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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军队有酒禁,可他本就是京都最不羁的纨绔,要想他在打仗途中禁酒,他顾瑾炎可是会掀桌子的。
云长空陪他一同坐在沙丘之上,以衣摆擦拭着金羽刀锋上沾染的敌军鲜血。
冰冷的刀锋倒影出他那双平凡的眼,他低声轻笑道:“这几日夜夜梦魇,倒是难为你了,顾少不如跟我说说看,梦到了什么?”
岁月的打磨之下,他虽然生得依旧平凡,毫不出色,可他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死人巷中的乞儿少年。
烈风将顾瑾炎风流微敞的衣襟吹得打开,露出了衣衫下的染血绷带,晕染出来的血迹已经泛着乌黑色泽。
他眼底泛着一股浓郁的死青色,撑在沙地上的手背青筋鼓胀剧烈起伏,似有什么恐怖的力量在血管中疯狂肆虐。
可他面上的神情却是极为平静的,顾瑾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身子往后轻仰,双手枕在脑海,咧嘴一笑:“梦到了好多人,有姐姐,有老爷子,有城巷里老李家的牛肉汤面,还有叶少,最后还有一个看不清楚脸的家伙在我梦中肆意猖狂,真是讨厌得紧。”
云长空将擦拭干净的金羽刀缓缓归入鞘中,低头看着他身侧为开封的哪壶酒:“真是奇事,我们顾少爷的梦中还是头一次不见美人啊。”
顾瑾炎扬眉道:“有美人啊。”
云长空道:“在哪里?”
“叶少不就是美人。”顾瑾炎一下子眉飞凤舞。
“你是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叶少的时候,还误以为他是女扮男装呢,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那会儿与他在老李家同吃一碗面,虽然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是那家伙让少爷我第一次生出了想要成家的念头。”
云长空嘴角微抽:“你带他逛青楼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居心不良,能够让一名浪子起成家之心,公子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高兴的,说不定还会狠狠地揍你一顿。”
顾瑾炎嘿嘿笑道:“他若是能够回来,本少主动撅起屁股来让他揍。”
说着说着,他语调忽然变轻了许多:“又有何妨呢……”
云长空拿起沙丘上的哪壶酒,打开闻了闻,酒香清冽,却不醉人:“你什么时候喝这么淡的果酒了。”
顾瑾炎侧眸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酒,道:“我家那小娘们想酒喝,可她现在肚子里怀着本少爷的崽,不能喝太烈的酒,这是我在魏国小镇中买的果子酒,酒香纯浓却不醉人,那小娘们喝了也不伤肚子里那小的。”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吞不下
这话可是着实说得有些惊人了,云长空瞪大眼珠子,赶紧将酒封好生怕漏洒了一滴。
他不可思议地怪叫一声:“我滴娘勒!你这转了什么性子,那位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顾大少这是栽谁手上了?”
顾瑾炎悠悠道:“还能是谁,水映月呗。”
云长空奇道:“水映月?青楼女子?你不是吧?”
“青楼女子怎么了?”顾瑾炎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子。
云长空道:“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让一名青楼女子为你生孩子?你家里人也同意?”
顾瑾炎笑了笑:“你这话说得不对,少爷我阅女无数,难不成还真缺女人给我传承子嗣?
只不过如今大晋的情况你也知晓,这场战争打得极为辛苦,顾家看似风光无限,可长眼睛的都晓得我顾瑾炎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枝头的凤凰与泥里的脏虫,有时候不过一念之差,但凡是聪明点的,都不会将一辈子压在本少身上。”
他眼瞳变得有些深邃遥远:“姐姐说了,我胡闹引魔骨入体,活不过五年,这五年间里他任我折腾。
但必须给家主留下一个子嗣不可让那些分支夺了顾家的基业,少爷我命不久矣,自己是活够了,但这种勉强女人,让她们当活寡妇还拖着一小的这种混账事老子也做不出来。”
云长空:“那水映月她……”
顾瑾炎轻嗤一声,眼底却是难得柔和温情:“都说戏子无情,当初少爷我不过想是替叶少出一口气,这女人不安分的紧,却是没想到,她明知我给不了她未来,还是主动提出这么愚蠢的要求。”
说着,顾瑾炎翻了一个身,背朝着云长空,低咳两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里,嘴角咳出一缕黑色的血线。
他嗓子沙哑低沉了几分,说话语气却是絮絮叨叨有些像个普通人家里即将成家儿郎:“只可惜,我走不出这藏岭野,不然,回去补给那小娘们一个婚礼也不错。”
云长空静了片刻,以他修为,怎么可能捕捉不到黄沙狂风中的那抹毒腥血气。
此次运输物资粮草带兵增援魏国,顾瑾炎这支军队的路线是晋国最高机密,他自藏岭野撤退的行动也是布置得极为谨慎。
可偏偏当他准备撤离离开魏国国境的时候,藏岭野被离国军队偷袭,破关杀魏将,箭火烧粮毒引。
此刻他可谓是腹背受敌,纵然扛过了毒发,他也难逃离国雄虎之军的围杀。
看来,这是铁了心有人要他的性命。
云长空忽然开口道:“我会带你回京都的。”
顾瑾炎看着自己溃烂入骨的右手手臂,臂骨已经是漆黑一片,
纵然是医术无双的叶家黄侍骆轻衣在这里,也难续他三日性命。
魔骨之毒,唯有破境重燃骨身,塑神魂,方可破除这一截魔骨之危。
可这一年来,战事不断,他四处奔波,甚至连休息睡眠的时间都不够,哪里会有闲暇功夫修炼。
“不想着成亲了,或许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吧,少爷我这一生祸害了太多女子,于是老天爷就不给我成亲的机会了,如此也好,我顾瑾炎一人快活的来,一人快活的走,不亏。”
他笑了笑:“我只要等到那个魏国皇帝的授印,也就无憾了。”
“报——”
一名边城军手持信笺,乘骑绝尘而来,他身穿顾家军的战服,一路疾步至顾瑾炎云长空二人面前,单膝跪下,奉上信笺。
顾瑾炎没有动作,云长空替他接过信笺递给他,笑道:“真是说什么来什么,魏国君信。”
顾瑾炎接过信笺,漫不经心地拆开来,先是细细一看,尾处却并未见到那特殊的红色授印。
他面色顿时沉凝如水,反复认真观看了一遍,那张英俊的面容上很快笼罩着一层寒霜,宛若积压着什么可怕的云雨,即将酝酿成可怕飓风。
云长空注意到顾瑾炎的神情变化,心中一跳,感到了一丝不安,忙问道:“发生了何事?”
顾瑾炎反手震碎纸张,薄唇微启,露出了野狼一般的凶狠目光:“好!好一个魏国!好一个夏侯复!”
云长空知晓魏国国君,名字正为夏侯复。
能够让顾瑾炎愤怒得直呼其名,想必事态极为严重。
他微微猜想了片刻,皱眉道:“该不会是魏国主君食言而肥,拒绝授印?”
“咳咳……咳咳!真当本少虎落平阳被犬欺了不成!”
顾瑾炎半坐在沙丘之上,双眸阴狠:“本少的恩德,可不是这么好得的,想白拿本少的东西,可没这么容易!”
云长空觉得此事简直不合理,魏国根本没有开罪顾家的必要,更何况晋、魏二国为盟国,何以做出这等出尔反尔的小人之举来?!
顾瑾炎阴恻恻地看了云长空一眼,冷笑道:“觉得此事没有道理?”
云长空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顾瑾炎冷冷掀唇,眼神残酷:“看似好没道理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他目光一厉,看向那名边城小将,冷声道:“当本少是一只垂死的病狗?想白吞本少的东西,呵呵,本少就要你们看看,你们魏国命脉,究竟是谁在做主,拉鸣笛!发信号!让潜伏在魏国都城内的死士开始行动!”
云长空面色微变道:“那可是你耗费三年心血培养出来的死士,你确定要因为一时赌气,全部用出去?”
顾瑾炎咳嗽不止,不断有黑血从唇中溢出,他那双生命之火快呀熄灭的眼睛里似乎有光影闪动。
“在战争面前,本就要学会取舍,以小利夺大益,慕容衡这个女人有手段,虽然是一介女流,却有着帝王之相,她与皇甫复这样安逸惯了的君王不同,她有野心,有手段,更重要的是,她不会违背与本少之间的约定。”
他从怀中取出三枚锦囊,交给云长空,一个简单的动作仿佛用尽里力气,指尖都苍白得可怕。
他脱力垂死般的伏在沙丘上,露出来的眼神却是无与伦比的肃杀:“魏国既然不肯听话,那便取了吧,交给那个女人,结局也不算太坏。”
语气轻松得好似取下一个大国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松。
“这三个锦囊,待我死后再拆,你如今虽是机遇重重,修为都窜到了本少的前面去,可心智性子还是须得好好磨练一番。咳咳……咳咳……”
说到最后,顾瑾炎口鼻都开始疯狂涌出黑血,火焰一般的印记从他手臂间开始泛滥侵蚀。
云长空一个俯身将他扶稳,面色有些难看。
他素来瞧不起世家放浪公子哥,平日里只会斗鸡斗狗玩女人,除了家世好一点,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点优点来,简直就是脓包一个。
可今日看来,真正脓包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云长空。
两世为人,心智却还不如一个未满二十的少年成熟。
他空有妖族少主的身份与血脉,实力进展得飞快,可是在真正的战争面前,他不得不承认,他远远不如顾瑾炎。
顾瑾炎萎靡得笑了笑:“我知晓我手底下那群不听话的昆仑黑货们性子倔,分批去找吴婴了,本少若是不死,他们就不会停下来,短短几日,怕是死了不少人,如今信笺等到了,虽不是本少的想要的结果,但也没必要再让那群黑货们继续送命了。”
话语之中有着明显的死意,顾瑾炎那张英俊的、嚣张的面容之上,布上了阴死的魔息。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云长空眼睛大睁之下,终是渐渐没了生息。
云长空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耳听到顾瑾炎去在意九州大陆上最卑贱的昆仑奴生死。
他更没有想到,顾瑾炎这几日的苦撑,只为等到那封信笺。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低骂一声:“妈的,老子才不要为你这样的纨绔哭!”
……
……
(ps:感谢“北北写得真棒”的巨额捧场,mua)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千里送人头
关外的风沙仍自呼啸,纵然身处于军帐之中,那宛若阴兵怒嗥的狂风之声未得片刻安宁。
当顾瑾炎再次醒来的时候,胸前毒箭贯穿的伤势,那种撕裂恶心的感觉已经全然消失。
伤口被处理得极好,手臂间灼烈的魔火侵蚀也不知为何尽数消退,这一觉他竟是睡得无比酣畅,自从魔骨缠身以来的夜夜噩梦竟然也未发生。
一睁眼,一吸气。
是自己的军帐,是人间的气息。
他竟然还活着?!
抬起右臂一看,亦是缠满了干净的绷带,绷带之下散发着深浓的药香,被魔骨灼噬的血肉竟是神奇的都长了回来。
顾瑾炎觉得自己没有睡醒。
“醒了,看起来精神不错。”一个悠悠漫漫的少年嗓音突兀响起。
顾瑾炎睁大眼睛,一个激灵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看着坐在茶案旁的那道身影。
此刻军帐的帘子是遮掩得极为掩饰的,隔绝了外界的风沙严寒。
纵然此刻已经临近响午,帐内的空间光线仍是有些昏暗不定。
一盏油灯下,桌案前的那人镇定从容为自己斟满茶水,手边上安静放着一张冰玄面具以及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
顾瑾炎醍醐灌顶般的震惊袭来,久久无法回神。
他宛若一个痴呆一样缓缓抬起手臂指着那人,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咳……”
他苍白英俊的面容慢慢涨红,风流不羁的顾大少难得狼狈的语无伦次起来:“这……你……哈哈……少爷我不是在做梦吧!”
陵天苏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他朝顾瑾炎笑了笑:“你过来把屁股撅起来让我踹一脚,疼不疼就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了。”
顾瑾炎激动得翻身下床,冲过去就给那个装腔作势的家伙大大一个熊抱。
也不顾自己胸膛上的箭伤被撞得生疼,开心得竟像个孩子似的:“本少就知道祸害遗千年,你这个大祸害哪有那么容易死!他妈的!苏安那个老正经也学会了骗人,我就说嘛,这世上若是没了叶少你,当真是少了百般乐趣,诶?诶?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行了,行了。”陵天苏一脸嫌弃地推开这家伙:“我怎么就成了祸害了。”
顾瑾炎搬了个凳子坐下,嘿嘿一笑:“怎么不是祸害,我是小祸害,你可是大祸害,你的死讯传到京都,可不知哭碎了多少姑娘小姐的心,就连春意楼,万花楼,听雨轩里的姑娘都伤心得肝肠寸断,数月不招客了。”
陵天苏汗了一下,这些事他还真不晓得。
自己何时变得这般受欢迎了。
“行了,闲事不多谈了,顾少,你体内那根魔骨我并未取出,还剩三年,这三年来,你需得好好修炼突破通元境。”
陵天苏倒是有办法为他取出这根魔骨,只不过受了圣泉清洗,如今顾瑾炎倒是没有了性命之忧。
而这根魔骨威力极穷,若是能够破境炼化,对顾瑾炎而言,也是一个极为不错的造化。
如今的陵天苏,对于这根魔骨有一千种应对之策。
有他在,莫说三年,甚至无需半年,他便可助顾瑾炎突破通元境。
顾瑾炎低头在自己身上闻了闻,说道:“我身上的箭毒已去,可是解药在吴婴那里,你去找了吴婴?还有还有,这一年时间里,你究竟去了哪里?世人都说你死了,在川芜山究竟发生了什么?”
陵天苏道:“这些事说来话长,暂且不提,至于那解药的确是从吴婴那所得,顾少,我有一件事情想摆脱你。”
顾瑾炎挺直腰板:“说吧,何事?哥哥我定给你办好。”
陵天苏端起茶杯,指腹轻轻摩挲着杯缘,道:“我要让你帮我查一查吴婴这个人,还有,我入永安城是如何与吴婴相遇的,你对此人,又是何等印象。”
“查吴婴?”顾瑾炎惊叹道:“都说这吴婴是你的一生宿敌,远古一行,你与他同被国师活捉,沙海楼之变,我听说那家伙也与你同行了一段路程,如果说在这世上由谁最了解吴婴,那个人不应该是你吗?何必在浪费力气让我去查?”
陵天苏并不想暴露自己命魂已碎的事情,以免顾瑾炎过多操心忧虑。
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让你查你就查,方才还答应得挺好的,哪这么多废话。”
“行行行!”顾瑾炎举手做投降状:“哥哥都听你的,如今我身子也好了,先容我跟魏国好好算一笔账先,待回去以后,一切都好说。”
“算账?”陵天苏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指了指茶案上的木盒:“打开看看。”
顾瑾炎咧嘴一笑:“怎么?千里迢迢来救本少就已经情深义重了,怎么还带了礼物来,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翻开盒面,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顾瑾炎看清盒中所盛之物,火烧屁股一样地跳了起来,怪叫一声:“什么鬼玩意儿啊!你变态吧!”
盒中竟然装着一颗头颅,一颗成年男子的头颅,睁着一双布满血丝不甘的眼睛,面上神情早已僵硬尸白。
“大惊小怪的做什么?顾少你在战场上斩下的头颅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了吧?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似的一惊一乍。”
顾瑾炎颇为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这是人头的问题吗?你来看本少,带上礼物,装着一颗头颅,这才吓人好不好!”
“是吗?”陵天苏一双蓝色的眼睛悠悠然地朝着顾瑾炎看了过去:“可我觉得,这份礼物,你会喜欢的。”
见他神态高深莫测,顾瑾炎心中一凛,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简单。
他凝起双眉,再度朝那盒子里看了过去。
目光终于发生了一丝变化,双瞳一颤:“吕丰瑞!”
盒中所装着的,不是旁人,正是藏岭野的魏国边疆首将,吕丰瑞。
藏岭野失守,离军大破之日,吕丰瑞就已经死在了离国的铁骑之下,被万数铁马金戈踏成血泥,白骨不复。
怎么头颅出现在了这里?
顾瑾炎是个聪明人,瞬间明白了其中真意,眉宇间沉起一丝怒意。
他启唇冷笑,白齿森然:“很不错啊,原来一早就打定好了注意来给本少下套,魏国有一手啊,都会诈死诈降了。”
若非吕丰瑞边军大破,他顾瑾炎怎么可能沦落到被重军包围的困境之中。
陵天苏取过桌案上的面具,重新带好,低声一笑:“至于那鸣笛,我给拦了,你培养的死士皆是好手,都召回来可以用在别处,至于楚国……”
他唇边笑意很浓,眼底寒意亦是极深:“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复杂,拿了该拿的东西,却不想付该付的代价,既然他们不讲道理,那我们就去那魏国皇宫,好好跟他们讲一讲道理了。”
顾瑾炎先是一怔,随即失笑道:“叶少你就别说这种不现实的帅气话了,你可知晓在藏岭野的山外,被多少大军包围了,如今我们出不出得去还是个问题,你就想着找场子似乎早了些。”
“你是睡糊涂了吗?”陵天苏淡淡地掀起眼角,眼风朝着顾瑾炎睨了过去。
分明是一个很简单细微的动作,顾瑾炎却不知为何,浑身寒毛莫名根根倒立直竖起来,心神就仿佛被某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所摄住,嗓子发哑说不出半句话来。
很快就听到陵天苏继续用那种平静且理所当然的语调说道:“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
顾瑾炎一愣!
是啊!
藏岭野四处皆是离国重兵包围把守,为的就是耗死他顾瑾炎,他们出不去,外界之人又是如何进来的?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隐兄(第一更)
顾瑾炎冲到门帘处,奋力扯开厚厚门帘。
迎面而来的是被鲜血浸染的大地,就连天空之上飘荡地狼烟都仿佛染上了殷红的色彩。
整个空气之中,血腥浓烈似酒,四野长风卷起的,皆是死亡的气息。
可是,他的顾家军,沦陷与藏岭野的顾家军,正整装待发,一人未陨。
山外之山,野外野。
早已感受不到那离国大军的镇压气势,在北方,代表着撤退命令的号角声不断吹响,宛若招魂丧曲一般,催促着同袍亡灵回归。
云长空持刀立于顾家军旗之下,面上神色似是因为极度震惊而变得有些僵硬。
他脚底下散乱了一地的战旗,那些战旗顾瑾炎并不陌生。
皆是北离赫赫有名的黑水军、赤水军、青城军、北野军四大军团战旗以及大大小小的分支部队战旗。
藏野岭战场交锋之中,但凡是顾瑾炎印象中所见过的战旗几乎全在这里了。
他看着眼睛瞪大如铜铃一眼的顾大少,涩着嗓音道:“顾少,离将二十名通元!两名长幽!以及三万大军!阵师麾下十万阴兵!”
说到最后,自己一张脸憋得通红,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
他重重顿了一下,喘息一声,好似要平复胸膛下激动的心,两字被他铿锵有力的念出:“皆!败!”
顾瑾炎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喃喃问道:“这……谁干的?”
云长空像个木偶人似的,僵硬地抬起手臂指了指风口处:“公子……和那两个姑娘干的。”
简直太凶残,太狂暴,太帅气了!!!
当顾瑾炎看到风口之中的那两名绝世女子,他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没站稳,捂着胸口做了几个深呼吸:“冷静,冷静……”
他缓缓弓腰,然后像民间市井没素养文化的老太太一样,狠狠剁脚,脸红脖子粗:“他奶奶个熊的!!!”
扭头就冲进军帐里,奋力摇着陵天苏的肩膀:“你小子是神子转世吗?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什么!那是苏邪!合欢宗宗主苏邪,十七岁的通元巅峰境天才!
还有那个!那个大美人!简直了!她不是灵界凤陨宫的亲传弟子隐司倾吗?陆离追了一辈子都换不来她一个眼神,你是怎么将这么一位大美人给带在了身边!你他妈是气运之子吗?!怎么是个女人都往你身上凑!”
陵天苏被他摇得有些无可奈何:“你先冷静一下,这都不是重点。”
顾瑾炎面容一肃,正儿八经地又重新在他面前坐
下,板着脸道:“你老实跟我说,你如今是何修为。”
陵天苏倒了一杯茶给他,道:“长幽初境。”
“长……”顾瑾炎扶额:“你知不知道你拜的那位剑神师父修为也不过才长幽巅峰,你这是要逆天吗?再过几年,你是不是还想神游,超了你的师父。”
陵天苏笑了笑:“也不是不可以。”
顾瑾炎心好累:“为什么蜀道难的修行崎岖,与你而言,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陵天苏扬眉道:“走过曾经走过的路,总是要快一些的。”
顾瑾炎没听懂这句话,也懒得去深究,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认真道:“叶少,我发现你变了。”
陵天苏道:“人都是在一只变的。”
顾瑾炎摇首微叹:“可是你的变化很大,变得让人觉得越来越遥远,不可捉摸,这些变化无关你的修为境界,我们初遇到现在,也不过才三年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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