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无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伊莱
我们那天在他们家的时候,厉成文的老婆就反反复复从屋子里面跑出来了好几回,她的精神问题确实很严重,厉成文找了病例给我们看过,而且我们刚到那里的时候,她抱着罗威哭哭啼啼,把他错认形成了自己的儿子,结果后来她又跑出来,看到罗威就不认识了,理都不理她。”
“对对对,她第一次跑出来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我以为她又要跑过来往我身上蹭眼泪鼻涕呢!结果她出来看了我一眼,就要穿衣服往外走,而且这季节了,外头天儿多冷啊!她往身上套连衣裙,说要出去接孩子去,孩子放学了。厉成文赶紧把她拦住,说孩子接回来了,做完作业了,在屋里已经睡着了,让她别去打扰,孩子学习怪辛苦的!
厉成文他老婆一听这么说,就问我们是谁,厉成文说我们来是老师,来家访的,他老婆就过来跟我们打招呼,说让我们在学校里多关照一下孩子。”
罗威尽管并不喜欢被人抱住蹭一身鼻涕的这种经历,但是一想到厉成文老婆疯疯癫癫都是因为孩子出了事,他也觉得心里不太好受。
不管从事什么职业,毕竟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谁也无法从一个凡人的情感和情绪当中完全跳脱出去,尤其是做警察的,本身从事着一份来自于职业的高风险,而这种高风险有可能带来的后果也不是他们这些从业者自己一个人需要去面对就够了的,作为他们的父母妻儿都一样需要跟着承担。
“那对于朱信厚的死,厉成文是一个什么态度?”纪渊又问。
罗威回答这个问题倒是比较干脆:“我感觉他好像没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兴奋和喜悦,反正想一想也是,就算是朱信厚死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儿子也活不回来,他老婆的精神也一样不可能恢复正常,所以想一想,好像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同态复仇什么的,好像真的没办法带来什么精神上的安慰。”
“厉成文跟我们说,其实后来一方面没有机会,另外一方面他考虑到朱信厚的家庭情况,已经有些犹豫,到底还要不要坚持自己最开始想要报复。”齐天华对厉成文的情绪也是比较复杂的,“他说一想到当初朱信厚不负责任的撺掇自己儿子酗酒,导致了最后的悲剧结果,他就很气愤,恨不得吧朱信厚给碎尸万段了,但是一想到朱信厚的老婆已经死了,儿子还是一个不能生活自理的残疾人,如果他真的对朱信厚下手了,朱信厚死有余辜,朱信厚的儿子呢?已经没有了妈妈,如果爸爸也死了,谁来保障他以后的生活。”
“所以说厉成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还没有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良知还在。”夏青听完之后,有些感慨,“从凶手杀害朱信厚的手法来看,这个人对朱信厚的恨意是很深很纯粹的,不带任何一丝的犹豫,别说是给他留条活路了,就算是死,死之前都要给朱信厚足够的精神折磨!
如果说厉成文对于杀死朱信厚给儿子报仇的这件事已经没有那么坚定,那他就算是有作案时间作案机会,也不一定能够处理得那么干脆利素吧?”
“嗯,你考虑的也很对,我和罗威下一步就打算进一步对厉成文进行一下排除,应该不会需要多久,在他的身上就可以有个结论了!”齐天华点点头。
四个人在这件事上讨论了一番之后,罗威和齐天华就又一次出发了,纪渊和夏青也又稍微多呆了一会儿,就确认好了麻彭现在的居住地,打算过去那附近打听打听关于他的一些情况。
纪渊准备好了,和还有一点事没弄完的夏青打了个招呼,就先下楼去开车了,夏青迅速整理着手头的工作,打算速战速决,然后下楼去和纪渊碰头。
也就那么一两分钟之后吧,夏青觉得自己面前的光线被人给挡住了,她本能的以为是纪渊又去而复返,头都没抬就笑着问:“你不会是忘了什么东西吧?”
“小夏,我想和你聊几句。”沈文栋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夏青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一看,沈文栋就站在自己办公桌前面,正低着头看着自己呢,脸上挂着微笑,只不过和平日里比起来,显得有点局促。
“沈师兄!”夏青连忙也站起身来,她不太习惯于居高临下的看别人,也同样不喜欢被人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总觉得有些不大自在。
当然,她现在不管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沈文栋,都会比平时显得更生分。
“小夏,昨天的事情,实在是抱歉啦!”沈文栋搓着手,一脸歉意的对夏青说,“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解释几句。我之前无意当中从你的资料里面看到了你的生日,所以就想着给你策划一个小惊喜,我原本以为你们女孩子应该都喜欢惊喜之类的那些事,结果没想到……好像给你添乱了。”
“没有没有,你快别这么说,”夏青忙不迭的摆摆手,“昨天的惊喜确实很让人意外,我也很感谢沈师兄的用心良苦,只不过我这个人不太喜欢给人添麻烦,所以就会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沈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以后真的不用麻烦了。”
“小夏,我觉得咱们在一个部门,虽然合作的次数不算特别多,但是相处的还是非常好的,我这么理解没错吧?”沈文栋听了夏青的客气话之后,脸上的无奈更浓了几分,“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女孩子,工作能力也很好,性格也很好,所以我也一直很欣赏你,但是昨天我忽然有些困惑了,不知道是不是我之前有什么做的不够好的地方,给你带来了困扰了呢?”
如果算上那几个看自己眼神有些莫名其妙的女同事的话,那倒是的确给自己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呢,夏青暗暗腹诽。不过那几个人和自己本来也不熟,她也不太在意她们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没有,真的没有什么,你不用那么介意。”夏青一边对沈文栋说,一边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明明被造成了一定程度困扰的人是自己,怎么现在自己反倒成了那个需要照顾别人的情绪和感受的人了呢?
“真的么?要是这样的话,我心里也能好过一点儿!”沈文栋大松一口气似的,“其实那天回去之后,我也反思了自己的举动,想来想去,我觉得可能我还是有些唐突了,有一些事情,没有铺垫的情况下就突然做出来,确实是会让人始料不及,这方面来讲,我的确太欠考虑了。
但是小夏,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好像始终有一点疏远,我自认为对你一直没有过任何前辈也好,师兄也罢的那种架子,我的个性应该也不大会让人感觉受到了冒犯吧?如果有,我检讨,如果没有的话,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才让你跟我之间的距离感一直都没能减弱呢?”
夏青叹了一口气,这个问题她就实在是没有办法回答了,毕竟这种问题的答案一般都是心照不宣的,说出来就意味着两个人脸上都不好看,又或者其中一方虚与委蛇,顺着对方希望听到的话去讲。
在沈文栋原本的期待当中,估计以为夏青会马上对自己作出解释,说一些彰显两个人之间关系并不生分疏远的话,夏青的沉默让他也有一点始料未及,表情略微显得有那么一点错愕。
“沈师兄,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师兄。”夏青微笑着说。
她不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前一天沈文栋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夏青当然心里有数,只不过有些事看破不说破,沈文栋没有直接了当的说什么,自己也不好去直截了当的回应,毕竟大家以后还在一个部门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好搞得太尴尬,最理想的当然就是点到为止,一笔带过。
沈文栋听了夏青的话,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住了,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夏青看得出来,却没有去开口问他想要说什么,一时之间两个人站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愈发尴尬起来。
“小夏,”终于,沈文栋还是开了口,一副把心一横的样子,“对不起,之前有的事情,我可能没有对你说实话,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有我的顾虑,我怕我说出来以后,大家以后相处起来可能就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我希望你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叫我沈师兄,和我说说笑笑,但是现在……我有点犹豫……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对不对?我也不是圣人……”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沈文栋的话给打断了,也把他酝酿了许久的情绪给一并搅了个乱七八糟。
沈文栋只好停下来接电话,夏青听不到电话那边在说什么,不过从沈文栋的反应来看,那边似乎是需要他尽快过去一趟的,他有些不大情愿,问能不能稍等几分钟,但是好像早到了对方的拒绝。
挂了电话,沈文栋只好对夏青叹了一口气:“咱们下回再继续聊吧!”
说完他就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办公室。
他走了之后,夏青急急忙忙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也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办公室,下楼去和纪渊汇合,免得沈文栋万一很快的去而复返,那可就不好办了,毕竟还有很多正经事要去做呢。
还好,下楼的一路上夏青谁也没有遇到,到了楼下,纪渊已经把车子停在那里等着了,她便径直钻进了车子里面,上了车便赶忙示意纪渊开车离开。
纪渊有些狐疑,倒也没有多问,按夏青说的,启动汽车离开了公安局。
罪恶无形 第四十六章 住处
车子开出公安局的院子时,夏青还在透过车窗有些鬼鬼祟祟的回头张望呢。
“你被人追债?”纪渊不知道是第几次瞥见她这么做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
他这么说当然是对夏青此时此刻这种举动的一种调侃,夏青听得出来,她转回身子,先是因为车子驶离了公安局而松了一口气,然后才看了看纪渊,有些心虚的笑着说:“让你见笑了,追债倒是没有,不过我在躲沈师兄。”
“躲他干什么?他不会又找了什么名目给你做蛋糕吧?”纪渊半真半假的问。
夏青瞪了他一眼:“你真当他是要开蛋糕店么?他是跑去跟我为了昨天的事情道歉的,不过道歉来道歉去,话就说的有点让人摸不到头脑了。
你猜怎么着?他跟我说,之前有个事情他没跟我说实话,瞒了我,当时是出于他自己的某种考虑,但是现在思来想去,觉得应该跟我说说真相。
我刚才在想啊,之前我跟沈师兄也实在是没有过太多的交集,也没有很深的交情,唯一是我真的特意跟他打听过的,好像就只有我当年那个案子了。”
她说到这里,话音未落,纪渊忽然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错愕。
“你告诉沈文栋你是当初那件事情幸存下来的那个当事人了???”纪渊问夏青,他的语速很快,透着一种隐隐的急躁,表情看起来也有些严肃。
夏青不明就里,点点头:“对啊,我告诉他了,其实也不是特意想要告诉他,主要是我想要打听出来我恩人的情况,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途径了。
不过问了也白问,我问了沈师兄这件事之后,他除了对于我是当初那个被解救出来的女孩儿这件事狠狠地惊讶了一番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支支吾吾,遮遮掩掩,还说让我不用打听了,过好现在就好。
我也不知道究竟我的这个恩人怎么就那么让人讳莫如深,回去之后我琢磨了好久,最后就只能得出一个推论了——我的恩人可能是郑义。”
“不是。”听了夏青的话,纪渊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做出了回应。
“哦?你不是说那时候的事情不清楚么?”夏青立刻就抓到了一个漏洞。
纪渊看上去姿态有些僵硬,脸色也变得有一点难看起来:“郑义和我是同学,我不清楚你的事,不代表我不清楚他的事。”
“哦……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夏青有一点失望,不过她把情绪掩饰的很好,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沈师兄刚才被电话给打断了,没有继续下去的话题,到底会不是想要告诉我,其实他知道我一直要找的恩人是谁呢?”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他?”纪渊姿态上的僵硬一点也没有得到缓解,从他的表情来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要赶赴一个非常危险的抓捕现场呢。
夏青想了想,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说不清楚,不过我觉得说不定我想多了呢,沈师兄想要跟我说的搞不好根本就不是这件事,毕竟他前面还在跟我说希望跟我相处轻松愉快,不希望给我造成困扰什么的,没道理话题一转,忽然就跟我聊起那件一点也不沾边的事情呀,你说对不对?我还是不瞎猜了吧!”
说着她摆了摆手,一副就此终止这个话题的架势,很显然虽然话里面像是在询问纪渊“对不对”,实际上却并没有真的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答复。
纪渊没有再说话,只是窝着方向盘的手攥得有些紧,像是要把方向盘给捏碎似的,情绪似乎也带着一种隐隐的烦躁。
夏青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把视线转向到窗外去,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各自安怀心事,车子里重新归于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夏青打破了沉默,似乎是有些突兀的,她坐直了身子,扭头问纪渊:“那个陈清绘最近有再跟你联络过么?你好像都没有再找我想要设置什么呼叫转移,是对方已经放弃了呢,还是你们沟通比较顺利,所以不需要了?”
纪渊似乎也没想到夏青忽然会冒出这样的一个问题,略微错愕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没有觉得夏青的询问有任何逾越,一本正经的回应道:“没有,上次她打电话给康戈,通过康戈找我的时候,我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
如果她想拉着我去回忆过去,那没有这个必要,我没有什么值得回顾的过去。如果她想要找我展望什么未来,也没有必要,我也没有什么未来是想要和她来共同展望的,所以联络什么的,没有任何意义。
过去我的一些选择,都是因为郑义的坚持,现在郑义已经不在了,所有的那些事也可以跟郑义一起画上句号,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
陈清绘是一个聪明人,我的话她不会听不懂,所以没有别的联络了。”
“哦。”夏青点点头,两眼笑眯眯的看了看纪渊,又转向了窗外。
两个人再一次沉默下来,一直到抵达麻彭现在的住处附近。
关于麻彭的近况,其实夏青和纪渊也都没有一个特别系统的掌握,只是查到了他在受伤之后就没有了什么固定工作,似乎一直都是在打零工,连住处也是,离婚之后原本的婚房给了前妻,麻彭就变得居无定所起来,因为身体状况导致他收入水平始终不理想,因此住房问题只能通过租赁来解决。
他们今天过来的这个地方,是最近能被查出来的麻彭的落脚之处,实际上他还是不是一直住在这里,在没有实地查证之前,都还是个未知数。
一路开车过来的过程当中,天上的云渐渐厚重起来,等到他们下车的时候,天空已经从原本有一点点多云的状态,变成了阴云密布,风也急了不少,卷得地上枯黄的落叶急促的打着圈圈,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给这种昏黄阴冷的天气又平添了些许的萧瑟氛围。
夏青把身上的外套裹紧了一点,和纪渊朝他们要找的那个小区走了过去。
他们去的小区在w市里面应该可以算是那种档次还不错的居民小区了,而且规模比较大,一点也不比夏青租住的那个小区差,并且从地段来讲,搞不好要比夏青住的那个地方含金量还要更高一些,之前他们确认到的情况是,麻彭曾经在这个小区里面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本来他们只是查到了住在这里,却并不知道这个小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毕竟时下里房地产开发商似乎都热衷于把自己小区的名字取得越洋气越好,越大气越好,不是地中海,就是欧洲,要不然就是直接连“天下”二字都能扯进去,很多时候听名字觉得简直是豪宅,实际上却有可能发现只不过是偏僻地段的一个规模并不是特别大的滞销住宅区而已。
不过这里的规模和小区的名称做到了名副其实之后,倒也让夏青产生了一个疑问:“不是说麻彭受伤并且离婚之后,因为腿脚不是特别利索,工作受影响,收入一直不是很高,那他为什么有条件住在这样的小区里面呢?这边的租金来说,恐怕只会比我那边更高,不可能更低啊!”
“确实不太符合常理,所以咱们这一趟来的才有意义。”纪渊对夏青说。
这话夏青是无法反驳的,他们现在是想要摸底麻彭,并不是想要短兵相接的去和他当面对质,毕竟不能够做到知己知彼,直接找上本人也只会出境被动。
两个人在小区里面兜兜转转,四处打听了一番,没用太久就有了收获,令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麻彭之前不止是住在这里,甚至还在这里工作过。
“他之前是我们这边的保洁,”物业一个工作人员这样告诉他们,“不过他不是我们雇的,我们小区的保洁是外包出去给外面的清洁公司来做的,他实际上虽然工作一直是在我们这边,但是雇佣关系还有工资什么都是保洁公司那边在发,跟我们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我们对他这个人的情况了解也不多。”
“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们一提他,你就立刻印象这么深刻呢?”夏青问。
物业的工作人员笑了笑,说:“这个吧,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跟别人不一样,我们小区别的保洁员年纪大点小点的都有,男的女的也都有,但是基本上都是体格儿还不错的,他是我们小区里来的第一个做保洁的瘸子。”
这话一出来,夏青就觉得这位物业的工作人员素质恐怕没有多高了,并且她下意识的留意了一下纪渊,看到他只是阴沉着脸,没有更多的反应。
“还有一个原因是什么?”纪渊问那个物业的工作人员。
那人叹了一口气,说:“因为他住的地方,就前阵子,还给我们物业惹了一点麻烦,好不容易我们才把那件事给处理好,算是摆平了,想不记得也难。”
“能说一说这是一件什么性质的事么?和麻彭本人有直接的关系么?”
“哦,这倒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到最后也不是我们的责任。”对方到没有太遮掩,“其实那件事情的责任方是我们这附近的一家中介。起因是我们小区有一个业主,前些年生意的重心转移到外地去了,所以把房子就委托给了中介,让中介按照他们定好的价位租出去,定期汇给房主就行。
结果那家中介合作的年头多了之后,看房主好几年了,就只是电话沟通,按时收钱,人根本就不回来,所以就起了歪心思,背着房主弄了一些上下铺那种铁架子床,把房子给改成了群租的那种,一个四室两厅的大户型,愣是每个房间都被租了六到八个人不等,平均到每个人的头上租金非常低,但是合计起来就比房主订的租金多了不少,那家中介就钻了这个空子,瞒着房主,把差额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去了,之前这个叫麻彭的保洁员就租住在那里。
后来这种事肯定早晚是要瞒不住的,房主最后就还是知道了,赶回来一看,那肯定就很火大,闹得也很凶,不光要告那家中介,还要告我们物业管理不严,他们家房子被改成了群租房,我们知情不报。
为什么说我们知情不报呢?就是因为麻彭是小区里面的保洁员,好多人都见过他,能把他认出来,所以那套房子的房主就觉得这件事小区物业也是知情的。实际上你说我们跟麻彭连直接的雇佣关系都不算,我们怎么知道他住在哪里呢!就算知道是住在我们小区内,我们也不好无缘无故跑去检查一下吧!
后来那个房子被房主收回去之后,里面住的人都被赶出去了,那个麻彭也没有地方住,就跟清洁公司申请换了地方,说我们这边租金太贵了,承担不起,他不是我们物业直接聘用的人,我们也没有那个立场决定他的去留。”
物业工作人员这么一说,夏青也觉得能够解释得通为什么对方会对麻彭印象如此深刻,这个问题得到了解释之后,其余的其实也就不重要了。
“他在你们小区做保洁工作的时候,表现怎么样?”夏青问。
物业的工作人员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们两个:“这个麻彭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如果是的话,你们一定告诉我一下,我得跟我们经理反应反应,让合作的清洁公司那边也加强对雇佣人员的审核,可别弄了什么不靠谱的人进来,这要是被我们业主那边知道了,保不齐又要闹了!”
“没有,你别多想,他是当初一场事故的受害人,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做回访,了解一下他现在的生活情况、工作情况。”夏青脸部红心不跳的给出了一个理由。
物业工作人员似乎觉得这个说法听起来好在还挺有道理的,于是便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罪恶无形 第四十七章 反反复复
“麻彭在我们这边怎么说呢……总的来说表现还算是过得去的吧。”物业的工作人员叹了一口气,“他干活儿还挺认真的,但是脾气有点古怪,有一点阴晴不定,心情好的时候就怎么都好说,卫生也打扫的非常彻底,对业主和其他保洁员的态度也不错,但要是遇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是那样了。
之前就有业主投诉过他,说他在擦楼梯的时候,拖把撞得周围咚咚响,什么楼梯扶手,什么走廊墙壁,还有人家业主家的房门,都被他撞得叮叮当当的,业主就不高兴了,开门跟他说,让他注意一点,不要那拖把撞人家家里头新换的防盗门,结果他也不高兴了,让人家以后别把走廊踩的净是脚印儿,说完还把拖把往人家门口一扔就走了。”
“这脾气还挺爆的么!”纪渊挑眉感慨。
物业工作人员苦笑:“其实他大多数时候也不那样,因为他负责打扫的那几栋楼离我们物业这边还不算远,所以平时出出进进的总能看到他干活儿,他负责的区域也很少有被检查出来有问题的,尤其是以他的那个腿脚,本身就是瘸的,上上下下的收收垃圾擦擦地就都比一般人要辛苦不少,听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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