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无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伊莱
“这种事儿有什么好瞒的呢,我一直想促成他的那个单,结果折腾了那么久,被放鸽子了,这事儿我们部门都知道,而且这事儿也不是我的责任,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陈景林一脸不屑的笑了笑,“他还真不是第一个想要临时抱佛脚买保险的人!没事的时候让买不买,求爷爷告奶奶的也不买,结果事情到了眼皮底下了,就想火速签合同,这种事怎么可能事先呢!太没常识了!
都别说是懂这种心思是不是没知识的问题,先说我就不可能违反公司的相关规定和业内统一的规范去给他签这种合同,之前口头的承诺那就更加不可能算数了,这种事都是要白纸黑字落在书面上加盖公章的!
咱就单说就算现在我说行,我承认之前跟他口头说过一些相关的东西,现在我也可以违反规定偷偷摸摸跟他吧合同签了,单说日期是骗不了人的,签了也是一份无效合同啊,有什么意义呢?他就别损人不利己了吧!”
“他现在还真没有办法跟你签合同了,”纪渊对他说,“朱信厚死了。”
“他死了?”陈景林微微吃了一惊,然后很快回过神来,“是……他杀?”
“对,就是他杀。”纪渊冲他又点了点头,回答的也很直白。
陈景林一脸后怕的表情,就连呼吸都有一点急促起来。
“我的天,好险!”他憋了半天才终于说出一句话来,“这可真是老天有眼,老天保佑啊!幸亏他之前放我鸽子,不然的话,这么快就出了事,还果然是他杀,说这里面没有鬼谁信啊!要是他跟我这里买了保险,不是坑死我了!”
“陈景林,你能不能和我们说一说,朱信厚找你买保险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样的?”夏青开口对还有些没有从惊讶情绪中缓解过来的陈景林说,“当初你为什么会把他作为你的潜在客户去进行发展游说的呢?”
这个问题夏青确实是好奇得紧,毕竟朱信厚在遇害之前的几年里面都一直是在为了生计到处奔波的生活状态,并且收入需要用来维持生活,还有照顾儿子朱学名,就算不至于捉襟见肘,至少也没有多么宽裕的。
要知道,各类保险产品的必要程度,是与当事人的经济水平成正比的,如果一个人最基本的温饱都还没有得到一个很好的保证,那么保险对于他而言就只会是一个浪费钱又无用的东西,就算业务员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是白费。
再结合朱信厚忽然从夜班的那家工厂离职的事情,走得那么豪迈,走得那么毫不顾忌,就连胡玉芬都说朱信厚可能是找到了什么改善生活水平的好方法,这就难免会让人联想到骗保,可是如果朱信厚是存心骗保的,那为什么作为和他联络了那么久的保险业务员,陈景林声称朱信厚并没有购买过保险呢?
夏青相信陈景林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说谎,毕竟这种随随便便就能戳破的谎言,说了也没有意义,他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傻。
所以夏青就很想知道事情的全部过程,好从中发掘出一些信息来。
“行行,没问题,这事儿没什么不能说的。”陈景林答应得也很痛快,他上旁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一边坐下一边对他们说,“我还是做下来说吧,刚才出去跑客户,腿都要跑断了,现在两只脚疼得要命。这事儿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就是说之前,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好好的澄清一下。
刚才你们说我是怎么把他作为潜在客户去游说发展的,这话不是特别准确,我想解释一下,不是我把他发展成了我的潜在客户,确切的说,是他自己找到我的,也算是误打误撞吧,跟我咨询相关的保险问题,我看他那时候真的是很有诚意,所以才很热情的对他介绍产品之类的。”
“也就是说,朱信厚原本是有想要购买保险的意思的?”纪渊问。
陈景林非常笃定的点了头:“是啊,是他跑到我们公司来咨询的,正好我负责接待他,就这么简单,这事儿我同事也都知道,你们可以随便求证,没关系。
朱信厚岁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之前对保险这方面的东西完全是一点常识都没有,两眼一抹黑,什么也搞不清楚,我这个人比较认真负责,所以就从头开始一点一点给他讲清楚,帮他弄清楚一些关于不同类型保险的规定,包括不同险种的理赔规定,什么情况下没能赔,什么时候不能赔。
我呢,也不想把自己说的好像多大公无私一样,我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没指望朱信厚买,就是像科普一样的给他讲一讲,后来我看他是真的很有诚意的样子,这才开始当真了,毕竟他也算是意外险的低风险人群了。”
“他当初重点咨询的是意外死亡保险?”纪渊倒是听出了门道。
“对对,就是这个,看来你们也是明白人,那太好了,这样我跟你们沟通起来也比较容易,”一听纪渊这么一点就透,陈景林也松了一口气,“我这个人良心还可以,最初的时候人家来找我咨询,我还跟他说来着,我说要不然你考虑一下意外伤害险吧?就是意外致残会给赔偿的那种,比较实际一点,但是朱信厚没同意,他好像对那种不太感兴趣,就想关注意外死亡险。
所以我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其实对他也是有点戒备的,我怕这是个存心想要计划骗保的,这要是我给签下来了,那回头出了事,这不是给公司惹麻烦,也把自己的事业都影响了么,后来我发现他除了我这里,也没去其他地方再乱咨询,不像是想要投保一堆,然后策划点什么的人。
再后来我也了解了一下他的家庭情况,跟他聊过之后才知道原来他是家里有一个残疾的儿子,二十多岁了,生活不能自理,他就怕万一自己以后有点什么三长两短,这样的话起码能留一笔钱,保证孩子还能活下去。”
陈景林脸色复杂的叹了一口气:“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才真的被他给感动了,尤其是考察了一下他的工作状态之后,咱们说一句直白的话,我觉得对我们保险公司这边来说,朱信厚购买致残险,我们需要理赔的概率反而更高,毕竟他年纪摆在那里的,从事的又是体力劳动……”
说到这里他有点讪讪的冲纪渊和夏青笑了笑,夏青冲他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就觉得,我说也说了,劝也劝了,那选择权毕竟还是在他自己的手里,如果他就觉得意外死亡险赔偿比较多,能多给他儿子一点保障,那对我们也是一点坏处都没有,何乐而不为呢!”陈景林说,“我后来考察了一阵子,觉得问题应该不大,就把他真的当成自己的客户那样去维系了,朱信厚也没跟我太客气,时不时的就借口找我咨询一点什么。
实际上哪有真的咨询什么啊,总跟我提各种各样的要求,他也是一个挺狡猾的人,一边跟我这里套好处,一边还给我下饵,一开始只是说要保自己,后来又说打算给他儿子保一份,那他儿子那一份不就更稳妥了么!一个连行动能力都没有的人,能有多大的意外死亡风险!
再后来,又跟我说要给他小舅子也上一份保险,说的真的是有鼻子有眼的,说给他小舅子上就上意外致残就够了,毕竟有手有脚,年轻力壮的,也没敢拖累,不需要给谁留后路,就自己有个保障就够了。
他还总表示的好像非常理解我们似的,说其实他知道,他找我上保险肯定我不放心,所以他才宁可勒紧裤腰带也给全家一起上,算是帮我做业绩什么的,结果我这边认认真真的给他推荐了几款适合他的保险产品,请他吃过一次饭,他还要走了我们公司给客户准备的不少小玩意儿。
东西是不贵,他每次就是一种很可怜的样子,好像准备倾尽所有买我们的保险一样,再说他也确实不容易,我就没好意思拒绝,都给他了。”
“没想到后来他就翻脸不认账了?”
“对,一催就是暂时手头拿不出来交保险费用的钱,再催就是他那么大个人了也跑不了,三催就干脆跟我翻脸了,说他不买了!我再打电话过去就算是骚扰他,他要报警抓我!我也是被气得够呛,当时还跟他赌气,我说那我们之前的水杯、指甲刀还有小手电什么的都是用来送给客户的,你还回来吧!他还耍无赖,说没有拿过我们任何东西,我同事跟我说,这是遇到滚刀肉了,算了。”
陈景林一脸无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两手一摊:“现在想一想我还真的是挺后怕的,他要是当时真的买了我们的产品,现在我们就得理赔了,不瞒你们说,他打听的都是一些保险费用虽然偏高,但是理赔金额也相当可观的产品。
朱信厚那人给人的感觉……挺有主意的,又给了我那么一个挺有说服力的理由,那种高保险费的合同对我来说……也的确是有一定诱惑力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耍了那么久!”
“朱信厚忽然反口,说不打算购买理财产品了,在那之前有什么征兆么?比如说,是不是有什么人劝了他,让他不要向你们购买,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忽然之间就改了主意呢?”夏青问。
陈景林两手一摊:“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对我来说,毫无征兆,他就是忽然翻脸的,怎么说都不通,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耍我的。”
这一点确实是有些奇怪,夏青也想不出朱信厚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如果说这么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索要一些小礼物,那可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据他们的了解,朱信厚也的确没有购买过其他保险公司的同类型保险产品,所以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罪恶无形 第三十三章 午夜的祝福
这个问题的答案,夏青当然是问不出来的,陈景林不知情,只觉得自己被朱信厚给戏耍了,还一度异常恼火,而朱信厚本人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在和陈景林聊过之后,再多逗留也没有意义,夏青和纪渊就准备告辞了,陈景林很热情的送他们,一边走一边还在啧啧感慨着。
“我知道自己不该说这话,不过听说朱信厚出了事,我真的是不由自主的就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像躲过了一劫似的!那些小礼品比起来,算什么啊!根本就什么都不是!”陈景林略微有一点激动的对夏青和纪渊说,“我现在真的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要是真的刚跟他把合同走完,才没过了多久,他就出了事,这事儿我跟我们领导那边也不好交代,不管最后是不是理赔,过程都免不了要折腾一阵子,劳心费神的!”
“这种事谁也没有办法预料到。”夏青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才合适,总不好说“是啊是啊,恭喜你啊,你可真的是太走运了”,毕竟朱信厚一条人命摆在那里,这绝对不是什么可喜可贺的事,并且朱信厚到底是不是存心骗保,这也只是陈景林的一个猜测罢了,并没有什么证据来加以证明。
两个人离开陈景林工作的这家保险公司之后,夏青一直被朱信厚咨询意外死亡险的意图困扰着,她实在是想不通朱信厚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说他这么做的意图是为了骗保,他为什么最后关头又突然翻脸放弃了购买保险的计划?如果说他真的就是为了那么一点点能占到的小便宜,这么大费周章真的值得么?毕竟这年头,想要得到那种价位的小礼物,有些时候并不需要可着保险业务员这一棵树上吊死,选择空间还是蛮大的。
这里面还有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在于,如果朱信厚是存心骗保,那么以他的死亡方式来说,自杀伪装成他杀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自己把自己吊到半空中,这需要一个具有一定体力的人来帮忙。
那么如果朱信厚原本的计划真的是伙同他人一起骗保获利,那动手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朱信厚改了主意没有买成保险的事情,那就不可能下手了。
有没有可能是朱信厚原本认为自己可能处在某种危险当中,但是又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够摆脱这种处境,所以才打算给自己购买人身保险,万一真的出了事的话,也至少可以有一个经济赔偿,供朱学名维持生活开销,结果后来因为危险信号解除,就不再继续打听相关保险了呢?
可是这样的设想也同样很难成立,毕竟如果朱信厚真的面临着这样严峻的处境,人身安全已经受到了这么严重的威胁,没道理他会不告诉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也压根儿没有过报警求助的举动,偏偏只是咨询了一下保险事宜。
如果朱信厚真的是这样的一个心路历程,那夏青也实在是无话可说,毕竟他也是一个年至半百的人,也算是饱经生活磨难,没道理处理问题还这么天真。
夏青把自己的想法和纪渊沟通了一下,纪渊也只是微微耸了耸肩。
“现在我们知道的还不多,不好妄下定论,”他对夏青说,“很显然,我们现在知道的这些信息当中还缺了某些重要的环节,所以根本穿不起来。”
夏青其实也有这样的感觉,她总觉得有关朱信厚的事情,除了现在已经知道的外,应该还有什么,是暂时没有找到渠道去加以了解的。
至少朱信厚身边其他人口中说出来的朱信厚,和陈和口中的前姐夫,听起来就已经有一种判若两人的感觉了,到底是谁了解的过于片面,还是谁主观感情色彩太过于浓厚,夏青一时也没有办法得出一个结论来。
见过了陈景林之后,时间就已经不早了,两个人匆匆吃了一口饭,又处理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结束工作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们都感觉到十分疲惫,精力和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于是便决定回去休息。
其实原本他们的计划还包括了去一趟医院,见一见还没有出院的朱学名,结果到了那里之后,听说朱学名已经在药力作用下入睡了,夏青他们只好放弃了和他交谈的打算,毕竟之前也听说了他最近情绪不稳定的这件事,现在朱学名能够好好休息,保持一个平和的状态是最好不过的,谁也不想火上浇油。
离开的时候,夏青没有看到沈文栋,她随口问了一下朱学名的护工沈文栋去了哪里,晚上有没有来过这边,那位四十多岁的大姐一听沈文栋的名字,就立刻笑得见眉不见眼,很显然是对这位英俊挺拔的警察印象相当不错。
“你问小沈啊?他之前来了一趟,不放心朱学名这边的情况,过来看看,确定朱学名已经用了药,情况稳定,没有闹什么脾气,他就先回去了。”护工大姐说,“我在这儿基本上就够了,这边还是我们经验比你们充足,他一个大小伙子,在这儿跟我一起守着朱学名也是不太方便!
这几天也把他给折腾够呛!我好歹还是才换上来的,前头被朱学名都折腾跑了两个护工了,小沈可是实打实的自己一个人来来回回,一趟一趟跑过来看情况,挺精神一小伙子,愣是折腾得胡子拉碴的!我们看着都心疼!”
夏青向护工大姐道了谢,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沈文栋人格魅力之大,以及出众外貌给他带来的额外加分,如果换成是他们队里那个出了名的那个面向凶恶的老吴被派过来,恐怕这位大姐就该嫌老吴留在这边让自己不方便,而不是怕老吴不方便了吧!
有些时候人们先入为主的印象分还真的是影响蛮大的,哪怕看起来满脸横肉,有点凶神恶煞的老吴,实际上是一个性格特别温和,脾气超级好,在家里对老婆孩子也无可挑剔的大暖男,他的群众接受度也还是没有沈文栋高。
这不公平,但也是一个任谁都没有办法轻易改变的事实。
离开医院,纪渊就把夏青给送回家去,一路上两个人话都不多,夏青确实是有些累了,而纪渊平时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只不过眼下更显沉默。夏青也不好意思问他原因,只能偷偷的自己猜测一下。
算起来,好像是在拿着康戈的手机在走廊里面接完那一通电话之后,纪渊就总给人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虽说关键的事情上他并没有溜号走神,也是有问有答,思路清晰,但专注程度很显然没有以往那么高。
尤其是方才结束工作的时候,虽然累的确是很累的,但纪渊平素鲜有流露疲态的时候,即便是有,也很少会有像今天这样明显的。
究竟是怎么了,夏青也不敢冒冒失失的去乱打听,尽管她现在也是一肚子的疑惑,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是什么都压下去,自己寻求别的途径吧。
回到家里,洗洗涮涮,夏青终于可以躺下舒展一下一天下来已经十分疲乏的四肢了,脑子里转着朱信厚父子的那些遭遇,感觉自己脑门上印的都是问号。
朱信厚这个人,要说在周围人那里的口碑,实在是不错,邻居街坊没有一个不夸他勤劳本分,没有谁不称赞他辛辛苦苦支撑一个残破家庭的。
而打工的单位里面,对朱信厚的评价也一样是不错的,白天那份工说他勤恳,晚上那份工说他沉默老实,没有任何人会说他一个不字。
按照纪渊的话来说,没有瑕疵这一点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瑕疵,从这些好评也不难看出,朱信厚并不是一个真的埋头于辛苦打工,对其他事情都心无旁骛的人,他很善于维护自己的名声,并且对自己家里面的特殊情况也是妥善利用,一个善于维护名声的人,就必然会精心的去掩盖一些什么。
现在的问题就是,他究竟掩盖了一些什么事。
那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情,邻居和工友肯定不会轻易知情,作为家人,朱信厚似乎跟他自家那些远在外地的亲戚已经早就断了联系,和岳父岳母以及大姨子也不亲近,关系十分为妙,唯有和亡妻感情深厚的小舅子陈和,跟他还算是有点往来,再剩下就只有他的儿子朱学名了。
陈和倒是控诉了朱信厚一堆有的没的,只可惜太过于主观,采纳度很低。
朱学名无疑是一个非常靠谱的询问对象,偏偏受了外伤,情况已经是雪上加霜,再加上未来前途堪忧,不知道何去何从,让这个年轻人的情绪也并不怎么稳定,所以于公于私去追着他一直刨根问底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所以说,这还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事情……
这么一个人犯着琢磨,夏青耳边忽然有手机振动的声音传来,她被吓了一跳,本能的一把抓过手机,动作敏捷的坐了起来,一边看手机屏幕一边已经有了跳下去换衣服的准备。
等她定睛看清楚了屏幕上那条短信的内容,就又松懈下来,露出笑容。
短信是颜雪发过来的,是一条生日祝福,除了有些常规的生日祝词之外,最后还得意洋洋的加了一句“我的祝福不一定是最长的,不一定是最腻的,也不一定是你最期待的,但它一定是最早的!”
夏青看了看屏幕上方的时间,凌晨零点零一分,原来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以前读书那会儿,她们同住在一个寝室的四个姑娘就经常会努力不让自己睡着,然后等到零点抢先给寿星佬发祝福短信,这个习惯逐渐就好像变成了一个私人时间的小小传统了一样,走出校园,走上工作岗位也始终保留着。
笑过之后,夏青捧起手机准备回信息,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回呢,接二连三的又进来了几条信息,分别来自于任娅娅和宁书艺,以及另外两个大学时期和夏青结识,并且关系还不错的老同学。
夏青逐一给她们回复了信息,然后把手机重新放到枕边,躺回去闭上眼睛,静心准备入睡。时间实在是不早了,案子还压在手里,精力也是很宝贵的。
可能是因为实在太累了,夏青一旦睡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手机的震动提示,到了第二天早上,被闹钟早早吵醒之后,也破天荒的纵容自己关上闹表,没去晨跑,多睡了半个小时,然后起床给自己煮了一包,还特意打了一颗荷包蛋,算是过生日对自己的额外犒劳。
面快要吃完的时候,夏青接到了夏奶奶打过来的电话,老太太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了,孙女的生日还是记得很牢,她问夏青晚上有没有时间过去跟她还有夏爷爷一起吃饭,他们要帮夏青过个生日,夏青也只能很遗憾的表示自己手上有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工作,恐怕和老年公寓那边的作息有冲突。
挂电话之前,夏奶奶有些犹犹豫豫的,支吾了几句,绕来绕去也没说到重点,电话就被夏爷爷给拿了过去。
“孩子都说最近工作忙了,你这老太太好不懂事,还在那里啰嗦……”夏爷爷小小的牢骚了老伴儿两句,然后问夏青,“你爸爸妈妈给你去电话了没?”
夏青一愣,然后迅速的回过神来,说:“打过了,他们也问我有没有时间,我说我手头的工作实在是分不开身,所以……”
“你这孩子!就别蒙我了,我那儿子儿媳妇什么样,我们俩会不知道?”夏爷爷叹了一口气,打断了夏青的话,“我昨天打电话,你爸说他和你妈最近工作也忙,没法儿来w市这边,你说你们一家三口,怎么就都可以忙成这样呢!唉!
算了算了!反正我跟他说好了,人可以不到,心意一定要到,他要是给你打电话呀,你就跟他哭哭穷,别总那么要强那么懂事!敲你爸一笔竹杠,给自己改善改善生活,买点儿年轻小姑娘喜欢的化妆品什么的!”
罪恶无形 第三十四章 伪装
夏爷爷的一番话让夏青笑出了声,连忙满口答应,甚至有些夸张的表态说,她一定会狠狠敲上父母一笔,犒劳犒劳自己的辛苦,顺便也留点钱带爷爷奶奶出去吃大餐。夏爷爷也知道孙女这话和自己逗闷子的成分居多,他也只能是轻轻叹一口气,然后叮嘱几句要注意身体之类,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夏青知道爷爷最后叹气的原因是什么,一般来说,孩子进入了青春期之后,父母在孩子面前的权威就已经开始日渐萎缩了,父母的要求孩子或许阳奉阴违,或许干脆来个置之不理都有可能,更何况自己的父母都已经是中年人,步入社会独立生活工作了二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是听父母指挥的乖宝宝。
夏爷爷的叮嘱固然是很有心的,但是能不能履行,那就是父母的事了。以之前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夏青只能让自己不要抱太大幻想,毕竟从自己六七岁之后,好像父母就很难记得清楚自己的女儿是哪个月份哪一天出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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