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的诱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断欲
窜上公路,几个人才吁口气,张进宝擦擦汗说:“好险,好险!”
巧燕说:“还好有天翼在,不然咱俩早完了,天翼,你没事吧?肩膀在流血啊。”
天翼的肩膀真的在流血,刚才被刀子划一下,拉出一条口子。
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在y市的时候就被撕裂了,外面罩一件棉袄,是牧民送给他的。
目前新伤加上老伤,让他疼痛不堪。
天翼却摇摇头说:“没事儿,我坚持得住,没有伤到骨头。”
樱子赶紧靠过来,撕裂自己的衣服,为天翼包扎伤口。
巧燕问:“天翼……你会……开车?”
天翼点点头说:“会一点。”
她跟张进宝很奇怪,觉得天翼才14岁,是不会开车的,想不到技术还不错。
后来一想明白了,杨初九的儿子,咋能不会开车?
家里好几辆车,公司的汽车也多如牛毛,没开过,见得也多了。
他就是没到考驾照的年龄,上车的次数,一点也不次于老司机。
巧燕担心天翼开不好,汽车冲出去二十多公里,才换过来有她驾驶。
后面的孙大志跟张进广依然穷追不舍,顺着公路死咬不放。
茫茫的草原不知道啥时候冲出去的,冲出草原,远远地,他们瞅到了巍峨高挺的大雪山。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大西北的雪山境内。
前面的路虽然还是公路,却是一路斜坡的盘山道。
到这儿为止,就更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一侧是万丈高的悬崖,另一侧是笔直陡峭的山壁。
透过车窗,几个人瞅到了大西北的壮观美景,天分外的湛蓝,那是一片从没有被污染过的天空,水洗过一样,几多乳白色的云朵飘在上面。
山峰上跟山峰下简直是两个世界,山脚下是绿草茵茵,绵羊成群,小河潺潺。可山峰上依然是白雪皑皑,大雪终年不化。
张进宝苦笑一声:“奶奶个孙,咱们被他们赶到天边来了。”
这儿还真是天边,一个他们从没有来过的世界。
海拔越来越高,气候越来越冷。渐渐地,赶到呼吸都困难。
大路依然在延伸,后面的汽车依然在追赶,只能顺着大路冲啊冲。
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起初,前面的路还可以走,再后来哪儿都是积雪,而且大雪越来越厚。
渐渐地,前面没路了,汽车不能走了,终于开始抛锚。
巧燕打几下钥匙,汽车只哼哼,根本无法启动,前面的机舱盖冒出一股子黑烟,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巧燕问:“咋办?”
张进宝瞅瞅天翼,也问:“咋办?”
天翼说:“咱们带上行李,上雪山。”
“你说啥?上雪山?”
“是,这时候仙台山已经进去了夏天,在夏季能到雪山上玩玩,多好啊。”
张进宝说:“恁娘隔壁嘞,就知道玩!”
不下车不行了,几个人都瞅到孙大志的车队已经从盘山道上追赶过来。
追上就是新一轮的拼杀,血溅当场。
张进宝没办法,只好说:“听天翼的了,上山跟他们躲猫猫。”
小山村的诱惑 第665章 人间蒸发
四个人被追上大雪山是毫无准备的,也是措手不及的。
他们不想跟张进广和孙大志正面交锋,唯一的念头,就是甩开他们,尽快返回仙台山。
可仙台山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七八辆车在后面紧紧跟随,车里至少有三十多个人。
这些人都有武器,有匕首甚至枪支,硬碰硬的结果就是死亡。
所以说,天翼他们是被逼进雪山的。
而且没有任何装备,首先是身上的衣服很单薄,在草原上的时候,牧民给了他们每人一件长袍。
这种维族的长袍为的是抵挡半夜的冷风,热了可以铺,冷了可以盖,因为逃出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换掉。
这就帮了他们的大忙,至少现在雪山的气候不算冷,完全能够抵挡一阵。
再一个是食物问题,丰田吉普在草原上,等于跟速腾车换了。
速腾车上有食物,路过沙漠服务区时,储备了不少的干粮跟水,而这辆吉普上却啥也没有。
第三个,就是武器问题,目前,樱子后背的包包里,只有一把匕首,一把弹弓,五十颗钢珠,一把弓弩,五十根利箭。
但是这对天翼来说足够了,完全可以跟他们周旋。
就这样,四个人丢下汽车,整装待发,一步步上去了大雪山。
靠近山谷谷口时,张进宝向后瞅了瞅,孙大志跟张进广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五公里了。
所以不敢停留,一口气冲到了谷口。
张进宝的第二个电话,就是在这儿打出去的。
也就是在这儿,他们遇到了一个登山爱好者,刚好爬山完毕回家。
张进宝就借了那人的手机,拨通了我仙台山办公室的电话。
他说:“初九哥,我们被赶上了西北的大雪山,已经无路可逃了,快来救我们!”
因为信号差,他的话含糊不清,还没听明白,那头就变成了盲音。
登山爱好者告诉他们,千万不要上雪山,特别危险。
巧燕问:“为啥?”
那人说,这儿的山被当地人称作是神山,一年四季冰雪不化,进山就是触怒山神,山神会把人扣在大山上。
自古以来,走进这座山的人有千千万,但可以全身而退回来的却没几个。
这次登山运动,他们一共来了八个人,其中七个失踪了,只回来他一个。
他是回家寻求帮助的,所以劝张进宝他们千万别进去。
一番话将张进宝跟巧燕吓蒙了,两个人相互瞅瞅,全都感到了恐惧。
犹豫不到五分钟,他们就不得不冲进山口,直奔大山深处。
因为孙大志跟张进广已经带人追了过来,几十个人抡着砍刀呐喊:“杀死张进宝!杀死杨天翼!男的杀,女的奸!冲啊!!”
巧燕嗷地叫唤一嗓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天翼跟樱子就跑。
张进宝没办法,只好跟在后头,四个人一起冲进了雪山的深处。
孙大志跟张进广来到谷口,带着所有人毫不犹豫追了上去。
就这样,两伙人全部深陷在雪山上,半年多没有消息,人间蒸发了。
孙大志跟张进广不见了踪影,巧燕跟张进宝也消失无踪。
还有天翼跟樱子,这一走同样杳无音讯。
我的儿子消失了,张德胜的儿子跟江老婆儿的闺女不见了,这件事在仙台山引起了轩然大浪。
其实在张进宝第二次打电话回来那天,我就预感到不妙。
脑海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张德胜不是人,打算杀掉亲生儿子。
上次那个父子关系断决书,彻底惹火了他,老家伙六亲不认了。
要不然也不会派小舅子跟二小子去杀大儿子,还捎带上了我儿子。
老子他妈气坏了,一巴掌下去,茶几被拍碎,然后飞身上车,直奔仙台县城。
来到张德胜跟江老婆儿的办公总部,我义愤填膺,抬腿一脚,咣当!就把他们办公室的门给踹飞了。
还不错,都在,张德胜,江伯母,大金牙跟二毛四个人在一块开会。
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就是如何对付本少爷,将我的工程搞垮。
我面红耳赤冲进去,瞬间揪了张德胜的脖领子,眼睛瞪得跟牛蛋差不多,恨不得将老家伙一口吞下。
“张德胜!你干的好事儿!我他妈宰了你!老王八蛋,你还是不是人?”
张德胜以为两家争斗杀红了眼,我要跟他拼命,吓得浑身哆嗦。
“杨初九,你干啥?君子动口不动手!请注意你的素质跟修养。”
我说:“修养恁娘个西皮!跟我谈修养,你也配?说!为啥安排人杀进宝?为啥要杀我儿子跟巧燕?进宝可是你亲生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狗曰的秦兽不如!”
张德胜一下子懵逼了,问:“杨初九你说啥?谁杀我儿子?谁要杀你儿子?巧燕又咋了?我不知道啊。”
“你还给我装糊涂?你家的二杂种,就是那个小阿飞张进广,还有你的小舅子孙大志,从y市车站开始,就对进宝跟天翼一路追杀,将他们追到了大西北。这时候已经穿过沙漠无人区,窜过草原,杀进了大雪山,你竟然说不知道?”
张德胜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浑身好像散了架。
“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啥时候听到的信儿?”
“进宝已经跟我打过两次电话了,第一个电话在两天前,第二个电话是今天早上,是你!就是你要杀天翼!还我儿子命来,老子跟你拼了!”
我是真急红了眼,天翼可是我家唯一的根苗,我爹跟我娘的命,红霞的心尖尖,香菱的糖蛋蛋。
没了天翼,这个家就天塌地陷了,老子也断根了,杨家也没有香火了。
这是让我断子绝孙的节奏!打不死你,我杨初九誓不为人!
于是,我手起巴掌落,啪!啪!啪!接连抽了他四五个耳光子。
张德胜挨过很多次打,俩儿子打过他,小顺子打过他,可我却没有真正打过他。
身份不允许,我俩都是董事长,手下全都有一大帮员工,位置在那儿摆着呢。
生意场上明争暗斗,可以面和心不和,可俩董事长当街殴斗,会让人笑话。
爱子心切,今天也顾不得身份了,抽死他再说!
张德胜的老脑袋差点被我打成茄子,青一阵红一阵。
二毛发现不妙,赶紧过来阻拦,抱了我的腰,喝叫道:“杨初九你干啥?别鲁莽!!怎么能动手呢?”
我眼睛一瞪:“你给我滚开!不管你的事儿!”
想将二毛甩开,可二毛抱着我的腰,就是不撒手。
“初九,你听我解释,别冲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就发飙,真的很鲁莽,你狗曰的是董事长啊?冲动个毛!”
张德胜坐在椅子上傻了,眼睛红红的。
江老婆儿在旁边嘴巴一咧哭开了:“俺的……闺女啊……燕子啊……你咋恁命苦!到底得罪了谁?张德胜,你个老东西!为啥要杀俺闺女,杀俺的门婿,赔俺闺女,赔俺闺女啊!!”
江老婆儿悲愤交加,抓着张德胜的脖子只晃荡,恨不得将他掐死。
她也觉得是张德胜安排人杀进宝的,杀死进宝,巧燕就守寡了。
虽说哪一纸文书断掉了母女关系,可那是假的,真的是假的。
母女亲情,怎么会因为一张文书断绝?还不是在斗气?
火气一消,娘还是娘,闺女还是闺女,巧燕依然是她的小棉袄。
现在好,小棉袄没有了,被人丢大雪山上去了。
巧燕饿死咋办?冻死咋办,大西北可有雪狼,被狼叼走咋办?
想想闺女的悲惨样子,老太太就心疼地不行,撕心裂肺。
所以,她也跟张德胜拼了。
张德胜呆若木鸡,老半天才苦苦笑了,说:“别管你们信不信,反正这件事不是我搞的。
进宝可是我亲生的啊,我怎么会害他?天下有不孝的儿女,却很难找到狠心的爹娘,宁可我的命不要,也不想自己儿子身陷绝境。
是孙大志,他背叛了我,要夺我的家产,所以才蛊惑进广去杀进宝的。这是家庭的内斗,财产的纷争!手足相残的命运,终于发生了……。”
我眼睛一瞪:“你……真的不知道?”
老张说:“初九,我可以对天发誓!听到这个消息我比你更心痛,更震惊!无论是进广还是进宝,伤到谁对我来说都是要命的打击,最可怕的是,俩儿子都没有了,咋办,咋办啊?”
张德胜的手在颤抖,嘴唇在哆嗦,脑袋上冷汗如注,他根本无法承受这个打击。
看来真的不知道,孙大志跟张进广一起隐瞒了他。
我说:“还能咋办?找!派人去,调动陆海空三军,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几个孽种给找回来……愣着干啥?报警!!聘用最好的探险团队,找啊!!”
“喔喔……”张德胜跟江老婆儿一起如梦方醒,赶紧拿起手机,报警的报警,找人的找人。
我也抓起电话,通知了公司的所有人,安排孟哥跟江百岸,还有大东二东他们寻找。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三家人孩子的失踪,又把我们紧紧连在一起,暂时抛弃了仇恨和不满,不得不再次强强联手了。
这一次,是三家共同出资,组建了三个团队。
第一个团队,就是公家那边,安排大西北的警方,进去雪山搜索。
第二个团队,我们聘请了国际上最好的探险专家,登山运动员,一共三十多个人,带上所有装备进山。
第三个团队,是国际上最有经验的地理专家,还有盗墓团伙,也有二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开进大山。
本来我想雇佣胡八一跟吴邪的,听说这俩小子盗墓很有一套,进过沙漠,登过雪山,下过海底。
他们还出过书,叫《鬼吹灯》跟《盗墓笔记》,进雪山找个人还不小菜一碟?
可后来一打听,俩小子根本不存在,都他娘小说里瞎扯的,于是只好作罢。
一个月的时间,三个团队分批浩浩荡荡开进了大西北的雪山,为我和张德胜找儿子,也为江老婆找闺女。
所有团队的资金有我们三家合出。这次的悬赏下了重注,谁救回来一个人,我们就给他三千万。
那个团队全部把人救出来,我们三家就会答应他三个愿望。
只要是用钱可以摆平的事儿,我们会毫不吝啬。
小山村的诱惑 第666章 望眼欲穿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三支队伍屁颠颠进去了大山。
哪知道,他们整整在雪山上寻找了三个月,从夏季六月,一直找到九月重阳,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天翼跟樱子没有找到,张进宝跟巧燕也消失无踪。三队人马这头搜索到那头,就是孙大志跟张进广的影子也没发现。
最后一队人马回到仙台山的时候,天气已经进去初冬,仙台山上的树叶都要落光了。
二东疲惫不堪,说:“哥,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我说:“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们找到七具尸体,那七具尸体全都冻硬了。”
我眉头一皱:“这算啥好消息?”
二东说:“因为没有一具尸体是天翼的,也没有一具是巧燕或者张进宝的,这七具尸体应该是一伙登山运动员,在雪山上遭难了。可能是遭遇了大雪崩,被活埋了。”
“那坏消息嘞?”
“坏消息是,仍旧没有发现天翼他们的行踪,俩孩子跟巧燕他们可能……难以活命。”
“那你们都发现了啥?”
“啥也没有发现,哪儿的雪山一座连着一座,终年积雪不化,茫茫的雪原几千里,找个人比登天还难。
另外,因为雪崩频发,地理面貌也是一天一个样,很多山沟都被大雪崩堵塞了。我想天翼跟进宝他们恐怕……凶多吉少。”
二东的话让我沉痛不已,难道天翼真被大雪埋了?两个孩子跟两个大人就那么长埋在了他乡?
想着天翼天真的笑脸,樱子可爱的模样,想着巧燕俊美的脸庞,进宝喊我初九哥的亲热声音,眼泪不知不觉就流淌下来。
我说:“二东,你回吧,好好休息一下,三个月以来,辛苦你了。”
二东说:“没事,初九哥,你一定要化悲痛为力量,不就一个儿子嘛,实在不行,跟嫂子再生几个吧,反正你还年轻,有仨老婆。”
我眼睛一瞪,骂道:“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二东吓得脖子一缩,兹溜!窜出门跑了。
王八蛋!到底有没有尽力帮我找?是不是拿着老子的钱,当旅游了?生儿子没鸡的,感情天翼不是你儿子?
不是跑的快,我就一巴掌糊他脸上了。
心情非常沉重,根本没有心思工作,路谁爱修谁修吧?
不修也不管我的事儿,儿子没了,就是天塌地陷,修个毛线啊?
这三个月,我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天天提心吊胆,白天没精神,晚上睡不着,半夜做梦,有时候都会惊醒。
闭上眼就看到天翼被人打得血肉模糊,还梦到巧燕被人欺负,张进宝被人杀害。
甚至瞅到樱子可怜巴巴,一个人在雪山上无人怜悯,忍饥挨饿的样子。
爹跟娘整整哭了三个月,娘的眼泪都哭干了,我爹也不吃不喝,食不甘味,俩老人的眼睛都要哭瞎了。
红霞天天以泪洗面,寻死觅活跟我闹,为她扎针她不扎,按摩也不让。
她说:“儿子没了,俺也死了算了,娘儿俩好到阴曹地府做个伴。”
翠花从z市打来电话,一天询问好几次,天天挂记着天翼的安慰。
最糟糕的是,樱子的爹娘听到闺女失踪的消息,也从猫儿山跑仙台山跟我闹。
樱子的娘元芳进门就哭,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杨初九,俺把闺女交给你,你咋照顾的?把俺闺女弄没了,你赔,你赔!”
我上那儿给她弄个闺女去?
于是,元芳两口子又住俺家不走了,吃我的,喝我的,晚上还想钻我的被窝。
元芳说:“初九,俺闺女没了,咱俩一起生一个,就算你包赔了,来吧,赶紧地……。”女人一边说,一边扯我的衣服,顺便把自己也扯光了。
我吓得赶紧躲闪,说:“亲家母你轻点,我的衣服好贵的。”
整个家乱成一锅粥,我的生活也被搞得一团糟,工程的事儿早就抛掷到脑后,不闻不问了。
谁输谁赢已经无关紧要,钱算王八蛋?儿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张德胜也不比我好多少,最糟心的是他,最难受的也是他。
老家伙一下子衰老了很多,满脑袋斑驳的头发一晚的时间变成全白。
他同样不再关心卧虎岭的工程,变得懒散了。
老头子差点没气疯,时哭时笑,有时候自言自语,有时候坐那儿半天不动。
他头不梳,脸不洗,牙不刷,衣服也不换,满脸污垢,哪儿都脏兮兮的。
俩儿子自相残杀,两败俱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彻底击垮了他的意志。
这时候,两家的工程虽然都没有停止,可矛盾却缓和了很多,大悲痛把两家人的心也紧紧栓在了一起。
那天,我去看他,张德胜拉着我的手说:“初九,我后悔啊,后悔不该跟你斗,后悔不该欺负陶花,也后悔不该跟你赌家产。后继无人,老来丧子,白头人送黑头人,还争啥啊争?”
我的心里不好受,觉得他很可怜,只好安慰他:“放心,进宝吉人天相,巧燕跟天翼也是吉人天相。有天翼在,他们都不会有事儿。
别忘了,天翼从小在狼窝里长大,也是在仙台山上长大,他的野外生存能力,我都赶不上。”
张德胜一听,立刻充满了希望,说:“初九,我出钱,资助你,把进宝跟进广找回来吧,求你了,你亲自去一趟大雪山,我这辈子忘不掉你的恩情。”
我了解张德胜,他是真心的。
这叫此一时彼一时,能伸能缩大丈夫。
就算我把他俩儿子找回来,以后他还会翻脸。
翻脸不认人,是他的一贯作风。风波平息,他仍旧会跟我拼个你死我活。
但至少目前两家人必须要联手,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
我说:“我再想想,是亲自去,还是聘用别人去,因为我是路痴,去哪儿也没啥作用。”
张德胜说:“失踪的不单单是我儿子,还有你儿子。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求你了。”
离开张德胜的家,我的心情依然无法平静,抓心挠肺地疼。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哪儿的雪山上,把天翼跟进宝拖回来。
回到家,走进门,天色已经晚了,解衣服上炕,出溜进了被窝。
香菱嚎哭一声扑过来,抱了我的腰,说:“初九,救救天翼,救救咱儿子啊。天翼没了,俺也不活了,呜呜呜……。”
媳妇一边哭,身体一边在颤抖。
天底下,最心疼天翼的,除了我爹娘跟红霞,就是香菱了。
两岁那年,香菱从茂源叔哪儿将天翼抱回家,第一天就当做了亲生的。
是她一点点把儿子喂大,是她一步步搀扶他走路,也是她教会孩子牙牙学语。
孩子当初喊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娘……。”
第二个名字是:“爹……。”
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去尼玛的……。”
天翼吃的第一口饭,是她喂的,穿的第一件衣服是她一针一线缝的,上学认识的第一个字,也是她教的。
她不单单是儿子的养母,更是老师跟人生的榜样。
我这个爹跟她比起来,反而显得微不足道。
儿子失踪的几个月,彻底打乱了香菱的生活,媳妇整天以泪洗面,月事儿紊乱了,夜里失眠了,不三不四的不雅事儿,也懒得跟男人鼓捣了。
其实我也没兴趣,两口子晚上抱一块,除了叹气就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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