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无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伊莱
纪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默的继续开车,眼神幽暗。
两个人回到了局里,从下车到上楼,过程中自然会遇到一些同事,之前虽然不熟,但是见到夏青还会打招呼笑一笑的小王,今天看到夏青的时候,笑得有那么一点皮笑肉不笑,夏青本来还有些哭笑不得,后来上楼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小王好像也是热衷于请沈文栋吃小点心或者喝奶茶的那几个小姑娘之一。
啧啧啧,所以说啊,什么红颜祸水,这种性别限定一点都不客观,明明只要颜值达标,甭管是男还是女,都很有可能会变成“祸水”吧!
好在夏青跟小王勉强算是认得,对方态度是不是一如既往,对夏青来说影响也不大,所以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一路上楼回去办公室。
还好,这一路上除了小王之外,她也没遇到沈文栋那几个铁杆儿粉丝当中的其他人,不然的话,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感觉有点尴尬。
回到办公室之后,夏青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没等真的放松下来,就看到有一个平日里打交道不算多,基本上算是点头之交的内勤同事朝这边过来了。
“小夏,忙着呢?才从外面回来啊?”这位同事姓谢,今年四十出头,平日里出了名的喜欢帮着局里面的青年男女牵红线,简直可以说是对介绍对象这种事有着一种让旁人无法理解的痴迷,而沈文栋则是她一时没有介绍成功的人。
夏青一看是这人过来了,立刻隐隐感到了头大,但是脸上又不好表露出来,还得照旧笑眯眯的打招呼:“谢姐,你来了?有事么?”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刚才我在外头遇到小沈了,他情绪不太好,问也不说,我就打听了几句,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你看,谢姐毕竟比你多活了十几年,很多事情算是过来人了,肯定比你看得明白,咱们都是女人,所以我就想找你随便聊两句。”谢姐亲亲热热的拍了拍夏青的手臂,一副熟稔的样子。
夏青两个太阳穴发胀,心里已经有了底,这位谢姐要跟自己说的话,绝对不是自己会愿意听到的,虽然她没跟这位直接打过什么具体的交道,但是对于她的很多言行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位谢姐的三观具有着非常强烈的时代感,甚至这种时代感是不应该出现在她这样一个只有四十出头的中年女性身上,而是应该体现在六十岁以上老一辈女性保守而又传统的思维当中的。
夏青是一个十足的新时代女性,个性虽然温和,却很独立有主见,以前听到过谢姐做别人的思想工作,热心的帮闹了家庭矛盾的同事开解,那这也要忍那也要让,结了婚两个人哪怕硬着头皮也得坚持到底,女人过来多大年纪,或者结过婚有过孩子,就如何贬值的论调,很让夏青感到无奈。
“如果不是什么急事的话,咱们回头再说吧,好么?”夏青也不知道怎么打发掉她,毕竟是一个并不熟悉却缺乏边界感的热心同事,她连向对方剖析自己的心路历程做解释的想法都没有,只想来个缓兵之计。
“没事,我知道你忙,我就长话短说,点到为止,这样你和小沈回头也好沟通。”谢姐也笑呵呵的看着夏青,不为所动,一副今天一定要开口的架势。
一般说“长话短说”的人,往往话都短不到哪里去,往往认为自己“点到为止”的人,其实已经足够称得上交浅言深了。
再加上后面那一句“和小沈回头也好沟通”,夏青基本上就已经可以断定谢姐这一次找自己要说的话是怎么样的一个论调,并且自己一定不会喜欢。
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单位都会有这种“过来人”,特别热衷于插手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他人私事,热心而又语重心长。
这位谢姐就恰好是这样的一位,并且因为她喜欢跑去给人家做思想工作的对象,往往工作时间没有她长,年纪没有她大,生活经历大体也没有她丰富,所以她每一次的“苦口婆心”都在温和当中又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倒不是说这种爱管闲事的性格不好,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一个无形的私人领域,是不喜欢被外人随便踏入、随意置喙的。
这种热心大姐型的同事,或许真的很关心身边人,或许真的是出于一种无私的同事友爱,又或者的的确确有很多实打实的人生阅历,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的人生经验可以被直接复制和应用,过多的插嘴往往会让人有些脑仁儿疼。
夏青现在有点羡慕起了颜雪那种风风火火的性格,如果是她,估计现在肯定早就两三句话打发了谢姐,根本不管谢姐会不会高兴,找个理由就脚底抹油。又或者自己如果像任娅娅那样走另外一个与颜雪截然不同的极端也好啊,性格温吞却又意志力坚定,让谢姐这种规劝者拳打棉花包,有力也发不出。
偏偏自己不属于她们二人任何一种性格,而是颜雪经常吐槽自己的那种,哪怕内心里面已经火冒三丈了,表面上还要去努力维持一个让大家都好过的平和局面,避免出现冲突和尴尬。
按照颜雪的话说就是——“为了帮别人圆面子而玩儿命坑自己”。
对此,夏青也是毫无办法,或许有的在老人身边长大的孩子,会被骄纵出一身的坏习惯,她却是一个特例,夏爷爷和夏奶奶一直对她要求非常的严格,这还不算,可能因为二老在开始独自照顾小孙女的时候,年纪就已经大了,他们表现的更加谨慎和怕事,所以一直都在叮嘱夏青,不要在外面惹麻烦,不要轻易的得罪人,最好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凡事与人留三分颜面。
也正因为如此,一向小心谨慎的孙女居然选择了考警校当警察的时候,夏家二老受到的惊吓也是可想而知的,后来因为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宝贝孙女,凭借着那份浓浓的祖孙情,才硬着头皮选择了支持的。
这边夏青暗暗腹诽自己,顺便开个小差的功夫,那边谢姐已经默认她是默许了,自顾自的开了口:“小夏啊,你别看谢姐现在年纪不小了,那当初谁不都是从二十多岁最好的年纪上过来的么,我知道,你现在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肯定心气儿高,眼光也高,但是做人做事都要留点伏线是不是?”
罪恶无形 第四十章 手下留情
夏青一点也不想开口,因为她很清楚,这种时候自己越是开口,谢姐就越是有借题发挥的热情,所以倒不如多笑少说话,至少没有什么破绽会被抓。
谢姐看她安安静静的没有说什么,果然感觉就好像说相声的逗哏遇到了一个不给力的哑巴捧哏似的,顿时情绪上就受到了一点影响,不过她还是很坚定的打算把过来找夏青的来意彻彻底底的先说说清楚。
“我今天是出去办事,回来晚了,听说小沈特意为了你的生日,张罗了一些惊喜给你,不光亲手做了蛋糕,还叫了不少人帮你一起庆祝。小夏啊,你说这事儿,要是换到咱们局里别的小姑娘头上,人家是不是能挺高兴的?”谢姐问。
夏青决定装傻到底,于是笑得一脸和气:“我倒是没问过别人。”
谢姐噎了一下,她抛出那样的一个问题,哪里是真的想要夏青给出一个什么答案来,结果夏青还真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这让她看着夏青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模样挺清秀,脑子却不大好使的傻姑娘一样。
“其实你说,小沈他的各方面条件,差什么呢?人家要模样有模样,要工作那也是有口皆碑的,你可别说你不知道咱们局里上下有多少小姑娘对小沈多少都有点意思。”谢姐估计认定了夏青脑子不大聪明,索性把话也说的更直白了,“那你说,人家这么费时费力又费心思的张罗,图什么呢?
我听说你们现在手头都有案子,小沈也已经连续折腾了很久,白天晚上的忙,累得人都瘦了一圈,结果他还特意策划这些,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没说上两句话就急急忙忙的又赶去医院里看顾被害人去了!他多不容易啊!
其实咱说心里话,小沈的个人条件,那需要特意去讨好谁啊,你说对不对?他一个男人,现在挺有魅力的,再过十年,人家还是一身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风度。可咱们女人就不一样了,最宝贵的青春时光就那么几年,一旦过去,那就是一天不如一天的下坡路,到那时候,还有资本挑三拣四,眼高于顶么?”
“谢姐,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眼高于顶,我只是……”
“小夏啊,你就别只是了,你现在解释什么,不也是因为你没把谢姐的话听进去么!”谢姐根本就没打算给夏青一个解释的机会,直接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不过她也一样没有机会把其他的话说完,有人也直接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
“她凭什么需要把你的话听进去?你什么时候登基的,我怎么不知道?”
一道冷冷又低沉的男声从谢姐背后传来,谢姐正打算给夏青上一节“思想教育课”,忽然听到自己身后传来的说话声,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去,而当她看到自己身后站着的人是纪渊的时候,脸色就又复杂了几分。
纪渊是一个碰不得惹不得的人,这几乎是全局上下私下里口口相传的,虽然很多人根本没有在郑义出事之后和纪渊打过太多的交道,但是坊间传闻里到处都是关于纪渊如何脾气乖张暴戾,如何喜怒无常的说法,很多人就都信了。
很显然,这位谢姐也是对那些说法比较相信的一个人,所以本来有人这样犀利的冷嘲热讽,她都已经有些恼了,回头一看是纪渊,又生生忍了下来。
“哟,是小纪啊……”她讪笑着,想要尽量假装刚才纪渊并不是在说她,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出来,若无其事并且非常友好的同纪渊打个招呼。
然而纪渊却并不打算让她有这样的一个台阶可以下:“我跟你不熟,也不喜欢别人跟我装熟,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太不合时宜。”
谢姐毕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被纪渊这么一次两次的驳了面子,也觉得面子终于有些挂不住,忍不住有些恼火起来:“我比你年纪大,叫你一声小纪,按年龄来算的话,完全算是你们的老大姐了,这有什么问题么?小纪啊,我知道你之前遇到过一些事情,所以可能一时半会儿心里头的疙瘩解不开,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你莫名其妙的跟无辜的人吃了枪药一样,那就有点没教养了!”
夏青皱了皱眉头,她知道纪渊的态度让谢姐有些不高兴了,但是谢姐这一番恼羞成怒之后不经大脑的话,也实在是有些往纪渊的痛处踩,纪渊现在就算是不然勃然大怒,夏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应该,毕竟这也算是谢姐自作自受。
但她看得出来,纪渊会过来打断谢姐的话,分明是想要替自己解围,如果因为这个,反而被谢姐戳了痛处,那自己可就真的要过意不去了。
纪渊并不理会谢姐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的提起的当年之事,除了脸色更阴沉了之外,情绪上的变化倒是不明显。
当然了,他的话说出来,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的,甚至还多了几分讥诮在里面:“再过十几年,你估计比那时候的时任局长年纪都大,到时候是不是你也要让局长叫你一声谢姐,你叫局长一声小张小王?”
夏青本来还在自责,觉得因为自己没有及时打发掉这个让人恼火的谢姐,现在害纪渊被戳了痛处,结果听了纪渊的话,她自己差一点没有绷不住笑出来。
谢姐被他一句话噎住,根本接不上话来,只能拿眼瞪他。
纪渊也没给她缓过来的机会:“我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进来局里的,但是你想要浑水摸鱼的混日子,请便,别跑来影响别人的正常工作。”
说完,他转过脸去对夏青说:“还有你!没听说过有人找年级倒第一的学生咨询学习技巧的!连自己的日子都过不好,全靠到处分享人生经验来找价值感的人就只能是个冷笑话,工作时间不是让你听冷笑话的。”
“嗯,我知道了。”夏青一脸诚恳的点了点头。
谢姐面子挂不住,又觉得到底是惹不起纪渊,只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看了看夏青:“算了,我还是回头劝劝小沈吧,挺好个小伙子,眼神不好!”
说完就呱嗒着一张脸,恨不得跺着脚离开。
“谢谢恩公及时出手,救我于水火!”谢姐走了,夏青也松了一口气,心情也是多云转晴,冲比自己晚上来一步却又很及时的纪渊煞有介事地拱了拱手。
纪渊哼了一声:“别叫我恩公,那位可能因为我,对你意见更大了。”
“没有没有,天地可鉴,刚才谢姐说了,她怪沈师兄眼神不好呢!”夏青笑了出来,“其实我也不在意她以后对我什么看法,多久都碰不到一次面的人,除了知道她姓谢,我都不知道她全名叫什么,只要以后她别过来开导我,我就真的谢天谢地谢谢她全家了!刚才我其实也在反思自己,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功力,两句话噎得她气鼓鼓的离开,说不定真的是更好的办法。”
本来以为纪渊方才还冲自己来了个“指桑骂槐”,肯定是看不爽自己方才对待谢姐的那种态度,会趁机再敲打自己几句,没想到纪渊却摇了摇头。
“你不要学我,”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认真,“你不需要破罐子破摔,被人当成是个随时会爆发的疯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这么一说,倒把夏青疑惑了很久的疑问又一次钩了出来:“其实……你实际上和外界传说的相差很多,根本就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样子,你为什么要放任那种误解,就没想过要试图解释一下,或者自证一下之类的么?”
纪渊摇头:“没有意义。有的人只相信自己愿意去相信的人或者说法,有的人只想趋利避害,不想去冒风险去帮我提供自证的机会。中间有个别人不喜欢董队安排的任务,所以故意激怒我,想要找个理由退出,我已经不想浪费精力去和他们扯皮,索性帮他们个忙,顺便也坐实了别人口中的说法了。”
这话不假,至少在夏青的印象中,其他部门都不算,至少他们队内几乎所有人都对纪渊持有那种有些打怵,敬而远之,能不招惹就尽量保持距离的态度,罗威和齐天华过去也是如此,要不是因为这几个月来打交道的次数增加了,他们逐渐意识到纪渊恐怕并不是传说当中那样,再加上之前大练兵的时候纪渊各方面的专业素养都深深的震撼了罗威他们,现在恐怕也未必会有这么大改观。
自己被董伟峰叫去办公室委以重任的前后,不也听说了一些关于纪渊如何骂走了前面安排过的其他搭档,甚至还有过差一点动手打人的情况。当时自己满心认为纪渊就是典型到不能再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并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奇怪的,现在听了纪渊的话才知道其中原委竟然是这样的。
想一想,如果换成了自己,被人这样的误会、疏远,想来那种滋味一定是不好受的,夏青有些提纪渊感到委屈和不值。
“是你最初情绪低落的时候,给他们造成了什么误会么?”她有些好奇,这种问题的症结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既然纪渊不是这样的,为什么那么多人却如此的笃定,深信不疑,对他回避躲闪,不愿意好好相处呢?
纪渊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并没有任何的愉悦成分,只有一种糅合了无奈和心寒的复杂情绪,似乎还有一些些的疲惫:“我休假了一段时间,接受心理疏导,销假回来,队里面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夏青张了张嘴,这个倒是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以为可能最初毕竟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自己又负了伤,所以纪渊一度情绪比较容易失控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那段时间的举动造成了后期误会的根源,就似乎是很合理的。
没想到纪渊这个传闻的当事人,竟然也在传闻产生并广泛传播之后才知情的,这意味着什么,似乎不言而喻,唯一的问题就是谁和为什么。
不过,这个问题最有可能的知情人纪渊,眼下似乎并不想继续谈论这件事了,他清了清嗓子,把夏青有一些飘散开去的注意力重新唤了回来。
“好了,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还是看看眼前的事吧。”他拉了椅子坐下来,坐下的时候,受过伤的那条腿姿势略有一点不自然。
夏青也在他对面落座,并且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思路,落座后就对纪渊说:“咱们原本有两个特别值得注意的人,一个是陈和提供出来的那个因为朱信厚的失误,导致了腿部落下残疾的前工友,另外一个就是自己的儿子因为喝酒丢了性命,老婆也因为这件事一下子就疯了,他却经常呼朋唤友,下班也不回家,跑去朱信厚的值班室里喝酒的厉成文。不过在和朱学名见过这次面之后,现在应该再加上一个身份尚未明确的三角眼。三角眼的画像你送去了么?”
“嗯,确定了有相似的人会立刻告诉我们的。”纪渊点点头,又看了看夏青,“你怎么没有把陈和也给一起算进去?”
夏青耸了耸肩:“其实我倒是认同陈和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对他来说,朱信厚活着比死了更有利一些。另外就是他进了派出所,这如果是一招棋,那未免真的太冒险了,所以我仍然坚持自己之前的看法。你呢?你现在什么想法?”
“我只有一个问题,”纪渊说,“朱学名为什么会活下来,是凶手对他手下留情了,还是他侥幸捡了一条命回来?”
夏青点头,其实说起来还真是这样,虽然对于其他没有遭遇到刑事案件的人来说,朱学名的遭遇已经可以说是非常惨了,后脑被砸了一个大口子,出了很多血,又被锁在房间里面,差一点点就因为断食断水而活活饿死在里面。
但是和他被吊在卫生间的排水管上,脚下有一池泛着腐臭的红水的父亲朱信厚比起来,朱学名又是何等的幸运,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得救了。
罪恶无形 第四十一章 阴谋阳谋
从朱信厚的死因来看,凶手可以说是和冲动杀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很显然是一场经过了精心策划和耐心等待,最后按部就班实施的谋杀案。
整个案件当中,最突兀的恐怕就要数朱学名的情况了。
“难道说,当时凶手处心积虑设计的作案过程,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所以没有办法按照原计划进行完?”夏青提出了这样的一种可能性。
“从现场来看,这种可能性不能百分百排除,但是我认为可能性不大。”纪渊摇摇头,“现场没有挣扎和搏斗过的痕迹,朱学名也不例外,他自己也说是被人从背后袭击,之后就失去了意识,那么就不存在因为朱学名大喊大叫引来邻居的这种可能,毕竟真要是这样,也不可能那么久才发现父子俩的事情。
如果没有引起周围邻居的主意,那么关起了门窗来,谁又会知道屋子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又有什么是让凶手可以把朱学名给扔下不理的理由呢?
你考虑过没有,对方没有杀死朱学名,现在咱们知道朱学名并没有向咱们提供出任何能够直接指名凶手身份的线索,但是凶手知道这个么?”
他这么一说,夏青也觉得这的确是个问题,没有任何一个凶手能够百分之百的认定自己不会被存活下来的被害人给只认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比较严重的暴力犯罪最后往往会升级成了杀人害命,更别说这一次针对朱信厚的谋杀计划本来就可以说是目标明确,完全没想过要放过他的性命。
这样的一个凶手,真的会那么自信满满的认为放过朱学名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威胁的话,恐怕最开始就不会选择对朱学名下手了,毕竟只需要把朱学名单纯的锁在房间里面,不用进去打昏他,效果也是一样的。
冒着被朱学名看到自己面貌,识破自己身份的风险,到朱学名的房间里面去,将他从背后打昏,然后再从锁住屋门,放任他可能会因此而死亡的结果,但是又不亲手了结了朱学名的性命,这可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更繁琐和高风险。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原因驱使的呢?夏青不相信凶手这么做是毫无缘由的。
“你说,会不会不是因为凶手仓促之间没有来得及对朱学名下手,而是……凶手当着朱学名的面,下不去手?”夏青闹钟闪现出了一个可能性,“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凶手虽然需要杀死朱学名,但是却没有办法面对着他,就像对朱信厚下手时候那样果断,所以只好先打伤,再锁住门,让时间来杀死朱学名,只是没有想到朱学名也算是福大命大,居然被发现的时候还有半条命在。”
纪渊没有马上表态,似乎也陷入了思索,而这个时候罗威和齐天华也回来了,看到夏青和纪渊都在,就马上朝他们走了过来。
“小夏,生日快乐,”齐天华先对夏青笑了笑,“我方才听罗威说的。”
罗威在旁边点点头,撇撇嘴,用食指和拇指比划出窄窄的一道缝:“我刚才告诉齐天华,他足足错过了这——么大的一块蛋糕!那蛋糕大的,要是谁牙缝儿不够大,估计都容易一下子卡在牙缝里头抠不出来!”
齐天华很显然是已经听过了罗威的吐槽,此刻只是小,没有说什么,他个性比较稳重,谈不上不苟言笑,主要是比罗威有分寸很多,此刻已经看到提起夏青的生日,罗威又说到沈文栋送蛋糕的那件事,夏青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大自然了,就连一旁的纪渊似乎也有些反感这个话题,所以他很识趣的没再说什么。
夏青觉得自己都快要落下新的心理阴影了,一听到“小夏生日快乐”这句话,就觉得心里头直跳,太阳穴也隐隐作痛,除了苦笑没有别的反应。
“你们这是有什么收获了么?”夏青不想多提自己那令人头疼的生日惊喜,只想尽快把话题给岔开,只要让那件事尽快过去,才算是万事大吉。
“嗯,对,确实是有不小的收获,”罗威向来有些一根筋,不如齐天华那么看得出别人的反应代表了什么,“方才我先回来的,不是正好赶上你们切蛋糕呢么,我一琢磨,好歹也是小夏的生日,咱们同事一场,平时关系处的也挺不错的,匆匆忙忙也没时间准备什么惊喜,说个生日快乐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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