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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证道
当徐晋搁下笔时已经接近三更了,看着还散发着墨香的《射雕》结局篇,徐晋不由想起了小奴儿朱厚熜。这小子当初离开前还抱怨不能看完结局,告别时更是哭得唏哩哗啦的,让自己和小婉一定要抽时间去看他,自己当时随口就答应了,然而眨眼就过去了大半年时间了,而且看情况,八月之前都不可能有时间去看他了。
另外,如果自己过了乡试,就得参加明年二月初在京城举行的春闱大比(会试),由于路途遥远,各地的举子都会在考完乡后不久,即动身赶往京城备考,这年也得在京城过。
而按照历史的趋势走向,宁王造反后不久,当今天子朱厚照肯定是会御驾亲征的,一路由京城游山玩水到南京,然后押着王守仁献上的俘虏回京,依旧一路游山玩水,结是出了意外翻船落水,最后病死。
也就是说,距离小奴儿朱厚熜登基也就剩下一两年时间了,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走狗屎运了。所以徐晋犹豫着要不要在乡试之后抽时间走一趟湖广安陆州,也好把关系热一热,这虽然有点功利性质,但人就是这么现实,再铁的哥们太久没联系,情份也就淡了。
……
大明正德十四年,二月二十六日,宁王率水师回救南昌,在赣江下游的黄家渡一带,与王守仁的平叛大军遭遇,双方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大战。
王守仁以吉安知府伍文定为主将,正面迎战宁王水师,又以都指挥史佘恩继后支援,赣州知府邢珣绕至叛军背后攻击,袁州知府徐琏、临江知府戴德孺为左右翼,对叛军进行南北夹击。
宁王所率的叛军远途回援,再加上南昌老巢被占据了,所以士兵疲劳,军心不稳,根本抵挡不住平叛大军的四面夹击,血战了半天便败下阵来,被斩杀和淹死的叛兵达数万之多。
第二天,宁王整顿水军再战,结果再败,率着残余仓皇逃到八字垴,结起了水寨防守,由于担心被打散,以及手下士兵驾舟逃跑,于是便命人用铁链把所有战船都连起来。
这下宁王可犯了致命的大错了,想当年曹操在赤壁也是这么搞法,结果呢,成全了诸葛亮的三把火,羽扇纶巾,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啊。
果然,王守仁远远观察了宁王叛军的铁链锁船阵,顿时笑了,当即决定效法当年周公瑾火烧赤壁。
大明正德三月初一深夜,星月无光,王守仁悄然派出近百艏载满柴薪火油的小船,点燃烧后顺风冲向叛军的水寨,倾刻间,叛军的战船被引燃了,偏偏所有船只都被铁链锁住根本跑不掉,结果损失惨重,烧死淹死的士兵不计其数。
这一战,朱宸濠彻底败了,再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率着寥寥残余逃进了鄱阳湖中。
……
夜色苍苍,鄱阳湖上方的天空被熊熊的大火映红了,湖面到处飘浮着尸骸和烂船木片,鲜血把大片的湖水都染红了。
一艏双桅大船在湖面上吃力和行驶着,四周还有数艏较小的船只,宁王朱宸濠和他的儿子、妃嫔、大臣骨干都在这些船上。
扑通扑通……
不时有人纵身从船上跳入湖中,那是宁王的妃嫔们在投水赴死,悲切的啼哭声此起彼伏。
造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如今兵势如山倒,与其最后被抓住折辱,还不如自杀保存清白。宁王朱宸濠此刻已经心如死灰,没有了任何幻想,所以并没有阻止妃嫔们自杀,也没有派人去救落水者,甚至在沮丧中还感到些许安慰,贞节的女人就该如此!





明王首辅 第246章 画虎屠龙终成空
大船的某房间内,烛火随着船身的起伏轻轻摇拽,数名神色恐慌的宫女和太监垂首而立,外面悲切的哭啼声此起彼伏。
宁王妃娄素珍在贴身婢女小蝶的服侍下穿戴整齐,束起发髻,薄施脂粉,年近四十的女人依旧是那么美丽,明眸皓齿,眉目如画,雍容端庄中又带着馥郁的书卷气。当年待字闺中时,娄素珍便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和才女,仰慕者无数,上门求亲的俊才络绎不绝,可惜最后娄家人却拣了志大才疏的宁王朱宸濠。
娄妃行到书案前坐下,神色平静地铺开了一张纸,提笔醮了醮墨水,凝视了窗外良久,这才轻叹一口气,落笔写下四句诗来:画虎屠龙叹旧图,血书才了凤眼枯。迄今十丈鄱湖水,流尽当年泪点无?
一晶莹的泪水滚落,紧接着又是数滴,将案上的宣纸打湿。
自从发现丈夫有谋反的心思,娄素珍便多次委婉地劝告,前年更是写了一隐喻的《题采樵图》来劝谏丈夫放弃谋反的企图。可惜丈夫根本不听,还大发雷霆,把这首诗给撕掉了,为此娄素珍可赔上不少眼泪。
然而,作为一个妇道人家,除了劝诫她还能做些什么?如今丈夫造反失败,阖家上下将被诛尽,连带娄家也将受到牵连,与其活着等待命运的宣判,还不如现在体面的死去……
婢女小蝶站在娄妃的身后,眼泪亦不由自主地滑落,她很清楚即将要发生什么,外面的哭声此起彼伏,都是婢女丫环在送别主人。
娄妃搁下笔来,脸颊上犹带泪痕,轻轻了站起来,搬了一张小凳行到窗口搁下。
“王妃娘娘!”小蝶悲呼了一声。
娄妃回头看了婢女一眼,轻叹道:“小蝶,本来你早该嫁人的,是我一时心软耽搁了你,现在也害了你。”
小蝶泪眼模糊地道:“王妃娘娘快别这么说,是奴婢不愿嫁而已,只要王妃娘娘不嫌弃奴婢笨手笨***婢愿意服侍王妃娘娘一辈子,不管生还是死!”
娄妃轻叹了一口气:“唉,你这傻丫头,从今天起你不用再服侍我,好好活,若是有机会再见到那徐晋,替我问问他,案上这首诗写得对否?”
去年徐晋被宁王世子朱大哥抓回宁王府,为了脱身盗用了娄妃《绝命诗》中的前两句,并忽悠说是梦到的,当时娄妃便信以为真,因为这首诗前两句她一看就觉得会是自己写的。
如今丈夫造反失败,等待宁王一脉的命运将是抄家灭族,娄素珍触景生情,很自然便将《绝命诗》的后两句续写出来了。
娄素珍此刻有点后悔,早知那书生的“梦境”会成真,当初自己就应该歇斯底里地阻止丈夫的,可惜……这一切都是天意吧!
如果有可能,娄素珍很想当面问一问徐晋,自己续上的这两句诗可跟他梦见的一样,只是现在不可能了。
娄妃站上了凳子,如一只残蝶坠入了深不可测的鄱阳湖中……
“王妃娘娘!”婢女小蝶悲呼奔至窗口,后面的几名宫女和太监扑通地跪倒在地,哭声随即响起。
稍倾,收到消息的宁王朱宸濠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大叫着爱妃,奔至窗前悲恸大哭,对于这位美丽多才的元配妻子,他是发自内心的宠爱,当然,他显然更爱皇帝的宝座,要不然也不会轻易听信几个江湖术士的忽悠,舒舒服服的富贵藩王不去做,偏偏头脑发热去作皇帝梦。
当看到娄妃留在书案上那首《绝命诗》,朱宸濠更是老泪纵横,不由想起了爱妃当年写给自己那首隐喻诗《题采樵图》:妇唤夫来夫转听,采樵须是担头轻。昨宵雨过苍苔滑,莫向苍苔险处行。
谆谆劝诫,言犹在耳,只叹自己当时根本听不进去,只落得今日这种下场!
朱宸濠长叹一声,悲声道:“昔纣用妇人言亡天下,我以不用妇人言亡其国,今悔恨何及。贤妃,是为夫对不起你啊!”
朱宸濠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就是:古有商纣王因为受妖姬旦己的盅惑,听信了妇人的话而失了江山,而我却因为不听妇人的话而自取灭亡,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一众宫女太监跪着泣不成声,哭声震天,娄妃向来深受王府上下的爱戴,如今投湖自尽,所有宫人都为她哭泣流泪。
……
大明正德十四年三月初二,宁王所乘的大船在鄱阳湖中搁浅,被咬尾追至的平叛大军追上。朱宸濠及其世子、郡王、左丞相李士实、右丞相刘养正、兵部尚书王纶、监军刘吉等全部被擒。
俗语有云:仗义每多屠狗辈,欢场尽是义气鸡。这句话话糙理不糙啊。那些平时大义凛然,满口道德君子的男人,往往在真正面对死亡时却畏畏缩缩,连女人的勇气都不如。
宁王的妃嫔们为免被擒受辱,毅然选择了投湖自尽,而宁王、刘养正这些带头造反的男人却选择了苟且偷生,最终全部俯首就擒,不得不说,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三月初二,宁王和一众骨干被擒,宣告江西这场叛乱彻底被平定,从宁王发檄起兵的正月十七算起,到现在的三月初二,这场叛乱才持续了四十三天,便被王守仁平定了。
历史虽然由于徐晋这个穿越者出了少许偏差,让宁王提前了半年造反,但历史的车轮似乎只是打滑了一下,又回到他原有的轨道上了。
这个时候,当今天子朱厚照正率着数万京军南下亲征,并自封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镇国公朱寿,江彬、许泰、张永、张忠四人随军出征。
然而,天子朱厚照的亲征大军刚离开京城不久,行自涿州时,王守仁的捷报便传来了。天子朱厚照极为不爽,自己兴冲冲的准备亲征,你王守仁也太没眼色了,三两下手脚就把叛乱给平掉,那朕还亲征个屁?
于是,朱厚照在江彬等人的怂恿之下,将王守仁的捷报秘而不宣,继续率军南下,沿途游山玩水,不亦乐乎,还打算到了南昌后,让王守仁把宁王朱宸濠给放回鄱阳湖中,然后由自己亲自率军再活捉一次……




明王首辅 第247章 北上献俘
人间四月芳菲尽。
一转眼便是初夏时节,天气渐渐变得炎热起来,中午时份,猛烈的阳光烤炙着大地,南昌城的街道上行人往来,店铺林立,似乎恢复了昔日的繁华。
然而,这只是表面的现象,这场叛乱带给江西百姓的创伤还远没得到恢复,战争直接造成了死伤超过十万之数,不知多少家庭因此而支离破碎,不知有多少百姓因此而流离失所……
正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靠天吃饭的农耕社会,误了的农时是没办法弥补的,这一年,江西百姓注定勒紧裤腰带苦熬了。
此外,宁王谋反案的诛连还在继续着,几乎每隔几天都会有人因此被捕,南昌城中的各大牢房已经人满为患了。这还是王守仁限制扩大化的结果,真是要彻底严查追究,恐怕受牵连的人会更多。
中午时份,二牛赶着一辆马车停在南昌县衙门前,徐晋汗流浃背地下了马车,快步往县衙内走去,直接穿过一堂二堂,回到县衙后面的三堂。
“老爷回来了!”
一名正在打扫庭院的下人,见到徐晋便立即站定打招呼,徐晋现在正渴得咽子冒烟,微点了点头便快步进了大厅,拿起桌上的茶壶,很没形象地对着壶嘴灌起来,汗水像下雨般顺着脖子往下流。
“哎,老爷你怎可以喝凉了的茶,这对身体不好,快别喝了!”
这时一名约莫十八九岁的丫环正端着一碗酸梅糖水进来,见状连忙搁下糖水快步上前抢过茶壶。
徐晋笑了笑道:“渴坏了!”
丫环略带嗔怪地道:“老爷,奴婢给您准备了酸梅糖水呢!”
这名丫环正是当初要服侍徐晋洗澡被拒绝的那位,名字叫柳儿,这一个多月都是她照顾徐晋的起居饮食,彼此已经熟稔很多了,再加上徐晋好脾气,没有架子,否则柳儿可没胆子去抢茶壶。
柳儿把酸梅糖水端到徐晋的面前,又拿出手帕替他擦汗,一边打扇子。
徐晋喝了口酸梅糖水,惬意地吁了口气道:“这天气能热死个人。”
仔细算来,徐晋已经走马上任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他大多时候都当甩手掌柜,将所有公务都丢给了新任的县丞和主薄,自己则躲在后衙读书,隔三差五便跑去豫章书院旁听,或者参加文会啥的,可以说这县令当得十分不称职。
有人甚至把状告到王守仁那里,说徐晋“玩忽职守”,然而王守仁对此只眼开只眼闭,明显采取放任的态度,所以徐同学这县令当得倒是轻松自在。
然而,前些天王守仁突然指派了徐晋办一件事,就是准备大量的囚车,因为他要押宁王北上献俘。
据说当今天子已经到了山东临清,而随行的江彬、太监张忠等人正鼓动天子前往南昌,然后释放朱宸濠让天子亲自再捉一次。
要知道江西的百姓去年才经历了大水灾,今年又遭受了宁王造反的兵灾,若天子再驾临南昌,必然劳民伤财,雪上加霜,试问江西百姓如何能承受得起?
更何况江彬等人竟要放了朱宸濠再让天子去捉,如此荒唐的事,王守仁又岂能答应,所以趁着天子还没到,打算亲自押朱宸濠北上献俘,在半路把胡闹皇帝朱厚照挡回去,免得他跑来祸害江西百姓。
所以这些天徐晋都在忙着准备囚车,光是宁王一脉的犯人就多达千人,更何况还有诸如李士实,刘养正这些犯官骨干的家人,要准备的囚车数量之多就可想而知了,所以徐县令这几天忙得跳脚。
幸好,今天总算忙完了,王守仁亲率数千军士,押着宁王和众犯官离开南昌北上了。
“老爷,你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要不奴婢准备水给你沐浴,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柳儿一边替徐晋打着扇子,一边提议道。
浑身汗臭还沾乎乎的,确实十分不舒服,徐晋点头道:“好吧!”
柳儿不禁暗喜,暗暗下定决心,待会厚着脸皮也要服侍老爷洗澡。
正所谓爱美之心人佳有之,男人喜欢美女,女子自然也喜欢帅哥。徐晋本来就是唇红齿白的英俊少年郎,更何况还是连中小三元的才子,以十五岁的年纪代南昌知县,无疑是女子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柳儿天天在身边服侍徐晋,近水楼台先得月,难免不姑娘家的小心思,就连作梦也想和老爷发生点什么。当然,柳儿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往高的不敢想,能给徐晋当个小妾就心满意足了。
徐晋并不知道身后的婢女正琢磨着对他“霸王硬上弓”,惬意地喝着糖水,忽然惊喜地猛站起来。
柳儿愕了一下,目光往外面望去,只要一行人正行了进来。
“相公!”
“老爷!”
随着话音刚下,两个美少女像蹁跹的蝴蝶般飞奔进来。
“小婉,相公总算把你盼来了!”徐晋快步迎上前,张开双臂把乳燕投怀般的谢小婉紧紧地抱住。
谢小婉动情地反抱着徐晋地,娇小的身子都要挂在徐晋身上了,俏脸红扑扑的,分别了近两个月,这小丫头天天牵肠挂肚,想死相公了!
美婢月儿甜笑着站在一旁,眼神既温柔又羡慕。大宝和谢二剑背着包袱,手提行李走了进来,前者笑嘿嘿的,后者却是有点不好意思,看着妹妹和妹夫旁若无人地拥抱,感觉特别扭!
话说十天前徐晋便派大宝和谢二剑回铅山县接谢小婉和月儿,由于要顺路把老丈人和丈母娘送回余干县,所以现在才到。
柳儿看着与徐晋拥抱在一起的谢小婉,顿时傻了眼,敢情这位就是夫人啊,真是漂亮,再看看旁边长相甜美的俏婢月儿,更是大受打击,沮丧地低下头,同时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行动”,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徐晋和谢小婉拥抱了一会才分开,微笑道:“辛苦二哥了,大宝,带二哥下去休息吧,柳儿,吩咐厨房准备饭菜!”
柳儿噢了一声便退了出去,月儿警惕地瞟了眼,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真的很厉害,特别是遇到竞争对手时,美婢显然已经察觉了什么,问道:“老爷,这段时间是不是这个柳儿服侍你?”
徐晋微愕道:“是啊,咋了?”
月儿撅了撅嘴道:“老爷浑身臭汗,可见那柳儿也是个不会服侍人的主,以后不要让她进来了!”
徐晋好笑道:“咋了?怕自己会丢饭碗?”
月儿脸上一红,有点堵气道:“才不是呢,老爷要是喜欢她服侍,那以后就让她服侍你好了,人家去厨房当烧火丫头。”
徐晋呵呵地笑起来:“行了,逗你玩的,老爷以后不让柳儿服侍就是了!”
月儿这才转嗔为喜,乐滋滋地拿起行李往卧房走去,谢小婉白了相公一眼。




明王首辅 第 248章 麻烦上门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流走,转眼便至五月,盛夏时节,天气更加炎热了。
大明正德十四年,端午节,江西各地普降大雨,乌风黑浪的鄱阳湖中出现了一支船队,数十艏船在波涛间剧烈地起伏,船上的军士东倒西歪,有些甚至吓得脸都绿了,他们是京军,大多不习水性。
船队中有一艏楼船,由于船大体宽,所以相对平稳一些。不过,此刻船舱内一名太监依旧抱着痰盂呕吐得天昏地暗,两名小太监在一旁侍候着。
一名三十许岁的武将,大马金刀地坐在酸枝椅上,倒是神定气闲,不过显然十分嫌弃那名呕吐的太监,扭头望向别处。
都说夏天是小屁孩,说变脸就变脸,这场风暴来得急,去的也快,肆虐了一刻钟左右便平息了,鄱阳湖也随即平静来,船身总算停止了剧烈摇晃。
呕吐的太监就好像走了一遭鬼门关似的,把痰盂交给了身边的小太监,有气无力地道:“差点要了半条老命,返程打死咱家也不坐船了。”
“张公公,早让你不要跟来了,这下遭罪了吧,回程肯定还是要坐船的,如果张公公不介意可以自己乘马车回京。”旁边的武将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张太监反唇相讥道:“哎哟,许将军阴阳怪气的,这是怕咱家抢了你的功劳,还是银子?”
武将淡道:“张公公想要功劳和银子,找王守仁要去!”
张太监冷笑道:“难道许将军就不是这样想?”
武将被说破了心事,冷哼一声不接话。
话说这名张太监叫张忠,御马监太监,乃当今天子宠信的宦官之一,这次是以监军的身份随天子南下亲征。张忠可不是什么好鸟,与司礼监太监张雄、东厂提督太监张锐,合称为“三张”,都是难缠的小鬼,倚仗天子的宠信干过不少坏事,名声很差。
而这名武将名叫许泰,弘治十七年的武状元,出身武职世家,参加过镇压刘六、刘七起义,前年底随天子朱厚照北巡宣府,取得了“应州大捷”,击退了入侵的鞑靼小王子,被晋封为安边伯。
所以许泰的军事素质还是过硬的,但人品实在不咋的,与江彬等佞臣同流合污,媚上欺下,而且贪功残暴。这次许泰是以威武副将军的身份,随同天子朱厚照南下亲征。
话说上次随天子北巡捞了个安边伯,许泰算是尝到了甜头,这次随天子南下平叛,自然是想更进一步,捞个候爵当当。然而却事与愿违,天子率领的平叛大军才刚出发离开京城不久,王守仁的捷报便送来了,立功的机会自然也飞了,所以许泰极为气愤,同时更加眼红王守仁的功劳。
正因为如此,所以许泰便奏请了天子,亲自率领数千先锋部赶往南昌,准备先把宁王抢到手,然后再侵吞王守仁的功劳。而太监张忠却垂涎宁王府中的财富,所以毛遂自荐跟来了。
于是乎,一个贪功的将军,一个求财的太监便率着数千京军兴匆匆地直扑南昌。可惜,两人都注定要失望了,老王(王守仁)早有先见之明,大半月前便押了宁王离开南昌北上,而且走的是陆路,机灵地避开了张忠和许泰。
……
燎沈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雨后的庭树本来湿漉漉的,不过很快就被炙热的阳光蒸干了。
书房内,燃着驱蚊的艾条,雨后的清风从窗外吹进来,带来了些许清凉。书案上一部打开的《春秋》被吹得书页乱翻,发出啪啪的轻响。
此刻,徐晋正躺在小榻上午间小憩,身上盖了张薄衾。谢小婉坐在小榻旁,轻柔地替相公驱赶蚊子,一到夏天,这些讨人厌的小东西就成群结队地冒出来了。
徐小婉今天穿了一件薄薄的夏裙,小丫头还有几个月就十五岁了,个头明显长高了少许,再加上现在不用风吹日晒,皮肤也变得白皙起来,越发的水灵俊俏,胸前的旺仔小馒头有长成肉包子的趋势,少女的曲线更加明显,再加上习武的原因,两条小长腿和混圆的小俏、臀显得弹性十足,浑身都洋溢着青春气息。
谢小婉给相公打了一会扇子,轻手轻脚地站起来,行到书案前把那部《春秋》给合上,又轻手轻脚地行到外间,果然见到月儿那丫头正捧着一叠手稿看得津津有味,偏偏还一脸“怕怕”的表情。
“死丫头,就知你在看相公的《聊斋志异》,书被吹得啪啪响也不进来帮忙!”谢小婉用团扇拍了一下月儿的后脑,轻嗔道。
月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道:“不是说子不言怪力乱神吗?老爷的脑瓜子里咋这么多鬼鬼怪怪、狐狐妖妖的故事,不过真的很好看。人家以前还以为老爷还没开窍呢,结果……夫人自己看吧,也不知老爷哪学来的坏!”
月儿说完红着脸啐了一口,显然,《聊斋志异》中也有些儿童不宜的描写。
谢小婉顿时俏脸如火烧,她和相公虽然还没真正圆房,但男女间亲密的事儿基本都做过了,前不久还口了来着,自然以为相公学的“坏”是从自己这儿实践来的。
主仆两人正悄声说着话,忽然一名婢女从外面行了进来,正是柳儿。
谢小婉微笑道:“柳儿,有事吗?”
柳儿先往内间瞟了一眼,这才向谢小婉行了一礼道:“夫人,是外头的李县丞有事找老爷。”
谢小婉道:“噢,老爷在午间小睡,要不让李县丞迟些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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