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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无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伊莱
原本出于谨慎考虑,众刑警按兵不动,打算收集到足够多的直接证据然后再做行动,但是现在很显然邵玉书自己已经呆不住了,虽说不能打草惊蛇,可蛇自己已经从草丛里窜了出来,那就没道理不动手去抓了。
最先有消息的是邵玉书的工作单位那边,公司方面只一通电话就有了回应——邵玉书现在正在休他的陪产假,根本已经好几天没有到过单位了。
第二个有消息的是邵玉书的妻子,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家孩子明明是学跆拳道的,在芭蕾舞老师遇害的案子里面,自己的丈夫却变成了这么重要的证人,但还是告诉联系她的警员,邵玉来是请了假的,但是说是单位里有一个什么项目,是他之前一直跟着参与的,这回出差非他不可,实在是没有办法,突然下来的通知,都没怎么准备就急忙出发了。
看来邵玉书的确是沉不住气,想要出去躲风头了,只不过到底他会选择哪一种交通方式,现在还是未知,谁也不敢对此掉以轻心。
在w市的范围内,把人暂时的跟丢了还好说一点,如果真的让他离开了w市,就算“和尚”跑了“庙”还在,也依旧是泥牛入海一般让人懊恼。
“这个邵玉书,真的是到了这样的节骨眼儿上,还玩狡兔三窟那一套呢!买票居然选了不同目的地相近出发时间的机票车票,这人的谨慎程度还真是很高。”在去客运站的路上,夏青对纪渊说。
“谨慎,但是也非常胆小。”纪渊同意夏青的话,又补充了一点自己的看法,“一个胆大心细的人,在眼下这样一个没有足够直接证据可以指向他的状况下,最稳妥的做法是按兵不动,但是按兵不动需要的是一种强大的心理素质,很显然,这种心理素质邵玉书是没有的,他胆子不大,所以坐不住了。
所以最令人玩味的是,这样一个胆子小,心理素质很显然也并不是特别过关的人,在前前后后跨度可以累积超过二十几年的岁月里,究竟是被一种什么样的心结困扰着,能够促使他做出明显超越自己心理素质的罪行。”





罪恶无形 第六十八章 追
公安局距离客运站的距离不算特别远,两个人一路讨论着,很快就到了,同车的还有另外两名同事,因为客运站的面积不小,客流量也很大,所以他们总共来了两辆车七八个人,出发前就已经按照客运站的入口和出站口等等划分好了各自负责的区域,并且有了发现随时联系,无论如何不能再让邵玉书跑了。
客运站根据路线远近,把乘客的乘车的检票口分散在了一二两层楼的不同方位,所以进了客运站内之后,夏青就和纪渊分头行动,她和另一位同事负责的是位于一楼的候车区域,纪渊则到二楼的几处检票口附近查看。
候车厅里面人很多,人一多行李就也跟着多,不仅一排排的椅子上面坐满了等车的乘客,过道里面还堆满了各种行李包、行李箱,在里面来回穿行并不是十分容易的,不过这样嘈杂拥挤的环境倒也有一个好处,虽然说夏青他们寻人有一定的难度,比较考验眼力和观察力,但是对于有可能在这里的邵玉书也是一样,只要夏青行动尽量低调一点,也不大容易在这样的环境下被人关注到。
夏青在自己负责的区域内仔仔细细的转了两圈,并没有发现任何疑似邵玉书的人影,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面忽然闪出了一个念头。
邵玉书同时买了三张时间相近的机票、火车票还有客车票,这么做如果说是为了在他成功逃离w市之后,被警方察觉了的时候迷惑警方,让警方不知道他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去了什么地方,那是并不现实的。
首先飞机那边,只要调查一下他本人是否正常的值机、登机,就一目了然,根本不需要花费什么时间在这上面,而火车站和客运站这边,如果不是眼下这样时间紧迫的寻人,自然也是可以通过调取监控录像来确认行踪的。
那么他这么做,如果说最有意义,无非也就体现在现在这样的情形下——在他准备外逃的当时,因为不大容易确定他会选择哪一种方式,会分散一定的人力,浪费一些时间,这样就比较能够给他创造出出逃的安全空间了。
那么这样一个胆小而又谨慎的人,真的就只会做到这种地步么?假如说邵玉书这一只“狡兔”不止“三窟”呢?现在所谓的“三窟”自然都是明面上能够查得到的正规途径,假如他不走寻常路,来一个不合规矩的“第四窟”呢?
夏青想起方才下车的时候,因为不想引起旁人注意,所以一起来的各位同事选择了各自分开走,自己在靠近客运站进站大门的时候,有一个中年女人神秘兮兮的凑过来,一脸高深的冲她嘟嘟囔囔的说:“走吗走吗?x市走吗?小车就差一位,上车马上就走,客车没票了,走吗走吗?”
夏青当时着急任务,没加理会,现在想一想,自己不理会,不代表邵玉书不理会,就算这件事未必在他最开始的计划内,说不定到这里之后临时起意,就有了这样的主意,想要从外面找一辆黑车来坐呢?
这样想着,她又把自己负责排查的区域迅速的查看了一遍,的确没有邵玉书的影子,这才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联系纪渊,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纪渊也支持夏青推测的这种可能性,他负责的区域因为人来人往,流动性比较大,还没有排查完,只能叮嘱夏青注意个人安全,有情况随时联络。
夏青作为一个原本家住w市,后来搬走,大学毕业才又回来的人,对于客运站附近的黑车到底都藏在什么地方,也并不是十分清楚,所以她选择了一个比较节约时间的方式——出了客运站的门就直接找方才那个女人搭讪。
那个中年女人不疑有他,只当是夏青真的进去之后买不到客车票所以才又折返回来,于是就询问她要去哪里,夏青按照邵玉书购票时候的目的地告诉了对方,并表示自己有晕车的毛病,对于车况和位子都比较介意。
中年女人也不在意,大大咧咧的把手一挥,朝客运站一侧院墙的方向比划了一下:“那这样,你出院子门往右转,走到第一个小路口再右转,一直走下去,我家的车都停在那边,都是去那头的,你看哪个车顺眼,还有副驾驶的位子什么的,你就上去,价钱都一样,就是我跟你说那个。”
这跑黑车还挺有规模!夏青暗暗咋舌,依着对方提供的方向一路找了过去,来到了位于客运站一侧的那条小街,这条街挺偏僻,但是路边却停着不少车,有的车里面有人,有的车里面没有人,还有的车因为车玻璃贴了膜,从外面也看不大清楚,相同的是车旁边基本上都有司机模样的人站在那里聊天,一边还不忘观察着经过身边的是路人还是找车的乘客。
原来这里就是客运站附近的黑车大本营了!
夏青脚步不快,但是神色很悠闲,加上没有带什么随身行李,看起来很像凑巧从这里走过的路人,所以那些经验老道的司机只是瞄她一眼就都没有再对她多加理会,夏青就这样一路不紧不慢的走,停在靠路口的那几辆车她大略的扫了几眼,只有一辆车里有乘客在等,而且从影子的轮廓来看,头发比较长,很显然是一个女孩子,排除了是邵玉书的可能性。
以邵玉书的谨慎个性,应该会选择坐在停得比较靠小街里面的车子吧,毕竟小街偏僻,路过的人不多,坐在里面等人也不大容易被人看到,夏青便朝里面走了过去,一辆一辆的观察着车内的情况。
由于她行走的方向正好是停车的车头朝向,所以她能看到车内的人,车内的人如果有心留意,也不难看到她。
大概走了半条街,在她前方不远处的一辆车忽然车门开了,一个带着鸭舌帽,鸭舌帽外面还扣着羽绒服兜帽的人一只手提着一个旅行袋,从车里下来,下车之后他没有顺着车头方向朝小街的街口走,而是转身就向小街深处走去,走的时候步频比较快,并且始终有一点微微低着头。
夏青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身高,从那人的身量和走路姿态,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判断,她悄悄的加快了脚步,从后面朝那人靠近过去。
她才走了几步,前面的人就立刻警觉起来,脚步也跟着加快,快走了几步觉得还是没有办法拉开距离,索性发足狂奔起来。
夏青是一个有着跑步习惯的人,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形也不发愁,她一边迅速叫着邵玉书的名字追上去,一边与纪渊还有其他人取得联系。
邵玉书跑得很快,夏青也不敢有丝毫放松,快步追了上去,两个人顺着小街跑过去,拐了一个弯,眼见着前方似乎远远是个死胡同。
夏青跑着跑着,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些声响,她一边跑一边扭头一看,是纪渊为了节省时间,从客运站的院墙里面直接翻了出来。
看他从墙头跃下的姿态还是很矫健的,但夏青首先想到的却是他那条膝盖有旧伤的腿。
纪渊跑动的姿势看起来,倒好像是并没有什么妨碍,他的速度比夏青略快一点,又翻墙抄了一个近路,和夏青还有邵玉书之间的距离眼见着在缩短。
回头去看纪渊的人可不止夏青一个人,邵玉书也这么做了,在看到纪渊正追过来,而前方的路也没剩下几十米的时候,他忽然之间不跑了,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做了一件让夏青和纪渊意想不到的事。




罪恶无形 第六十九章 偷袭
噗通。
邵玉书的膝盖就那样重重的和地面发生了一次碰撞,那下跪的速度和声音都让夏青听起来就替他觉得很疼,并且也被这完全没有意料到的举动吓了一跳。
在她身后的纪渊也是一样,因为太过于突然,所以下意识的刹住了脚步,站在那里有些疑惑的蹙眉看着跪地痛哭的邵玉书。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跑……”他一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一边看着夏青,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能找到我,所以一下子我就慌了!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不跑了!我老老实实的跟你们走,但是你们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别把这件事告诉我老婆!她还在月子里头呢,要是受了刺激,我那小儿子可就没有‘口粮’了!”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考虑这孩子的‘口粮’问题,夏青有些错愕,同时想到邵玉书妻子和孩子未来的生活影响,心里也还是会忍不住感到唏嘘。
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原本蹲在地上的邵玉书却突然窜了起来,动作之快,力道之大,就和他方才突如其来的一跪不相上下。
夏青确实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招,猝不及防被邵玉书给推了一个趔趄,重心不稳倒在地上,幸亏她在意识到自己要倒的时候控制了一下,才避免了磕伤后脑的这样一种结果,但也还是因为后背撞在地面上有些闷闷得疼。
对她而言是出乎意料,对于邵玉书而言却是准备充分,他在夏青到底之后就迅速的朝她扑过去,两只手牵制住夏青的手腕,想要把她从地上提起来,看他的这个架势,很显然是想要挟持她,来威胁后面已经严阵以待的纪渊,以及纪渊身后陆续赶过来的其他人。
夏青被他钳着两只手,并没有试图挣脱,而是在他俯身下来的一瞬间,左腿膝盖撞向邵玉书的髋部,在他的身体本能的向自己右侧偏移过去的时候,右腿发力狠狠蹬在邵玉书髋部的另一侧。
这条小街因为比较偏僻,所以路面冰雪也没有清扫得非常干净,夏青这一脚蹬出去力道很大,不仅邵玉书被蹬了一个大趔趄,重心失衡朝后摔倒过去,她自己也借力向后滑出了一米远,彻底脱离了邵玉书的控制范围。
夏青没有犹豫,她迅速起身,和已经冲上前来的纪渊一起把来不及挣扎起身的邵玉书给按在了地上,让他没有办法挣扎脱身。
邵玉书估计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脱身计划居然才刚刚实施就宣告失败,前后一共都没有一两分钟,被说是要挟任何人了,他自己现在被夏青一撞一蹬,现在感觉髋骨生疼,现在就算纪渊松开手,他恐怕都跑不掉,这样的结果让他看起来有一些沮丧,垂头丧气没有什么精神。
“夏警官……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他扭头看了眼夏青,有些讷讷地说。
夏青的头发略微有点凌乱,羽绒服后背也变得脏兮兮的,现在因为押着邵玉书,所以也没有顾得上去整理自己的仪容,听邵玉书这样对自己说,便对他笑了笑:“现在是不是觉得女孩子学点防身术也没有什么坏处?”
邵玉书面色尴尬而又颓然的垂下眼皮,没有接夏青的话。
随后赶过来的两名同事从夏青和纪渊手里把邵玉书接过去,押送上车,夏青因为方才的突发状况,还微微有些喘粗气,纪渊的脸色也还没有完全缓和过来,两个人沉默的往回走,快要走到路口的时候,夏青扭头看向纪渊,恰好发现他也同时扭过头来看向了自己,很显然和自己一样,是有话要说的。
“你是要跟我说什么吗?”夏青问。
纪渊点点头,却对她说:“女士优先,你先来吧。”
夏青可没跟他客气,眉头一皱,带着几分责怪的瞪了纪渊一眼:“再着急,也不能从墙头上跳下来!你看看那墙有多高!”
纪渊一愣,没想到夏青竟然是想要和自己说这个,不过被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顿,他的心情却似乎并不坏,等夏青说完后,便对她点点头:“我下次注意。”
夏青对他的回应倒是不怎么在意,主要是留意着他走路的姿势,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现在该你了,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以后这种事,女人别冲前面,等你们到了再说?”
“不是,我想说你方才应对的那一招用的很漂亮。”纪渊摇了摇头。
猝不及防的得到了一句称赞,夏青有些错愕,随后便笑了起来,她冲纪渊一挑眉:“看样子你对我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嘛!”
调侃过之后,她又正色对纪渊说:“你放心吧,我敢追得这么紧,主要也是因为邵玉书持械的概率比较小,不然的话我一定会等待支援,不会贸然行动的。”
纪渊当然知道夏青为什么会特意强调了这样一番话,再对上夏青那澄澈的双眼,这让他心头一热,下意识的抬手伸向夏青的头顶,随即又意识到这动作有些不妥,举在半空的手又不好突兀的落下,只好有些别扭的拍了拍夏青的肩。
邵玉书的逃跑计划以失败告终,这是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回到局里面之后,走完相关的手续和流程之后夏青和纪渊便和邵玉书在审讯室里重逢了。
邵玉书此时已经好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整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没精打采的,看到夏青和纪渊进来,他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似乎有些懊恼又有些尴尬。
坐下之后,纪渊开口:“邵玉书——”
他刚开口,邵玉书就抬起头来,开口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问什么,都已经这样了,我不耽误你们时间,让我自己说吧,说一说,我也就解脱了,咱们速战速决,你们辛苦,我也痛苦。”
夏青不大信任的看着他,一个方才还在负隅顽抗的人,现在忽然表现出来这么高的配合度,实在是很难让人不起疑心。
邵玉书看了看夏青,苦笑:“你不相信我吧?是,换成是我,我估计也不信。
刚才实在是对不起,我家里头有老婆孩子,所以我一看跑不了,就急了,想要搏一搏,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刚才以为自己髋骨要骨折了呢。”
夏青笑了笑:“我也相信你动手是临时起意的,如果当时身后是个男警察追你,你应该未必有这个底气去行凶,我说的没错吧?”
邵玉书没有否认夏青的猜测,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自己犯罪了,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忍了这么多年,太辛苦了,我辛苦无所谓,可是我老婆怀了二胎,我有儿子了,我不能看着我自己的悲剧还可能在我儿子身上重演,所以我必须做点什么,我没有办法。”
听他说忍了很多年,夏青和纪渊自然会做出对应的联想。
“那个合唱团的指导老师,到底和你有什么样的过结?”纪渊问。
“你们连这件事都查到了?”邵玉书有一点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是把我推入火坑的人,如果不是她,我这辈子可能不会过的那么辛苦。”




罪恶无形 第七十章 心结
夏青原本心里就有一点猜测,但是无处印证,现在既然已经面对了邵玉人,她就干脆直接向他本人求证:“你之前说过,希望做你女儿的骑士,保护你的小公主,当时我就惊讶过,因为我很少听到男人会用这么标准的童话配置来描述自己和女儿的关系,说女儿是公主的多,说自己是骑士的可就不多了。
你之前对冯星波的态度也很有意思,一方面你很厌恶他,表现出来鄙夷,另外一方面你又维护他,替他出头差一点跟比你高大很多的跆拳道教练起争执。
所以我猜,你之前应该是学过芭蕾舞吧?小的时候可能还比较喜欢童话?”
邵玉书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略微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对,我小的时候家里人给我讲故事讲的是童话故事,我还觉得挺喜欢听的,等我大了以后才知道,原来男孩子都不爱听童话故事,我因为这个还被笑话过。
我当初明明是去报名合唱团的,就因为那个多事的,说觉得我适合跳芭蕾,让芭蕾舞班的老师来看我,那个老师也说我身体条件合适,给我爸妈说劝他们让我去学芭蕾舞,还跟我说芭蕾舞剧都是根据很好听的童话故事改编的,特别美,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就稀里糊涂答应了!”
“答应了又怎么样呢?学芭蕾舞有什么问题么?”夏青有些不解。
“男孩子就不应该学芭蕾!”邵玉书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调门儿也一下子高了上去,“我爸妈当初就是因为没有告诉我这一点!我学芭蕾,然后被其他男孩子嘲笑,被他们欺负,被他们孤立!我去上厕所,被他们堵在里面,嚷嚷着要给我换裙子,因为我是个bt!你们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害怕多压抑么?
他们说女的才爱听童话故事,女的才跳芭蕾舞,我一个男人做这些事,我就是人【hx】妖,我就是bt,我就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一边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我为了不让他们说我是娘们儿,后来我哭着喊着不学芭蕾舞了,改去练了散打,但是那种东西已经烙在我灵魂深处了!我以为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变得非常的爷们儿,但是没办法,我走过的弯路根本没有办法逆转,我老婆也会时不时的觉得我不如其他男人大气,归根结底,不就是她觉得我不够爷们儿么!我要不是小的时候入了歧途,至于长大以后,还要被自己老婆那样看不起么!”
“误入歧途……会不会有点太严重了?”夏青没想到对这件事,邵玉书的措辞居然可以如此激烈,不免有些惊讶,“学芭蕾并不是女孩子的专利,男孩子也可以学,就像男孩子也可以喜欢听童话故事,女孩子也可以喜欢舞刀弄枪一样,这就是一个单纯的喜好,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如果别人因为这个嘲笑你,这就是他们的问题,并不是你,也不是你老师的错啊!”
“你什么都不懂,你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所以说出话来当然是理想化的!”邵玉书因为回忆起了过去而一脸痛苦,“咱们人,难道真的能够从社会和人群当中独立出去么?谁敢说自己不是活在别人的眼光当中?
那些人,他们也都是在人群当中长大,生活在人群当中的,对于那些喜欢童话故事的小男孩儿,喜欢娃娃的小男孩儿,学芭蕾舞的小男孩儿,以后会有什么样的残酷现实会把他们击垮,那些人不知道么?他们知道!他们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们为了钱,或者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根本就不考虑这些!
就比如说那个冯星波!什么厉害的男芭蕾舞老师!说得好像自己多么伟大一样!他还不是一样的麻木不仁!他自己因为学芭蕾舞,都被那几个练跆拳道的给挤兑成那样了,他会不知道这条路意味着什么?他自己都经历过那些痛苦,还要推更多的小孩儿入火坑!他这种人就和知法犯法是一样的!”
“他本人不是从来都没有被那些人的态度影响到过么?为什么你不觉得大家应该都像冯星波一样,去对抗那些偏见,去和那些持有偏见的人抗争?错的是偏见和因为偏见就排挤欺负人的那些人啊!”夏青觉得邵玉书的观点偏执到有些吓人的程度,他居然最痛恨的不是欺负自己羞辱自己的人,而是那些挖掘他潜质,希望他能够找到适合自己的道路的伯乐们。
“胳膊能拧得过大腿么?我又不是没有尝试过去和他们抗争!如果不是我抗争过,我会被堵在厕所里面,被他们逼着我要让我换裙子来穿么?!”邵玉书两眼发红,太阳穴的血管都凸了起来,“就是因为我抗争过,我甚至后来为了改变他们对我的看法,我去学散打,可是总还是会有人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各种各样的态度,告诉我,我很娘,我不够爷们儿,他们其实是看不起我的!
这些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那种滋味儿我最清楚不过了,原本我就痛恨那些引导孩子误入歧途,做不该自己性别做的事情,本来我还只是厌恶,痛恨,但是忍着,很努力的忍着,可是我老婆怀孕了,二十几周的时候,我带她去做检查,凑巧就知道了孩子的性别,知道我要有儿子了,我一想到那些人还在社会上,坑害别的孩子,以后可能还会坑害我的儿子,我就没有办法容忍!”
“那为什么当初你要对合唱团的老师下手,而不是教你跳芭蕾的那个老师?”
“教我跳芭蕾的老师是一个女人,女人跳芭蕾也好,教人跳芭蕾也好,天经地义,但是合唱团那个老师,明知道我是男孩子,还劝我去学那东西,她就是黑心烂肺!”邵玉书的话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样,带着一骨子浓浓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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