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无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伊莱
罪恶无形 第三十六章 隐藏技能
朱学名的情绪有些激动,呼吸显得急促而又粗重,眼睛里面闪动着愤怒,更多的却是一种虽然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痛苦。
“那个人就这么当着你的面这么说?”夏青觉得有些惊讶,“你父亲在场么?”
在她看来,如果是对方背着朱信厚这么说这么做,虽然行为恶劣,让人不齿,但是却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这种恃强凌弱的行为在哪里都有,不管是校园里面那些还没有成年的半大孩子,还是已经走上社会自恃成熟的成年人。
但是如果对方的家人,尤其是父母长辈也在跟前,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开始不在,后来听到我在屋子里骂那个人,他就跑进来了,然后把那个人拉出去,把门关上,他们在外面继续喝酒说话什么的。”朱学名木然地回答。
“那他知道他叫到家里来的朋友对你说了那么多带有攻击色彩的话么?”夏青觉得有些诧异,换成自己,不管是什么朋友,那样侮辱自己的家人,都是不可原谅的,必须立刻表明立场,让对方马上滚蛋,从此都不许再登门。
“我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反正我没告诉他。”朱学名缓缓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对夏青说,然后把头轻轻的靠在后面的枕头上,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他脸上的肌肉因为吃痛而抽搐了几下。
“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父亲那个人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呢?”
“为什么要告诉他?”朱学名反问,“那人有没有说错,我本来就是啊。”
夏青语塞,她不敢说自己多么擅长帮别人做思想工作,至少帮对方宽宽心还是可以的,她不怕因为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而感到愤愤不平的人,就怕这种一开口就已经自暴自弃的,这种人就好像是掉进了沼泽里面,旁人抛出绳索,试图把他给拉上来,他却不愿意伸手去接,还说自己在泥潭里面呆着再好不过了。
“如果你觉得你真的是那个人说的那样,那又何必觉得难过,觉得愤怒?”这一次回应朱学名的是纪渊,他的神态和语气轻飘飘,冷冰冰,显得格外冷漠,“不管什么样的处境和定位,只要人愿意跟自己和解,就没有什么痛苦的了。”
朱学名的眼神唰的一下投向了纪渊,并且一瞬间恨不能化成了刀子,在纪渊的身上剜下几块肉来,只可惜,对此纪渊毫不介意,完全不放在心上,朱学名瞪了他几眼,得不到任何回应,无法宣泄自己的不满,只好悻悻别开眼。
“我有一件事情比较好奇,”纪渊无视朱学名的态度,态度依旧如故,开口向他发问,“你父亲朱信厚,白天在仓库里面装车卸车,晚上到另外的一家工厂去做夜班打更人,赚第二份收入,维持你们的开销,他什么时间找人回家喝酒?”
这个问题其实夏青也是有点好奇的,他们之前了解到的情况都是说朱信厚在老婆自杀之后,一个人扛起养家和照顾瘫痪儿子的重担,每天白天忙完晚上还去打工,忙得就好像是一只陀螺一样,为什么会有时间找人到家里面来喝酒聊天?而且听朱学名的讲述,很显然那个人还不止来了一次两次。
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没道理朱信厚的一天可以拆成36个小时来过吧。
“他有的时候白天那个工作调休,我也不知道他都什么时候休息,反正我们家出事之前有一阵子,他一休息,那个人肯定就来我们家,每次都是,所以我那时候就很怕我爸会休息,一看到他休息了,往家里面买酒买菜,我就害怕。”朱学名一边说一边瑟瑟发抖,他的牙齿都在打颤,几乎要咬到舌头的那种程度。
“每一次都买酒买菜?就算那个人总是挑衅你,朱信厚也还是热情款待那个人?”纪渊微微挑眉,很显然对这个信息是比较感兴趣的,“你父亲是唯独对这个人的态度比较热情,还是说他平时在家里接待别人也一样?”
“我们家除了那个人,也没招待过谁……我妈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来,我爸也没招待过他,就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太久以前的……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最近这小半年里头就只有那个人在我们家跟我爸喝酒吃饭过。”
“你还能更细致的回忆起来那个人的长相么?就是说的更具体一点。”夏青看了看时间,“我现在可以尽快叫一个画像专家,帮忙还原一下你说的那个人。”
“不需要,”纪渊抽出自己口袋里记事本,还有一起放在那里的笔,“开始吧。”
说完,他走到朱学名病床旁边的窗台跟前,找了一个光线不错的位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眼睛看向朱学名,等着他开口。
这个架势分明是没有给朱学名拒绝的余地,好在这一次是他主动把夏青和纪渊给约过来的,目的也是把这个人的存在告诉他们,看看是否有一定的帮助作用,所以对于这个协助画像的事情,也就没有表现得太过于排斥。
接下来就是朱学名负责动口描述,纪渊负责动手绘制,夏青在一旁看着。
不止是他,就连护工大姐也一脸好奇的凑了过来,她没怎么见识过这种事,尽管知道纪渊并不是专门从事这种工作的专业人员,也还是很感兴趣。
朱学名的表达能力并不是很强,看样子他并不是记不清那个人的模样,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去加以描述,所以总是支支吾吾、犹犹豫豫,有的时候好不容易形容出了对方的什么相貌特征,转而又自行推翻,改了口。
纪渊做这件事的时候倒是表现得很有耐心,他也不急着下笔,每次都会仔细的听完朱学名的描述,等着他自己再改口进行修正,或者适时的提几个比较具有引导作用的问题,先记录在纸上,然后心中有数了之后才动笔去画像。
就这么反反复复,纠纠结结,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朱学名才总算是把对方的身高体貌以及一些个人特征给确定下来,认为自己的表述已经趋近于事实了。
纪渊画像的动作还算比较快的,他毕竟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细细勾勒打磨每一处细节,追求的更不是那种仿佛照片一样逼真的细致画作,在参考着朱学名的意见进行了几次调整之后,画像终于完成了。
纪渊作为一名业余选手,他的画风略显粗犷了点,不过抓特征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一副用圆珠笔画出来的人像看起来具有明显的个人特征,别说是夏青有些惊讶于纪渊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特长,就连护工大姐也一脸惊讶。
画完之后把最终成品递给朱学名过目的时候,朱学名的脸色都有些变了,甚至还有一些瑟瑟发抖,从方才还算放松的态度又一次神经紧绷起来。
“就是他!你画的就是他!”他就好像怕那张画像上面的人会忽然开口说出一些刺伤他心灵的话,又或者那个本子实际上是一块烙铁一样,看清楚上面的人像之后,就把纪渊的本子一下子扔出去多老远。
他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大,把夏青都给吓了一大跳,纪渊反而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弯下腰捡起自己的本子,掸了掸上面的灰,然后收好。
“既然画像没问题了,我们再来顺便聊聊别的吧。”纪渊一边收本子,一边问朱学名,“你父亲以前是不是导致过他的一个工友受伤?”
朱学名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茫然,似乎是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印象。
他对这些没有印象夏青也不会觉得多么意外,这件事是陈和还没有入狱之前就发生过的,陈和在监狱里面度过了十六年的时光,所以那件事恐怕要倒退不止十六年,这也就意味着朱学名当时的年纪还小,所以父母瞒着他,他不知情,或者是虽然知道,但是过去太久早就记不得了,都是有可能的。
纪渊没有催促朱学名,也没有因为朱学名流露出来的困惑和茫然而很快放弃对他的询问,只是安静的等在那里,很有耐心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朱学名有一点不那么确定的开了口:“我好想有点印象,但是记不清了,那时候我太小,我就记得我妈那阵子特别累,还总哭,有的时候就出去,回来俩眼睛肿的跟烂桃子似的,我爸还要跟她吵,他们那阵子总吵架,我也不知道他们吵什么,他们也不许我听,每次都把我给轰出去。”
说起已故的母亲,朱学名的神色里面哀伤更浓了几分。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是跟我们问你的那件事情有关呢?”夏青问。
朱学名的回答和前面纪渊的发问,放在一起有一种风马牛不相及的感觉,好像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关联,而朱学名的态度又分明是认定当时父母的争吵,母亲的憔悴和红肿的眼睛,都是和朱信厚造成工友伤残的申请有关,夏青先雇要知道他为什么在记不清楚来龙去脉的情况下,还能有这份笃定。
“本来我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关系,后来我不是出了事,我妈一直想要找到撞到我的司机,但是怎么都找不到,后来我就听到她跟我爸哭,说是不是之前的那件事还没过去,人家还恨我爸呢,所以就拿我来出气,来报复我爸。”
朱学名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一边打着哆嗦,一边流下了眼泪:“我那个时候特别绝望,我就说,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要拿我出气?我又没得罪过谁,也没做错过什么事!我爸当时听我这么说,气不过,跳起来就给了我一个耳光,他问我是不是盼着被撞死的人是他,然后我妈就冲过去跟他闹了起来……
再后来,我们家就没人提这件事了,我妈还是一心一意想要找到开车撞我的人是谁,我爸觉得该找的都找过了,没希望了,我们家因为这种事也总吵,最后就是我妈受不了,先走一步,把我和我爸都给扔下了。
你问我这里头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敢说肯定有,或者肯定没有,我把我能记起来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自己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个因为你父亲受伤的人叫什么名字,这个你有印象么?”夏青问。
朱学名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爸那时候好像是在一个什么什么机械厂里面上班,当时w市挺红火的一个工厂,因为那件事,我爸那里的工作也丢了,我们家受了不小的影响,不过现在没去别了,哪国厂都停产倒闭了,我爸也死了,尘归尘,土归土。”
夏青暗暗记着,w市不算是特别注明的工业城市,在自己也还是个小孩子那会儿,确实有过几个似乎还算效益不错的工厂,只不过后期因为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又没有成功转型,就逐渐走向了衰落。
所以朱学名给提供出来的这个范围,说不定也能起到一些帮助作用。
又是画像,又是回忆一些关于过去的事情,朱学名看起来又有些恹恹的,没有什么精神,他毕竟还没有恢复,所以感觉到疲惫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见状,夏青用眼神询问了一下纪渊,见纪渊也没有异议,便提出告辞。
沈文栋还没有回来,夏青走到门口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心里不踏实,她回头看看靠在病床上闭目养神的朱学名,又看看送他们出门的护工大姐。
“我们走了,你自己守着朱学名稳妥么?”她问护工大姐。
“放心吧,没事儿的,”护工大姐倒是不担心,“这大白天的,科室里面医生护士都多,他主治医今天也是白班,能搞定他,而且你们刚才跟他折腾那么久,估计这孩子现在也累了,没那么多的精神头儿瞎折腾,没事儿!”护工大姐倒是很看得开,并没有任何的担忧。
夏青点点头,尽管对方这么说,她还是叮嘱了几句,如果朱学名有什么问题就立刻联系他们。
护工大姐满口答应下来。
这一趟医院没有白跑,也算是收获颇多,夏青回去公安局的一路上脑子里面都觉得满满的,有很多事情需要想,纪渊也没怎么说话。
两个人回到公安局,一路回去办公室,夏青伸手推办公室门,门缓缓打开,然后——
“砰——!”
罪恶无形 第三十七章 惊喜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把夏青给吓了一大跳,比她反应更大的是原本走在她身后的纪渊,纪渊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健步就挡在了夏青身前,两个人还没有来得及有更进一步的反应,一些碎碎的彩色纸片,还有闪着光的亮片闪粉之类的东西,就从头顶上簌簌落下,撒了夏青和纪渊一头一身。
“surprise!”同一时间,办公室里面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夏青惊魂未定,还显得有些呆滞,没有回过身来,纪渊倒是看清了办公室里面的情形是什么样的,愣了一下之后,侧开身子,没有再挡在夏青前面。
“夏青,生日快乐!”站在门旁边的是颜雪,刚刚的那个手拉炮就是她弄的。
夏青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门口除了颜雪之外,还有几个其他的同事,有的和夏青比较熟,有的和夏青平时甚至都没有特别打过交道,看样子就知道,明显是被拉过来一起凑热闹的,脸上看起来还带着那么一点点没隐藏住的无奈。
换成是自己,被硬拉过来帮一个交往不多的同事庆祝生日,可能也会这样。
夏青觉得有些不大自在,略微有些局促的朝周围的人露出微笑,说着谢谢。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小夏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面前原本围拢的几个人朝两边退开,沈文栋手上端着一个奶油蛋糕,蛋糕上面还插着一根小蜡烛,荧荧烛光微微晃动,沈文栋一边唱着生日歌,一边还不忘小心翼翼的用另一只手护着,免得蜡烛一不小心被吹灭了。
他走路的速度很慢,也很稳,双眼注视着夏青,眼角含笑,原本就带着天然卷曲的头发应该是特意好好的打理过,服帖而有型,款款而来的样子,就好像是许多偶像剧里面都会出现的那种经典画面一样。
“小夏,生日快乐,许个愿吧!”沈文栋风度翩翩的走到夏青面前,微笑着把蛋糕轻轻的托到夏青面前,“我们大家都做你的愿望见证人。”
夏青看了一眼那个蛋糕,蛋糕不大,也就普通的餐盘大小,上面的装饰也比较简单,纯白色的奶油居多,装点了一点水果在边上,蛋糕上面用巧克力色的糖浆写着“小夏永远快乐”六个字。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蛋糕太丑了?”沈文栋看到夏青的迟疑,依旧笑得温和而有耐心,“这是我第一次亲手给蛋糕装饰奶油,实在是有点难度,我尽力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但是音量足够让周围的人听清,顿时旁边就有人发出了起哄的声音,有的人没有出声,不过眼神里面的内容可就丰富了。
夏青不是没有留意到周围那些人的反应,她只是强迫自己假装没有看到,然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有些诚惶诚恐而又略显拘谨的对沈文栋来了一个四十五度角的鞠躬:“谢谢沈师兄!”
她这么客气的一个致谢,不周围的人眼神都有些变了,从打趣和八卦,变成了惊讶和了然,有的人也明显因为没戏看了,都变得意兴阑珊起来。
沈文栋也一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举动换来的会是夏青这样的一个反应,端着蛋糕的手顿在那里,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住了。
还是颜雪在一旁帮着打了一个岔,她扔下手里面已经空了的手拉炮的纸筒,凑过来从沈文栋手里把蛋糕接了过去,一边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一边对沈文栋笑呵呵的打趣说:“沈师兄,你可真的是好小气啊!明知道咱们队里这么多的人,结果就买了这么小的一个蛋糕,你不怕我们僧多粥少,打起来,影响团结友爱的团队氛围啊?
不过话说回来啊,一回生两回熟,这次你的初次挑战,蛋糕做成这样其实也已经算是挺厉害的了,咱们队下一个过生日的是谁啊?到时候的那个蛋糕上面,我们要看到沈师兄的提高才行啊!你得跟我们证明你自己的实力!”
她这话可以说是说得非常巧妙了,一方面帮尴尬的沈文栋成功的圆了面子,另外一方面也没有和夏青的做法相冲突,一句“下一个过生日的蛋糕”,就等于是顺着夏青的那一举动,把夏青和沈文栋的距离又拉开了一些。
看看,这可不是专门针对夏青一个人的举动哦!这是沈文栋关爱同事,无差别面相所有人的暖心之举呢!
她这么一说,一旁便有个男同事立刻跟着起哄起来:“老沈老沈!下一个过生日的是我啊!我还有半个月!估计不可能有人比我还早了!我不喜欢吃太甜的,不过我们家闺女喜欢,你到时候给我弄个草莓味儿的呗!”
“没问题,不为了你,为了你们家的小公主,我也得使命必达呀!”沈文栋也是个不缺情商的人,立刻一脸笑意的点了点头,答应得非常爽快。
“沈师兄,这蛋糕的奶油是不是不能放太久?会融化的吧?那咱们就别等了!赶紧把蛋糕给切了吧!一人一小块儿,尝尝就行了,吃完之后赶紧该忙什么忙什么,别借着夏青过生日的名头在这里公然开小差哟!”颜雪语气非常的俏皮打趣,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动手开始切蛋糕,顺便拿了沈文栋早就准备在一旁的纸托盘,把切好的蛋糕放在纸托盘上,回手递给旁边的其他人。
沈文栋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在一旁笑眯眯的帮忙一起递蛋糕:“是啊,别客气,都尝一尝,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算不算是可塑之才!”
“这干嘛呢?这么热闹!不年不节的,不可能办福利呀!”罗威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好多人凑在一起很热闹的样子,他本来就是一个好热闹的性格,当然是忙不迭的凑上前去,想看看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来的倒也挺是时候,蛋糕还没有分完,颜雪为了确保每个在场的人都能尝到,把每一份蛋糕都切得十分精致,罗威拿到手的也不例外。
“一看就不是成心想给大伙儿一起分着吃的……”罗威端着自己的那个纸托盘,看着上面那一角小小的蛋糕,感觉很是哀怨,忍不住在一旁小声的发牢骚,“要说是专程给谁做的,那就诚心诚意私下里给人家,还非要找那么老多见证人,这是想见证什么啊?见证一下他过日子过的多仔细?!”
发完了牢骚,他把纸托盘上的蛋糕一口塞到嘴巴里,摇头晃脑的走了。
其他人的蛋糕都发完了,原本的蛋糕托上面也只剩下尖尖的一小角而已,那当然是要留给今天生日的主人翁——夏青的。
其他人吃了蛋糕,向夏青又道了几句客气话,就散了去忙自己的事情,毕竟大家也都没有那么闲,可以一直凑在那里聊闲话,夏青刚把蛋糕放在纸托盘里拿到手,忽然看到沈文栋在一旁冲她招了招手。
“沈师兄,谢谢你的蛋糕,”不管怎么说,客气话该讲还是要讲的,夏青对沈文栋先再一次道了谢,然后才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回去看看你桌子下面。”沈文栋神秘兮兮的对她眨了眨眼睛。
那仿佛永远含着笑意的眼睛,还有又长又浓密卷翘的睫毛,估计对于很多女孩子来说,刚刚那一眨眼绝对算得上是电力十足,但是对于夏青来说,这电流可就有点猛了,以至于让人觉得不大舒适,头皮一阵发麻。
她赶忙到自己办公桌那里去,拉开靠在作为里面的椅子,弯腰朝桌下面看了看,然后就看到在桌子下面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礼品盒,包装得很精美,上面还扎着一个蝴蝶结,从表面上没有办法判断里面装着的会是什么。
夏青叹了一口气,俯身把那个藏得很深的礼品盒拿出来,其实她看到那东西的大小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的,别的不说,至少这个大小不那么扎眼。
她把礼品盒攥在手里,微微背在身后一点,朝沈文栋走过去。
“沈师兄。”她走到沈文栋的桌旁,把那个礼品盒放在桌上。
“怎么了,小夏?”沈文栋看了一眼那个还没有被打开的礼品盒,微笑着问,“还没打开?你不会是有透视眼,还没开就知道不喜欢了吧?”
“无功不受禄,这个我不能要。”夏青把礼品盒推到沈文栋的面前,“谢谢你和同事们今天帮我策划的生日惊喜,确实让我受宠若惊,非常感谢!”
“别那么说,大家都是同事,这没什么,”沈文栋回答的也是非常自然,云淡风轻,就好像方才一瞬间被夏青的鞠躬致谢搞得很尴尬的人并不是他一样,“而且怎么能说无功不受禄呢?过生日就是你今天最大的功劳嘛!”
夏青只是笑着摇头,再一次为了蛋糕的事情道了谢,留下礼品盒就头也不回的走开,回到自己的桌旁,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一眼脸色复杂的沈文栋。
回到桌旁,夏青才想起来从方才被手拉炮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之后,就一直没有注意到纪渊去了哪里,一群人围在那里切蛋糕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他,现在总算静下来,她赶忙扭头去找,很快就看到纪渊正坐在他的桌旁一个人出神。
“纪渊,帮我一个忙吧!”夏青走过去,用指关节轻轻扣了扣纪渊的桌面。
纪渊回过神来,抬头一看,自己的桌面上多了一角奶油蛋糕。
看到那一角蛋糕,纪渊的眉头皱紧了一点,明白了夏青的意思:“谢谢你,不用了,这是别人送给你的心意,而且我也对吃甜食没有什么兴趣。”
“可是……你知道的,我是在吃不进去那种蛋糕。”夏青一脸苦恼。
纪渊一愣,对于夏青给出的这个理由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于是话不多说,点点头,结果夏青手里面的塑料小叉子,把那一小角蛋糕两口就给吃了下去,不管是速度还是表情,纪渊看起来都好像根本没有尝到蛋糕的味道一样。
“抱歉,”他把嘴里的蛋糕咽下去,“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没关系,现在你知道了。”夏青打趣的看着他,“你有什么打算?”
这倒是把纪渊给问住了,他事先不知道今天是夏青的生日,当然不可能做到早有准备,而现在,他虽然知道了,也还是无济于事,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到能够为夏青做点什么,沈文栋方才那一套,是他的短板,纪渊向来不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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