靥如花,和和睦睦。
这一头,乔晚甩着血泪,硬着头皮抗怪输出。
端着蜂蜜,蜜獾稳稳地坐了下来。
教人这件事,坦白来说,对他而言,还是有些新奇。
若是放在以前,他绝不会和这练气期的散修们多说哪怕一句话。
可现在,杀伐果断的妖皇难得陷入了点儿困惑。
这些散修,并未像他想象中那般不堪。
作为修真界的顶尖战力,找不到对手已经是伽婴的常态,就算这样,他也从来没想过要给自己培养一名对手,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不过现在,伽婴却略有些动摇。
也就这么一瞬。
等乔晚终于提着锤鲜血淋漓地赶来的时候,蜜獾手里的蜂蜜刚喝了一半。
蜜獾抬起眼,矜傲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嘴巴毛上的蜂蜜都没擦!!
嘴巴毛上的蜂蜜都没擦!!!
这是妖干事儿吗?!
看见蜜獾嘴巴毛上的蜂蜜,乔晚顿时怒了,一把把盆抢了过来,端着盆吨吨吨一口气喝了下去,结果盆里的蜜还没见底,就被一只爪子又给抢了回去。
乔晚瞪眼,抢回来:吨吨吨!
蜜獾眼中杀气十足,抢回去:吨吨吨!
这么一盆蜜,就被一人一妖分食了个一干二净。
好齁。
喝完,乔晚捂着嗓子眼,蹲在地上默默怀疑人生。
齁。
太齁了。
这辈子她都不想再吃甜的了。
乔晚和伽婴,大部分时候都是白天休息,晚上赶路。
毕竟要体谅一只蜜獾的生活习性。
喝完蜂蜜,伽婴快准狠地给自己刨了个洞钻了进去,闭目入静养伤。
伽婴伤得比乔晚想象中更重,一连掉了几个小境界不说,胸口那伤,要换成其他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但他硬生生地扛着这一身伤,和她玩了场你追我跑的游戏,在失去兴致后,果断一掌拍碎了她全身骨骼,现在还要赶到南霍洲去杀人,这份实力和心性确实强的变.态。
伽婴疗伤的时候,乔晚也不打扰他,自己捡了个空地坐下,练习她新学的炼骨。
就这么走走停停,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南霍洲的栖泽府。
刚进栖泽府的地界,还想着要怎么接近岑家的乔晚,正好赶上了绝妙的好时机。
南霍洲栖泽府岑家,据说那个小少爷岑清猷是妙法尊者嫡传弟子的岑家,最近正在招收家仆。
穿成白月光替身后 62|第 62 章
南霍洲栖泽府仙凡杂居, 岑家作为栖泽府上的修仙大族,放出消息要选家仆, 整个栖泽府有不少人意动。
毕竟岑家有钱, 家主仁善,这次选家仆签的还只是活契。运气好说不定能攀上仙人, 得到仙人赏识, 学到点儿仙法, 就算运气不好, 那工钱也十分丰厚。
一进栖泽府地界, 乔晚就和伽婴分了手, 蜜獾眼一瞥, 二话没多说。
两人都不是啰嗦的人, 他追杀他的,她顺手掏出剩下的易颜丹,嗑了个易颜丹转道儿直接去了岑家。
乔晚想她好歹也是从昆山出来的, 总不至于竞争不过其他凡人。
但一到岑家大门前, 乔晚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朱漆的大门前,乌泱泱的, 挤着的全是人。男人, 基本上个个威武雄壮,而女人也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在场的,不止有凡人, 还有不少散修。
瞥见身边儿多出来个不长眼睛的姑娘,站在前面的女人眼一斜,嗓音凉凉的,“站后面去儿。”
乔晚默默地排后面去了。
萧家、岑家、陆家三大世家,栖泽府的岑家其实只是岑家的旁支,但就算是个旁支,在栖泽府也是家大势大,一放出消息,不少人削尖了脑袋也想往里面挤。
队伍移动得十分缓慢,等终于排到乔晚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
负责招人的管事,眼皮一抬,娴熟地在乔晚身上掠了一遍,运笔如飞。
“名字。”
“陆婉。”
“干什么来的?”
“来应征家仆。”
管事笔尖一顿,“我问你,想应征什么职位。”
乔晚想了想,“洒扫丫鬟。”
像这些大家族,身边儿丫鬟都是家生子。做不了贴身丫鬟,乔晚退而求其次,选了个竞争压力比较小的洒扫丫鬟。
洒扫丫鬟每天都要去各方各院里打扫,总有机会碰上岑夫人,至于后面的事儿,得等见过岑夫人之后再说。
管事没说行,也没马上说不行,“怎么想来岑家?”
乔晚略一思索,“岑家家大业大,谁不想来。我是个散修,资质摆在这儿,不管怎么努力也差不多就止步在这个境界了,不如趁早退下来,也好过打打杀杀的,整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去挣那虚无缥缈的神仙梦。”
像乔晚这样的散修不少,管事也没意外,又问了几个问题,检查了一番乔晚来路,就指了个方向,让乔晚去左手边儿上第三个屋子等着。
乔晚走进屋里的时候,屋里已经或坐或站挤满了不少姑娘。
本来以为洒扫丫鬟竞争比较小,没想到还是她低估了大家伙的决心。
乔晚拣了长凳一角闭目坐下来,安静等待管事那儿的消息。
到了傍晚时分,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嬷嬷,伸手点了乔晚和其他十多个姑娘,算是留了下来。
被点名的姑娘一脸惊喜,剩下没被选上的,大失所望,更有人捂着脸蹲在地上嘤嘤地哭了出来。
至于乔晚和那十多个被选上的,则被嬷嬷拎着,打包去了另一个小院。
负责接手她们的嬷嬷姓陈,乔晚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大概也是练气期的修为。
十多个少女排排站,温驯地垂下头,听着陈嬷嬷立规矩。
眼前的女人,看上去已经有些年纪了,眼下生着细纹,目光严厉。
练气期的修士寿数本来就不长,驻颜丹喂着也抵挡不了岁月的侵蚀。
“家主和夫人仁善,只要你们好好干,别动那些歪脑筋,在岑家做事,好处自然少不得你们的。”陈嬷嬷站在这一水儿的青葱小姑娘面前,嗓音淡淡的,“尤其是家中那两位少爷,谁要是敢把心思动到这两位少爷身上,到时候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仙人手段。”
众所周知,如今岑家家主岑向南和夫人姜柔,只育有两个儿子,大少爷岑清嘉,小少爷岑清猷。
两个儿子也都有出息,大的在帮着岑向南搭理家业,小的年纪轻轻就被传闻中的妙法尊者给收入了门下,两个人现在都在家里住着。
立完规矩,自有丫鬟领着这些新进门的去拿衣服分房。
乔晚和其他两个姑娘被分到了一间房,一个圆脸,一个长脸。
两个姑娘都好奇地偷瞟着自己的新室友。
最终,是圆脸的先开了口,“我姓周,叫周兰。”
长脸的姑娘笑了笑,“我叫江玉雯。”
乔晚言简意赅:“陆婉。”
这样,就算认识过了。
不过这名字也只有今天晚上用得上,第二天,岑家就给新招的这批家仆统统改了名。
周兰改了桂旗,江玉雯改了杜衡,乔晚改了辛夷。
前几天,大家都不太熟悉,相安无事。
到后面几天,桂旗和杜衡结了个伴儿,乔晚就被孤立了出来。
乔晚其实也早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她到岑家为的是找岑夫人修补筋脉,没真打算在岑家升职加薪,所以也没想过要处理和同事之间的关系。
不过,来到岑家快五六天了,她还是没见到岑夫人的身影,非但没见到岑夫人,也再没见到过伽婴。
乔晚估计,这个时候伽婴可能在忙着报仇,没空露面。
倒是中途见到了大少爷岑清嘉一面。
岑清嘉筑基后期的修为,突破金丹就在这段时间,他五官生得很周正,见到乔晚拿着扫帚扫得干净,还随口夸了一句。
这一夸,不知道被谁听见了,传到了桂旗的耳朵里,很快就闹出了事。
乔晚扫完地回去的时候,进门看见桂旗和杜衡一起坐在床前,小声说着些什么,一见乔晚入内,赶紧闭上了嘴,眼神闪烁,神情有些不自然。
其实在进门前,两人之间的抱怨声就已经全飘进了乔晚耳朵里。
“看她平常不怎么说话,没想到心眼这么多,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攀上了大少爷。”
“摆着这么一副死人脸也不知道给谁看。”
“还真以为攀上了大少爷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要让陈嬷嬷知道了,还不扒了她的皮。”
乔晚嘴角一抽,倒没觉得有多生气。
少女情怀总是诗,先前被陈嬷嬷敲打了一顿,没人敢对着岑家两位少爷冒出点什么歪心思。但日子一长,见两位小家主风姿俊秀,难免都会有点儿心动。
乔晚猜,桂旗好像是喜欢岑清嘉。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同一时间,修真界还在上演着血腥的杀人夺宝,但在栖泽府岑家,还有人在卯足了劲儿宅斗。
第二天上午,桂旗忽然急匆匆地跑进了屋,目光落在乔晚身上,一抿唇,低低地说了声,“辛夷,陈嬷嬷叫你呢。”
“叫我?”
乔晚有点儿惊讶。
桂旗避开了目光,眼神有点儿犹疑,“我看着陈嬷嬷脸色不太好,你小心点儿。”
乔晚理了理衣衫,跨进了陈嬷嬷住的屋。
女人端坐在位子上,脸色硬邦邦的。
“昨天南书房那边儿的回廊是你洒扫的?”
乔晚态度恭敬:“是出什么问题了?”
女人的没因为乔晚的恭敬而有所软化,伸着手往桌上一拍,冷喝道,“你怎么洒扫的?!这一大早,回廊里全都结了冰!要不是被人发现得早,这要是摔着了什么人,我看你到时候要如何收场!”
昨天南书房那边儿的回廊确实是她洒扫的。
听说岑夫人喜欢去那儿看书,乔晚就特地请了那边的活儿,结果没想到这十多天里,还是没看见岑夫人的身影。
但她记得昨天晚上她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回廊上的水也都用抹布一寸寸抹过了,不可能结冰。
“去,去回廊那边儿跪着去。”陈嬷嬷冷声,“不跪到晚上别起来。”
“还有。”
乔晚出门前,陈嬷嬷又叫住了她,目光慢慢地从乔晚脸上掠过。
“你那些心思都给我收一收。”
乔晚抬脚跨出了门,去回廊上跪着去了。
作为一个体修,跪一天算不上多大事儿,而且能在回廊上待一天,说不定能撞上岑夫人也未可知。
跪在廊下,乔晚偏头思忖。
就是桂旗那儿有点儿麻烦。
想到出门前桂旗闪烁的眼神。
乔晚抿紧了唇。
她没想过要宅斗,但她既然背地里给她使绊子,那今天她也不能白跪,回去肯定要和她摊牌。
早上的太阳,慢慢地升上了半空,明晃晃地照着。
乔晚跪在回廊前,看着廊下栽种的梅花,玉骨冰姿。
这一上午,有无数人来来回回地从她面前经过,偶尔停下来,站得远远的,小声议论。
话题都绕不开岑清嘉。
“听说是因为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大少爷这种人也是她能攀附得上的?”
乔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但就在这时候,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一空。
周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行礼声,嗓音里透着股显而易见的慌乱。
“二少爷。”
“见过二少爷。”
随之传来的,是一道如清朗温润的嗓音,“你们都站在这儿做什么呢?”
四周安安静静的,没一个人敢吭声。
来人目光一转,落在了廊下。
乔晚抬起眼。
正好隔着梅花,看见了个少年。
少年一身梅花白的衣裳,乌发拢在右肩,额头上挂着个菩提子的额饰,目若点漆,唇红齿白,细腻又温和,身旁还带了个年纪不大的小书童。
这就是岑家的二少爷,妙法尊者的嫡传弟子,岑清猷。
和他师父出了名的脾气暴不好惹不同,眼前的少年气度却十分温和。
乔晚多留意了一眼岑清猷,少年就踩着一双布履,走到乔晚面前。
“为何跪在此处?”
乔晚麻溜地爬起来行礼,“见过二少爷。”
“回二少爷的话,是因为昨天没洒扫干净,这才被罚跪在这儿。”
少年莞尔一笑,额间的菩提子倒映着温润的光芒,“起来说话。”
乔晚垂手站着。
少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跪多久了?”
乔晚:“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了。”
“回去罢。”
乔晚一愣。
想到岑夫人指不定会从这儿经过,有点儿依依不舍,“但陈嬷嬷让我跪到晚上。”
岑清猷摇了摇头,嗓音如春风般温和,“你回去同她说,是我让你起来的。”
“还有。”
少年从袖中突然摸出个手帕,“擦擦汗。”
岑清猷莞尔一笑,眼神柔软,指了指乔晚额头上的汗滴,“一个姑娘。”
“跪这么长时间足够了。”
乔晚又是一愣。
体修是身体比其他人强韧,但该流汗还是会流汗,该上厕所还是会上厕所。
少年目光温和平静,语气有礼得根本不像面对自家下人,目光在她脸上一瞥,又礼貌地垂下眼睫避开了,像是多看一眼都显得冒犯。
乔晚抿紧了唇,接过了手帕。
手上的帕子含着些淡淡的檀香,和空气中浮动着的梅香,隐隐约约交织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乔晚忽然觉得有点儿窘迫。
手里的帕子握也不是松开也不是,乔晚站在原地,脸被廊外的阳光晒得有点儿烫,浑身上下都毛了。
擦了把脸上的汗,乔晚抬脚离开了回廊,回屋找桂旗。
走过长廊拐角,岑清猷温和地问,“青崖道人那儿可有了消息?”
小书童眉眼乖巧,“听说过两天就到了,道人还带了昆山的几位贵客,似乎是找夫人有些事要商量。”
穿成白月光替身后 63|第 63 章
乔晚回到屋里的时候, 眼睛扫了一圈儿,桂旗和杜衡都不在。
兴许是摆了她一道儿这时候正心虚。
乔晚也不着急, 可能因为本来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里。
毕竟算算年纪, 她已经奔四了。
但她到岑家就是冲着岑夫人来的,桂旗和杜衡在后面弄的这些小动作, 万一哪天捅到了岑家家主面前就大发了。
乔晚不认为, 哪家父母会对想勾搭自己儿子的, 有什么好脸色。
现在桂旗是一口咬定了乔晚对岑清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毕竟, 这一大帮子洒扫丫鬟里面, 还没哪一个和主子们说过一句话, 而乔晚平常一张面瘫脸, 话不多, 不合群。
怎么偏偏就能岑清嘉多看了一眼?
这绝对是故意的!
怪不得当初主动求了南书房那边儿的活,肯定是早早打听到了大少爷会从那儿路过。
无意中成了“心机深沉”、“不安分”的代名词,乔晚有点儿惆怅。
坐在桌子前, 乔晚等了一会儿。
总算等到了桂旗和杜衡回来。
圆脸姑娘刚迈过门槛, 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前的乔晚,步子微不可察地一顿。
“辛夷你回来了?”
桂旗小心翼翼地留意着乔晚的神色,神情不太自然, “陈嬷嬷没为难你吧?”
乔晚摇摇头, 不打算和面前的姑娘虚与委蛇。
“昨天晚上是你泼的水?”
乔晚抬起眼,不闪不避,直直地盯着她看,“还有大少爷的事, 也是你告诉陈嬷嬷的对吗?”
桂旗的脸顿时僵硬了。
或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姑娘嗓音里含了抹慌乱,硬是挤出了个勉强的微笑,“辛夷你在说什么呢?”
乔晚重复:“是不是你做的?”
桂旗脸上的笑容再度僵了:“辛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干的?是我把这事儿跟陈嬷嬷说的?”
乔晚再重复:“是不是?”
桂旗脸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衡看着对峙着的两人,上前一步,面色凝重,皱着眉,“辛夷你在胡说什么?桂旗刚刚还在担心你,你就这么误会她?!”
乔晚目光从两人面前掠过,眼神黝黑沉静。
本来还扮着理中客的杜衡,突然喉口一涩,看着面前的少女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面前少女,眼神平静得简直就像个旁观者,但目光冷厉。
被这目光一扫,她刚酝酿出来的话,突然忘了个一干二净,打心底涌现出一股畏惧之心。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眼神。
这……这种眼神,她只在岑家护院身上看到过。
但那都是修士啊,都是那从血色厮杀里闯出来的修士啊。
辛夷她样貌平平,也没什么出奇之处,怎么可能和那些修士扯上关系?
乔晚:“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做,但我和大少爷没关系。”
说着,乔晚抄起了地上的椅子。
在杜衡惊恐的目光下,面无表情地一寸寸掰断了。
不仅掰断了,还攥在掌心,一点点地捏成了木屑。
“或许有人这么想过,但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攀上大少爷,做他身边人。”
把手里的木屑随手往地上一丢,拍拍手,乔晚的目光落在了桂旗身上。
圆脸姑娘畏惧地往后退了一步,被乔晚目光这么一扫,心跳忽然像是漏了一拍,脸上火辣辣的,泪水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你就算想对付敌人,也不该对付到我头上来。”
抛下这么一句,乔晚沉默地往外走,把屋里两个人统统都抛在了身后。
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了屋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等乔晚晚上再回到屋里的时候,屋里气氛十分尴尬沉默。
桂旗眼眶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杜衡和她同仇敌忾,一边安慰桂旗,一边看着乔晚直皱眉。
小姑娘间的拉帮结派,有时候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等到第二天,乔晚就能感觉出来,周围其他洒扫丫鬟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她刚走到院子里,本来还聚在院子里说话的丫鬟们马上拉着桂旗的手,散了个一干二净。
一边和桂旗说着些什么,一边转头看着乔晚,眼神里,含着几分敌意几分探究,还有几个故意大着声喊,“有些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一门心思就想着那些事儿了。”
“就算真的攀上了大少爷又能怎么样,难道还真能成仙了?”
“不就是力气大了点儿吗?嗤,蛮牛一个。”
“蛮牛”乔晚默默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走到水井边儿,抬手打满了一桶水,毫不客气地丢了出去。
砰!
面前几个小丫鬟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
目光又落在乔晚胳膊上,全都没了声。
就在这个时候,打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冷厉的女声。
“都聚在这儿做什么呢?!”
几个小丫鬟忙回过头,一见来人,跟猫见了耗子一样,纷纷哑了火。
“陈……陈嬷嬷……”
女人眼一扫,看了眼乔晚。
丫鬟群中,有人不甘心地上前了一步,“陈嬷嬷……辛夷她……”
话还没说完,被人一拽,又拽了回去。
桂旗红着眼,摇摇头,“算了……”
陈嬷嬷这才把目光从乔晚身上移了回来,转过身,冷着脸道,“全都进屋,我有事要交代。”
众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屋,临走前,还没忘瞪了乔晚一眼。
等丫鬟们排排站,站好了,陈嬷嬷这才开了口,带来了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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