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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高月
郭宋在处置了朱泚遗臣后,随即又颁布的大赦令,目前尚未被治罪的大臣、将士、谋士、地方官吏皆一概赦免,不再追究其罪,并要求尽快各自返乡。
虽然不追究其罪,但他们非法获得的官宅、庄园、店铺一律没收,简而言之,一切又都回到了朱泚占领洛阳之前。
郭宋随即又颁布了免税令,河南府各地一律免税五年,取消朱泚制定的一切苛捐杂税。
但最深得人心的是,郭宋在洛阳以及河南府各县建立了数十家三粗店,并以一比二的价格用老钱兑换新钱,每户限兑换十贯,并募集十余万百姓在洛阳城外兴修水利,疏浚河道,修葺城池,用以工代赈的方式给他们挣钱机会。
同时又从河北运来大量的细麻,分配给城内的妇女们,让她们纺线织布,让她们缝制衣服鞋袜,官府一并收购,这样一来,就算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也能做些鞋袜,挣一点钱在三粗店买粮买盐,补贴家用。
郭宋考虑朱泚连年发动战争,阵亡的青壮男子太多,他又命令洛阳和河南府各县执行长安的济慈措施,给孤寡老人和孤儿每月三张三粗劵,虽然是粗茶淡饭,粗衣布鞋,但至少也能维持他们基本生存需要。
郭宋在短短数日内颁布了二十几多条晋王令,满城沸腾,数万名在潼关准备转道去长安的洛阳百姓得到消息后,都不再前往长安,纷纷折道转回洛阳,如果家里安宁,谁又愿意背井离乡。
清晨,郭宋像往常一样醒来,睡在他怀里的应采和也醒了,应采和是两天前赶来,薛涛默许了她的存在,甚至同意她搬进晋王宫,但应采和自己却不愿意,她是玉真宫之主,自由自在,她才不愿意去皇宫里被种种规矩约束,她宁可做郭宋的外室。
当然,这还和她练的剑器内功有关,剑器内功最大的好处就是有驻颜奇效,就像公孙大娘当年八十余岁了,依然轻功卓绝,除了满头银发外,她肌肤看起来就像四十余岁的妇人,没有一丝皱纹。
应采和也是一样,她已经三十余岁,但各方面都依旧如二十五六岁的少妇,甚至比薛涛还显得年轻,身体没有一丝赘肉。
不过她们的剑器内功必须终身修炼,一旦停下来,身体就会迅速衰老,公孙大娘只停止修炼一个月便去世了。
郭宋抚摸着应采和的后背,感受她肌肤的惊人弹性,他微微笑道:“我下一次可能要去辽东,你跟我一起去吧!”
应采和柔顺地点点头,她又问道:“主人很快就要登基么?”
“可能会在辽东事情结束后吧!怎么,你关心那个小皇帝?”
应采和顿时有点担心起来,“我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他也把我当做母亲,主人可是答应我不杀他的。”
“他既然是那样的孩童,我杀他有什么意义?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不会变掛!”
停一下,郭宋又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他快七岁了吧!他好点了吗?”
应采和苦笑一声,“主人知道的,他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和当年没有什么区别?”
“然后呢?还在玩木头?”
应采和摇了摇头,“他已经不玩木头,他喜欢绘画,每天画得如醉如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在画什么,好像是日月星辰之类,他唯一画的一张人像,就是我,王皇后一直耿耿于怀,其实她基本上不管孩子了,每天诵经,从早到晚上,比我还虔诚,至少我还能躺在主人怀中,享受鱼水之欢。”
说到鱼水之欢,她如雪藕般的双臂搂住郭宋的脖子,媚眼如丝,轻轻扭动身子,充满了暗示。
“你还真是善解我意......”
郭宋又笑着翻身将她压倒。
三天后,郭宋视察了河南府各县,他任命李冰的部将虎贲郎将曹诗为洛阳镇将,率军一万驻扎洛阳,又下令将洛阳皇宫改名为东都宫,关闭宫门。
洛阳步入正轨,开始一点点恢复,姚锦大军返回幽州,李冰大军也返回江淮和中原,张云军队派去了登州,只有裴信的大军跟随郭宋班师回朝。
数千名纤夫拉拽着纤绳,洛水上的数百艘大船开始缓缓启动,它们满载着内库财富和查抄的财富一并返回长安,
郭宋站在五千石的大船上,向两岸数十万送行的百姓挥手告别,洛阳满城空巷,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出来送别晋王回京。
这时,郭宋的大船启动,数十万百姓跪下,放声大哭,不知是谁先带头,高声大喊:“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岁!”
渐渐的,呼喊声连成了一片,“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岁!”
一声声呐喊如惊雷滚动,响彻了云霄,这是数十万百姓乃至天下百姓发自内心的呼喊,他们渴盼晋王早日登基,真正成为泽被天下苍生的皇帝陛下。
郭宋的眼角也湿润了,他不断地挥手,告别这些质朴的百姓,他原本可以早一点收复洛阳,让这些百姓少受朱泚的荼毒,这一刻,郭宋心中也充满了歉疚。
.........
一转眼,八月悄然而过,秋日来临,辽东的九月已经有了几分凉意。
营州是朝廷在辽东唯一设立的直属州,在营州西面是奚人的饶乐都督府,北面是契丹人的松漠都督府,而东面则是朝廷的安东都护府,再北面是靺鞨人的粟末部、黑水部以及室韦人的部落以及渤海国,而东南方向则是新罗国。
这里是东胡人的天下,各种势力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而汉人的根基就是营州,在这片不大的土地上生活着十几万汉人百姓,基本上以农耕为主。
但自从数年前朱滔的势力败退辽东后,这一切都变了样,营州实行战时军管,男子都被征兵,妇人和老人负责耕种,朱滔大军在契丹人的支持下,连年发动对新罗的战争,短短两年时间内,朱滔军队便占领了安东都护府全境,新罗势力被迫收缩到大同江以南,大量新罗百姓沦为奴隶,为朱滔的军队种植粮食。
从今年夏天开始,朱滔大军再度大举进攻新罗,一连攻下数十座城池,新罗军队节节败退,新罗王朝陷入最危险的境地,而大唐的援助却迟迟未到。
柳城县是营州州治所在地,是一座大县,城内生活着数万百姓,商业比较发达,大量东胡商人带着各种特产来柳城交易。
柳城的商人中,最多是药商,人参、鹿茸、麝香、虎骨、熊胆,各种名贵的药材都在这里交易,药商们把药材运到幽州,继而发往长安。
在柳城靠近北城门附近,有一家不大不小的药铺,叫做神农本草堂,开了很多年,不过最近两年换了东主。
事实上,这家神农本草堂正是晋军内卫设立在辽东的情报点,收集辽东各种情报,他们是坐地药商,专门收购各族药商送来的药材,然后从他们口中了解到辽东各部族的情况。
另外,神农本草堂还有三名坐堂医师,每天拎着药箱给各家看病,病人几乎都是军属,从他们口中了解到朱滔士兵的动向,从而判断出新罗的局势变化。
东主叫做王积善,四十余岁,长得矮矮胖胖,一团和气,他原本是幽州情报站的头目,前年带着八名手下来到营州创建了这座情报站。
经过近三年的努力,情报站已进入了正轨,可以和幽州之间进行信鹰往来。





猛卒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营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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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积善正坐在房中写一份情报,三天前渤海国军队和契丹军队在营州北部发生了一次小规模接触战,王积善推断是新罗承受不住朱滔军队的压力,希望渤海国能围魏救赵,进攻营州,逼迫朱滔撤军。
但契丹在后面支持朱滔,所以渤海国的小规模出兵试探,便遭到了契丹骑兵的拦截。
但这两天,柳城内也不安静,有好多传闻流出,有传闻说,朱滔的次子朱遂从中原逃回来了,还有传闻说,朱滔决定废除长子朱灵,改立次子朱遂为嗣,但这些毕竟都是传闻,不过短时间内忽然出现这么多流言,王积善就怀疑是新罗人在散布,目的是让攻打新罗的朱邺撤军。
朱滔有三个儿子,长子朱灵原本坐镇幽州,幽州被攻占后,他跟随父亲退到营州。
次子朱遂过继给大哥朱泚,被仇敬忠挟持去了宋州,仇敬忠军队已被晋军歼灭,但朱遂却下落不明。
三子朱邺,原本叫朱范,但朱邺嫌这个名字不够霸气,便自作主张改名为朱邺,朱滔拿他没办法,也只得由他。
朱邺一直长驻辽东,和契丹人关系极深,他娶了契丹迭剌部领袖耶律匀德实的女儿为妻,契丹人极力支持朱邺。
朱邺武艺高强,心狠手辣,他打仗很厉害,统率十万大军将新罗军队打屁滚尿流,而且他十分残暴,从不留降卒,每次作战,被俘虏的新罗士兵都全部处死,每过一地即屠城抢掠,以此鼓舞士气,新罗人将他恨之入骨,但同时也畏他如虎。
王积善正在写信,这时,外面有人高声问道:“店里有没有人?”
店铺伙计都被王积善派出去打听消息了,店铺内只有王积善一人,另外隔壁医馆有个坐堂医师也是他的人。
“这就来了!”
王积善答应一声,连忙把写到一半的鹰信收起来,快步走了出来。
外面站着一个汉人药商,牵着几匹健骡,骡背上驮着各种药材和其他皮货。
王积善认识,是药商吴薄,他们这种药商其实是行商,深入各个部落收购药材皮货,同时出售各种日常用品,最受各部落欢迎的便是盐糖茶和布匹,虽然他们卖的都是粗货,但对各个部落却是珍品。
而王积善是坐商,负责收购行商的货物,然后送到幽州商行,再由幽州商行转卖到长安、洛阳、太原等大城。
“老吴这么早就回来,我还以为你要入冬后才回来呢!”
“今年有点不太平,赶紧回来,先帮忙卸货,咦!你的伙计呢?”
“伙计都出去了,我去找两个人。”
王积善从隔壁医馆找来两名医师,一起帮忙卸货,这时两名伙计正好也从外面回来,众人一起动手,将十几头骡子上的货物卸下。
“老吴,这是什么东西?”王积善指着一个捆扎得十分结实的大包裹问道。
吴薄呵呵一笑,“这可是好东西,价格不到的话,我不会卖的。”
王积善从包裹缝隙里伸手进去捻了一把,顿时惊呼道:“熊皮!”
吴薄得意道:“是一头老熊皮,在室韦一个偏远部落用十斤茶饼换来的,五十年前的老货,这玩意拿到长安能卖大价钱。”
王积善想起了统领叮嘱过自己之事,让他注意收购一张上好熊皮,王妃一直在寻找,据说王妃父亲身体不太好。
王积善心中一热,这块熊皮必须拿下。
众人把货物搬进店铺,堆放在墙边,一名伙计帮忙去喂骡子。
王积善给吴薄倒了一杯热茶,问道:“听说渤海国和契丹人开战,你遇到了吗?”
“怎么没有遇到,差点撞上渤海国的败兵,幸亏我反应快,赶紧躲进树林,要不然小命和货物都没了。”
“渤海国败了?”王积善问道。
“你以为呢?靺鞨人打仗不行,没有契丹人凶悍,而且渤海国派的军队也不多,我看也就几百人,契丹追兵有上千人,谈不上大规模交战,可能是快要入冬缘故。”
王积善赞同最后一句话,辽东入冬比长安早,一般十月底十一月初就开始下雪,现在已经是十月初了,这个时候都不会再爆发大规模战争。
“老吴,你那张熊皮打算怎么卖?”王积善瞥了一眼大包裹问道。
“你真的想要?”
王积善点点头,“我有个亲戚,家里比较有钱,他父亲身体不好,冬天很难熬,一直想买张老熊皮,这不正好遇到了吗?”
吴薄低头沉吟片刻道:“你也知道一般熊皮好找,但老熊皮很稀罕,尤其鞣制了几十年,更是可遇不可求,看在我们一直合作的份上,我可以卖给你,但价格不能少,一口价,五百两银子。”
这个价格贵吗?一点不贵,如果拿到长安去售卖,就算五千两银子也未必买得到。
但在辽东,这个价格就已经是天价了,所以真正赚大钱的,永远都是二道贩子,利用信息不对称来牟取暴利。
王积善叹了口气道:“这个价格虽然贵了一点,但毕竟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这张熊皮我拿下了。”
“你不先看看货?”
“不用看了,我心里有数。”
王积善让伙计把沉重的一大包熊皮搬进里屋,取出五十两黄金递给他,“这是五十两黄金,你自己收好了。”
吴薄掂了掂沉甸甸的五十两黄金,小心翼翼将它们放进一只皮囊中,他喝口茶又笑道:“赶紧把别的药材算算价,我已经急不可耐要去窝窑子了。”
窝窑子是他们这边土话,意思就是在妓院里呆一个冬天,基本上每个药商在妓院里都有自己的相好,他们春夏秋在各地收货,冬天则呆在相好那里,几年回一趟家,拿回去一大笔钱给妻儿父母。
但最后他们能回家养老的都是少数,大部分人都命丧辽东,所以他们把生死看得很淡,有钱就花,出手十分阔绰,绝不亏待自己。
吴薄算了帐走了,王积善找来两名伙计道:“你们今天就拿着熊皮出发去幽州,让他们立刻把熊皮转送去长安,必须在入冬送到统领手中,告诉他们,是王妃需要的东西。”
“小人明白!”
两名伙计赶了一辆大车,把最近一段时间收购的药材和熊皮一起装上大车,连夜离开柳城县赶往幽州。
王积善随即写完了鹰信,绑在鹰腿上发往幽州,汇报最近发生的事情.........
但凡看过朱泚和他兄弟朱滔的人,都会相信肥胖是和遗传有关,兄弟长得一个样,都是肥胖无比,以前朱滔还稍微好一点,还能骑马打仗,现在他也不行了,无法骑马,最多只能坐坐马车。
不过像他们这样肥胖的人,能活到六十岁就是高寿了,朱泚是六十岁病死,朱滔今年五十七岁,也差不多了。
大堂上,军师李伯常和长子朱灵正在向朱滔汇报最近城内流言之事。
“主公,这些流言来得很蹊跷,来得快,消失得也快,显然是有人在刻意传播,卑职和大公子都一直认为这是新罗人的离间之计,挑拨两个公子之间的关系。”
朱滔一张脸长得南瓜一样,肥圆无比,他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目光闪烁,半晌问长子朱灵道:“这些流言都提到了你二弟,你有没有找到他?”
朱灵躬身道:“回禀父亲,孩儿还在找,虽然没有找到,但孩儿可以肯定他还活着!”
“为什么这样说?”
“孩儿派去洛阳的人找上了二弟的府宅,里面只有管家,据管家说,弟媳带着几个侄儿侄女跟随着难民一起逃出洛阳城了,孩儿认为,他们不会胡乱逃跑,一定是二弟偷偷回来,把他们接走。”
“朱泚会放他们走?”朱滔疑惑问道。
“二弟的管家说,他们用重金买通了王献忠,王献忠撤走了监视的军队。”
朱滔直呼朱泚之名,他着实恼恨自己的兄长,自己怜他无子,把儿子过继给他为嗣,大家都说好了由朱遂来继承洛阳的事业,不料朱泚有了自己的儿子后就翻脸了,还要对朱遂赶尽杀绝,最终把朱遂逼反,以至于现在生死不知。
朱滔心中不爽,又对长子朱灵道:“你既然培养了元卫,就要充分利用他,他现在势力很大,让他去寻找你兄弟,务必要把人找到。”
朱灵心中很苦涩,他不敢告诉父亲元卫已经死了,多年耗费重金培养的势力也被连根拔除,如果父亲知道这些事情,他会看轻自己。
朱灵和三弟朱邺一直在暗中争位,他们都感觉父亲寿命已不长,这两年的斗争更加激烈了,朱邺手握重兵,将新罗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开拓了大片疆域,加上他妻子是契丹大酋长之女,得到契丹的支持,现在朱邺势头非常强劲,而朱灵唯一的优势就是嫡长子,很早就被立为世子,他得到了以李伯常为首的一班文官的支持。
而元卫创建的卫唐会就是朱灵的得意之作,让父亲朱滔看到了他的能力,并不是一个平庸无为的继承人,这个关键时刻,他当然不会把卫唐会被拔掉的消息告诉父亲。
这时,朱滔有些疲惫了,他摆摆手,“你们先去吧!那些流言暂时不要管它们,冬天马上来了,要抓紧时间筹办过冬之物,明白吗?”
“我们明白!”
两人行了一礼,慢慢退了下去。




猛卒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李唐绝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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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郭宋从洛阳回来已经快半年了,灭了朱泚,除了辽东外,天下基本上已经统一了,这段时间,朝野里呼声不断,都是希望郭宋尽快登基,但郭宋却始终不提这个茬,他的态度让百官们琢磨不定。
政事堂内,七名相国济济一堂,包括右相中书令潘辽,左相门下侍中杜佑,户部尚书张谦逸、兵部尚书张裘安、礼部尚书崔元丰、工部尚书韩旻、刑部尚书郭曙,另外还有几名准相国也参加了议事。
所谓准相国,就是指拥有了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封号,包括尚书左丞裴延龄、黄门侍郎陆贽和吏部侍郎独孤明仁等三人。
加上几名相关的主官,一共十三名重臣在政事堂圆厅内议事,由本月的执政事笔张谦逸负责召集。
执政事笔是一个实权职务,它负责审批地方各州刺史和长史给政事堂的各种报告,召集政事堂议事,按照正常规定,执政事笔应该由各个相国轮流执掌。
规定虽然很好,但实际上执行得并不好,常常被各个时期的权相窃据,像李林辅、杨国忠、元载等等这些权相就是长期掌握执政事笔。
为了避免德宗时不停增减政事堂人数的情形,郭宋在成立政事堂的时候,便用铁碑勒下规矩,政事堂为七相制,执政事笔由七相轮流执掌,半年为一期,两个月前,张谦逸从杜佑手中接过了执政事笔,所以今天议事就由他负责召集。
“各位都知道,小皇帝是南唐权宦们为了长期霸占朝权而特地挑选的智障皇族幼儿,现在他已经七岁,但他完全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和人交流,甚至比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晋惠帝还要严重得多,他长大后完全就是一个白痴皇帝,这样的天子我们显然不能接受,也不需要他再继续做名义上的天子,所以再立新君必须放在日程上来。”
“请问,现在李唐宗室还有多少人?可否有合适的人选?”尚书左丞裴延龄问道。
众人一起向宗正寺卿李繁望去,宗正寺负责各地宗教、慈幼以及皇族宗室的管理,一般都是皇族担任,李繁虽然姓李,但他并不是皇族,他是前资政李泌的长子。
李繁起身道:“我有详实的资料向大家汇报,在泾源兵变之前李唐宗室一共有四百六十三人,其中宗室男子二百四十四人,其他都是郡主和县主,泾源兵变中,有七十三人被朱泚乱军所杀,宗室男子被杀者五十一人。
后来除了彭王李仅一脉,其余宗室都去了成都,但在七年前发生的三清殿事变中,超过两百名李唐宗室被阉党所杀,三清殿事变后,剩下的李唐宗室男子只剩下十三人。”
圆厅内顿时一片哗然,大家都知道三清殿事变死了很多宗室,却没有想到死了两百余人,最后只剩下十三人。
礼部尚书崔元丰又问道:“这十三人的情况如何?”
几名河西系的相国都拉长脸一言不发,杜佑冷笑不已,难道这帮家伙还真的想立李唐宗室为帝?
李繁不紧不慢道:“这十三人中首先要去除召王李偲的四个儿子,他们都是义子,并非宗室血统,而且他们都已回归本姓,所以实际上宗室男子只有九人。
九人中,成年人有三人,幼子有六人,成年人是召王李偲,彭王李仅和济阳郡王李镇,召王李偲两年前在越州病世,彭王李仅也于数年前在洛阳病逝,济阳郡王李镇父子三人在朱泚临死时前被毒杀,我们在朱泚朝廷档案中找到了记录。”
圆厅内响起几声低低的叹息声,济阳郡王李镇德才兼备,是最合适的皇位继承人,可惜他也被朱泚毒杀了。
“听说李仅在洛阳还生了两个儿子,他们算在宗室之外?”裴延龄又问道
李繁摇摇头,“裴左丞说的是李钊和李铁,但宗正寺认为他们并非李仅之子,李仅早在三十年前就被御医诊断无法再生育,三十年来他只有一子,再没有生育过,荒淫无度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在五十岁后再生儿子?
所以宗正寺认为李钊和李铁并不是李仅的血脉,更重要是,李钊和李铁也一并被朱泚毒杀,朱泚朝廷的档案有明确记录。”
“宗正卿继续说幼子六人吧!”张谦逸有点不高兴地提醒李繁,不要走题。”
李繁微微欠身,又继续道:“幼子六人中有两人是李镇的儿子,与李镇一同被害,另外四人其中一人便是现在的天子,然后还有三人,嗣虢王李俊、嗣楚王李晋元、陈留郡公李万季,很不幸的是,嗣虢王李俊在四年前重病而死,嗣楚王李晋元三年前失足落水溺亡,陈留郡公李万季去年春天也不幸病死,各位,李唐宗室中已无男子,只剩下一群郡主和县主。”
圆厅内一片寂静,众人总算听明白了,大唐宗室已经绝后,除了那个白痴小皇帝外,再没有其他人。
裴延龄还想说唐高祖一脉虽然已经绝嗣,但高祖兄弟还有后人,李唐宗室还有不少血脉延续。
但这时,杜佑终于忍无可忍,他重重咳嗽两声,站起身道:“我实在不明白,我们现在讨论更换天子,和大唐宗室还有什么关系?难道随便找一个李唐男子,就要立他为帝?我看有些人是被猪油蒙了心,要么就是吃错了药,现在除了晋王殿下,谁还有资格来做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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