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她那时候还尚未练就出如今这般坚冷强大的一颗道心,她畏黑,恐孤。
漫长漆黑的夜晚中,她不是凤陨宫里那个得天独厚的天子骄子。
当时于她而言,天大地大,她唯一熟知打从心底依恋的那个长辈,也离开了秋雨梧桐。
在那个无月的黑暗夜晚里。
她追了出去,想挽留那个高大的背影,看着宛若被幽黑吞噬一切的长廊与庭院,她十分害怕。
害怕被黑暗吞噬,害怕被世界遗弃,害怕迷路在无人看到的地方。
可即便是怕极了,冷极了。
她还是想追上师尊的背影。
小小身影追赶这高大的背影。
在黑暗中跌倒了无数次,她依旧跌跌撞撞地重新爬起来。
无人安慰她,无人心疼她。
只能够自己带着一丝哭腔与委屈安慰着自己。
司倾不疼。
司倾不怕。
师尊就在前方等着自己。
若是眼泪掉下来,变得软弱无用,师尊便不会再等自己了。
可她终究还是没有追上那个夜色里的高贵背影。
那一夜,天在落雨,她再也没有勇气回头。
依稀在远山之外,看到了萧瑟的风,漫长的夜里飘摇着灯笼,芸芸众生之中,万家灯火里,却没有一盏是为她而点。
她爬上一棵巨树,稚嫩而明亮的眼瞳里倒影出来的人间灯火,好暖人。
她痴痴地看着,一看便是一夜。
后来,当师尊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在树下不省人事。
淋了一夜大雨的她,浑身上下发起了高热,几乎送命。
凤陨宫内,灵丹妙药从不缺乏,但足足灌汤药灌了三天三日,才将她从阎王殿里给抢回来。
醒来睁眼时分,她看着师尊冷厉如冰霜的容颜,这是她第一次对她撒娇任性,流露出心中最真实的情感。
她捏着师尊的一块衣角:“师尊,徒儿想要一盏灯笼。”
师尊并未回应她的感情,只是用那一双饱含威严的杏眸冷漠地看着她:“贪凡心,恋红尘,性劣难琢!不堪大用!”
师尊说大道苦寒,唯有独行才能扶摇直上。
情欲会累人累己,极易滋生心魔,止于天道之下。
与其将来万劫不复,倒不如趁着情薄欲浅一斩了之。
她深深地凝望着师尊那失落的一双眼睛,慢慢地松开了她的衣角。
心中难过的想着,她想要的,只是一盏灯笼啊。
她终是没能要来属于自己的那一盏灯。
师尊带她来到天一净池圣地,在天一净池的尽头,她被师尊关入到了以九道冰链封印的内庭玉箱之中。
玉箱为上古神裔所留,能锁万情
。
所谓斩情,原来不过是将体内的七情六欲,忘却在一个冰冷幽暗的箱子里。
在隐司倾的眼中,那个玉箱,倒更像是一个精致奢华的棺枢,即将葬送她的过往。
她一入玉箱,长锁三年。
没有人会去认真聆听被关在箱子里那个声嘶力竭到沙哑无力的哭喊之声。
从恐惧到绝望,从绝望到麻木,从麻木至冷情。
三年之后,她六岁。
万叶千声,林木涩涩。
青涩小小的年华,她稚嫩未退的眉眼之间,却是再也不见当年对夏蝉雪兔的半分喜爱之情的影子。
心中那盏曾经想要的明灯,在玉箱缓缓合拢冰封的那一瞬,明灭在了万丈冰寒之中。
她活成了师尊心中最完美的凤陨弟子。
空灵清绝,忘情红尘。
世间任何的情与欲,都不过是世间最单调的灰白花朵。
入得了她的眼,却暖不得她的心。
纵然对于眼前少年,她承认,是有生死间的情动,可她始终……不知如何回应。
看着那双凤眸之下,星碎点点的光芒,陵天苏呼吸声一沉。
他嗓子微微发痒,忽然猜到了什么:“斩情断念……并非你自己悟道而忘情,而是她逼你,迫你的,对吗?”
隐司倾微凉的肌肤在夜色沉风之中逐渐化作冰一般的冷凉。
她双眸凄茫一瞬,凤眸微阖道:“我非圣人,太上忘情,谈何容易。”
陵天苏怒火中烧:“这算那门子斩情!心魔未生,却先舍弃情欲,这般取巧之道,根本就算不得真正的斩情!”
隐司倾目光幽幽地抬首看了一眼方才灰灭片许继而明亮起来的虚合镜。
有些无奈道:“十四年前的斩情断念,是师尊一手为之,我身体是何情况,师尊再清楚不过,她知晓我们……无法再继续……”
陵天苏沉默不语。
环在他腰间的玉臂紧了紧。
她抬首看着陵天苏的眼睛,凤眸微羞而坚定道:“可是我们必须继续,而且不能让师尊她看出我难起欲念,我会努力迎合你。”
陵天苏被她这副坚定而认真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
“你都疼成这样了,还怎么迎合?”
听了这话,隐司倾蹙了蹙眉,居然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不怕疼,可以忍受,至于如何迎合……”
她顿了顿,道:“需要我像苍怜那样呻吟胡叫,说你好棒吗?”
陵天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好没气道:“我才不需要这种假意的迎合。”
隐司倾十分为难:“可我也不会啊。”
陵天苏目光微动,幽蓝的眸子闪过温柔的薄色,他轻轻将她抱住:“别急,今夜很长,你不会的事,我教你。”
反手将她玉手握住,十指紧扣缠绕。
她凤眸微颤,心中没由来一慌,小退半步:“教……教我?”
当陵天苏还是离瑶峰上的一只懵懂狐狸的时候,小妖女总是在无聊时分向他传道授道。
至于传授的道业,自然就是她合欢宗门的床榻欢愉之道。
陵天苏耳濡目染久了,自然也就懂了一些君子不懂的事。
……
……
(ps:这一章发得我难受。)
我是半妖 第九百七十三章:小骗子
一番双修下来,不论是陵天苏还是隐司倾,体内的伤势都大有好转。
常年来的反噬之痛,也在陵天苏的帮助下稳固安全,只是她体内的浊息,以及灵台的侵蚀污染之危,似乎双修无法抑制。
抱着她酥软无力的身子寻了一处干净溪河,准备为她清洗。
可她却是坚持不肯。
拿她没办法,陵天苏只好自己洗洗,又将她的衣服以及自己的衣物清洗干净,再以凤火烘烤干。
两人穿好衣衫,陵天苏背着她走回休息之地,耳朵却是忽然一痛,被她咬住。
他一脸无奈,宠溺地唤了她一声:“凤凰,耳朵很痛。”
力度轻了下来,她浅浅的鼻息撩动着他的发丝:“方才为何不信守承诺,诓我喊你。”
陵天苏装傻充楞:“喊我什么?不记得了。”
她冷冷吐出三字:“好相公。”
“诶~好娘子。”他愉快的迎了一声。
隐司倾哼了一声,似是生气。
但陵天苏却是知晓,她其实并未生气。
她是个聪明人,当时欢好之际,他诱她喊他相公,他便轻一些。
可事情都发展到了如此激烈的一步,哪里是说轻就轻的。
她如何不清楚这一点。
只是,一个傻兮兮的去诱骗,另一个则傻兮兮的甘愿上当。
正如方才,不是又旧事重演了一番。
想让凤凰喊他一声好相公,须得先给她找好理由与台阶给她下才可以。
“凤凰你可别说我,你不也是一个小骗子。”
“我?”
陵天苏回首望着她,眼睛亮晶晶的:“你亲我一下。”
隐司倾毫不犹豫:“不亲。”
“凤凰,好娘子~”陵天苏的嗓音拔高的十个调调。
“别胡闹!”她羞极恼极,又想起了自己情迷十分胡乱丢出的称呼。
“那你亲不亲。”
“……亲。”
唇分,陵天苏眯起狐狸眼:“还说不是小骗子。”
“你还提!”
“大家都是骗子,凤凰骗狐狸,狐狸骗凤凰,很公平。”
“歪理,你分明就是欺负我。”
陵天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无妨,以后叫你欺负回来就好了。”
天光大明,初阳斜生。
苍怜抱着太古剑,蹦蹦跳跳十分开心的回来了。
她决定告诉小妖儿一个好消息。
昨夜真是太令人惊喜意外了。
多日的追杀,原以为在虚合镜下,不会消停一刻。
找到他们三人的方位,对于枫瑟而言简直在轻松不过。
甚至在昨夜,她都已经做好要独自一人激战一夜的准备,好让她的小妖儿睡一个好觉。
她的小妖儿这几日太累了,不容易,须得好好休息。
却是不曾想,昨夜巡逻良久,竟是连一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有。
苍怜大喜过望,没有深究其中缘由。
她不想回去打扰到小妖儿的休息,她担心小妖儿若是看到无人守夜,会警惕地睡不着。
于是她在山中徘徊,结果徘徊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无聊得不行,寻了一处狐狸窝,很是
霸道地将狐狸都给赶跑。
一觉睡到大天光。
心道这一夜懒觉真是她赚来的,原以为要激战到天明,却是难得偷闲。
愉快,愉快。
这会儿的苍怜又哪里晓得,原本该激战的她偷偷睡了一个懒觉。
而本应安安稳稳地补觉入眠的小妖儿,却是‘激战’到天明。
当她返回休息之地时,离尘剑插在大地之中,她的小妖儿依靠着剑身,席地而坐。
身下垫着新生的绿植,而冰块脸则枕着她小妖儿的大腿,睡得模样甚是乖巧动人。
虽说十分不喜这两人如此暧昧的姿态,可当她目光瞥至巨树下的泥土地里。
有着斑驳的血迹,她啧啧两声,心道这个不得人痛的冰块脸又咳血了,真是可怜。
罢了罢了,本妖尊大人就不跟小孩子计较了。
反正小妖儿只与她一人双修过,她对自己的大胸大长腿以及迷人的身材十分自信。
小妖儿尝过了她的身子,必然沉沦不可自拔,自然再也不会被其她的女人成功勾搭走。
哎呀,小妖儿这该死的忠贞不二,当真是让老娘爱死了他。
陵天苏本就刚合上眼睛不久,并未入眠,听到靴子踩碎落叶的声音。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苍怜:“守了一晚上的夜累了吧?”
拍拍大腿:“来,留一条腿给你枕一枕。”
苍怜十分心虚,实在不好说自己是睡饱了才过来的。
但她还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蹭了过去,枕在她专属小妖儿的腿上,轻轻蹭了蹭,笑道:
“小妖儿,昨夜很是安全,没有一个追兵找到我们,想来都是怕了老娘手中的太古剑,嘿嘿,小妖儿日后可以放心了,以后老娘保护你。”
陵天苏心想,倒还真不是怕了你的太古剑,只是现在的枫瑟宫主,怕是在找柚子叶洗眼睛吧。
活该!
让你事多偷看!
“咦,小妖儿你洗澡啦,头发湿湿的,冰块脸也是,你们身上的衣服居然也洗干净了。”
苍怜眉毛蹙起,隐隐感觉到好像有着什么地方不大对。
陵天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并不想隐瞒。
可大腿忽然一阵揪疼,某人警告的意图十分明显。
于是他笑了笑:“昨夜凤凰流血,出了一身汗,昨夜为了照顾她,我也折腾了半天,衣服不小心弄脏了,索性洗了个澡,将衣服也给一并洗了。”
嗯,他没有说谎,只是选择性的隐瞒了一些重要细节。
苍怜哦了一声,然没有意识到流血与咳血是不同的。
她开心地往陵天苏怀中拱了拱,又轻咦一声:“冰块脸脖子怎么红了好多块。”
陵天苏选择无视这个问题,随手捉来一只蚊子。
当然,没有蚊子飞来的这么巧,自是幻术。
“你看这是什么?”
原来是被蚊子咬了啊。
这冰块脸可真倒霉,大智垂涎她的血脉,现在连蚊子都跟着一起垂涎。
这吸得也忒狠了些,衣衫挡都挡不住。
小妖儿也忒不会照顾人了些。
不过嘛……嘿嘿,小妖儿对她素来都是很细心的。
苍怜用一种胜利者的目光不屑瞥了一眼沉睡女
子那张好看的脸。
心道同样我们长得都好看,但是小妖儿就是更关心我。
略略略,看你晓得了以后酸不酸。
得意的目光微转间,落到陵天苏身上,眼眸一动,手指探出,划过他脖颈间与她相差无几的痕迹:“咦?”
陵天苏一本正经地再次说着实话:“昨夜有些累。”
四个时辰,一刻也没停过,能不累吗。
苍怜恍然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小妖儿这几日都在强撑,昨夜肯定是睡死了,被那讨厌的偷腥蚊子给占了便宜去。
这鬼地方的蚊子也不知怎么生长的,快入冬了怎地还这般的毒,瞧瞧给他咬的,脖子上都是。
她一脸怜爱地摸了摸陵天苏的面颊:“小妖儿昨夜真是辛苦了,有这么多蚊子,一定睡得很不舒服吧?”
陵天苏扬起眉角,指尖划过隐司倾清寒的脸颊处,声音调调故意转儿得九曲十八弯:“我倒是觉着……睡得挺舒服的,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苍怜深受感动,瞧瞧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孩子。
为了不让她担忧,这种破烂地方,床都没有一个,居然还说睡得舒服。
她拍着胸脯道:“小妖儿许久没睡床了吧,有机会老娘给你找张床来,好好睡一觉。”
陵天苏黑眸明灿如星,手指十分挑逗地捏了捏某人削尖清绝的下巴:“嗯,我十分期待。”
某人枕在他腿上轻轻一颤,很想拿玉笛敲他脑袋。
她真的很困很累了,她想睡觉,你吵一点没关系,但能不能不要再继续调戏她了……
……
……
当鱼生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被绑在刑架上,四肢铐着沉重的铁链。
稍稍运气,丹田气海之中便是一阵锥心的剧痛。
就这么简单的一下,逼得他浑身冷汗狂淌。
他知晓,自己被废了。
还像一个阶下囚一样,被关押在了观龙山中的牢狱之中。
不禁回想起这么多年来,他为那个女人卖命。
她想杀之人,或是盯上的猎物目标,他都会不问原由,不问是非。
只要是她想要的人,他都会倾力为她折断目标的四肢,亲手关押在观龙牢狱之中。
可如今,他却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也不知师尊她老人家,现下安和否。
细微的脚步声在牢狱通道内响起,行走时带起的清风将壁石上的烛火带的幽幽颤动。
鱼生面色一寒,银白的瞳仁散发出森冷的光。
“鱼生师兄,是我。”
铁牢之外,走来一位明眸皓齿的佳人,她双眸中仿佛有着天生而来的温和澄澈。
在这污浊满是血腥的牢狱之中,她那一双竖瞳柔柔睨来,宛若春天里干净清爽的晚风,能够将心中所有的苦闷烦躁洗涤干净。
看到来人,鱼生眼底的冷意一扫而空,愕然道:“阿……阿绾?”
阿绾手中拎着一个木盒,玄铁牢门并未上锁。
青狐废了鱼生修为,又以铁链束身,自是不担心他有着逃走之力。
她推门而入,取出几枚疗伤的丹药喂于鱼生,目光无奈道:“我听说鱼生师兄你惹怒了师尊,不曾想师尊竟是如此狠绝,竟是将你修为都给废了。”
我是半妖 第九百七十四章:师尊
鱼生满目感激的吞下丹药,体内的那股针扎巨疼有所收敛,他无数思绪涌上心头,正欲与师妹说出一切阴谋与真相。
可转念一想,师妹同他一样,都是师尊的弟子,同样敬爱师尊。
若是她知晓一切,对那个该死的女人露出恨意,必然也是祸难临头。
阿绾喂了丹药,一双温和平静的竖瞳不动声色,看不出任何异色:“鱼生师兄,此番我是瞒过众人偷偷来的,师尊很生气,不许任何人来看你,我在这里不能逗留,你……好好保重。”
鱼生面色一变:“等一等!阿绾!我有一事相问。”
“何事?”
鱼生面色复杂而担忧,张了张唇,随即止口。
酝酿一会才缓缓说道:“师……师尊她要杀的那只青狐,现下如何了?”
他将师尊二字咬字极重,也不知想起了怎样不堪的往事,面上流露出恶心的恨意。
阿绾做出一副惊讶的神情来:“一个月前,师尊与那青狐一众在五曜神殿大战,受伤不浅,鱼生师兄你今日倒是反常得很,不去担忧师尊伤势是否康复,居然担心一个曾经背叛师尊的敌人。”
她用一种怒其不争的目光看着鱼生,七分同情,三分苛责的语气:“我知晓当年青狐背叛师尊,十之有七是因为你,她对你有情的确不假,可她背叛师尊也是铮铮事实,鱼生你不该忧心一个敌人。”
鱼生死死咬牙,一提及往事,他心中的愧意与恨意泛滥滔天。
若不是她,师尊也不会沦落至比一介小妖欺辱哭泣,不会肉身尽毁,屈身于一只弱小雪灵妖狐的体内不见天日。
这一切!一切!都是那个贱女人!
他腮帮子紧咬,眼底恨意刻骨:“那个贱女人也值得我为她担忧!阿绾,我对那个下贱卑劣的女人毫无兴趣,我这一生,所敬所爱的只有师尊一人!你只需告诉我,五曜神殿内抓来的那几人,现下如何了?”
阿绾眼眸微动,凝出几许细碎的光,唇畔微张,似是欲回答。
“你想知道那个女人平安是否!何须问阿绾,本尊来告诉你!如何?!”
滔天的杀机伴随这扭曲的、不寒而栗的声线回荡在整间牢狱之中。
青色华裙犹如黑暗之中拧动的魔物,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所铁牢之中,青光湛湛的眸子包含着疯狂凶光。
她幽幽沉沉地看了一眼阿绾:“你好大的狗胆!知晓本尊下令不容任何人来看他,你还敢来此间喂药于他?!莫不是对他心中有意?!”
阿绾头皮一麻,在这样的极盛杀机目光的注视下,她遍体生寒。
急忙惶恐压低背脊,恭敬道:“师尊,弟子绝无此意!”
鱼生见她眼底已起杀意,面色大变:“你要杀就杀我好了!何必迁怒于旁人!”
青狐哈哈森然冷笑,袖袍之间元力疯狂鼓胀,而阿绾浑身气机被其锁死,竟是丝毫动弹不得。
她面上慌张惶恐,竖瞳却是隐隐透着几分坚强。
一掌落来,含有三千罡风雷霆,掌心元力狂吐之间,精深磅礴的雷纹乍现。
阿绾直接被这一掌压垮,柔韧的娇躯砰然炸出十几道凄艳血花,沾染罗衫,口唇被鲜血染红。
她重重倒跌在地,神色萎靡,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死死咬牙道:“谢师尊不杀之恩!”
青狐面上有着扭曲的快意,摊手招来一根漆黑骨鞭,是以万妖魔兽之骨淬炼而成。
纵然比不上妖尊之骨,其威力却也是极为不凡,绝不是阿绾这个通元境能够抵御得住的。
她面上森然,对于鱼生的怒吼咆哮之声丝毫不理:“本尊不杀你,但没说不惩罚你!”
一鞭甩落,劈开重重空间,鞭身妖火漫漫,抽得阿绾皮开肉绽,神魂剧痛!
阿绾死死咬唇,性子温和却也倔强,遭受如此强烈的痛楚,居然愣是一声不吭。
青狐十分不满,落鞭之声如落雨,如影如火,不断抽打在她身上,嘴角扭曲道:“怎么一声也不吭,本尊不杀你,还不赶快谢恩!”
阿绾浑身妖血被抽得飞溅而出,每一鞭破开皮骨,熔炼焚魂,当真是叫人痛不欲生,意识狂乱。
她死死咬唇,面色苍白凄绝:“弟子……谢师尊鞭赏!”
“够了!够了!此事与阿绾无关!你给我住手!”
鱼生越是愤怒咆哮制止,青狐攻势愈发疯狂嗜血,全然不顾这一鞭鞭下去,让阿绾妖魂俱裂受损。
如何?!
纵然你是真正的妖尊又如何,称霸蛮荒又如何?
你的一切荣耀,名誉,地位,尊荣,不皆归于我手。
你的弟子,也终将是我掌心玩物,鞭下奴臣!
直至将阿绾抽得奄奄一息,鲜血打湿染红了她身下一片地面,宛若一团晕开凄艳的花。
青狐收起骨鞭,冷冷回首看着目光直欲吃人的鱼生:
“怎么?心疼了?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也没见你心疼心疼过我?就这么一个下贱的货色,也值得你冲我大吼大叫?”
鱼生目眦欲裂:“你算个什么狗东西,全观龙山若论下贱,哪个比得上是你!”
青狐眸光一凉,步步逼近鱼生,眼中尽是择人而噬的光:“我下贱?当初是谁像狗一样的爬到我的面前,是谁在我身下取悦我至天明,鱼生,这些你难道都忘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