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无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伊莱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装出一种窃喜的神情,纪渊轻笑出声。
“好,就依着你的意思来吧。”他对夏青点点头,表示了赞成。
两个人立刻行动起来,很快就打听出来,厂子里面的五名保洁员都是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女性,其中的四个人经常同进同出,结伴一起打扫卫生,到了休息的时候就扎堆在一起聊天,吃饭的时候也是要凑在一起的。
于是夏青请厂长找了个理由,单独叫了那个看似不大合群的保洁员到那间小办公室去,帮忙打扫一下里面的卫生,没过多久那名保洁员就过来了。
一看校办公司里面有两个陌生人在,保洁员也有些茫然,不过她对两个人点头笑了笑,立刻就准备动手打扫室内卫生,夏青赶忙上前拦住她。
“你好,请问怎么称呼?”夏青问那名保洁员。
“我啊?我姓韩,你们有事儿啊?”保洁员有些疑惑的问。
她看起来四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不高,一头短发,皮肤有些暗黄,身材消瘦,一身保洁员的制服穿在身上,完全不合体,就好像是借来的一样。
“韩大姐,你别紧张,是这样的,我们是公安局的警察,因为你们厂原来门卫值夜班的朱信厚出了点事情,所以需要找这边的人了解一些情况,听说朱信厚之前跟一位保洁员的私人交情比较不错,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就像找人打听一下,事关重大,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夏青对她说。
这位姓韩的保洁员一听这话,吓得连忙摆手:“不成不成,这可不成,我跟那个姓朱的可一点都不熟,你们说的那个人就不是我!是我们这儿的另外一个保洁员,姓胡,叫胡玉芬,我叫韩春环,不信你们去打听打听,跟姓朱的关系好的那个人可真不是我!”
“哦?是这样啊,那实在是不好意思了,韩大姐,”夏青先是一愣,然后歉意的一笑,话里却并没有让韩大姐离开的意思,“没关系,既然来都来了,干脆咱们就顺便聊一聊吧,不管怎么说,你跟朱信厚也确实是在一个厂子里面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对他怎么也比我们更了解一些,不是么?”
夏青在这位叫韩春环的保洁员一开口撇清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判断,这个人应该的确如她所说,并不是那个和朱信厚关系匪浅的人,另外一个叫胡玉芬的才是,因为越是关系亲密,就越是想要先确认与自己关系亲密之人的情况,然后才是试图撇清,反之,关系没有那么密切的人则会是先撇清再好奇。
如果那个与朱信厚来往甚密的人是她的话,她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多半是先问问朱信厚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为什么警察要上门来询问调查。
韩春环有一点不情不愿,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拒绝,纠结了一番,点点头,在夏青的示意下坐了下来,两只手拘谨的放在并紧的双膝上面。
“韩大姐,你别这么紧张,咱们就是随便聊聊。”夏青对她笑得愈发亲切。
韩大姐还是一脸勉强:“那我也不知道能跟你们聊什么呀,我跟那个姓朱的真的不熟,他跟胡玉芬两个人搞得不清不楚,有的人不觉得是什么问题,还喜欢那这些是跟她嘻嘻哈哈的开玩笑,我可是受不了!
我这个人很传统的,家里有老公,有孩子,还有老爹老娘,我要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事儿,那就不是我一个人要不要脸的问题了,我们全家都得跟着抬不起头来!
所以那种事我自己接受不了,做不来,我也不愿意搭理那种人,不是有那么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就是说什么样的人就愿意找什么样的人,我可怕自己也被人当成是那种人,那我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我图啥?!”
“其实韩大姐,你一点也不用担心这种问题,因为你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非常正统的女性。”夏青适时的夸赞一句。
这话听在韩大姐的耳朵里,那自然是相当受用的了,她腰杆儿都比方才挺得更直了一些,整个人也稍微放松下来了一点。
“唉,你这么说啊,说明你也是那种本本分分,从来不胡来的女孩子!”她还有来有往的也夸奖起了夏青,“关键是啊,咱们这种行得正坐得直的,有的人就不那样啊,身边要是再有几个一样没什么正经的人东一句西一句的开开玩笑,那可就更了不得了,知道的是背着自己的老公,在外面对别的男人嘘寒问暖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了呢!真是黑白都颠倒了!”
“这事儿是不怎么好评价,不过我听人说,那位胡大姐其实也是有苦衷,也是有点能理解的……”夏青其实并没有掌握任何与胡玉芬有关的事情,她只是想要诈一下韩春环,好从她的嘴里面听到更多的东西。
韩春环果然不怎么喜欢听到夏青这一句带着理解胡玉芬,甚至有点帮她开脱的说辞,当场就忍不住撇了撇嘴:“有什么苦衷?是,她家里头的男人长得瘦瘦小小,体格儿不怎么好,人还懒惰的要命,在外面赚钱又赚不到几个钱,回家里头听说家务从来碰都不去碰一下,这些她也没少跟别人抱怨。
可是咱们自己摸着良心说,这男人再怎么不济,也不是头一天这样!我就不信她老公年轻的时候跟篮球运动员那么大的个子,一身腱子肉什么的,岁数大了大了的,就身高也缩了,腱子肉也没有了!那咋当初找这么一个又瘦又小的男人那会儿就没觉得受不了,看不顺眼啊?
她老公在外面赚钱不赚钱这事儿轮不到咱们外人去说,就先撇一边儿去,就光说不做家务的事儿,这事儿难道就不是她胡玉芬的错?”
“这事儿……胡玉芬有什么错?”夏青有点茫然,这回她倒不是为了诱着韩大姐多说点东西才故意装出来的,而是的的确确没明白韩大姐的意思。
“怎么就不是她的错了?!”韩春环说得有些激动,一拍自己的大腿,“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是不是还没结婚没成家呢?有一些事情你不明白,韩大姐虽然没什么出息,但是好歹活了快半辈子了,跟我家那个没出息的也是柴米油盐的骨碌了这么多年,我今天就厚着脸皮教你一些事儿吧!
其实说起来也挺简单的,就一句话——那男人懒,全是家里头女人惯的!谁一生下来就会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啊?那不都是后来为了生活才学会的么!那咋女人能学会的东西,男人就学不会?他们男的那大脑袋瓜子里又不比咱们女的少装点瓤儿!说是不会,那就学!啥也不会就从头学!
哦,一边呢,老公啥也不做,自己就啥都给承包了,把自己累个半死,就这样,还不把男人给拎出来教他做家务,就知道在外面抱怨,你在外面抱怨他就自己学会干活儿了?!那能解决啥问题么!
在外面到处抱怨,搞得谁都知道她老公啥都不行,那边呢,自己还得回家当牛做马,有用么?所以你说,这种事儿里头,有没有她胡玉芬的错?”
夏青点点头,韩春环这一番话还真是把她说了一个心服口服。
这位韩大姐看起来应该没有读过太多的书,说起话来也比较质朴,但是她讲出来的道理却在质朴之中又非常的一阵见血。
“韩大姐,你说的特别有道理,不过学生在学校里面读书,一样的老师教,还有人肯学,有人不肯学,所以也说不定胡玉芬本意上也想要教她老公怎么分担家务,但是她老公不肯去学呢?毕竟她老公那么大个人了,孩子都又不听话的,大人又能听话到哪里去呢?”尽管她是赞同韩春环的观点的,但是为了让韩春环继续往下说,夏青还是要发表一下反对意见。
“那也是她胡玉芬的错!”韩春环撇撇嘴,“现在又不是旧时候了,不是有婚姻法的么!女人又不是不可以离婚!要是觉得那么受不了,觉得跟着那个男人日子实在是过的太苦了,那就离婚呗!家里的东西三一三十一,该怎么分怎么分,自己一个人过也好过伺候那么一个没出息的臭大爷啊!
而且离了婚,那就是男未婚女未嫁,她想跟谁好跟谁好,只要别去搅和别人家的日子,谁也说不出来什么!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儿啊?这边在外面跟别的男的弄得不清不楚,天天又是送早饭,又是帮忙洗衣服的,你说这不都是老婆才会做的事儿么!那边呢,也不说跟她老公离婚,还在外面到处抱怨自己老公不好,那你说,这是什么意思?这有什么意思?
现在搞得厂子里好多人都觉得她跟姓朱的关系不清不楚,面上开玩笑,背地里说闲话,还有新来的人,看到他们俩你来我往的那个劲儿,都以为他们俩才是一家子呢,根本就不知道胡玉芬其实家里头还有老伴儿有孩子,那你说胡玉芬她就没做错?这事儿不说她自己折腾出来的?”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位胡大姐确实做的不太好,比起来的话,朱信厚倒是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夏青点点头,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
“他咋就没有不对的地方了?!”韩春环难以置信的瞪着夏青,“那一个巴掌能拍响么?那个姓朱的确实是没有老婆,但是他也知道胡玉芬家里有老公有孩子啊!一个正经男人,就算是老婆死了,想要再找一个过日子,那外头有多少没有老公的女人不能找么?一个有老公的女人,给他洗衣服也让,给他送饭也吃,他那不就是存心的么!所以他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要我说,这里面最窝囊的就算胡玉芬的老公了吧?”一直沉默聆听的纪渊,这个时候适时地开了口,“自己老婆在外面给别人献殷勤,亏他能忍。”
韩春环就好像听到纪渊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噗嗤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上下打量了纪渊一番:“你这小伙子说话还真是有意思,你也是男的,这种事儿要是落在你的头上了,你能忍的了?这种都忍得下去那不成孙子了!
他们那俩人的事儿都这么不避讳了,胡玉芬她老公要是不知道才见鬼呢!那男的之前跑到我们厂子里来想要抓现行来着!结果这中间也不知道是谁在外面看到了,跑去告诉了胡玉芬。
那胡玉芬就准备好了,她老公跑来之后啥也没抓着,反倒被胡玉芬给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骂得那叫一个难听,我都不好意思学给你们听!胡玉芬的老公嘴也是笨,被她骂了一顿,都不知道怎么回嘴,最后是灰溜溜的就走了。”
“这和忍了有什么区别?”纪渊摊手,摇摇头。
“那不是没抓到把柄么!”韩春环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好像说不通,“不过你说的也对,那个男的估计也就是想跑来抓个现行,要胡玉芬低头,他肯定不是想抓到胡玉芬的过错好跟她离婚!一个又瘦又小,五十来岁,赚不到钱,还不会做家务不会做饭的男人,胡玉芬离开他照样能活,他离开胡玉芬可就真的没有人要了!我听说他在家里头开个小超市,钱都是胡玉芬出的!”
罪恶无形 第十三章 不良嗜好
和这位名叫韩春环的保洁员聊了一会儿,夏青就让她回去了,韩春环因为一直在聊一些八卦,也发表了不少自己的看法,没有感觉夏青追着自己问太多朱信厚的事儿,所以也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在被警察询问调查,离开小办公室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一种一吐为快之后的轻松愉悦。
送走了韩春环之后,纪渊问夏青:“要不要找胡玉芬过来聊一聊?”
“当然是不找了!”夏青摇头,“找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她不可能承认跟朱信厚有关系,毕竟朱信厚已经死了,她和她老公还活着呢,不管是从名声还是利益的角度出发,胡玉芬都没道理不打自招,毕竟她不承认的话,咱们也不可能找到愿意为了这种事站出来和她对质,帮忙作证的人。”
“那你下一步什么打算?”纪渊又问。
“下一步么……”夏青想了想,“我打算请队里的人帮忙查一下胡玉芬和她老公的基本情况,刚才韩春环不是也提到了一件事么,胡玉芬的老公现在是经营着一家小超市,想要接近一下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既然明着会打草惊蛇,又不会有什么收获,那不如干脆就暗地里试一试吧。”
说完之后,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并且很快找到了让自己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从刚才到现在,你一直都在问我下一步要怎么样,下一步什么计划……好像方才一直都是我在做决定,我比你资历浅,这样不合适吧……?”
“为什么不合适?我没觉得。”纪渊似乎并不在乎这些,“资历代表的是什么,也不是对每个人都一样。对于有的人来说,资历是经验,对于有的人来说,资历是教训,对于有的人来说,资历基本上和工龄是同义词。
从刚才到现在,你的每一个决定都证明是可行的,有收获的,既然你的思路对,既然你的思路没问题,难道就因为我比你资历深,所以就得我来做主?万一我资历虽然深,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呢?”
“你不是草包。”夏青下意识的摇摇头,立刻就反驳了纪渊的话。
纪渊失笑,轻叹了一口气:“那我就谢谢你对我的肯定了。现在别想那些没意义的事情了,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进行下一步吧。”
夏青点点头,拿出手机给队里面的同事打电话,请对方帮忙从系统里调取胡玉芬和胡玉芬丈夫的个人信息,好决定接下来的具体做法。
经过了和纪渊的那一番对话,夏青觉得自己的底气好像都变得更足了似的,她忽然意识到,和纪渊搭档以来,纪渊从来没有像其他人认为的那样,为了甩开自己这个搭档就做出什么故意刁难的行为,甚至在工作当中也从来没有因为性别和年龄这些,而对自己的职业素质、判断力等等存有偏见。
他讲话不多,废话更少,从来没有特意去跟自己讲过什么大道理,但是夏青却能够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来自于纪渊的那种信任。
这可真是从董大队那里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根本没有预期到的收获呢。
在等待队里同事给自己发资料的时间里,夏青又和纪渊一起去了一趟厂子的监控室,查看了一下朱信厚还没有从厂子里面离职之前一段时间的监控录像。
好在朱信厚离职的时间还不长,所以关于那部分的监控视频也还在系统里保留着呢,没有被自动删除,从监控视频里面可以看到,就在朱信厚离职之前的三四天时间里,胡玉芬还在一早一晚这两个时间段里经常往朱信厚的值班室跑,有的时候手里拿着塑料袋,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鼓鼓囊囊的,有的时候则是手里面端着一个大饭盒,看起来也颇有分量的样子。
甚至他们还在有一天的监控画面当中看到朱信厚送胡玉芬出去,两个人有说有笑,姿态神情看起来都颇为亲密,也难怪厂子里会有人误会他们俩是一家。
夏青并不满足于找到证明胡玉芬与朱信厚关系比较亲密的监控画面,她又请监控室的人帮忙存了厂子大门外面那个监控摄像头拍摄下来的画面给他们,因为比较耗费时间,所以只能存回去慢慢查看了。
拿到了监控录像,时间也已经不早了,临近工厂的下班时间,夏青和纪渊觉得继续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就向厂长道了谢,离开了那里。
走的时候经过了门口的值班室,纪渊朝里面看了看,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愁眉苦脸的坐在里面正在摆弄着手机,值班室的墙角还堆着一些被褥之类的个人用品,纪渊示意了夏青一下,敲了敲值班室的窗子,和那个小伙子攀谈了几句,得知他是白班保安,老板没找到夜班的人,只好在这里顶着。
墙角上的那一堆东西,就是之前朱信厚留下来的,他因为离职的时候很着急,一天都不想在厂子里多呆了似的,所以连这些碍手碍脚的行李也都没有带着,只把自己的衣服和小件儿的物品收拾拿走了。
“我们还发愁呢,那破被破褥子一股味儿,我们谁还能用啊!就算找来了新的值夜班的打更大爷,人家也不一定就不嫌弃,但是厂长不让扔,说万一回头老朱又回来拿呢,他家里有个生病的儿子,手头肯定不宽绰,没道理被褥都扔了不要。”年轻的保安苦着脸抱怨说,“要我说我们厂长就是烂好人,多余!
那老朱辞职走的时候,春风得意的,我们都猜他是不是中彩票了,我看他那个德行,就不像是还能心疼一床被子,想要回来找的样儿!我们厂长居然还可怜他,一天也没提前通知,都没说是扣他工资,一天没少的给他结算了!他是走的很潇洒了,我们本来白天上班晚上没什么事儿,现在还得轮流值夜班!隔两天就一个夜班!因为这个我女朋友都跟我老大不乐意,脑了好几遍了!”
纪渊向他道了谢,年轻保安没精打采的关上窗子,继续去玩手机,他还不知道自己认为可能中了彩票的那个朱信厚已经死于非命了呢。
到了这个月份,白天就变短了,两个人走出工厂大门,外面已经光线非常朦胧,二人上车,直接返回公安局,今天到了这个时间,能去外面走访的已经不多了,不过因为有手头上的那一份监控录像,他们就等于还有工作没有完成,这种事两个人都没有压到第二天再做的习惯,自然需要加加班。
还没等回到公安局呢,夏青就收到了同事发来的信息。
因为事先已经了解到了一些与胡玉芬有关的信息,所以队里面的同事帮忙查起胡玉芬和她老公的事情也降低了很多难度,效率提升了很多,没一会儿就有了收获,这边夏青和纪渊才刚刚离开监控室,那边同事就把夏青需要的东西给她发了过来,并且收获还比夏青原本以为的还要更丰富。
胡玉芬本人倒是比较乏善可陈,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女性,今年46岁,w市本地人,婚后无子女,本人也没有任何不良记录。
而另一边的胡玉芬老公可就完全不是同一回事了。
胡玉芬的老公名叫王大民,今年五十岁,和朱信厚是同龄的,他原籍并不是在w市这边,甚至连本省都不是,从户籍记录来看,他应该是在和胡玉芬结婚之后,才将户口随妻子一起迁入w市落户的。
这倒也没有什么,真正值得注意的是,王大民在二十多年前,他还比较年轻,只有二十多岁的时候,在原籍因为和几个人凑在一起打牌,并且涉及到了比较大的金额,被处以了十天的治安拘留处分,还缴纳了罚款。之后两年多,王大民因婚姻关系将户籍转入w市,一度比较安分,没有什么异常举动,不过在大约七八年之前,王大民又在w市因为几乎相同的原因而接受了处罚,这一次就不是拘留和罚款那么简单了。
由于王大民当时给其他人提供了场地还有棋牌工具,并且还每次都从赢钱的一方抽取一些红利,被发现的时候累计金额已经超过了一万多块,因此构成了刑事犯罪,考虑到情节较轻,并没有判有期徒刑,只是被判管制,并处罚金,没收了犯罪所得,之后进行了一段时间的限制行动和社区矫正。
根据当年的记录,王大民当时涉及到的抽成金额实际上远远不止一万对块,但是因为他自己也闲不住,除了提供场地之外自己也实际参与进去,偏偏又水平不济,输掉了不少,再加上后来认错态度特别好,相当的积极主动,这才换取了一个从轻处罚的结果。
夏青把同事发过来的这些信息对正在开车的纪渊说了一下,纪渊听后点点头:“据我所知,牌瘾也不是那么容易戒掉的。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不健康的嗜好,都没有特别容易戒掉的。”
夏青也认同他的说法:“不是有那么一个说法么,能被抓到的,一定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这个王大民,二十多岁就犯了这样的错误,中间看似是安分了十几年,到了四十出头之后,居然又固态萌发,不光是重蹈覆辙,甚至还变本加厉了,你相信他这中间的十几年,还有之后的七八年是本本分分,一点那些事情都没有去参与过么?”
“咱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老婆胡玉芬信不信。”纪渊耸了耸肩,“胡玉芬和朱信厚之间的互动,不排除有她想给自己换一个好男人的那种可能。”
夏青觉得这个说法还真是讲得通,如果胡玉芬的情况真如韩春环所说那样的话,对于一个家里面的老公又不努力工作赚钱,家务也从来不伸手,家里家外都要自己支撑的女人来说,朱信厚这样一个年纪相仿的丧偶男人,一个人含辛茹苦支撑着破碎的家,承担起维持生活和照顾瘫痪儿子的全部责任,简直太令人感动了,这种对比后产生的感动和同情,往往也容易催生出一些其他情绪。
回到局里面,两个人就立刻着手查看起工厂大门外面的监控录像,他们没有特意去互相确认要找的是什么,对此又都心照不宣。
夏青认认真真的对着监控仔细查看,看到任何值得注意的细节,都会仔细的记下那个画面出现的日期和时间,就在她差不多快要把手头的监控录像都过完一遍的时候,从办公室外面风风火火的进来了一群队里的同事,看起来神色振奋,脚底下走路带风,都这个时间了,感觉一个个都神清气爽的。
“怎么了?你们这是从哪儿回来的啊?”夏青问。
“刚抓捕了一个嫌疑人,大获全胜!”那个同事心情特别好,被夏青询问,便停下脚步,和她分享大伙儿的喜讯,“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大概就是你们‘四朵金花’刚进咱们队没多久那会儿,咱们这里出过一个案子,死者是咱们这里的一个什么公司里的项目负责人来着,反正前途无量的那种,被人杀了。”
“哦,你说的是那个案子,我有印象,死者身中两枪,一枪正中眉心,还有一枪是打在心脏的位置上,法医当时的鉴定结果是,眉心那一枪是先中的,之后凶手等于是又在死者心脏位置补了一枪,法医还说这两枪打的都是相当的准,只不过第二枪补的毫无意义,因为第一枪的精准度就已经足够造成死者的死亡结果,第二枪完全是画蛇添足,估计是凶手自己都没有想到第一枪都能打得准。”夏青对自己刚入警那会儿发生的这个案子印象很深刻。
那时候她才刚走出校园没多久,别说是独当一面了,出现场的时候一般也都只是负责跟在前辈身边打打下手,那样的大案子还轮不到她参与其中。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