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无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伊莱
纪渊点点头,情绪仍旧不太高,方才他就主动选择了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现在直接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夏青知道纪渊不是在打瞌睡,而是在想事情,他每次比起眼睛想事情的时候,都可以透过眼皮看到眼珠的微微颤动,所以夏青也不打扰他,静静的开车,连车内广播都没有开。
这个时间开车出城还是比较顺畅的,唯一浪费时间的地方就是夏青因为路线不熟,必须要借助导航才能够找到那间工厂的所在地。
到了那里,纪渊也已经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这家厂子的规模不大,院子里面堆放着不少原材料,还有运这些东西的卡车,实在是非常凌乱,并且空间也不算宽裕,好在因为位于市郊,院子外面大把空地,夏青把车子停在工厂门口,两个人下车走进去,直接找到了厂长。
厂长原本听说有两个警察上门,还有些纳闷儿,一见到纪渊和夏青就表示说自己这里消防安全没有问题,前阵子刚刚检查过了,都合格。夏青赶忙说明她和纪渊的身份和来意,厂长听说朱信厚死了,也是大吃一惊。
“怎么会这样呢?老朱死了?不能吧?”厂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得黑黑胖胖,看起来一副挺厚道的样貌,“他才从我们这里辞职没几天啊,之前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现在突然说已经死了……这也太吓人了!”
“之前朱信厚已经从你们这里辞职了?”这倒是夏青他们事先没有了解到的。
“对啊,他本来是我们这边打更的,每天下午四点上班,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下班,一个月两千块钱,供吃供住。我们这厂子晚上也没有什么事儿,基本上就是大门一锁,就在值班室里安安实实的睡一宿的事儿。
一开始他来找工作的时候,我们本来是想要找一个四十八岁以下的,他有点超龄了,但是他求我们,说他需要钱,他家里有生病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需要照顾,有这么个晚班,他就可以不耽误白天打工,还多赚一份钱。
我也是个当爸爸的人,可怜天下父母心,就答应他了,结果这才多久啊,不到一年的功夫,突然就跟我说不做了,要辞职。我说行,那我抓紧时间再找一个夜班打更的人来,你就可以走了,人家还不干!搞得我现在手忙脚乱的,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打更的人呢,最近这几天都是我们的白班保安轮流值夜班!”厂长一脸无奈,一边说一边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
“为什么好端端的离职这么仓促?他没有跟你说明原因?”纪渊问。
“没有啊,”厂长一脸无奈的把手一摊,“咱们说一句实在话,我也不想卖什么人情,但是一个值夜班的打更人,这种真的并不是非他朱信厚不可,要是把话说的难听一点,是个人,能喘口气的,就算是合格了,对吧!
当初我留下他,真的就是考虑到他家里头需要钱,他也怪不容易的,我对他真的是仁至义尽,我也不求他对我感恩戴德,但是最起码是不是也得念我一点好?说辞职就辞职,说不做就不做,还怎么问都不说原因!
我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如果是因为家里面有什么特殊情况,孩子的病有了什么新的变化,需要他在旁边照顾什么的,那也不用非得辞职,如果是短时间内不太方便的话,我可以给他几天假,暂时让别人替一替,完事了再回来上班,你们说说,我这是不是替他着想,为他考虑的?
结果朱信厚是一点都不领情,我问他突然急着辞工的原因,他跟我说什么?他跟我说,他说不做了就是不做了,不为什么,也跟我没关系,我管不着。
照理说人死都死了,我不应该说太不客气的话,但是我真的是觉得朱信厚这个人就是个白眼狼,真的是太让人寒心了!”
“你的意思是,朱信厚来你这里求职的时候,跟辞工之前,状态完全不一样?”夏青问厂长,“你觉得是他后来才流露出自己的真正个性来?”
“那倒也说不上,他这个人的前后变化确实是挺大的,但是之前的这快一年的时间里面,他基本上也没让人觉得和刚被招进来那会儿有什么不一样,基本上和大家都是相处不错,不能说人缘儿有多好吧,但至少也没有得罪过谁。就是突然辞职,我不同意,想让他坚持到我找好了接替他的人选之后再走,他才一下子变得有点翻脸不认人,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厂长说。
纪渊在一旁听着,等厂长说完了之后,又抛出一个问题:“朱信厚在你能厂子里不是夜班的打更人么?那他有什么机会去和其他人打交道?”
“哦,是这样的,他的工作时间不是下午四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么,我们厂子这边的下班时间是夏天的时候到晚上六点,冬天的时候五点半,早上的话,办公区那边的几个保洁员是七点钟就来上班的,其他人八点,就是这么一个时间差,朱信厚跟其他厂子里的人还是有机会打交道的。”
厂长向纪渊解释说:“我们厂子里有几个技术工人,年岁和朱信厚差不多,家里头都有了小孙子小外孙什么的了,老伴儿去帮忙带小孩儿,自己回家也没有意思,有的时候下了班也不着急走,就下班之后从外面买点吃吃喝喝的,在朱信厚的那个值班室里头跟他一起吃点凉菜,喝点小酒。
我也撞见过几次,反正我们厂晚上是真没有什么事,所以我就只是告诉朱信厚别喝高了,别用电炉子电褥子那种有火灾隐患的电器,别用明火,别的我基本上也没有太过问过,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我觉得能有人愿意跟他一起吃点喝点打发打发时间,聊聊天,应该也能说明他在我们厂人缘儿还行,后来非要马上就辞工走人的时候,那几个平时跟他总一起吃吃喝喝的技工也觉得挺想不通的。
我是厂长没错,厂子里的事情确实我说了算多一些,但是就因为我是厂长,所以有些事情人家下面的人真不一定愿意告诉我,你们回头找那几个之前跟朱信厚混得还比较不错的人聊聊,说不定有些事情朱信厚不愿意告诉我,在我面前觉得拘束放不开,在那几个人面前就不一样了呢。”
“你不介意我们去找你们厂里的其他人聊聊朱信厚的事情吧?”夏青问。
“不介意!不介意!”厂长连忙表态,“不是有那么句话么,买卖不成仁义在!朱信厚从我这儿是辞工不做了,但是现在这是一条人命,人命关天,我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圣人君子,但是我也不至于连这么点儿觉悟都没有!出了这么大的事,也算我们之前交情一场,能帮就帮一把吧!”
夏青向厂长道了谢,厂长把他们两个人带过去,把以前经常和朱信厚一起喝酒聊天的那几个技工叫了过来,和他们说了一下朱信厚的事情,那几个人一听也都非常的惊讶,谁也没有想到才那么几天不见,居然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一时之间都有些心情复杂。
“你们都是平时和朱信厚交情比较好的朋友吧?”夏青对几个技工笑了笑。
“谈不上,就是几个闲着无聊的半大老头子互相做伴儿呗!”其中一个瘦长脸的中年人摆摆手,“人家辞工之后可就没再搭理过我们了!”
“行了,人都死了,你还说这干嘛!”旁边一个面色黑红的提醒他。
瘦长脸的有些不情愿,但是毕竟同伴说的也在理,就撇撇嘴,没说话。
“朱信厚辞职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情绪方面有没有什么和之前不太一样的波动?请几位帮忙回忆一下。”纪渊对几个技工说。
这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摇头。
“也没觉得他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啊,”瘦长脸比较爱说话一点,所以他先开了口,“以前我们凑在一起的时候,他说话也不多,基本上就喝酒喝到位了,才能发几句牢骚,说什么人活一辈子,就是到人事件来吃苦的什么的那些!其他时候基本上都是我们天南海北的胡说乱聊!”
“是啊,”一个满脸胡茬子的男人在旁边插嘴说,“我们跟老朱也真说不上是多了解的朋友,主要就是我们需要个地方,不用花太多的钱,还能坐下来踏踏实实的说说话,聊聊天。老朱那人,跟我们其实有时候也没有那么多共同语言,但是他有个好处,就是他能在一旁听着,不乱打岔,也不瞎说话。”
“就是,他从一开始就是听得多,说得少,一直到辞工跑了之前,也还是那样,”瘦长脸忙不迭的点头,“不瞒你们二位说,就他辞工之前的两三天,我们还去他那个值班室跟他一起喝了酒,他也还是那个样子,一点儿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事儿,更想不到他其实都准备好要辞工!
我们跟他那个关系,说有多要好谈不上,但是总比车间里头其他人要跟他熟多了吧!我就想不通了,要走就走,好歹跟我们这几个总一起喝酒的老兄弟打声招呼能怎么样?
好家伙,人家说走就走,一刻也不想多留,走了之后就直接把我们都给扔脑后去了,我这一年真是瞎了眼,认错了这个老朱,居然还以为他是什么老实巴交的厚道人呢!”
黑红脸很显然性格要谨慎很多,他一直没有作声的在一旁听了半天,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问:“二位,这事儿能让你们警察出来问,肯定老朱死的不简单吧?
我们之前跟他喝酒的时候,有时候还会讲一讲家里头的烦心事儿,儿女啊,老伴儿啊,兄弟姐妹什么的,他那人神神秘秘,除了跟我们说家里有个病孩子需要照顾,别的啥也不说……他……他……
他不会是什么逃犯吧?就像电视里演的那种,之前犯了什么事儿,之后他扔下同伙,自己卷了钱跑掉了,改名换姓的藏起来,想要等风头过去了之后再远走高飞,结果他以为风头过去了,不用窝在这里吃苦了的时候,正好被他同伙发现,然后就把他给……给弄死了?”
罪恶无形 第十一章 绯闻
他这么一说不要紧,其他几个人立刻就变得紧张起来。
“不会吧?”瘦长脸直接被下成了“瘦长白脸”,说话都有点结巴了,“那我们当初总跟他一起喝酒聊天什么的,他以前的同伙不会以为我们知道什么他们之间的事情,不会想要打击报复我们吧?那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啊?”
夏青和纪渊都有些无奈,那黑红脸还真是想象力够丰富的,而且分析起来还有鼻子有眼儿的,要不是实现了解过,朱信厚在w市本地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就连朱学名都是出生在这里的,搞不他们都要怀疑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了。
“请各位不要担心,这种可能性是不成立的,朱信厚的个人情况我们已经有了一定的掌握,他不是一个有案底的人。”夏青怕这几个技工真的把自己吓坏了,赶忙向他们做出解释说明,免得以讹传讹,没有问出什么,反而制造了恐慌。
几个人一听夏青这么说,这才略微的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没有那么担忧了。
“那你们对朱信厚家里面的情况有多少了解呢?”夏青见话题已经重新回到了正轨上,就继续向几个人打听起来,“朱信厚会故意隐瞒自己的私事么?”
“要是说故意隐瞒的话,那倒也谈不上,他就是不太爱说话,一般喝酒喝到份儿了,话会多一点,但是跟我们这几个话多的还是比不了。”瘦长脸松了一口气之后,讲话也显得淡定了很多,“他说的倒是不多,就是我们谁话赶话的问起来,他就说那么一两句,听话里的意思,也是吃过一些苦的人。”
“是啊,他有的时候会说挺后悔的,他老婆死了以后,家不成家,他比过去辛苦了很多,老婆活着的时候他起码不用担心自己在外面打工赚钱的时候,家里头的情况是怎么样的,老婆一走,他就是在外面忙够了,回家一进门就是冷锅冷灶外加一个病孩子,太凄凉了!”那个一脸胡茬儿的技工摇摇头,叹了口气。
“那据你们所知,朱信厚提起儿子是一种什么态度?”
“也没什么态度,他提起他儿子的时候不多,反正这事儿没法评价,要是把我换成是老朱的那个生活情况,我可能也不愿意多提家里头的事儿,提一次那不就等于是自己揭自己的伤疤一样么,多疼多难受啊!
不过老朱这个人,性格还是挺坚韧的!有的时候喝点酒,抱怨几句生活辛苦,说完也就说完了,哪儿说哪儿了,过后我看还是挺有干劲儿的,没让人觉得特别颓废,特别打不起精神来过日子,这个一般人估计都做不到!”
黑红脸点点头,对同伴的话表示赞同:“可不是!这老朱也真不是一般人了!换成一般人啊,估计早就被这些重担压垮了,我觉得他是真的够积极了!”
“朱信厚喝酒之后酒品怎么样?喝多了之后会不会有比较和平常不一样的举动?”纪渊听了半天,然后从这个切入点问了起来。
听他这么一问,胡茬儿就先笑了,他摆摆手:“他喝高?没见过!”
黑红脸在一旁补充说:“老朱这个人,酒量比我们几个加起来都好,我们就只见过他喝高兴了,还没见过他喝醉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样子呢!”
“是啊,有一回我们几个一不小心喝的有点多,就在他值班室那屋睡着了,我们明明喝的都一样多,结果我们全都醉的不成样子,他还能那我们每个人的手机,给我们家里头打电话,让家里头别担心,告诉家里我们就醒了就回去呢!”
“他在这里工作期间有没有和什么人关系比较紧张的?”夏青问。
被问到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表示据他们所知没有这样的事。
按照他们的说法,虽然说朱信厚这个人模样也并没有生得多么浓眉大眼,高大威猛,就是寻常五十岁上下男人的那种模样而已,性格也不算是开朗健谈,大部分时候甚至还显得有些沉默寡言,要是归结起优点来,那恐怕就是给人的印象比较老实厚道,并且就是因为这一点,再加上朱信厚是负责值夜班的人,跟厂子里面其他人打交道的次数毕竟有限,所以总体来说人缘不错。
不过在讨论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胡茬儿的脸上却多了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同时眼神里面又闪动着八卦的神采。
“你是不是知道谁是和朱信厚交情比较好的?”纪渊一下子就察觉了对方的神情,于是便马上开口向他询问起来。
“我说,人都死了,话可不好乱讲的啊!”不等胡茬儿开口,一旁的黑红脸先开口提醒起他来了,“都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老朱活着的时候大家伙儿胡乱开开玩笑的事儿,咱们就应该哪说哪了,有些话可不好跟人家警察面前乱讲的,坏了死人的名声还是一回事儿,关键是别影响了人家的工作!”
本来胡茬儿都已经要开口了,听黑红脸这么一说,又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一脸讪笑的坐在那里不吭声了。
纪渊看向黑红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是那么淡淡的看着他,黑红脸被他盯着也有些心里面毛毛的,下意识的开始回避纪渊的目光。
“几位,我们并不关心什么八卦绯闻,现在对于我们来说,一切的宗旨就是为了破案服务,其他道德范畴内的事情,暂时还轮不到我们去评头品足、指手画脚。”纪渊看着几个人,语气郑重的对他们说,“我们对朱信厚的绯闻八卦也不感兴趣,但是如果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可能有知情人,恰好知道一些与朱信厚的死有关的重要证据,但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隐瞒起来了,影响到案件的侦查,那到底这个隐瞒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恐怕很难界定。”
他说的很平淡,却让面前的这几个人的表情变得格外复杂起来,似乎这几个中年技工都陷入了纠结。说吧,好像是在人家朱信厚死后还扯他的八卦轶事出来嚼舌头。不说吧,万一真的影响了破案,到时候被警察怀疑是存心隐瞒包庇,那的确也是很被动,有点难说清楚的事情。
“算了,你们怕影响自己名声,我来当坏人吧!我来说!你们不是想知道谁在我们这个厂里面是跟老朱的关系比较近,谁可能对他的事比较了解么?我跟你们说吧!我们厂子里跟老朱关系最好的是一个保洁员!”
“保洁员?”夏青有些疑惑,按说工厂的保洁员和朱信厚的工作时间差很多。
“是啊,那个保洁员没事儿就喜欢招老朱聊天,有的时候还给他带吃带喝,早上早早就来给老朱送饭,晚上下班了也不着急走,我们找老朱喝酒的时候,她有的时候还不太高兴呢,感觉好像是嫌我们碍事那样的。”瘦长脸说。
“你也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他们俩有没有什么,我们可不知道啊。”黑红脸还是怕瘦长脸乱讲话,忙不迭的在一旁说。
“我又没说他们两个有什么!说了这么半天,我不就说他们俩关系挺不一般的么,那咱们我觉得跟老朱也比较不一般,这话有什么毛病么?谁还能说咱们几个跟老朱有什么?!”瘦长脸被黑红脸的畏畏缩缩搞得有点烦躁了,“你这个人!从年轻那会儿我认识你到现在,就是这样,成天天怕狼后怕虎的,什么都在乎,什么都害怕,那你要是那么害怕,你就别事后又不高兴的抱怨!”
“好了好了,说老朱的事儿呢,你就别往其他人的身上扯了!”胡茬儿一看黑红脸眼见着就被说得变成了纯黑脸,忙不迭的在一旁和稀泥。
瘦长脸一看同伴几个都有些不大高兴了,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口无遮拦,便讪讪的停下方才的话头,对纪渊和夏青说:“反正我能告诉你们的就这么多,到底这里面有没有什么事儿,你们回头自己去问那个保洁员好了!到底是哪个保洁员……我也不好说,免得就我自己多嘴多舌,回头被人指着鼻子骂,那我就犯不上了!你们去找我们厂那几个保洁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说完,他就一副不愿意再开口的样子,其他人也不再说话。
夏青见状,也没打算勉强他们开口,向那几个人道了谢,就请他们离开了。
厂长为了方便他们了解情况,特意找了一间暂时堆放杂物的小办公室,这倒也确实给纪渊他们两个人提供了很多的方便。
送走了那几位中年技工之后,夏青没有急着去找保洁员过来,而是关上小办公室的门,和纪渊先讨论一下方才无意中得知的这个小八卦。
“我之前就在想,从朱信厚遇害时候的形式和状态来看,很显然这一总谋杀案的性质应该是仇杀,凶手对朱信厚是带有着比较强烈的怨恨情绪的,可是从对现场痕迹的勘验这个角度出发,又看不出来仇杀的迹象。
朱信厚的住处没有被大力撬锁的痕迹,甚至连技术开锁的痕迹都没有,这说明凶手是经过主人允许,朱信厚打开门放行进去的,那么这就不可能是单纯意义上的仇人,至少不是明面上的仇恨,对方来找朱信厚,不但不会让朱信厚立刻就戒备起来,甚至没有想到对方起了杀心了。”夏青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继续说。”纪渊点点头,示意夏青说下去。
“方才他们那几个人虽然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但是很显然,这个厂子里有一个保洁员跟朱信厚的关系恐怕没有特别的单纯,并且这种绯闻能够被他们这么遮遮掩掩,并不是因为保洁员还在厂子里上班,而是那个和朱信厚关系匪浅的保洁员……应该是已婚的身份,所以和朱信厚之间的关系才会变得那么讳莫如深,别人不好挑明了讲出来。”夏青继续陈述自己的观点。
“我同意,所以你打算怎么把这个跟朱信厚关系不一般的保洁员给找出来?”纪渊问,“我方才问过了厂长,他们这个厂子的办公区一共有五个保洁员。”
“五个才好办,”夏青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五个女人足够一台戏了。我和颜雪、宁书艺还有任娅娅上大学的时候就是一个寝室的室友,也是关系最好的朋友,但是我们四个人里面,也还是有区别。
因为颜雪脾气急,任娅娅脾气缓,实在是个性差异有点大,颜雪总忍不住提任娅娅瞎着急。我呢,因为原本体能欠缺,所以养成了运动习惯,宁书艺是为了上警校才不得不赶鸭子上架,平时对运动根本没有热情,这样一来,平时我和颜雪相处比较多,相比之下宁书艺和任娅娅走得更近一点。
五个保洁员,不可能互相之间关系都一碗水端平,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倾斜,而那个保洁员和朱信厚之间的绯闻事件,连厂子里几个技工都知道,其他保洁员自然也都是非常清楚这些的。
我打算找平日里和其他几个人关系相对最疏远,互动比较少的那个保洁员,如果有被其他四个人排挤的,那就更好不过了,因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绯闻女主角,就算不是,也一定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出来。”
“这么确定?”纪渊看着夏青信心满满的的样子,眼神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对啊,这两种可能性,就取决于那五个保洁员的道德底线高低了,”夏青摊开手,“如果她们对于本来有家室,还在外面和其他异性关系不清不楚,甚至有一些越界的可能性这种事,不能接受,甚至觉得厌恶,那么那个被孤立被排挤,跟其他人关系没有那么亲密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绯闻当事人。
反过来,如果这几个人的道德标准并不是很高,觉得那种事没有什么大不了,完全不在意,那被排除在外,跟其他人相处没有那么融洽的人,向咱们‘爆料’的时候也就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罪恶无形 第十二章 计划通
“这么有信心?”纪渊听完夏青的打算,又提出一个疑问,“你就不担心对方如果不是那个和朱信厚关系匪浅的人,就算跟当事人关系不太好,也和那几个技工一样,怕女方还好端端的活着,在厂里上班,乱说话会惹麻烦?”
“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是和朱信厚关系不一般的那位,并且还被其他人排挤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夏青笑了,“你想一想看呐,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有什么比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理直气壮去谴责对方更开心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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