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无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伊莱
不过被纪渊这么一问,沈文栋倒也识趣的安静下来,没有继续讲话。
纪渊问的是夏青,不过却让罗威找到了主场的感觉,他挺直腰杆儿,冲纪渊笑了笑:“最终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关于朱信厚的死因还挺有意思的。”
“哦?那你说说看。”纪渊对罗威的态度谈不上多么热络。
罗威在和纪渊打交道这方面,要求一向不高,尤其是在见识到了纪渊的专业实力之后,他衡量纪渊态度的标准就已经不止是不高了,简直是宽容至极。
“是这样的,张法医他们在对朱信厚进行了一番仔细的检查之后,在他的身上比较隐秘的部位发现了两处不太容易被发现的针眼儿,很显然是在朱信厚遇害之前不久的时候留下的,所以法医那边对这两个针眼儿非常的重视,认为有可能与朱信厚的致死原因有直接的安息。”
罗威的话匣子一打开,语速又快,信息量又大,简直就是就像是在轰炸一样:“因为朱信厚的直接致死原因是失血过多,但是问题在于他身上能够找到的伤口都没有深到那种程度,按照常理,人体自身的凝血机制就足够在造成失血过多死亡之前就让伤口止住血,不可能一直流一直流,把下面浴缸里的水都给染成了那种颜色,所以他们就进一步做了一些测试。
测试结果出来之后,也还是挺让人觉得惊讶的,你们那天也去现场了,肯定还有印象,刑技的同事说,现场没有发现搏斗的痕迹,这一次通过尸检结果,这个问题也得到解释了——朱信厚体内一共发现了三种特别的东西,其中一种就起到了让他丧失抗争能力的那么一种作用,还有一种是让他的血液不那么容易凝固的,最后一种比较常见,就是胃里面残留的酒精。
法医那边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分别提取了朱信厚脑补、肝脏还有肌肉组织的样本进行毒性检验,这才有了现在的这样一个报告结果,法医那边的推断结果是朱信厚那天喝了酒,意识不是特别清醒的情况下,被人打了针。”
罗威给他们讲述的过程中,齐天华把法医报告也拿了过来,递给纪渊。
纪渊迅速的扫了一眼,很快就从上面看到了那两种特殊的成分。
【至于是什么成分……小莫大纲里有,真实存在,可证可考,但是……涉及到一些特殊名词,一般都是雷区,所以在这里先暂且略过,还请见谅!】
夏青凑在纪渊身边,看着那份尸检报告上面的内容,越看越觉得心里面发凉:“所以说,凶手是早有准备,先找机会灌醉了朱信厚,然后给他注射了一针,让他在保持呼吸,意识可以恢复清醒的情况下,没有办法活动,也发不出声音,活生生的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之后的第二针,让朱信厚没有办法正常依靠血小板来凝固血液,这就等于说,他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的!”
夏青光是试着想了想那种场景,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这个案子的作案手法说不上多么的凶残,也没有任何让人容易做噩梦的场面,但是却能够让办案人员感受到一种来自于心底深处的寒意。
这个凶手到底是对朱信厚怀着多么深的恨意,才能够这么大费周章的一番策划,最终目的只是为了让朱信厚清醒却又无助的亲眼看着自己走向死亡?
这种对死者精神折磨大于身体折磨的手法,更彰显出凶手的冷酷,夏青几乎可以想象到朱信厚被吊在那里,头脑清醒,看着脚下的一池清水一点一点的被染成了红色,自己也逐渐意识模糊,内心里该是有着多么巨大的绝望。
从之前他们了解到的一些情况来看,朱信厚或许在外面会跟个别人有一些过结,但是不管是王大民,还是陈和,对朱信厚的仇恨真的足够策划出这样一个极具报复性的作案方式么?
谈罢法医报告的事情,夏青和纪渊把他们这边的收获和其他人也交流了一下,罗威和齐天华那边也有一点关于厉成文的东西。
确切的说,不是厉成文,应该说是厉成文的儿子。
厉成文的儿子名叫历轲,生前原本就有贪酒的问题,早先十六七岁的时候,就辍学出去务工,并且还因为喝多了酒还和人起了纠纷,闹到派出所里去。
因为历轲当时还没有满十八周岁,所以对他的处理相对也比较轻一点,批评教育一番,把厉成文夫妇叫去,给对方赔了钱,又给作为父母的厉成文夫妇上了一堂教育课,让他们对历轲加强管教,这件事就算了了。
之后历轲确实安分了好多年,听说十六七岁进了派出所那次之后,厉成文也是对他极其恼火,觉得他让全家老少都跟着一起蒙羞,所以回家狠打了一顿。
也不知道是历轲那一次自己真的后悔,吸取教训了,还是被厉成文打得长了记性,又或者是那段时间厉成文夫妇对他的监管力度也是达到了峰值,总之这个小伙子好好的安分了几年,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又固态萌发,已经戒了好几年的酒,竟然又偷偷摸摸的喝了起来。
最初历轲还是瞒着厉成文夫妇在外面偷着喝,到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胆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理直气壮,喝酒这件事对父母一点避讳都没有了,一家三口也没少因为历轲喝酒的事情争吵。
根据他们家当时的老邻居回忆,厉成文恨铁不成钢,因为历轲又开始出现了酗酒的苗头,气得到处追着历轲打,但是后来有一次历轲被厉成文给打急了,一把夺过厉成文手里面的扫帚,一下子扔出去多老远,瞪着眼睛喷着酒气冲厉成文嚷嚷,说他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喝酒连法律都不禁止,凭什么厉成文不让,如果厉成文再敢打他,他就要还手了。
厉成文当时被气得一口气差一点倒不上来,之后就赌气不再过问历轲在外面喝酒的事儿,结果没有想到厉成文放弃了对儿子的管束之后没多久,历轲就出了事,这一次还是直接丢了性命,连改正的机会都没有了。
厉成文的老婆一下子被打击得太厉害,变得疯疯傻傻的,厉成文也好像一下子老了不少似的,之后夫妻二人就搬离了那里,去别处了。
“历轲还是因为喝酒闹事结果出了大事的么?”夏青问齐天华。
齐天华摇头:“不是,是酒驾,他借了朋友的车出去,结果喝了酒半夜里开车跑出去,开到市郊那边,直接撞上了一辆运货的大型货车,当时的事故责任方就是历轲,他的车直接扎进那辆大型货车的下面,整台车压得扁扁的,人没救了,车也没救了。厉成文还东拼西凑的借钱去赔偿给那个借车给历轲的人呢。”
“那这厉成文可真的是够惨的!”夏青听完点点头,“历轲出事不光给他们带来了精神打击,就连经济上也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厉成文儿子死了,老婆疯了,他的情况几乎可以说是翻版的朱信厚。
但是有一点我不太理解,以前经常听说那种,因为家里头的那个亲人是因为长期抽烟或者喝酒,最后换上了什么疾病,可能走的比较早一些,一般家里人都会对导致了哪种疾病的不良嗜好特别抵触。
厉成文因为儿子酗酒,不但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心智健全的妻子,一个人要扛起养家和照顾妻子的重担,甚至还背负了很重的经济负担,按理来说,他应该恨透了酒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愿意碰酒才对,他为什么在经历了这么大的精神刺激之后,居然还主动的呼朋唤友,隔三差五就聚在一起喝酒呢?”
夏青说完话之后,看到其他人都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有沈文栋,他坐在桌旁,一只手撑着下巴,两只眼睛明明是看着自己的,但是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正在出神,在烦恼着什么。
这可不是夏青印象中以往碰头会上的沈文栋,沈文栋每次开碰头会的时候,都是非常专注认真的,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主动拿着小本子非常仔细的做记录,不像其他人,都是只挑关键点记上寥寥几笔。
看沈文栋这样,夏青也有一点疑惑,她觉得这是在讨论工作上的事情,如果沈文栋是觉得自己的疑虑有什么不妥,最好还是说出来及时沟通。
于是她便开口问:“沈师兄,是有哪里让你觉得不合理么?”
沈文栋听到夏青叫了自己的名字,这才回过神来,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有点歉意的冲她摆摆手:“哦哦,不是的不是的,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有点走神了,刚才没有在听你说了什么……我刚才是在想……死者的小舅子陈和。
我是觉得这个人又不是傻子,刚刚出狱那么短的时间,难道就真的一点都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么?怎么就偏偏那么巧,在死者遇害之后很快就被派出所给抓过去了呢?”
罪恶无形 第三十一章 保险
“所以沈师兄的意思是……陈和是故意跟别人面前滋事,好被派出所抓到的?”夏青听出了沈文栋的意思,“可是假如他真的是咱们要找的嫌疑人,这么做非但不能帮他洗脱罪名,反而还会让他变成笼中之鸟啊?”
沈文栋愣了一下,脸色有些尴尬:“你说的确实也是一种可能性,不过我觉得既然这一次我们遇到的凶手在作案的时候都会动那么多脑筋,说明他肯定是一个对自己的作案手法特别有信心的人,这样的一个人,说不定因为对自己特别有信心,所以才敢进行这么大胆的策划,不是吗?”
夏青对这种观点并不是十分的认同,不过她主观上不认同不代表沈文栋说的这种可能性就完全不成立,所以她还是很虚心的点了点头:“师兄说的对。”
夏青的态度还是让沈文栋感觉很受用的,他对夏青笑了笑:“没关系,各抒己见而已,毕竟哪种可能性都有可能存在,咱们现在谁也不用忙着否定谁的观点,集思广益,最后也说不定哪一条路是走得通的。”
“厉成文这条线不能丢,”纪渊好像没有听见沈文栋和夏青的对话一样,对罗威和齐天华说,“厉成文见过我和夏青,肯定能记得住我们的样貌,所以调查他的这些事情就不太方便我们两个直接出面了,容易被他发觉。”
“这个你不用担心,交给我们就行了。”齐天华是一个办事稳妥的人,素来以严谨认真而著称,听纪渊这么一说,他先开口表了个态。
“对,对,纪师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到了罗威那里,态度就明显热络得多了,说是热络都有些不大准确,夸张一点说,颇有些狗腿子的意思,“交给别人的话,我不敢说,我们就肯定没有问题,我和老齐双剑合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保证事半功倍的完成任务。
别说是厉成文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了,大到结交了一些什么人,跟谁来往密切,小到他前一天晚上有没有吃饭哼歌唱小曲儿,保证都给你打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条理清晰,有依有据,无懈可击,万无一失!”
纪渊被罗威一顿倒豆一样的许诺给炸的半天没说出话来,等他说完了,便把视线转向齐天华,对齐天华说:“如果你们调查过程中遇到那种不愿意协助调查的,就让罗威去,他一定能用‘口才’征服对方。”
这话绝对算得上是一句调侃了,偏偏纪渊说的时候,脸上找不出一丝戏谑的表情,好像非常的认真,一下子倒是让罗威不敢吭声了,别说是他,就算是比他相对淡定不少的齐天华也因为没有摸清楚纪渊的意思,不敢盲目接话。
倒是夏青,听了纪渊的话之后,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过之后,她对纪渊说:“想要当一个冷面笑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个火候可不太好掌握,一不小心被人当真了,可就一点效果都没有了!”
她这么一笑一调侃,纪渊那边也没有反驳,默认了她的说法,罗威这才迅速解冻,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顺便嘿嘿嘿的笑了几声。
“那我和罗威就负责厉成文那边接下来的事情了,”齐天华把朱信厚的通话记录,厚厚的一沓放在面前的桌上,“这是我们刚带回来的通话详单,最近这一年的都在这里,还没有来得及过一遍筛子,那接下来这件事情谁来处理呢……?”
他一边说,眼神一边在纪渊、夏青和沈文栋之间游走。
沈文栋看了看那厚厚的一沓通话记录,有些惊讶:“这个朱信厚不是一天到晚疲于奔命么?怎么还有那么多的功夫接打电话呢?可惜了,朱学名那边也不稳当,我也脱离不开,不然还可以帮一帮你们两个,多少也能轻快一点。”
罗威在一旁刚想要开口,恰好看到纪渊朝自己看过来,下意识的把到了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没有说出来。
“那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在这儿跟你们一起呆一会儿,也算是我休息过了,我这就回去看看朱学名的情况怎么样。”沈文栋伸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活动活动腰腿,然后对其他几个人摆摆手,夹着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他不是说朱学名被主治医生给镇住了,已经老实下来了么?这怎么又需要人跑去盯着了呢?”罗威等沈文栋走了,才回过神来,把方才没说的话说了出来。
“那你现在把他叫回来,让他跟你们那一组一起去查厉成文。”纪渊说。
罗威连忙摇头,生怕慢半拍显得自己诚意不足似的:“不用不用!谢谢师兄关心!我觉得有我和齐天华两个人来做这件事就足够了!不需要更多外援!”
“不管怎么说,确保朱学名平安无事也是很重要的。”夏青和稀泥的说。
“是是是,夏青说的对,我同意夏青的观点!”罗威忙不迭的附和。
于是任务就这样被重新分配了一下,齐天华和罗威商量了一下掌握厉成文近况的入手点,确保能够打听到比较准确的信息,又不容易惊动当事人,而纪渊和夏青则开始对照着那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开始从中寻找与朱信厚联系比较密切的人,以及这些人的身份背景等等信息。
这项工作的枯燥程度与筛查监控录像不相上下,对精力的耗费也比较大,看上一会儿,眼睛就会被一串一串的数字给弄得发花。
夏青第一步先把出现频率比较高的号码全都摘出来,按照频率比较大的时间段前后顺序整理出来,然后才开始对照着机主姓名更加深入的去查对方的个人情况,看看其中有没有比较值得注意的人。
翻了一会儿,夏青看得两眼发话,感觉眼框里面又酸又干涩,她用手背轻轻的揉了揉眼睛,缓解一下眼部的不适,然后继续整理手上的通话记录名单,期
间她似乎看到纪渊走了出去,也没有腾出精力去过问。
过了一会儿,纪渊回来了,路过夏青桌前,停下脚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夏青桌上,然后就一言不发的径直回了自己的座位。
夏青回过神来,扭头看到自己桌上放了一瓶眼药水,那个牌子她认识,是专门用来缓解视疲劳和眼睛干涩的,效果非常好,当初她的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医生就让护工每天给她用这种眼药水来保持眼睛状况良好。
后来眼睛恢复了视力,夏青也搬去了父母身边,开始快马加鞭的追赶落后的进度,为了自己崭新的人生理想和目标努力,因为眼睛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器质性问题,她的父母忙于工作没有给她继续购买眼药水,她也就没有继续使用。
一转眼过了好几年,她自己都快要忘了,现在看到这个恢复视力之初还每天陪伴自己的药名,夏青觉得一些原本已经有些淡去的记忆又回来了。
“纪渊,”夏青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攥着那瓶眼药水,走到纪渊面前,“你为什么会给我买这个眼药水?”
纪渊抬起头,眼睛看向眼药水,没有去看夏青的脸:“因为用手揉眼睛是不卫生的,我以为这种事情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应该清楚。”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问你,为什么给我买这种眼药水?”夏青又问。
纪渊停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着夏青,对她说:“因为门口最近的哪家药店,缓解视疲劳的眼药水就只有这一种,你不信?那就出去问问吧。”
说完,他就低下头继续专注的处理手头上的工作,不再理会夏青。
夏青皱着眉头,看着纪渊,纪渊方才明显要比之前一段时间里任何一次打交道都更显得冷硬和疏离,态度硬邦邦就好像是一个大冰块。
夏青摇了摇嘴唇,手心里攥着那支眼药水,静默了几秒钟,脸上重新漾起平日里那种温柔的笑容:“那就真的要多谢你啦,我保证以后不乱揉眼睛!”
纪渊再次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夏青的笑容,他潦草的点了下头。
夏青重新回到座位上,非常熟练的给自己滴好了眼药水,稍微闭目养神了那么两三分钟,然后深吸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来继续工作。
又过了一会儿,夏青整理到距离死者遇害差不多一个多月之前有那么一段时间,有一个号码和朱信厚联络道比较频繁,不光晚上,白天也经常打电话。而且每一次的通话时间还都不算特别短,这就有点意思了。
夏青顺着机主信息一路调查,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这个号码的机主姓陈,这本身来讲并不算是什么,吸引到夏青注意的是这位陈姓机主的职业——此人是一名保险业务员。
以朱信厚的生活现状和遇害之前的生活内容,他为什么会和那么一位保险业务员保持着如此密切的联络?并且从通讯记录上面体现出来的信息来看,大部分时候还是对方在打给他,他接听的时间基本不算很短。
保险业务员也算是一种无利不起早的职业了,这位陈姓保险业务员今年只有30岁,比朱信厚小了足足二十岁,两个没有亲缘关系的人,生活当中也没有发现明显交集,年纪又差距这么大,如果不是把朱信厚当做是自己的客户那么去对待,夏青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位业务员联系朱信厚的其他理由。
可是据他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朱信厚并没有购买任何的保险类产品,很显然,那位保险业务员在最近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和朱信厚也已经没有什么联络了,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夏青觉得有必要关注一下。
她把这位陈业务员的信息收集好,过去跟纪渊商量了一下,纪渊看完她整理的那些内容之后,立刻起身,一边拿外套一边对夏青说:“走吧,我们去看看这个业务员最近一段时间在干什么,有没有正常上班。”
夏青连忙拿了衣服跟着纪渊一起出发,两个人按照陈业务员工作单位的地址找了过去,去了之后一打听,那位姓陈的业务员一直在正常工作状态下,只不过眼下出去见客户了,还没有回来。
保险公司的人不知道纪渊和夏青的身份和来意,只当他们是之前就跟陈业务员商量好了时间约来见面的客户,所以还挺热情,招呼他们坐下来等一会儿,说陈业务员出去也有一阵子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两个人等了一会儿,时不时的有人看到他们枯等着,会询问一下他们的来意,把他们当成是来咨询的潜在客户了。
不过当他们得知两个人是来等陈业务员的,失望多少是有一点的,之后态度大体还是比较客气热情,也几乎都会帮陈业务员说上几句话,例如他很快就会回来,这是用来稳住纪渊和夏青,怕他们着急要走不想等的,又例如说陈业务员为人诚恳,他们找他做咨询绝对是一个明智选择的,这是帮忙促成呢。
不过这些行为倒也可以从侧面上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陈业务员在公司内部的人缘还是比较不错的。
两个人枯坐着等了二十几分钟之后,一个瘦高瘦高的男人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身上穿着一件大衣,大衣的长度如果穿在一般人身上估计是到小腿的位置,但是穿在这个瘦高个儿的身上,竟然只是到膝盖而已。
这人……得有两米高吧?夏青暗暗的猜测着,她作为一名警校毕业的女生,对于身高175到185之间的男生几乎都已经习惯成自然,就算是校队那几个190+的黑铁塔,也只觉得比其他人略微多了几分压迫感而已。
因为这样的一种“眼界”,夏青平日里很少会去惊叹身边的那个异性实在是太高了,不过现在走进来的这个人实在是又瘦又高,让她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非洲草原上的长颈鹿。
罪恶无形 第三十二章 低风险
“长颈鹿”一进办公室门口,立刻就有别人凑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顺便朝夏青和纪渊这边指了指,“长颈鹿”朝这边看了看,看到了等在一旁的两个人,便脚底下方向一转,立刻朝这边来了。
走到跟前,“长颈鹿”满脸堆笑的同他们热情打招呼,因为他的身高实在是太出类拔萃了,所以说话的时候不得不猫着点腰,“我就是陈景林,你们找我?”
“对,”纪渊站起来,和陈景林握了握手,“我们是w市公安局的,过来是想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朱信厚你认识的吧?是你的客户?”
“他?”陈景林一听到朱信厚的名字,登时就黑了脸,不过碍于纪渊和夏青是公安局来的,情绪上总算还比较克制,“他不是我的客户,你们可能搞错了。你们特意跑来找我了解情况,我也不瞒你们,咱们属于异曲同工,都是整天东奔西跑的工作类型,都挺辛苦,都挺不容易的,我也不让你们白跑一趟。
我认识朱信厚,他之前是属于我的潜在客户吧,但是他那个人有点不厚道,吊着我很长时间,一趟一趟的折腾我,最后一句不想买了,就把我给打发了,本来买卖不成仁义在的事儿,被他搞得好像单方面耍我玩儿一样,就挺没劲。
但是做我们这一行,什么人都能遇到,我也不是刚入行,他也不是我遇到过最奇葩的人,所以事情过去就过去吧,不管心里痛快不痛快,也无所谓了。只不过他跟我从来没有签过任何合同,我们公司对他是没责任的。”
“你倒是对朱信厚出事了这件事猜得挺笃定的。”夏青觉得这个陈景林不管实际上的人品怎么样,至少态度上还是显得挺坦诚,说话也算直接,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遮遮掩掩,连他和朱信厚有一些龃龉都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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