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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她素手轻捂嘴唇,一手掩住小腹,声音带着几分倦怠:“不是我不想,只是阿绾今日身子好像有些奇怪,总是恶心想吐,什么也吃不下,就想吃一些酸果果。”
说完一句话,这条小毒蛇明显露出了不济的精神。
恶心想吐,还干呕反胃,要想吃酸果果。
这么明显的症状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陵天苏如遭雷劈!
这么狠的杀招吗?!
叫人无从招架啊。
苍怜此刻的面容犹如一尊魔神,腾腾的玄黑妖气如龙狂舞。
她歪着脑袋,眼神骇人的恐怖,像是整个人坏掉了一样僵硬着一步步朝着陵天苏走过来,口中毫无起伏的阴恻恻笑道:“酸果果……酸果果……酸果果……”
太可怕了!
陵天苏下意识地就要拽紧苏邪求救,嗅到危险气息的苏邪唰地一下松开了陵天苏的腰,跳到了三米远的地方。
隐司倾也默默起身,让开了道,语出惊人道:“反正我马上也要离开此处了,没什么可以送你的,趁着还有几日功夫,我编一张摇篮藤床给你的孩子吧。”
可是陵天苏看她这架势,腰间的玉笛霜玉都开始寸寸剥落成雪片,三尺青锋霜寒,看着更像是要去杀人。
“诶?不是?没孩子!哪来的孩子!狐狸跟蛇怎么可能生孩子!不要听她胡言乱……”
啪的一声,一盘尚未开动的蕨菜劈头盖脸的砸在了陵天苏的脸上。
苍怜的怒气显然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她啐了一口,头一次对陵天苏露出如此鄙夷的目光:
“呸,种狐!你对本妖尊作穿上裤子翻脸不认人的事也就算了,如今阿绾都怀了你的孩子,你还敢狡辩推脱责任!”
陵天苏脑袋上顶着一团湿漉漉的菜,红红的菜汤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欲哭无泪。





我是半妖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先生
他何时对苍怜床上裤子翻脸不认人了,要不是你这憨憨,我至于受这毒蛇小娘的窝囊气吗?
委屈死了!
一旁的那只心机小毒蛇:“师尊,你不要这个样子,阿绾好害怕,咔嚓……咔嚓……”
某蛇一面抹眼泪,一面难过地咬着酸果果,吃东西从里不发出声音的她此刻咬得脆脆响,那双青色竖瞳低下,分明全是恶意满满的笑影。
呵呵,在这世上,但凡是威胁过她的人,都是得付出惨痛代价的。
一顿午餐,陵天苏吃得是狼狈不堪,脸上脖子肌肤间全是苍怜炸毛之下挠出的血痕,惨兮兮的。
好在到了后来,隐司倾琢磨过味儿来了,觉得这不大现实啊。
按照阿绾的说法,如果是今日招魂双修,怎么可能中午就怀上了,陵天苏射出去的诛暗箭也没这么快吧?
对于这一巨大漏洞,阿绾自是早已备好说辞,再度摆出了一副羸弱可怜的小模样对着苍怜显忠诚。
解释说是为了排除掉陵天苏身边无关紧要的女人,借着肚子里凭空捏造的孩子好生气走她们二人,如此一来,陵天苏便是她师尊一人的了。
如此蹩脚不走心的谎言连隐司倾都骗不了。
也唯有苍怜那个傻憨憨感动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差点没一激动之下,拉着阿绾拜把子了。
好在她还晓得自己师尊的身份,及时悬崖勒马。
这场惊心动魄的修罗场战争,总算是告一段落。
至于那婴儿摇篮,还做个屁啊。
接下来,便是要将娘亲陵千音,送至天一净池之中修养了。
裂道心,生心魔,纵然是有天一净池的修养,也非年日之功。
而人间,陵天苏已经有一年未归了,虽然说尸瘟毒一事已解。
不过晋,离两国仍在战火交锋之中,社稷山河图已毁,晋国大雨连绵不知有没有得到改善。
战争的开启,叶家必然压力骤增,爷爷年纪那么大了,自然不可再让他继续承担两国战火的重任。
离家一年多的光景,也是时候归家了。
当陵天苏再见到凤陨宫主枫瑟的时候,心中忍不住唏嘘一声。
三日前见到这位宫主大人,是何等的风泣绰约,高贵清华。
今日天一净池一见,整个人看着憔悴不少,深深地眼袋一片青郁,美丽的容颜也仿佛失去了水泽一般略显枯槁。
她一向不施粉黛,素颜朝天,今日却是修了精致的妆容,强撑精神

只不过强打起来的精神实在是能够让人一眼就看破她体虚气短,方才见她化光遁来落地时,明显立足不稳,腿似乎都并不拢了。
见此,陵天苏心中大汗,看了苏邪一眼:“你这似乎玩得过火了些。”
苏邪朝着陵天苏吐了吐小舌,笑道:“这事儿真不能怪我,玉箱之中的七情六欲有她的一份,这三日以来我并未压抑自己的情望,她自然受到了影响,枫瑟贪捷径,这斩情道怕是修得一塌糊涂。
经过了三日玉先生的调教,陵陵你信不信,只要我现在心念一动,这位宫主大人必然沉沦与欲念之海中,如今四下无他人,就你一名男子,恐怕她会求着你要她身子。”
“打住!打住!”陵天苏赶紧打断她可怕的言语,一旁凤凰脸色都开始发青了,她还在这里口无遮拦。
“我对她可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你可莫要胡来!”
苏邪这下好了,炼化玉箱之后,也算是有一大杀锏在手,神游境大修行者在她手中都如同玩物一般。
她性子本就邪乎,真担心她整出什么可怕的幺蛾子来。
“陵陵真的不考虑考虑吗?神游境的鼎炉可是万年难寻一个的哦,采补她一回至少可抵你百年修行,当真不心动。”
苏邪嗓音诱人,没有刻意降低自己的音量,枫瑟这般修为,自是一字不落的挺进了耳朵里。
再看到苏邪那一脸妖治的神态,哪里还有半分斩情绝念之相,分明就是妥妥的祸害妖女!
再傻也知晓自己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一想到三日前她不怀好意地‘遗落’那件东西,直接性地将她拖入至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想她洁身自傲,一身清白,万年间从未沾染过半分男女情爱之事,竟然在一个冷物上狠狠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她简直不敢回想自己这三日是怎么过来了。
羞耻,懊恼,悔恨,屈辱!
她曾无数次想要自拔脱身,可那难以遏制的欲望几乎将她逼疯,一次次的沉沦,让她起身之时都不得不扶着屏风才能够勉强落地。
一开始还道是自己心志不坚,让心魔有机可乘,感情闹了半天是自己新收的这名弟子在暗中使坏将她摧残至极。
胸腔内憋着滔天的怒火,恨不得一掌毙了这孽畜!
可当她一迎上隐司倾清冷打量的目光,枫瑟呼吸狠狠一滞。
心中怒意如同一盆冷水浇淋而下,化作一股难以化去的浓浓郁闷悔意。
她听闻门下弟子言说陵天苏等人需要借助天一净
池,来蕴养九尾妖狐。
天一净池是凤陨禁地,本不该外界。
这这几日以来,冥族与暗渊开启大战之事她已尽数悉知,彼端神国第九天护道者亲启凤陨山门,众长老也与她严明一切。
一切皆是误会,她曾亲手驱除的废弃弟子不是冥魔后裔,而是货真价实的荒神血脉。
她无疑是距离天道最近的第一人,真神血脉,人灵二界万年难遇,她有幸拾回,一手带大,却又遭她亲手遗弃。
众般苦楚与悔恨,言不清,道不明。
恨只恨她当初听信青狐之言,过于相信神灵天雨的试炼之术,若非如此,她仍是凤陨弟子,凤陨宫在她的领导与带领之下,必然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未来。
“倾儿……”枫瑟喉咙苦涩,平日里那双清圣高洁的双眸带着一丝隐晦的哀求。
隐司倾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心中又堵又涩,只觉得可笑极了:这算什么?
她满身魔污跌境尘埃时,换不回她一声挽留,幼年清修耐不住苦寂也看不到师尊眼底半分温情与安慰,只有无尽严厉冷派。
被扔进冰寒之地久了,身子冻僵了,情感冻麻了。
一盏透着温光的灯笼就足以将她身子回暖。
一颗与人亲手喂他的小圆子便可让她甜上半日,那抹甜腻久久不散。
再回首,才发现曾经渴望的,已忘的东西,再摆在她的面前,怎么如清水般寡淡,让人一点也欢喜不起来。
陵天苏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十指交扣缠绕,他手掌温热有力,眼神温润含光地无言凝视她。
隐司倾定了定神,缓缓摇首示意自己没事,也未抽回自己的手掌,反而更加有力的回握住他的手。
她眸光明亮清澈,面上似有平日冰霜,可比之平常似又有些不同,嗓音轻缓道:“枫瑟宫主,司倾家中长辈遭逢劫难,望能借助天一净池一用,枫瑟宫主若是应允,晚辈愿以厚礼报之。”
枫瑟浑身大僵,面色怅然若失:“家中?长辈?”
她自凤陨长大,家自然是在九齐山中,她的长辈,自然是凤陨山上的宫主与一众长老。
可枫瑟十分清楚,此家非彼家,而这个长辈亦更不可能是她。
枫瑟看向了陵天苏。
隐司倾眉间似含冰雪初霜,冰泉玉碎般的嗓音平稳坚定:“正如枫瑟宫主所言,司倾已非完璧,亦如枫瑟宫主亲眼所证,此身,此心,此灵魂,早已奉于我身边之人,陵君之母,亦为司倾之母,当恭,当护,以敬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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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关门,放苏邪
枫瑟此刻实在不好反驳,只是由心觉得她大道坦然,前路一片光明。
一个是身负荒神血脉的神女,一个是半人半妖的杂血,如此倾负真心,实为不妥。
只好委婉开口道:“你同他尚未成亲,行天地之礼,怎可以人媳自观,你对他一心一意,他却对你三心二意,就连苏邪都与他有着不清不楚的往事。
你非他妻子,他转身便可另娶她人为妻,何苦如此。你日后是要飞升大道回归神国的天骄,还望能够细细斟酌衡量。
天一净池你们若是想用,本座不会阻拦,但是倾儿,还请你莫要冲动,男女之情为小爱,当舍即舍,你身份特殊,应当以苍生社稷为重才是。”
“当舍既舍……”隐司倾微微扬起的清寒凤眸里,听到这句话时,终于多了一丝凌厉的锋意。
那锋意并不明显,但确实存在。
许是从未被她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过,枫瑟惊退小步,面色微微发白。
就听得她嗓音淡而陌生,语气之中虽有尊重,却无了以往的尊敬。
“司倾自幼听宫主天地宗礼教诲,此生从未想过嫁人为妻,唯有陵君,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惊喜。”
“因为是惊喜,所以只需遇见一次便是极好的珍贵,陵君为我撑伞,我愿用我一生借他一程。说到底身份宗礼什么的,不过是宫主妄自加在我身上自以为是的道理帽子罢了。”
“我若成魔,天下弃之,举世皆敌,唯他不离不弃,我若为神,怎可因为这几句自以为是的无趣道理,舍君自离。”
这一刻,她不以弟子身份自居,只是以一个普通过客,步步走近枫瑟面前,眉眼生疏冷派。
“修道执本心,妄了本心,谈何而来的大道坦然,不念恩,不念情,此举与冷血的魔道又有何益,枫瑟宫主,斩情一道,你一直都修错了,你奉劝我回头,何不自观后路,是否早已走偏。”
枫瑟面色惨白,嘴唇发青,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其他什么:“你当真是……”不可教也!
浓浓的失望四字她没敢说出。
别说如今隐司倾已非她的弟子,纵然她此刻仍是凤陨弟子,光是论她这一声荒神血脉,都绝非她能够出言教育的。
这便是凡道与神道的区别。
枫瑟于这两道,如执念入骨。
隐司倾清楚知晓这一点,所以心中无力失望。
枫瑟看她,终究止于此路了……
区别只是在于,她是神还是魔。
仅仅如此罢了。

是一个死结,无法解开,继续论讨下去,也只是一个无限循环的死局。
要想从死局中走出,还需要有人快刀斩乱麻,重磅出击。
陵天苏十分果断地朝着小妖女使了一个眼神。
关门!放苏邪!
苏邪轻咳两声,小蹦跳地欢快跳到隐司倾的身后,从她身后幽幽探出精致的小脸蛋来,直勾勾地盯着枫瑟。
眼神微嘲道:“师尊大人,三日前我不甚遗失一物,师尊可曾看到?”
精致妆容难掩苍白的脸顿时充血般通红。
她连退三步,如同一只踩了尾巴的猫,厉尖着嗓音道:“本座没用那东西!”
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邪笑容妖娆:“真奇怪,我也没说是何物啊,师尊大人怎知原来是可以用的。”
隐司倾揉揉额角,有些头疼。
枫瑟浑身直抖,也不知是气还是羞:“你故意留下如此恶心之物,又何必故此一问!”
苏邪哎呀呀道:“我毕竟是邪门宗教出身,合欢宗内有一件两件这样的物甚不很正常,师尊大人您郎朗清骨,风姿傲雪,瞧不起此物也当为情理之中,可你一面用着还要一面唾弃,它可是会难过的。”
枫瑟面色铁青,从衣袖中取出一物,砸在地上,怒道:“谁用你这妖女的东西!”
只不过此举,颇有掩耳盗铃的意思。
苏邪唉声叹气,一脸慈悲怜悯地看着地上碎成渣渣的东西。
可惜道:“有时候我觉得师尊大人你气质绝佳,风度照人,好是极好,可就是这脾气差了点,应当多像弟子学习学习,正比如倾倾的陵君热心帮助弟子解决修炼困境后,弟子都会夸他好棒棒,而不是像您这般,用完就毁,着实没有人情味。”
人情味这次是这样用的吗?
还有那一句‘倾倾的陵君’,感觉怎么好不正经。
众人凌乱。
阿绾亦是心中无不感叹这小丫头的犀利言辞,那小肚子里,怕也是黑的。
枫瑟明显抵达崩溃的边缘,活了这么大岁数,她还从未被人调戏得如此彻底过。
修行万载高深莫测道行,竟然还不足一名妖女在那合欢淫乱之地的十年之功,败得一塌涂地。
清霜傲骨,在她面前,都成了渣渣。
方才还一副长辈面孔劝说隐司倾莫要沉沦爱欲之中。
可这会儿呢,她算什么?竟然拿着一个不堪死物,沉沦泥陷。
她这般不自制,又如何有资格教育她人。
枫瑟羞耻难当,再也待不下去了,落败而归。
苏邪还在那:“啧啧啧,这小脸皮薄的,倾倾你是继承了她这一点吧,羞羞的时候一点也放不开,非要灌几坛自桃花酿才成,真是没意思。”
隐司倾白皙的额前顿时青筋凸起,很想揍人。
苍怜鼻息咻咻,恨不得把这嘴欠的小妖女抓过来挠碎了她。
静池深淌,纵然到了春分时节,天一净池内的池水仍是如同冬水般严寒,冷雾云烟氤氲。
池水尽头有一处小山瀑布,将凝未凝的瀑布清泉清渐摔碎成水沫,落石击响,清脆伶仃。
陵天苏走至小瀑旁,腕间铃铛轻晃,玄光闪过,陵千音自小千世界现出,静淌在池水小畔中央,瀑布泉水淋沐在她苍白的肌肤上。
沉睡的眉眼间,心口前的那道醒目猩红血迹,也随着清寒的泉水冲刷之下,逐渐变得干净。
他伸手理了理陵千音散乱湿漉的秀发,神思复杂,眼神落在她心口间微微有些茫然得发寒。
在这世间,有些事,有些道理,无需刻意去追求真相,其实在内心深处亦有回响与直觉。
他压抑着心头的悲伤与愤怒,还有一丝无力,缓缓说道:“对不起,娘亲,儿暂时无法带您回家了。”
天一净池是天地自然孕育出来的一片奇迹之地,池底足足自身百道灵脉。
如若说偌大的灵界之中,最为完美的阴阳交汇之地是何方,恐怕就唯有此境了。
百道灵脉,自是不乏充沛灵气,即可安心稳固修为道法,又可涤净心魔,修复裂损道心。
不过入池片刻,陵千音周身紊乱几乎魔化的气息已然稳固不少。
效果显著!
冷寒的泉水敲击在她的身上,冷彻的冰寒将她从沉睡中拉了回来,湿润的睫毛微颤,陵千音缓缓睁开了双眸。
眼瞳不复以往清湛,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颜色,漆黑的眸子里幽深不见底,眼神透着憔悴伶仃,宛若遭受到了什么重创。
陵天苏眼瞳狠狠一颤,咬了咬牙,却也没有多问,只轻声道:“娘亲……”
“唔……”灰暗的眼眸浮现出深沉难耐的痛苦,她双手抱住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嗓音喑哑:“天……苏。”
陵天苏嗓子哽了哽,袖中拳头捏紧,面上却不显分毫,声音极其轻缓道:“娘亲,这里是天一净池,你需得在此处好好养伤。”
陵千音双眸微惘,素手轻抚自己的心口,低声喃喃:“我在暗渊殿中好像遇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将她的心给挖走了。
很痛很痛……
陵天苏双眸深眯出一个锋利的弧度,但紧紧一瞬,他抑制住了眼底的森然杀机,唯恐惊到娘亲。




我是半妖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招蜂引蝶
他急急接话道:“那人是小冥主,无念。”
“……无念,我……不认识他。”
“对,娘亲不认识他。”陵天苏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认真说道:“所以娘亲就不要多想了,眼下应当好好养伤才是。”
在陵天苏不断柔声安抚之下,陵千音的情绪逐渐有所稳定,眼神也不如初醒时的空洞苍白。
她目光从涣散到微定,看清了陵天苏身后所立的一众女子。
各有千秋,皆是倾城绝色。
她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的依在池水石壁上,目光柔和慈爱地看着陵天苏。
“孩子,你离家太久了,该回去看看你的爷爷还有子忧了,莫要贪玩误事。”
陵天苏心中苦笑,在娘亲眼中,他恐怕还停留在十七年前,永远都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吧。
不是不想回去,他比任何人都要急切地想要归家。
还有天凰山,最初的故土。
如今他羽翼丰满,也是时候将复仇的利刃,指向北方。
“嗯,娘亲,我知道的。”
陵千音静静地看了一眼陵天苏身后的那名白衣女子,许是她们二人气质相仿的原因,她不由多看了几眼。
对上那双清寒隐含关切的目光,她心中不由一动,有些无力的问道:“这几位姑娘是……”
陵天苏微怔,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跟娘亲介绍媳妇这种事情本就令人羞赧。
如今一介绍貌似还是三个,纵然他自诩并非风流成性之人,此刻不由也微显尴尬。
但尴尬归尴尬,媳妇们不能晾着不管。
他起身将腻在苍怜身边的阿绾往外拨远了几分,阿绾也明白他的意图,也是不想被人误会自己是她的女人,倒也没说什么,识趣离远了些。
“咳……娘亲,不出意外的话,这三位皆是您的儿媳妇。”
陵千音嘴角抽抽,忍不住在心中为子忧悄然鞠了一把老泪。
可怜的孩子,你为你家相公谋婚事,你相公却在外头一下子招惹了三名女子。
若非陵天苏是她的儿子,打小又被她抛弃,就连奶水都是狐族之中长老所喂,以至于对他怀有深深愧疚,她早就将这混账小子狠狠教训一顿了。
就算是妖狐天赋本能极为强大,你也不能这般肆无忌惮地招蜂引蝶啊。
遥想曾经,每年氏族供奉,都会朝着太古妖尊大人叩首敬拜之礼,献上狐妖一族的信仰之力。
如今这下好了,日后归回氏族,这礼节要不要继续实施都成了一个大问题。
历古以来,还从未有过哪位长辈供奉自己儿媳三拜九叩的。
遥想自己当年,清修
苦练,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成为新生一代的无上妖尊。
这下好了,她还没成为妖尊呢,她的狐狸儿子就直接拐了一名初始妖尊大人回来。
这若是带回了氏族,是当祖宗供着好呢还是当儿媳妇看待还是个巨大的问题。
陵千音忽然想起了临别时子忧儿媳对她的嘱托,心中又是一声无奈叹息:“天苏,你过来,为娘有一句话要同你说。”
陵天苏见她面色微带古怪之意,心中不由好奇。
什么话还要弄得神神秘秘的。
他将耳朵凑近,问道:“娘亲要同儿子说什么?”
陵千音在他耳侧轻声传音片许,眼神之中亦是带着轻许恼怨之意。
毕竟于她而言,所追求的感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染上人间权贵恶俗。
可如今儿子身边皆是好姑娘,总不能叫他一一赶了去,虽然人间那位与他有名无实的姑娘她从未见过,但能得子忧珍之重之特意嘱咐的,想必也是一个痴情之人。
传音完毕,陵千音清楚看到儿子睁大的眼睛里满是震撼与不解:“这当真是子忧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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