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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即墨兰泽心中惊惧,暗想这人世间的通元之境寥寥数几。
她原以为她在阴刹皇朝内有着天纵之资,就连一向冷漠的小皇叔都对她另眼相看,不惜在这次人间计划里将她也带上。
可如今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经历不禁让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是否真的过关了。
先是狠狠在叶家那小子手里头栽了一个大跟头,尝到了此生从未尝过的侮辱与羞耻。
后沙海大战,她原以为能一刀废了那小子以报羞辱之仇,结果非要装逼废话一般,引出那个吴婴那个怪物。
分明是同境,她却被虐成一只死狗,毫无支架能力。
事后即墨兰泽不断的安慰自己,吴婴身上有阴界鬼族气息,却有违天道的诞生人间,自然是有着自己独天得厚的地方。
得,那她就不招惹这种很人物好了。
在小皇叔的吩咐之下,她联合一众下属臣民们助孟七轩重建沙海势力之后,便披星戴月来至南国,找那臭小子算账。
自己不过是听得那小子死讯,没能忍住乐呵出声来了,就遭人如此敌视。
让她怀疑人生的是,对面那个向他出手的少女一身气息极度不稳,明显是刚刚破境不久,居然就能一招将她伤至这般。
身为第七皇女的她,很是忧伤。
对于未知的危险人物,她十分聪明的决定不去招惹,认怂为妙。
可虽说是要认怂,也绝不能堕了她这皇女的身份与威严,一定要怂得大气洒脱,干净利落,气场十足!
散去手中绝命气息,即墨兰泽傲然挺胸抬首,一副傲然凌雪如冬寒劲松的君子风范。
她看着对面缓步而来的少女,心中慌得一批,面上稳如老狗:“世界如此美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不如我们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我不再继续乐呵就是了。”
月儿看到怂逼盯着双容的身体做出一番如此姿态来,心中便是一阵悲凉。
苏邪却是并未因为即墨兰泽的认怂而停下脚步。
纤长双指间再次凝出一枚粉色花瓣,那双诱人樱唇此刻尚且沾染着犹如胭脂美丽妖娆的血迹。

般风情的眉梢眼角皆显露出一股能够颤动人心弦的笑意。
她伸出舌头轻舔唇瓣血迹,骨子里散发出如妖的气质:“这世界美丽起来着实是没意思,只需我一人美丽动人便足矣,你觉得呢。”
十分自恋的一句话出自她口却是叫人觉得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即墨兰泽继续维持那副傲然抬首的姿势,双手负于身后,神态倨傲的拍着不符的马屁:“不错,你说得很有道理。”
视线微微下移,落到了踏在落石尘埃的那双小脚上。
即墨兰泽暗自蹙眉。
只见她步步踏出,并未施展任何身影功法来托载着自己的身体,脚踏实地的踩在尖锐的碎石之上。
不多时,那双洁白如雪的云袜就被染黑一片,甚至那尖锐的石子更是无情的划破她足下娇嫩的肌肤,殷红血染,混着污尘不再干净。
月儿秀眉微蹙,她知晓合欢宗弟子不善体修,肉身极其脆弱,但那也是相较于同等境界的修行者而言。
极为通元,那肉身的力量自然是远超凡人,自然不可能如此简单被几颗石子划伤。
如此,便只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她刻意卸下了护住身体的元力,任其伤害。
如此自残般的行为让她大感怪异。
“既然觉得我说得有道理……”苏邪轻轻地歪了歪脑袋,嫣然一笑:“那为了让我更加美丽动人,你去死好了。”
用天真的表情说出凶残的话来,不会让人觉得这是小女儿家的玩笑之语,反而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寒。
即墨兰泽与月儿心中同时生出一种想法:
这个女人……她疯了!
即墨兰泽再也稳不住了,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擦出轻微的碎石摩擦之声。
苏邪微微一笑,一双如春雨般的眸子逐渐转为幽幽之色。
她缓声轻语,那勾人的调儿仿佛在情人耳畔轻呢:“你可以接着乐呵,我这几日心情不错,看到你来了以后心情更是不错了。”
即墨兰泽沉声道:“别把我当傻子了,你这般模样哪里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了!算我倒霉,今日出门忘了看阴黄历,居然遇上了你这么一个女疯子,告辞!”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就算你有伤我之力,可同为通元,我拼死要走的话,你还拦得住不成。
就在即墨兰泽浑身肌理紧绷,准备拼劲全力就此遁去的时候。
一名合欢宗弟子脚步匆匆地从外殿进来,跪伏在地恭敬说道:“启禀宗主,在偏殿内苏家家主醒了过来,说是要见您。”
指尖那片花瓣终于无声散去,苏邪面上多出了一分冷笑:“呵,那老家伙倒是命硬,伤得这般深重了居然还能够醒过来。”
“那……宗主大人可要见他一面?”那名女弟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邪眸光一冷:“他以为他是谁!他想见我,难不成还要本宗主亲自前往偏殿去探望他伤势不成!”
她眉目之中透着一股子冷情:“若是真有诚意的话,便让他自己来此!”
这话可纯粹是为难人了。
苏安在被
抓至合欢宗以来,蛇毒就一直未痊愈,苏邪那一掌更是将他震得经脉具断,在那一夜就差点直接交代过去。
若非苏天灵以一身珍贵灵药吊着他一口气在,怕是连一夜都撑不过去。
即便如今醒了过来,恐怕也很难下榻行走。
毕竟当时的苏邪是真的动了杀心的。
“回禀宗主……那苏安并未让宗主前去,他……已经在殿门之外候着了。”那名弟子犹豫说道。
苏邪眉头微挑,一双幽沉的眸子不见任何光影,却是没有再说话。
还是那名女弟子鼓足勇气,极会察言观色的打量了她的脸色良久,小声道:“那弟子现在召他进来?”
苏邪没有说话。
那名女弟子却是舒了一口气,低首弯腰的退出殿门之外。
月儿面色凝重道:“苏家家主之事烦请宗主暂搁,我家少爷的事情您还未交代清楚。”
月儿绝不相信苏邪的一面之词,纵然少爷上山之时身上有伤,但是她不认为少爷会轻易死掉。
合欢宗手段素来龌龊,谁知道是不是她看中少爷的皮相,以他身死为说辞,实则软禁在了山中好日夜采补!
苏邪柔媚的眉宇之间陡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就像是刚被拔下的逆鳞之伤仍在血淋淋间,又被人狠狠地将伤口强硬撕开。
一根危险的弦紧紧绷起,她语气凉凉带着几分不耐:“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想要我如何交代。”
见她将少爷的死如此风轻云淡凉薄的道出唇外,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都让月儿的眼眶一下子通红起来。
在即墨兰泽深为佩服月儿如此胆大刺激一个通元境时。
月儿倔强咬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邪双目凉凉望去,看到月儿那双通红悲伤的眸子她酝酿的杀机浅退几分。
她忽而垂下眼帘,漆黑鸦羽般的长长睫毛微颤,一双动人的眸子此刻如同浓墨一般幽沉。
她声音忽然变得很轻:“没有……”
泪水在月儿眼眶之中蓄积。她不懂喃喃:“什……什么?”
苏邪掀起眼帘,轻轻一笑:“没有了,烧成了灰,燃成了烬,在那样的烈炎之中,肉身以及灵魂……都没有了。”
见不到活着的他了。
也没有死后冰凉的尸身了。
这样多好……
还省得她又要像一只无力又无助的小狗一样,遍体鳞伤浑身脏污得去寻一颗桃树,挖坑将他埋下了。
因为她……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
真的,好累。
月儿失魂落魄的摇着头,眼眶之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疯狂淌着,她声音沙哑得好似在风中砂砾滚擦:“不……不!我不信!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少爷不会死!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说着说着,又疯魔了一个。
月儿扔下殿中两人,转身便朝着殿外视若疯狂的奔跑而去。
即墨兰泽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那离去的背影,理智告诉她,既然已经知晓了那混小子身死的消息,她就应该心满意足的潇洒离去。





我是半妖 第八百六十一章:鸡汤
可看到那位姑娘泪水一颗颗的掉着,她的心脏就像被一把钝刀来回的挫割着,疼得揪心。
虽然明知这情感源自于另一个不属于她的灵魂,但她终将是无法忽视这痛楚,咬了咬牙,还是跟着追了出去。
就当我占用你的身体,欠你一个人情,暂时就替你守一守你的小情人吧。
死寂的虚殿,很快,苏安就在苏天灵以及赫连的搀扶之下进入大殿。
此刻苏安面上的神态极为不好,死败的肌肤,凹陷的眼眶,青乌的嘴唇。
一副油尽灯枯的濒死模样,若非为了心中那一点执念,怕是根本醒不过来。
苏邪原以为他火急火燎的赶到这里是为了她怀中的那半卷《社稷山河图》。
虽说对于苏安的要求,她极为不想应允,但转念一想,那鼎炉小子来川芜山的目的也是为了通过苏安寻回此图。
对于解救大晋困境,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这种伟大之业她毫无兴趣,只是对于他想要做的事,她却无法忽视。
手已经伸入怀中,欲取图将眼前三人打发走。
况且她十分厌恶苏安的声音,更不想听到他口中念念有词的大道理,只想敢在他开口之前便堵上他的嘴。
谁知……
“将鞋子穿上吧,脚都出血了,不会疼的吗?”
伸入怀中的动作微微一僵。
苏邪那双幽然似墨的眸子朝着苏安方向盯去。
此刻他的脸色透着垂死的憔悴,可神情却是居然流露出只有看待苏天灵的那种慈父目光。
看到她双足鲜血染红云袜,他居然会心疼,第一时间里并非是索要回至关重要的《社稷山河图》,而是叫她穿上鞋子。
苏邪突然很想笑。
可惯来擅长假笑的她,此刻嘴角却是怎么也扬不上去了。
最终,她还是取出了《社稷山河图》,扔在苏安的面前,说道:“你无需说这些贴切关心之语我也会将此图给你,还有,我疼不疼也无需你来过问,苏大人就此离去吧,我就不留三位在这里吃饭了。”
说完她背过身去,不再看那三人一眼。
苏安嗫了嗫干瘪的嘴唇,低头看着那半卷残破的《社稷山河图》,顿时悲从心来,深深无力。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来关心她是否流血。
在他应该关心询问说服软求饶之语的时候,他像一个死人一样坐在那水牢之中。
那时她所流之血,是现在的十倍百倍。
如今倒在这假好心起来,做出一副慈父姿态当真是可笑至极。
苏安弯了弯身子,想要拾起地上的《社稷山河图》,怎奈突然一阵猛咳,口中鲜血狂涌而出。
猩猩点点的喷在那古老卷轴之上,终是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抗不过体内沉重的伤势,就此晕死过去。
“爹!!!”苏天灵悲呼。
赫连眼疾手快的将苏安背负在身后,替他拾起《社稷山河图》收入怀中,不断安抚苏天灵。
“只是暂时晕过去了,你别担心,我这还有恒源商会那购来的伤药,他不会有事的。”
苏天灵泪珠子狂掉,
一下子都打湿了脸庞,她看着苏邪纹丝不动的身影,在爹爹咳血晕死过去的时候她都不曾回首看他一下,顿时心中悲愤交加,吼道:“你为什么就不肯回一下头!”
“我为何要回头?”苏邪的声音很平静。
苏天灵哽咽着嗓子说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听爹爹说了,他觉得对你十分不住,你那一掌震碎了爹爹的心脉,废了他的修为,他没有多少日子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对你心生怨恨,如今他就快死了,你就不能再看看他吗?”
此番下山,或许就永远也看不到了。
苏邪的声音依旧平静,平静之余带带着几分微嘲:“就因为他快死了?”
苏天灵顿时大怒,手掌都已经压到的配刀之上,死死咬牙,一双眸子燃烧这熊熊烈火。
苏邪又道:“苏安这样的人,怎还会恨我?他这毕生的恨,都加注在了一个叫风璇乐的女人身上。”
苏天灵一字一顿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遇上你。”
苏邪点了点头,语气毫无波澜:“也是,毕竟是我杀了你爹嘛。”
这种尤为轻松的语调便是异常可恨之处。
苏邪银牙紧咬,鞘中的刀都在咯咯作响,最终她浑身松弛,还是败给了苏邪的过于淡定从容。
她眼神灰败道:“赫连,我们走吧。”
赫连点了点头,面上神色也是极为复杂,有对好友之死的沉痛,亦有对苏天灵身世的怜惜。
刚转身决定离去之时,苏天灵那双大眼睛里又淌下了一颗泪水。
“姐姐,爹爹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其实并非来找你,他去了偏殿厨房,熬了一锅鸡汤,说是你近日以来定然是吃不下去饭的,他说不想吃饭那就喝点汤吧……
汤还在灶上热着,你记得去喝。别嫌弃,也别倒了,爹爹煲的鸡汤,真的很好喝。”
苏邪负于身后的手指在这一瞬,僵硬蜷缩起来。
就在三人快要离开大殿的时候,她仍是没有转身,但她却突然开口,声音仍旧平静如水,叫人听不清楚她心中的情绪。
“返回京都之中,去叶家一趟吧,那个叫骆轻衣的黄侍女子,能够救她性命。”
苏天灵脚步一顿:“嗯,知道了。”
这一次,苏邪终于缓缓转身,看着三人的背影说道:“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姐姐了。”
在苏天灵不知真相时刻,她可以惯着她,任由她这般叫着。
只是如今,真相大白,她便不会再做她姐姐。
因为她从出生那一日起,便是在烂泥巴里打滚,没有父亲的脏丫头,她不需要尊崇的小姐身份。
她不需要父亲,以前不需要,现在也不需要,将来……更不会需要。
因为她所需的两人,一个已经在那颗桃花树下彻底腐烂成骨,另一个……
已经没有了。
那一锅鸡汤,或许她会喝,但是她绝不会承认自己是苏家女。
苏天灵顿住片刻的脚步又重新抬起:“嗯,知道了……”
……
……
经过多日暴雨滂沱
,南晋多数下游之地山洪爆发,民不聊生。
即便当地军度严明,治理有善,可这般天灾之祸却是非人力能够抗衡。
再者以京都之内,尸瘟毒全面爆发在大晋重要官员之间,其毒性之恐怖,在未制出解药之前,必须极为严谨全面隔绝与外界联系。
文武百官尽数封在方寸之地,虽在叶家一众黄侍倾力救治之下,暂时无一人又生命之危。
可在短短几日里,大晋群龙无首,纵然法度极为严明,也因为无能人指挥,很快也乱成了一锅粥。
一时之间,山匪水贼横起,为祸四方。
岌岌可危的大晋现下已然陷入腹背受敌之境,外有离国虎视眈眈,内又民愤盗匪杀烧抢掠,洗劫村庄。
内忧外患之下,这所有的压力自然也就尽数倾加在了一人身上。
“咳咳……不是都说叶家黄侍医术冠绝天下!光是凭借着一手金针度人之术便可使得枯骨生肉!无病不可医的吗?!为何这都整整七日过去了!那个女人还没有研制出解药来!”
说话者是夏家的一名直系年轻弟子,也是夏家家主膝下众多儿女之一。
如今一脸尸气遍布,一张本来还算得上端正富贵的脸如今爬满了血绿色的龟裂之痕。
在他怒言出声之际,面上的裂痕顿时受到撕扯,涌出腥臭难闻的脓血,粘稠地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地。
在那恶心脓血淌地之时,还依稀能够看到几条阴气凝成的尸虫在其中扭动狂舞。
看到这一幕的夏家子弟,眼角狂抽,眼神愈发阴郁。
许是享受这尊华富贵多年,如今遭逢毒难,实在难以忍受这般非人折磨的痛楚。
原本平日里伪装出来的名门望族贵派大气作风已经全然撕破,露出了一副绝望阴狠姿态来。
而在这座完全隔绝封闭的听雨轩内,与这位夏家年轻弟子持有相同态度想法的人绝不占少数。
一开始,他们原以为叶家黄侍能够解此尸瘟毒,对待叶家黄侍等人的态度是何其谦卑客套,嘘寒问暖起来,简直比伺候亲爹还要阴晴讨好。
可接下来,日子一天接一天的过去了,他们信心念念所期待的解毒药剂却是迟迟不出。
体内的一身元力在那尸瘟毒的耗损之下已经接近枯竭,在七日内,已经有不少实力尚低者毒气爆发。
他们半边身子都化成了一颗颗乌黄脓疮,高高鼓起如鸡蛋般大小,身体微微一动之下,那脓疮便会噼啪一声炸裂开大量的脓液以及血污,整个人奄奄一息地晕死过去,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尸瘟毒过于恐怖,即便是各大家主服用下贴身收藏的神丹灵药也不见有一丝作用。
一旦等到毒气攻心,怕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了。
将一切生的希望都加注在了叶家黄侍身上,可一个接一个倒下的身影让他们绝望,愈发相信那位黄侍女子根本没有解决尸瘟毒的办法,只是言辞夸大,坐等他们去死罢了。
更有甚者,甚至有人恶毒猜测,或许那位叶家黄侍早已研制出了解药,只是身中尸瘟毒的数量实在太多,她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ps:诸君新年快乐呀。)




我是半妖 第八百六十二章:何为人心
众人心中那股子戾气越积越深,不过是碍于天子与叶家一众高手威压之下才隐忍不做声。
但怨气的爆发,只是欠缺一个契机罢了。
夏家家主冷冷地斜了一眼自己这愚蠢的儿子:“枉知,天子叶公面前,谨言!”
夏家家主夏季侯心中不是没有怨言,他夏家子弟甚至有一儿一女皆在这尸瘟毒爆发之下晕死过去,情况十分危急,他心中亦是有对叶家黄侍疏职而隐忍代发的怒火。
只是枪打出头鸟,这勾动众怒的行为绝不能够是他夏家,这才出言警告。
夏枉知面色狠狠一滞,看懂了父亲的眼神,愤愤地瞪了一眼叶家黄侍弟子那方,才咬牙闭嘴。
对于众人愈发浮躁暴戾的气氛,叶沉浮恍若未察般的,只身独坐在临时建好的桌案之前,阖眸不语。
尸瘟毒爆发,在场以内,即便是胡铁匠这样的通元高手也不能够幸免于难。
叶沉浮亦是面上覆有刺目血色裂痕,只是依靠自身修为,爆发得没有那些虚弱小辈们严重罢了。
倒是一直侍奉在叶沉浮身后的玄侍首领林淡心是个直性子,当即一张面色不佳的小脸就垮了下来。
那一双单纯天真的眼眸凶狠狠地瞪过去:“医术冠绝天下?金针渡人?枯骨生肉?叶家黄侍可从未如此自我吹耀过,这些不都是你们这些人将这所谓的‘美誉’戴在他们头上的吗?
平日里,在他们治病救人之时你们这些马屁精就可劲的阿谀吹捧,直至如今,生死临头,倒反过来指责他人不是。
可真是搞笑了!难不成这毒还是我们叶家给你下的,所以还非得让我们叶家黄侍来给你解了不成!即便是不解!你又能如何!”
小姑娘一番话倒是说得义正言辞,只是那可爱圆瞪的神情在配上她那张青稚的眉眼,发起狠来却是奶凶奶凶,毫无威慑之力。
夏枉知原本在自家老爹的警告之下不愿再多生事端,可经林淡心这么一呛,积压在心底依旧的怨气一下子就爆发了。
他双目阴沉道:“可当叶家黄侍在接受这些赞誉与荣耀的时候她们并未拒绝!既然从医!那救死扶伤就是她们医者生来的职责!我们皆为大晋子民,受此之痛,她们便更应该呕心沥血的救助我们,而并非疏于职守,怠慢对之!”
林淡心被此人的无耻给气笑了:“你又不是黄侍,怎知她们没有尽力!”
顿时有人在痛苦不堪之中,也高声发言道:“夏兄说得不错,当日在叶世子离开之际,那名黄侍女子分明与他说了,让他放心归去,她定能够解决尸瘟毒,可如今呢!我们大家都中毒了!”
说着,那人面上泛起了狰狞:“难不成叶家是为了保全世子,这才想出的脱身之策,其实……你们根本没有解决的对策!就是想让我们死在这里!一起陪葬是不是!”
此言一出,听雨轩内一片死寂!
灯火幽魂,笼罩出来的成群成群黑色影子在光与暗之中格外醒目。
高座之上,那袭金黄龙袍的男子缓缓睁眸,目光微冷地看着下方发言几人。
威及生命的死亡,在众人心头笼上了一层冰冷的恐惧,只是这些人在京都里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自恃不肯堕了身份,一直隐忍。
直至方才一袭话,仿佛浑噩大梦中时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让人透彻心凉。
一时之间,竟是觉得此话极有道理!
求生之欲让这群人乱了心,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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